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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倪匡] 木蘭花系列23 大破暗殺黨【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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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3 19:35:28 |只看該作者
  木蘭花沉聲道:「少廢話!」
  「你必需讓我講完,我早已想將他們兩人除去了,但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如
今你卻代我除去了他們,豈不是要多謝你麼?」他勉力轉過頭來,向木蘭花一笑,「從此之後
,『KID』由我一個人發號施令,組織一定要健全得多了!」
  當他轉過頭來的時候,他臉上的橡皮面罩,已然除去了,他的年紀十分輕,而且,他那種
過份薄的嘴唇,而尖削的鼻子,那種一看便知道是冷酷、殘忍的臉型,木蘭花也覺得十分臉熟。
  她在一呆之下,立時想起那是什麼人來了!
  而這實在是木蘭花在以前做夢也想不到的!
  她早已知道「KID」暗殺黨的組織十分嚴密,其首腦人物的身份,也十分之神秘,但是
她卻絕想不到會是這個人!
  至於「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實在是不便公佈的,因為這個人表面上的身份,極其尊
貴,是碰也碰不得的,事後,國際警方之未曾將「KID」暗殺黨的檔案公佈,而將之列入最
機密的文件,自然也和這個人的公開身份有關的。
  簡言之,如果公開了這個人乃是「KID」首腦的話,那麼,將引起好幾個國家的一場政
治風暴,更可能進而演變到一場劇烈的戰爭!
  是以,木蘭花在那一剎間,只覺得遍體生寒!
  那個人––他的真正姓名、身份,既然不便公佈,為了方便起見不妨稱他的代號:翁來先
生––他轉回頭去,道:「認識我麼?」
  木蘭花已立時鎮定了下來。
  她冷冷地道:「認識的,你,你是『KID』的首腦。我想我沒有說錯,也不可能說錯的
,是不是?我怎樣稱呼你才好?」
  首腦的神情,有點沮喪。
  他本來顯然是想用他真正的身份來嚇一嚇木蘭花,令得木蘭花放手的。但是木蘭花的回答
,卻是如此之巧妙,令他無話可說!
  他沉聲道:「那麼,你可以稱呼我為翁來。」
  「翁來先生,」木蘭花冷笑著,「我們該出去了,在這裡久了,對你來說,是沒有好處的
。」
  翁來臉上沮喪的神情,在剎那之間又消逝了,他重又笑了起來,道:「蘭花小姐,你錯了
,如果出去了,那才對我沒有好處。」
  木蘭花「哼」地一聲,翁來立時又道:「在這裡,你需要我,雖然你盡量表現你的凶狠,
好像我一不聽話,你就會殺死我一樣!」
  「別以為我不會!」木蘭花狠狠地警告著。
  翁來竟然大聲笑了起來,道:「當然你不會的,小姐,如果你殺了我,你用什麼方法去打
開那扇電子門呢,請問?」
  木蘭花心中陡地一凜。
  她制住了翁來,但翁來卻也抓住了她的弱點!
  木蘭花當然是不想被對方抓住自己的弱點的,她冷笑道:「我可以不必費什麼心神,電子
門內也有一個人在,他難道會不出去麼?」
  翁來笑得更起勁了,道:「小姐,這你可料錯了,那是兩個白癡,我化了好幾年的時間訓
練他們,他們所懂得做的唯一的事,便是接受我們三個人中任何一個的命令而開門關門,要不
然,他們是寧願餓死,也不會去打開電子門的。」
  木蘭花沉聲道:「那麼,你也別想出去。」
  翁來道:「那不錯啊,有你這樣一位美麗小姐陪我一起死,哈哈,在我將橡皮面具除下之
後,你以為我還想出去麼?」
  木蘭花並不出聲。
  「KID,在近幾年來的暗殺中,有幾件是十分出色的政治暗殺,我想你一定也知道的,
現在,世人還是知道那是一個暗殺黨幹的事,你想想,如果人們知道這個暗殺黨是由我本主持
的,那麼會發生什麼樣的混亂情形,你可以想像麼?」
  木蘭花毫不留情地申斥道:「你是個冷血的畜牲!」
  翁來放肆地笑了起來,道:「隨你怎麼說,現在我失敗了,可是你也沒有成功,你不能脅
迫我出去,因為我事敗了我不能出去受辱,那是對我尊貴的身份有損的。而你又不能殺我,因
為你必需我在才有機會出去。哈哈,小姐,這不是很奇妙麼?」
  木蘭花的心中,自然不會認為這種情形是「奇妙」的。
  但是,她卻不能不承認,翁來所說的,全是事實。
  她的確必需翁來下命令,才能出去。
  而翁來的身份已經暴露,他如果出去的話,也是難免一死的,他怕什麼?木蘭花已然勝利
了,但是這都是前途極之黯淡的勝利!
  木蘭花忖了半晌,猛地向前一推,一鬆手,將翁來推得向前跌出了兩步,她則後退了一步
,一俯身,將那柄毒針槍拾了起來。
  翁來站定了身子,揮動著手背,道:「木蘭花,你可是願意和我妥協了,老實說,我對你
仍然極其欣賞,極其佩服的。」
  木蘭花心中,正在急速地轉著念,是以並不去睬他。
  翁來卻得意洋洋起來,道:「如果我們兩人合作的話,那麼一定可以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
事情來的。我想,你可以給我切實合作的保證的。」
  木蘭花冷冷地望著翁來。
  翁來慢慢地向前走來,道:「小姐,我以我尊貴的身份向你請求,做我的妻子,讓我們就
在這裡成為夫妻,那麼今後你也不會背叛我,我們可以合作無間了!」
  木蘭花心中怒火陡升,她突然揚起手來,扳動了兩次毒針槍的槍機,「嗤嗤」兩聲響,兩
枝毒針,貼著翁來的臉頰飛過!
  翁來的臉色變得像石膏像一樣地蒼白,他僵立在那裡,不再動彈,也不再說話。好一會,
他才道:「原來你不想和我合作,那麼,只當我剛才的話,未曾講過好了。」
  木蘭花冷冷地道:「翁來,你剛才說,你如果出去,你尊貴的身份,就會受到侮辱,那麼
,你可曾考慮到你長期失蹤引起的後果?」
  「那很簡單,我如果長期失蹤,人們自然會做出種種的揣測,但即使想像力再豐富的人,
也不會將我和『KID』暗殺黨連在一起的。」
  木蘭花又道:「我相信,我有這個影響力,可以使有關方面對你的身份,保持極度的秘密
,永遠不加以洩露的。」
  翁來聳了聳肩,道:「那對我有什麼好處呢?我作為一個無名無姓的罪犯去上電椅麼?我
為什麼不在這裡死亡,還有人作伴呢?」
  木蘭花本來就知道想要說服翁來,是幾乎沒有可能的,他有著這樣尊貴的身份,但是卻在
暗中主持一個暗殺黨,這毫無疑問,是由於一種極不正常的變態心理所驅使造成的,自己想勸
他回頭,那豈不是近乎不可能?
  但是木蘭花卻不能不繼續嘗試!
  他又道:「如果我對你說,你和我一齊出去之後,立即解散『KID』組織,而我也絕對
保守你的秘密,那你如何。」
  翁來抱歉地笑了一下,道:「小姐,那我又只好重提剛才的話了,除非你肯嫁我,因為在
法律上,妻子是不能證明丈夫有罪的,那麼我才算獲得了切實的––」
  木蘭花怒叱道:「住口!」
  翁來像因是為捉弄到了木蘭花,而感到十分開心,仰頭「哈哈」笑了起來,木蘭花迅速地
向房門走去,一伸手,拉開了房門。
  房門之外不遠,就是那扇電子門。出了電子門,便是升降機,一出那扇電子門,便是自由
天地了。木蘭花一打開了房門,守在電子門前的那個人,便將頭轉過來。
  他面上那種茫然的神色,說明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白癡!木蘭花心想,在外面的人,也可
能知道決策小組中發生了什麼變故了,但他們是沒有法子進來的,因為沒有人進得過這扇電子
門。
  「哈哈,」翁來在不斷地笑著,「你試命令他打開門,你對他說啊。」
  木蘭花向外走出了一步,道:「將門打開!」
  可是那人卻仍然只是茫然地望著她!
  「將門打開!」木蘭花大聲叫著。
  那人仍是一動也不動!
  在房間中,翁來笑得更大聲了!
  木蘭花憤怒地退回了房間中。
  翁來停止了笑聲道:「你失敗了,是不是?」
  木蘭花一退到了房間中之後,她便將心中的怒意抑遏了下去,她知道如今情形是十分嚴重
了,她簡直想不出辦法來對付他!
  翁來興奮地來回踱著,道:「我已很高興了,木蘭花小姐,你知道麼?人人都說你是無往
不利的,我也失敗在你的手中,可是你卻一點便宜也得不到,這就證明我至少是超人一等的!
這扇電子門,要在一分鐘之內,完成一百二十個接觸點,在門內門外,同時進行,方才能夠打
得開來!」
  翁來笑得更是得意,然後又道:「如果一有差錯,那麼,高壓電就會將試圖開門的人燒成
焦炭!沒有人可以打得開這扇門,除非是這兩個白癡!」
  木蘭花冷冷地道:「將自己的安全,繫在兩個白癡的身上,那是愚人之所為!」
  翁來又大笑了起來,道:「恰恰相反,那是最聰明的人才想得到的辦法,白癡是絕不會背
叛主人的,我訓練了他們幾年,他們就絕對地服從我的命令,如今,你應該已知道我的辦法是
絕對聰明的辦法了?你就沒有法子令得白癡聽你的命令!」
  木蘭花的心中暗嘆了一口氣。
  她不得不承認翁來的說法是對的。
  如果掌握著開門之鑰的不是白癡,那麼,她可以威逼,可以利誘,總不致於一點辦法也沒
有的,而如今,她的確一點辦法也沒有!
  木蘭花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道:「你在這裡,時間久了不出現,你的部下又不能和你
聯絡,難道他們就不會起疑麼?」
  「你放心,他們是絕不敢來麻煩我的,而且事實上,我經常在這裡面好幾天不出去的,我
的部下絕不會找我的。」
  木蘭花「哦」地一聲,道:「原來如此,那樣說來,這裡是有食物的了?那也不要緊,我
們遲幾天再出去好了,是不是?」
  翁來攤手道:「食物是事先準備的,這次我們召見你,本來只準備半小時的時間,變故突
然發生,試問,哪裡來食物?」
  木蘭花步步進逼,又道:「沒有食物?那麼這守門的白癡,在餓極了的時候,他難道不會
打開門,走出去找尋食物麼?」
  木蘭花只當自己這樣一問,對方一定答不上來了。
  事實上,是要等到守門的白癡,也餓得熬不住的時候,他一定會開門出去,那麼,木蘭花
自然也可以跟著走出去了!
  雖然那時木蘭花可能已餓得發軟,但卻也絕不是出不去的了。木蘭花在問出了這一句話之
後,心中不禁感到一陣輕鬆。
  但是翁來聽了,卻「哈哈」大笑起來,道:「小姐,你始終無視於一個事實,你總是忘了
他是白癡,徹頭徹腦的白癡!」
  「白癡怎麼?不知肚餓麼?」
  「當然知道肚餓,但是他卻不知道打開門,走出去就可以不餓––而且,你告訴他也是沒
有用的,你的話,他根本不會聽!」
  木蘭花只覺得一陣發涼。
  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也不是真的沒有辦法,但這辦法卻是木蘭花所不願實行的,那便是她反被翁來制服,翁來
制服了她,或者會將她帶出去的。
  木蘭花之所以不願意實行這個辦法,一則是她必需先反勝為敗,事後能不能脫身還未可知
,二則,翁來可能根本不將她帶出去,而立時將她殺死!
  所以這個辦法實在太冒險了。
  木蘭花不再出聲,只是坐在椅子上。
  翁來則十分興奮地來回走動著,過了不多久,他也坐了下來,兩人就這樣僵持著,時間一
點一點地過去,木蘭花看了看手錶,已過去五小時了!
  五小時的枯候,事情一點進展也沒有!
  看情形,還要再枯候下去,而結果如何呢?只是和翁來同歸於盡,而且還必然是餓死!當
然,在餓得實在難受的時候,可以用手中的毒針槍來自殺的,但是––
  木蘭花簡直不能再向下想去!
  而翁來則一直笑嘻嘻地望著木蘭花,這時,他忽然站了起來,道:「唉,我真太糊塗了,
有一個十分重要的消息,竟忘了告訴你了。」
  木開花只是冷冷地望看他。
  「你的妹妹,穆秀珍小姐,和一個姓雲的男士,被我們用你的『戒指』引來了,現在也在
我們的總部之中,你可知道麼?」
  木蘭花的心,陡地向下一沉。
  她一直在擔心著穆秀珍和雲四風,翁來的話當然是不會胡言亂語的了。她立即道:「他們
倆人,現在怎麼樣了?」
  「你想看看麼?」
  「看得到麼?」
  「當然看得到的,這也可以解解悶,傳音設備剛才被流彈破壞了,但電視傳真設備卻沒有
壞。」翁來走到長桌的一端,接連按下了好幾個掣。
  好幾具電視機的螢光屏,同時亮了起來。
  在螢光屏中出現的,全是一間間房間的內部,只有一間房間中有人,那正是穆秀珍和雲四
風兩人,他們兩人的手上,都銬著手銬。
  而手銬的另一端,則是銬在一張金屬椅子上,從電視上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張椅子
是固定在地板上的。這時雲四風正在對穆秀珍說些什麼。
  木蘭花連忙跳了起來,調節著一些掣鈕,想要聽到聲音,可是卻一點聲音也聽不到,傳音
設備已被流彈所破壞了!
  但是,當雲四風講完之後,穆秀珍一開了口,她卻可以知道穆秀珍是在講些什麼的,那是
她們兩人之間,平時就慣於使用「唇語」之故。木蘭花只要看到穆秀珍口唇的動作,就可以知
道穆秀珍在講些什麼了,這時她「看」到穆秀珍說道:「蘭花姐自己都不知怎樣了,怎會來救
我們,我們非自己設法不可!」
  雲四風接著又講了幾句話。
  穆秀珍又道:「管它受監視不受監視,我可等不下去了,我的髮箍上有十分鋒利的鋸條,
是可以將這手銬鋸斷的,至多讓他們電死,也不能一直這樣等下去。」
  雲四風搖了搖手,他的身子轉了一轉,轉到了穆秀珍的背後,一低頭去吻穆秀珍的後頸,
穆秀珍一回頭,一巴掌打在雲四風的臉上。
  雲四風哭喪著臉。
  看到這裡,翁來「哈哈」大笑起來,道:「蘭花小姐,看來你們兩姐妹都有一個共同的習
慣,都拒絕男人的親近,是不是?」
  木蘭花並不理睬翁來,她只是心中在想,雲四風絕不是那樣輕佻的人,他突然去吻穆秀珍
的後頸,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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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3 19:35:39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木蘭花料得不錯,雲四風的確是有原因的。
  但是他想講的話還未曾講出來,便重重地捱了一下耳光,令得他哭喪著臉,低聲道:「秀
珍,讓我吻一下,讓我吻一下!」
  穆秀珍杏眼圓睜,道:「你再胡說。」
  雲四風心知自己講的話,監視自己的人是一定聽得到的。他又不敢直截了當地講了出來,
是以只好繼續道:「秀珍,你太美麗了,我––」
  他又突然湊過頭去,穆秀珍卻一點也不客氣,「拍」地一聲,雲四風的左頰之上,又吃了
一個耳光,但是雲四風總算已趁機講了一句話,道:「我有要緊的話說!」
  那一句話,是在他捱了一掌之後,用極低的聲音,在穆秀珍的耳際講出來的,當然不怕被
別人聽到。穆秀珍一聽到這句話,心中的怒意頓時煙消雲散。
  她心知雲四風一定是有了什麼脫身的辦法了,是以她大聲道:「只准吻我的臉頰!」
  雲四風忙奉命而吻,一股淡淡的幽香,令得他有點飄飄然,但是他當然不會忘記要講的話
的,他用極低的聲音道:「你抱著我,我已可以弄開手銬的鎖了,我先弄開你的手銬,然後我
再抱著你,我們只有擁抱著,才可以避開電視攝影管。」
  穆秀珍一聽,心中大是高興,轉過頭來。
  對著穆秀珍豐滿而又充滿了誘惑力的朱唇,雲四風心中膽子一大,突然吻了下去,穆秀珍
並沒有讓開,她的身子靠得雲四風更近了。
  同時,她的一隻未被手銬銬住的手背,抱住了雲四風。
  這一吻的時間相當長,因為雲四風正在利用一根小鋼絲,在打開穆秀珍手上的手銬,直到
手銬打開了,他們才分了開來。
  雲四風怔怔地望著穆秀珍,穆秀珍低下頭去。
  他們這時,是在盜窟之中,但是他們都全然不想到這一點,他們的心中,都有一種十分奇
妙而難以形容的感覺。過了好一會,雲四風才低聲道:「秀珍,再讓我親你一下!」穆秀珍默
默地點著頭,他們的身子,又靠在一起,在一分鐘後,雲四風手上的手銬也鬆了開來。
  他們兩人已可以自由行動了,但是他們仍讓手銬留在手腕上,雲四風大聲叫道:「有人聽
到我的聲音麼,快來啊,我有話說!」
  房門立時被打開了。
  一個全身黑衣,面目陰森的男子,走進了一步,道:「你大呼小叫作什麼?」
  「你們的首領呢?我要見他!」
  「首領正在和一位蘇珊小姐商議要事,有什麼事?」
  「你是什麼人,有地位麼?」
  那人「嘿嘿」地笑了起來,然後冷冷地道:「我是黑豹,我想,你應該聽到我的名字的,
我是不是有地位,你自己說吧!」
  「黑豹?」雲四風突然怪聲笑了起來,「黑豹,我看你像一隻黑貓,一隻燒焦了毛,只好
在垃圾桶中揀拾魚骨的黑貓。」
  「黑豹」的臉色變得更陰森了。
  「我不以為這是一句好笑話。」
  「可是我以為是,黑貓!」
  「黑豹」被激怒了,他陡地向前跳來,他向前跳來之勢,是如此之敏捷,當真像一頭真的
黑豹一樣,同時他的拳頭,也向著雲四風的肚子送出!
  可是,「黑豹」所做夢也想不到的是,當他的身子向前疾撲而出之際,雲四風的身子,也
陡地向前,撲了出來,雙方的勢子,都快到了極點,但是卻是雲四風制了先機,雲四風的掌緣
如鋒,猛地向黑豹的手腕,切了下去,「黑豹」連忙一縮手。
  「黑豹」能夠在倉猝之間,避開了這一掌,也當真不容易之極了,可是他避得開這一掌,
雲四風緊接著而來的一拳,他卻避不開了!
  那一拳,正擊中他的下頷上!
  他的身子猛地向後一仰,那一拳,他還是可以忍受得住的,可是就在此際,穆秀珍的雙手
並在一起,卻已重重地擊中了他的背部!
  「砰」地一聲響,「黑豹」重重地倒在地上。
  穆秀珍身子立即躍開,到了門旁,而雲四風則扶起了昏過去的「黑豹」,兩人不約而同,
一齊怪叫了起來,「砰」地一聲響,房門被人推開,一條大漢提著手提機槍,大聲喝道:「什
麼––」
  可是他才講了兩個字,雲四風用力一推,「黑豹」的身子便向那大漢直撲了過去,那大漢
立時扳動了槍機,一陣驚心動魄的槍聲過處,「黑豹」的身子,像跳舞一樣地跳了起來,那人
突然一呆,看清了自己射死的竟是重要人物「黑豹」!
  在那一剎間,他呆若木雞!
  而穆秀珍在門口等待的,就是那一剎間,她陡地疾跳回來,一腳踹向那人的下體,左肘重
重地撞在那人的臉部,右手一捋,已將手提機槍,奪了過來,她立時再橫過槍柄,重重地打在
那人的臉上,打得那人鮮血直迸。
  然後,她扳動槍機,向外掃射了三十秒鐘,門外有四個人倒了下去。
  穆秀珍向外衝去,一直不停地掃射著。
  雲四風跟在穆秀珍的身後,也衝了過去,在那四具屍體的身邊,拾起了四柄手提機槍來,
也參加了掃射,槍聲大作!
  他們一直衝到了走廊的轉角,才聽到前面有槍聲反擊,穆秀珍和雲四風停住了身子,雲四
風突然轉過身,又射出了兩排子彈,在他們的身後,有人倒了下來,而且,還帶來兩下極其驚
人的爆炸聲,立時濃煙密佈,那可能是這兩個人的身邊帶了手榴彈,而被射中爆炸之故!
  雲四風立時一招手,和穆秀珍兩人,向前直衝了出去,那一陣巨大的爆炸,已在一堵牆上
,炸穿了一個大洞,有十多人向外逃了出去。
  而外面正是一條街道,這時正造成了極大的混亂!
  等到雲四風和穆秀珍兩人,都衝出了牆洞之際,大量的巴黎警察,也已經趕到了。
  幾個高級警官,立時將雲四風和穆秀珍兩人圍住,神態緊張,如臨大敵,穆秀珍怒道:「
他媽的,他將我們當作什麼人?」
  「將槍放下,秀珍。」雲四風微笑著,「如果你是警察,在這樣的情形下,首先對我們持
槍衝出來的人,會有什麼想法呢?」
  將槍拋下之後,雲四風有禮貌地問一位警官,用標準的法語道:「我要求見高級負責人,
對我們的身份,我將有解釋。」
  ***
  一小時後,局面已澄清了。
  穆秀珍知道了巴黎警察首腦,居然也聽到過東方三俠和女黑俠的大名之際,她的嘴唇不再
嘟起,而笑逐顏開了。
  和本市警方長途電話的聯絡,也證明了他們的身份,而且更有利於他們的是,國際警方的
總部在巴黎,曾在「海底火龍」一案中,和他們合作尋獲過海底武器庫的彼德遜,已是國際警
方總部的高級人員,也趕到了巴黎警察總局來和他們會面。
  彼德遜高興得和穆秀珍大握其手,每一個人都十分高興,尤其是巴黎警方在獲知了那幢建
築物,竟是「KID」暗殺黨的總部之際,高興得不知怎樣向雲四風和穆秀珍兩人感激才好。
  巴黎警方也衝進了那幢建築物,拘捕了七十多人。
  警方犧牲了五個人。其中三個人是在槍戰中喪生的,還有兩個人,是在拘捕了門外一個白
癡後,試圖弄開電子門,而立即被高壓電電死的。
  每一問房間都搜過了,沒有見到木蘭花。
  很快地,他們在被拘人員的口供中,得知木蘭花在那扇電子門之內的決策小組的密室中,
而他們也知道了開啟那間扇電子門的獨一無二的方法。
  那白癡被帶到了電子門前,巴黎警方的人員,國際警方的人員,雲四風,穆秀珍,以及幾
個心理學家,用盡了方法,那白癡一點反應也沒有。
  穆秀珍頓足道:「用炸藥將這扇門炸去!」
  這似乎是最簡單的方法了,三個爆炸專家在半小時內,應召而至,並且帶備了應用的一切
,這幢大廈的建築物圖樣也被找了出來,以便研究從何著手最好。
  可是等到大廈的圖樣被找出來時,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決策小組的秘密室是在頂樓,那密室,實際是一個大鐵籠,每一面的鐵壁,厚達半尺,中
間還有好幾層厚的石棉,以及一層極堅硬的合金。
  當然,要爆破它是可以的,但如果爆炸的程度,足以將鐵壁爆穿的話,在裡面的人,也必
然粉身碎骨,而絕不能生存的。
  用燒焊,當然也可以的,但估計日夜不停,用最強力的,最新型的「雷射」光束來切割,
要割開外面的幾層鋼板,倒只要六小時就夠了,可是,要割開最後一層合金,卻需要四十小時。
  而且,裝備雷射光束來切割裝置,法國本身還沒有,要從大西洋彼岸運來,連同技術人員
,裝備,到撥出大量的工業電來供「雷射」光束切割器使用,至少也要九十六小時,那也就是
說,一切都順利的話,至少要六天,木蘭花才能出來––不,應該說至少要六天,才能切開一
個孔道,可以確知木蘭花是死是生!
  這當然是令人心急之極,不耐之極的辦法!
  但是,除了這個辦法之外,又沒有別的辦法。
  於是,立即分頭去進行了。消息傳了開去,記者雲集,幾個規模較大的報社,自用的直升
機不斷地在空中飛翔著,這時天色已黑了下來,無數探射燈,都照射著這幢大廈的十層樓。
  木蘭花的名字,幾乎成了巴黎每一個市民口中的話題,人人都焦急地在想,被困在決策小
組密室之中的木蘭花,究竟是死是活呢?
  ***
  在密室中的木蘭花,除了還沒有想出脫身的辦法來之外,一切都是很忙的,而且,她等於
是親眼看到穆秀珍和雲四風兩人衝了出去的。
  而剎那之間,幾乎每一個房間中都滿是警察,她也從電視傳真中看到的,她也看到了曾經
和她在一起共過事的彼德遜。
  當她看到一個一個歹徒被拘捕的時候,她冷冷地道:「翁來,你已完了,你看到沒有,已
完全瓦解了。」
  翁來則無動於衷,漠然道:「在我失敗之後,我的組織當然已經完了,但是我所堪以自慰
的是,小姐,你也沒有勝利。」
  木蘭花聳了聳肩,說道:「他們會弄開這扇門的。」
  「他們弄不開,小姐,你可要我詳細地向你介紹這扇門,和這間密室的環境麼?」翁來於
是不厭其煩地講述了起來。
  「用雷射光束,可以切得開。」
  「是的,但大約需要一星期的時間––包括去商借這些設備時間在內。除非我們兩人吃死
人肉,否則到時,你我都餓死了。」
  木蘭花敏銳的目光望定了他,道:「你故意遺漏了一點:這裡應該有透氣的地方,那是一
個極大的缺點,可以攻進來的。」
  「小姐,我不是遺漏,而是故意不提,好讓你有一個新的希望,但是不幸得很,你的希望
落空了,這裡的構造,和太空艙一樣,氧氣是由壓縮氧氣供應的。」
  木蘭花忍不住尖聲叫了起來,道:「你是個地地道道的魔鬼!」
  「謝謝你的稱讚,天使。」
  木蘭花衝出了屋子,她企圖再去說服那白癡。
  但是她得不到那白癡的任何回答,她只是聽到翁來的笑聲,不斷地從房間之中傳了出來,
那一種笑聲,令得她心煩意亂之極!
  ***
  在電子門之外,穆秀珍好幾次要伸手向那個白癡摑去,但都被雲四風止住了,每一個在電
子門前的人,都是神色焦慮的,唯獨這白癡,神色漠然。
  沒有人知道電子門之內的情形怎樣了,據口供,密室中的人當然是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的,那麼或者他們會出來投降?
  至少他們也可以要挾著木蘭花,出來和警方作談判的啊,這正是他們希望,也就是他們留
那白癡在門邊的原因。
  但是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一點也沒有,絕無法和裡面通訊,也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穆秀珍將手骨捏得「格格」響,已有三小時了!
  ***
  木蘭花用各種各樣的手勢,用各種各樣的引導,想叫那白癡有所動作,可是那白癡卻仍然
只是坐著,一點反應也沒有。
  木蘭花陡地轉過頭來,對準了翁來,大聲喝道:「我敢說他不但是一個白癡,而且是一個
聾子,你一定另外有開啟電子門的辦法,因為我敢打賭,你也不能令得他聽你的命令去開門。」
  「賭什麼,小姐?」
  「賭什麼都可以!」
  「賭一個熱烈的吻,怎樣?」
  木蘭花從來也沒有這樣的生氣,和這樣地失卻鎮定過,但這時她卻那樣,她竟絕不考慮地
道:「好,只要你能命令他!」
  翁來奸猾的一笑,道:「別以為我會命令他將門打開,我只是命令他們幾個動作,再命令
他停止,表示我擁有這種權力。」
  木蘭花喘著氣,道:「好的。」
  翁來轉過身,對準了那個白癡,那個白癡也抬頭,向他望來,翁來沉聲道:「白癡,開門
,我要出去了,我會帶糖給你吃的。」
  木蘭花神經緊張地望著那白癡。
  而翁來的面上,則帶著一種穩可取勝的笑容。
  他們兩人的目光,都注定在那白癡的身上。
  那坐在椅上的白癡,身子震動了一下,看樣子他是想站起來,但是,他的身子卻只是震動
了一下,卻並不站起來,服從命令去開門。
  木蘭花陡地一呆!
  會有這樣的情形出現,木蘭花也是意料不到的。
  而那更出乎翁來的意料之外,翁來的面色一變,他立即大聲叫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他只叫了一半,便立時恢復了鎮靜,道:「白癡,快去開門,我帶糖給你吃!」
  白癡仍然坐著不動。
  翁來的面色,變得比紙還白。
  他來到了白癡的面前,雙手按在白癡的肩頭上,道:「去開門,白癡,快去開門!」可是
那白癡仍然一動也不動地坐著!
  面色發青的翁來,再也沉不住氣了,他雙手插在白癡的脅下,將白癡硬提了起來,叫道:
「去開門,白癡,快去開門!」
  可是,當他雙手一鬆之後白癡卻又坐了下去!
  翁來後退了一步,他臉上的肌肉,可怕地抽搐起來,木蘭花的面色,也蒼白得可怕,她用
力拋去了手中的毒針槍,道:「我要這東西沒有用了,我們根本出不去了,我們都將死在這裡
!」
  木蘭花倒並不是有意在刺激對方,但是在這樣的情形下,木蘭花的話給予翁來的刺激,實
在是難以形容的,他發出了一聲尖叫,道:「我自己去開!」
  他瘋了也似地向電子門衝去。
  當他向電子門衝去的一剎那間,木蘭花的心中陡地一震,她陡地想到那白癡為什麼不服從
翁來命令的道理了,她立即叫道:「翁來,你––」
  可是已經遲了,她只叫出了三個字,翁來已撲到了電子門上,他的雙手在門上的電子感應
器上胡亂地按著,幾乎是十分之一秒鐘之內的事情,「拍拍」的火花,連續不斷地爆了出來,
翁來的身子蜷屈了,他發出了淒厲之極的叫聲!
  然後,便是一陣難聞之極的氣味,翁來倒在地上,他的全身,都變成了焦黑色,他顯然死
得極不甘心,因為他的眼睛還老大地睜著。
  木蘭花嘆了一口氣,她望了望那白癡,白癡對眼前的一切,無動於衷。
  木蘭花轉過身,走進房間中,從地上拾起那只厚橡皮面具來,戴在臉上,又走了出來,她
盡量摹仿著翁來的聲音,道:「白癡,去開門,我會帶糖給你吃的,去開門。」
  白癡露出了笑容,順從地站了起來!
  ***
  翁來給予白癡的訓練太嚴格了,以致他們只記得決策小組三個人的臉,而翁來自己,幾乎
是無時無刻不戴著那個厚橡皮面具的。
  是的,幾乎是任何人都可以命令那兩個白癡開門的––只要他是戴著那個橡皮面具的話。
在翁來的命令不生效之後,木蘭花就想到了這一點,但翁來已因為絕望而撲向電子門了。
  當木蘭花走出電子門之後,一切便沒有記述的必要了,木蘭花向國際警察最高當局提及翁
來的真正身份,但不獲置信,翁來的身子已被燒壞,連指紋也不辨了,在木蘭花的一再堅持下
,檢查了義齒和牙醫的記錄,才確定了翁來真正的身份。
  只不過這件事,被列入最秘密的檔案之中,甚至連翁來的家人––他的極其顯赫的家人–
–也不知道翁來是暗殺黨的首腦,他們只當翁來神秘失蹤而已。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中,「KID」在世界各地的支部,也完全解體了。




   【全文完】                 這個帖不只是為了現在的會員,也是為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是未來會員的"現在"會員而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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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部:  木蘭花系列24 魔黨餘生  

《 本帖最後由 edvx 於 2010-7-16 23:4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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