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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偵探推理類[E. Stanley Gardner] 柯賴二氏系列三 黃金的秘密【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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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6 18:03:24 |只看該作者
  「我告訴他,他這兩手只能在體肩館裡玩玩。我有兩個朋友說他只能對付假刀假槍。我又
告訴他那兩個朋友,隨時都可以把他拿來當猴子要,我和他賭五十元––」
  「什麼人的五十元?」他打斷我,大聲地問。
  「姓薄的錢。」
  她向後一靠,稍稍好過一點。
  「要他做什麼?」她問。
  「要他拿這筆錢。」我說。
  「然後怎麼樣?」
  「證明他是對的。」
  「那麼你該繼續去學他的課程。」
  「我想橋田是在想有人利用了他。」
  「唐諾,你怎麼會知道,三分鐘那回事是高壓推銷術的詭計?我怎麼從來也沒有聽到過?」
  「到底他們弄了你多少?」
  「他們沒有弄我鈔票去。我倒可以雙倍把我的錢弄回來。」
  「多謝。」我說。
  她只是坐在那裡生我的氣。過了一會,她說:「總有一天我炒你魷魚。」
  「也許不一定需要,韋來東要我去做他的合伙人。」
  「什麼人?」
  「律師韋來東。」
  柯白莎自桌上湊過來。「好人,你給我記住。你不會要回頭去做法律業務的。你知道會有
什麼結果。以前發生過的又將會重現。你才建立好社會基礎,你骨頭就會癢,你又會做一些事
,刺激得那些委員會的假頭髮無知之徒呱呱大叫。於是你又要上街壓馬路,餓了肚子找工作做
。你在這裡不錯。你有工作做,你能賺––」
  「賺做律師業務的十分之一鈔票?」
  「但是,好人。你有前途––前途。再說,你也不願意離開我。你有我要依靠你呀。」
  我聽到外辦公室裡發出激動的聲音,然後是快步的聲音。私人辦公室的門一下被拉開,柳
依絲站在門口一位我們的女秘書站在她後面,踮起腳,自她身後向前望,一面半熱心地想用手
把她拉回去。
  我說:「柳小姐,請進來。」
  柯白莎說:「我想她不可以進來。天下那有這樣進別人私人辦公室的。她應該出去等候通
知再––」
  「坐這裡,坐這裡。」我說,一面站起來,把客戶專用的椅子讓給她坐。
  柳依絲跨進門來。柯白莎說:「我不管她是何方神聖,唐諾,沒有人可以––」
  我把門關上,把我們的秘書關在門外。我說:「依絲,有什麼事?」
  她說:「律師迫著我要我出賣你。我要你知道,我不會如此去做的。」
  「你有沒有告訴他,你會如此做的?」
  她眼光閃爍了一陣。「有。」隨後加上一句解釋道:「不說行嗎?」
  柯白莎道:「唐諾,你給我聽著。你不能走進來自以為是這裡的主人。你沒有權請別人到
這辦公室來。」
  我對柳依絲道:「她要你出去。」
  柳依絲站起來。她的眼睛水腫著。我看得出她哭過。「唐諾,沒關係,我只是要告訴你一
下。」
  「昨晚你打電話給他?」
  「什麼人?」
  「韋來東。」
  「有。」
  「為什麼?」
  「他是我朋友––喔,不是你想像中那種朋友,而他是––」
  柯白莎插嘴道:「唐諾,你聽著。這件事,我們現在立即,當時,馬上,解決。倒不是我
們要不要和這位小姐講話,而是在這個辦公室,什麼人是老板的問題。你看––」
  我對柳依絲道:「她要我們兩個人離開這裡,看來還是馬上走比較好一點。」我走向門口。
  我稍稍遲留一下,讓這句話的話意進入白莎的腦子,白莎突然把雙手扶向椅子扶手,把自
己撐著很快站起來。「你給我回來。」她向我喊道:「這件案子,你不能讓我一個人在暗中摸
索。那韋來東到底想幹什麼?他在欺騙––」
  我把門打開,服侍柳依絲出門。
  「唐諾!你小混蛋,你聽到了沒有!你回來––」
  門在我身後關上,把她的聲音切斷。我在兩位秘書張口瞪眼下,扶了依絲經過大辦公室。
我打開通外面走道的門時,白莎也及時打開了她私人辦公室的門。她知道,想追上我們也是沒
有用的事。她的肥軀和過重的噸位,使她怎麼也趕不上我們的,所以,在我們走出門去的時候
,她就站在私人辦公室門口,一隻手支在門框上沒有動。
  在走道上,我說:「依絲,你聽到,有一件事,我必須知道,千萬別騙我。是什麼人把這
些信交給你的?」
  「信到金見田手上之前,我從來也沒有見到過。」她說:「而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人把
信交給他的。」
  「丁洛白?」我問。
  「有可能,但是我不知道。」
  我站在電梯口,按按鈕。「那金見田除了住在旅館裡之外,自己還有住的地方嗎?」
  「沒有。」
  「另外沒有住的地方?」
  「除了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她說。
  偵探社大門打開。柯白莎自門裡邁了出來。上行電梯正好在這時上來,電梯門打開。兩個
男人走出來。其中一人步向偵探社。另外一人向我們兩人瞄一眼。他突然停住說:「喔,比爾
。他在這裡?」
  那一個在前的走回來。兩個人中的一個給我看一眼警徽。「好了,朋友。」他說:「跟我
們走一趟吧。」
  「你。」
  「為什麼?」
  「地檢官要和你談談。」
  「我不要和任何人談,我忙得不得了。」
  上行的電梯又下來,電梯的門打開,兩個警探把我推進電梯裡去了。柯白莎一面走一面大
叫:「等等,我也要下去。」
  她自走道下來,盡快在走著。開電梯的人把電梯留在這一樓,電梯中有一位乘客在竊笑。
  白莎一腳跨進電梯,電梯向下沉了一下。開電梯的把電梯門關上。柯白莎轉身,面向電梯
門。她不在意地把我們其他人擠向電梯裡一點。她沒有和我說話。
  一行人一起無停留地下到了底層。從電梯到大廈門口,還有長長一個走廊,兩旁是大廈裡
公司行號的名牌和香煙攤。柯白莎第一個走出電梯,她開始走向走廊。我站在一旁,要讓柳依
絲走出來。在我右側的警探說:「比爾,不要放那女人出去。」一面把我推出走廊。走廊上還
有另外三個男人。他們都靠攏來。大家一起向前走。我對警探說:「等一下。這是幹什麼?」
  他什麼也不回答。一個男人,坐在高高的擦鞋台上,一個黑男孩在給他擦鞋。我根本沒有
注意到他,他大叫道:「就是他!就是這個人!」
  全場的人都停住了。我抬頭看他。那個坐著在叫人擦鞋的,正是那旅社命案發生當夜的夜
班值班人,他伸直手管用一隻手指指著我。
  警探露出他的牙齒:「好了,朋友,他在一群排列整齊的人當中認出了你。」他轉頭向電
梯方向道:「比爾,把女的帶來吧。」
  很多事湊在一起發生了。露出牙齒的警探對湊過來和我一起走路的三個男人說:「你們三
位可以走了。我們找你們的時候,記得要隨傳隨到。」另外那位警探把柳依絲帶到前面來,柯
白莎根本不看後面發生了什麼事,獨自走向走廊上的公用電話間,把自己擠進去。但是電話亭
的門關不起來。我看她投入硬幣在打電話。她反手半遮電話受話器,使別人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旅社的夜班值班人自擦鞋台上下來。他的一隻鞋亮,一隻鞋髒,兩隻褲腳管都是捲起來捲上
去。他跳呀跳的興奮萬分。他的手指仍指著我道:「這個人,就是這個人。燒成灰我也認識。」
  他看向依絲,跑到她前面。「看,依絲,那邊那個人。就是那個人,這個人是––」
  依絲說:「華竇,你瘋啦?不是那個人。是有點像,但不是那個人。」
  他奇怪不能相信地看向她。「怎麼啦,是他呀。錯不了的,他是––」
  「身材差不多,」依絲道:「但是,來旅社的人肩要寬一點,要重一點,可能大一兩歲。」
  職員懷疑地猶豫著,看向我。
  警探說:「別傻了,你沒有見到她和他在一起玩,她是在保護他。」
  職員臉色雪白。他說,「豈有此理!依絲,你來告訴這條子。他在胡說。」
  「根本就是胡說八道。」依絲說。
  「當然是胡說。依絲在管一個香煙攤,她必須和每一種人應酬一下,但是要真正的–––」
  「去你的,」警探說:「她在利用你。你還在迷糊什麼?這個男人就是和你談話的那一個
。你知道這女人怎來這裡的?她正在和他想從同一電梯下來。他們要去她的公寓。」
  職員自警探臉上看向依絲,又從依絲臉上看向我。我看來他眼中傳出恨意。他氣得發抖。
「依絲不是這種人,但是這個人是那種人。我發誓,他就是命案當晚來到旅社的那個人。」
  警探向我獰笑。「怎麼樣,朋友?是你嗎?」
  「不是的。」我說。
  「喔,那太不幸了。一定又是一件指認錯誤。你肯幫我們把這件事弄清楚嗎?」
  「當然。」
  「那麼我們一起去那旅社看看。」
  我說:「不行,絕無此理,我們就在這裡弄弄清楚。再不然,既然地檢官要見我,我們就
去看地檢官。」
  「不行,朋友,我們先去旅社。」
  「你想在那裡發現什麼呢?」
  「喔,我們可以看看。再試試你小刀的刀鋒,會不會正好和門上的孔配合。」
  我搖搖頭,「你假如想把我弄到那裡去,把什麼樣頭要裝到我身上來。我有權先見一個律
師。」
  「朋友,你要是自認有罪,我們讓你坐在那裡,希望你什麼也不說,找一個律師代理你。
假如你是無辜的,希望把事情澄清,我們也願意把事情澄清。」
  「我希望幫你們澄清,但是我不願被你們在街上拖了東跑西跑。」
  「你本來想去哪裡?」
  「要去薄家。」我說。
  「做什麼?」
  「我在那裡有一份工作在做,我還有行李在那裡。」
  警探的臉上露出狡猾的臉色。「好呀!」他說:「我們叫輛計程車,一起去薄家拿你行李
。」
  「你們來這裡不是本來有車子的嗎?」我問。
  「喔,」他說:「擠不下了。」
  他走回去面對柳依絲道:「好了,妹子。你的現在情況正好在三叉路口。你要是不指認這
小子就是兇殺發生當晚到旅社去的人,我們就照謀殺案事後從犯來辦你。你想走哪條路?」
  「他不是那個人。」
  「我們知道他就是那個人。你真的只有兩條路走。你好好選擇。指認他,不然就跟他坐牢
。」
  柯白莎,現在正走向電梯,聽到他這句話,停下來。「我聽到了。」她說:「你是在恐嚇
證人。」
  警探看向她,臉上揚起怒容。「走,走,」他說:「這是警察在執行公務。」他把衣襟一
翻,出示他的警徽。
  白莎道:「去你的二毛一塊錫,對我一毛不值。我親耳朵聽到,了解你怎樣在恐嚇,威脅
這位小姐。你的意思是,假如她肯做偽證,就一切沒問題。如果她照真實作證,你要用事後共
犯來辦她。」
  「你去管你自己的事,少來湊熱鬧。」警深不耐煩地說。
  「誰說的,天下事天下人管,我偏要管,偏要管。」白莎潑辣地說。
  柳依絲平靜,堅決地說:「他不是那個人。」
  夜班值班人馬華竇說:「依絲,你知道他就是那個人的,你為什麼––你想幹什麼?你為
什麼要保護他,你和他有什麼關係?」
  「陌生人一個。」她說:「我一生中從未見過他,相信你也沒有。」
  抓住我的警官說:「比爾,帶他們全去薄家。我們用計程車去。我要把姓賴的和小姐隔離
,你使她不要和那夜班職員講話。」
  「讓她盡量開口無所謂。」另外那警探說:「越講自己越套牢。」
  柳依絲對夜班值班人說:「華竇,你仔細看,就知道他不是同一個人。你根本沒有像我一
樣仔細看過他––」
  警探說:「我說過,不可以講話。」
  馬華竇道:「我該怎麼辦?你要我––」
  本來抓住我的警探現在抓住馬華竇。「你跟我們走。」他說。
  馬華竇跟著我們走。褲腳管在小腿一半以上捲著,樣子很狼狽。
  我們走進一輛計程車。其他的用警車一起走,不過走在前面用警笛開道。我不知道白莎是
用什麼方法能先我們去那裡的,反正我們的車在薄家門前靠邊,我們一出車子,白莎就在那裡
。警探看向她:「怎麼又是你,陰魂不散的,這件案子和你有什麼相干的,還不滾開?」
  白莎道:「這位年輕人是替我在做事,我已經電話通知了一個律師,他十分鐘內可以到這
裡來。薄先生要見我。你要是想擋我的駕,我們可有得官司好打了。」
  「我們這裡不須要什麼律師。」警探說:「我們來這裡,是把事情弄弄清楚。賴應該寫一
張自白書。我們不找他麻煩。」
  白莎嗤之以鼻。
  警探們彼此互相討論了一下,我們都向裡走。「薄小姐在家嗎?」一位警探問管家道。
  「是的。先生。」
  「請她出來。馬上出來。」
  「是的,先生。請問你們貴姓。」
  警探把衣襟翻一下。「我們是公事。」
  管家匆匆向裡走。
  雅泰的腳步聲自樓梯口響起。
  下來了四階,她停在樓梯上,她已能看到我們了。根本不需我們告訴她怎麼回事。她站在
那裡,眼睛比以往圓一點,大一點。然後她把下巴向上抬起,大步下來說道:「怎麼啦,唐諾
?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現在有領隊。」我說。
  那位一直在主持大局的警探向前道:「你是薄雅泰?」
  「是的。」
  「你聘請這位先生為你拿幾封信,有沒有?」
  「我沒有做過這種事。」
  「那麼他在這裡做什麼?」
  「給我爸爸訓練體能。」
  「亂講。」
  她盯住他一看,身體稍稍向後,挺起腰來。使警探自覺失言了。她說:「我想他不會請你
們來我們家。我當然更沒有歡迎你們來。」
  比爾說:「警官,我們取他指紋如何?」
  「好主意。」
  他們抓我要取指紋,我奮力抗拒,但是他們還是抓住了我手腕,取了指印。
  比爾說:「來吧,賴。浪費時間大家沒有好處。你的指紋和我們在旅社發現的有幾個相同
。」
  「那一定是栽贓。」
  「當然,你那天晚上不應該把兩隻手借給別人的。」
  我說:「給我看,哪些地方雷同?」
  警探們來聚在一起,開始把我的指紋和他們帶來的指紋比照。我聽到樓上雜亂的腳步聲,
然後是薄太太和卡伯納自樓梯上走下來。他滿臉關心,而她準備好要依情況發展,也許看一場
戲,也許自己來表演一場戲。
  她那俗不可耐的自傲味道,反倒比雅泰的高貴氣質有用,警探們順從了一些。
  「怎麼回事,你們在這裡亂哄哄的?」薄太太說。
  「我們捉到了兇手。」一位警探說,靜靜地看向我。
  「唐諾!」她驚奇地喊出來道。
  他點點頭。
  我又聽到重量的腳步聲。那是洛白由地下撞球房上來,站在門口。
  薄雅泰趁機靠向我道:「爸爸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薄先生不久也就到了,進來的時候,這些警探們仍湊在一起對那些指紋,他們對不出什麼
名堂,所以指紋卡傳來傳去,大家把指紋卡依了光線測來測去。希望找到某一個指紋和我的指
紋雷同。我非常高興,當時在旅社裡我始終是戴著手套的。
  薄好利過來,站在我邊上。
  最大的警探移向馬華竇。馬華竇越來越確定。他不斷加強語氣地點頭。兩人移向柳依絲,
柳依絲一股勁地搖頭。
  薄好利問:「唐諾,這都是怎麼回事?」
  柯白莎抓住他手臂,把他拉向一側,低聲說話。
  我對那警探道:「這些指印,不能像你理想那樣符合,實在對你太不利了。你想偵破這件
案子,是嗎?」
  「好吧!聰明人,」他說:「你想說什麼儘管說吧。等我們把你修理完畢,你就會說出不
同的故事來了。」
  我用頭斜向卡伯納的方向,我說:「你為什麼不試試他的指紋看看?」我說:「看是不是會
符合。」
  「廢話,我們在找的男人是你的身材––簡單言來,我們是在找你!」
  「好吧,」我說:「你假使不去查一下他的指紋,失之交臂,多可惜呀。」
  即使如此,我仍舊不相信他們會去查對卡伯納的指紋,但是他們看到了他變了色的臉。
  警探移向他。「只是常規檢查。」他說。
  卡伯納一下把手移向背後。「你們要幹什麼?你們以為自己是什麼人,可以要什麼有什麼
?我要到上級去告你們。」
  我點上一支紙煙。
  吃公家飯的互相對看著,然後集中眼光在卡伯納身上。卡伯納可比我更不合作,他先說了
很多恐嚇的話,然後他想逃離現場。終於,他們還是取到他的指紋。只是稍一對比,其中一員
警探取出了手銬。
  薄太太道:「伯納,這什麼意思?他們想幹什麼?」
  「這是個誣陷,」他大叫道:「我怎麼能承受他們這樣對我?」他掙脫想來銬他的人,向
走道跑去。
  「你給我站住,朋友。」負責的警探說。
  卡伯納在走道上跑,警探掏出手槍。薄太太大叫。
  警探說:「再跑開槍!」
  大家聽到跑步聲停住。警探走向他。
  我對薄好利道:「這件事就如此結束了。」我轉過身來,和雅泰的眼神邂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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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6 18:03:3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柯白莎在太陽浴走廊上找到我和薄雅泰。她看向我說:「唐諾,好人。我真的不了解你是
怎麼知道的,但是,你真會伸手進帽子抱出了一隻兔子來。」
  「他承認了嗎?」我問道。
  「沒有,但是指紋符合,可不能假的。他們在他身上發現一支槍。警官們認為這是兇器。
他們已經送去彈道檢查了。」
  雅泰拍拍我的手背。
  白莎站在那裡向下看我們。「好了,唐諾,向小姐說再見,這裡剩下的工作,都該由警方
負責了。我們回去。」
  「回哪裡?」雅泰問。
  「回去工作呀。」
  「但是,他正在工作呀。」
  「不是這件案子,這件案子已經結束了。」她平靜地走出太陽浴走廊。
  「有件事想不想試一下。」
  「什麼?」雅泰問。
  我說:「這些信。有一個地方有可能找得到。」
  她趕快向四周一看,看有沒有被別人聽到。「哪裡?」她問。
  「車子在外面嗎?」我問。
  「在。」
  我們自後門偷溜出來,溜進汽車。開出院子。遠處警笛聲在接近,不止一輛。
  「唐諾,告訴我,可能在哪?你又怎麼想出來的?」
  「我太笨了。」我說。
  「你笨?」
  「嗯哼。」
  她大笑。
  我說:「這件事。一開始就看來是內線人做的。柳依絲知道信件有調包,也知道這裡發生
的一切事。警官們帶我去她公寓時;她本來是要讓他們進去的。然後她看到了我,決定在門口
走道上談。我當時就知道裡面有我認識的人。應該一定是洛白。我把一切都推到洛白頭上,但
是不能完全符合。我忽視了最明顯的可能性。」
  「什麼意思,你當然不會說卡伯納溜進我房間,把––」
  「不是他,」我說:「你繼母。你還不能明白嗎?你在家,你爸爸才感到家的存在。你出
門旅遊,他無所事事,他寂寞無助。他不和你說,因為他想你也大了,該有自己的生活了。你
反正將來也得結婚,離開家裡。所以他想找個老伴,再造一個家。你一回來,他一定十分後悔
了。薄太太也知道了真相。是你的小動作,使她明了一切的。」
  「你的意思,信是她拿的?」
  「是的。」
  「為什麼?」
  「把你牽進殺妻案,把你名譽徹底破壞。她認為如此可以控制你。」
  「她把信怎麼處理呢?」
  「交給卡伯納,希望卡伯納能交給地方檢察官。卡伯納有他的看法,所以他交給金見田,
金見田看到了自己可以弄兩萬元用用,但是仍舊有足夠的信可以交給地方檢察官。但是歸他的
錢一到手,他就在賭博上輸掉了。於是逼得他要用最後一批信,再來弄些錢。」
  「你爸爸發現你在付錢。薄太太自你爸爸那裡也知道了你在付錢、卡伯納發現金見田在暗
中欺騙薄太太,也欺騙了他。因為她的目的。是要信到地檢官手裡去。而他的目的,是要信的
一部份到地檢官手上,所以才讓金見田參與,但金見田做過了頭。」
  「我還是不太明白。」她說。
  「韋來東當然知道信件的事,因為廖漢通一定會告訴他的。當一個人面對被控謀殺的案子
,他當然必須什麼都對律師說。韋來東要確定這些信被毀,不致曝光。他心中想,你應該懂得
燒掉在你手中所有的信,但是他要清楚地知道信還在不在。他認識卡伯納,他知道卡伯納可以
隨時進你家作客,所以他請卡伯納注意一下,希望這些信已經毀掉。
  「於是,卡伯納一定把消息告訴了薄太太,而她見到了把你混入醜聞的機會,使你大大丟
臉,可能自動再出國,而且永不回來。因此她溜進了你的房間,偷走了那些信。她把信交給卡
伯納,叫伯納不要交給韋來東,反而一定要叫他交給地方檢察官。」
  「卡伯納只要薄太太這樣說,他根本不在乎欺騙韋來東,但卡伯納自己看到了可弄錢之道
,才把信交給金見田,並且編出了一個故事,說要分三期把信送回給你。造出這個計畫,的確
很惡毒,因為每次你付錢都拿回信來,只有最後一次,那些信會去地檢官手上。於是,卡伯納
和金光田可以分那二萬元,同時,那地檢官還是依照薄太太的心願,得到了信件。而這些最後
一批的信,才是所有信中的精華。」
  「但是金見田決心欺騙每一個人。在他的立場,他不覺得該把信無償地交地檢官。那樣無
錢可撈,最多也只有地檢處一封謝函。他也不在乎有一封他們的謝函。他要出賣這最後一批信
給你,他有很多困難,不把信給你,你不會付錢,把信給了你,卡伯納知道他欺騙了他。左思
右想之下,他想出了一條可行之計,那就是假裝把信給你,半路上把信調包調回來,拿去交給
檢察官。」
  「但是卡伯納不能全信金見田。薄太太則不能了解,為什麼卡伯納拿了信還無法交到地檢
官手上。你聽到薄太太和卡伯納的談話,是她在對卡伯納說,事情要快辦,早點把你牽進案子
去。」
  「兇殺案怎麼回事?」她問。
  「卡伯納本不想殺任何人的。」我說:「但是他知道你要去見金見田。他在想也許金見田
會欺騙人。他自己在旅社本有個房間,發現四二一空著,用萬用鑰匙把房間鎖弄開,等機會通
過了和四一九的交通門。沒想到因為我住在四二一,他回不來了,金見田在廁所逮住他,他只
有殺掉他,才能離開。
  「事實上,卡伯納太想撇清他自己了,他急著告訴你,他在命案現場的附近,在命案發生
的時間,見到你。他完全忘了,這種申訴等於自己承認,命案發生的時間,他也在命案現場附
近––否則他怎會見到你呢?」
  「他什麼也沒有承認。我繼母會給他請個最好的律師,官司還有得打呢。」她說。
  「好極了。」我說:「他們打他們的。」
  「但是,信件的事,會不會被牽進去呢?」
  「地方檢察官拿不到這些信,就不會。」
  「那麼,信在哪裡呢?」
  我說:「你這樣來看好了。卡伯納不知道信在哪裡。韋來東不知道信在哪裡。他們把旅社
裡的房間搜過了––真正的搜了。金見田去旅社時,信在他身上。而他沒有離開旅社過。顯然
的,這些信也沒有離開旅社。」
  「唐諾,你什麼意思,你是說信仍藏在那一個房間裡?」
  「也許。」我說:「但是當我研究金見田的性格時,我覺得他不會那麼冒失。」
  「那麼,他把信怎麼處理了?」
  我說。「馬上會揭曉了。」
  我把車開到郵政總局。我走過去,走到留置信件招領窗口,我走向前門:「有沒有留交水
賈騏的信?」
  一位寬肩高個子在筆划為序的很多格子中,拿出一封信交給我。信封上寫著「郵政總局留
交水賈騏先生。」
  我拿了信封,回過汽車,把信封交給雅泰。「你看看這個,」我說:「是不是你在找的東
西?」
  她撕開信封,沒有拿出裡面的東西,就來不及的伸手進去,把信封撐開,向裡觀望。她的
臉色告訴我一切都沒有錯。
  「唐諾,你是怎麼知道的?」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把信拋入電梯邊上投信的鋼管子。你在他房裡時,信在他身上
。過不多久,他被殺了,信不在他身上。兇手沒有拿到。韋來東沒有拿到。柳依絲不知道信在
哪裡。信只有可能去一個地方,投郵了。」
  「這個男人,當你在他房間裡的時候,並沒有表現什麼紳士風度。但是,當你站起來要離
開的時候,他倒巴巴結結的地送你出去,替你按上來電梯的鈕。他如此做的原因,是因為投信
管就在電梯的邊上。他想在你一下樓之後,立即把這些信脫手。」
  她說:「韋來東在這件事中,又是什麼角色呢?」
  「一開始他騙過了我。」我說:「他既是廖漢通的律師,他自然會問起他有沒有其他女人
,漢通把你的事告訴他,又告訴他信件的事。韋來東要得到它,他求助於卡伯納。卡伯納問到
你繼母,你繼母答應設法拿到。她確實拿到了,但是她一點也沒有把你置之事外之意––相反
的,她要把信交給檢方。好了,其他你都知道了。她要信交給地方檢察官。卡伯納和金見田想
借機弄兩萬元,然後把信交給檢方,顯然,在謀殺案發生後,韋來東才知道自己被耍了。然後
柳依絲主動聯絡韋來東,告訴他實情。當然他很生氣。他希望能在檢方見到這最後一批信之前
,先弄到他自己手中來銷毀。」
  她說:「光憑腦袋來推理,你還真是一流好手。」
  「不見得,我該挨揍,我一開始就走上了岔路。我以為韋來東是全程參與的。我以為他想
從這些信自己弄三萬元,然後讓你來把信毀去––但是,顯然這些事與他無關,反倒是卡伯納
和金見田在出賣他。」
  「然而,他為什麼現在肯答應代表卡伯納?」
  「錢。」我說。
  她想了一想問:「你怎麼知道他會用『在信封上的名字』?」
  「那是金見田的真實姓名。我昨晚問柳依絲問到的。」
  「你那時候已經想到,信是從投郵管裡走掉了的?」
  「是的。」
  「卡伯納不知道金見田要把最後一批信賣回給我嗎?」
  「不知道。金見田完全自作主張的。卡伯納只是懷疑而已。他不敢不依你繼母命令不把信
交給檢方的。你繼母對他重要,韋來東不算什麼。」
  她想了一下。「你現在要帶我去哪裡?」她問。
  「去普門大樓。我要和費啟安先生的女秘書談一下。」我故作神秘地露齒笑道:「要她在
交回一張股權和放棄一個礦業公司合約之前,一定不要忘了向他們收一萬元現鈔。」
  雅泰說:「唐諾,你能騙他們那麼多嗎?」
  「全力以赴。」我向她保證道。
  我們來到普門大樓,進入費氏銷售公司。我開門的時候,卜愛茜趕快把裝著雜誌在看的一
個抽屜關上。「喔!」她說:「是你。」
  我把薄雅泰介紹給她。我看到愛茜對她印象很好。
  「當那推銷員回來的時候,」我說:「告訴他,費先生開會去了,不在辦公室。就說十五
分鐘後他會打電話回來,你可以在電話上和我談話。告訴他,費先生不喜歡傳話。而且,可能
有一兩天之久,費先生不會回這個辦公室。」
  她自左側寫字桌抽屜拿出速記本,很快記下我的指示。「還有什麼交代嗎?」
  「他會要求你打電話找我,傳給我一個訊息。過二十分鐘後,你可以回他電話,告訴他,
我說的,我可以忘記所有的合約約定,假如他們肯付一萬元現鈔。而且告訴他,少一毛也不行
。」
  「還有呢?」
  「沒有了。告訴他,你要現鈔,你可以叫他們先把現鈔存在白莎的銀行裡,由銀行作保,
在我簽給他們一切證件後,我們才能領錢。」
  她用鉛筆快速地記下我一切的指示。
  「還有嗎?」
  「沒有了,」我告訴她。我轉向雅泰:「看看的我的私人辦公室如何?」
  她點點頭。我們走進我的辦公室。關門的時候,我看到愛茜在看我。我說:「愛茜,不論
什麼事,別打擾我。」
  雅泰坐在辦公桌對面有靠背扶手的長椅上。我坐在她旁邊。
  「唐諾,這是你的辦公室嗎?」
  「嗯哼。」
  「用來幹什麼的?我的意思是為什麼另外要個辦公地方?」
  「做一點礦業股的投機買賣。」
  她看向我道。「你總是什麼都先有安排,胸有成竹的,是嗎?」
  「也不見得。」
  「有關信件的事,我什麼也不提,是嗎?」
  「任何人都不提。」我說:「我們來看看信封。」
  她把信封交給我。我一次一封把信燒掉,然後又把灰燼用手指磨成粉末。
  剛把信件全部處理掉,我聽到外面辦公室起了動靜。先是重重的腳步聲,然後是柯白莎砰
然把門打開。薄好利正跟在她後面。
  柯白莎說:「唐諾好人,你離開時,為什麼招呼也不打一聲,你要到哪裡去。無論如何你
要知道,你是替我工作的。」
  「當時我太忙呀。」我說。
  雅泰跳起來,環抱住她爸爸,她說:「噢!爸爸,我好久沒有如此快樂了!」
  他把她推遠一點,以便看著她問:「每一件事都解決了嗎?」
  「百分之百。」她說。在她爸爸臉上留下了一抹口紅印。
  柯白莎疑心地看向我。
  薄好利轉過來問我道:「怎麼樣,年輕人?」
  「什麼東西怎麼樣?」我問。
  「有什麼要說的?」他問。
  「沒什麼要說的。假如你在問那件事的話,我不過做了我應該做的事而已。」
  「兇殺案又如何?」
  「什麼東西又如何?」我問。
  「顯然卡伯納是在那房裡的人,但他拒不承認。薄太太又匆匆進房打電話,為他請了一個
律師。」
  「她請了什麼人?是韋來東嗎?」
  「是的。」
  「這下可有得韋來東忙了。」我說:「謀殺是件大案呀。」
  「你是不是可以幫忙,使這件謀殺案弄清楚一點呢?」
  「關我什麼事?」我問:「這是警方的事。我們何必插手?」
  「為了伸張正義呀。」
  「我想你自己希望,離婚可以在不宣揚情況下,偷偷進行的,對嗎?」
  他點點頭。
  我說:「在這種情況下,選韋來東來替卡伯納辯護,是非常好的選擇。」
  他站在那裡看了我一陣。然後說:「你又對了。白莎,我們走吧。」
  柯白莎道:「我要卜愛茜回我的辦公室去。」
  「再過兩三天,等我把這裡的工作結束後,你可以把她要回去。」
  柯白莎看看雅泰,看看我,又看向薄好利。她說:「既然如此,唐諾,你知道我的座右銘
。這是辦公時間,閒雜人員統統給我出去。」
  「什麼人是閒雜人員?」我問。
  她又環顧一次,用手向雅泰一指。
  薄雅泰把下巴抬起。「抱歉!柯太太。」她說:「據我看來,本案尚未結束。我還有一些
事要談。」
  「我是開偵探社的。這個年輕人是我雇用的。公事找我談,私事下班談。」
  雅泰道:「我不受你牽制。你也許不明白,我們每天照付一百元,柯太太。」
  「你是說––」柯白莎重嘆一聲。她立即明白了,她說:「我先回偵探社去。」她又向薄
雅泰道:「照這樣的價錢,你租用他一個月也無所謂。」她一下把門打開,邁向外去。
  薄好利說:「唐諾,等會見。」又向白莎道:「等一下,柯太太,我也跟你去辦公室,我還
有些小地方要和你商量商量。」
  我聽到薄好利一面撤退,一面咯咯,咯咯地在笑,我聽到白莎把通走道的門砰然關上。用
的力量,大到玻璃隔間不斷地在搖。我和薄雅泰在辦公室裡––沒有別人。




   【全文完】                 這個帖不只是為了現在的會員,也是為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是未來會員的"現在"會員而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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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部:  柯賴二氏系列四 拉斯維加斯錢來了  

《 本帖最後由 edvx 於 2010-7-17 00:14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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