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yod]東京灣裡的海豚[全文完]

絕對官僚

　【東京灣裡的海豚　　四之五　】


　　　　小氣跟小彰一直玩到四點半左右才結束，然後我送小氣回家，日本妹

　　送小彰去車站，五點左右我跟日本妹才在店裡會合。


　　　「謝謝妳。」

　　　『如果真要謝我，麻煩去把廁所清一清。』

　　　　我笑了笑，然後完成她的要求。


　　　　後來九點左右外頭開始下起大雨，看來氣象局並沒有說謊。


　　　「有雨衣嗎？」

　　　『沒有。』

　　　　本來店裡人就不怎麼多，這一下看來很難增加，於是我跟日本妹掛在

　　吧台發閒中。

　　　「那等一下怎麼回去？」

　　　『等雨停，如果不停就睡這裡。』

　　　「不衝回去嗎？」

　　　　她搖了下頭，眼神似乎在罵我是不是瘋了，沒想到個性潑辣的她居然

　　也有冷靜的時候。


　　　　下班後雨還是不停的下著，不過她並沒有睡在店裡，因為她前男友開

　　車來接她，雖然只是一輛破喜美，不過對於大學生來說有車就很媚了，而

　　我在那邊等到雨小才冒雨衝回家。



　　　　過了五天的通識課，她翹課了，原因我並不知道，我只知道教授那天

　　有點名，還警告說三次不到必當，學期還不到三分之一她就已經破功了一

　　次，我有點懷疑這門課她到底能不能pass。



　　　　就在我猜想她為什麼沒來上課的時候，我的生活忽然飛了一顆隕石下

　　來，讓我的世界產生了重大的變化。



　　　　天使跟我之間，出現了一條連結的線。



　　　『Kim 喔！晚上過來老地方一趟，十點不見不散。』

　　　「我得打工耶！」

　　　『不來你就完了，阿德跟小進都來了喔！』

　　　「真的嗎？要等我喔！」


　　　　上完通識課我在回家的路上接到朋友Terry 的電話，我們之前有玩樂

　　團，他是主唱，可是後來因為人事關係所以團解散了。


　　　　當晚當班的是阿關夫婦跟我，聽說日本妹臨時請假，所以小兔才來代

　　班，而我十點就先行離開，阿關夫婦很善良，願意讓我先離開。


　　　　一到老地方之後我看見了久違的兄弟們，這固然很興奮，不過讓我更

　　興奮的是，天使也在。


　　　　我跟天使之間的線，在機緣牽引下，莫名的搭了起來。



　　　　一個月後，我跟天使正式交往。

　　　　一個月前，日本妹正式辭職。

　　　　一個月中，我四次通識課都沒看見日本妹。


　　　　短短的一個月，沒想過會發生那麼多事，天使大我三歲，不過看起來

　　卻跟我差不多，有點特別的是交往的事是她提出來的，我沒有答應，也沒

　　有拒絕，就這樣跟她拍拖到四月下旬。



　　　　如果要以海底世界來形容，這二個月我過的風平浪靜，什麼事都還算

　　安逸，只是有很多疑問沒有解開，日本妹跟愛珍都好像從空氣中蒸發了一

　　樣，我的生活圈裡面只有天使，也只剩下天使。



　　　『這首歌好不好聽呢？』

　　　　每個禮拜六天使下班後會跟我一起離開，然後我會去她住的地方，不

　　過夜，只是聽她唱一首歌，喝一杯咖啡才走。


　　　　Terry 說天使有很多過去，不過那些事我都不想知道，她似乎也不想

　　去提，我只知道當天在Pub 經由Terry 介紹認識她之後，我們喜歡音樂的

　　熱忱讓我們惺惺相惜，最後走在一起。


　　　　不過有很幾次，我都看見她獨自落淚。


　　　「很好聽，今天怎麼不彈呢！」

　　　『因為你比較特別，我只想彈給你一個人聽。』

　　　　我笑了笑，天使很喜歡撒嬌，個性也很溫柔，跟日本妹跋扈的個性比

　　較起來簡直是南轅北轍。


　　　「早點休息，晚安。」

　　　『我送你下樓。』


　　　　四月底了，天氣也開始熱了，不過天使還是體貼的幫我準備薄外套，

　　怕我回家受寒，毫無疑問的她絕對是一個很好的情人，假若她沒有背負那

　　麼多過去的話。


　　　　過去，就像蟑螂一樣，讓你看見時想去抓牠，又或者是想去逃避，不

　　過不管是哪一種方法，過沒多久牠總會繼續出現在你腦海裡，除非有一天

　　你失憶或是失去了回憶的能力，否則牠永遠不會消失。



　　　「九五，加滿。」

　　　『找你九百二十五元，這是發票。』

　　　　離開天使的住所之後我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想去台中港，誰知道在

　　東海大學附近的加油站加油時，一張紙改變了一切。



　　　　我看見了「田心恬」。



　　　　to be continued....

絕對官僚

【東京灣裡的海豚　　四之六　】


　　　　九百二十五元，一張五百元，四張一百元，三個銅板，本來這是很平

　　常的一件事，不過假如加入「過去」這個因子的話，那就變的非比尋常。


　　　　還記得我曾經提過跟他去看電影嗎？一場用一百元享用的電影，而當

　　初付出去的那一張鈔票，如今又回到了我的手上。


　　　「先生，麻煩你往前移動好嗎？」

　　　　看著那張鈔票我忘了自己還沒離開加油站，後面還有一群人等著加油

　　，我發動了車子然後騎下山去，回到麵包店後門的那個巷子口。



　　　　在沒有路燈的巷子口我看見了小黑狗，牠比之前壯碩許多，現在的我

　　可能不是牠的對手，小黑狗看見我並沒有任何動靜，也許牠已經忘了曾經

　　跟我發生過爭執，還有我曾經餵牠吃過骨頭。


　　　　小黑狗附近一共停了很多輛機車，其中一輛曾經被我用狗屎「苟」過

　　，而我也因為這件事認識了它的主人。


　　　　寫到這裡，好像有快進入結局的感覺，不過故事才到一半。


　　　　因為我看見了日本妹跟她前男友，二個人正有說有笑的從對街走過馬

　　路，而日本妹的右腳有點怪怪的，好像受傷似的。


　　　　在她們還沒看見我時我已經發動引擎從巷子的另一頭離去，而那張鈔

　　票儼然已經不再具有任何意義，日本妹已經找到了她的幸福，我也找到了

　　我的幸福，於是我拿去買了二瓶麒麟，回家慶祝這嶄新的一切。



　　　　＊　　　　　　　　　　　　　＊　　　　　　　　　　　　　＊


　　　『又下雨了，你最喜歡的天氣……』


　　　　五月的第一個禮拜六，天使唱這首歌給我聽，雖然她對著我唱，不過

　　感覺她是唱給自己聽的，她在回憶某些東西。

　　　「唱的很有感覺，咖啡也很好喝。」

　　　　天使唱完後我總會給她鼓勵，雖然她曾經說過有沒有鼓勵她都知道我

　　的心裡在想什麼，不過我還是習慣這樣做。


　　　『你是不是有某些問題想問呢？』

　　　「是有些問題，不過我知道你不想說，我也不想問。」

　　　『你對我的過去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嗎？』

　　　　我笑了笑，把最後一口咖啡喝完。



　　　「知道星星嗎？」

　　　『天上的還是地上的？』

　　　「天上的。」

　　　　她點點頭，我繼續說道。

　　　「現在我們所看到的星星其實都是很久以前的星星，光從那邊傳到地球

　　　　上往往要花上很久的時間，現在天上的星星也許有一些其實已經消失

　　　　了，只是要看到他消失，也許一輩子都看不見。」

　　　『說的有點模糊呢！你想表達什麼呢？』

　　　「我該走了，咖啡很好喝，謝謝。」



　　　　這是我最後一次去天使家，因為下個禮拜六還沒到我就辭去了店裡的

　　工作，我知道天使其實不愛我，她愛的只是我身上的某些特質，這些特質

　　曾經是她深愛的人所擁有的，我只是個代替品。


　　　　後來Terry 跟我提過天使的一些往事，她從大一到大四都跟一個玩樂

　　團的男孩在一起，可是那個男孩後來出名了卻另結新歡，天使從那件事之

　　後就一直不相信愛情，直到遇見了我，因為我也會寫歌，也會煮咖啡。



　　　　可惜愛情是不能替代的，愛的是誰，不用證明，自己心裡最明白。



　　　「小氣嗎？我又失業了。」

　　　　一開始叫她小氣她都會抗議，可是日子一久她也不堅持了，也許人是

　　容易屈服於習慣的一種動物。

　　　『那天使姐呢？』

　　　「我被甩了。」

　　　　其實應該說她從來沒愛過我，只是我一廂情願。

　　　『是喔！我已經十七歲了，你要不要考慮吃嫩草看看。』

　　　「嫩你媽啦！快點幫我找工作吧！」

　　　『敢罵我！你想仆街是不是。』

　　　　仆街啊！這好像是日本妹的代名詞吧！

　　　「別鬧了，老地方見喔！氣質美少女。」



　　　　後來我找到了餐廳的工作，當外場服務生，天使也從我生命裡消失了

　　，一直到五月中旬，我看到日本妹來上通識課，那時候的她只能用二個字

　　來形容。



　　　「活屍」。

　　　　太噁心了嗎？那換成這樣如何。

　　　「傀儡」。

　　　　她彷彿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感覺，不但連我都不認識了，以前跋扈的個

　　性，被一層冰給取而代之。



　　　　to be continued....　　　　　　　　　　　　　【第四章　　完】

絕對官僚

【東京灣裡的海豚　　五之一　】


　　在很遙遠的地方，很遙遠的年代，
　　曾經埋藏過「人魚的眼淚」，
　　那是人類渴望的珍寶，
　　卻是諸神厭惡的果實，
　　因為神不了解人世間的情感，
　　只追求對與錯。


　　　　通識課第一堂下課時，我故意繞到她面前晃來晃去，她的前男友沒有

　　來上課，也許她們之間發生了某些事。


　　　「喂！你改走沉默路線了嗎？」

　　　　晃了半天她似乎沒理我的意思，於是我大剌剌的坐到她旁邊的椅子，

　　用挑撥句想掀起話題，不過出乎意料之外她並沒有理我，反而是閉上眼睛

　　伏在桌子上睡覺。


　　　　冰啊！好冷啊！我不怕個性兇的女生，最怕冰冷的女生，因為不管你

　　做了什麼事說了什麼話，都會覺得自己像個白癡一樣在演獨角戲。


　　　「喂！妳已經被點到三次名以上了，可以不用來上課了。」

　　　　她一樣維持沉默。

　　　「田心恬外找。」

　　　「妳拉鍊忘了拉。」

　　　「靠！妳今天是吃冰喔！」


　　　　不管我怎麼激她她都沒反應，自討沒趣的事只能偶爾做做，做太多別

　　人會當你是瘋子，於是我起身準備離開。


　　　「那張鈔票，前陣子回到我手上了。」

　　　　她緩緩的抬起了頭，我緩緩的走出教室。



　　　　當天晚上去餐廳打工時，意外的遇到了熟客，日本妹的前男友跟另一

　　個女生一起來用餐，不是新光三越上面那一個，這個是新的，我覺得他跟

　　阿廷應該可以結為兄弟。


　　　　他看到我時臉色微微一沉，我也覺得自己跟他很有緣，好像到哪都遇

　　的見他。


　　　「請問決定好要點什麼餐點了嗎？」

　　　　我沒有刻意去說些什麼，因為我知道他這頓飯會吃的很不安心，他害

　　怕我會抖出某些事，不到一年的時間換了三個女朋友，如果說給女孩子聽

　　會是怎樣的結果呢？


　　　『二份干貝明蝦套餐。』


　　　　他的出現讓我大略的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日本妹可能跟他復合過，可

　　是他又花心另結新歡，於是日本妹再度受傷。


　　　　很簡單的推理，不過對於受傷的那方來說這一點都不簡單。


　　　　他們吃不到一個小時就離開了，是其他顧客二分之一不到的時間，下

　　班後我回去之前的民歌餐廳找阿關夫婦，想套點日本妹之前的消息，可是

　　他們說自從她辭職後就再也沒有聯絡，唯一慶幸的是店長告訴我日本妹辭

　　職的原因，她之前發生車禍。


　　　　很多謎團都解開了，可是我卻不知道接下該怎麼做，因為我對日本妹

　　並沒有對天使的那種感覺，我好像當她是很要好的朋友，雖然很要好，但

　　只能到達朋友的境界，雖然說關心朋友沒有錯，不過還是得考慮到瓜田李

　　下的問題。



　　　　我決定順其自然，就像漂浮在海洋上的浮游生物一樣，隨波逐流。



　　　　過了一個禮拜的通識課，日本妹有來上課，而且情況有點好轉，至少

　　不再像活屍，開始聽的懂人話。


　　　「我上禮拜看到新光三越麥當勞男去我打工的餐廳吃飯，妳是不是又被

　　　　甩了？」

　　　『你想死就繼續說。』

　　　「那我不說了，不過妳上禮拜是大姨媽來嗎？怎麼那麼機車。」

　　　『機車不行嗎？小心你的破機車，最好不要讓我看到。』

　　　「妳狠的下心欺負我的乳白超卡哇伊小綿羊？它是乳白的，乳白的耶。」

　　　『乳你媽啦！裝什麼可愛。』

　　　　她有點笑意可是卻強行忍住，導致表情有點奇怪。

　　　「我媽媽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

　　　「一個女人一生總會笨個幾次，沒笨過，就不知道什麼叫好男人，也就

　　　　看不見愛情的殘酷面，女人因為愛情而笨，也因為愛情而精，笨久了

　　　　自然會精，不過不管多精，總還是有笨的時候。」


　　　　那堂課我上的很安穩，因為後來日本妹再也沒有說話，反倒是下課後

　　她搶走了我的皮包。


　　　「小姐，信不信我告你搶劫？」

　　　『我忘了帶錢包出來，借一下錢吃東西會死嗎？』

　　　　借？如果這樣叫借的話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搶銀行，被抓到再說我是跟

　　銀行借錢，會付利息的。


　　　　迫於無奈之下我只好跟她去上課教室樓下附近的飲食部吃東西，她的

　　食量還算好，只吃了一個蛋餅一份熱狗一杯紅茶，我吃的比她多，我的蛋

　　餅有加鮪魚。


　　　「一共是三十五元，利息一天一百趴。」

　　　『錢沒有，命一條。』

　　　「挖靠！信不信我把你五花大綁裝進布袋然後用棒子敲一百下，再剁成

　　　　一百零八塊扔進水溝餵吳郭魚。」

　　　『你以為在拍電影嗎？』

　　　「那信不信我把你賣給人口販子然後讓他私運你去日本拍Ａ片。」

　　　『你在說笑話嗎？很冷說！』

　　　「不管啦！還不還錢？」

　　　『如果你答應我明天陪我去醫院，我就還。』

　　　「好樣的，打死我都不會去，你自己去吧！」



　　　　結果隔天早上，我出現在仁愛醫院。


　　　　to be continued....

絕對官僚

【東京灣裡的海豚　　五之二　】


　　　　難得的週末清晨，是不錯的賴床時間，再加上昨晚下了一點雨，更是

　　舒舒服服睡大頭覺的美好時光，可是我十點不到就得站在醫院外頭等人。


　　　　為什麼？是因為我發瘋嗎？

　　　　我可以確定我很正常，發瘋的是日本妹，她把我的皮包搶走了。


　　　『想找回人質明天九點半就乖乖的在仁愛醫院前面等我。』


　　　　我從來沒有遇過那麼蠻不講理的女生，不過令我訝異的不是她火爆的

　　個性，是我居然可以忍受她的所作所為。



　　　　鎖我機車，拿我皮包，壞我手機，幾乎很多壞事她都做過，可是我就

　　是沒有對她發脾氣，頂多只是暗地裡問候她媽媽一下罷了。


　　　『早安，這次沒遲到啦！』

　　　　她被一個女生載過來，好像是她大學的同學，那個女生放下她之後賊

　　賊的笑了下就離開了。

　　　「人質呢？」

　　　　她從包包拿出人質還給我，我先清點裡面的東西，確定沒遺失才鬆了

　　一口氣。


　　　『想不到你國中那麼土，高中那麼好笑，還是大學順眼多了。』

　　　　完了，我的身分證，學生證，駕照，天啊！一定都被她看過了。

　　　「我要走了。」

　　　『如果你狠心放下一個右腳受傷的弱女子自生自滅，而且一點都不會覺

　　　　得愧疚的話就走吧！』

　　　「妳的腳又沒怎樣，昨天看你還不是走的好好的。」

　　　『我是來復健的，根本還沒完全康復。』

　　　「如果你答應我以後不對我那麼兇，我就陪妳進去。」

　　　『辦不到。』

　　　「那妳自生自滅吧！」


　　　　這次我終於報了仇，把她獨自放在醫院先行離開，不過有點奇怪的是

　　以她的精明程度怎麼會那麼早就把皮包還我，這有點奇怪。


　　　　於是騎不到一公里的路程我停下車，重新檢閱一次皮包，錢跟證件都

　　沒遺失，不過皮包裡有一張健保卡，上頭的名字不是我。


　　　「法克由力西施。」


　　　　真是輸給她了，她怎麼確定我一定會重新檢查皮包呢？真是搞不懂這

　　個女人在想什麼，如果我沒發現她怎麼看病。



　　　「我的卡還給我。」

　　　　回到醫院時她還在原地沒離開，不過感覺她好像有很多委屈，只是強

　　忍住罷了。

　　　『你每個月固定去醫院一次，不會是去檢查性病吧！』

　　　「性你媽啦！」

　　　　我從她手中拿回我的健保卡，然後把她的卡還她，本來想這樣一走了

　　之的，可是看到她一臉委屈的樣子，終於還是狠不下心。

　　　「走吧！先說好我不扶妳。」

　　　　她淺淺的笑了下，我留下來陪她做了一個多小時的復健。



　　　　中午我跟她去醫院附近吃麵，她似乎很想知道我為什麼去醫院，可是

　　我一直不肯跟她說，弄到後來我們又吵架，不同以往的是這次她先讓步，

　　沒有繼續無理取鬧。


　　　『我不想回家。』

　　　　離開麵攤時她忽然這樣跟我說道，我從她的眼裡發現了某些東西，一

　　點點，還沒成型的東西。

　　　「小氣等一下要去補習，我得接她去她補習班。」

　　　『你跟她真的只是哥哥跟妹妹的關係？』

　　　「不然呢？都已經認識一年多了，如果有什麼可以發生的話早就發生了

　　　　，還有我跟小彰也是。」

　　　『你們很特別。』

　　　　特別？後來我問她怎麼個特別法，她只是用微笑回答。


　　　　下午我把日本妹安置在我打工的餐廳裡面，然後去接小氣上補習班才

　　又回去找她，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她好像有很多心事，她好像在思考些什

　　麼似的，話不但不多，脾氣也沒以往的壞。


　　　『如果一顆蘋果你已經咬了一口，卻發現它是爛的，你會不會吃完它？』


　　　　她一直在店裡等到我打工結束才陪我一起離開，也許失戀的人需要人

　　陪，也或許她認定我是個三流作家，所以想找我紓解情緒也不一定。


　　　「看情況。」

　　　『如果你只剩下這顆蘋果，另一顆蘋果掛在樹上，你不知道它會不會掉

　　　　下來。』

　　　　我想了想，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這麼問。

　　　「吃與不吃都是一種錯誤，吃了，只能確保可以填飽肚子，可是不能確

　　　　保你會吃的很開心，不吃，又不知道另一顆蘋果什麼時候會掉下來，

　　　　就算它掉下來搞不好也是爛的。」

　　　『那怎麼樣才是對的？』

　　　「人生不只有蘋果，你可以考慮學老祖先吃香蕉。」

　　　『香蕉也有爛的。』

　　　「所以重點不是爛不爛，是你想吃哪一樣，如果吃到你真正想吃的東西

　　　　你根本不會考慮它爛不爛。」

　　　『那你找到你想吃的東西了嗎？』

　　　「什麼？」

　　　『沒事。』


　　　　這一天就莫名其妙的結束了，我送日本妹回她家，然後去超商買了幾

　　瓶啤酒想回家喝，卻又再一次看見了「田心恬」。


　　　　to be continued....

絕對官僚

【東京灣裡的海豚　　五之三　】


　　　　相信緣分這種事嗎？

　　　　我不算個迷信的人，不過我相信「三人成虎」這句話。


　　　　記得不久前我曾經在東海拿到這張一百元的鈔票，後來為了慶祝日本

　　妹跟我都找到了歸宿，我把它拿去買了啤酒，事隔多日後它卻又回到我手

　　上，彷彿在暗示些什麼似的。


　　　「再一次，如果真的再回來，我就相信。」

　　　　我找了另一家超商買了一條口香糖，把鈔票交了出去。


　　　　隔天小彰上台中找小氣，小氣打電話把我約了出來，她們說想請我吃

　　麥當勞，後來我才知道她們缺一個數學家教。


　　　「麥當勞呢？」

　　　　抵達麥當勞時我只看見一堆殘骸。

　　　『在這。』

　　　　小氣從殘骸中翻出了一包還沒吃完的薯條，還有一杯小杯的紅茶。

　　　「妳們喔！真的愈來愈會說謊了，果然長大了。」

　　　『長大跟說謊有什麼關係？』

　　　　小彰不解的問著。

　　　「年紀的大的女人通常喜歡撒謊。」

　　　『胡說八道。』

　　　　小氣向我抗議，小彰跟她站同一陣線。

　　　「十年後，當人家問你們的年齡你就知道了。」


　　　　我教她們教到打工的時間到了才離開，之前忘了說，新的打工地點是

　　一間名貴的西餐廳，不過我們的薪資並沒有因此也名貴一點。


　　　『介紹一個新同事給你，思恬。』

　　　　剛換好工作服領班就把我拉了過去，新同事看來應該是個女的，很不

　　幸運的是她最後一個字居然跟日本妹一樣，希望脾氣不要跟她一樣就好。


　　　『這是新同事。』

　　　「有沒有搞錯！」

　　　　我看到了日本妹，怎麼會這樣，她什麼時候去改名字的，還有她的腳

　　不是還沒好嗎？

　　　『幹嘛那麼激動？你們認識？』

　　　　領班摸不著頭緒的問道，日本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後給我一個鬼

　　臉。

　　　『既然你們認識的話那你負責帶她好了，我先走了。』

　　　　天啊！我原本以為可以脫離她的魔掌，這下看來小命休矣。



　　　「你怎麼會來這邊打工？」

　　　『昨天你帶我來，我就順便應徵了。』

　　　「你的腳不是還沒好？」

　　　『所以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多幫我一點。』

　　　「阿咧！」

　　　『有意見？』

　　　「沒有。」


　　　　第一天工作下來還算平安，除了挨她兩拳，還有被踩了一腳，其他都

　　還算過的去。


　　　　下班時我們一起走到停車場，她的車停在我附近，走到車子附近時她

　　忽然摔倒，好像是腳沒力氣的樣子。

　　　「沒事吧？」

　　　　我走過去蹲在她身邊，她的雙手按著右腳膝蓋，好像很痛苦。

　　　「還沒好就不要勉強來打工，你看看你。」

　　　『不…不要碰！』

　　　　我嘗試想捲起她的牛仔褲，她卻阻止我，搞的我只能蹲在旁邊什麼忙

　　都幫不上。

　　　「如果我現在落井下石，妳會怎麼樣？」

　　　『我不會怎麼樣，不過以後你走在學校最好小心點。』

　　　　真是死性難改，動不動就要人家小心一點。

　　　「趁火打劫司機外加超沒力拖吊機出租費一千，要不要租？」

　　　　她猶豫了一下才點點頭，我背起她走到我的車子旁邊，然後載著她去

　　掛急診。


　　　　結果我一毛錢都沒拿到，還墊了一千多塊，因為她沒帶健保卡，皮包

　　裡面只剩下五百多元。



　　　「醫生說妳的腳還不能太操勞，所以把打工辭了吧！」

　　　　載她回家的路上我不停的遊說她辭去工作，畢竟那是西餐廳，拿的不

　　是筷子，是刀叉。


　　　『不要，我已經在家裡面悶好久了。』

　　　「妳打工是為了錢？還是為了其他的事？」

　　　　她沒立刻回答我，過了一會才緩緩的吐出幾個字。

　　　『為了解悶。』

　　　「你沒有朋友嗎？」

　　　『你們系住台中的同學，跟班上的同學感情好嗎？』

　　　「原來如此。」



　　　　因為她家住台中所以大一並沒有住在學生宿舍，因此跟班上的同學感

　　情可能會有點疏遠，像我之所以跟阿強阿尼還有阿廷那麼要好，全是因為

　　我們一起生活了一年。


　　　　此外住宿舍可以四處串門子，也可以常常東邀西拉去逛街或是打球，

　　要交作業時可以跑每間寢室去要來抄，考試時可以找人問，所以一年下來

　　大家的感情都很好，那些沒住宿的同學自然無法輕易的打進這個圈子。


　　　「妳跟妳前男友是同系的？」

　　　『不同系，連誼時認識的。』

　　　「那再去連誼吧！交一個新的就不會無聊了。」

　　　『好啊！』

　　　「真的嗎？那我幫妳跟領班辭工作喔！」

　　　『不過在那之前我會先殺了你。』

　　　「…………」



　　　　隔天我去上班時日本妹帶錢來還我，然後辭去了工作，條件是我得帶

　　東西給她吃，她說她很喜歡吃西餐，還好我跟廚房的師傅混的還算熟，這

　　點難不倒我。


　　　　比較麻煩的是下班後我不能直接回家，得繞一段路去巷子口找她，她

　　會坐在機車上等我，而且不管我帶什麼東西給她吃她都會跟我吵架，幾乎

　　沒有一次是心平氣和的。


　　　「今天沒好東西，只有一些小點心。」

　　　　五月最後一個禮拜日，下著小雨的夜晚，我還是得拿東西過去給她享

　　用。


　　　　其實每次來吵歸吵，我倒是沒生過氣，反而逐漸地喜歡上每天的這個

　　時刻，我們會一起抱怨東抱怨西，一起批評討厭的東西，一起講今天發生

　　的事，有時候日本妹的家人會出沒在周圍，不過也都只是笑一笑，沒介入

　　我們之間。


　　　　她真是個不錯的談心對象，至少她會跟我一起罵教授，而且罵的比我

　　狠毒，還會陪我喝酒，不過多半是我喝，她只喝飲料，我問過她為什麼不

　　喝酒了，她告訴我她戒酒了，因為她發現喝酒根本不能澆愁，只會讓自己

　　吐的淅哩花啦。


　　　『如果要用生理的痛苦來掩飾心理的痛苦，那我寧願多愛自己一點。』


　　　　這是她的戒酒哲學，我很欣賞，不過並沒因此戒酒。


　　　『你等一下，我進去拿毛巾。』

　　　　由於下雨的關係她可能沒想到我會來，我們通常是約十一點四十分，

　　如果十二點我還沒到就代表我不會來了，這是彼此的默契。


　　　「不用了，我覺得還是外套比較有用。」

　　　　由於沒想到今天會下雨，所以忘記帶外套出門，雨一淋風一吹，身子

　　忍不住一直發抖。


　　　　過了二分鐘她拿了一條毛巾跟一件外套出來，外套好像是她的，尺寸

　　有點小，不過還穿的下，只是感覺很彆扭。


　　　「小黑狗呢？」

　　　『下雨所以先抱進去了。』

　　　　小黑狗跟我也混的蠻熟的，我想該是把牠請回家跟鍋子當朋友的時機

　　了。

　　　「本來想裝點海鮮濃湯的，可是沒有容器，只好拿點心囉！」

　　　　我從坐墊下面拿出打包回來的點心交給她，她接過去之後好像傻掉似

　　的，靜靜的站著發呆。


　　　「發呆喔！快吃啦！」

　　　　我敲醒了她，她回敬我一拳才開始啃麵包。


　　　『你有帶雨衣嗎？』

　　　「如果有我會淋成這樣嗎？」

　　　『那為什麼不直接衝回家？』

　　　「因為我不想走在學校莫名的仆街。」

　　　　她點點頭，不過好像在想其他的事情。

　　　「要開始期末考了，我可能會跟餐廳請一陣子假，以後妳的宵夜請自行

　　　　解決。」

　　　『你敢？』

　　　「小姐，我已經被二一過一次了，再一次就要退學了。」

　　　　她有點錯愕，不過倒是沒繼續耍脾氣，看來這個交涉算成功。

　　　『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

　　　『為了我以後的宵夜著想，我決定督促你讀書。』

　　　「等等……」

　　　　哪有這種事，沒天理啊！

　　　『你辭職後每天晚上七點半準時在我們家附近的麥當勞集合，一次不到

　　　　先鎖車，二次不到我會去你們系上貼同志合成海報，三次不到你就準

　　　　備仆街吧！』

　　　「不要擅自幫人家做決定好不好！」

　　　『對了，記得自己帶外套，你穿這樣真的很難看。』

　　　「＃＄％＊………」



　　　　to be continued....

絕對官僚

【東京灣裡的海豚　　五之四　】


　　　「今天天氣真清爽，路上野花香，明年再到這裡看自己，草已經長的這

　　　　麼長。」

　　　　到麥當勞報到的第一天，我哼了這首歌當主題曲，雖然麥當勞不用刀

　　叉，不過裡面有飛天滅火器跟飛天麥當勞叔叔。


　　　『你又遲到了！』

　　　　一見面又是被罵，不過說真的她如果脾氣不那麼壞，其實也是挺優的

　　一個女生，雖然上面小了一點，不過我不介意。


　　　「什麼！那不是傳說中的紅色菜菜子無敵達可達，還有安全第一安全帽

　　　　，那到底是誰的？好犀利啊！」

　　　　麥當勞外頭停著我之前說過的「超級好車」，紅色附菜籃單坐墊達可

　　達，上頭還吊著一頂工地用安全帽，對我來說那是上好的裝備。


　　　『神經病，別想轉移話題。』

　　　「你不懂啦！那是我夢寐以求的最佳裝備，你知道那種車已經停產了嗎

　　　　？還有那種安全帽很難買到。」

　　　『真的喔！不過你還是遲到四分鐘呢！』

　　　「後死！你就是一直不給我台階下就對了，阿不然現在是要怎樣啦！」

　　　『沒怎樣。』


　　　　她拿出配備瑞士刀的鑰匙圈，我乖乖認錯。


　　　　點了二杯大杯紅茶上二樓後，我跟她面對面坐下來，她開始監督我讀

　　書，如果不小心打瞌睡，懸樑刺骨伺候，如果心不在焉，掌嘴拉皮。


　　　　半個月下來我差點崩潰，不過當我知道成績之後感動了好幾天，我居

　　然只被當一科，以前都是只過一科。


　　　『怎麼樣！還不謝謝我。』

　　　　為了報答她的再造之恩，我請她去東海吃仙草凍。

　　　「除了扁跟罵，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暑假你會回高雄嗎？』

　　　「要暑修還要打工，所以應該是不會。」

　　　『那很好，我找了一個新工作，也順便幫你應徵了，後天開始上班。』

　　　「等等………」

　　　『你明天去把餐廳的工作辭了吧！這是新工作的地點，在中一中附近，

　　　　時薪有八十五，也是餐廳的工作。』

　　　「可是……」

　　　『班都是下午到晚上，一個禮拜只排五天班，不會影響你的暑修。』

　　　「哪有這樣的！」

　　　『對了！我的車寄去台北給我姊了，所以你得來接我，仲介費我也不跟

　　　　你拿了，大不了汽油錢我們平分，有意見嗎？』

　　　「沒有。」


　　　　她手裡正拿著鑰匙圈，我只能乖乖閉嘴。


　　　　＊　　　　　　　　　　　　　＊　　　　　　　　　　　　　＊


　　　　六月底我開始暑修，一邊打工，一邊數著剩下不多的大學日子，由於

　　能不能順利畢業還是個未知數，所以我並沒有去報研究所的補習班，倒是

　　日本妹比較關心這方面的問題，一直問我為什麼不去補習。


　　　　在新地點打工了二個多禮拜，日本妹的個性慢慢的在轉變，雖然有些

　　時候還是很兇，不過也只是有些時候而已，小氣私底下把她當成新大嫂，

　　而我一直不肯承認。


　　　『其實心恬姐人很好，也不怎麼兇，對你應該也有感覺，你為什麼就是

　　　　不肯開口呢？』

　　　　小氣考完期末考的那一天我答應陪她去玩，當天剛好我跟日本妹不用

　　上班，我也不用暑修。

　　　「不要亂說，我只是把她當成很好的朋友。」

　　　『你不會還在等愛珍姐姐吧？』

　　　　等？我不知道，雖然七月一日已經快到了，她也快考試了，不過我從

　　來沒想過她會回來，只是有些時候喜歡回憶去年秋天跟她的短暫回憶。


　　　「不要說這些事了，你期末考應該還罩的住吧！」

　　　『不要轉移話題，如果你不喜歡她就早點跟她說，不要這樣曖昧不清，

　　　　小彰也覺得心恬姐很好。』

　　　「哪裡好？」

　　　『至少她對你很好，也對我們很好。』

　　　「她哪裡對我好過了？」

　　　『你真是個木頭，沒救了，早點去焚化爐自我了結吧。』


　　　　不知道小氣跟日本妹私底下有沒有互通有無，那天結束後的隔天我接

　　到日本妹的電話，她要我不用去接她上班了，當天下班她被一個男生接走

　　，而我卻感覺有一點點的醋意。


　　　　我喜歡她嗎？如果不排斥等於喜歡的話，那我應該是喜歡她。

　　　　只是我始終覺得我跟她之間好像還差了一點什麼，就像在解數學題目

　　時少了一個條件，所以得不到答案。


　　　　七月開始的第一個禮拜，我跟日本妹逐漸疏遠中，她有新的護花使者

　　，雖然我們一起當班，不過以前常常吵吵鬧鬧的，現在卻只是點頭之交，

　　而我也始終沒有接到愛珍的任何消息。


　　　「折紙鶴吧！」

　　　　小彰說過折紙鶴可以排遣寂寞，也可以訓練耐心，雖然我沒必要去訓

　　練耐心，不過倒是很需要排遣寂寞，因為暑假阿強跟阿尼都回去了，只剩

　　下我留守看家。


　　　　雖然阿廷也留在台中，不過暑假是他的黃金時期，除非不小心把到老

　　大的女人，否則他應該得開學後才會回來。


　　　　於是每天打工回到家裡之後我會先洗個澡，然後坐在電腦前面打點東

　　西，或是寫點日記，等到找不到事情可以做時就開始折紙鶴，從一隻到一

　　百隻，從一百隻到三百多隻。


　　　　我發現折紙鶴時腦袋並不是空的，一開始還不大會折時腦袋是想著折

　　的步驟，後來折熟了，會一邊折一邊想著很多事，手規律的折著，腦袋卻

　　天馬行空的飛著，從去年飛到前年，從前年飛到高中時期……。


　　　　大學最後一個暑假了啊！同學都在補習班拼命讀書，我卻還在家悠閒

　　的折紙鶴，原來不只是愛情，連生活好像也少了一點東西。


　　　　to be continued....

絕對官僚

【東京灣裡的海豚　　五之五　】


　　　　第五百隻紙鶴完成的那個夜晚，阿強回來了，為了推甄研究所所以他

　　回台中做專題，我的生活也因此不再那麼寂寞。


　　　　有個人說話總是比較好的，雖然常常得猜拳決定誰去買飯，不過至少

　　生活趣味多了。


　　　『來接我上班。』

　　　　睽違了半個多月，日本妹重新踏進了我的生活，只是我並沒有因此找

　　到缺少的那一樣東西，反倒是疑問多了許多。


　　　「又被甩了嗎？」

　　　　上路後我調侃她，她敲了我頭上的安全帽要我閉嘴，於是我跟她恢復

　　吵架的相處模式。

　　　『這次是我甩他，誰教他太窮了，又很喜歡穿短褲拖鞋。』

　　　　我乾笑了二聲，她好像在諷刺我。

　　　「最近看了一點書，我已經找到可以拯救妳的方法了。」

　　　『講話小心點，不然我會逆十字固定你的脖子。』

　　　　看來她最近常看摔角。

　　　「聽說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人魚的眼淚』。」

　　　『童話故事裡人魚的眼淚是珍珠。』

　　　「都幾歲了還在看童話故事，你好幼稚喔！」

　　　『要你管！』

　　　　安全帽又被敲了一下，我想起星爺「少林足球」裡的某一片段，他跟

　　大師兄唱歌被地痞找麻煩的那一段。


　　　　鐵頭功是吧！我沒有鐵頭功，不過我有安全帽。


　　　『繼續說。』

　　　「聽說只要拿人魚的眼淚給心愛的人喝下，那個人就會永遠愛你一輩子。」

　　　『真的嗎？』

　　　「嗯！不過後來神從人魚身上拿走了這個法力。」

　　　『為什麼？』

　　　「因為有個人類跟天使互戀，而神的世界是不容許有愛情的，諸神以為

　　　　是人類讓天使喝下了人魚的眼淚，為了避免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所

　　　　以拿走了這個法力。」

　　　『那些神是豆腐腦喔！有沒有搞錯。』

　　　「我想如果你有了人魚的眼淚，個性應該會好一點吧！至少你不用再害

　　　　怕被背叛，不用時時刻刻逞兇想保護自己。」

　　　　語閉頭上又傳來清脆的聲響，然後她靜了下來。



　　　　那天上班時她有點心不在焉，客人點奶茶她說成咖啡，點雞腿飯她說

　　成鱈魚飯，還好發現的早沒釀成太大的錯誤，不然她可能得捲鋪蓋走路。


　　　「今天幹嘛心不在『馬』！失戀了會這樣嗎？」

　　　　下班後我們一起走到停車的位置，我先開口損她，她橫了我一眼。

　　　『失戀總比你沒人愛好，我看你才需要人魚的眼淚。』

　　　　原來她對人魚的眼淚一直耿耿於懷，我猜心不在焉的原因可能跟這個

　　有關聯。

　　　「偽裝得來的幸福，真的幸福嗎？」

　　　　她沒回答，不過這個問句好像勾起她的某些回憶，她愣了一會。

　　　「人人都想被一輩子愛著，可是卻不見得可以一輩子愛著一個人，真是

　　　　可笑。」

　　　『如果你很愛一個人，可是她卻不愛你，你確定你不會想要擁有人魚的

　　　　眼淚？』

　　　「當然想擁有，只是當我想到以後看到她的笑容都是偽裝出來的，也許

　　　　我會自己把眼淚喝掉。」

　　　『那你得愛她一輩子，她卻一輩子都不會愛你。』

　　　「能愛一個人一輩子，總比盲目的四處尋找愛情來的好，這是我的愛情

　　　　觀，你可以參考，不見得要認同。」

　　　『虛偽！作家都是虛偽的。』

　　　　我聳了個肩，然後靜靜的載她回家。


　　　　過了幾天Terry 約我去唱歌，由於在家悶久了所以我一口答應，沒想

　　到天使的事。


　　　　抵達好樂迪時我看見了以前的團友還有一些女生，其中包括了天使。


　　　　她把長頭髮剪掉了，換了一個蠻俏麗的髮型，此外她的臉上多了燦爛

　　的笑容，人也消瘦了一些，看來這幾個月她過的很不錯。


　　　「好久不見。」

　　　　我向大家說道，天使給我一個笑容，然後朝我走了過來。


　　　『頭髮變長了喔！變胖了喔！』

　　　「剛好跟你相反。」

　　　『可是我沒戒咖啡，也沒戒音樂。』

　　　　我乾笑了二聲，她調皮的弄亂我的頭髮。


　　　　在好樂迪唱了四個多小時的歌，由於大家都是玩音樂的所以都很會唱

　　，到最後我們分成二隊「軋」起歌來，直到喉嚨啞了才意猶未盡的離開包

　　廂。



　　　『Kim 你負責送小玥回家，不要把人家帶到草叢裡喔！』

　　　　小玥是天使的名字，我給Terry 一個OK的手勢，然後跟天使一起朝機

　　車的方向前進。


　　　「好久沒唱的那麼高興了。」

　　　　遞安全帽給她時我半自言自語的說道，聽完後她點點頭，然後哼起歌

　　來，她哼的是杰倫的「簡單愛」。


　　　『我買了新的咖啡豆喔！要不要喝喝看。』

　　　　騎到半路時她忽然開口說道，我猶豫了一會然後點點頭，到她家樓下

　　時已經沒有停車位了，所以我把車停在遠一點的地方，然後跟她一起徒步

　　前進。


　　　『我看了你的書喔！』

　　　　天使的聲音總是細細的，就像八分滿的水一樣恰到好處，日本妹的聲

　　音則是隨心情變化，有時候只倒半分，有時候會滿出來。


　　　「是嗎？哪一本？」

　　　『學妹還有貧窮書呆子。』

　　　「你怎麼知道是我寫的？我沒跟你說過這些事。」

　　　『秘密。』


　　　　好一個秘密，雖然我有繼續追問下去的念頭，不過我不想把話題浪費

　　在這方面，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問。


　　　「妳還是繼續在唱歌嗎？」

　　　『不唱了，現在的我是上班族，在某家小公司當總機。』

　　　　果然沒在唱歌了，剛剛在好樂迪時就覺得她唱的有點奇怪，喉嚨好像

　　被緊緊封住一樣。

　　　「為什麼決定放棄呢？」

　　　『因為過去的負擔太沉重了，我想讓自己重新開始。』

　　　「這樣做真的有達到效果嗎？」

　　　『並沒有，不過某些事情是需要時間的，至少目前的我已經離開了三年

　　　　前的陰影，雖然受到的傷害還沒完全痊癒，不過傷口正逐漸癒合中，

　　　　我相信總有一天會好的。』

　　　　我笑了笑，後來被她招待完三杯咖啡才走。



　　　　如果人魚的眼淚可以賜給人永遠的愛情，那天使的眼淚會是什麼？


　　　　是洋蔥？


　　　　我食神看太多了，真是抱歉。



　　　　to be continued....

絕對官僚

【東京灣裡的海豚　　五之六　】


　　　　唱歌完的隔天夜裡，我在打工的餐廳接到天使的來電，她原本想約我

　　去逢甲逛街，可惜我有打工走不開。


　　　『那就去看夜景吧。』

　　　　我接受了她的提議，同一時間日本妹要我明天下午陪她去海邊，我也

　　答應了。


　　　　紙鶴這幾天都沒有動工，數字一直維持在五百八十七，後來想想這真

　　不是個好數字，我居然罵自己白癡。


　　　『騎這麼快幹嘛！趕著去死喔！』

　　　　下班時間是九點半，不過餐廳營業到凌晨一點，有分晚班跟大夜班。

　　　「你說話一定要那麼粗魯嗎？多跟小彰學學。」

　　　『那需不需要學古人之乎也者啊！』

　　　「如果你會說的話我倒是不介意聽。」

　　　『喔！公子想死乎？』

　　　「…………」




　　　　送日本妹回家後我趕去找天使，我跟她約十點，可是遲到了六分鐘。

　　　「抱歉，讓你久等了。」

　　　『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沒事就好。』

　　　　天使笑著坐上了車，然後輕輕哼起歌來，她唱的是GiGi的短髮。


　　　　上山後氣溫明顯的低了許多，天使一邊說著公司的趣事，一邊問我近

　　況，她似乎很滿意新生活，而我卻不知道自己在過怎樣的生活。


　　　『告訴你喔！我戀愛了！』

　　　　到達看夜景的地方時我們並肩坐在一起，先是沉默了一會，然後她才

　　興奮的說道。

　　　「公司的同事？」

　　　『嗯！大我二歲，可以確定沒有女朋友，雖然長的忠厚老實，不過他對

　　　　我很好。』

　　　　長的忠厚老實？換成女人國的語言就是「相貌平平」。

　　　「看來你已經找到想要的東西了。」

　　　『嗯！年輕時對愛情的要求總是太嚴苛，太夢幻，其實有些時候你得學

　　　　會讓步，學會愛上缺點。』

　　　「愛上缺點？」

　　　『要一個人去改變自己其實不容易，就算真的改變了，也許過沒多久原

　　　　本你喜歡的會變成討厭的，畢竟人隨時隨地都在變啊！』

　　　「對不起，我還是不大清楚怎麼愛上缺點。」

　　　『怎麼愛上缺點啊！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訴你為什麼要愛上缺點。』

　　　　我笑了笑，天使也笑了笑。


　　　『其實今天我是來跟你告別的，下個禮拜我要跟他一起調去台北的分公

　　　　司，也許以後再也不會見面了。』

　　　「ㄜ……」

　　　　這個消息來的有點錯愕，不過我還是祝福她。


　　　『你是跟我交往的男人當中，唯一會喝完咖啡就走的人。』

　　　　天使有點感嘆的說道，我也有點感嘆，早知道我就留下來過夜了。

　　　「其實我真的很想留下來過夜，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留下來。」

　　　『因為你不喜歡我，你知道我只是把你當成替代品，而且你心裡應該有

　　　　另一個女孩。』

　　　「是這樣的嗎？」

　　　『如果不是的話，就當我看錯人了。』


　　　　另一個女孩？是愛珍嗎？


　　　『再見了！台中市！再見了！我的大學生活！再見了！我的過去！』

　　　　天使最後對著台中市的夜景喊著道別的話，我想明年如果可以順利畢

　　業，我也會來這邊大喊。


　　　　四天後天使開始搬家，我跟Terry 一起去幫忙，她的男朋友還請我們

　　去吃好料的，後來我再也沒有天使的消息，至少目前是這樣。



　　　　而日本妹個性一樣十分跋扈，天使走後我把紙鶴的數字維持在五百八

　　十七，因為我沒想到那天晚上送天使回家之後，我在買宵夜時又遇見了那

　　張「田心恬」。



　　　　第三次了，如果錯過這一次，下次還有機會嗎？


　　　　不過我始終沒開口，她也始終沒逼我，只是那天下午去海邊時我把那

　　張鈔票交給了她，她也把神秘的儀式完成。


　　　　神秘的儀式是什麼？


　　　　我還是不知道，我只是遵照她的指示趴在沙地上，然後她在我背上寫

　　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最後還踹了我屁股一腳。



　　　「為什麼妳不逼我？」

　　　　後來我問過她，她說她逼我逼的很兇。


　　　　這一點直到一個多月後我去書店買筆時，書店才給我答案。



　　　　End　　　　　　　　　　　　　　　　　　　　　　【全文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