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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高翔在沙發之後,伏了將近半小時。
在這半小時之中,屋子中一點動靜也沒有,但是,整個客廳,卻已起了變化。天已亮了,
曙光透進屋子來,在灰濛濛的曙光中看來,已死了的何保,臉色更是難看之極。等到光亮已足
可以看到屋中一切情形的時候,高翔站了起來。
他相信兇手不會再在屋子中了。
兇手在他趕到的時候,如果還在屋中的話,定趁著天色黑暗的時候逃走,而絕不會等到天
亮的。對一切犯罪行為而言,天亮了,像是一種顧忌。
但是高翔的行動,還是十分小心,他握槍在手,打開了幾扇房門,當他推開了浴室的門時
,他已可以肯定,兇手已走了!
因為浴室的窗上,鐵枝被撬斷了兩枝,現出一個恰好可以供人鑽進鑽出的洞,高翔轉過身
,來到了何保的屍身之前。
這時,他已看到,有一行血漬,自門口,一直滴到何保所坐的那張沙發之前,高翔已可以
想像事情是如何發生的了。
那兇手一定順著水管,攀上十樓來,從浴室中進入這屋子,然後,在門後等著,等何保一
開門進來,他便立時下手!
高翔伸手在何保的肩頭上,輕經推了一推,坐在沙發上,早已死去的何保,身子一側,從
沙發上,滾跌了下來,伏在地上。
當他跌下來之後,高翔也看到了他致死的原因。
在他的背後,一柄利刃,只有刀柄露在外,刀柄上還裹著一層厚厚的布,布巾已然吃飽了
血,何保中刀的部位,正是心臟部份,那兇手一定是一個暗殺的老手了,不然,絕不會下手下
得那樣乾淨俐落的。
高翔呆呆地站立著,他雖然已想到了何保遇事的經過,但是那卻是對找尋穆秀珍一點作用
也沒有的,何保一死,唯一的線索也斷了。
這一次,線索真的斷了,不像剛才那樣,還可以挽救,還可以追蹤何保。
高翔伸手在自己的額上,重重地敲打了幾下。
他是在後悔,何以剛才一出電梯,看到大門未曾關牢時,不立即推門而入,而在門口傾聽
了約兩分鐘之久,兇手可能就是利用那兩分鐘離去的。
如果他及時衝了進來,遇到兇手的話,那麼,局面自然大不相同了。高翔心中後悔著,來
到了電話之前,想和木蘭花聯絡。
但當他拿起電話之後,他才發現電話線已被割斷了!
高翔又呆了一呆,兇手對一切都安排得如此周詳,使得高翔在每一處地方,都受到打擊!
但是高翔卻是一個十分堅強的人,所受的打擊越是重,他應戰的勇氣也十分強,他放下了電話
,開始在整個屋子之中,展開詳細的搜尋。
高翔搜尋何保住所的目的,是希望發現何保和什麼特殊人物聯絡的證據。但是,過去了足
足一小時,高翔卻失望了。
他回到客廳中,伸足將何保的屍體,踢得翻了一個身,何保一定是在極度驚愕中死去的,
這一點,從他臉上一直保留著的那種神情可以看出來。
他的右手,緊緊地抓住他自己胸前的衣襟,左手的五指也緊緊地捏著,高翔心中一動,連
忙蹲下身子,將何保的左手五指,扳了開來。
看何保那樣緊捏著五指的情形,他以為在何保的左手之中,可能捏著什麼重要的物事!
但是,何保的手中,卻是空的!
高翔憤怒地再去拉何保的右手,何保的右手中,倒是捏著一樣東西,他的右手是抓住了衣
襟的,握在他手中的,便是他西裝上的一粒鈕扣。
那鈕扣還是連在衣襟上的,直到高翔去垃動何保的右手,由於何保的手正在抓著那鈕扣,
所以「拍」一聲,將鈕扣拉了下來。
高翔由於什麼結果也得不到,心中十分惱恨,奪過了那枚鈕扣,順手便向外拋去,這粒鈕
扣向外滾了出去,突然發出了一下金屬碰擊的聲響。
高翔連忙轉過頭看去,只見那鈕扣,在滾出了不遠之後,齊中裂了開來,裂成了兩半,那
分明不是一粒普通的鈕扣!
高翔不禁喜出望外,立時一躍而起,將裂成了兩半的鈕扣,拾了起來,那鈕扣,看來和尋
常的無異,但實際上,卻是一隻小小的圓形盒子。而在那盒子之中,則是一盤極細的錄音帶,
那種錄音帶,放在特種的答錄機上,可以發出十分清楚的聲音來的。
高翔心中的高興,實是難以形容。
這時候,他並沒有那種超小型的答錄機,自然也還未能知道在這一卷細小的錄音帶上,有
著什麼秘密,但是他卻可以肯定,他已得到了極重要的線索。
因為何保的右手,緊緊地握著那鈕扣。
從何保背後中刀的部份來看,他中了刀之後,不可能活得超過十秒鐘,而在那短短的一剎
間,他什麼也不做,只是握住了那枚「鈕扣」,由此也可以知道,在那錄音帶上,一定蘊藏著
十分重要的秘密了!
高翔取出金煙盒來,將那「鈕扣」放了進去。
然後,他站起身,迅速地走出門去,他將門關上,拉好了鐵門,向電梯走去,他已經計劃
好了,一下樓,立時通知木蘭花到警局去。
然後,他也回警局,警局中有的是那種超小型的答錄機,那麼,他也立即可以知道,在何
保如此珍藏的錄音帶上,有什麼秘密了。
他匆匆地向前走著,並沒有留意到另一個居住單位之中,也走出來的一個中年男子。那中
年男子,也到了電梯之旁。
在一所大廈之中,同時有兩個人等候電梯,那絕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是以高翔明知有
人來到了自己的身邊,他也未曾回過頭去看看。
在他想來,那一定是大廈中的住客而已。
可是,當那中年男子,來到了高翔的身後之際,高翔突然覺得,腰際有硬物頂了一頂,高
翔的身子陡地一震,立時待轉過身來,卻已遲了!
他聽得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別動,高主任,槍口是有滅聲器的,我一板動槍機,沒有人知
道你為什麼會伏屍此處!」
高翔無法再轉過身去,自他的腰際,生出了一股寒意,那低沉的聲音接著道:「高翔,看來
你徒負虛名,一個好的警方人員,應該時時刻刻,保持警惕,絕不會有人來到了他的身邊,都
不知道的,你同意我的見解麼,高先生?」
高翔苦笑了一下,並不出聲。
那低沉的聲音又命令道:「轉身,回去!」
高翔像是機械人一樣地轉過身去,他很想在轉過身的時候,看看對方是怎樣的一個人,但
是對方的槍口,抵得十分之緊,使他不敢妄動。
他非但未曾看清那人的模樣,而且,在他轉過身去的時候,他腰際的一柄小手槍,被那人
伸手取了出來。高翔只在他的手槍被取走的那一剎間,低了低頭,看到了那人的手,他看到那
人的小指上,戴著一枚相當大的青金石戒指,式樣十分奇特。
高翔轉過身之後,槍口抵在他的背上,那正是心臟部位,和何保中刀的地方一樣。如果對
方板動槍機,那麼,兩秒鐘之後,世上就沒有高翔這個人了!
高翔拉開了鐵門,又推開了門。
才一推開門,高翔就知道毛病出在何處了!
因為那時,天色已然大亮,他立時可以看到,在何保的客廳對面,大約只有二十尺,是另
一排窗子,那是屬於同一座大廈,別一個居住單位的,從那一排窗戶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何
保的客廳中所發生的一切,而高翔竟一直未曾注意這一點!
高翔緩緩地吸了一口氣,他現在,已經知道更多的事實了。他知道,那兇手(自然就是此
際制住了他的那人)在行兇之後,一定立即聽到了電梯推開的聲音,是以他迅速地逸去,他並
不是從浴室的視窗攀到樓下,而是爬回了他自己的住所!
那自然是他的臨時住所,是他特地為了接近何保而租下來的,然後,那兇手便一直在對面
,注意著自己的動靜,直到自己走了出來。
那兇手即使不是住在這裡,這裡一定也是他活動的據點,對高翔而言,那是一個極其重大
發現,但是,他的,發現是不是能講給別人聽,還是大成疑問!
高翔此際,全中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當他發現那枚「鈕扣」,拾起那枚「鈕扣」,發現那
是錄音帶之際,他一直是蹲著的。
他站立的行動,在對面的窗中,可以一覽無遺,但是他蹲下來的時候,對面窗中的偷窺者
,卻是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的。
那也就是說,對方不一定知道他已得了如此重要的線索,高翔被迫到了一張桌子之前,才
聽得那人道:「行了,站著別動。」
高翔站定了身子。
那人的聲音,可能是天生如此低沉,而並不是假裝出來的,因為他一直用那種低沉的聲音
在說話,給人以一種十分陰森之感。
只聽得他又道:「高主任,你一定已得到什麼,請你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高翔搖著頭,說道:「我真不明白你在講些什麼?」
那人冷笑了幾聲,道:「高主任,你搜索過全屋,未曾得到什麼,但是後來,你在死人旁蹲
了下來,蹲了很久,你自然是找到什麼了,快點拿出來吧。」
高翔心中暗嘆了一聲,那不是普通的敵人,自從他決定和自己幾個人為敵以來,他一直佔
著上風,而自己卻一直處在下風中!
他並不照那人的吩咐去做,只是問道:「你是誰?秀珍給你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那人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十分得意。
高翔想趁他在大笑時,疾轉身去,但是高翔的身子才略動了一動,那人便立時止住了笑聲
,大聲喝道:「別動!除非你想嘗嘗子彈的滋味!」
高翔又苦笑了一下,那人道:「我沒有將穆秀珍怎樣,你還記得我兩次的電話警告麼?她消
失了,消失在空氣之中了!」
高翔吸了一口氣,他在迅速地轉著念頭。
現在,他正處於極度下風,他有什麼法子,可以扭轉眼前的處境呢?在高翔呆立不出聲間
,那人又已道:「你是瞞不過我的,我也猜到何保這人,十分狡猾,可能他在電話中,認出了我
的聲音,知道我是什麼人,會留下什麼線索。本來,在解決了他之後,我便準備在他的身上,
好好地找一找的,現在你代我找到了,我應該謝謝你才是,快拿出來吧!」
高翔嘆了一聲,道:「你真厲害!」
那人又得意她笑了起來,道:「多承嘉獎。」
高翔伸手在腰際,拉出了一串鑰匙來,那一串鑰匙,是連在一條鏈上的,而那鏈子的一端
,是一隻小小的金屬球。
高翔將那串鑰匙,放在桌上,道:「你說得不錯,我是找到了一些東西。」
「是這串鑰匙?」
「不是,是一粒鈕扣,那鈕扣中,藏著一卷細小的錄音帶,我已收在鑰匙扣的那個金屬球
之中了,你得到了那錄音帶,我相信我們的任何線索都斷了!」
那人笑著,高翔再次看到那隻手伸過來,將那串鑰匙取了過去。
然後,又聽得那人道:「高先生,還有你,也是木蘭花的線索!」
高翔的身子,陡地一震,道:「你––」
「是的,我要殺死你,高主任,你死了之後,木蘭花就再難以找到新的線索,她也就永遠
難以解開穆秀珍失蹤之謎了。」
高翔聽得那人那樣說,只覺得他自己的背脊之上,有一股冷汗,像是在蠕動著的蟲兒一樣
,用它冰冷的足,在它的背上爬動著。
但是,高翔的聲音,這時卻還出奇地鎮定,他甚至聳了聳肩,道:「我上了你的當,早知你
那樣,我不將那錄音帶交給你了!」
那人哈哈地笑了起來,就在那人笑了幾下的一剎那間,突然傳來了一下爆炸聲,和那人的
一下驚呼聲,而高翔也疾轉身子來!
高翔一轉過身來,就看到那人的左手,鮮血淋淋,他的右手,正托住了左腕,也顧不得用
槍指住高翔,正在狼狽向後退去。
這一切,對高翔來說,並不意外!
高翔在離開之前,是將那一卷細小的錄音帶,放在他的金屬煙盒之中,而當那人威脅著,
要他拿出找到的東西之際,他卻取出了那串鑰匙來。
他說,他將那卷細小的錄音帶,放進那金屬球之中了!
但事實上,附在他鑰匙鏈上的那金屬球,看來像是裝飾品,實際上,卻是一枚製作得十分
精巧的小型計時炸彈,按下其中一個突起的部份,便會在兩分鐘之內,發生爆炸!
當然,爆炸的威力,不是太強,但是如果是在敵人猝不及防的情形之下,發生爆炸,那麼
,也足以令得高翔扭轉局勢了!
這時的情形,就是那樣!
突如其來的爆炸,令得那人的左手受了傷,高翔疾轉過身來,那人立時揚起槍,想向高翔
發射,但是高翔的行動,卻比他更快!
高翔一轉過身,整個人都飛向上跳了起來,雙足直踢向那人的臉上,那人的身子,向後疾
仰跌了下去,手槍也跌到了地上。
高翔的身子一挺,又躍跳了起來。
那人也掙扎著想要爬起來,高翔如何還肯讓他走脫?立時縱起身,疾撲了過去!但是,就
在高翔的身子才一竄起之際,槍聲響了!槍聲是從對面窗中傳過來的,高翔只覺得左肩突然一
陣熱辣辣地疼痛!
那一陣疼痛,令得高翔在撲出的中途,已跌了下來。
一跌在地上,高翔立時打滾,直滾到了那柄手槍之旁。
高翔一伸手,抓了槍在手中。然而此時,那人已經奪門而出了。
高翔也不顧肩頭上的疼痛,連忙跳了起來,追出門去。
可是,他身子才一站起,槍聲再度響起,高翔忙又滾跌在地。
那一槍並未曾射中他,但是高翔卻也無法跳起身來,他只得以肘在地,向外爬了出去,在
他爬出了門口之際,他看到走廊中已有不少人,好奇地在張望著,那些人顯然是聽到了突如其
來的槍聲之後趕到的。
高翔揮著手,叫道:「快去報警!」
他肩頭上中了一槍,這時血已將他的肩頭,染得通紅,他一出了門,還是掙扎著站了起來
,向十樓C座的大門口衝去。
他衝到了門口,向鎖著的大門,連射了兩槍,立時又閃過身,等待屋中的人出來。可是他
卻聽得有人道:「這裡面兩個人,剛才已走了!」
高翔忙問:「是由電梯走的?」
「不是」大廈中的住客,爭著回答:「是走樓梯下去的,他們有槍,凶神惡煞一樣,我們也
不知他們是什麼路數,不敢攔截他們。」
高翔喘著氣,他感到自己已難以支持下去了,他像是喝了過量的酒一樣,跌跌撞撞,向前
走著,但是他還未曾來到樓梯口,便已跌倒在地!
聚集在走廊中的那些人,其實也不知道高翔是什麼路數,高翔的手中也握著槍,他們看到
了高翔滾跌在地上,也不敢過來扶他。
但是,不到五分鐘,五六個警員,已經衝了上來。
那五六個警員,絕想不到會在這裡看到高翔,而且高翔還受了傷,他們連忙扶起了高翔,
一個警官接著道:「快召救傷車,快!」
高翔喘著氣,道:「慢著,先通知附近幾處一切巡邏車,注意一個約莫四十五歲,五尺九寸
高,頭髮花白的中年人。這人的左手,受了嚴重的炸傷,通知全市所有的醫院、醫生、醫務所
,有左手炸傷的人來求治,立時通知警方!」
「是!」那警官答應著,扶高翔進了電梯。
等到高翔到了樓下時,救傷車也早到了。高翔在登上救傷車之前,又吩咐道:「通知木蘭花
,我已得了極重要的線索,我的傷勢不十分重,在包紮之後就可以出院,我們在警局會面。」
那警官又答應著。
高翔在兩位警員的扶持下上了救傷車,疾馳而去。
當安妮接到警官的電話之際,已是上午八時了。那是一個罕見的好艷陽天,陽光照進了屋
子,造成許多悅目的怪影。
但是,安妮的心情,卻灰暗得難以形容。
木蘭花去了,安妮也不知道她去了何處,安妮一直守在電話旁,電話也未曾響過,安妮好
幾次想打電話給雲五風,但卻全忍住了。
直到那警官的電話來到,傳達了高翔的話,一聽得高翔說已得到了重要的線索,安妮的心
情,才開朗了許多,那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消息,自然非立時通知木蘭花不可,是以她取過了那
具小型的無線電波發射儀,接連按動了幾十下。
然後,她又打電話到醫院去,醫院方面回覆說,高翔正在動手術,取出體內的子彈,高翔
中槍的地方,雖然不會致命,但是失血過多,他需要休養。
安妮堅持要和高翔通話,但因為高翔在手術室中,所以安妮的要求,遭到了醫院方面的拒
絕,安妮只得放下了電話。
安妮想,木蘭花在收到了自己的信號之後,一定會和自己聯絡的,於是她焦急地等著,可
是時間慢慢地過去,卻得不到木蘭花的電話。
安妮不斷地按著無線電波發射儀的那個鈕,但是時間又過了半小時,木蘭花仍然沒有電話
來。直到四十分鐘之後,電話聲才突然響了起來。
安妮忙拿起了電話,可是,她聽到的卻是高翔十分疲乏的聲音,安妮忙問道:「高翔哥哥,
你的傷勢怎樣了?不礙事麼?」
「不礙事,請蘭花講話。」
「蘭花姐早已出去了!」
「出去了?」高翔一某「到那裡去了?」
「我也不知道,她給了我一個發射無線電波的儀器,說是有要緊的事,便通知她,我第一
次接到你受傷的電話,就通知她了。」
「她––一直沒有消息?」
「是的。」
「唔––」高翔的心向下一沉「你仍在家等著,如果她有電話來,請她立即到警局,我在
辦公室裡,我已有了重大的發現。」
「高翔哥哥,你說蘭花姐她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這很難說,再見,安妮。」高翔不想和安妮多說下去,因為他急於回警局去,去聽那卷
錄音帶之中,何保留下了什麼重要的話。
他說了「再見」之後,立時放下了電話。
這時,他才從手術室中出來,他還是坐在一張輪椅上的,他的臉色十分蒼白,一位醫生站
在他的身邊,和一位高級警官在交談著。
「他是絕對不適宜出院的!」醫生大聲說。
高級警官立時向高翔望來。但是高翔卻像是未曾聽到醫生的話一樣,站了起來,有點暴躁
地道:「快拿我的衣服來,我要回警局去!」
他在進手術室時,是要換去身上所有的衣服,他將衣服交給了兩個警員保管,這時,那兩
位警員,忙提著一隻箱子,走了過來。
高翔走進了一間病房,他首先取出那只煙盒來,看到那卷細小的錄音帶還在,他便放了心
,在警員的幫助下,他穿好了衣服。
然後,一個警員扶著他走了出來,大批警方人員衛護著他,出了醫院,風馳電掣般,回到
了警局。木蘭花卻還沒有來。
一看到木蘭花還沒有來,高翔的心向下一沉。
他,木蘭花,穆秀珍三個人,在多少次危難的事情中,總是站在一起的,除了他們三個人
之外,還有一個雲四風。
可是,這次的事情,卻多少有點不同。
首先是變故一發生,穆秀珍就神秘地失了蹤!而雲四風受了極大的刺激,又非靜養不可,
如今,他自己也受了槍傷,而如果木蘭花再有什麼意外的話––高翔苦笑了一下,他實是不敢
再想下去!
他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拉開了一隻抽屜,取出了一具小型答錄機來,將那卷錄音帶,小心
地放了進去,然後,按下了鈕掣。
錄音盤轉動了起來,開始是一陣「沙沙」聲,接著,便是聽到了何保的聲音,高翔聚精會
神地在聽著。
當超小型答錄機中有聲音傳出來時,那毫無疑問,是何保的聲音。高翔一聽到了何保的聲
音,他也突然緊張了起來。
何保的聲音十分急促,顯見那卷細小的錄音帶,是他在倉卒之間完成的,他也無暇去修飾
,他一開始就說道:「如果我死了,殺我的是姚雄,我認得出他的聲音,他和我在曼谷,一起從
事過不法勾當,他要對付穆秀珍,姚雄是兇手!」
錄音帶上至少重複了十餘次「姚雄是兇手」,然後,就沒有什麼別的聲音了。當高翔第一
次聽到「姚雄」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就吃了一驚。
姚雄,是東南亞洲最大的犯罪組織中的重要人物,這個組織的首腦,就是有「泰國鬥魚」
之稱的貝泰,姚雄是他得力的助手。
木蘭花,高翔,穆秀珍三人,曾合力對付過貝泰和貝泰的情婦,那次驚險的鬥爭過程中,
始終未見姚雄露面,事後,高翔才獲得情報,知道姚雄當時,是在菲律賓的幾個小島上活動,
正在販賣大量的槍枝,供給盤據在那些海島上的海盜。
高翔曾將姚雄的資料,知會過國際警方,據國際警方的情報說,姚雄在回到泰國之後,曾
在曼谷一家高級酒店中露過一面。
但是自此之後,便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泰國鬥魚凶狠、殘忍,但是若論機智、狡滑,姚雄卻遠在泰國鬥魚之上,其後,木蘭花等
人,又對付了泰國鬥魚的情婦吉蒂,他們也在時時提防姚雄會和他們過不去,但是不論從哪一
方面,都得不到姚雄的消息,像是他已突然消失了一樣!
直到此際高翔在錄音帶中,才又聽到有人提起姚雄這個名字,這個狡滑的歹徒的名字,令
得高翔不由自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但是高翔卻也有一點自豪感,因為姚雄雖然狡滑,但是也中了他的計,他已用小型的計時
炸彈,炸傷了姚雄的左手!
高翔對那卷超小型錄音帶,本來是寄以很大希望的,但是何保除了說出整件事是姚雄在暗
中策劃主持之外,並沒有進一步說明什麼。
高翔將錄音帶翻來覆去,播放了兩遍,拿起電話來,撥了木蘭花家中的號碼,他想問安妮
,有沒有木蘭花行蹤的消息。
如果木蘭花還是沒有消息的話,那麼事情就很令人焦急了。在高翔撥電話的時候,他的心
情就已經十分沉重,而等到電話鈴足足響了兩分鐘仍然沒有人接聽時,他更是大為吃驚,他叫
進了他的秘書,道:「你繼續聽這電話,直到有人接聽為止!」
他匆匆出了辦公室,登上了跑車,疾駛而去。
高翔在二十分鐘後,就趕到了木蘭花家中,當他推門走進大廳的時候,電話鈴還在響著,
高翔拿起電話來,聽到了他秘書的聲音。
他吩咐道:「沒有事了!」
他話一說完,就放下了電話,客廳中很正常,但是卻一個人也沒有,安妮不在,她的輪椅
也不在,高翔大聲叫了起來。
他一面叫,一面迅速地在每一間房間中找著,但是五分鐘之後,他就肯定,安妮並不在屋
子中!安妮到那裡去了?木蘭花又在那裡?
高翔的心直向下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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