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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偵探推理類[E. Stanley Gardner] 柯賴二氏系列六 失蹤的女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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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7 19:33:1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星期一早上,人們紛紛回到辦公室工作,電梯顯得特別擠。男士們有的前額有日晒,那是
因為去了海灘或玩高爾夫沒戴帽子。女士們有的化妝比平時濃,那是為了遮掩缺乏睡眠引起的
眼角皺紋。大家有點愁苦的臉上,證明經過週末的歡樂回來上班是相當乏味的。
  卜愛茜比我先到辦公室。辦公室的門上印著:「柯賴二氏私家偵探社。」
  我還未進門,就聽到機關槍似的打字聲。
  我進門時,她抬頭看我:「哈囉,歡迎回家,旅途愉快嗎?」
  她自打字機前旋轉向我,匆匆地看了一下掛在牆上的時鐘,好像要決定,有多少分鐘的合
伙老板時間,她能用在一個合伙人身上。
  「馬馬虎虎。」我說。
  「佛羅里達的案子辦得很成功,是嗎?」
  「還不錯。」
  「新奧爾良的事情怎麼樣?」
  「吊在火上。白莎呢?」
  「還沒有來。」
  「她有沒有調查一下洛克斯地產公司的事?」
  「嗯哼,有個卷宗––相當多資料。」
  她自椅中站起,走向檔案櫃,看看索引,打開一個鋼屜,靈巧地找到要的厚紙口袋,麻利
地交到我手上。
  「所有找得到的資料都在裡面。」
  「謝謝,我會仔細看一下的。建築事業搞得怎麼樣了?」
  她匆匆向外門看一下,降低了聲音說:「那事業有很多的信件來往。檔案齊全,不過一部分
在白莎辦公室裡––鎖著。她沒有送出來歸檔,我也不知在哪裡。」
  「那些是什麼信件?」
  「把你歸在一種不同的類別裡。」
  「成功了嗎?」
  愛茜再度往外門看說:「我不能說,她知道了我就慘了。」
  「我自己的事,自己有權知道嗎?」
  「這件事不行,她一再交待的。」
  「說呀!她做成功了嗎?」
  「是的。」
  「什麼時候?」
  「上星期。」
  「定案了?」
  「是的。」
  我說:「謝謝你。」
  她好奇地看我,兩條彎眉蹙在一起:「你就讓她替你這樣辦?」
  「當然。」
  「噢!」
  「你想我能做什麼?」
  「不做什麼。」她說,沒有抬頭看。
  我把洛克斯地產公司檔案帶回自己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後,仔細觀看。
  檔案沒有告訴我什麼特別的。
  洛克斯有多種投資,很多事業。有的是他全權控制的,有的只是投資的。洛克斯死於一九
三七年,遺有一子一女。兒子名洛樂一,十五歲。女兒名洛依娜,十九歲。洛氏的事業十分複
雜,產業一旦分割可能引起整個事業頹廢萎縮,所以整個遺產組成了一個洛克斯地產股份有限
公司,二個遺孤各占他們名下該占的股份。
  郜豪得一直是洛克斯的私人簿記員,受雇於他近七年。洛克斯地產公司雇用郜豪得為秘書
及財務,郜豪得意外死亡後一位姓席的接任他的位置。一位姓斐的律師在管理整個事業後成了
洛克斯地產公司的總經理。他用的方法大致與洛克斯本人在世時差不多,因為這完全是一個私
人家屬的事業,所以經營結果的盈虧不容易查知。白莎經過不少和公司有來往的客戶知道洛克
斯地產信譽良好,對應付款項從不拖欠,不過謠言顯示最近有好幾筆錯誤的投資。
  當然,有可能洛依娜就是葛依娜。我拿起電話接通洛克斯地產公司,自稱是洛家的朋友離
開本地好多年了,才回來,問問看洛依娜結婚了沒有。他們說洛依娜尚未結婚,我可以在電話
簿找到她名字,對方想知道我姓什麼,我把電話掛了。
  十點鐘,白莎仍還未來上班。
  我告訴卜愛茜我有事出去,我來到洛克斯地產公司的辦公室。
  從辦公室門上印著的字,幾乎可以知道這個公司整個經歷。斐律師斐漢門在這裡有一連串
的辦公室,洛克斯是他主要客戶之一。洛克斯死後,斐律師必須漸漸多分點時間管理洛氏的財
產,漸漸深入。把整個遺產不分而組成股份有限公司的主意可能也是他的主意,當然他就變了
總經理了。在大門口牌子上寫著:「斐漢門,律師,辦公室,九一六」。而在九一六門上印著:「
洛克斯地產公司,辦事處」。下面左角「斐漢門,律師」。再進去到斐律師私人辦公室則字體
已退色,他始終沒有改漆。這一直是斐律師老辦公室,由於管理地產公司較為有利,他已漸漸
放棄律師的執業工作,專心於此,但辦公室沒有遷動。甚至不需要一個好的偵探,任何人都能
猜得到,斐律師這一改行對他自己很肥。
  我推開九一六門進入辦公室。
  斐律師有收集辦公室機械用具的狂,大辦公室裡到處是打字機,加數字機,聽寫機,錄音
機,複印機,開支票機。一個較年長的女士在用加減機,一位女郎在用打字機,耳上掛著錄音
機的耳機。
  有個內線的總機,有一個小窗口是詢問處,但是沒有人在座。我進去的時候,總機上亮起
一個小燈,響起一陣蜂鳴聲。一位女士停下手中的事,走到總機前,插入一條線說:「洛克斯地
產––沒有,他不在––我不知道他什麼––不,我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一定––要不要轉告
什麼信息?––好,我會轉告他––謝謝。」
  她已經五十出頭了,一位明顯工作了一輩子的女性。她的眼睛有疲乏感,但是十分和善。
有一種使人信賴,她也自己知道很稱職的味道。
  我試著運氣:「我打賭開門第一天你就在這個公司。」
  「是的。」
  「你是開門前由洛克斯先生親自聘請的?」
  「是的,你要什麼,先生?」
  我說:「我來找有關一位海先生的資料。」
  「你要知道他什麼?」
  「他的信用。」
  「你先生尊姓大名。」
  「賴,賴唐諾。」
  「你是什麼公司的?賴先生。」
  「是個合伙公司。」我說:「柯賴二氏。我是其中之一,我們目前和海先生有一筆交易。」
  「你等一下,我看能找到些什麼。」
  她走到辦公室後側,打開一個資料櫃,用手指一個個探索,抽出一張資料卡,看了一下,
帶了卡回來。
  「什麼名字?」
  「海先生的名字?」
  「是呀。」
  「海莫萊。他在這裡時,可能是個律師。」
  她又看了一下卡片,說道:「我們沒有海莫萊,沒有資料曾經和他有過來往。」
  我說:「也許你會記得他。他也許代表別人來過,也許你沒有他名字。他是六呎高,五十七
歲,寬肩,上肢較長,笑的時候先咬緊牙,把嘴角向兩側拉。」
  她想了一下,搖搖頭,說道:「對不起,幫不上忙,我們的作業性質繁多,洛先生在世的時
候私人和商業投資都做。」
  「是的,這個我知道,你不記得有海先生?」
  「不記得。」
  「他甚至可能不姓海。」
  「我還是不記得。」
  我轉向出口,突然轉回頭說:「你們和葛馬科有交易嗎?」
  她搖搖頭。
  「對不起」我裝作才想起似的:「葛依娜呢?」
  「小鳥依人的依?」
  「完全正確。」
  「是的,我們以前和她有很大生意來往。」
  「現在還繼續嗎?」
  「沒有,已經結賬了。洛先生和葛小姐曾有不少來往。」
  「小姐還是太太?」
  她仔細想了一下說:「我不知道,我只記得記錄上是葛依娜。」
  「她每次來,你怎麼稱呼她?」我問:「葛小姐?還是葛太太?」
  「我一輩子也沒有見過她。」
  「她的賬戶已經結束了?」
  「她的賬戶和洛先生的是一個共同賬戶。你等一下,嗨!蘭絲。」她叫那位正在操作複印
機的小姐:「葛依娜所有的生意都結束了嗎?」
  那小姐回頭點點頭,又做她的工作。
  那位女士站在櫃台裡,給我一個無力的笑容,表示談話結束。
  我走出去,站在走道上,想著。
  葛依娜,和洛克斯有很多交易––卻從來沒有來過辦公室––郜豪得,一個簿記員––和
方綠黛一起駕車夜遊––郜豪得,洛克斯的一切賬冊都在他手上,被謀殺。
  我打電話到辦公室,白莎還沒有上班。我告訴愛茜,我在辦事,中午會回去,如果白莎來
上班,要她等我。
  我來到警察總局。
  兇殺組的郎彼得警官對我一向有一點好感,因為以前他和白莎為了辦案發生二、三次衝突
,他恨死了白莎,當我開始為白莎工作時,他想我不過是白莎利用來跑腿的小角色,頂多兩三
個月滾蛋的貨,事實上後來我變成白莎的合伙人,很多次我都駕馭了白莎,這件事郎警官好像
自己也得到了滿足,所以對我有好感。
  「哈囉,福爾摩斯」我進門時他說,「有什麼事?」
  「是有點事。」
  「狗鼻子事業做得還好嗎?」
  「可以而已。」
  「你和白莎處得如何?」
  「相當好。」
  「沒有看到你屁股上有白莎腳印呀。」
  「還沒有。」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你也許可以多拖幾天,但她會整你的,她會在你耳朵上做記號,
制伏你,把你送進屠宰場,連皮都做成皮鞋,再找另外一個傻瓜給她跑腿。」
  「我也有我的辦法。」我說:「我始終不吃胖。」
  他笑著說:「你要想什麼?」
  「一九三七年,懸案,郜豪得兇殺案。」我說。
  他的眉毛像刷子,當他蹙眉時它們蓋在眼上,有如山上蓋著烏雲,現在是烏雲密布。
  「開玩笑?」
  「不是開玩笑。」
  「對這案你知道什麼?」
  「什麼也不知道。」
  「你什麼時候在新奧爾良?」
  我躊躇了。
  「你要騙我,我把你們偵探社踩平了,你一輩子不要再找我幫忙。」
  「我才從那邊回來。」
  「我就這樣想。」
  「為什麼?有什麼不對?」
  他把右手前臂放平在桌上,稍稍抬起腕關節,用指尖敲打著桌面,他說:「新奧爾良警察在
查問這件事。」
  「這件事在新奧爾良有了新線索。」
  「什麼?」
  我向他直視,張大眼睛坦白地說:「郜豪得被殺的時候,一名叫方綠黛的小姐和他一起在車
裡,方小姐在新奧爾良混進了另一件謀殺案,警察還未能確定,到底她是無辜的或是兇手,最
可能是她怕了,所以逃跑。」
  「五年之內,遇到兩件謀殺案,對年輕女郎說來過分一點吧!」
  「看起來的確過分。」
  「你和本案又有什麼關聯?」
  「只是偵查中而已。」
  「為什麼人?」
  「一位律師。」我說:「只是解決件財產而已。」
  「嘿!」
  「是真的,至少他是這樣告訴我們的。」
  「律師叫什麼名?」
  我笑笑。
  「要你們做什麼?」
  「要我們找一個失蹤的人。」
  「噢?」
  郎警官自口袋找出一支雪茄,把嘴噘起好似要吹口哨,但沒出聲,只是把雪茄尾部切去後
往嘴裡一塞,他一面自口袋中拿出火柴一面說:「說給你聽沒關係,一九三六年下半年我們被一
個專抽戀愛稅的忙昏了頭,他會把男的每件東西拿走,要是女的漂亮,他也要拿,因為連幹了
好多次,所以我們被迫得沒有辦法,動員大批人馬,即派人守候各個情人常去的地方,也派男
女警員偽裝情侶想引他出來,但是沒有結果。」
  「天氣轉冷,情人們開始不用汽車出遊時,匪徒也不再出現,我們以為把他嚇退了,但是
一九三七年春,天氣才轉暖,我們的抽稅匪徒又回來了。
  「有的男人在了解匪徒對女友的企圖後,反對掙扎,郜豪得就是其中之一,事實上共有三
位,二人被殺死,一人受槍傷後來復原。整個事件鬧得很嚴重,我們捉不住這個人已無法交待
。」
  「我們布置很多陷阱,他不走進去,有人有了個好想法,一個幹這種事的人,不可能突然
銷聲匿跡而突然又出來幹,對他說來是一個固定的習慣,如此,天冷的時候他為什麼停下了呢
,當然乘車出遊的人少了,但是天氣再冷,還是有情侶停下車到偏僻處偷偷親熱一下。」
  「所以我們想,也許在冬天的季節裡,他到了別的地方去了。我們問了聖地亞哥,他們那
裡沒有事,我們又問佛羅里達,得知在邁阿富於一九三六及一九三七年的冬天有個匪徒做相同
的案件,而且他們握有指紋及其他線索可助我們進行調查。」
  「有了這個機會,我們假設這個匪徒開的車是加州牌照,我們又假設他是走單的狼,尤其
他不會有女伴,這是一件冗長而乏味的工作,但動員了大批人馬查加州的汽車在佛州使用的,
又查洛杉磯次年第一件案子出現前二周內,通過佛州到加州位在猶馬的檢疫站,所有使用加州
車的車號。」
  「我們找到一個線索,有一位叫呂士曼的男人,在加州一九三七年第一件案發生前四天,
通過猶馬檢疫站,進入加州,我們找到呂士曼,他是一個樣子很好看,黑黑的,陰沉一類的人
,他沒有工作已很久了,房東不知他幹什麼,他是憂鬱的,易發脾氣的,但是從不欠房租,也
很有錢,白天要花不少,他使用一輛雪佛蘭兩座車,車子就停在所租屋子後面,每周他在晚上
看三、四次電影,但有二、三次就是開車出去了,房東會聽到他回來很晚,這一切都是一九三
七年的下半年。」
  「當然,這種案件由於女性受辱,可能真正報案的只有案件的1/4或1/5,另外還有男人不
允許姓名出現在報上的情況,女人姓名不允許的情況。」
  我問:「呂士曼是不是那匪徒?」
  「他是我們要的人沒有錯」郎警官繼續說,「我們偷偷跟蹤他,在第天他開車到情人常去
的一處,停了車,走大概三百碼,在一棵樹的暗影中等,這已很明顯了,我們有一個女警官自
願作餌,我們把呂士曼當場逮住––真正的現行犯,當然他強辯了一陣,但是到了這個辦公室
他完全軟化了。」
  「他就坐在那只椅子上,連肚腸都吐了出來,他知道他逃不了啦,所以什麼都不在乎,雖
然後來請了律師,但是因為他吐得太多太實在了,也沒有什麼用,他說他用夜光望遠鏡,他選
很暗的地方,但是對象則是多少有一點點亮光的,他可以耐心地等,仔細地觀察,選擇對象十
分小心,他說有三、四次他看到對象,經仔細觀察決定是警察偽裝的,夜光望遠鏡的確使他把
警察害苦了。」
  「他說他不記得所有他做的案子,但多少還記得很多,對曾經開槍的當然全部未忘,但他
始終否認郜豪得的兇殺和他有關,有的人不相信他,但是我相信,我看不出他要說謊的理由,
他已經承認那麼多了,他已經把頭伸進了吊環了,他不必否認這一件案子。」
  「他們吊死他了?」
  「毒氣。」
  郎警官說:「宣判後他變得很粗暴,自第一夜捕捉當時外,他再也不說一句話,律師教他閉
嘴,他們說他精神失常,他也假裝失常直到行刑,他們希望得到暫緩處決,但沒成功,至於我
個人始終覺得郜豪得兇殺案還未破,是個懸案。」
  「對這個案子你有什麼想法呢?」我問他。
  「什麼也沒有,我根本沒有什麼可開始研究,但我有點不成熟的推理。」
  「說說看。」
  「那個姓方的小姐可能對他很痴,要嫁給他,他不肯,她什麼老方法都使過了,失效,他
又愛上別人,要結婚了,她邀他最後一次出遊,溫最後一次舊夢,她找個理由下車,轉到他的
一側,開了一槍,把槍藏了,跑到路上大聲喊叫,就如此簡單。」
  我說:「可能是這樣的。」
  「很多兇手沒有被注意到只因為案情太簡單。」郎警官說:「現在很多所謂智慧犯罪,他們
集了很多人,研究了各種可能性,要做一個完美的犯案,但是人多了,步驟太多了,終於因為
一個小節未能如理想,案子破了,但像這種簡單的案子,大家認為沒有什麼好挖根的,於是成
了懸案。」
  我說:「郜豪得那件案子,有沒有指印或什麼可調查的?」
  「除了方綠黛口述的兇手形態外,完全沒有。」
  「她說了些什麼?」
  他打開辦公桌抽屜,笑著說:「自從新奧爾良來電後,我又把它拿到手,她形容那傢伙中等
身材,穿深色衣服,深色大衣,平頂帽,戴口罩,沒帶手套,出現的時候很清楚有跛行,但是
逃走的時候,一點也不跛,什麼形容!」
  「假如你也在現場,能形容更清楚嗎?」
  他笑笑:「也許不能,但是呂士曼假如沒有做的話,一定是她做了。」
  「為什麼你咬定是她?」
  「只能這樣想,這是唯一呂士曼不承認的抽戀愛稅導致兇殺事件,自呂土曼被捕後,像刀
切豆腐,再也沒有類似案件,假如有人模仿呂士曼,應該不止一次。」
  我把椅子退後說:「你再不把雪茄點著,要嚼爛了。」
  他的眉毛又蹙到一起:「你他媽問了很多,什麼也沒有告訴我呀!」
  「也許我沒什麼可告訴你的。」
  「也許你有,聽著唐諾,我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
  「假如你為這個女人搞我們花樣,我把你活剝了。」
  「哪個女人?」
  「方綠黛!」
  「她怎麼啦?」
  「新奧爾良警局在通緝她,而現在情況看來,我們也要通緝她。」
  「有沒有下一句?」
  「假如你知道她在哪裡,假如你在掩護她,你會吃不了兜著走,你一輩子忘不了。」
  我說:「好,知道了,謝謝你。」我走出他的辦公室。
  在大樓的電話亭裡我打電話回辦公室,柯白莎才正好進辦公室,我告訴她我還要兩小時才
回去,她想知道我在進行什麼,我告訴她我不能在電話中討論這件事。
  我回到旅社,方綠黛睡懶覺尚未起床,我坐在她床邊說:「我們應該談談。」
  「好呀。」
  「那個郜豪得,到底怎麼樣?」
  「我和他處得不錯。」
  「會不會想嫁給他,他不要你?」
  「絕對沒有。」
  「你有困難?」
  「沒有。」
  「你知道他替什麼人工作?」
  「是,洛克斯,在洛克斯死後,為洛克斯地產公司工作。」
  「他有沒有告訴你,他工作的性質?」
  「沒有。」
  我看著她眼:「他有沒有提過葛依娜?」
  「沒有。」
  我說:「你可能在說謊。」
  「為什麼,唐諾?」
  「假如你和葛依娜是存心合作的,假如你和葛依娜是合謀對付葛馬科的,那你要面對的是
兩件謀殺案的追查,不是一件。」
  「唐諾,我告訴你的是事實。」
  「你真的不知道,傳票會以葛依娜的名字傳達給你?」
  「絕對不知道,我不知道依娜在哪裡,我告訴你,我只是正好在那裡,照我們約好的方式
,以她名義住在那裡。」
  「我知道」我告訴她,「你已經說過不少次了。」
  我站起離開床邊。
  「你要去哪裡?」
  「工作。」
  她說:「我要去吃早餐,再要下去買些衣服,我沒有睡衣感到太裸體了。」
  我說:「你最好不要上街,早餐也最好送到房裡來吃,所有要的東西最多只能到對面百貨公
司買,不可以打電話,最重要的是絕對不要用任何方法和葛依娜聯絡。」
  「我為什麼要和她聯絡?」
  「我不知道,我只是告訴你不要。」
  「我不會,唐諾,我答允你,我不做任何你不要我做的事。」
  我說:「我們再來談那兇殺案。」
  她臉上的表情,充分露出她對這話的感想。
  我說:「對不起,但是我一定要再提這件事,那個戴口罩,穿件大衣走向車子的人是跛行的
?」
  「是的。」
  「他離開的時候,沒有跛?」
  「是的。」
  「那人是中型身材?」
  「是的,比較––我自己曾經事發後回想過很多次,那個時候我太激動了,你知道,如果
沒有大衣,他是很瘦的。」
  我說:「好,想想這個可能性,可能是女的嗎?」
  「是個女的!怎麼可能?那個人還想要我––他––」
  「不要管這個」我打斷她說,「要你是個煙幕,只問你一句話,可能不可能是女的。」
  她蹙眉仔細想了一想:「當然,大衣把體型遮蓋了,他穿的是褲子,男人的鞋子,但––」
  「可不可能是女的?」
  「是!」她說:「當然可能,但他叫我跟他走,他––」
  我說:「可以了,不談這個,你確信郜豪得從未對你提起葛依娜?」
  「沒有,我不知道他認識葛依娜,他認識嗎?」
  「我不知道,所以問你呀。」
  「他從未說過這件事。」
  我說:「好,乖乖的,吃晚飯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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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7 19:33:1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在海軍新兵招募處辦公室的人,並沒有問太多的問題,他只是重點問兩句,拿張問卷要我
自己填,我填好了,他隨便看一下說:「你什麼時候能參加體檢?」
  「最快什麼時候?」我問。
  「要的話,現在就可以。」
  「我現在參加。」
  我被引到後面,除去衣服,他們檢查我,我通過了。
  「你要多久才能準備好一切雜務?」
  「二十四小時,好嗎?」我問。
  「可以,請在星期二下午一點鐘來這裡,準時出發。」
  我告訴他我會準時到達,開車回偵探社,白莎已等得不耐煩,在冒煙。
  「你滾到哪個角落裡去了?」她問。
  「早上我在這裡等你兩個小時,你沒來,我只好自己出去。」
  她的小眼扇著:「你一直在做什麼?把我們這只船在底裡打個洞?」
  「但願沒有。」
  他交給我一封電報。
  電文說:「恭喜你的貓頭鷹,八點三十到,請接機。」簽名是海莫萊。
  「我知道。」我說:「是我給他的電話。」
  「你電話中告訴他什麼?」
  「我找到了方綠黛。」
  「我以為你說不要告訴他。」
  「這一件事告訴他無妨。」
  白莎說:「下午報紙頭條新聞看過了嗎?『新奧爾良兇殺案,尋覓本市舊案線索。』報紙說
警方在找方綠黛,報紙又說呂士曼殺死郜豪得的案子,亦有方綠黛混在裡面。」
  「嗯哼。」
  「你都沒有驚奇呀?」
  「沒有。」
  「想從你口中探聽消息」白莎生氣地說,「是沒有希望的,我也不試了,我只告訴你,她
太燙手了,假如你藏著她,你手都會燙爛。」
  「你的軍事建築生意還好嗎?」
  立刻白莎警覺了,她攻擊性態度消失了,她溫和有禮地說:「白莎正要和你好好談談。」
  「談什麼?」
  「假如有任何人要問你任何問題,記住回答你是大政方針的決策人,你對細節不太清楚,
告訴他們白莎近日身體欠佳––是她的心臟,所以她漸漸越來越依靠你,白莎簽的合約,做得
好可以賺點錢,最重要的是你只好幾乎全部接管了。」
  「為了你的心臟?」我問。
  「是的。」
  「我不知道你有心臟不好呀!」
  「我也不知道,直到所有煩心和忙碌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想不嚴重,但很擔心。」
  「怎麼不舒服?」
  「吃多了就心跳。」
  「看了醫生了?」
  「我也有時呼吸困難。」
  「看了醫生了?」
  「我躺下的時候,心跳得好像整個床在跳。」
  「問題是,看過醫生沒有?」
  「老天!當然沒有,我為什麼要去看一個抽了你的血,給一個連我也知道結果的診斷,血
脂高了,膽固醇高了,再不然開了一大堆藥,把你的胃當成垃圾焚化爐,自己肥得要死還口口
聲聲叫病人減肥的醫生。」
  「我只是想到,請教一下醫生也許對你有幫忙。」
  「我告訴過你,不見得。」
  「有的時候,看醫生為的是要診斷證明。」
  「我要的話,我會去弄一張的,不要你操心。」
  「對這個建築工作,你要我做什麼?」
  「白莎還會再和你討論的,親愛的,我們一定要先把這件案子結束,記住一點就夠,任何
人問你問題,只說我受不了工作的壓力,我精神崩潰,所以你只好照顧整個建築工作。」
  「但是,為什麼要這樣說呢?」
  白莎生氣地說:「你混蛋,不要反對,這樣說是因為––」她自動停住,過了一陣,用一般
會話語氣說:「因為你不會把白莎拋在一邊不管她,尤其是白莎一心愛國,但拿得太多,放不下
來了。」
  「愛國主義?」我問道。
  「每人有份呀。」白莎油腔滑調地自嘲。
  我說:「海先生來,你要去接嗎?」
  「你認為我應該去嗎?」
  「是的。」
  「好,你怎麼說都行。」
  我伸展一下手和腿,打了個呵欠,說道:「我還有點零星事情要做,我們七點四十五分在這
裡見面,大家準時。」
  「我會在這裡。」白莎應允著:「我還要等下午的郵件,我在等一個包裹,包裹來的話我要
給你看樣東西,你就知道白莎多會買東西,什麼地方都買不到的東西,白莎可以便宜買到––
真絲的絲襪,讓你驚奇一下。」
  我來到公共圖書館,把餘下來的下午泡在裡面看舊報檔案,我研讀全部有關那件抽戀愛稅
匪徒的報導,特別注重在郜豪得的案子。
  我在五點三十離開,走回旅社,但在第五街一個擦鞋攤停下,一面擦鞋,一面讀一份下午
的報紙。
  我翻到分類廣告,人事類:「
  「黛,我已來洛杉磯,須立即見你,不管別人怎麼破壞,我最關心你。電海門六–九五四
四找我。依娜。」
  鞋已快擦妥,擦鞋的黑人見我跳下高椅嚇了一跳,我給了他錢說:「謝謝,可以了。」
  計程車帶我回旅社,我拿了鑰匙急急走進房間。
  房間已整理過。方綠黛不在。她顯然已購物回來,因為有件極薄的桃色睡衣放置在床上。
有兩雙肉色襪子。床腳上有些紙包未打開,一隻小旅行袋在椅子上。旅行袋是空的,標籤仍在
上面。一份報紙拋在地上。
  我走回自己房間,拿起電話對接線員說:「我妹妹打電話給一個朋友,現在已出去見她。她
給過我電話號碼,但我遺失了。請你看一下登記的,我妹妹最後從她房中打出的號碼。」
  「請等一下。」
  我等了十秒鐘,她告訴我那是海門六–九五四四。
  我說:「對了,就是這個號碼,請給我接通,好嗎?」
  我拿電話等著,鈴聲一響立即有人接應,一位女郎說:「松景大飯店。」
  「請問有沒有一位新奧爾良來的葛依娜。」我問。
  「請等一下。」
  等不多久,我就有了我要的消息。葛小姐二十分鐘前離去,沒有留下前往地址。
  我掛上電話,乘電梯來到大廳,走進一個店買了一隻箱子,上樓,把我所有東西向箱中一
擲。我把綠黛床腳的紙包,也不打開一律拋入箱內。我也收拾了睡衣和襪子。她的面霜、牙刷
和牙膏等就放在她買的小旅行袋裡。
  我弄濕了一塊毛巾,消除所有指印。門把、鏡子、桌面、抽屜––每件她可能碰過的東西
。做完這些,我打電話請旅社派人上來取行李。我下樓辦遷出。我告訴職員我母親突然病故,
我妹妹和我立即要去和另一姐姐同住。那姐姐精神過度激動有點不正常了。我們不願讓她獨居。
  我乘計程車到車站,把行李放在暫寄處,拿了張收條,把收條放進一個信封,寫上辦公室
地址,封上信封,把信封投進郵筒。我看看表,時間只剩趕去辦公室接白莎,好去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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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飛機準時到達,我和白莎在機門等候。
  海莫萊是第二個走出來的。他一面走,一面和一位很瀟灑的男人談話。那男人蓄著整齊灰
白的短髭。看來是個銀行家,但太像了一點。
  海莫萊神采飛揚,好像旅途十分愉快。看到我們,他主動走向我們,人沒有到,手已經遠
遠伸了出來,嘴角掛著他獨特的笑容。
  他跟白莎寒暄是短暫的,但大部分的注意力是對我。
  「賴,我實在高興見到你!我真希望你能來機場接我,你真好。賴,我要你見見––哦,
對不起,我把禮貌都忘了。柯太太,容我介紹新奧爾良警方的卞警官。而這位是賴唐諾,卞警
官。」
  我們彼此握手。
  海莫萊顯然很欣賞自己能控制大局。他說:「卞警官是一位彈道專家。他是新奧爾良最出色
的犯罪鑒別人員。他把槍帶來了,賴。我告訴他,發現這把槍的時候,你和我在一起,我們辯
論過該不該立即交給警方,或是等你在洛杉磯調查郜豪得兇殺案之後再說。」
  海先生有意地向我看一眼,好像給我一個概念,他的開場白是一個必須遵循的方向,要我
不要反對。
  我向卞警官點點頭說:「我和這裡總局的郎警官已經聯絡過。」
  「你沒有告訴他槍的事吧?」海莫萊問。
  我裝出很吃驚的樣子:「槍,為什麼?沒有呀!我了解你要我來這裡只是調查兇殺案。要是
兇案是點三八口徑子彈,要是兇槍從未找到,我就通知你,由你來報警。」
  「你是對的」海莫萊說,「這正是我了解的方式,但是」他繼續著說,「當我第一次從寫
字桌裡發現這把槍的時候,你和我在一起,對嗎?這也是卞警官最要弄清楚的一點。他要的是
確證。」
  我轉向卞警官說:「海先生正在檢查書桌。有一些紙張看得出是從抽屜,落進桌子後隔板去
的。我們想辦法把它們弄出來的時候,發現了一支槍。」
  「你再見到那一支槍,當然一定可以認識囉。」警方問我。
  我說:「那是支點三八口徑、藍鋼,我不知道廠牌,我––」
  卞警官說:「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能認識那支槍。」
  我無知地看著他:「什麼呀,我能告訴你它的一般外觀。它像支什麼樣的槍。」
  「但是,你不能指定我帶來的槍,就是你們找到的槍?」
  「當然就是那把槍。」海莫萊說。
  我猶豫了一下,又過了一下我說:「當然我們兩個沒有一個想到記下出廠號碼。我們只是看
到那支槍,我們把它放回原來的地方。只要海先生認為是那支槍,我沒意見。」
  「當然是同一把槍」海先生說,「我保證你是的。」
  卞警官說:「你保證沒有用,我們要使陪審團相信。」
  「噢,那也沒問題。」海莫萊有信心地說。
  我對卞警官說:「假如槍你帶來了,也許我能指認。我在上面刻一個簽名,也許有用。」
  卞說:「這想法好極了。當你站上證人席的時候,你不必多言簽名是什麼時候刻上去的,懂
嗎?」
  「我不太懂。」
  「地方檢察官會簡單地問你:『賴先生,我現在給你看這支刻有簽名的槍。我問你是什麼
人刻的簽名。』於是你說:『是我刻的。』他又問:『為什麼?』你說:『這樣下次見到時可
以辨別是同一支槍。』檢察官就可能問:『這是不是在新奧爾良公寓裡,你和海莫萊先生一起
找到的槍?』」
  我說:「我明白了。」
  「那太好了。」海莫萊說:「我們兩個都應該把簽字刻上去。」
  卞警官把我們帶到等候室的一角。他說:「我們現在就辦,因為我立即要去這裡的警局,發
射幾個試驗彈頭,拿來和殺死郜豪得的彈頭比對。」
  我們看著他坐下來,把手提箱放腿上,自手提箱中拿出一隻木盒子。他把木盒子蓋子拉開
。躺在盒子裡,用線固定著的是那支偵探社一個月之前交我使用的點三八藍鋼左輪。
  海莫萊伸手拍拍它,「就是這一支。」他加強語氣地說:「這就是我和賴先生找到的。我肯
十賭一,這支槍也殺死了那姓郜的。」
  「把你簽名刻上去。」卞警官說著遞了一把尖刀給他。
  海莫萊把簽名用尖刀刻在槍把橡皮邊上的金屬上。
  卞警官把槍交給我。
  我把槍仔細地看著:「我想這是同一支槍。當然我沒有記下號碼。但看起來––」
  海莫萊說:「有什麼好說的,賴。當然是那支槍。你也知道是那支槍。」
  「我想––是––至少看起來––」
  卞警官說:「就在這裡,把你簽名刻上。」他把刀遞我。
  白莎看看槍,看看我。她的臉像石膏。莫萊笑嘻嘻。
  卞警官說:「好,現在你自己指認了這支槍。不可以再改變主意了。再說反覆對你自己非常
不利。注意也不要在嚴格詢問下,被奸滑的律師搞迷糊了。」
  機場廣播系統通告:「新奧爾良警局的卞警官請注意,有您電報,請與票房聯絡,謝謝。」
  卞警官說:「對不起。」把手提箱關上。自己走去窗口。
  海莫萊說:「你記性真好,沒忘記那支槍。賴,我們第一次見到時,應該記下號碼的。」
  白莎說:「唐諾,我奇怪你怎麼連這點也想不到?」
  海莫萊說:「他是隻只聰明的貓頭鷹沒有錯。柯太太。但是即使是貓頭鷹,也有時眨一下眼
。這是他漏掉的小––」
  白莎打斷他的話,恨恨地看著我:「我們的貓頭鷹從不眨眼,他全神貫注。」
  卞警官向我們走來,手裡拿著份電報,嘴鬧得緊緊的,他問:「賴,星期六晚上,你有沒有
在華斯堡上一架飛機?」
  「怎麼啦?」我問。
  「有沒有?」
  「有。」
  「好,賴唐諾,我要你立即和我一起去總局––現在。」
  我說:「對不起,我還有別的事要做。都是要緊的。」
  「我管你要緊不要緊,你要跟我走。」
  「你有這個權嗎?」
  卞警官把手放進褲子口袋。我以為他要拿出槍來,但是不是––他拿了個硬幣出來。
  「看到了嗎?」他說:「這就是我的權。」
  「五分?」我問:「只值五分錢?」
  「不是,我用這五分打個電話給本市警局,我就有他們做後盾,要什麼權都有。」
  我看海莫萊,發現他也正在看我。我看白莎,她閃爍的小眼集中全部注意力在凝視我。我
看卞警官,灰色眼珠固定、冷靜、有決心。
  「你現在是不是跟我走?」卞警官問。
  我說:「你儘管用你的錢打電話。」我向出口走去。
  柯白莎和海莫萊麻木地站著,不知所措,好像我突然拿掉面具,他們見到的是陌生人。
  卞警官把這種事看為必然結果,可能一開始就知道結果會如此的。他不慌不忙鎮靜地步向
電話亭。
  公司車就在外面,我跳進去爭取時間。為了安全必須繞道。我向上經波班克到范紐愛,下
范吐拉大道經西波維大到威爾夏大道,從這條路直進洛杉磯。我知道卞警官會電請警局把另外
那條路封閉,他們以為可以瓮中捉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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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7 19:33:3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二章】

  我沒有時間把公司車處理掉,我只是把它停在松景大飯店停車場就不管了。
  我走進旅社,找到僕役頭,從口袋中拿出幾張鈔票。
  「有事我可以效勞嗎?」他問。
  「我要值二元錢的消息。」
  「說。」
  「今天下午,一位在這裡的客人,名叫葛依娜的,遷出本旅社。」
  「很多女人每天遷進遷出。」
  「你會記得起這個女人,因為她是褐色膚髮,有曲線。」「我想起來她遷入的情況,記不
起她遷出。」
  「她行李不多,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和她一起,也是褐色膚髮,淺褐色眼珠。她穿一件黑衣
裳,一條紅腰帶,紅帽子,還有––」
  「我想起來了,她們乘小米的計程車走了。」
  「我什麼地方可以找到小米?」
  「他現在可能在外面,他是這裡的特約車。」
  我把二元交給他,他說:「來,我給你介紹小米。」
  小米聽到我所說的之後,眯上眼,回想帶她們兩人去的地方,「是的,我記得這兩個女人
。」他說:「我剛才在回想我帶她們去哪裡了。是一個在三十五街的小公寓。我記不得門牌,但
是可以送你去––」
  我在他準備接受另一乘客之前,把車門打開。
  「不必太關心超速。」我說。
  他問:「你是––警察?」
  我拿出我的皮包:「我是現鈔。」
  「可以,沒問題。」
  車子一衝向前開動。我們才開始,街角的燈號就改變,但是小米一個左轉,雖闖了紅燈,
但是在橫街來車前他早已斜到要去的方向了。一路綠燈對我們很有利,除了又闖另一處紅燈外
,只因交通信號停過一次車。
  他把車停在一幢小公寓前。公寓外觀不起眼是兩層樓,下面只五十呎寬,長長的占了不少
地。是普通的磚造室,門前用紅磚及白灰牆作裝飾。
  「就是這兒。」小米說。
  我給他一張五元的鈔票。
  「要我等嗎?」
  「不要,不必了。」
  我在門口看看名牌。所有公寓房間都是滿的。大部分的名牌已舊了,有的還是刻的字。
  名牌中沒有一塊有一點點像是葛依娜的。也沒有一塊是新掛上去的。
  我按經理的鈴,過了一會兒她出來開門。
  我給了她一個最巴結的笑容。「兩位剛搬進來的小姐,說是要辦汽車保險。我是從南加州
汽車俱樂部來的。他們要我來幫她們辦駕駛執照和保險。」
  「你是說新奧爾良來的小姐們?」
  「是的。」
  「你為什麼不自己叫門,她們在二七一室。」
  我說:「對不起,我因為沒有問姓名,又記錯了號碼,我記得二七,按了鈴沒有人回答。」
  我又給了她一個最好的笑臉,趁她在研究我的回答時,一溜煙跑向樓梯。
  走道中相當暗,自二七一門下的縫中可見到一條亮光。我把手握住門把,輕輕無聲地旋轉
,當門把轉到底時,我用另一隻手輕輕推門。
  門是從裡面閂上的。
  我把門把抓在手裡,開始敲門。沒有人應門。
  我再度敲門。
  門後有行動的聲音。曳足而行的腳步聲。而後是葛依娜低而鎮靜的聲音:「請問是誰。」
  「電力公司檢查電路使用狀況。」
  「你不能現在進來。」
  我說:「這是市政府的安排,在你能使用電力之前,我們一定先要檢查電路狀況。」
  「我們現在不是用得好好的嗎?」
  「只要一、二分鐘的檢查。你不讓我檢查,我只好暫時停電。」
  她說:「你一小時之後再來。」聽得出她走開了。
  我又敲了三次門,都沒有回音。
  我一面走一面看,走道一半處有一個保險絲箱。我仔細看看,又試了幾次。從箱內旋下一
個保險絲放入口袋。我又回到二七一。這次門下的縫中沒有光線了。
  我又把手握住門把,轉到底,握住等著。
  足足有一分鐘,門裡面什麼聲音也沒有。而後聲音漸近門口。
  葛依娜在說:「想不到,這壞蛋!我還以為只是說說的,我打賭一定他給我們停電了。」
  我聽門的那一側有門閂打開的聲音。
  我一點時間也不浪費,我用肩部撞向房門,房門打開的時候,我聽到女人叫喊的聲音。
  房裡是黑暗的。開著的窗外照進附近什麼商店的廣告霓虹燈光,閃得房間裡每件東西都隱
隱看得到,而且都成詭異的玫瑰紅色。
  葛依娜被撞得一時失去平衡但沒有跌倒。我跨進房間的時候,她已站直。她穿了一條迷你
短褲,上身只有奶罩。公寓房間較遠的一角另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我知道那是方綠黛。
  我對方綠黛說:「叫你不要和葛依娜聯絡。」
  「我––唐諾,你不了解,我一定要找她。」
  葛依娜說:「老天,又是那個偵探嗎?」
  「還是同一個人。」我說。
  「你把我們燈光怎麼啦?」
  「保險絲拿掉了。」
  「去把它裝回去呀。」
  「回來的時候,門又關起來了?辦不到。」
  「你要什麼?」
  我說:「你知道我要什麼,我––」
  「你盯住我們不放,到底要什麼?」我突然停止說話時,葛依娜幾乎耳語似的自己輕聲說
著。
  「不要緊張」我說,「我是怕他會追蹤到你們。」
  走道上有腳步聲向這邊來,很慢,步履很堅定,有點像愛國志士被捕走上斷頭台去毫無悔
意的腳步聲。
  葛依娜說:「我沒有什麼––」
  「閉嘴!」
  我凝視門口,想過去把門關上。才一移動就被一隻墊腳凳絆了一下,顛躓著還想向前。
  腳步聲更近。
  我聽到腳步聲有一點不相同,是個跛腳男人!
  他比我先到門口,一個男人穿件大衣,後領翻起,戴頂帽子,帽沿拉下。他並不高也不厚
。大衣把他外形遮蓋住了。
  方綠黛失聲大叫。
  在我能靠近他做任何事之前,那人已開始射擊。第一槍射向方綠黛,立即把槍指向葛依娜
。那時我已非常接近他,他了解沒有時間可以浪費去攻擊葛依娜。他把槍口移動指向我,我聽
到開火聲,覺得火焰爆炸在臉部,但他沒有擊中我。我直衝向他握槍的手。
  我抓住了他的槍。
  我學過的柔道立即反應出手。我原地旋轉使背部對著他,另一隻手也加入抓住他的手腕,
把他上臂扭轉,自右肩拉前。我突然把身子低下,用盡全力把他自我肩頭摔過,一直摔到房間
的中央。
  走道外一陣騷動。有婦女在尖叫。房間裡方綠黛在低聲哭泣,葛依娜在詛咒。
  他的槍在他被翻過肩頭時落在我手中。
  身後,一個男人的聲音問:「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呀!」我快步竄過躺在地下失去知覺的人
。把頭和手伸出開著的窗戶。自一閃一閃紅色霓虹燈光中看向黑暗。
  身後門外的騷動越來越大,因為曾有槍聲,他們不敢貿然進人。數條街外有警笛聲在快速
接近。
  一個比較有膽量的男人已進入房間。
  「出了什麼事」他開口,「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我自肩部回頭說:「有人要殺這兩個女人。電燈都熄了。我想兇手把走道上的保險絲弄壞了
。幫忙弄點亮光好嗎?」
  我把頭和一隻手再伸出一點向上望。
  窗戶上前有條突出的橫條,大約3吋寬。是擋住滴下的雨水的,正在窗戶的上面。我爬在
窗檻上,把手伸過頭上,小心地把那把槍放在突出的雨漏磚條之上。我滑下回到房間內,不到
一秒鐘,燈光恢復明亮。
  先前進房的男人聲音叫道:「燈亮了嗎?」
  我喊道:「可以了,修好了。」
  躺在地上的男人還伸手伸腳拙笨地仰臥未醒。他的帽子落在軟軟身軀數呎之外。大衣下擺
遮住他一半的臉。
  是葛馬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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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7 19:33:41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三章】

  我坐在郎警官的房間裡,一盞很亮的燈,燈光直照著我的臉。一個速記員在把我說的每一
個字記下來。桌子四周有好幾個偵探,用極注意的神情,臉無表情地看著我,好像我是在和他
們賭「梭哈」。
  葛依娜和方綠黛也在房間的另一端,坐在椅子上。柯白莎坐在她們正對面,只是遠靠另一
面牆。海莫萊坐在白莎旁邊。
  郎警官說:「有一點已經證明,賴,你在雪港城找到了方綠黛,把她帶回到洛杉磯來。」
  「有什麼不對嗎?」我問。
  「新奧爾良警察局正在找她。」
  「他們沒有告訴我。」
  「你至少知道報紙都希望能了解她發生什麼了。」
  「我不知道報紙有優先權。它要是有的話,人們都向報紙去報案,要警察什麼用。我只知
道方綠黛生命有危險,我要設法使她遠離危險。」
  「你怎麼想到她生命有危險?」
  「因為她和葛依娜混在一起,在她們兩個之中,假如什麼事都溝通過的話,她們都有危險
,他們知道太多了。」
  「你是指郜豪得兇案?」
  「還有其他的。當然兇案也有關。」
  「先說說那件兇殺案。」
  「葛馬科一直為洛克斯做著石油生意。這筆錢合用著一個共同賬戶。這個賬戶名字是葛依
娜。雖然依娜自己不知道,洛克斯也從未見過葛依娜。這賬戶名下有很多錢本來是洛克斯的,
是葛和洛二人賺的。但洛克斯死了。因為這筆錢機密度很高,也沒有文字描述,葛馬科只要坐
著不開口,就可多得五十萬左右的財產。只是他正要和太太離婚,而這筆錢的名義是他太太的
。所以他不能用一般離婚的方式,說是兩個人的財產,用什麼方法來分配。」
  郎警官把手指開始在桌面上敲擊,說道:「這些多多少少都可以算你是對的。」
  我說:「其餘的就更簡單了。郜豪得管簿記嗅出了這件事的內幕。葛馬科已進行太多不可能
後退了。他等候郜豪得和方綠黛駕車出遊的時候,偽裝自己是那個鬧了很久的抽戀愛稅匪徒,
把郜豪得迫到一個一定要抗拒的情況,而後槍殺了他。
  「葛依娜有點懷疑,她想方綠黛可能有對她有益的情報。追蹤綠黛到紐約,沒見到她,又
追到新奧爾良。在那裡和她認識,也認識了曲保羅律師。曲律師提供了依娜一個天才的法律詭
計,可以把她丈夫打入十八層地獄。依娜接受了。方綠黛始終是不知道的。葛馬科當然掉入了
陷阱。葛馬科是個為自己奮鬥到底的人。他知道要爬出這個陷阱唯一的方法是先找到方綠黛,
軟化她,讓她肯出庭作證,整個情況是他太太導演的陰謀。假如綠黛肯作證,那開庭傳票沒有
傳遞到正主手上,就變成無所謂之事,依娜唯一的理由也不再有用。當初的離婚判決仍為有效
。這也是葛馬科唯一的機會。」
  「這一點葛馬科已向我們承認。」郎警官說:「但他不肯承認其他的。」
  我說:「葛馬科請來了海莫萊。他以為紐約律師比洛杉磯律師更會偷偷摸摸,但是他要海律
師請一個洛杉磯偵探。這時候海律師已經找到了葛依娜,經過依娜他也找到了方綠黛。他試著
要綠黛說些對他們有利的話,但沒有成功。他也沒有能讓葛依娜露一點口風,依娜嘴鬧得緊緊
的。所以他就打出我們這張牌。」
  「剪報和手槍怎麼回事?」
  「剪報可能真的是綠黛留在那裡的。有人找到了,就故意放把槍在裡面。」
  「為什麼?」
  「喔!看起來像樣一點。」
  郎警官說:「槍不能配合呀。殺死郜豪得的子彈不是從這支槍射出來的。」
  我點點頭。
  海先生說:「我希望你不是暗示我故意放置什麼東西。」
  我看著他說:「你差得遠,出事那夜你假裝飛去紐約。」
  「你什麼意思?」他急急忙忙地說。
  「我不知道你想找曲律師做什麼?你也許想用武力擺平他,你也許想用金錢賄賂他,也許
你必須假裝聯邦官員。無論如何,你需要一個不在場時間證明。曲律師在方綠黛房間中太久了
,你不知道什麼使他逗留,是你跟隨他來的,所以你知道綠黛並不在家。大概二點二十分––
清晨,你知道不能再浪費這個時機了,你上樓去看他在做什麼。」
  「我沒有做你說的這種事。」他大聲聲明著。
  我轉向郎警官:「當然他要否認,二點三十分曲律師就被殺死啦。」
  「你有證明嗎?賴?」郎警官問。
  我點點頭,指向方綠黛。
  方綠黛說:「這個人去我的公寓。」
  我對海莫萊笑笑。
  他說:「說謊,這是看錯人。我不可能在兩地出現,我在紐約,我又沒有雙胞胎。」
  郎警官不斷用手指在桌面上玩著敲出聲音。
  「在那裡出了什麼事?」他問我。
  「哪裡?」
  「方綠黛公寓。海莫萊上去,見到曲保羅。之後呢?」
  我說:「我怎麼知道。海莫萊是唯一知道的人。你問他好了。」
  海莫萊急急說:「我說過,我從來沒有去過。」
  郎警官問葛依娜:「你後來怎麼可能和方綠黛聯絡上的?」
  「我在報上登了個廣告,要她聯絡我。」
  「洛杉磯的報紙?」
  「是的。」
  「為什麼?」
  「我認為她生命有危險,我要保護她。」
  「她在哪裡?在洛杉磯?她住在哪裡?」
  「我不知道。」
  郎警官看著方綠黛問:「你住哪裡?」
  「在旅館裡。」她說:「但是我叫不出什麼名字。」
  「你知道是什麼街嗎?」
  「不知道,是––你知道我到這裡已經十分累了。」
  「你是一個人來到洛杉磯的嗎?」
  「不,有一個人和我一起。」
  「什麼人?」
  「我不知道,路上搭上的。」
  郎警官看看我,笑笑。
  我什麼也沒有說。
  「你為什麼離開新奧爾良?」郎警官問我。
  「因為我有工作要做。」
  「什麼工作?」
  「我要找方綠黛。」
  「為什麼?」
  「因為我也認為她的生命有危險。」
  「什麼理由?」
  「因為葛馬科已經使新奧爾良專送傳票的高登,相信傳票確是送給葛依娜了。在此情況下
,方綠黛若被除掉,對質的時候就只有高登對葛依娜了。法院多半會相信高登的話是真的。」
  郎警官說:「推理是不錯的。問題是我們對什麼人都沒有絲毫證據。葛馬科說你是開槍打他
的人,他只是去看他的太太。他也絕對沒有碰保險絲盒子。他看到門是開著的。他進去時你開
槍打他,在黑暗中襲擊他,把他用柔道過肩摔倒。」
  「他開的槍。」我說。
  「那麼」郎警官激動地說:「槍到哪裡去了?」
  「窗是開著的,大打出手的時候很可能摔出窗外去了。」
  郎警官說:「有一位住客說窗是你開的。」
  「我曾經聽到警車笛聲後伸出窗外去觀望,這也許是誤會的原因。你知道混亂狀況下人是
會激動誤認的。」
  郎警官轉向海莫萊:「你想你不會承認,曲律師被殺那晚,你見過他?」
  「你問誰?我?」海莫萊問。
  「你想我會問誰?」郎警官問。
  海莫萊一本正經地說:「我那時在紐約,你看航空公司的記錄就可證明了。」
  我笑問郎警官:「你看航空公司的記錄,可以發現去紐約的人體重是一百四十六磅,海先生
至少二百磅重。葛馬科才是上飛機的角色。」
  「胡說,胡說。」海莫萊說:「航空公司的記錄不對。」
  我點支香煙。
  郎警官說:「好了好了。我想夠了。你們統統可以走了。但是沒有得到我的允許,誰也不準
離開本城。換句話說,你們都因為是本案證人,所以限制居住,被本局監管。」
  我們大家擠出走道。海莫萊對方綠黛說:「騙你的事非常抱歉。我先去認識葛依娜,因為得
不到我要的,向她要了封介紹信可以認識你。我想你會諒解的。」
  「當然。」方綠黛說:「人生嘛,本來就是這樣的。」
  我伸伸手搖擺上身,打了個阿欠:「喔,我實在受夠了,我要先回家睡了。」
  白莎用她閃爍熱情的眼看著我說:「我要和你說幾句話,唐諾。」
  她用手臂勾住我的手臂,把我拉向一邊。用媽媽樣的語調說:「唐諾,你一定要馬上去睡,
你會吃不消的。」
  我說:「當然,所以我急著要和大家分手。」
  她把聲音降低用嘴角說:「假如你想回去取那把槍,再故意放到一個地方,就太危險了。告
訴我槍在哪裡我來辦。」
  「哪支槍?」我問。
  「別他媽裝蒜!」白莎說:「你想我看到自己社裡的槍,會不認識嗎?另外那支在哪裡?」
  我說:「在我公寓,五屜櫃上層抽屜。」
  「好,要把它放哪裡?」
  「葛依娜公寓窗下任何地方。不要留下線索。」
  白莎說:「放心,我相信他們會跟蹤你。葛馬科用來對付你的槍處理得乾淨嗎?」
  「暫時––我希望。再過一段時間我才會擔心。」
  方綠黛直向我走過來:「我打擾你們兩位一下可以嗎?」
  白莎說:「沒問題,我說完了。」
  綠黛用眼睛愛撫著我,把兩隻手伸向我說:「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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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卞警官在星期二的十二點四十五分大步跨進我們的辦公室。卜愛茜告訴我他在外間等我,
我迎出去和他談話。
  「我希望你不再對我有任何不愉快,賴先生。」
  「假如你沒有,我也不會。」
  「你應該告訴我,你是在保護方綠黛,因為你怕她生命有危險。」
  「那樣你會帶她去警局監護,把她送回新奧爾良。」
  「不錯」終於他承認,「有點道理。」
  「不要說還有葛依娜的問題。」我繼續對他說。
  他說:「賴先生,你真是真人不露相。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在新奧爾良發生的事,你可知道
真相?」
  「你是指曲律師?」
  「是的。」
  我看著我的錶,一面說:「我在下面街上十二分鐘之後有一個約會。走到那邊大概要十分鐘
。我一定要準時。我們能不能一面走一面談,你陪我走一程。」
  「可以。你給我任何秘密消息我都會感激不盡。我出差來此的任務是失敗了。路易斯安那
州也許要引渡方綠黛,依目前僅有的證據,我想不會。假如我回去有辦法解決這件謀殺案,就
非常光彩了。」
  我說:「好,我們走嗎。」
  我拿起帽子,走向卜愛茜的前面和她握手。
  她滿臉驚奇。「要離開?」她問。
  「是的。也許離開一陣子。你多保重。」
  她顯得十分奇怪地說:「你好像真有其事?」
  「喔,我會回來的。」
  我們離開。她的眼光一直送我到門關上為止。
  正當我們走出電梯,我們遇到了白莎。柯白莎給卞警官一個美妙的微笑。「聽到新聞報道
了嗎?唐諾?」她問。
  「什麼?」
  「郎警官在公寓窗外找到了葛馬科用過,被甩出去的手槍。彈道專家試發了兩顆子彈,證
明這支槍就是當年殺死郜豪得的兇槍。葛馬科聲稱是警方栽贓。但警方認為是證據確鑿。」
  「那很好。」
  「你們兩個哪裡去?」白莎問。
  「只是上街走走,卞警官說想走走,你跟我們來吧。」
  她看看電梯,不能決定要不要跟我們去,然後說:「我––本來要回辦公室。我郵購了一批
真絲絲襪,我要看貨到了沒有。不過跟你們走走也好。是的,也好。」
  我們三人並肩在人行道走。白莎在內側,卞警官走在當中,我走在外側。
  卞警官問我:「你真相信海莫萊清晨二點二十分曾去過那公寓?」
  「那是絕對正確的。你們對他找到些什麼?」
  他笑道:「他根本不是什麼律師。」
  「我也不以為他是律師。是個私家偵探?」
  「是的,是紐約偵探社的頭。葛馬科聘他希望自方綠黛處得到自白,或是有一點消息。老
實對你說,我想是他把所有證據故意放在方綠黛的公寓裡,用這件事威脅她,如果她不合作就
要重新再開始調查郜豪得兇殺案,而把這件兇案硬推在她身上。要使他保持靜默只有一個方法
,就是方綠黛自認與葛依娜串通,兩人合作這個詭計。」
  「很合理。」我說。
  「他們失算的地方」他繼續說,「是不了解,隨便找一支槍故意放在那裡是不行的,因為
最後一定會和殺死人的槍彈一起鑒定的。」
  我說:「當然,假如方綠黛屈服了,願意照他們喜歡的方式講話,這些東西他們會交給她了
。」
  「沒錯,是的,我從未想到這一點。」
  我說:「也許他們真正要的是給她施壓力。」
  卞警官說:「有一點道理,但是這件案子有許多地方不太合理––小地方。有些觀點我希望
你能澄清。」
  「像哪些地方?」
  「給我一點暗示,使我能著手曲保羅謀殺案。那海莫萊有沒有動手?」
  我看看錶,一點差五分。「我告訴一件事」我說:「柯白莎和我最先發現屍體。」
  「真的呀!」他驚奇地叫出來。
  我說:「是的,他們對我們沒辦法。我們報了警,是我打的電話。」
  卞警官說:「告訴,告訴我其他的。」
  「我們按方綠黛的公寓鈴。有人為我們按開門鈴。我們上樓到看得見公寓裡面的地方。我
們就看到曲律師的屍體。我拉了白莎就退出來,因為我以為兇手還在裡面。」
  卞警官點點頭。
  「其實他不在裡面。」我說。
  「你怎麼知道他不在裡面?」
  「因為我們一直在注意這幢房子,他沒有離開。除了一個老太太外,什麼人也沒有離開這
房子。直到警察光臨。」
  卞警官說:「那就奇怪了。警方接到了匿名電話之後,派了兩個偵探過去。他們按方綠黛的
電鈴,有人為他們按鈴開門。他們上樓,房裡也沒有人。」
  我說:「那一晚我初次去方綠黛的公寓。曲律師敲她公寓的房門,沒有按外面的鈴請求開門
。綠黛敷衍了他一下,告訴我最好快離開。曲律師一走我就離開,我一出大門曾仔細看街上,
我沒有找到曲律師。」
  卞警官說:「賴,到底什麼原因?」不耐之色顯於臉表。我說:「曲保羅律師,在那一幢房
子裡,一定另有朋友。這個朋友曲還經常前往找她。推理看來很可能是個女朋友。當這女朋友
發現保爾對方綠黛仍未死心,一定忌妒得要命。溫瑪麗在這幢房子、綠黛的正對面,租有一套
公寓房間。
  「謀殺案之後,不少人來過這幢房子,他們都按大門口方綠黛的鈴,大門都很快打開。假
如方綠黛回到她自己公寓,她可能當晚就被殺了。但是不對的人進去,就見不到兇手。我們大
家忽視的是大門門鎖,只要是房子內住戶,誰都可以開。其他的請你自己去想吧。」
  卞警官用力地蹙起眉頭。
  我說:「溫瑪麗說她聽到槍聲,時間是二點三十分。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聽到。假如你保證
不起訴海莫萊,你好好和他談一談,你會發現二點三十分他正在和曲律師談判。假如,他離開
之後,溫瑪麗走進方綠黛的房間,也是去和曲律師談判的。」
  「但是溫瑪麗在二點三十分聽到悶悶的槍聲。」
  「她說她聽到了。我要是想在三點鐘到一個人的公寓去殺這個人,我可以製造一個不在場
證明,告訴朋友我正在開門的時候聽到槍聲。事後說那是二點三十分。」
  卞警官兩眼大大的瞪著我,好像我變了一隻兔子出來一樣。
  白莎說:「好小子,他奶奶的。」
  卞警官吹了一聲口哨。突然作出一個決定。「好,賴先生。」他說:「你跟我一起回新奧爾
良去。」
  「你在打如意算盤。」我告訴他,一面走上台階,進入『海軍新兵招募處』的大門。他們
兩個人都還不知我去的是哪裡。
  我對櫃台後面的男人說:「賴唐諾報到服役。」
  「好,水手,進這扇門。後面有巴士等著,動作要快。」
  白莎和卞警官搶著要跟進來,撞在一起,卞警官忘了他南方人的客氣態度。
  一個穿制服的拿一把帶刺刀的長槍橫在他們前面,他們兩人好像錄影帶被暫停一樣呆在那
裡。卞警官用一個手指指著我叫:「我要這個人。」
  櫃台後的那個人說:「山姆叔叔也要他。」
  我轉身,給白莎一個飛吻:「我會從東京給你一張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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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7 19:33: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火車去舊金山,周圍都是年輕報國準備為國打日本人的年輕人,我看到報紙上的大幅新聞。
  海莫萊在知道他不被誤會殺人後,什麼都說了。他一直在跟蹤曲保羅。每件方法都失敗後
,他希望曲律師能反過來幫他們證明,傳票誤傳給方綠黛是葛依娜做好的圈套。他在方綠黛公
寓見曲時,曲已經酒醉。海莫萊決心送曲律師一萬元錢賄賂他對葛依娜倒戈。但是他怕曲律師
事後捉住他賄賂,所以安排了一個航空公司記錄––他當天在紐約的不在場時間證人。
  警方已把溫瑪麗逮捕。警方握有十足的證據。她曾於認識曲律師後死心要下嫁於他。是一
件不幸的愛情。
  葛馬科已承認當年殺死郜豪得,但他始終堅持那支槍是警方栽的贓。他說他真的已把殺郜
豪得的槍故意安放在新奧爾良方綠黛曾經住過的公寓裡。他如此做的目的,是使他雇的海莫萊
偵探能對方綠黛加壓力。
  火車在聖荷西暫停二十分鐘,我擬了個電報給白莎。
  可向葛依娜要求一萬元,以作為幫她找到她不知之財產的酬金。絲襪並非日本制,將改寄
乾癟櫻花代替。
  電報員計算字數說:「依規定要有發電地址,這樣收件人可以回電。」
  「賴唐諾,美國海軍轉。」我說。




   【全文完】                 這個帖不只是為了現在的會員,也是為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是未來會員的"現在"會員而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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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部:  柯賴二氏系列七 變色的誘惑  

《 本帖最後由 edvx 於 2010-7-25 20:1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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