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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希人止步,回頭,溫文清雅的臉容上佈滿嚴厲與警告。
「在你離開之前,我希望你謹記一件事,我的老婆有聿家保護她,你別想動她一根寒毛!也別以為你有多少靠山,我就拿你莫可奈何,警告你,你的靠山隨時可能變垃圾山,你以為金錢是萬能的,在某方面來講,也的確是,而我,在操縱金錢這方面有你想像不出的力量,所以…… 」轉正腦袋,他望住前方,卻沒有舉步。
「請別試探我的耐性底線,雖然我自己也認為自己是個相當有耐心的人,然而一旦事情牽扯上我老婆,我的耐心就會大幅度縮水,因此,放棄吧,別再來騷擾我們了!」
話落,他大步向前,不再回頭,也不再停步,儘管後頭又吼又叫的好不熱鬧。
「她是我的!她是我的!你沒有權利霸佔她!她是我的,你聽到了沒有?她是我的!」
瘋子!
有人說天才與瘋子僅是一線之差,或許克勞德就是吧!
「他不會死心的!」「我知道。」
從艙房陽台往下望,克勞德掙扎著不肯離開遊艇,甚至還像小孩子一樣躺在地上耍賴,但聿邦彥與石翰一人抓手、一人抓腳硬把他丟上快艇,他趴在快艇上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快艇就如飛也似的駛向雅典去了。「不知道接下來他又會使出什麼爛招數呢?」
「既然是爛招數,妳就不必擔心了。」
關茜噗啡失笑,回過身來背倚著欄杆,而原本自後圈住她的聿希人就變成與她面對面了。
「你真是令我吃驚。」
「哦?怎麼說?」
「記得嗎?」她蚝首微傾在回想,手指也無意識的在他胸前畫圈圈叉叉。「我們剛認識那時候,我以為你只是個軟弱無能的富家少爺,含著金湯匙出世,平平順順長大,只是因為出身富裕,讓你享盡榮華富貴的一生,可是 … 」
她不屑地哼了哼。「只因為一點感情上的小問題,你就煩惱得好像天要塌了,超遜,怎麼不會去想想自己能有什麼作為,做個只會吃喝拉撒睡的廢物一點也不好玩吧?」
「我當時… … 」聿希人想了想。「嗯,看上去的確有點落魄。」
手指頭用力戳了戳他的胸膛。「何止有點,根本是超級淒慘好不好!」
聿希人笑了,「妳知道,那時我的狀況並不是很好。」雙臂依然圈在她的腰際,捨不得讓她多離開一分。「那是後來,後來得知你的實際狀況,」臉頰依戀地貼上他平緩起伏的胸膛,關茜輕歎。
「我才明白你是個多麼溫柔體貼的男人,處在人生最黑暗的時刻裡,你心心唸唸的依然是別人,真的,你好溫柔、好體貼喔!」
「活著的人通常比逝去的人更痛苦。」聿希人低喃。
「這點我瞭解。可是… … 」她又抬起臉來。「當時我還是以為你也只不過是個體貼溫柔的好男人,溫和善良、脾氣好好,但仍是個一無所長只會吃喝拉撒睡的嬌嬌貴公子 … 」
「吃喝拉撒睡,很正常嘛,誰不會?」聿希人咕噥。
關茜白他一眼,旋即又歎了口氣。「真沒想到你也有脾氣,更沒想到你發起怒來會那麼可怕 ! … 」
聿希人怔了怔。「可怕?」他?
「可怕!」關茜點著頭證實他沒聽錯。「不是說你很粗暴凶狠,而是那種陰沉冷冽的表情很可怕,讓人覺得你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 」
雙眸情深地望定她,聿希人輕聲承認,「如果有必要的話。」只要是為了她。
再歎了口氣,「就怕你這麼說。」關茜無奈苦笑。他願意為了她不顧一切,說不感動是騙人的,但又害怕他真的那麼做,屆時不知會有多少人受到牽累,這麼一來,她還不如跟克勞德回研究所去。至少除了她的丈夫和兒子,還有她自己,她不會傷害到其它人。
「希人。」
「嗯?」
「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 … 妳是說,不要做絕?」
「對。」
「請『 他』 幫忙?」
「沒錯。」
「我記得。」
「你會做到吧?」
「當然,請『 他』 幫忙又快又安全,為何不找『 他』 ?雖然,要找『 他』 有點麻煩。」
「如果順利的話,一個鐘頭之內就能找到了。」
「那如果不順利的話呢?」
「… … 」也許好幾年都找不到吧!
「查塔斯家的人一點結果都沒有嗎?」
「沒有。」
「蘇菲亞呢?」
「也沒有任何消息。」
「可惡,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他們什麼也幹不了,你至少還有機會見到聿希人一面,他們完全被堵絕在聿邦彥那裡了!」
「真是該死,難道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兩個保鑣面面相覦,無法回答正在大動肝火,像烤青蛙一樣暴跳如雷的老闆。
也怪不得克勞德會如此怒火高漲,從他們跟在他身邊以來,眼見他靠著複製血液,不知控制了多少政經界的名紳仕豪,徹底利用那些人任由他為所欲為,外表看上去是個溫和慈藹的斯文人,實際上卻是個狂妄囂張、傲慢跋扈的瘋子,連殺人他都不放在眼裡,已經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倘若不是他付出的薪酬實在太優渥了,他們早就能有多遠就走多遠了。
直到如今,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人,卻碰上那個根本不甩他,也不怕他那一套的聿希人,他終於也徹底吃到「鱉」究竟是什麼滋味了。
多半是不太好吃吧!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心裡竟然有點幸災樂禍,唉,不能怪他們,看到「壞人」終於嘗到苦果,誰能不開心?
話說回來,他倆是跟在「壞人」身邊的「嘍囉」… … 他們也是壞人嗎?
冷不防地,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傳來,瞬間打破他們的天馬行空,循聲望去,原來是火大的老闆用丟花瓶打破落地窗來發洩怒氣。
不是他們出錢修落地窗就好。
「再去查,查得更徹底一點!」克勞德怒火咻咻的咆哮。「希臘這邊沒有人可以利用,那就查美國和台灣那邊,總有關茜那女人在乎的人!」
「她在乎的人?但她養父母早就去世了!」
「除了她的養父母,一定還有別人,譬圍如她唸書時的大學同學或好友,她的初戀情人或男朋友之類的,去查,一定有!」查就查!反正出錢的是克勞德,只要不叫他們做犯法的事,他們還樂得多賺一筆「出差費」呢!
「先查哪裡?」
「一個去台灣,一個到美國。」
待兩個保鑣離去後,克勞德低頭望住自己微微顫抖的手,臉色一片漆黑,就像無星無月的暗夜。
他也病了,可笑的帕金森症,所以他才急。
一直以來,他都是仰賴注射複製血液才能夠制止病症發作,但雖然他不需要像癌症病患那樣全身換血,卻必須每個月一次把複製血液直接注射入腦子裡,那種恐怖的經驗,經歷再多次也不可能習慣!
到後來,他都是能拖就拖,即使症狀發作了,只要不太嚴重,他都自行設法隱瞞過去,直到再也遮掩不了了,他才願意注射。
可是只要有關茜本人的血,一年注射一次就夠了。
「可惡,為什麼她能救他,就不能救我?」他恨意至深地喃喃自語。會這麼說,自然是因為他滿腦子裡只有他自己,其它人在他眼裡全都是不值一提的垃圾。不然只要他老實說,關茜也不會不願意一年給他一次她的血。問題是,他要的不只一年一次血,他要的是她整個人,因為她就代表著一切,權勢、財富、名聲,還有最重要的…… 壽命。
他並不真以為自己一定能夠研究出長生不老的藥,但只要有她在,就一定能夠活得更久!肯定會超過上百歲;更健康!永遠無病無痛,這是必然的。
所以,他非得到她不可,不計一切代價,除非… … 他死了!
第八章
週末假日,安德魯一大早就來了,一如以往,午餐時間,聿希人、關茜和聿邦彥又被聿邦婷硬拖往村子裡去了。沿途,不時見到打著呵欠的貓咪,又和操著大嗓門閒聊的主婦哈啦兩句,正在為房子重新粉刷的男人笑著對他們揮揮油漆刷,一身黑色傳統服飾的老婆婆靦眺的對他們點頭微笑,還有在自家門前玩樂嬉戲的小鬼頭們,望眼所見俱是那麼平和安詳,一派海島特有的閒情。
「我喜歡這裡!」關茜呢喃。
原本牽著她的手放開了,悄悄繞上她腰際。
「我知道,」聿希人輕應。「雖然起初妳很不能適應。」
「因為太平淡了,但久而久之,我覺得能夠享有這份祥和才是一種福分。」
「也許妳只是習慣了。」
「不,這不只是習慣,而是 --… 而是 --… 」頓了一頓,關茜輕歎。「我想,如果沒有克勞德在後面追趕我、逼迫我,我大概永遠都領受不到這種平靜是一種福分吧!」
摟住她的手臂緊了緊,「別再擔心他了,終有一天,他會明白他永遠都動不了妳的。」聿希人溫柔地撫慰她。
關茜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再歎了口氣,不說話了。
如果事情真能像他這樣說說就能實現了,那就簡單了,問題是,「麻煩」這種東西總是很難解決的,她有預感目前這件麻煩就是如此。
超。難。解。決!
「哇,你們看、你們看,又滿座,幸好我有先打電話來訂位!」
聿邦婷指著客滿的酒館得意的大叫,其實就算她沒打電話訂位,見他們來了,酒館老闆也會設法替他們挪出空桌位來,因為島上三家酒館全都是聿家出資開設的,而聿家卻不佔半分股份。
換句話說,聿家只出資,卻不貪半點好處。「是是是,聿家就妳最聰明了!」安德魯寵愛地椰榆道「先別管誰最聰明了,我都快餓死了啦!」關茜抗議,法完全適應。
中國人的午餐時間已經過很久了好不好!
「我已經先訂好餐,人一到就可以吃了。」聿希人笑道「耶,原來最聰明的還是表哥嘛!」聿邦婷馬上認輸,起身讓出「最聰明」的寶座。
在轟然笑聲中,大家陸續就位,不久就開始用餐了。
「小茜,妳在美國和台灣,還有什麼比較要好的人嗎?」在用主菜時,聿邦彥突然這麼問。
關茜怔了一下。「比較要好?沒有吧!」
「一個也沒有?」
「沒有。」
聿邦彥頷首,繼續用餐。「那就好。」
聿希人和關茜狐疑地對視一眼。「為什麼這麼問?」
「克勞德派人到美國和台灣尋找和小西關係比較好的人,」聿邦彥漫不經心地回道。「想來又是想利用人家吧!」聞言,關茜不由皺起眉來,刀叉也放下了,她歪著腦袋苦思半晌。「這麼一說…
… 嗯,確實有個人,我跟她的關係很特別,但是自從老爸、老媽去世之後,我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聯絡了。」
表情一僵,聿邦彥的目光徐緩地從盤中的羊排上移至關茜臉上。
「誰?」
「關茜的保母彩姨,」關茜輕輕道。「打從關茜一出生,她就是關茜的保母,關茜到美國就醫,她也跟著去了,除了老爸、老媽之外,也只有她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關茜,但她依然十分疼愛我,,非常細心的照顧我… … 」
回憶的孺慕滿佈她明亮的眼底。「由於要分心照顧醫院,老爸、老媽時常要台灣、美國兩地跑,那時候,是彩姨始終陪伴在我身邊寸步不離,使我不至於感到寂寞,對我而言,她就像是第三個媽媽,可是… … 」
她撩起一彎無奈的笑。「我上中學時,彩姨的母親中風,需要人看護,她不得不回台灣照顧她母親。再過幾年,老爸、老媽也去世了,為免連累彩姨,我就不再和她聯絡了。」
「這樣… … 」聿邦彥沉思片刻。「妳最好把聯絡她的方法告訴我,我會派人去看看情況。」
「好。」關茜馬上應咯,旋即又擔心地望住聿邦彥。「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應該不會。」希望。
「要不待會兒回去,妳馬上打電話和她聯絡一下。」聿希人體貼的建議。
「說得也是,」關茜笑了。「我都忘了可以打電話和她聯絡了!」
幸好,當關茜打電話和彩姨聯絡時,克勞德尚未找上彩姨,關茜當即把所有情況告知彩姨,彩姨也表示她心裡有數,要關茜不必擔心。
「好,沒問題了。」放下電話後,關茜心安了。
「那就好。」聿希人在她額上親了親。「我們去游泳吧!」
「找邦婷她們一起去比賽?」
「好。」
於是,兩對半又結伙一起下海比賽去了。
比什麼呢?
比抓龍蝦。
不管是誰贏,賽後他們都可以享用一頓新鮮美味的龍蝦大餐,運氣好的話,還可以捉到海膽和鯛魚,而且這回,他們要在正常的時間!晚上七點整用餐,好好地大快朵頤一番。他們高興得太早了!
「關大夫!關大夫!」夢島上的居民們都管關茜叫夫人,畢竟,夢島是屬於聿家的,而關茜是聿家的媳婦。不過當他們脫口叫她關大夫時,她就不能不開始緊張了。
「又是誰受傷了?」
「伊諾。」
「他怎樣了?」
「兩條腿都斷了!」
「… 斷了?」
「對,整整齊齊的和身體分家了!」
誰管他整不整齊,重點是:斷了!
「現在他人呢?」「送到醫院去了。」「腿呢?」「也送去了。」
「好,那我們也趕快去吧!」
起初被「禁足」在夢島上時,關茜還想說可以在島上的醫院工作,沒想到不過一個星期而已,她身上就開始長蜘蛛網了。
除了檢視醫院裡完善的設備之外,她半個病人也沒診斷過。一來是因為島上居民都很健康,光臨醫院的「客戶」實在不多;二來是因為她看上去實在太年輕了,不過十七、八歲而已,誰敢讓她看病?
幸好,這種狀況在半個月後終於有所改善了。
「發生什麼事了?」當時她恰好「巡視」到急診處,史無前例地發現整個急診處鬧烘烘的,有人在大哭,熱鬧得不得了,於是隨口問一旁的護士。
「安東溺水了。」
「溺水?」
善泳的島民會溺水,太離譜了吧?「呃,他喝醉了。」
「喝醉?」這更荒唐了,才十三歲,跟人家喝什麼醉?「他偷喝酒。」
「猜想得到,那他現在的情況呢?」
「腦死。」
簡單兩個字就判決了一個人生都還沒開始的少年的死刑。
關茜默然望定病床上的少年,人工呼吸器仍在運作,心跳監視器依舊嗶嗶響,但那只是假象,少年真正的生命早已結束了。
她回頭看看楊頡,後者面無表情,她歎了口氣,終於有所決定。
「我有辦法救他,但你們必須先出去。」
反正克勞德已經知道她在哪裡了,她做什麼應該都沒什麼差別了吧?
一個鐘頭後,她走出急診間,笑望依舊在嚎啕大哭的安東的家人,心裡油然生出一股滿足感。
「不要再讓他喝酒了!」話落,她便飄然離去了。
自那天而後,島上居民便當她是神醫,小病小痛依然不會麻煩她,她就在醫院附設的研究室裡做醫學研究-
然而一旦出了大問題,他們第一個就找上她。譬如此刻。
「伊諾是怎麼斷腿的?」
「呃,他們… … 他們打賭-… 打賭… … 」
「肯定又是喝醉了才會打什麼賭吧?」
「… … 」
「真是!」
好無言!
到了急診處,伊諾被打上麻醉藥,然後所有人又被趕出去了,只留下楊頡客串護士。
「聽說伊諾是島上最高明的漁夫?」
「是。」
「那麼,我們最好讓他維持那個名聲吧!」
一個星期後,伊諾出院了,那雙腿好得跟沒受過傷一樣,連疤痕都沒有。
爾後,每天每天,總是會有最新鮮的漁獲送到聿家的廚房裡,伊諾的老婆也老是挺著大肚子送來親手做的各種希臘傳統料理,還有那個才七歲的兒子,也不時跑來問關茜需不需要幫什麼忙?
唉,島上的居民怎麼這麼可愛呢?
「安東他媽媽們老是送來一大堆水果,說是他們自己種的,吃不完就分一些給我們,真是,吃不完就拿去賣啊!現在,連伊諾和他老婆也天天送來漁獵和菜餚,我看我們家廚房都不必開伙了,光吃他們送來的東西就吃不完了!
」
嘴裡在抱怨,關茜吃得不亦樂乎,令她胃口大開的不是好吃的水果或料理,而是他們那份淳樸的心意。
「愛上這裡了?」聿希人問。
關茜手撫上心口,「誠心誠意!」再繼續埋頭猛吃。
「所以說,」聿爺爺逗弄著寶貝曾孫,邊漫不經心地說。「這島上是絕不會有人出賣你的。」
關茜頓了頓,忽地抬頭,目光詭異。
「爺爺,你已經霸佔一個了,這個該輪到我們自己保留所有權了吧?」
「那個?」視線移動過來定在關茜的小腹上,聿爺爺慎重地沉吟了半晌,「好吧,如果是男孩子,就讓給你們吧!」
好慷慨,感恩啦!「那如果是女孩子呢?」
「我的!」
「喂,爺爺,你也太霸道了吧?」
「普通而已。」
「那是我辛辛苦苦生的耶!」
「妳老公是我兒子生的!」
「男人會生小孩?天要開啦!」
他們鬥嘴鬥得開心,旁邊的人笑到肚子痛,誰知笑著笑著,聿爺爺竟又突然哭了起來,嚇得關茜一時不知所措。
是怎樣?聿爺爺也被小鬼傳染上愛哭的毛病了嗎?
「爺爺,你怎麼… … 好啦、好啦,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所有權全都無條件讓渡給你了啦!」
「誰跟妳說那個!」聿爺爺一邊哽咽,一邊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我是想,我都快八十歲了,棺材都進一半了,沒想到還能有今天,孫兒女都健健康康的活在我身邊,還有這個小傢伙… … 」
他寵愛地摸摸小曾孫的小腦袋,後者正在努力把葡萄捏成葡萄漿,再抹到身上去改造自己的服裝造型。「曾孫耶!有多少人能夠抱到自己的曾孫?我真的是很好命了!」自然,大家心裡都很清楚,重點是在聿希人身上。
兩年前,聿希人被判定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當時聿爺爺就好像整個世界都要山朋潰了一樣,大家都知道,聿希人一旦去世,聿爺爺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
然而,一夜之間,整個世界又凝聚回來了。
聿希人愈活愈健康,還生了個曾孫給他老懷彌慰一下,讓他每天都好像生活在天堂上一樣,有時候想想,他都覺得自己好像在作夢,深怕有夢醒的一天… …
「小茜。」
「爺爺?」
「妳千萬不要離開我們呀!」
言猶在耳,半個月後-- …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關茜一放下電話,聿希人就擔憂地問過來,她那張紅潤清秀的臉兒,不過接了通從台灣打來的長途電話,就變得像紙一樣的蒼白。「彩姨她… … 」她嚥了口唾沬。
「死了!」聿希人抽了口氣。「怎麼會?」
「車禍。」
「車禍?」
很常見,可是… …
為什麼他就是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彩姨的妹妹希望我能回台灣去燒個香,她要把彩姨留給我的東西交給我。」
「什麼東西?」
「她也不知道,說是收在銀行保險箱裡,得要我親自去才拿得到。」
「那麼,妳要回去?」
關茜沉默了,她也覺得有點不太對,時間太巧合了,但是… …
「彩姨就像我第三個媽媽呀!」
「好吧,那我陪妳回去。」
不只聿希人,連聿邦彥兄妹也堅持要跟去,因為他們也覺得很不妥,卻又不能阻止關茜的孝心,只好跟去做最完備的保護。
誰知道剛到台灣第一天,關茜便迫不及待地趕去彩姨家燒香,之後彩姨的妹妹說要交給關茜一封彩姨留給她的信,聿希人以為就在屋裡,沒什麼不妥,就讓關茜跟彩姨的妹妹去。關茜就這樣不見了!
「不見了?」聿希人氣急敗壞地叫。「妳說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不見了嘛!」彩姨的妹妹事不關己地聳聳肩,眼神卻閃爍不定的不敢直視聿希人。
「妳!」
「是她說要自己一個人看信的嘛,那我只好走開囉,哪裡知道她就這樣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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