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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偵探推理類[E. Stanley Gardner] 柯賴二氏系列十三 億萬富翁的歧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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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18 21:47:4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我對石警官說:「我們必須把卞約翰.卡文找來這裏。」
  「這個小的?」
  「不是,那個老的。」
  他說:「他們請了一個高價的律師。他已經警告他們,任何情況下都不要開口,而––」
  「我們必須把他找來這裏。」
  他看看我說:「唐諾,你要知道,這件事我把自己腦袋伸出來太多了。等一下萬一我對組長
說『沒這回事』––那對我會非常不利,當然,對你就太不利,太不利了。」
  我說:「警官,你只有半個小時。我至少已經盡了我的能力了。你至少也已經有了一個很好
的故事明天可以見報了。」
  「這已經是定局的事了,但是彭喬虎的事重要。」
  「這就要看你對我有多大信心了。」
  他拿起電話,撥內線對講電話道:「把卞約翰.卡文帶到我這裏來––老的一個。是的,快
一點。你管他律師怎麼說,把他帶進來,快,要快,把他弄醒好了!」
  他掛斷電話。
  「我還是要先知道一些你的理論,唐諾。」他說。
  我說:「你且聽我要對卞約翰說些什麼。你準備一個速記員,可以把自白記下來。」
  「唐諾」他說:「假如你能把這件事解開了,那真是了不起。」
  「不騙你,有可能。」
  「你說是卞約翰幹的。」
  我說:「你們兇殺組不是早把他扣死了。」
  「讓他自己承認,我臉上就有光彩。」
  我說:「警官,臉上光彩有什麼稀奇,我要給你弄個獎章,使你全身有光彩。姓卞的根本和
謀殺無關。」
  石警官真的有興趣了。「來支雷茄。唐諾。」他說:「這些是好雪茄。」
  十分鐘後,卞約翰.卡文被帶到了辦公室,他的嘴唇堅決地合成一條橫線。但是眼色無神
,有如有人把燈光熄滅了,但他仍很鎮定,很硬朗。
  他看到我像貴賓似的坐在辦公室裏,感到十分驚奇,然後他對石警官道:「我的律師指示我
,除非他在場,他叫我開口,否則不要問答任何人,任何問題。」
  他坐下。
  我說::「卞先生,我認為我們有機會把這件事澄清。」
  他看向我,叉背誦道:「我的律師指示我,除非他在場,他叫我開口,否則不要問答任何人
,任何問題。」
  我說:「你用不到問答問題。」
  「律師也叫我不要開口討論任何事件。」
  「我也不要你開口。」我說:「你只要用耳朵聽,就可以了。」
  他把嘴閉緊,把雙目閉緊,作入定狀,好像要把這房間裏的一切置之事外。
  我對石警官說:「警官,我來告訴你發生了什麼。彭喬虎是『源發』的真正老闆,正式場合
給你講『源發』,你當然會否認有這種地方存在,但是事實上你知道是什麼。」
  石警官說:「我以為一個姓張的––」
  「張是彭喬虎開始辦源發時的管帳人。」我說:「後來他瞭解了內情,自己進來分一杯羹。
  「彭喬虎自己裝成一個做礦的。他不願意不付所得稅,因為他自己要花費,所以他假裝他
的收入全由開礦而來。所以他辦了很多傀儡的礦業公司,開了很多假想的礦,把礦石運到自己
熔煉廠去,從熔煉廠拿支票,等等假戲。假如有人進行調查,當然把戲會戳穿,但是沒有人會
去調查,因為沒有人吃虧,而且帳冊在表面上都做得好好的。誰會想到熔煉廠肯付普通石頭金
礦價格呢?而且始終有一個礦,是以『源發』為名的。」
  「說下去。」石警官說。
  我說:「彭喬虎在搞這個賭場之前,他曾做一些勒索的勾當。我不知道除了這位卞老先生的
兒子外,他有沒有勒索過別人,但是他對卞先生的兒子可是予取予求。我不知道彭喬虎握有他
什麼把柄,這一點說尚未去查,不過等我們把這裏一切澄清後,卞先生自會向我們說明的。」
  石警官疑問地看向卞約翰。
  卞約翰坐在那裏,雙目緊閉,雙手緊握,兩片嘴唇緊緊合在一起,好像怕不小心會不自覺
的漏出一句話來。他的臉色有如濕的水泥。
  我說:「彭喬虎有了『源發』那裏會再在乎小小的敲詐。但是你記住,彭喬虎有年幼的卞約
翰把柄在手。張可能也知道,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把柄。」
  「反正,張漸漸的對彭的事業插手越來越多,彭不喜歡張這樣做。彭也有些顧忌張了,彭
希望能另外找一個傀儡來代替張的位置,而且要把張的嘴封起來,張的動作也快,二個人在暗
中比法。表面上維持著友誼。」
  「蓋蓋文也出來湊熱鬧,想佔有這地盤,有人請他吃槍彈,只是準頭差了一點,沒能打死
他。」
  「知道什麼人開的槍嗎?」石警官問。
  「當然,是彭喬虎。他自以為一勞永逸了。但是當他吃早餐時知道了蓋仔會復原,他幾乎
昏了過去。他的寡婦告訴我的。」
  警官點點頭:「說下去,賴。」
  我說:「彭喬虎和夏茉莉是老朋友了。張赫德把夏茉莉介紹給蓋蓋文。彭喬虎和脫衣舞孃結
婚,夏茉莉跟上了蓋仔。茉莉和喬虎暗中來往。」
  「彭喬虎和蓋蓋文終於因為地盤而發生衝突。彭喬虎要除去蓋蓋文,但是他是個大外行,
他是賭徒,是勒索者,但不是殺手,工作做得不徹底。」
  「彭喬虎驚知蓋蓋文沒有死,決心一定要在對方動手整他之前先下手再做一次。」
  「說下去。」警官道。
  我說:「彭要茉莉參與其事使事情能成功,所以安排好茉莉假裝喝了點酒,對一位年輕人有
興趣一起離開。那位年輕人是個飛行員,雖是彭喬虎所雇用,但是實際上是張的人。一定是這
樣的。沒有其他方式解釋得通。張知道彭一定會有所行動,他決定予彭最嚴重一擊,把他消除
掉,他也知道賭場不可能列入遺產的,誰把持著,就是誰的。」
  「好,把飛行員的事說一說。」他說。
  「飛行員依彭喬虎命令工作,但是向張赫德報告。那飛行員帶了夏茉莉,把她飛到舊金山
北方一個機場,彭喬虎在那裏等。」
  「沒有想到的是––張赫德也在等。」
  「夏茉莉上了彭喬虎的車,張赫德進了後座。有兩支槍。槍殺茉莉的是自動手槍。我尚還
未能調查到。殺死彭喬虎的槍是張預謀從卞約翰遊艇偷出來的。至於卞約翰船艙裏帶有人體組
織的槍彈,則是張赫德故意留下的線索害人的。」
  石警官搶入道:「你是說張在遊艇上又開了第二槍?」
  「是的,目的就為了可以在艙裏發現子彈,一顆帶肉的子彈,當然是個大證據。」我說:「
在這件事前彭喬虎利用小卞的把柄在壓迫銀行家卞約翰––不是勒索他金錢,而是要他做一件
不肯做的事。」
  「什麼事?」石警官問。
  我說:「你有沒有見過推銷員賣東西,一家一家的走,到頭來總有一家會買他點東西的。」
  石警實說:「我不懂你說什麼。」
  我說:「彭喬虎一直在開金礦,把石頭開出來,等於拋掉。最後一批開出來的,他用來填房
子後面的低坑,要造網球場。那是意外的真金礦。純礦石值三百元一噸。不是好到看得到金子
的顆粒,但用個淘金盤試一下你會大大吃驚,我試過。」
  石警官把這件事仔細想想。
  我給他一些時間,又說道:「彭喬虎控制了大部分股權。還是有一部分賣給了大眾。股票大
部分都抵押在銀行裏。
  「彭喬虎的工作方式是一貫的。他得到允許可以出賣股票後,賣出去的只是小部分,所有
股票押在銀行裏借錢開礦。不到一年,一批專家調查礦源給公司一個報告,說是礦源不足,不
值繼續開發。專家是真的。」
  「自然股票持有人急著要把本錢拿回來,他們就把股票收回來。等大家忘了還有這個礦的
時候,從熔煉廠有支票開始出來,進入源發獨資公司的帳。源發是永遠存在的。沒有一位稅務
人員,會再深一步調查,即使有人真正查,彭喬虎的每一分錢倒真是付過所帶稅的,雖然這個
源發不是那個源發,漏稅倒是沒有的。別人一定要把那個源發算是礦業公司,不是他的錯。」
  「好,就算他真挖到金礦了。怎麼樣?」
  「挖是挖到了,但是這次不同,股票有不少在外面來不及收回來。而且這下不可能有專家
會替他做報告說礦石不值得開發。」
  「彭喬虎要把所有股票收回來,他想出的價錢當然不是目前真正價值。所以他威脅卞先生
要他銀行控訴礦業公司,為了他自己簽的一張支票。卞先生知道這其中有詐,他不肯做,但是
彭喬虎有卞先生兒子的把柄。他用這一點,一定要卞約翰辦到。
  「張赫德也知道內幕,當他決定謀殺彭的時候,早已設計這件事要按在卞家的身上。因為
警方找不到更好的疑犯,他們遲早會想到這是張赫德幹的。」
  「孔賀蘭這個人,我對他不認識。只知他也是遊艇俱樂部會員之一。我想他是有經擠困難
吧。反正他常去源發,也許陷進去不淺。張沒有報告彭,他要利用這一點讓孔賀蘭幫他自己忙
。」
  「星期二的晚上,孔賀蘭報答了張對他的幫忙應盡的義務。他把他的遊艇借給張赫德。張
赫德把彭喬虎屍體移上孔的船,把彭的汽車移向路側。飛機把茉莉的屍體帶下南方,使警方相
信,殺蓋仔的人不要警方知道他是誰,所以殺人滅口。」
  「屍體掩埋的方法,就是希望有人會發現的––當然也不能太快被發現。
  「但是彭喬虎的屍體是直接送到卞先生懷裏的,警方絕對不會想到是張幹的。」
  「遊艇俱樂部對什麼人進門,什麼人出門,登記得清清楚楚,但是他們對乘遊艇進來多少
人,又乘遊艇出去多少人從不顧問。他們認為這些人一定已經在大門登記。張用孔賀蘭的遊艇
把彭喬虎的屍體運進來,等天黑了,他把卞家遊艇鎖撬開,把彭喬虎屍體移上『約翰小子』。
然後他很聰明的把殺死彭的那把槍––也就是卞約翰的槍,自船舷拋下水裏去,他知道警方會
在事後派人下水去撈兇器的。」
  「故事恨不錯。」石警官說。
  我說:「張赫德原希望屍體能在一二天後才被發現。但是卞氏父子正好有事去俱樂部,他們
進門的時候看門的沒注意門口,大門口的警鈴又沒響。」
  「他們發現了彭喬虎的屍體,他們知道面對的是什麼。他們知道警方一調查,彭喬虎在敲
詐他們的醜聞一定會爆出來,仍舊會被控是謀殺犯。所以他們急著要把證據消滅,他們做了件
最外行,幼稚,拙劣的工作。第一個要除掉的當然是屍體,他們把它移到鄰近的一艘遊艇上,
為了這原因,他必須把掛鎖弄壞。他們怕看門人會發現鎖壞了,他們只好買把新鎖。地毯上有
血跡。他們把舊的地毯取下,換上了一塊新的。他們不知道,自己每走一步就更近煤氣室一步
。」
  石警官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泠酷。
  「唐諾!什麼人雇用你的?」
  「卞約翰.卡文。」
  「年長的?」
  「年輕的一位。」
  他說:「你這個狗娘養的。」語音中充滿了恨毒主意,使我回想白莎說起同一句話來簡直有
如讚美。
  「怎麼啦?」我問。
  「把這樣一帖毒藥,試著要推銷給我。」他說:「你偵探到陸好佛撞人逃逸的案子,所以你
認為我會相信你,你把我牽上了賊船,你竟賣給我這樣一個混帳故事。」
  我說:「等一等,警官。」
  「等什麼等,我對你已經失掉信心了,唐諾。你想在我面前耍花樣,你這流氓,我要讓你
知道,你––」
  「你給我閉嘴」我說:「不要老記得自己是個混蛋警察。你的組長在等你,這時候恐怕他已
經打了個電話給局長,請局長等著,因為他有對彭喬虎的謀殺案的解答。現在,你要用些理智
,還是故意裝糊塗?」
  我把組長和局長抬出來,使他畏縮了氣燄。他自己知道,他已經陷進了非常不利的地位。
  「唐諾」他說,聲音裏充滿了憎恨,所以話說得又慢叉輕:「像你這樣欺騙我,叫我不好做
人,我會把你骨頭一根根打斷。」
  我說:「你有一個辦法可以查對這故事真實性。你還有不到二十八分鐘可以好好利用。你可
以把孔賀蘭帶進來––」
  石警官跳起來撥電話,誰都不會相信兩個制服警察能那麼快跑進辦公室來。他說:「把這兩
個人看住在這裏,絕對不能讓任何人見到他們。再給你們說一句,不管天皇老子來也好。絕對
不能讓別人見到這兩個人。絕對不准讓這兩個人和本局任何人講話。不准他們用電話。把他們
完全和外界隔離。把他們留在這裏,但是要十分客氣,當他們是貴賓。」
  石警官自己跑出辦公室去,像是超音速飛機在試飛。卞約翰張開兩眼看向我。慢慢地,他
湊過來伸出手來和我握手。
  他一句話也不說。
  我說:「別告訴他們彭喬虎用什麼在勒索你兒子––」
  「閉嘴」一位警察說:「警官說你們不能和任何一個人講話。」
  「但是,他沒說我們彼此不能講話呀。」
  「我瞭解的可不是這樣。你們還是閉上嘴好。」
  卞先生想說什麼,被他們止住。
  我們兩個坐在那裏不說話。
  這是長長的三十分鐘枯等,我至少看了五十次錶,但是卞先生只是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裏。
然後,石警官回辦公室來,他的臉像十歲小孩逢到聖誕節的早上。我看他一眼,心里裏像大石
落地似的輕鬆。
  「唐諾」他說:「把你的理論再說一遍,讓我弄弄清楚。組長和局長都在他們辦公室。」
  他回頭又向兩個警察道:「你們兩個傻蛋還在這裏幹什麼,可以出去了。」
  兩個警察離開。
  我為他又把我的推理說了一遍。
  「你怎麼會發現孔賀蘭的?」他問。
  「我知道遊艇俱樂部會員中,一定有一個人完全被『源發』的主人在控制著。這個人一定
是個賭徒,而且陷得很深,不能不聽他們的話。」
  「我只是簡單地請俱樂部的看門人在源發門外守著看。見到遊艇俱樂部的人往源發跑的,
就錯不了。」
  「我跟了他進去。見他並不在任何桌子上玩,當然知道他是在和經理開了門密談,更堅定
了我信心。」
  「來支雪茄。」石警官對我說:「再拿一支。喔,卞先生你也來一支。我們非常抱歉,使你
不便了,先生,但你會諒解的。你們兩位耽在這裏,千萬別出去。門口暫時我會派衛兵的。千
萬別和別人談話,坐這裏就好。唐諾,你夠聰明的,我知道你不會開口。你替我看好卞先生不
要講話。不要接見記者,不要用電話。我們會幫你們兩位的忙。」
  石警官快快地撥電話,對方有回音時他說:「報告組長,我立即來,抱歉讓你等。只是因為
一個小角度,我要查對一下,我立即過來。」
  他小跑步走出辦公室。
  我轉向卞約翰。「彭喬虎吃定你兒子的是什麼事?」我問。
  他說:「說實話,我自己也是兩個星期前才知道。我認為最好不要討論這件事。」
  「你最好告訴我。」
  「我是絕對不會說的。」
  我說:「你兒子是個高個子,四肢瘦長的人。」
  他點點頭。
  「在大學玩籃球嗎?」
  「是的。」
  「他是大學校隊??」
  「是的。」
  我說:「彭喬虎是一個賭徒,他也以大學球賽安排賭錢。」
  銀行家的臉突然扭曲。他開始哭泣。一個堅強的大男人,從來不會有不能解決的問題,因
為孩子的事,傷心到臉歪眉蹙。
  我站起來,走到窗口,把背背向他。幾分鐘後,飲泣聲中止,我走回椅子去坐下來。
  有好一段時間,兩個人什麼都沒有說。
  過了一下,我說:「石警官要迫你,你就說你兒子有件醜間,和女孩子有關。」
  「動機不夠強呀。」卞說:「我也想到過這種推託。」
  「告訴他,那女孩因為不法手術死亡了。」
  卞先生想了一想,點點頭。「唐諾」他說:「假如警方能相信你的說法,這件案子能翻案的
話,你會得到非常好的報酬的。非常好的報酬。」
  我實在跟白莎一起工作太久了,白莎的一套影響我太深,我兩眼深深地看住他的眼神,我
說:「我們會期望著的,卞先生。我們不是吃西北風長大的,你知道。」
  「你們不必。」他說。
  要談的我們都談了。再也沒有什麼需要說的了。我們坐在那裏等了又等。
  過了兩個小時,一位警官進來,帶來了三明治和一壺咖啡。他說:「石警官要我轉告你們不
要客氣,但是要你們不要說話。」
  我們就享用咖啡和三明治。又一個小時後石警官回進來,把門帶上,把他椅子拉過,坐在
卞先生旁邊。
  「先生」他說:「在舊金山你是一位要人。我們要你知道,警察瞭解你的重要性。我們對重
要的市民儘可能給予方便的。」
  「謝謝你。」卞約翰說。
  「有一點––彭喬虎有你兒子什麼把柄,不知你能否告訴我們。」
  「是個女人的事。」卞約翰說。
  石警官向他微笑一下。
  「女孩子開了個刀,死了。」
  微笑自石警官臉上消失。他仔細的想了一下。
  「好吧,卞先生。」他說:「假如你能和我們合作,我們可以不讓大家知道勒索的事。」
  「假如你能使這件事不公開出去。」卞說:「我願做任何事––叫我做什麼都可以。」
  「可以」石警官說:「只有一件事,我們要你做。」
  「什麼?」
  「保護我們來保護你自己。」
  「什麼意思?」
  「什麼話都不要說。這些新聞記者是聰明人。你給他們一點點機會,他們就會打破砂鍋問
到底。他們問你問題,查對你的答案。他們會把你遍––」
  「你叫我不要和記者講話,是嗎?」卞先生插嘴說。
  「為你好。」警官馬上解釋道:「你記住,我們在幫你忙。這是唯一我們可能不使勒索的事
公開的方法。」
  「我會閉住嘴巴的。」卞說。
  「那樣才對。」石警官說:「你和警察合作,警察也會和你合作的。」
  我轉向石警官說道:「警官,你也替我做件事,好嗎?」
  「任何事」他說:「唐諾,任何事都可以,舊金山是你的,整個混帳布區都是你的,只要我
就可以了。」
  我說:「你在給記者講話的時候,強調一下,彭喬虎這一次的礦真正的是開富了。」
  他看向我,微笑。「你去高興吧」他說:「這件事已經在趕印中了。開出豐富的金礦來,是
好故事,大家有興趣看的,戲劇化的。我對太多記者說過,我的喉嚨都啞了。唐諾,這件事你
不能出頭,你要在後台。你下一次,有任何案件在舊金山,你來找我,整個混帳的舊金山警察
局都是你的後盾。你本來也是這種想法,是嗎?」
  我點點頭。
  他走過來,用手拍一下我肩頭,差點使我眼淚掉下來。
  「唐諾」他說:「你是個聰明人。你快要回去了。你在舊金山做的事都很對。在我看來,你
沒有做過一件對自己有損害的事。你交到了朋友,在舊金山你要怎樣都可以––絕不是其他私
家偵探能辦到的––尤其是洛杉磯來的私家偵探。」
  他自己也笑了。
  「我怎麼樣?」卞問道:「我的孩子怎麼樣?我們能自由––」
  「喔!我忘了告訴你。」警官說:「我們這一下忙死了。我們把你的司機從床上叫了起來,
卞先生。你的大房車現在在大門口等你回家。你上車的時候,會有很多記者,很多閃光燈照相
。他們會問你很多問題。希望只回答『無可奉告』一句話。我們不希望他們詰問你。你想使勒
索這件事不見報,一切最好由我來開口。」
  「我本來也沒有什麼事要講的。」卞說。
  石警官狂喜,安心地站起來,熱情的和他握手:「那就好,那就好。」
  他把卞先生帶到辦公室門口,把門替他打開,自己扶著門,伸出一隻厚厚的手臂擋住我的
出路。
  他說:「你最好讓卞先生一個人出去,唐諾。他兒子會和他在車裏見面,他們會哄動不少記
者。你出現在他們照片裏不太妥當。你知道為什麼。沒人知道你是什麼人,偵探工作容易做一
點。」
  「那就是我了。」我說:「我最討厭出名了。」
  石警官對卞約翰說:「卞先生,你對這傢伙該好好付筆費用。你要知道,在這件案子中,他
對警方很有幫助,對你的幫助自然不用多談了。」
  「別擔心。」卞約翰說:「我又不是昨天生出來的。」
  辦公室門閉上。
  「有後門可以讓我走嗎?」我問石警官。
  「唐諾,最愉快的事是和一個識趣的私家偵探合作辦案了。任何事,任何時間,我們可以
幫你忙的話,告訴我們就好。來吧,我帶你出去。」
  他偷偷把我從一個緊急出口離開的時候,天剛破曉。一輛警車把我送回旅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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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走進辦公室。
  我們的接待小姐抬頭上望,嚇了一跳,好像是見了鬼了,用一隻手指放在嘴唇上,叫我不
要出聲。又用大拇指指指柯白莎辦公室的方向。
  我面向她辦公桌,故意大聲地問:「怎麼啦,白莎又吃錯藥啦?」
  「白莎要我們看到你立即通知她。」
  「她講得那麼客氣嗎?」
  「沒有。」
  「她怎麼講?」
  「白莎說:『這小王八蛋要是再敢把腦袋伸進這個辦公室,妳通知我。我親自要把他擲出
去,我們拆夥了。』」
  「她真有意思。」我說:「通知她,告訴她我回來了。我在自己辦公室裏。」
  我走向我辦公室門。
  我私人辦公室門的玻璃上,本來有描金字寫著我的名字,此刻看到已被拙劣的手法,暴力
地刮去了。我想一定是白莎隨手拿起最近手的刀片,幹的好事。
  卜愛茜張大眼睛,不相信自己地看向我。「唐諾」她說:「別進來!去找個律師,讓律師–
–喔,老天,唐諾,這下可要大亂了。」
  我拿出一張憑票即付的支票,在愛茜面前一晃道:「我要付回妳,妳借給我的錢,愛茜。」
  「沒關係『唐諾,那個沒關係。別讓白莎知道是我借的錢。唐諾,這是什麼?這是一萬–
–唐諾,這是一萬三千元!」
  「是呀。」
  「憑票即付的支票。」她說。
  「是呀,卞約翰銀行的。」
  「但是––但這個––」
  「我把妳匯給我的錢投資在開礦的股票上。」我說:「擊天礦業開發公司。好像看得很準。
  我們一買進,它直線上漲,我叉把它賣還給原來的礦業大集團企司了。」
  「唐諾,你說我的三百五十元––唐諾,我不明白。」
  「妳不必明白。」我說:「把支票存進妳銀行去,妳就––」
  九級地震來襲整個大樓一樣,外辦公室一張椅子倒地,一張桌子被人一巴掌推出好幾呎撞
到辦公室隔間,我辦公室門幾乎自絞鏈斷裂,柯白莎站在門口,她雙眼冒火,聲音提高到不但
我們辦公室都聽得到,連外面走道都有回音。
  「你這個招搖撞騙,小不點的大混蛋!你竟還有膽子回來。你在這裏的地位像隻臭蟲在床
上一樣。你一毛不值,小頭小腦,沒有胸肌,沒有屁股,猴子一樣,專門騙人的流氓––」
  「你不是自以為聰明的嗎?在我白莎好好的把五百元支票放進銀行之後,你跑到舊金山去
!把你這個豆腐腦袋戳出去鬼混,把你的狗鼻子伸出來亂嗅,這下可好!你得到什麼?他們把
那張支票止付了!你和你那張大嘴巴!你和你那個鬼腦袋!」
  「然後你使我們的客戶因為謀殺罪被捕。現在,我們在舊金山是敲詐犯。警察在找你。有
命令見到你把你帶進去。想想看,要捉一個私家偵探––我的合夥人。我把你從水溝裡撿回來
。我把你放這裏工作,又給你做合夥人。你為什麼––老天,他奶奶的!」(上情見柯賴二氏
第一集『來勢洶淘』及第三集『雙倍利市』。)
  她轉身,自肩頭向我們管接電話的小姐喊叫道:「給我接警察局,告訴他們賴唐諾現在在這
裏等他們來銬走他。告訴他們,我們偵探社的主要頭腦現在回來了。正在等他們。」
  她兩隻手叉在腰眼裏,兩個肘部儘量離開身軀,下巴戳出,猶如一隻牛頭狗。
  我說:「白莎,這單子要妳簽字。」我把一張卡紙自桌上推向她。
  她根本沒看那張卡紙。「簽個屁」她說:「除了給你在法庭上解決外,我什麼字都不簽。」
  「你也別以為會分到一分錢。你已經把我們公司名譽弄壞了,存下來的錢正好補償損失。
我和我律師談過,他說我他媽真對。你去找個律師問問,你就會知道我沒說錯。」
  「你房間裏私人的東西,都清出來放在角落上紙盒子裏了。你可以滾了。」
  我說:「妳最好在這卡上簽個字,白莎。這是我們兩個人在舊金山新聞的銀行戶頭。」
  「兩個人的戶頭?你在幹什麼?開支票。混你的帳,唐諾,我要你坐牢。我在這裏止付了
你簽字的支票,我把我們兩人在這裏的戶頭提空,全放進了我私人戶頭。我們散伙了。是我把
你從溝裏拉起來,我要把你放回溝裏去。」
  我說:「那沒有關係。我只好自己接收舊金山這個戶頭。妳可以照妳喜歡在這裏主持工作。
  妳不必擔心法律問題。假如我們合夥事業已經拆伙了,我在舊金山賺的錢就是我個人的–
–」
  「在舊金山賺的錢?」
  「是呀。」
  她一把攫住那張卡紙,看看道:「怎麼啦,這只是舊金山銀行開戶的簽名卡,戶頭的名字是
『柯賴二氏私家偵探社』!?」
  「本來就是」我說:「因為有一筆很大額的錢,所以我決定在舊金山開個戶頭也不賴,何況
我們和舊金山警局處得非常好。他們說他們會把那邊生意都介紹給我們。任何我們的案子,牽
涉到舊金山,他們當我們是市長親戚處理。」
  「你在說什麼?」白莎問。
  「妳總不會不知道彭喬虎的案子偵破了。」
  「偵破誰不知道。」她說:「別告訴我你和偵破有什麼關係。我看過報紙。亂七八糟,都是
這些外行對警方沒有信心。而你湊進去把卞約翰一家拿來和稀泥,差點把老約翰的聲譽弄壞了
。老天,要是他告我們,我們––」
  「他不會」我說:「他給了我五千元一張支票。」
  「五千元?」
  「沒錯,在之前,他還給我一些現鈔,一千五百元,算是補償我開支的。」
  「他給了你一千五百元現鈔,算是開支的?」
  「是呀。」
  「奶奶的!」白莎敬畏地說。
  「從妳剛才宣告的說法」我說:「這張支票好像是在我們拆夥後收到的。」
  白莎眨著眼睫毛。突然問:「舊金山銀行裏有多少錢?」
  我說:「我從卞約翰那裏收來的五千元辦案費在裏面。不過,他給我的開支費,我拿來投資
在開礦的股票上。」
  白莎已經是紫色的臉,這下變了豬肝色了。「你把開支費,投––投資在股票上?為什麼
?你豆腐腦子,小不點的混蛋。我把你––為什麼你?這是盜用公款。我要––報警!報警。
我要親自告你。」她大聲叫喊著。
  「之後」我續續說下去道:「我又把股票賣掉了,得了一些小利潤。我們大概只賺了四萬元
。我的搧客盡了全力地把市面上的游動股幾乎都收來了。我們還有些長途電話費沒結清,大概
也要幾百元,但是股票到底還是買到了。我們––」
  白莎的下巴垂下來,好像說用塊濕毛巾打了她臉一樣。「你––你––」
  「當然,我剛才說小賺四萬元,那是付稅之前的說法。還玩意兒是要付所得稅的。我不敢
把股票留在手裏等著分股息。這是一種投機股,要進出很快,脫手就算,不過我還保留了一些
股沒有全部賣掉,怕萬一真是漲得太高,我們就坐著分紅。」
  白莎把卡紙快快在桌子上舖平,她從愛茜桌上搶過一支鋼筆,然後,突然她想起什麼,快
步跑出我辦公室。
  「妳在幹什麼?」她向坐在接待桌子上的女孩大叫道:「把短命的電話放下來。」
  白莎把自己的尊臀塞進一張椅子,把她的名字簽在銀行印好的簽名卡,我的簽字的上面。
  「愛茜親愛的」白莎說:「你把這個馬上用限時專送送去舊金山,馬上。送去這銀行。」
  白莎向上看我,深吸一口氣,盛怒成紫色的嘴唇,掛上了笑容。
  「唐諾親愛的」她說:「你有的時候真是逗得白莎冒煙。你知道白莎容易生氣,你又偏偏有
的時候不告訴她,你在幹什麼?你該和她保持聯絡的。唐諾,到我辦公室來,把這些事都詳細
告訴我。愛茜,妳去找個人趕工把唐諾的名字在中午之前漆回到這扇門上去,我本來嫌它漆得
小了一點,不夠氣派。我要妳自己動手,把唐諾的東西一件件搬出來,放回老地方去,要是唐
諾有一點點不方便,我要妳個人負完全責任。
  「唐諾,等一了,你需要休息,你日以繼夜為公司工作,白莎不知道你怎能吃得消的。」
  「你現在跟白莎去辦公室,好人。告訴我怎麼回事,來,我們走吧。」
  愛茜自桌子上推過來一張明信片。「也許你要先看一下郵件,賴先生。」她說。
  我把明信片拿起。是從哈瓦那來的航空明信片。明信片是寄給我個人的。上面說:「
  親愛的:好玩極了。希望你也在這裡。美麗。
  『希望你也在這裡』這幾個字下面,重重的用筆割了幾道。
  柯白莎圍一條熱情的手臂在我肩上,「走吧,小混蛋。」她說:「告訴大白莎這四萬元錢的
一切。你這個聰明,天才,小狗娘養的。」




   【全文完】                 這個帖不只是為了現在的會員,也是為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是未來會員的"現在"會員而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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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edvx 於 2010-7-25 20:2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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