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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日本夏威夷女郎,水子,在八點差五分的時候從公共汽車下來,拿了她的小袋子走進蜜蕾
的公寓。她是個嫻靜、自制、害羞的好女傭。
我坐進我的車子,向卡拉卡街開去,我有一種受人跟蹤的感覺,找不到什麼人在跟蹤我。
只是感覺而已,我轉彎,改變速度,開開停停,用一切方法最後決定沒有車在我後面,我一下
破壞了幾次速度限制。當我確定沒有車在跟蹤後,我左轉皇帝街,把車慢下來看看兩旁停車車
牌。
她的車幾乎和昨天一樣停在差不多位置。
我下車看碼表的數字。
沒有錯,她是從她家直接開到這裏,把車停這裏的。沒有到別的地方去。
我把車開到昨晚拜訪的那小屋附近。
這時已經快到九點鐘了。我隨便找一家較近的人家。
一位看起來很友善的人,自屋中出來,拿了個手提箱,正要進汽車。
我把車開近,說:「對不起,打擾你,你知道王家在哪裏嗎?」
「王家?」
「是的,就在這附近。我知道他們有房想要出租。」
「我不知道這裏有誰家房子要出租」他說:「你地址弄清楚了嗎?是這一帶嗎?」
「不能肯定」我說:「我是照他們形容給我聽的路找來的。」
「這一帶出租的房子只有一棟」他說:「就是這條路下去左邊最後一家,不過已經在一個多
月以前租出去了。」
「租給姓王的嗎?」我非常有希望地問。
「不是」他說:「是一個很少見的姓。等一下我來想想,我見過這個人,姓巴,他不太和人
來往。」
我無助地嘆口氣,「我一定找錯路了,回去再問問吧。」
他說:「這一帶出租的房子不多,空出來馬上就租出去了,你是什麼人在幫你忙?」
「一個房地產經紀人」我告訴他,「我應該讓他陪我來的。我自以為聰明找得到路。無論
如何謝謝了。」
我駛回威基基地區。白莎正在夏威夷皇家。她正在吃木瓜。
她說:「哈囉,唐諾。坐下來,告訴你件事。」
「什麼?」
「這東西很好吃」白莎說,指指木瓜和一支銀匙。
「當然好吃。再說對你好極了。裏面很多木瓜素,幫助消化食物。這也是嫩精的主要成份
,用來煮肉容易爛的。」
白莎白我一眼:「我希望你講話不要照搬課本。我不需外來的東西幫助我消化食物。我自己
用自己的力量消化食物已經足夠了。隨便什麼吃下去我都能消化,擠得出營養,不需外力幫忙
,不需你提醒。你來做什麼?」
「等候你去做接觸工作。」我說。
白莎說:「我看整件事情有點古怪。我連壘也上不去。我已經打了半天電話給那位大美人了
。他們每次都說她不在。一個啥事不懂的女傭總說她去海灘游泳了。你知道怎麼回事嗎?我想
這是捉迷藏。她根本不要別人幫她忙。開偵探社碰到這種案子倒真不錯。你為什麼不忙起來,
做點事情?」
「做什麼呢?」
「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以為你要去做這件事。我記著我只是你助手。」
「你說話越來越像畢先生了。」
「好,你要我做什麼?」
「找出來,這裏在搞什麼名堂。我真希望我沒有離開辦公室。這案子和以往的都不同。唐
諾,你應該出去跑跑,計劃一下。白莎只會坐在辦公室把客戶鈔票一張張牽出來存到銀行去。」
她又說下去:「這裏我無用武之地,反而那傻子客戶早晚會開除我們,他把事情都控制著,
要照他說的方式進行。現在他又把責任全要推到我們身上。」
「沒關係」我告訴她,「為了使你進入情況,我告訴你一些實況。和我們一條船來的薛西
乃是個勒索者。他試著勒索雷瑙瑪,我想這只是前奏。我相信發生了一些瑙瑪沒有告訴我們的
事。」
「又如何?」白莎說。
我說:「另外有一個人在勒索木蜜蕾。他的名字是巴吉祿。他住在郊區一個租來的房子裏。
地址是尼泊奴拉,九二二號?」
白莎凝視著說:「你在說什麼呀?」
「我告訴你這裏發生的事呀!」
突然白莎打開皮包,拿出記事本和鉛筆:「什麼名字?」
「巴吉祿。」
「地址?」
「尼泊奴拉道,九二二號。」
「哪幾個字?」
我耐心地告訴她。
「這些夏威夷地名」白莎說:「會把你頭搞昏,眼睛搞斜。」
「喀怕喀海。」我說。
「又是什麼?」
「斜白眼。」我說。
「我正是這意思,但你說喀怕喀海是什麼?」
「斜白眼。」我說。
白莎把臉脹得通紅:「我告訴你說,夏威夷話聽久了會把人聽成斜白眼。你卻驢唇不對馬嘴
地說什麼喀怕喀海!」
「喀怕喀海」我說:「是夏威夷話,那話的意思就是斜白眼。」
白莎的眼睛要噴出火來,慢慢又抑制了自己。
「有的時候」她說:「我真想把你扼死。剛才你說的一切,你怎樣知道的?」
「做偵探呀,租輛汽車,跟蹤間諜。」
「花的錢有單據可以報銷嗎?」
「當然。」
「這還差不多」白莎放心了一點說:「多告訴我一點那個狗雜種––姓巴的。」
「他向木蜜蕾要二萬元。」
「他憑什麼向她要。」
「不公布她謀殺她丈夫的證據。」
白莎想了一想:「他奶奶的!想想還有個從丹佛來的人––那個叫凌艾佳的。那個人怎麼樣
了?我開始有一點怕他了,唐諾。他是個危險分子,他那麼有把握,他會拿雞毛當令箭。假如
他沒有結果,他不會罷休的。」
「所以」我說:「我要告訴你巴吉祿的事。」
「為什麼?」
「因為我想凌警探是聰明的。我們一定要先打敗他。」
「凌艾佳會做些什麼?」
「他可能去找巴吉祿做點小生意。」
「什麼小生意?」
「請姓巴的把知道的說出來。」
「姓巴的知道些什麼?」
「我並不認為目前他已知道很多,白莎。但他知道的,足夠引起他疑心的,所以他希望知
道的更多。我甚至想他是在偷雞,做白老虎。」(「白老虎」,撲克術語,也稱「偷雞」。)
「現在怎麼辦?」白步問。
「現在」我說:「輪到你到沙灘上散散步,同時––」
柯白莎說:「我到沙灘上去?讓鞋子裏灌滿沙子!讓絲襪都被磨破抽絲?」
「當然穿你的新泳裝。」我告訴她。
白莎不說話,只是怒視著我。
「當然是光腳板」我提醒她,「你不用穿鞋,也沒襪子,但可以穿沙灘鞋。你下去會看到
畢先生坐在一頂太陽傘下。你才去的時候他會有點不耐煩,也許還有一點不高興。也許他會跳
起來問你做了些什麼,指責你那麼久了應該有結果。」
白莎吞口口水說:「我怕的就是這一招。做個偵探,但是要依客戶的方式來辦案。他要找我
去接近木蜜蕾,但木蜜蕾根本不想和我說話。去套她口氣,不是與虎謀皮嗎?」
我說:「不要怕,白莎。你有不少新聞可以告訴畢先生。你可以表現給他看你進行得滿順利
。你可以告訴他,替蜜蕾做家事的女傭,是勒索者雇用的小間諜。再告訴畢先生千萬別去木蜜
蕾的公寓,最好等小蕾到沙灘來找他。」
白莎貪婪的小眼睛對我閃閃發光,對我說的大感驚奇。
「這些都是確有其事的?」
「如假包換。」
「女傭的事你怎麼會發現的?」
「昨晚我跟蹤了她。」
白莎說:「唐諾,你這個小渾蛋,有的時候我真的以你為榮,真的想親你一下。告訴我,好
人,還知道些什麼?」
我說:「小蕾的公寓,被人裝了竊聽器。有一個錄音機,由女傭管制。所有在客廳裏說的話
,都錄進了磁帶。」
白莎大叫:「他奶奶的!但是,你怎麼會查到的呢?」
「還不是東看西看,這些是我目前查到的全部了。」
「去,再去找點消息來。」
我說:「你穿上你的泳裝,下去找畢先生,他會在一頂太陽傘下面的。」
白莎說:「昨天聽你話去買泳裝,完全因為我有一半喝醉了。今天早上我試穿了一下,很多
地方都會有肉露出泳裝的外面來。」
「露出來就讓它露出來。你來這裏目的是什麼?賺錢還是參加選美?」
白莎氣得呼呼大叫。
我說:「你一定要快點工作,因為畢先生已經懷疑我們的能力,有惱怒了。」
白莎拿起刀子,好像要把侍者才送來的火腿蛋盤子戳穿似的。
「請吧」我說:「至少早飯要吃飽。」
「唐諾」她尖尖地說:「你要到哪裏去呢?」
「到外面去。」我告訴她,搖搖頭表示冉見,走出餐廳,讓白莎一個人坐在那裏生氣,發
愣。
我知道她不會來追我,火腿蛋吃不吃都必須要付錢了。生氣也好,冒煙也好,沒胃口也好
,白莎反正要把這盤火腿吃完才安心。
我走進一個電話亭,接通木蜜蕾的公寓。
女傭回答說:「木太太沒起來。」
「雷小姐呢?」
「雷小姐沒起來。」
我說:「請你轉個口信。」
「我沒法轉口信。」她謹慎,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她們沒有醒。」
「把她們叫醒」我說:「轉個口信,告訴她們我是賴唐諾。我馬上過去。」
「她們沒起來。」她說。
「你給我告訴她們。」我說完把電話掛上。
我給她們十分鐘,而後開始步行去蜜蕾的公寓。
蜜蕾讓我自己進去。她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絲質寬大晨衣,裏面看來沒有東西。有一會兒她
站在過道上,因為背後是飯廳長窗,有很強的日光,我看到晨袍裏美麗的曲線。」
「你真是隻早起的鳥」她說:「什麼理由這樣吵醒我們?」
「有工作要做。」
「進來,唐諾。我們才醒來不久。瑙瑪在淋浴。」
我走進客廳,指指暗藏有麥克風的畫框,走向臥室。
「到這裏來一下。」蜜蕾說:「瑙瑪有話和你說。瑙瑪,可以見人了嗎?」
「唐諾。」
「我在沖涼。」
「那就暫時不要出來。」蜜蕾說。
她把我帶進臥室,說:「唐諾,請坐。」
我關上門,走一圈,看所有的畫框後面,看四周的牆壁。蜜蕾深思地看著我。
我忙完後,她抬起眉毛,給我一個無聲的問句,我搖搖頭說:「可能他們只有一套設備,所
以放在客廳。」
「告訴我。」她說。
我說:「我跟蹤你的女傭,她像其他女傭一樣乘坐巴士,但是只乘到皇帝街那麼遠。她有輛
漂亮的雪佛蘭停在那裏。她駕車去可可山。走進一個造在岩山的小房子,房子下面是可游泳的
小海灣。那個岩山斜坡地一共有六幢房子。」
「唐諾,在哪裏?」
「地址是尼泊奴拉道,九二二號。房客是巴吉祿。」
「水子幹了什麼?」
「留在裏面的時間大概夠交回兩卷錄音帶,又換兩卷沒有錄過音的帶子。她出來,還是用
她的車,回她住家,留在那裏到今天早上,起床,開車到皇帝街,泊車,乘巴士,來上班。」
「這騙人的小貓」蜜蕾說:「我可以把她眼睛挖出來––」
「那沒有好處」我說:「我們現在要小心辦事。」
「辦什麼事?」
我說:「我要你和瑙瑪兩個人穿上你們最迷人的泳裝,吃了早餐,立即到海灘去。你們會發
現畢先生在一頂太陽傘下,坐在沙地上。」
聽了我的話,蜜蕾扮了一個不願意的鬼臉。
我用眼睛問她。
她說:「最好不去。以前他是木宜齊的合夥人,我喜歡他是因為這種關係。現在他在管理我
所有的錢,我不喜歡他這種身分。」
「為什麼?」
「我不喜歡受人管理。我不喜歡被人看成小孩子,我不喜歡受人監視,我不喜歡別人背後
說閒話。我不喜歡傳統。我不喜歡牽制太多。」
瑙瑪自浴室伸個頭出來:「可以出來嗎?」她問。
「唐諾在這裏。」
她轉向我說:「唐諾,讓本姑娘出來穿點衣服好嗎?」
蜜蕾不在乎地說:「噢!何必作戲呢?唐諾對你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沒有這麼樣清楚法。」
「我打賭他就快會那麼清楚。」
「賭多少?」
木蜜蕾想了一下:「二百元。」
「賭了––不對,不能賭,你只是在破壞我的機會」瑙瑪笑著說:「唐諾,既然小蕾不肯幫
忙,還是請你把那件晨袍給我。」
我大笑說:「我為什麼要幫你忙,說點理由看。」
瑙瑪也大笑著說:「本來就是你來得不是時候。老天!這是誰?」她用裸著的手臂指向門口
,蜜蕾和我急急回頭。
我聽到光腳板在地下快速走動的聲音,感到刮過一陣旋風。再回頭,正好看到瑙瑪抓起晨
袍遮在身前。
木蜜蕾大笑,瑙瑪把晨衣遮住前面,用全裸的背對著浴室倒退回去。過不多久,她滿面春
風出來,兩手正在為晨袍的腰帶打結。
「你們兩個,合起來整人。」瑙瑪揶揄道。
「真行」蜜蕾說:「你把我們兩個都騙了。」
我說:「我要知道一件事。假如剛才你要我給你那件晨袍,我聽話小心地把晨袍遞給你。你
會說什麼?會有什麼感覺?」
「我會覺得你是標準紳士」瑙瑪說,隨即又加一句,「但我也會恨你,美色當前,不知道
讚美幾句。」
蜜蕾說:「他敢,我把他揪住耳朵擲出去。」
「你敢,我和你拼命」瑙瑪戲言道,「有機會你試試看。」
「好了,我們現在要工作了」我說:「你們兩個去海灘。也可以分開去,但是蜜蕾一找到畢
先生,我要瑙瑪立刻跟進,和他們在一起。」
「做什麼呢?」瑙瑪問。
「你只要在那裏,不要離開,對他好一點。給他看曲線,做點迷人的姿態。」
蜜蕾說:「我想他有點想成家了,唐諾。他親眼看到宜齊結婚後那種快樂的樣子,他也變得
羅曼蒂克起來。昨天他吻我的樣子,他快變個羅密歐第二了。」
「可能的。」我說。
「我為了鈔票和老頭子結過一次婚。」蜜蕾說:「現在我有錢了。」
「想再多要點?」
「絕對不是嫁給畢帝聞,等他翹辮子。」
「你要是這麼說」瑙瑪大笑地說:「不要忘記讓給我。」
「你等不及的。」蜜蕾說。
她轉向我:「我們找到畢帝聞,爾後做什麼?」
「爾後」我說:「你們兩個死也不分開。你不斷給瑙瑪暗示,但是她不懂。你叫她去海灘販
賣店去買點衣服,她不去。叫她去買吃的,她也不去。你說她去的話,你在她的位置放塊毛巾
等她回來等等。反正你不走,瑙瑪也不走。」
瑙瑪說:「我真倒楣,一定要做個笨電燈泡嗎?」
我點點頭。
「好!」她說:「我也許會演得相當好,從此改行。」
我說:「我要造成的效果是,蜜蕾很想找機會私下和畢先生密談。但你是她的客人,你是蜜
蕾分不開的朋友,你根本沒有想到蜜蕾會有什麼事把你支開。你們是親密朋友,彼此沒有秘密
,所以不是笨,是天真,沒有邪念。」
瑙瑪點點頭:「好戲什麼時候開鑼?」
「你們吃過早餐就出場。」
「僕人––水子,怎麼辦?」
我說:「水子當然會懷疑我。我要為自己造個身分。」
「你和我們算什麼關係呢?」
我說:「我和你們兩個在紐約就認識。對你們兩個都很熟。我在追瑙瑪。」
「追到了嗎?」
我微笑著說:「表演成過去到過手,比較好一點。」
「可以」瑙瑪說:「給我造一個美麗的房子,我就住在裏面。」
「你們不可以把我一腳踢出去噢。」蜜蕾說。
「在水子向她主子報告之前」我說:「不會讓你空著的。」
「報告之後呢?」
「很難講。他也許找另一個角度來勒索你。記住,那錄音機仍在錄音。我們一進客廳,必
須說些很相熟的話。你們兩個要討論的時候,可以做眼色,說到我,而後兩個輕輕耳語。耳語
錄不下來,但反正女孩子都會耳語的。」
蜜蕾說:「聽錄音帶的人會起疑。既然不知有麥克風,何必要耳語?」
我說:「為了不讓女傭人聽到呀!你要保護瑙瑪的好聲名,你所以耳語。」
瑙瑪說:「保護我的聲名?早餐之前在臥室裏接見以前的愛人?光著身體從浴室出來抓衣服
穿?」
「別忘了,蜜蕾也在裏面。我們不可能越軌。」
瑙瑪突然把頭和頭髮向後一甩,大笑起來。
「什麼事那麼好笑?」
「笑你說蜜蕾在一起我們就不會越軌,就安全了。」
蜜蕾仔細想了一下說:「唐諾,你為什麼不––」
「說呀。」我在她突然停下時催著她說。
她猶豫一下,看了瑙瑪一眼,說道:「為什麼你不能在姓巴的出去游泳的時候,到他屋裏去
,看能不能把他持有的證據拿出來?這樣他又不敢報警,因為他不能說保留這些證據為的是勒
索。」
「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怎樣去做?」我問。
她看著我說:「是的。」
「千萬不要」我告訴她,「我處理過太多敲詐勒索的案子,這種事對我言來變成家常便飯
了。至於這件事,裏面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特別因素。你只要照我說的去做好了。」
很文雅的敲門聲自房門響起。
蜜蕾躊躇著,看看瑙瑪。
房門被打開,水子漫不經心地用眼睛橫掃了一下臥室內的情況。「我現在去採購」她說:「
早餐在桌上。」
她把門關上。
「你看看」密蕾說:「這小魔鬼。我們只是晚一點出去吃早飯。她倒好像要趕火車似的。」
「她每天早上去採購?」瑙瑪問。
「是的,而且她非常準時。」
瑙瑪說:「問題是世界上到處都有小魔鬼,即使是太平洋的天堂裏。」
我說:「我要走了,你們快吃早餐,早點去活動。」
「花不了多少時間」蜜蕾說:「又不要穿多少衣服。」
「再見」我說:「我走了。」
「唐諾」蜜蕾說:「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玩水?」
「不要,你們兩個照我說的方法去做。」
我匆匆回旅社,換了我的游泳褲,租了一塊衝浪板,用手划到夏威夷皇家大飯店為住客預
留的海灘邊,最接近畢先生坐著的地方。
我自水中起來,把衝浪板夾在脅下,從沙上走向他。
「哈囉」我說:「今天感覺如何?」
「感到好多了。日光和新鮮空氣也許對我的關節炎有效。你看,我已經開始曬黑了。」
「小心不要曬過頭了。」
「我倒不會灼傷,最多有點刺痛而已。我相信再曬膚色會健康些。唐諾,你和你的合夥人
找到些什麼了嗎?」
「我們各方面都布置得差不多了。」我輕描淡寫地說。
「不要給我這種空虛、滑頭的說詞。」
我看向他,把兩個眉毛高高抬起。
他說:「你要不是一個一竅不通的狗屎偵探,你就是已經知道了不少事情不肯告訴我。」
我問道:「我們怎麼會知道不少事情?你堅持我們只能從木蜜蕾那裏問出來,而白莎又沒有
辦法可以和她接近。你希望白莎用女人對女人的方法接近她。」
「那有什麼不對?」
「也沒有什麼不對。只是目前沒行通,今後也行不通。」
「白莎為什麼行不通?」
「因為白莎不能跑到蜜蕾的公寓,按個門鈴,說聲哈囉,而後告訴蜜蕾,你是女人,我也
是女人,你應該信任我,我們兩個來談談。」
「照你這樣說起來,我的計劃一分錢也不值。我不要白莎到她家去,我要白莎無意地在這
裏見到她,也許就在沙灘上,隨便地聊聊,甚至白莎可以說是加州的私家偵探。然後蜜蕾也許
會請她給些建議,這樣就都可以了。
「老實說,我對你的合夥人有點失望。唐諾,她缺乏想像的能力。」
「她馬上就會下來了。你可以自己告訴她。」
「不要以為我不會。」
我拿了衝浪板走回海去,裝模作樣划出去,偷偷在別的游泳人後面溜回岸上,回到摩愛娜
,把租來的衝浪板還掉。我回到自己房間,沖了個涼,把游泳褲晾起,站到窗口,把窗打開,
看向海灘,試著找蜜蕾和瑙瑪。
這樣遠的距離,想要認出人太困難了。海灘上漂亮女人太多,我手邊又沒有望遠鏡。
我走回房中,坐下等候。所有工作以這種事為最苦。
什麼事也沒發生。
兩個小時後,電話鈴響了。
我像女學生等待男朋友邀約參加學校舞會一樣,自椅中跳起。我才把電話拿起,白莎的聲
音已自話機中傳出。
白莎完全因情緒激動,聲音都窒息了:「看在上帝的份上,馬上到這裏來。」
「哪裏呀?」
「警察總局。」
「發生了什麼事?」
「很多事,快點來。」
「我怎麼找你?」
「火辣麻基警官辦公室。他負責兇殺案。」
我掛上電話,又拿起,接蜜蕾公寓。
木蜜蕾自己來接的電話。
「蜜蕾,我是唐諾。」我說。
「哈囉,唐諾。有什麼新鮮事?」
「你見到畢先生嗎?」
「你是不是在開玩笑?」
「怎麼了。」
她說:「我和瑙瑪穿上比基尼,連我都覺得布料用少了一點,我們去海灘轉,沒有畢先生。」
「她在那裏呀!一頂太陽傘下面。」
「沒有畢先生。」
「你確定?」
「當然,我確定。」
「柯白莎?」
「你說和你一起從船上來的女人?」
「是的。」
「我們也沒見到她,她也會穿件游泳衣去海灘嗎?」
「可能。」
蜜蕾忍不住笑出來聲說:「沒有,我們沒見到她。」
我說:「算了,不要亂動,有件事發生了,我還不太清楚。」把電話掛斷。
我來到警察總局,找火辣麻基警官,立即被接待。
白莎和畢先生直直地坐在那裏,樣子有點恐懼。火辣麻基警官坐在辦公桌後面。
警官和我握手。
「我只是弄弄清楚一、二個小關鍵」警官說:「柯太太說你也許可以幫忙。」
「有什麼嚴重事情嗎?」我問
火辣麻基警官說:「畢先生––在我們言來,他是-一位不合作的證人。」
畢帝聞看著我,把手杖頭抓得更緊,侷促地搖動著。
火辣麻基警官看看我說:「當然,你們也不必假裝什麼互不認識,或是職業身分等等。島上
的警察在你們船從加州一開航,就有了旅客的全部名單,我們一向很注重哪些人要拜訪我們。」
我點點頭,什麼也不說,這時不開口可能最安全了。
「所以我們早就知道柯賴二氏私家偵探社的大名了,我們也知道畢帝聞的背景。我們頂測
他的光臨有特殊緊急的意義。」
「緊急?」
「畢先生不斷用各種方法要弄到船票,他花了很多人力及財力。他有了預約的船票,但是
直到航前一天才知道這些船票給什麼人用。」
我點點頭,讚許他的聰明。
火辣麻基警告說:「我們希望得到的是坦白的說明。你們二位來這裏是應聘而來的。你們的
艙房都是畢先生預訂的,很明顯你們是他請來的。畢先生的主要興趣當然是一位木宜齊太太也
感興趣的經濟問題。」
「我認為她希望別人叫她木蜜蕾太太」畢先生糾正地說:「我不希望你們警察把二和二加起
來變成二十二。」
「好,就叫她木蜜蕾太太」火辣麻基友善地同意,「我們猜測畢先生來這裏,是為一件和
木蜜蕾太太有關的大事。」
「你怎麼會這樣想呢?」畢先生問。
「據我知道你在島上沒有事業,也沒有朋友。但是你告訴麥遜航運公司,你這次是為十分
重要的商業旅行。」
「我來這裏當然是有理由的。」畢說。
「你聘請柯太太和賴先生的合夥公司來幫你度假休閒?」
畢先生不出聲。
火辣麻基搖搖頭,他說:「對於賴唐諾多次進進出出木蜜蕾的公寓,你怎樣解釋?」
畢帝聞直一下腰,怒視著我。
「最後一次」火辣麻基警官說:「是今天早上早餐之前,小姐們還沒有穿衣服。賴唐諾顯然
是個『好』朋友。」
「賴唐諾,你這個騙人的狗雜種!」畢先生一下落進了火辣麻基的陷阱。
「兩位小姐邀請他到臥室去,看她們換衣服。」
「兩位小姐?」畢先生問道。
「兩位一起。」火辣麻基警官說。
「警官」我問,「你們對每位到島上來的訪客都這樣仔細招呼的嗎?」
他看著我,微笑說:「不是。」
我告訴他:「謝謝你。我要引以為榮。」
「你應該的。」
畢先生冷冷、怒氣沖沖地注視我。
火辣麻基警官對我說:「我們有理由相信畢先生親見一個人被謀殺。而畢先生對能給我們的
資料特別含糊。」
畢先生說:「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
「我們認為你會幫助我們更多。」
「能不能」我說:「請你們告訴我,什麼人被謀殺了?」
火辣麻基警官說:「謀殺地點是泊奴拉道九二二號,受害者是巴吉祿,他從本土來,已一個
月。」
畢先生對我說:「白莎和我開車一起去的,我想和那傢伙談談。」
「為了什麼?」我問,把臉裝成很無辜,沒有表情。
「因為有一件生意,我要自己和他談。」
「什麼生意?」
「純私人性質的。」
火辣麻基說:「講呀!繼續講下去。」
「我已經對你說過五、六次了。」
「你沒有告訴過賴先生呀,我知道賴先生已經好奇得等不及了。」
畢先生說:「那條路很狹,狹得沒有地方停車,除非轉出來,否則其他車就進不去。我離開
車,我按門鈴。沒有人應門。我又按鈴,還是沒有人應。我想住這裏的人可能下到海灣游泳去
了。我可以聽到下面海灣有不少人聲。」
「說下去。」我說。
「我踮起腳尖,從沒有關攏的百葉窗往裏看。」
「怎麼樣?」
他戰慄、有點緊張地說:「我不要再想它。」
「繼續講」火辣麻基警官說:「反正你以後還會不斷地講,講多了就不會緊張了。」
「我看到一個男人,伸手伸腳仰臥在床上。很明顯,他被人在兩眼之間開了一槍。」
「你還看到些什麼?」
「我看到有人在逃走。」
「男人還是女人?」
「是女人,我告訴過你的。」
「什麼樣子的女人。」
「這我講不出來。我只見到她的背面。眨跟之間看到她的腿和臀部。她也許穿著泳裝,也
許是裸體的。我沒看清楚。」
「她在幹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