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俞]復仇神之愛[全文完]

絕對官僚

復仇神之愛 作者：林宛俞

他陰狠毒辣、殘酷無情，宛如黑夜的魔鬼
一步一腳印踩著復仇之路而來——
令仇家生不如死是他一生最大的希望
用愛折磨她則是懲罰仇人之女的手段
他高高在上如君王，心愛的女人卻不是寵愛的對象
而是他發洩性欲的工具，以及復仇的獎賞
當年她放虎歸山引來復仇使者，導致家破人亡
為了贖罪，她犧牲清白保全自己的妹妹
寧願被他當作妓女一般地淩辱
也不願斷絕父女關係接受他真心的呵護
仇恨的高牆橫亙在相愛的路途   
愛情與親情之間難以抉擇，進退維谷
而他偏又中了她的魔咒，對別的女人視若無睹
宮中佳麗暗中較勁，更令她的命運苦上加苦
然而纖細的身子蘊藏了強大的熱情，
為了救贖絕不認輸
只願用愛為他療傷，哪怕被他傷得體無完膚……

絕對官僚

第一章

十五前，江南首富－－段家。

冷冷的夜，萬物寂靜無聲，無人的街道上只傳來悉卒聲，一股難以形容的詭異氣氛瀰漫在空氣之中。一陣陰寒的風吹起了街道上的一張廢紙，只見廢紙隨著風飄在天空中，最後緩緩落在段家大宅之內，一下子便被無情的大火給燒成灰塵。

「不得了了，失火了！」

「快救火啊！」

在原本安靜無聲的夜進而，一把無情火猛烈的吹向段家，不一會兒，段府上上下下的家丁及丫環全都嚇得大叫救火。

「主人，快醒一醒埃失火了，啊！」

當管道莊福衝到主人的臥房前，想要叫醒主人段文真時，卻在門口看到了令人魂飛魄散的情景。

只見屋內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正動手殺害主人及夫人，老管家嚇得連呼吸都不敢，更加不敢相信殺人兇手竟然是主人的結拜之交－－鳳品天。

就在他聽到鳳品天命令手下前往殺死段文真的兒子時，忠心護主的老管家連忙去救段家唯一的血脈－－段凡塵。

他火速來到一名年約十五、六歲的女子身邊，「宛兒，快，小少爺呢？」

正提著水桶要加入滅移動不火行列的宛兒回應道：「他剛才來我房間吵著說睡不著，現在應該還在我的房中，怎麼了？爹，你的臉色好難看。」

「快！帶著小少爺逃，這不是單純的失火，我剛才看著鳳品天殺了主人及夫人，他肯定是想要謀財害命，你快趁亂著小少爺逃命去！」

「什麼？」宛兒不敢相信父親所說的，但也顧不了一切，當她轉身要走時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可是，爹，你要怎麼辦？」

「我去盡量拖延時間，你快走！」

就這樣，宛兒被她爹推著離開，她看了看自己年邁的爹，心中萬般捨不得，卻也不能不離開。「爹，你要保重。」

「宛兒，無論如何你都要保護小主人，讓他回來報這血海深仇。」

「我知道了，我會的。」

就在宛兒從後門離開段府之時，她聽到父親悲慘的叫聲，她的心一陣刺痛，腳步卻不敢停下來。

夜深人靜，寒風無情的吹著草叢，一名身穿單衣、披頭散髮的女子拉著一個年約十歲的小男孩拚命的奔逃著，彷彿身後有著凶殘的猛獸在追趕。

她是老管道的女兒宛兒，在她父親拚死為他們阻止兇手追殺時，她驚慌失措的帶著小主人逃走！來不及穿鞋的腳丫子被尖銳的石頭割得傷痕纍纍，但她不敢停下腳步，身為段夫人的貼身丫環，她有必要保護夫人心愛的兒子，也就是段家唯一的後代－－段凡塵。

但到底她是一個弱女子，能跑多遠呢？

果然不久，她聽到身後馬蹄聲逐漸逼近，情急之下將小主人藏在一處高過人身的濃密草叢之中。

她小聲且急切的地著凡塵說：「小少爺，等一下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出聲或出來，千萬不可以被人發現，如果......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你要找機會逃走，千萬不要再回家，那裡有壞人在等著你，他會殺了你的。」

「宛兒，為什麼？」

凡塵一張稚氣的臉龐掛滿淚水及恐慌，他根本就來不及接受這一切，一夜之間家破人亡，自己的性命也不知能不能保住？

「你不要問，要乖乖的聽我的話，知道嗎？」她隨即緊張的將他抱在懷中，痛苦地悲泣，「從現在開始，你沒有哭的權利，你只能勇敢的活下去，為我們報仇。在你報血海深仇之前，你沒有權利擁有自己的情緒，你一定要活下去，替段家上上下下數十條人命討回公道，替你的親生父母報仇，答應我說你會做到！」

她目光嚴厲的看著年僅十歲的段凡塵，宛兒明白這個責任對他而言太過沉重，可是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扛起來，因為他是段家的遺孤。

小凡塵用力的點點頭，眼神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他一定會勇敢的活下去。

「宛兒，我會報這血海深仇的，你放心。」

「你要記住！」

「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宛兒欣慰的點點頭，卻毫無預警的推開他，不顧一切的衝回大路上，刻意將自己的形蹤暴露在已經追來的殺手眼前，將他們引往另一個方向，讓凡塵能有逃命的機會。

不久之後，漆黑的寒夜之中傳來宛兒淒厲的慘叫聲，「鳳品天，你會不得好死的！」

凡塵閉上雙目，緊掩住雙耳不想去聽，但那似來自地獄的哭泣悲鳴卻在他的腦海裡盤旋，揮之不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不敢去，也全身無力無法移動，只能張著驚慌的雙眼等待著死亡。

對！他必須活下去！

移動早已發麻的手腳，他連走也走不了，只能用爬的尋找著宛兒。

「宛兒，你在哪裡？」他發出虛弱如蚊鳴的呼喚。

當他看到躺在地上渾身是血、早已斷氣的宛兒時，連忙衝到她的面前，「宛兒，你不可以死！」

但任憑他如何呼喚，卻再也喚不回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就在此時，一群身著黑衣的殺手不知從何處衝出，一下子團團包圍住他。

他害怕的直往後縮退，連站起來跑的機會也沒有。

「你這個頑皮的小傢伙，怎麼還跟叔叔玩捉迷藏呢。真是不乖！所以你要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只見鳳品天目露凶光的拔出腰際的劍。「你可別怨我！」

「不要！」

但是他的哀求根本就沒有用。

凡塵瞬間感到強烈的劇痛由他的臉上傳遍全身，一下子，無情的黑暗似潮水一般襲向他，他知道死亡之神正在跟他招手......

＊＊＊

不知過了多久，凡塵悠悠的醒了過來，但感覺一旦回復，強烈的劇痛猶如遭受到地獄般的折磨。他強忍住痛，張開已經被凝固的血黏住的眼睛，透過模糊的視線，發現自己置身在一處又臭又髒的暗室之中。他根本看不到任何光線，當他伸手想靠碰觸來瞭解自己的環境時，卻又發現沒移動幾步，一陣來自脖子上的拘束令他忍不住痛叫出聲。

羞憤及仇恨令他無視於粗糙麻繩在他脖子上留下的一條條傷痕，用盡全力想要掙脫脖子上的繩子，但卻徒勞無功，反面有愈束愈緊的感覺，到最後他不得不放棄，像只受困的野獸坐在原地。

就在此時，大門被人打開了，一陣強烈的光線刺得凡塵的眼睛幾乎睜不開來。

「怎麼樣？賢侄在這裡過得還好吧？」

一個令他永遠也忘不了的仇人走了進來。

凡塵充滿恨意的看著眼前這個笑得得意、無恥的男人。

「鳳品天！虧我爹將你當成知心好友，我對你也曾尊敬萬分，卻沒想到你是一個衣冠禽獸、無恥的偽君子、殺人的兇手，你還我父母的性命！」說完，他如將命豁出來般的撲向鳳品天。

忽來的攻擊鳳品天嚇了一大跳，連退了好幾步，但凡塵卻被脖子上麻繩的反作用又給狠狠拉回去，還整個人彈到牆上，一下子口吐鮮血。

鳳品天見狀，哈哈大笑，「小子，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像條狗，還是一隻被我毀容的狗。　別怪我，要怪也能怪你長得太像你父親，如果不是你父親那副專門欺騙女子的英俊臉龐，我的愛人也不會因為他而離開我。」

凡塵聞言心一驚，他在說什麼？她是他的愛人？

「不會的，我母親很愛我父親的！」

「錯！錯！錯！」鳳品天發狂似地衝上前去抓住凡塵的衣領，左右開弓的猛甩他巴掌，「艾文是愛我的，是你爹用錢財、用甜言蜜語、用討好、用一切卑劣的手段搶走她的！他欺騙她的心。」

凡塵原本就虛弱的身子禁不起他充滿仇恨的巴掌，原本的傷口又再次滲出鮮血，在他清秀的臉上留下一條血痕。

鳳品天見他已經奄奄一息，不屑的放開他。

「你別怪我，誰教你是段文真的兒子。」

「如果你真的愛我娘，那你又如何下得了手，親手殺了她？」凡塵悲憤的大吼回去。

鳳品天身子凜然一僵，神情忽然變得猙獰不堪，「我對她是如此真心真意，我認為她是因為段文真的萬貫家財才移情別戀，所以我如果得到段文真的家產，那艾文就不會痛苦了。」

是母親聯合情夫謀害父親的？！凡塵不相信！他不相信母親對爹的那份專心專情、溫柔體貼是假裝出來的。

「你胡說！」凡塵絕不相信。

「你不相信！？」

鳳品天眼神之中透出一絲悲痛，但很快又被邪惡的光芒所取代，他的臉看起來如同惡魔一般，令人感到害怕。

「我也不相信，在我為她做了那麼多之後，她卻罵我是禽獸，不是人，還說她從來就沒有愛過我，她心中只有一個男人，那就段文真！」他的表情逐漸變得恍惚，口氣充滿怨懟，「然後這是不可能的，她以前都會對我笑、對我說話、對我好，她是愛我的，一切都是你父親害的，我要他付出代價－－－」

「所以你就殺了我娘！你還我爹娘的命來。」凡塵又再次不顧一切的撲上前去，雖然每一拳都用盡他的全力，但打在鳳品天高大粗壯的身體上，根本沒什麼作用。

「對！我殺了她，因為她背叛我，辜負我的一片真心！我不但要她付出代價，我也要折磨她心愛的兒子。」他一隻大手狠狠的扯住凡塵的頭髮，令他痛叫一聲，但凡塵拒絕表現出畏懼的情緒。

「殺了我！否則我就會殺了你，為我段家的人報仇！」凡塵咬牙切齒的發誓。

他眼底那份強烈的恨令鳳品天的心竟不由自主的顫抖，但隨便想到對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乳臭未乾的小孩子，想要殺了他？！別做夢了！

他冷冷笑著，用不屑的目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明白的表現出他和凡塵兩人身份的懸殊差距。「想報仇？想殺我？那也得看你活不活得了？」他冷哼一聲，還呸了跌在地上的凡塵一口，「來人啊！給我好好看好他，不准他尋死，從今天起只給他喝水，還有吃餿掉的飯菜。」

「鳳品天，我不會就此屈服，我會報仇的！」他用盡全力的大喊，感到心中那把仇恨之火不停的在身軀中燃燒著。

「好啊！？我等著你啊！哈哈哈......」

聽著仇人藐視的狂笑聲逐漸遠去，凡塵又被恐怖的黑暗包圍，但他已經不再感到害怕，因為他雙拳緊握、血液沸騰，心中一股想殺人的總支令他如瘋狂的野獸般發出憤怒的吼叫！

「我一定會報仇的－－」

＊＊＊

十五年後－－

就在流雲山莊慘遭世大的變數時，遠在山下大街上的巧巧及王伯、香兒卻毫不知情，他們正在發放白米給那些貧窮的人家。

「小姐，今天是老爺六十大壽，老爺卻不准小姐去，只讓二小姐出席，太偏心了，小姐你一定也氣對不對？」香兒邊工作邊問正倒米給一個小男孩的巧巧。

「好了，快回去吧！如果你娘的身體還好不了，你就到張大夫那裡抓藥，就說是我吩咐的。」巧巧壓根也沒聽香兒說什麼，她只是專心地做自己的事情。

「謝謝姐姐！謝謝！」

巧巧笑看著小男孩高興的飛奔回家。

一時間，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幅熟悉的情景，十五年前也有這麼一個身影消失在她的面前－－

不知道他好嗎？

「小姐！」

香兒大聲的呼喚令她回過神來，她看著身邊跟著她五、六年的小丫環，「什麼事？」

「沒事！是看你又失神了，真不明白你為何看到十多歲的小男孩都會神情恍惚呢？」

巧巧微笑無語，香兒自然是不會明白的，事實除了王伯之外，她沒跟任何人說過她心中的那件事。

此時，一個老人拖著一包麻布袋來到兩人身邊，「小姐，只剩下這一袋白米了。」

「王伯，這番話你，你先坐下來喝口茶吧！」巧巧體貼的為他遞上一杯茶水。

「謝謝小姐。」

「跟我還說這個。」巧巧笑著說。

「對啊！對啊！小姐叫我們要懂得敬老尊賢，王伯，你好好休息，小心別閃到腰啊！」香兒淘氣的取笑道。

「這香丫頭敢取笑老人家，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那也要你追得到我啊！不過你可得再年輕個二十來歲才行！」

「好！我就追給你看，別跑！」說完，兩人竟像小孩子一樣地追打起來。

一下子便消失在大街之上，不見人影。

巧巧無奈的搖搖頭，「那吵了那麼多年，還可以這樣？真是服了他們。」

之後，她也沒再多想什麼，一個人把白米全發完了。

她靜靜的看著那些三餐都吃不飽的人臉上的笑容，儘管明白自己這麼做只能救急而無法救貧，但她卻希望這麼做可以為爹爹多贖一些罪。所以她刻意挑爹主十大壽的今天，送白米給貧窮人家，替他做些善事。

不過，她明白回去一定又逃不過一頓挨罵，算了，反正她也習慣了。

就在她收拾著東西準備回家時，卻見一名神情慌張的年輕人往她的方向狂奔而來。她定神一看，他穿的是流雲山莊家丁的衣服，該是山莊的人。

當那人跑到巧巧面前，巧巧認出是在後山負責砍柴的阿山。

「大小姐，不好了！山莊出事了！」

「山莊出什麼事？」

「有一個自稱是護龍大將軍的人佔據了山莊，還把老莊主及二小姐抓起來！」

「什麼？真有此事？」巧巧想不出怎會發生這種事？「我要回去。」

「不行！小姐，你現在不能回去，那個壞人說他不會放過鳳家的每一個人，現在他已經知道你在這裡，派人要來抓你了，你快逃吧！」

「可是王伯跟香兒不見了，我不能丟下－－」她話還未說完，只聽見一陣疾速的馬蹄聲逐漸接近。

「糟了！他們追來了！小姐，你快走。」

「可是－－」

「沒關係，我會想辦法找到他們的，你先逃走要緊！」

「好，那麻煩你了，你也要注意安全。」

「我會的。小姐，你快走。」

面對阿山的催促，她也來不及想太多，轉身便逃跑了。

就在巧巧倉皇逃跑之際，一雙鷹般銳利的眸子正緊緊追隨著她。

她的一舉一動全落在凡塵的眼裡，看著她逃跑的背影，他的眼神彷彿獵鷹看到了白兔一般，想要獵捕的個體戶在他的心口升起。

他停了下來，身邊的手下也跟著勒馬駐足。

「將軍？」

「你們回去，我一個人追就夠了。」

「是！」

在眾人迅速的掉頭離開時，他的眼神透出一絲令人無法捉摸的光芒。

他用力吆喝一聲，馬似劍一般的衝出去，目標－－鳳巧巧！

她是逃不掉的。

想見她的心已經折磨了他整整十五年了。

絕對官僚

第二章

十五年前－－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寒風吹走，草木盡枯，連最後一片葉子也無奈的被迫離開枝頭，大地步入了蕭瑟、毫無生氣的冬季！

不知在黑暗之中經過了多久，被鳳品天關著的凡塵臉上的作品惡化，疼痛令他生不如死，他多想一死之了，但又怕無臉見地下的父母，而且忠心護主的宛兒隱約得好慘，沒有人替她埋葬，暴屍荒野。

「爹！娘！宛兒！你們都丟下我，我卻是活得好痛苦！」

他痛苦的呼喚，全身似火燒般的難受，而鳳品天果真是有意折磨他，讓他一個小孩子身受重任卻不請人來醫治，一陣陣昏眩不斷襲來，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力逐漸的消失，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就在他陷入昏昏沉沉的狀態之態，門卻被人悄悄的打開了。

他感覺到了，卻寧願保留力氣不再跟他對抗，因為他知道他愈憤怒，折磨他的就愈快樂。

「鳳品天，別看了，我還沒死！」他冷冷地嘲諷著。

他的目光並未看向來人，因為沒有力氣，也不想再理會對方近似變態的言語折磨。只能像個垂死之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忽然，一隻溫暖的小手輕搭上他的肩，並碰觸著他的額頭，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碰觸，凡塵猛然睜開眼，並迅速的抓住對方的手。

「做什麼？」他凶狠的問，目光一接觸到那雙淚盈盈的雙眸時竟愣住

只見一名年約八歲、長相清秀脫俗的小孩子在他尚未反應過來之前，發出一聲輕泣便撲到他的懷中。

「塵哥哥，你怎麼會這樣子了？！」鳳巧巧心疼的喊道。

「巧兒！」他十分訝異的看著懷中哭得像個淚人兒的鳳巧開局，「你怎麼來了？」

「我……我聽到王伯說的……我……啊！」她都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他一把狠狠的推開。

「我不需要你的假好心，你是鳳品天的女兒，是我的仇人！」

他話中那份仇恨聽到巧巧的耳中，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她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眼神之中滿是同情及不捨。「塵哥哥，你難道忘了我們青梅竹馬的感情－－」

「住口！」他想也不想的揚手就給她一個大大的耳光，這一巴掌令巧巧白嫩的臉龐瞬間烙上五個手指印。

「你打我？」她大大的眼眸中充滿了訝異及淚光。

他恨她，更加怨恨她的父親，儘管兩人小時候一起長大，感情十分好，他甚至還要求父親讓巧巧長大後當他的新娘子，可是如今，對她－－

他卻只充滿恨！

被他狠心的打了一個耳光、感到一陣頭昏眼花的巧巧，心中明白他的痛，她咬住下唇，忍住傷痛的再次想靠近他。

「塵哥哥？」

「不准過來！」巧巧被他的怒吼嚇住，只能怯怯的站在一旁不敢亂動。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對了！塵哥哥，你肚子一定很餓吧！」她連忙從懷中拿出被壓扁的饅頭。「啊！對不起，本來是圓的。我剛才為了躲我爹，所以不小心跌倒，把它壓扁了。不過還是可以吃的，塵哥哥，你快吃！」她討好的把壓扁的饅頭遞到他的面前，他卻連看也不看一眼。

「我死都不會吃仇人的食物！」他口氣冷淡無情。

巧巧張著大大的眼，傷心的看著以往一向疼愛她、關愛她的段凡塵。在她幼小的心靈中，早已認定他是這輩子真心保護她、關心她的人。雖然她是鳳品天的女兒，可是在重男輕女的鳳品天心中，她並不重要！

在鳳家，鳳品天待她如掃打星一般，因為在小時巧巧好玩爬到樹上，害得鳳家唯一的兒子為了救她而意外摔死。她不但害鳳品天斷了子祠，之後更因為鳳品天生了一場大病而無法生育，他便將這份怒氣全都發洩在巧巧的身上。

可憐她小小的心靈所受的折磨及傷害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可是段凡塵卻給了她支撐的力量，否則她真的會熬不下去。

如今－－

「不管你多恨我，我求你吃口東西，我聽王伯說，爹爹都叫人拿……拿……」她說不出口，眼淚又不爭氣的落下來。

「拿狗吃的食物給我吃，我記著這一點的。」他恨恨的說。

巧巧深吸了一口氣，止住淚水，有哀求的口氣說道：「塵哥哥，我求你吃點東西，你一定要活下去才行，我求求你！」

見他無動於哀，她又跪在他的面前。

乍見她臉上的關心及懇求，他很難去拒絕她。

可是，她是仇人之女！

明白他的遲疑，巧巧悲傷的開口，「我求求你，就當我現在是你的巧兒妹妹，不是鳳品天的女兒，好嗎？」

他抬起頭迎向他以往心疼的眸子，心中情緒無比複雜，最後還是不由自主的伸手從她的手中搶過饅頭，狼吞虎嚥的吃著。

見到他肯吃，巧巧心中十分高興，「我是背著我爹偷跑來的，如果被他發現就慘了！」如果被發現，那以後她就無法替凡塵送吃的東西來了。

然後她的擔心聽到凡塵的耳中卻十分不舒服。

「那你以後不要來了！」他生氣的想離她遠一點，卻扯痛了傷品，令他臉色一下子刷白，額冒冷汗。

「塵哥哥，你別氣，否則你的傷口－－」她的關心卻被他打斷了。

「你別假好心了，我會這麼淒慘，家破人亡，全拜你爹所賜！就連宛兒也被你爹殺死了！」

「什麼？！宛兒姐姐她……她是對我那麼的好……」她還記得小時候被爹打了之後，宛兒姐姐都會替她包紮傷口，安慰她。

如今卻－－

她眼眶中的淚水又如雨般的落下。

見到她的淚水更加令凡塵憤怒，他指著她的鼻子恨恨的說：「她對你好？卻死在路邊無人收屍，你爹的罪孽深重，我無法原諒他，我也不能原諒你！要怪只能怪你爹無情，不是我無義！」

「塵哥哥！」

巧巧他他充滿仇恨的雙眸中明白兩人不可能再像以往那般兩小無猜、無話不說了。

她低低泣訴：「我知道，在你心中我不再是你的巧兒，可是我希望你明白，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的塵哥哥。」說完，她哭著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她又停了下來。「塵哥哥，就算會被我爹活活打死，我也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她堅定又溫柔的對著他說，凡塵卻是別過頭去沒有理會她的話。他的冷漠看在巧巧的眼中更是難過。

她只能咬著轉身離開。

當門再度關上的時候，凡塵想要叫她不要走，但理智卻強迫自己不要心軟！他如果要報仇的話，就必須封閉自己所有的感情，強迫自己冷靜、冷漠、冷酷！

一定要比鳳品天更狠、更毒才行！

所以他一定不能被打倒，他要活下，而且活得比任何還要好！

他連忙摸索著剛才被他一氣之下丟掉的饅頭，在找到那扁扁的饅頭時，也不顧上面沾滿泥土，大大的咬了一口。男兒淚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和著苦澀的淚水吞下饅頭，他的心中竟浮現了巧兒傷心的雙眸。

巧兒，對不起！在我的心中你永遠是我的巧兒妹妹，但這一份情感我必須要捨棄！

今後相見，我不會再當你是我的巧兒，而是鳳品天的女兒！

＊＊＊

在接下來的幾天，巧巧都偷偷的來看他，為他帶來吃的及乾淨的水。

儘管凡塵對巧巧的探視都表現得無動於忠，但巧巧卻不夏。她雖然年紀小，卻被環境逼近而不得不早熟，所以她對凡塵多了一份贖罪、補償的心理。

不過巧巧卻已經三天沒來了，凡塵心中不免為她擔心，而當他發現自己有這個念頭時，他又強迫自己不要對她有任何的關心，搞不好她是怕被她爹發現會被打個半死，所以才不再來看他的。

有了這樣子的想法之後，他更加仇恨鳳家的人。

但凡塵事後才知道，她這些天沒來竟真的是因為她來偷看他的事被鳳品天發現了，而被父親狠狠毒打了一頓而下不一床。

就在這一天晚上，巧巧又趁眾人睡著之後偷偷的來到凡塵被關的地方。

守門的家丁一見到大小姐又來看段凡塵時，臉露無奈的說：「大小姐，你這樣子令我們很為難，如果被老爺知道的話－－」

「張伯伯，王伯伯，我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的，況且我們都是小孩子，逃不了的，你們也都有小孩，如果你們自己的孩子也受到這種苦，你們忍心嗎？」

「這……」他們有些遲疑，怕主子會怪罪下來。

「我只是拿一些吃的給他，好不好？」她苦苦哀求。

「可是小姐，上次老爺發現你偷偷來看這小子，不是打得你三天下不下床？怎麼？你還不怕？」

「我只是拿些吃的給他，馬上就離開，我爹不會發現的，況且他今天喝醉了，不省人事，不會有事的！求求你們，好不好？」

巧巧的苦苦哀求果然令他們心軟，「好吧！我們替你守著，快些出來，我們被罵沒關係，倒是你，別再被打了。」

他們也是看著巧巧篚的，明白雖是鳳家的千金小姐，卻從來就不得寵，只要她犯下一丁點的錯，馬上會受到鳳品天的懲罰。但她卻總是默默地承受一切，對府中的人都尊敬有禮，懂事又孝順的她在眾人眼中是一個命運可憐的小女孩，所以她對也多了一份憐惜。

「我知道，謝謝兩位伯伯關心。對了，為了謝謝兩位伯伯對巧巧的好心，我特地叫王伯準備了兩瓶上等女兒紅，你們可別喝多了。」

「啊！上等女兒紅，謝謝小姐！」兩個人一見到酒，眼睛立刻一亮。

他們打開門讓巧巧進入。

巧巧迫不及待的奔入屋內，如前幾次那般默默的走到緊閉雙目、坐著不動的凡塵央前。她將籃了職的菜一一拿出來，然後靜靜的看著他。

他不讓她碰他，所以她只能從門板縫所透出的微亮月光看著他的傷勢有沒有好一些？

之前，她是觀察他的傷勢再將情況告訴王伯，麻煩他去替她抓藥及買外敷的藥膏。看來是好多了，至少臉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了。不過聽王伯說塵哥哥的臉上可能會留下一道醜陋的劍痕。

而這一切全是她父親贊成的，也是她對不起了！

「塵哥哥，吃飯了。」她輕聲的呼吸著。

可是塵凡卻只是閉目不語。

「是不是睡著了？塵哥哥？」

就在她以為他睡著之際，卻毫無預警的迎上他猛然睜開的雙眼，嚇了巧巧一大跳。

「我……我以為你睡著了？來！吃飯吧！」

「你晚餐有沒有吃？」他的問話令她遞碗筷的手停在空中，她愣了一下，隨即換上甜美的笑容。

「當然有了，我還吃好多呢！我－－」

「你還騙我！」

他生氣的將她手中的飯菜狠狠揮掉，她臉上受傷的表情令她不捨也令他火大。

「你怎麼這麼生氣？我是不是做錯什麼？」她古辜的看著他。

「你去廚房偷拿饅頭的事被你爹發現，他狠狠的打了你一頓，所以你乾脆就不吃，把飯菜留下來偷偷帶給我吃，對不對？還有，我剛才聽說你被你爹打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是不是真的？」他表情嚴厲的逼問道。

「沒有的事，你別聽別人亂說。」她猛搖頭。

「我沒有聽人亂說，這一切全是外面的守衛親口告訴我的。」

「是他們搞錯了，真的沒有！」在她刻意逃避的目光下，凡塵注意她下意識的拉著袖子，彷彿在遮掩什麼，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抓住她的手，一把將她的袖子掀起。

「你幹什麼？別看！」

絕對官僚

來不及了！他已經看到她手臂上大大上小的淤血，如果手臂都如此，更別提身體其他的部位了。

「你說得沒錯，他打你了，對不對？」

「沒關係，反正我習慣了。倒是你，吃點東西吧。」她好聲好聲的勸道。

卻見他眼神十分怪異的看著她，看得她的心莫名其妙的害怕起來，好像想把她活生生的撕裂一般。

「你難道不知道這麼做是自尋死路？如果被你爹發現，他會殺了你，你難道不知道你爹是個心如蛇蠍這人？」他氣憤的叫罵。

「我顧不了那麼多了，我不能不管你－－」

「夠了！你這麼做究竟是想證明什麼？又或者想要得到什麼？我已經是個一無所有的人了，我對你只有仇恨！」他的憤怒令他抓住巧巧的手彷彿要折斷才甘願。

她痛得眼淚忍不住的落了下來，「可是我並不恨你呀！」

他的身子猛然一僵。

「我也不想在你身上得到什麼，我只想彌補。我想你再回到我以前那個愛護我、疼我的塵哥哥。」她哽咽的訴說。

凡塵無情的甩掉她的手，「彌補？那你可以還我的爹娘嗎？你可以還我宛兒嗎？」

「我－－」她怎麼能夠讓死人復活？

「不能，對不對？再說你就算做得再多，也不會改變我對你們鳳家仇恨，而你對我愈好，我的恨就愈深，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一見到你，就會想起我爹娘的死，你走！」

巧巧哭著拉他的衣袖，頭無助的靠在他的肩上，「塵哥哥，你不要恨我，你說你會一輩子保護我的！」她的哭泣聲似針般刺疼他的心，對她，他還有疼惜及憐愛，但－－

「滾！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凡塵冷酷無情的推開巧巧，她嬌小的身軀被他用力一推，狠狠的撞上牆壁。她痛叫了一聲，然後似個斷線的娃娃一般癱軟在地上。「巧巧－－」凡塵想上前探視她，卻怎麼也無法移動身子。

巧巧嬌弱的身體被鳳品天一陣毒打之後，根本禁不起他狠狠推這一把，她感到一陣氣血湧上心頭，但令她心疼的卻是他的冷酷無情。

「我明白你的疼－－」她虛弱的說，卻被他無情的打斷。

「你永遠也不會明白的！」

她稚氣的臉龐如紙張般花白，眼中沒有這個年紀孩子的天真無邪及快樂，卻是充滿無奈及悲痛。

「我知你，就如你知我，你該明白的。」

他的身子猛然一凜，這是他曾經給過她的一句真心話，她還記得？！

「我們到此為止，這一次我是認真的，我會殺光鳳家所有的人，好償還你們欠我段家的血債，包括－－你！」

見他對自己的恨意這輩子是難以消除了，巧巧有了悲哀的認知。

她平靜的點點頭，「無所謂了！我以為在失去娘，又被親生父親痛恨之際，我至少還有你，可是連你也恨我，我無所謂了。

她緩緩的站起身，勉強自己對他露出，卻是充滿無奈，「我說過，儘管你恨我，不當我是你的巧巧，我還是會把你當作我一輩子的塵哥哥。

說完，她從懷中拿出一把小刀，用力將凡塵脖子上的麻繩割斷。

「你－－」

她又懷中拿出一個小小的荷包塞給他。「我把我娘留給我的珠寶給你，好給你當盤纏，你走。」她拉著他到門邊，一打開門，只見守門的兩人因為喝了她加了迷藥的酒，已經昏迷不醒。「快走！」

她拉著凡塵迅速往小路逃跑，一直逃到城門外，兩人才停了下來。

「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其他你要小心，不要再被我爹抓到了。」

「巧兒，你－－」

巧巧不讓他有任何機會儀，拚命的將他往前推。

「你快走。」

「可是你放我走，你爹會殺了你的！」他說什麼也漢有讓她獨自面對危險。

見他仍關心自己，她的心中十分高興。

「所謂虎毒不食子，我到底是他的女兒，你別擔心，你走！」

「可是－－」

「你不想報仇嗎？」她忽然近似崩潰的哭喊。

凡塵無言的望著她淚流滿面的臉龐。

「你今天放了我，我總有一天會回來報仇的！為何你要這麼做？」

她深深的看著凡塵俊逸的臉龐，但他臉上那條醜陋的血痕卻代表兩人永遠不可能消除的血海深仇。

她伸出手溫柔的碰觸著他臉上的傷痕，流著淚水的眸子緊緊的揪著他的心。「我要你好好活著，只要好好活著，這是我唯一的懇求，如果你心中對你的巧兒妹妹還有些憐惜，我求你活下去，而且可以的話，忘了仇恨，不要回來！不要回來！」

「這是不可能的。」他冷冷的轉過身去。

巧巧淚如雨下卻不敢哭出聲，「你快走吧！」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的說：「你別後悔了！放了我，下一次再見，我們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不會放過鳳品天，我也會不留情的殺－－」

「殺了我？」她悲傷的接話，「我明白，我爹對不起你，對我，你不用有任何的顧忌。」

他強忍住內心的情緒翻滾，無情的背對著她。

「沒錯，就算是對你，我也不會心軟的。」

巧巧點點頭，感到一陣錐心刺骨的痛楚又再次湧上心頭，但她強忍住，身子顫抖如秋天枯黃掉落的葉子。

「我知道，可是那也要你活著才能報仇啊！你快走！否則我爹就要追來了！」

他心一橫，一咬牙，大步的離開了她。

塵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她在心中悲傷的呼喊。

就在此時，一陣噁心的腥味湧了上來，她忽然口吐鮮血，渾身一軟的癱在地上。但是她的目光卻未移開過，一直注視著凡塵消失的背影。

「塵哥哥，不要離開我。我只有你，你不要恨我，好不好？」她說著又吐了一口鮮血，感覺她的一切、她的生命也跟著他的離去而消失了！

她趴在地上失聲痛哭，直到淚干了，聲音也哭啞了。

最後，她因為內傷過重而昏了過去。

可是她的心卻希望他可以不要回來，忘了仇恨，不要再回來了。

＊＊＊

十五年後，巧巧的希望破滅了，他回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

巧巧跑得香汗淋淳，她跑到樹林之中，在一處佈滿綠色植物的地方停下腳步，四處張望，確定沒有人追來這後，她撥開樹葉，只見裡面有一個十分隱密的山洞。

她迅速藏匿在山洞之中，再把樹葉恢復原狀，根本就不會有人發現她。

巧巧明白自己現在是安全的，因為這個秘密的山洞是她和塵哥哥一起發現的，不會有人知道的。

她屏息以待，馬蹄聲不停在她的身邊來來去去，她知道那壞人正在找尋她。

忽然，馬蹄聲停住了，好像是壞人下馬了，她強烈的感覺到隔著層層疊疊的樹葉，一雙灼熱、尖銳的目光正凝望著她。

可能嗎？她心的疑惑升到了最高點。

他知道她這個山洞裡嗎？為什麼她的直覺告訴她，他是知道的？

不知道！巧巧在心中吶喊著，這個秘密山洞只有兩個人知道，一個是她，另一個就是在她心中多年、折磨著她生不如死的。

不！不要是他！不會是他！

不爭氣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著轉，巧巧整個人如緊繃的弦一般，緊緊的凝視著洞外，一顆心懸掛在半空中。

此時，她聽到洞外的腳步，他離開了！

就在淚水無聲無息的落下之際，樹簾一下子被人猛掀開，她被活生生的嚇了一跳。

巧巧抬起淚汪汪的雙眼震驚的看著眼關一身黑衣、戴著半截銀色面具的男子。

兩人目光交接的剎那，他的眼神之中散發出一般主宰的王者自信，彷彿天下的一切都歸於他－－

包括她。

巧巧被他眼中的冰冷所震撼，感到自己開發在那樣的目光下被完全的看穿了。

「終於找到你了。」凡塵平靜的聲音並未洩露他再見到她時心中那股驚濤駭浪。

她變了！變得成熟、美麗，一雙大大的眼睛閃爍淚光，令人見了忍不住想要擁她入懷，好好疼惜一番。

昔日清秀的小女孩變成溫柔婉約的女子了，唯一沒變的，是她依然那麼愛哭。

巧巧迎上他的眼神，企圖找尋昔日心中那個疼愛她的身影。

他的面容藏在半截的銀色面具之下無法看得清楚，但她認得那雙熟悉的眼睛。

是他沒錯！

但這個男人渾身充滿令人難以靠近的冷漠及無情，光是那森冷的眼神就令她的身子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兩人的目光交流著，卻很難再回到昔日的那份熟悉的感覺。

「我回來了。」他只說了這麼一句。

「你為什麼要戴面具？」

「我的仇恨一天沒解除，面具就永遠存在。」

這句話轟得她腦袋一片空白，她低下頭，淚水不知不覺的湧上了眼眶。

「你為什麼不說話？」他望著顫抖的身子，兩個人都沒有再移動一步。

不該是這樣的！他在心中吶喊。她不該像個無助的小孩只是蜷縮著身子流淚。

忽然，她哽咽的開口，「為什麼你要回來？」

「我說過，我會回來報仇的。」他冷冷的回答。

一聽到他所說的話，心中明白她害怕的事情終於來臨了。

巧巧深深的吸了口氣，輕輕擦乾淚水，「你不該回來了，仇恨只會給人帶來不幸。」

「我回來不光是為了仇恨。」

不光是為了仇恨？那還有什麼會使他回到這一片傷心地呢？

她困惑的看著他，在來不及反應過來之時，凡塵一把撲向她，把她整個人壓在地上，樹簾一下子落下，將兩人與外界隔離。

「你－－」

他飢渴的吻上了她的唇，她想要掙扎，但她全身被他結實的身體壓住，根本就動彈不得。他的舌深深的探她口中，強迫她跟糾纏，她伸出雙手想要推拒，卻反而被他一手抓住他的大手將她的雙手壓在她頭頂的兩側，逼著她的身體跟他帖得更近。

他的另一手則覆上她的胸，隔著衣服輕輕的揉捏著。她的身體馬上起了變體，全身如著火一般，令她無法思考。

他的吻充滿了侵略及佔有，彷彿想將這二十年的化作這一吻，而巧巧被他的狂熱嚇壞了。

「不要－－放開我－－」

她從未被人這樣子碰過，還是一個男人！

「我想了你十五年了，你是我回來的另一個目的。」

「你不要這樣子！」聽到他這麼說，巧巧心中又羞又氣憤的情緒交戰著。

但是她的抗爭卻顯示得那般無力，他的唇滑過她的下巴，順著她曲線優美的頸項來到了她的衣服。

當凡塵伸手想扯開她的衣領時，她不顧一切，用盡全力推開他。

「不要！」

在他來不及反應時，她死命的逃跑了，而他也毫不遲疑的跳上馬追了上去。

「鳳巧巧，你是逃不掉的。」他的警告如地獄之音，迴盪在她的耳畔。

「不！我不要聽。」巧巧害怕的摀住雙耳，不顧一切的奔跑。

「你已經自由了這麼多年，這次回來，你注定成為我的奴隸，你以為你逃得了嗎？」

「不！不要說了！」她快被後面這個惡魔般的男人逼得無路可逃了。

不知經過了多久的狂奔，她的速度明顯的減慢了下來，但她仍然告訴自己不可停下，一旦落下了他的手中，他就再也逃不開悲慘的命運。

眼見她跑得再快也比不上馬的速度，眼看著她要慘死在馬蹄之下，凡塵卻在此時彎腰一抱。她心神未定之際，發現自己又落在他的懷中。

凡塵強忍住內心的怒氣狠狠的抱住她，不准她再逃離他的身邊。

馬兒由狂奔改為小跑步，她抓到他佔有一般攔住她腰際的手。「放開我！我寧可你殺了我，也不願意被你如此羞辱！」

他伸手握住她的右手腕，用力之大令她痛叫出聲。

「好痛！你放開我！」

「我想你該明白一件事，我現在是流雲山莊的新主人，如果你想要活命，勸你別反抗我。」他的手放鬆了一些，不過巧巧仍然無法掙脫。

「你殺了我爹？！」她錯愕加外痛心的問。

「我不會讓鳳品天如此容易就死了，那太便宜他了。」

聽到家人雖然被抓卻安好沒事，她心中稍微感到欣慰。

凡塵卻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不過他們的生死全掌握在我的心中，如果你想要他們活命，我勸你別再做出剛才的行為。」

面對他無情的威脅，她的臉色花白如紙，原本想扳開他放在她腰際的手也無意識的緊緊抓住。她根本不知道她的指甲已經深深陷入他的肉中，令他滲出了血絲。

「你是惡魔。」她閉上眼睛絕望的說。

「沒錯。」

凡塵臉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靜靜凝視著她微微顫抖的雙肩。他知道她在哭，他知道他傷心，可是令鳳家人生不如死不是他這十五年來的希望嗎？

是的！他心中從未如此清楚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

那是對鳳家所有人的怨及恨，鳳巧巧身為鳳品天的女兒，自然也不能倖免的。

巧巧無言的落淚，她又怎會忽略背後那雙沉重而灼熱的目光？但是就算她心中仍然當他是她的塵哥哥，又能如何？

如今的他不再是當年的段凡塵了，他是一個黑暗的復仇使者，為了毀掉鳳家的一切而來，就如當初爹毀了段家一般。

她能說什麼？！對他，她只有虧欠。

巧巧無言的流著淚，心想如果告訴他，自從十五年前他離開的那一天起，為他所流的淚水已經數不清了，不知道他會怎麼樣？

直到有一天，她希望自己不要再為他哭泣，而是微笑的祝福在遠方的他能過得快樂。她以為自己能忘了他。

可是再相見，她才明白自己在欺騙自己。

她心中對他的思念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更深，可是她千萬不可以讓他知道這一點，否則他會利用她這個致命的弱點徹底的毀了她，也會毀了這一切的。

她要勇敢，她要盡全力的不再讓悲劇重演。

＊＊＊

當兩個人抵達山莊時，巧巧不敢相信的看著山莊大門兩測一個個高大威猛的士兵。她不由得心生畏懼，以前山莊根本沒有守衛，只是派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看守。

當她看見繡著一隻鷹的黑旗在山莊的天空中習氣，她的心頓時如大石一般墜到了谷底。以前熟悉的家竟沒有以往那份親切感，反像像是防守森嚴的監獄。

是的！關著他們的監牢！

而一路緊抓住她的手不放的凡塵見到她眼中那分訝異及害怕時，心中有種復仇的快感。

「我現在擁有流雲山莊所有一切，所有的人都歸我管，包括他們的性命。他們現在效忠的不再是鳳品天，而是我，段凡塵！」

他高傲的向巧巧展現這一切，明白的告訴她現在的情況已經變了。

巧巧氣憤卻不願開口。

「怎麼？不說話？」他嘲諷的口氣更令她火大。

說什麼？恭喜他嗎？她憤憤的想著。

「放開我。」她想甩開他緊握的手，但他卻不願意。

「還想做無謂的反抗嗎？」他的臉色一沉。

「放開我，我只是不想你碰我。你以為你這樣子算什麼？跟強盜有什麼兩樣？我不要像你這種人碰我，那會令我我想要嘔吐。」她賭氣的說出違心之論。

凡塵一聽到她的話，眼中射出憤怒的光芒，二話不說，大步拉著她向大廳的方向走去。她被他強拉著走，不得不加快腳步跟上他，才不至於跌倒。

一入大廳，凡塵便將她無情的推去，巧巧一個沒站穩，狼狽的跌倒在地。

「啊！」她痛叫一聲。

在場的其他人也被凡塵粗魯的行為嚇了一大跳，大家都停下了手邊的動作，張大眼睛看著這兩個人。

「出去！」他一聲喝令，大廳內所有的人全都迅速迴避。

巧巧絕望的看著大家害怕的逃離現場，沒有人敢救她。

她的心如陷絕境，喔！不！該是說連她的人也無路可逃。

凡塵滿臉的冷酷的逼近，她感到自己就像只被捕獲的獵物，即將遭到被生吞活剝的悲慘命運！

他在她的面前蹲下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著自己。

「我會令你想吐，我這個噁心的男人卻可以主宰你的生與死。」

「你殺了我好了！我們鳳家欠你的由我一個人來承擔，你殺了我。」她再也忍受不了的對他大吼大叫，將多年藏在心中的害怕及委屈全部吶喊出來。

他將她一把拉近自己，憤怒卻充滿男性魅力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令她根本無法逃避他的存在，而他眼神中那魔鬼般的火焰幾近要將她燃燒殆荊

「你想死？為什麼？」他的明知故問令她厭惡。

巧巧拒絕回答的別過臉去，他卻憤怒的攫住她的雙肩，在她尚未來得及反抗之際，猛烈的搖晃著。

「說話！你為什麼不說話？」

直到感覺自己快要被他搖散了，她終於崩潰的大喊：「因為我是鳳家人、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不是要報仇？那就一刀殺了我。」

她喘著氣，身子忍不住的顫抖，眼神悲痛的看著這個被仇恨纏身的男人。

他陰狠、他毒辣、他殘酷，這一切全是他們造成的！

凡塵一時被怒火及仇恨沖昏理智，他迅速從腰際撥現劍，在來不及發現自己要做什麼之前，無情的刺了她一劍。

巧巧在一瞬間只感到劇痛如電流一般穿透全身，腦海一片空白。

「你為何不躲開？！」他厲聲的吼叫。

凡塵在見到她流血時，震驚萬分，他不是真的想要她死，他－－

當他想撥出刺入她身體的劍時，巧巧卻反而伸手緊緊握住劍，她的雙手被鋒利的劍傷得血流滿地。

「你……想幹什麼？」

難不成她真的想要找死？！

當他意識到她的想法時，她竟握住劍身，更加用力的往自己的體內刺。

「啊！」巧巧痛叫一聲，臉色花白，緊咬住牙關的對他說：「所有的仇恨由我來背，好不好？殺了我，我死後，求你放了我爹及仙仙。」

他面露殺氣，「我段家上上下下八十多條人命，憑你一個人，背著起嗎？！」

如果一切恩怨可以如此簡單就結束，那他也不會痛苦了這麼多年，過了這麼多年生不如死、孤獨寂寞的日子。

他早就一死了之！

巧巧流下淚水，虛弱的望著他，「我知道我背不起，可是……我到了地下……會向你父母請求原……諒的……」說完，只見她如同斷了莖的落花一般，往後倒了下去。在她倒地的一刻，凡塵迅速衝到她的身邊，在她落地前抱住沾滿血液的身子。

「巧兒！你……該死的不是你。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用力的丟下劍，將她一把抱起來便往外衝。

到了門口，丫環一見到渾身是血的巧巧都嚇得尖嚇。

「來人！迅速叫燕南天到我房裡，馬上！」

絕對官僚

第三章

流雲山莊內，雲飄居位於山莊中央最內處，極為隱密及安靜，門禁森嚴，一般閒雜人等不可以隨意進入。

然而此時的雲飄居卻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重氣氛。在屋內，凡塵沉默的站在燕南天的身邊，道具幾乎擋住他全部的表情，令人無法猜測出他此刻的想法及心思，不過緊緊抿著的嘴唇告訴著眾人－－別惹他。

經過了三個多時辰的搶救，燕南天忙得不可開交，冷汗直流，不是因為巧巧的命難救，而是他身邊有一個只要他不小心弄痛了巧巧、害她痛叫出聲時，就會瞪大眼、一副想殺人模樣的段凡塵。

「你給我小心一點！」凡塵冷漠的警告道。

「這……她會痛全怪你，居然下手這麼狠毒，刺得那麼深，再差一點就傷及要害了，到時請問你要找誰來起死回生啊？」

他回頭看了身邊這個一向沉默、冷淡的大哥一眼，從凡塵投射過來的目光明白了一切。一定是找他這個倒霉鬼來做這種棘手的事。唉！好事都沒有他的份，壞事倒一大堆。

「我就知道，可是怎麼她的雙手也有傷？喔！我明白了！一定是她握住劍身求你不要殺她，對不對？」南天又再為她的雙手仔細的擦上藥膏。

「不是！她是求我殺了她！」凡塵的話中無意間透露了對巧巧的深情。

而身為他的知心好友又如何會看不出來這名女子在大哥心中的地位呢？

「那你還真聽話！明明就說要去找你朝思暮想的人，卻帶回來一個血淋淋的女子你——」

「她是我的仇人！不是愛人。」凡塵糾正他。

南天真是會被這個固執的男人給氣死。明明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忘記過她，為何一見面又要做出違反自己心意的事情？那不是太痛苦了？！

「她可以活下來嗎？」凡塵詢問。

「大哥，你已經問了第一百二十三遍了。」

「那你就回答我第一百二十三遍的問題。」他不悅地命令著。

唉！他怎麼從來就不曉得大哥這麼無聊？

「會！憑我這從宮中偷跑——不，是出來再進修的絕世神醫燕南天，到目前還沒有救不活的人，所以她是死不了的。」

聽到這話，凡塵放心不少。只要是南天說可以救的，就死不了。身為再世神醫的燕南天原本在宮中當御醫，卻因為長相俊秀、氣質溫雅，引起宮中一大堆女人的注意，演變到最後，連宮中的公主及妃子都常假藉身體微恙而傳他進宮。這令燕南天不勝困擾，也怕被皇上發現而誤會他勾引那些人遭到砍頭的命運。

所以，他就趁自己的結拜大哥段凡塵凱旋歸來時要求他把他帶出來。

凡塵目不轉睛的看著床上蒼白無血色的巧巧，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現一股懊悔及心痛，恨不得代替她承受所有的痛楚。

巧兒，你知道嗎？他暗自對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巧巧說著，這十五年來，我度過一道又一道生死關卡，明知道如果我在某一次的危險之中死了，也許就可擺脫所有的一切。但是，你，巧兒！我的巧兒！你卻在我面對死亡之神時給我活下去的力量。

我不能沒有你！你知道嗎？

他的表情難掩悲痛，可是伸手碰觸到臉上的面具時，卻又如遭雷擊一般。

他在做什麼？！像是在夢中被人一棍給打回現實。

他居然為仇人的女兒擔心害怕，不！不可以！

父親和母親的仇恨，宛兒死時那份淒慘，都等著他去為他們討個公道！

現在的他只能全心全意放在復仇上。

他又強迫自己退回那個冰冷、難以接近的殼中，對任何人都表現出堅強嚴厲的一面。

「她幾天會好？」

「不清楚，可能要再觀察一下——」

「很好，這就表示她現在無法逃跑。她就交給你看守，務必要治好她，還有，她如果逃跑或有任何閃失，我就找你！」他命令著燕南天。

「好啊！都傷成這樣子了還能跑？！能下床就不錯了。」他兀自嘀咕著。

「說什麼？」

「沒事，我是說包在我身上！」

就在此時，南天發現了一件事，「大哥，你看，這巧巧的左手——」

「她就交給你了！」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可是，大哥——真是個無禮的傢伙，還說什麼是結拜的？」燕南天無奈的望著他消失的背影。他本來還想告訴凡塵這個可憐的女孩一定有過悲慘的故事，因為她的左手小指沒有了。

身為一個神醫，依他看，巧巧左手小指的骨骼及膚肉的長法，是從小便斷掉的，而且是被人硬生生切斷而沒有好好醫療所造成的。

鳳巧巧，你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女子呢？燕南天為她包裹好傷口之後，靜靜的望著她蒼白、眉頭深鎖的臉龐。

也許這個答案只有大哥清楚了。

因為她能在大哥的心中存在這麼久，必有她的特別之處。

＊＊＊

凡塵一步一步踏著復仇之路走向關仇人的地方，一身黑衣的他宛如黑夜才會出現的魔鬼。

來到一間又小又破但卻守衛森嚴的房子前，凡塵充滿權威的命令道：「開門！」

「是！」

門開了！

他大步的走了進去，先是環顧一下四周，看是不是比以前鳳品天關他、折磨他時的那一間更髒、更臭，更令人難以忍受。

在滿意之後，他才用充滿鄙夷的目光看著被人用鐵鏈綁住脖子、模樣活像條狗的鳳品天。

他的武功也被凡塵徹底的毀掉了，現在能活著喘一口氣就十分不得了了。

而鳳仙仙則一臉害怕的被人綁在屋子的另一邊，不過，她只是手腳被綁，嘴巴被塞住無法說話。

「叔叔，這間房，您住得還滿意嗎？跟你當年招待我的那間相比，是不是更加舒適？」他故意說反話來諷刺鳳品天。

「你這混小子，我今天落在你手中，算我栽了！」鳳品天咬牙切齒的咒罵。

但凡塵不為所動，反而仰頭大笑，「是你該為你的罪惡付出代價的時候了。你後悔了嗎？」

「我是後悔了！後悔生了那個賤丫頭。如果不是她私自放了你，你也會有今天？！當初她生下時，我就該活活將她掐死的，也不會害得我們落到如此下場，都是那個掃把星！」鳳品天口氣厭惡的咒罵著鳳巧巧。

「你再說一句！」他的口氣中帶著隱忍的憤怒及殺氣。

「她跟你娘一樣下賤，為了男人可以如此無恥地背叛自己的家人。」

凡塵聽在耳中一陣怒火漫天，他衝到鳳品天的面前，用力抓住他的衣領，如當年他殘忍的打他耳光，用盡每一分力量，將忍了十多年的恨化作一聲聲響亮的巴掌。年已六十的鳳品天自然不復當年之勇，很快便因承受不起凡塵的力氣而昏死過去。

見他已經昏迷，凡塵伸手探了一下對方的鼻息，雖然微弱，卻仍然還活著。

「來人，拿水來！」他命令。無情的折磨還未停止。

在被人用冰冷的水潑醒後，鳳品天睜開眼再度看到戴著銀色面具、身穿黑衣的段凡塵時，以為自己看到了死神！

「啊！我不要死！」

「我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就死的！」

面對他森冷如箭的目光，鳳品天忍不住害怕的顫抖著，最後無法承受地癱軟在地。

他的凶狠已經被凡塵狠狠的消磨掉了。

「我說過，我會奪回所有屬於我段家的東西，我也會為我段家慘死在你魔掌之下的人報仇！所以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對你有更好的安排。」無情的話像刀一般刺入鳳品天的心中，也打了他所有的希望。

見到仇人狼狽的模樣，凡塵忍不住快意地大笑。

「鳳品天，你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是報應！是我爹在天之靈對你的詛咒，我也拜你的心狠手辣所賜，才會做到大將軍的位置，叔叔，我真是感謝你啊！」他故意說反諷的話折磨鳳品天。

「你別太過分！」鳳品天的警告聽在凡塵耳中更是覺得好笑。

「我是向叔叔學的。怎麼？學得還不錯吧？好了！我今天覺得痛快多了。我走了，明天再來看叔叔你，你可要多保重埃」說完，他冷哼一聲，不屑的轉身要走。

「等等，巧巧呢？你沒抓到她？」

「鳳家人都逃不過我的手掌心，她當然也不例外。」他冷冷的回答。

「我想見她。」

他的話令凡塵緩緩的轉身，眼神透出一絲懾人的光芒，「你想見她？！你是在求我，還是命令我？！」

雖然鳳品天感到害怕，但他一定要見到鳳巧巧，因為這一切全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縱虎歸山，他也不會如此淒慘了。

所以他一定要好好教訓這丫頭。

「她是我的女兒，也是你的仇人，就算你要報仇，也該將我們一家人關在一起。」他的解釋根本就說服不了任何人。

凡塵冷冷一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嗎？」他轉頭走出門外，「看好他們，別讓他們逃了！」

門一關，鳳品天的腦海裡一直迴盪著剛才段凡塵的話。

看他的神情好像對那個賤丫頭不在乎，但從小他們的感情好，她對他又有救命之恩，還有那小子明明抓到她卻沒將她關進來，由種種跡象可以看出這渾小子對那賤丫頭還有感情存在！

也許他可以利用那賤丫頭來保全他和仙仙的性命。

＊＊＊

復仇的快感是很過癮的，凡塵放在自己去享受它。

他坐在大廳之中最高的位置上，看著自己親手從鳳品天手中搶回的東西。他要將殺害他段家所有人的兇手慢慢的折磨而死，讓鳳品天也償一償家破人亡的滋味。

他現在令鳳品天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了，那接下來——

他想到了鳳仙仙！

「來人！」

他一聲令下，一名手下迅速進來，「將軍，有何吩咐？」

「將鳳仙仙押到雲飄居的西廂。」

「是。」

來人離開後，他伸手拿起一壺酒喝了一口。他要佔有鳳仙仙的身子，毀她的名節，在玩膩她之後，再將她賣到青樓妓院去。

就在他感到一種痛快暢意之時，巧巧憂傷的模樣卻又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猛力的甩一甩頭，想要揮去她那雙哀求的眸子，昂頭又喝了一大口酒。

鳳巧巧已經影響不了他的決定，而且她的命運也由他來決定。只是……他發現自己想了好多種殘酷的折磨手段都被他一一的否決掉。

再見到她之後，她彷彿在他身上下了咒語一樣，讓他無法不去想她。

所以他將巧巧交給燕南天去照顧，自己則已經好幾天沒有去探視她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無法看著她昏迷不醒的躺在那裡，那樣會動搖他報仇的決心。

他發現藏在心中十多年一向無人能減輕的仇恨，在她面前卻變成痛苦的折磨。

他是在逃避嗎？他自問。

當燕南天在大廳中找到凡塵時，只見他手拿著一壺酒，失神的望著大廳外。

「喝酒啊？可是沒有好菜、美人作陪，豈不掃興？」他話一說完，馬上贏得一記殺人的目光。「好！好！別瞪我。這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是已經將家產給搶回來，仇人也被你的天天拜訪給嚇得生不如死了，你為何還這麼不快樂？」

凡塵沒有回答，反而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大哥，喝酒太猛會傷身。」南天好意相勸。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囉嗦？」他不耐的怒吼著。

南天無奈的聳聳肩，「不知道，我娘生的，我也沒辦法。」

凡塵瞪著對他有救命之恩的好兄弟，實在也沒辦法真的對他生氣，只是有時他太過嘮叨了。

南天見他悶悶不樂，心中自然明白他是為了什麼在煩惱。

不過，南天很好奇大哥忍了三天沒去看心上人，依他的個性也該會問，為何這幾天卻絕口不提？

難不成是他誤解了大哥對鳳巧巧的感情？

不會啊！他的直覺一向很準的，沒道理會弄錯啊！

就在他怎麼也想不通時，凡塵冷冷的開口了，「你有什麼事要對我說？」

「我？」南天故意假裝想了一下，「沒事啊！我還無聊到去把後花園的雜草拔得一乾二淨——」他話尚未說完，便被人一把扯住衣領。

「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可我是真的沒事要跟你說呀！我來找你只是純聊天而已，沒必要那麼凶殘吧？你知道你的一拳，我就死定了！」他故意吊凡塵的胃口，難得見到一向在面對危險時愈發愈冷靜、沉穩的大哥露出這副模樣！

「你———」

「我很笨的，你不挑明了要問哪件事，我怎麼會猜得出來呢？」他的口氣是那麼的無辜。

「你——故意的。」見到南天惡作劇的眼光，他立刻知道這小子是在落井下石。他用力的推開南天，「我段凡塵是沒有人可以威脅的。」仰頭又是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

「喔！是嗎？那我就不告訴你巧巧她的傷口大致癒合，只是失血太多。不過，沒關係，鳳品天私藏了很多珍貴藥材，我已經叫人每天一小補、三天一大補的替她養養身子。我發現這巧巧的身體實在不好，舊傷都沒好好療養就又有新傷，如果再不好好照顧她的話，再受一次像你刺她那麼嚴重的傷，穩死無疑！啊！糟糕，怎麼全說出來了？！」

他說完，轉頭看向凡塵，見到他自責痛苦的模樣，不禁為之一震。

「她從小就身子弱。」凡塵喃喃地說。

南天歎口氣，走近他的身邊，輕輕拍拍好兄弟的肩。

「別擔心，她現在好多了，雖然是虛弱了點，但是已經可以到處走動、自己吃東西了。你去看看她吧！」

凡塵走到窗口，又恢復以往的冷漠及無情，「我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瓜葛了。」

「為什麼？」

「因為她是——」

「仇人的女兒？大哥，我記得你說過，當年如果沒有她，也就沒有你了。真要說仇恨，罪魁禍首應該只有鳳品天一個人而已，其他人都是無辜的。你可別被仇恨沖得是非不分了。」

「我段家其他八十條人命就不無辜？宛兒就不無幸？你是不是被她迷了心志？所以站在她那邊？」他反過來責怪南天。

「我只是就事論事。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我不忍心看你受如此大的折磨。」

凡塵狂笑一聲，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令南天傻眼。

「我沒有受折磨，那鳳巧巧算什麼？她身為鳳家人就注定要受我一輩子的折磨。我要她做什麼，她就只能乖乖的去做。鳳品天他們的性命全操縱在我的手中，我要怎麼做就怎麼做，沒有人可以阻撓我。」他似發狂的野獸一般大吼大叫。

南天並不畏懼，他真的是很想幫忙卻愛莫能助，只能無聲無息的離眼前這個快被仇恨逼瘋的男人遠一點，以免倒霉成了他洩憤的對象。

就在南天祈禱不要有人這時進來時，眼角卻瞄到一個嬌小的身影。

是鳳巧巧？！不會吧！

該死！說她可以到處走走，卻不是要她走到老虎面前送死啊！

南天暗自祈求凡塵不要發現她，但是——

「站住！是誰鬼鬼祟祟的！？」凡塵一聲怒喝嚇得門外的人兒連忙拔腿就跑。」站住！」凡塵隨即追了上去。

「啊！大哥！」

南天來不及阻止，只希望他不要再救一身血淋淋的鳳巧巧了。

＊＊＊

山莊的走廊上，一名女子驚慌失措的往後花園狂奔，沿路撞倒了人也不自知。

她被嚇壞了！不敢相信一向笑容滿面、對她說要一生一誓保護她的塵哥哥已經不在了！

當她看到他因仇恨而發狂的樣子，她只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鳳巧巧！站住！」凡塵憤怒的喝止聲更加令她慌亂、害怕。

見她聽到他的呼喚反而跑得更快，看在凡塵的眼中是背叛、是拒絕、是她給他的回答。

是她選擇了當他是敵人的，那就別怪他無情了。

他輕功一使，毫不費力的躍到她的面前。

「你想去哪裡？」

巧巧臉上滿佈驚慌，拚命的喘著氣，雙腳一步步的往後退。

「不要靠近我。」她害怕的說。

他無情的一步步逼近，「為什麼要逃？這是你第二次想逃離我。」

「我沒有要逃。」她害怕的搖頭，她真的沒想過要逃。

「那為什麼我叫你，你反而跑得更快？」

她想開口卻說不出任何話，只能無助的往後退，直到發現自己的背碰觸到硬物，她驚慌的回頭看。

是一塊大岩石，她沒有退路了！

「你無路可退了。」他冷笑著再度逼近。

眼中那份邪氣看得她全身忍不住顫抖。

「不要過來！」

在她企圖闖進他逃跑時，凡塵一把將她抓了回來，重重壓在岩石上，身子親密的貼在她的身上。

「我求你。」她知道比力氣肯定是輸他的，只能無奈的求他饒了自己。

「求我什麼？饒你一命？你不是不怕死？」他在她的耳畔輕輕的落下一吻。

「你在做什麼？」巧巧駭然的質問。

「吻你。」

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一見到她，內心深處男人對女人與生俱來的強烈慾望及渴求便統統甦醒了。

他想狠狠的吻到她無法思考，只能在他懷中無力的喘息，而他也可以肆無忌憚的在她的身上得到所有的歡愉。

「不要這樣！我求你！」

兩人目光交接，她睜大的眼中充滿了恐懼，還有一種深沉的悲傷。

微風吹拂過她的髮絲，將她的幽香送入他的鼻中，也送進了靈魂深處那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想要佔有她的慾望排山倒海般湧來，他生命中是有過別的女人，但那全是他發洩的代替品。

在望入她眼中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一件事——

他心中想要的女人就只有她！

凡塵眼中釋放出的慾望令她渾身不自在，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樣子的他。

她低下頭，企圖逃避他那蝕人心魂的目光。

「你到底想怎樣？」她無助的問，不以為自己有能力改變未來的命運。

「我想要你！」

「什麼？！」

在她以為自己聽錯時，他已經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巧巧無力的掙扎，粉拳打在他結實的肌肉上就像在捶打牆壁似的。凡塵無視於她的反抗，全心的吻著她，舌頭佔有性的逼她屈服，瘋狂的求索，並要求她的回應。

他的手愛撫著她的乳峰，引起她全身一陣悸動，一種完全陌生的慾望似野火燎原，令她全身著火。

「不要。」她的反抗更加引起他天生征服的慾望。

他的手更加使力地逗弄著她敏感的乳尖，故意折磨著她，看著她的身子因他的愛撫而yin蕩的蠕動著。

她在不知不覺中回應了他的渴望，忍不住在他的吻中融化，無意識的發出了誘人、充滿淫慾的低吟。

他動手解開了她的上衣，紅色的肚兜襯得她的肌膚如雪一般的完美無瑕。大手小心翼翼如在碰觸稀世珍寶一般，她感到內心對他的渴望全在他的愛撫下爆發出來。

他的唇在她身上留下如雨般的熱吻，巧巧忍不住閉上了雙眼，無力的任由他對自己索求。

他扯開肚兜，讓她的上半身完全裸露在他面前，當她嬌孝飽滿的酥胸呈現在眼前，他不禁屏住呼吸。

「巧兒，你好美！」

「不要！求你放過我！」

粉紅色的乳尖隨著她急促的呼吸不停的上下移動，誘惑著他更進一步，令他忘了一切。

他的手著迷的握住其中一個如成熟水蜜桃般的酥胸，輕扯柔搓著那粉紅色的乳尖。巧巧全身輕顫，本能的拱起身體貼向他。他低下頭含住另一邊的乳尖，並且吸吮輕扯著。陣陣的歡愉及舒服的快感令她再也無法忍住，無力的申吟、嬌喘著。

「不！我……不行……」她開口，卻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

她不知道他可以在她身上創造出這種難以抗拒的魔力，他的唇來回在她的雙峰之間，令她再度迷失。

滿意於聽到她的歡愉申吟，他要她屈服，不管是身或心，不過，在目前他要先佔有她的身體。

她的聲聲嬌喘申吟令他差點就把持不住，凡塵依依不捨的離開她的乳峰，順著優美的頸項，輕輕咬住她的耳垂，濁重的呼吸傳入她的耳中。

「巧兒，我的巧兒，你是我的，永遠只能是我的。就算你是仇人之女，我也要你！」說完，隨即捧住她的頭，深深的吻上她的唇。

然而他的話卻如冰水澆頂，淋熄了她所有的慾火。

他會這麼做全是為了羞辱她，不是因為他對她的感情。

「放開我！」巧巧猛然推開他，下意識的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不但令兩人都震懾住，也令巧巧更加啞口無言。

她看著面具被打落而露出本來面容的段凡塵。

「啊！你……你的臉！」

他的臉原本該是俊逸出色、一表人才，但是這完美如潘安再世的俊臉卻被一道橫跨半邊臉的醜陋刀痕給破壞了。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巧巧見狀，渾身無力的跪在地上，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點一滴落在泥土中。

凡塵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來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

「很醜對不對？」他自嘲著。

巧巧只能流淚說不出話來，感覺有一隻無形的手正扼住她的喉頭。

而他卻以為她是在嫌他醜。

「你說，我醜不醜？」他恨恨的加重力道，幾乎把她捏碎。

她的淚水更加氾濫成災。

「說話！不准你再哭了！我要你說話！」凡塵奮力的抓住她的雙肩搖晃她，「你為什麼哭？不准哭！你是不是嫌我醜？全天下的目光我都可以不在乎，唯獨你，不准嫌我醜！你是世上最沒資格嫌棄我的人，因為這一道醜陋的疤全拜你那個親生的爹所賜。」

「我不會嫌你醜的。」巧巧伸手想要碰他的臉，卻被他避開了。

他猛力的推開她，「滾！我不要再見到你！」

「我——」

「你如果說不出話來，那就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你走吧。不過不是說你可以離開，我要你回房，不准逃走。」

「我不會逃走的。」她開口，他卻沒有回答。

凡塵轉身背對她的模樣是那般的孤寂、痛苦，卻也那般的令她心疼。

他將頭埋入雙掌之中，掌心碰觸到那道令他痛徹心扉的醜陋疤痕時，他便感覺仇恨又在他想遺忘時殘酷的提醒著他。

天啊！他好痛苦！

就在他痛心疾首的咒罵所有對不起他的人時，一雙纖細、雪白的手臂忽然從背後緊緊的環住他。

他的身子一僵，他原本以為巧巧已經逃離了。

巧巧將頭依偎在他的背上，輕輕的說道：「我記得小時候你在難過時，都是這樣子坐著不理我，還叫我走，說一輩子也不要人理你！當時我不爭氣的哭了出來，你被我哭煩了就轉過來抱住我，說就算你一輩子不理人，也會理我的，不會再趕我走。」

她閉上眼，淚水馬上流下，她在等待她的塵哥哥會如以前那樣，轉過身來抱住她。

「過去的事我忘了，你走吧。」他冷冷的說。

一句話擊碎了她所有的希望，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離開這令她感到安全、溫暖的地方。她緩緩的站起身，深情的目光始終未從他的背影移開。

「我只想跟你說，不管你的臉變成怎麼樣，我永遠不會是嫌棄的那個人。」說完，她傷心的跑著離去。

凡塵在她離開後才緩緩的轉過頭來。

「巧兒！」他悲憤的對著天空呼喊出他深愛的人！

＊＊＊

巧兒哭著跑回自己的房間，推門而入時發現燕南天正坐在桌前，夾了一口菜準備塞入口中。

「巧巧！？」

「對不起！」說完，她馬上轉身想退出房內，卻被他制止。

「等一下，巧巧，你要去哪裡？」

他的問話令她愣了一下，心酸的想到這山莊這麼大，卻沒有她容身之處。「我希望你能把我關起來。」

「關起來？！喂！你瘋啦？你爹想要出來都想到流口水了，你卻想關進去？」南天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對！我本來就該關起來的。」

「我覺得你跟大哥真是絕配。」

她沒有回應他的玩笑話，「燕大哥，我是鳳家的女兒，如今父親和妹妹被關，我不能一個人在外面，我寧願跟著我的父親，彌補一些對段家的罪孽。」

「你真的不再考慮？」

「我不進去，他也會抓我進去的。」她黯然神傷。

燕南天卻搖搖頭，「那可不一定，他從未說過要把你關起來的話，不是嗎？」

巧巧仔細想了想，儘管他對自己無情，卻沒有要關她的意思。可是在外折磨她，不也是一種復仇的方式？

她苦笑著搖頭，「也許他是看在我以前曾救過他，所以才不關我，可是他對我的恨是無法減輕的。我希望燕大哥成全我，我會感激你的。」

見到她痛苦的模樣，南天也只能無奈的點點頭。

「好吧！不過，我相信我們會再見面的。」因為他太瞭解大哥的個性了。

絕對官僚

第四章

門被打開了！

巧巧緩緩的走了進去，待她慢慢的適應了裡面黑暗後，競看到了被人用鐵鏈鏈住脖子的鳳品天，只見他披頭散髮、渾身髒臭不堪。

她沒有看見仙仙，這是怎麼回事？

「爹？」她慢慢靠近他，心中仍然十分畏懼，因為從小鳳品天對她就沒給過好臉色。

見他低著頭沒有反應，她心下一驚，該不會……

「爹——啊！」在她來不及反應時，突然被人狠狠的刮了一個耳光。她痛得摀住發燙的臉頰，跌坐在地上。

「你這個賤丫頭，還有臉來見我？」鳳品天仇恨的目光令她顫抖不已。

「爹。對不起。」她的話更加惹惱了鳳品天。

「對不起？！你這個掃把星，害死你哥哥不說，還害得我們全家落到這樣的下常你只說一句對不起就算了？」他愈想愈氣，伸手拿起喝水的碗往她的頭上丟。

巧巧沒有閃躲，當碗破碎的聲音響起，她的頭也流下了鮮血。

「我該在你害死你哥哥的時候就將你活活打死。你這個賤丫頭！」鳳品天將他被段凡塵欺凌及折磨的恨全都一古腦兒的發洩在巧巧的身上。

「爹，是我們對不起人家——啊！」她話尚未說完，又受了一巴掌，口中嘗到了血腥的味道。

「你說這是什麼話？你是我養大的，卻胳臂往外彎，你說，你跟段凡塵是不是上過床了？」

她張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爹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爹，你在說什麼，女兒聽不懂？」

鳳品天不屑的大笑，「不懂？！從小你跟他就好得不得了，段文真還跟我說要你當他的兒媳婦，可見那傢伙對你是有感情的。不過事隔十多年，我原以為他會忘了你，事實上卻不是這麼回事。」

「爹，他對女兒只有恨，不會有任何感情的。」她想要解釋，卻被鳳品天打斷。

「住口！我的感覺是不會錯的，男人對女人不就是那麼一回事？說！有沒有？」

巧巧低頭不語，她拒絕回應。

鳳品天見她不肯說，忽然扯住她的頭髮，令她痛叫出聲。

「爹，好痛！你放手。」

「我感覺得出來那姓段的小子對你的感覺不一樣，否則又如何不把你也關起來？」他在巧巧的耳邊說著，聽在她耳中真是萬般難受。

「不是的，他是因為我曾經……曾經救過他……所以……他沒有關我——」

「所以你說，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不是你？」

無情的指控令她眼淚忍不住的落下，卻也只能無奈的點點頭。

「是！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千錯萬錯都是我，這樣子行了吧？」她崩潰的大喊，用盡全力推開他，往後縮了好幾步。

鳳品天對於巧巧的頭一次反抗感到錯愕不已。

「好！你翅膀長硬了是不是？你以為做了那個渾蛋的婊子，就不會受到他的報復嗎？我告訴你，別想得美！他不會看上你的，否則他就不會派人抓走你妹妹！」

「仙仙？！他們抓她幹什麼？」她著急的問。

「說是要她當那渾蛋發洩的對象。」

她一聽，如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棍。他居然要把仙仙當作妓女一樣的對待？！

「他不可以這樣……」她喃喃自語。

突然，鳳品天態度轉換，用前所未有的慈愛語氣對她說：」巧巧，不管如何，這一切是你一時心軟才造成的局面，我知道你很孝順，也很疼愛仙仙，你一定會想辦法放我們出去對不對？」

「我會。如果我有辦法的話。」她肯定的點點頭。

「你有，你當然有。　乖。告訴爹，段凡塵有沒有碰你？」

「爹，這有什麼關係嗎？」她真的不明白，而爹爹看她的目光令她十分不自在，像是有什麼天大的陰謀。

「如果他有碰你，表示他對你有興趣，而男人在床上跟女人銷魂的時候最脆弱，你可以在這個時候下手。」

她的臉色一下子刷白，「爹，你要殺他？」

「我是要你去殺他。」他糾正巧巧。

「不，我做不到。」巧巧傍徨無助的搖頭，卻被鳳品天兇惡的表情震懾住。

「你不去，難不成要眼睜睜的看著你妹妹被他糟蹋侮辱、你爹我被他折磨而死？你是不是怨我以前對你那樣，所以想乘機落井下石？」他憤怒的逼問。

「我沒有！」她連想都沒這麼想過。

「還是你嫉妒你妹妹樣樣比你強、長得比你美，所以寧願見她被仇人糟蹋，失去清白，那以後沒人敢要她，就稱了你的心了，對不對？」

「不對！不對！」她不停的搖頭哭喊著，「他也一樣恨我，一樣會令我生不如死的。爹，我也是你的女兒啊！」她哭著哀求，希望他不要逼她這麼做。

但是鳳品天卻只是冷冷的推開她的手。

「如果犧牲一個人可以救我們全家，那也是值得的。」他的目光冷酷的告訴她，她就是那一個犧牲者。

巧巧感到自己心如死灰，她知道爹不喜歡她，因為她做了許多惹他生氣的事，可是她總希望他有一天會發現她所做的努力。她知道自己無論做得多好都比不上甜美又溫柔的仙仙，但她卻從來沒有嫉妒過善良的小妹。所有人都說爹偏心，只疼小妹，她卻仍然希望有一天能得到爹的關愛的目光，得到一點來自父親的親情。

可是如今他卻要她去做妓女，陪仇人睡覺，然後再乘機殺了他？！

殺了凡塵……她做不到！

看到她臉上痛苦的表情，鳳品天緊緊抓住她的手，「你是不是對那個小子餘情未了？」

「不！我沒有。」

「哼！最好是沒有。否則斷的就不會是左小指了。」他無情的扯開巧巧左小指上的手巾，逼她回憶當初那一份痛苦。

「我……我知道了。」她強嚥下酸楚的說。

「這才是我的乖女兒。」鳳品天偽善的稱讚著巧巧。

好諷刺啊！她想了好久的一句話卻是在這種情況下聽到的。

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如果聽到這句話的代價是殺了凡塵，那她寧願一輩子都聽不到。

就在此時，鳳品天發現一件事。

「是他放你進來看我的？」

她搖搖頭。「我是你的女兒，要關就一起關，我不能讓爹你吃苦——」

「住口！你的意思是你自己走進來跟我一起關的？」

「是。」她低聲的說。

鳳品天又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你這個笨女人，這樣子如何能殺得了他？」

她被打得頭好痛，嘴角也破了，流下了鮮血，「爹。對不起。」

「不過，我想他如果真的對你有感情的話，應該會來找你的。」

巧巧無力的搖頭，「他不會愛我的，因為他不會愛上仇人的女兒。」她明白在凡塵的心中她只是他報復的對象。

就在巧巧感到天昏地暗，幾近暈倒時，身後的大門被人用力的打開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段凡塵宛如一個高高在上的君主出現在她身後。

「我是鳳家人，不是該一起被關？所以我有自知之明，主動先進來，不用你麻煩。」她話中帶著嘲諷的意味，這是她唯一能做的抗議。

「你以為你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他怒聲斥喝。

「我沒有。」她無力的回答著。

她累了，不想再跟他吵了。

見到她背對著自己，凡塵生氣她竟然敢在眾人面前反抗他。

「轉過來面對我！」他憤怒的咆哮。

巧巧輕拭嘴角的血跡，她的心在悲哀的呼喊，為何沒有人聽得見？！

「我現在再說一次，轉過來面對我。」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

就在他想走向她時，她緩緩的轉過身。

「過來我身邊。」他命令。

巧巧順從的走到他的身邊。

一見到她的臉頰被人打得紅腫，嘴角還不停的滲出鮮血，他猛力的抓住她的手臂。

「是誰做的？」話一說完，目光馬上投向縮在角落的鳳品天，「是他打你的？！」

在他憤怒的想上前給這個可惡的老人幾拳時，巧巧緊緊抓住他的衣袖。

「別打他，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你把仇恨發洩在我身上好了。」她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抬起彷彿失去生命光彩的雙眼看著他，「我會乖乖聽話的，求你別再折磨他了，他已經是一個生病的老人。」

「生病的老人還能將你傷得這麼嚴重？！莫非你都沒有反抗？！」他有些訝異的逼問。

「他是我的父親。」她只能這麼回應。

「你！」他生氣她小時候任由鳳品天凌虐，到現在仍然不反抗。「寧願當個孝順的女兒，就算被他打死也不願反抗？我是不是該頒個孝女的獎章給你？」他不屑的說，心中對眼前這個固執女子所做的一切又氣又恨。

「所有的一切仇恨就由我來背吧！我求你！」

「不行！」他怒吼，他不能原諒這個沒人性的爹居然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毒手。「敢碰我的女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凡塵，我求你，好不好？」她突然跪下來哀求他，一陣強烈的暈眩傳來，瞬間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不行——巧兒——」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她便昏倒在凡塵的懷中了。

＊＊＊

當巧巧再次醒過來時，她悲哀地發現自己還活著，還活在這場痛苦裡無法自拔！

父親恨她。

塵哥哥也恨她。

連她也恨自己。

她張大著眼無神的望著床頂。

一個高大的身影無聲無息的進入房內。

凡塵站在不遠處看著巧巧，他對她真是又愛又恨。

如果她不是殺父仇人的女兒，他一定會將她捧在手心好好呵護。

然而事實完全相反，他強迫自己對她要狠心，不可以心軟。

「這麼快就投降了？我以為你要跟我戰鬥很久。」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溫柔及驕寵。

「我從來就不想跟你為敵，我知道我爹欠你的，這輩子是還不了了。可是你這樣子折磨他，真的能得到心靈上的平靜嗎？可以得到幸福及快樂嗎？」

「從十五年前那一個夜裡開始，我就失去了幸福及快樂。」他的言語之間難掩一絲苦澀。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她輕聲的問，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他低下頭注視著她，「你想呢？」

不好。她心中這樣告訴自己。

「你呢？一定也不好，你爹一定都拿你出氣，對不對？」

閃著淚光的眸子定定的凝視著他，無言地訴說這些年來的一切痛苦及難過，而她心中對於他的關心感到十分溫暖。

「冤冤相報何時了？」她勸說。

「鳳品天死就可以了。」

「你不怕我也找你報殺父之仇？」她回問，他卻是盯著她蒼白的臉不放。「這樣子的你不會很痛苦嗎？」

凡塵沒有回答。她伸出手將他的面具拿下來，他的身子猛然一僵，不過並未阻止她。

望著他臉上那破壞一切的疤痕，她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很痛嗎？」

「很痛。」他據實以告。

「對不起。」巧巧哽咽的道歉，他感到自己被她的眼淚給軟化了。

不行！段凡塵這是她的計謀，她想要用女人的溫柔及眼淚軟化你，你不可以上當。凡塵在心中這樣子告訴自己。

「你說所有的仇恨都發洩在你身上？」他的口氣平靜，但巧巧卻聽出他話中有話。

她蒼白的臉色似枯萎的花朵，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強嚥下湧上心頭的酸澀，「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求你至少讓我爹換一個較適合人住的方。」

他沒有回應。

不過巧巧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是不可能答應的。

「我想你知道你妹妹被我抓來了吧？」

「我知道，不過我不知道你到底還想要怎麼樣？」她是痛恨他！痛恨他可以這麼輕易就讓她難受不已。

「你妹妹長得真是絕色，又年輕，還是一朵青澀的鮮花，我想跟這樣的絕色佳人上床是男人夢寐以求的事。」

巧巧強忍住心中陣陣的痛楚，拒絕被他的殘忍打倒。「我希望你放過她。」

他聞言，一陣冷笑，「你以為我會聽你的話？你們鳳家所有人的命運全都操縱在我的手中。」他低下頭，在距離她不到兩寸的地方輕聲的說：「是生是死，還是乖乖躺在床上、張開腿令我歡愉——全都操縱在我的手上。」

「你——」巧巧忽然毫無預警的撲上他，發狂的猛力捶打他。「你不是人！你是禽獸！你放了我妹妹，她會受不了去尋死的！」

凡塵費了好大的勁才抓住她。「你生氣憤怒又如何？可以改變這一切嗎？」

她一咬牙，說出令她感到羞愧卻又不得不說的話，「你說過你要我。」

她的話令他停了一下，瞇了瞇眼似乎想看穿她的想法，「你在玩什麼把戲？」

「我沒有玩把戲，你說你要我，讓我取代我妹妹，我會盡一切力量讓你感到……感到……」剩下的字她說不出口。

「感到怎樣？」他故意逼她。

「歡愉。」

他瞪著她，「為了你妹妹，你願意跟我上床？！滿足我？！」

「我雖然沒有什麼經驗，可是我願意取代妹妹，只求你放過她。她還有大好的前程等著她。女人的名節是很重要的，一旦被毀了一輩子也就完了。」她哀求著。

「那你呢？」他問，心中不禁感到一陣不捨。天啊！她到底要為那些自私的人們犧牲到什麼程度？

「我……我無所謂。」

她的愛注定是沒有結果的，因為在她的心中只認定一個人。

他忽然仰頭大笑。

「你笑什麼？」

「你居然願意為了妹妹做如此大的犧牲？好！我成全你！今天晚上來我的房間找我。別讓我等太久，否則我就先找你妹妹了。」說完，他慢條斯理的戴上他的銀面具，轉身離開了。

＊＊＊

巧巧一個獨自站在後花園中，望著曾經被她種滿白雛菊的一小塊地方，花兒因為沒人照料而枯死了。

蹲在枯萎的花朵前，她一手輕輕碰觸著花瓣，只見它被人一碰，竟化成一堆碎片。她覺得自己也如此花一般，心都碎了！

她是該去找他！

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她希望自己的第一次是這輩子最美好的回憶，而不是一場醜陋不堪的交易。

可恨的是，這個條件還是她提出來的。

她伸出左手，輕輕的拿掉手巾，靜靜的看著自己斷掉的小指。

當年，她偷偷放走凡塵之後，被父親發現，他大發雷霆，如果不是王伯及眾人苦苦哀求，她早就被活活打死了！後來鳳品天要她自斷小指，並發誓不再想著段凡塵。在她被刀硬生生的切下小指時，她都不後悔放他走。

她望著地上枯萎的花兒失神，陷入了往日美好的回憶中而忽略了三更已經過去了。

三更過去，鳳仙仙難逃命運的魔掌了。

巧巧的嘴角卻因想起往事而甜甜的揚起，直到被一陣嘈雜聲打醒。

她猛然回過神，聽到三下更鼓聲，心中一驚。

糟了！

就在此時，一名女子的求救聲響起，是仙仙？！

她什麼也來不及想便往聲音的來處飛奔過去。

「仙仙？」她大聲的喊著。看到兩名大漢抓著嬌弱的仙仙，她厲聲喝止，「放開她。」

被害怕情緒折磨的仙仙一雙原本天真無邪的眸子佈滿驚慌，一見到巧巧，如遇救星般的大聲呼叫。

「姐姐，救我！救我！」

「你們放開她。」巧巧衝上前想要將妹妹救過來，拚命的跟兩個體型比她大一倍的壯漢拉扯。驀然，一雙有力的手抓住她，將她拉離兩人。

「你終於出現了！」凡塵的口氣幾乎可以令人全身結凍。

「段凡塵，放開仙仙，你答應過我的。」她咬牙切齒的說。

「我說過，你不來，我就先找你妹妹來暖床。」他的目光嚴酷如冷劍一般。

「我現在來了，你——」

「你來了也沒用了。」

他的話令巧巧狠狠的倒抽一口氣，臉上血色全失。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因為我改變主意了，你妹妹比你美上好幾倍，也盡得你爹的寵愛，她溫柔乖順，不會反抗惹惱我，所以我不要你了，你也別太高估你自己了。」

他的冷嘲熱諷狠狠的傷了巧巧的心，她想要掙脫他的手，卻被他更用力的抓住。

「你別太過分了——」

「怎麼？心碎了？！我知道你是愛我的，所以才會願意代替你妹妹跟我上床。可惜你對我而言只是一個妓女，你的愛根本就一文不值。」

「我不是妓女。」她咬緊牙關的反駁。

聽到自己深愛的男人無情的指控她是一個妓女，那份痛心令她十分難受。

「我願意為我的家人付出一切，犧牲我自己最珍貴的東西，跟你為你的家人所做的一切是一樣的，我錯了嗎？我錯了嗎？」她崩潰的大聲吶喊。

「他們不值得你這麼做。從小鳳品天就常打得你遍體鱗傷，你心中難道沒有怨恨？」凡塵沒有發現他的口氣中洩漏出對她的關心，而巧巧也因為太過於氣憤而忽略了這一點。

「我可以選擇嗎？」她悲憤的反問。

「至少你該反抗。」

她抬起絕望的眼神緊緊的瞅著他不放，「沒有了你這個支持我的人，我該如何反抗？」

豆大的淚珠無聲無息的落下，像是對他的責備。凡塵逃避的甩開她的手，力道之大令她一個沒站穩跌倒在地。

「那你就不值得人同情了，因為我不會是支持你的那個人。」

「段凡塵！」

「來人，將她帶進去。」他並未對巧巧多加理會，反而更無情的命令屬下將鳳仙仙推入房中。

「不要！姐姐！救我！」仙仙害怕的哭喊引來凡塵一個惡狠的耳光。

「你不要打她。」巧巧想要阻止卻來不及了。

從未被人打過的仙仙一下子傻住了，只能任由人將她帶入段凡塵的房中。

「段凡塵，你不是人！」巧巧氣憤的衝上前去拚命的捶打他。

他一把抓住她的雙手，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緊緊的抱住她。

「告訴你，別急，等我玩完你妹妹後，我再來找你。」說完，他冷笑著走入門內。

「段凡塵！放開她，你不要這樣子！段凡塵！」巧巧拚命的捶打被鎖上的房門。

她用盡全力卻怎麼樣也撞不開，又沒有人敢出面幫她，無助傍徨的心情令她快要支撐不下去。

聽到妹妹害怕悲慼的哭喊聲，巧巧的淚水止也止不住。

她再次用力拍打房門，在門外苦苦的哀求，「我求你，放了她。你如果要報復，找我！找我！我不會反抗你了，我發誓，我會乖乖聽話的，我求求你，她是無辜的！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

巧巧喊到聲音都啞了，淚水也流盡了，仍然阻止不了妹妹被人糟蹋的命運。她無力的滑坐在房門前，雙手都打得出血而不覺得痛。

「放開她，我求你，放開她……」她啞著聲音不停的喊。

忽然，房中傳來妹妹一聲大叫！

她整個人又死命的捶打起門板來，「仙仙，你怎麼了？段凡塵，你不是人，你不是人！我真後悔當初放了你，我該任由你自生自滅，也不會為了你被我爹打得只剩半條命，我不該放了你，也不用為了你被人硬生生的切斷左小指。段凡塵！我恨你！」

哭啞的嗓子喊出內心痛苦的事情後，她整個人趴在地上，無助的哭泣，就像十五年前失去塵哥哥一般的心碎。

就在她哭到筋疲力竭時，屋內的聲音忽然平息下來，房門也被人用力的打開了。

她猛然抬起頭，看向一臉莫測高深的段凡塵。

他用力抓住她的左手，一把扯開她包裹住的手巾。

細長的手指少了最後一隻小指，他再也無法掩飾心中的震撼及感情了。

「你的手指呢？」

「當年我放了你，這是我所受的懲罰。」巧巧含淚訴說的話中帶著責備及委屈的語氣。

「你為了我，被鳳品天切斷手指？！」

「對。因為我對我爹說，我心中只有你！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就算因為我放了你而被活活打死我都心甘情願。」

「你——」

「你知道嗎？我爹不准任何人醫治我的傷口，當時我血流不止，幾乎痛得快死掉了！可是我卻一直想著只要你活著就好。而你卻是這樣子對我，這樣子對我。我恨你！」她用力的推開他，心痛的奔向房內。

她沒有看到凡塵眼中那份震驚及衝擊，一心一意只想著自己心愛的妹妹。

當她看到床上衣服被撕裂、如受到野獸攻擊的仙仙時，忍不住緊緊的抱住她。

「沒事了！一切有我在。」她輕聲的安撫。

「姐姐，我好怕！」她在巧巧的懷中像個小孩子一般的哭泣。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是我的錯，對不起。」她只能靜靜的抱著仙仙，她的心跟妹妹是一樣痛的。

因為她親眼看到自己深愛的男人侵犯她的妹妹。

她恨他！更恨自己對他的愛如此的深、如此不可自拔！

她恨自己！

＊＊＊

凡塵醉醺醺的來到了燕南天的房間，想也沒想便狠狠一腳踹了進去。

嚇了正在收拾衣物的南天一大跳。

「大哥，你嚇人啊？」

「你收拾東西要去哪裡？」他腳步不穩的走了過來。

「喔，這間以前是巧巧的閨房，我不能睡女孩子的房間，胭脂味太重，會過敏。」

他早就搬到書房去住了，今天只是進來拿一些東西。

「是巧巧的房間？！」他喃喃自語，伸手碰觸巧巧平常整理頭髮的梳子。

他將梳子拿到鼻子前聞，有巧巧那份迷人的髮香。

見到一向很少喝醉的大哥居然全身酒味，南天感到事情不太對勁。

「大哥，你沒事吧？」

凡塵忽然撲到他的身上，又嚇了他一大跳。

「喂！大哥，我雖然長得有點像女人，可是我可沒有這個癖好啊！」

他醉眼迷離的看著他的好兄弟，「南天，是怎麼樣的心情能令一個人為了你不惜被自己的父親切斷左小指？」

南天終於明白他在說什麼了。

「她是為了你？」

凡塵非常用力的點著頭。

「她當時一定很痛，她一定哭得很可憐，以前有我安慰她、保護她。可是當時卻沒有，她一定很痛，對不對？」他一個人喃喃自語，猛然抓住南天的手激動的說：「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對她？我這輩子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啊！為什麼？為什麼她是鳳品天的女兒？我愛她！我從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我就愛上她了！她原本也愛我的，南天，她是愛我的，對不對？」

「對，她是愛你的。但是你卻一直傷害她！」他替巧巧打抱不平，凡塵卻沒有理會的在房內走來走去。

「真的？她是愛我的。我知道的，你也知道對不對？」他像個無知的小孩不斷問著南天。

南天輕歎一聲，扶住腳步不穩的凡塵。「對！我知道，你醉了。睡一覺你會比較好。」

見到他被情與恨折磨得生不如死，南天只能將凡塵扶到床上。

「你幾天沒好好睡了，現在需要的是乖乖睡一個好覺！」

原本已經在床上躺好的凡塵忽然發瘋似的大叫：「不，我現在需要的是巧兒，我的巧兒，我的愛，為什麼我不能愛你？為什麼？」他痛苦的扯著自己的頭髮，感到自己的頭好痛、心好痛。

「大哥，你可以愛她的。」南天提醒。

凡塵抬起佈滿血絲的雙眼注視著他，「我可以愛她嗎？」

「可以，只要她不是鳳品天的女兒。」

「不可能的。」

「那你就忘了她是鳳品天的女兒。」

「不可能。」

南天想再開口，卻見凡塵喃喃說道「不可能」三個字，慢慢的睡去。他無奈的歎了口氣，為大哥蓋上棉被之後，轉身離去。

絕對官僚

第五章

「他人呢？」巧巧一臉平靜的問著正在寫藥單的燕南天。

她將仙仙暫時安置在燕南天的房內，因為燕南天可以照顧仙仙，而且她也相信燕南天是一個正人君子。

他停下筆，抬起頭來看著巧巧，「他喝醉了。」

她沒有說話。

他又繼續手上的動作，「他是愛你的。昨天晚上酒後吐真言，假不了的。」

巧巧的身子一抖，勉強忍住內心的狂瀾。

「我卻恨他。」她堅定的說，「他對仙仙做的事，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他的。」

看著床上熟睡的人兒，南天輕歎一聲，「仙仙受到過度的驚嚇，神智不太穩定，不能再受什麼刺激。」

「我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了!」她走到床邊蹲下來，溫柔的為仙仙撥開散落在臉龐的髮絲。

「我聽說你爹很疼她卻不疼你，難道你不嫉妒她？」南天好奇的問。

「雖然仙仙得到爹爹所有的寵愛，卻是十分尊敬我這個做姐姐的，每次爹爹對我發脾氣，都是仙仙替我說話的。」她愛憐的望著仙仙嬰兒般無邪的睡容。

「你們姐妹感情很好？」那大哥真是拿熱開水燙自己，白癡。

她卻沒有保護好妹妹，這件事令巧巧心中一陣難過。「當爹送給仙仙好的東西或是上好衣料時，仙仙都會先挑最好的給我，她說她永遠相信我這個姐姐會保護她、疼愛她的。可是我卻沒能阻止得了——」她忍不住趴在床沿低泣。

「你別傷心，阻止不了也不是你的錯啊!他的脾氣一發起來不是任何人可以阻止得了的。」

南天的話令她下定決心的擦乾淚水。

「燕大哥，你是一個好人，我想把仙仙暫時交給你照顧，可以嗎？」

「這沒問題。可是我無法保證不會受到大哥的騷擾。」

「你別擔心，這個問題我會處理的。」說完，她便往外走。

「等一等，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跟他談條件。」

南天在她嬌小的身上看到了極大的勇氣。

可是——

與虎謀皮是要付出極大代價的!

＊＊＊

在寂靜無聲的夜裡，房門被人悄悄的打開了，一個嬌小纖細的身影緩緩進入。

巧巧小心不發出任何聲響的靠近床邊，深深凝望著床上熟睡的男人。

她發現他沒有帶著面具!

也因此可以將他的容貌看得更加詳細。

他臉上那道疤雖然嚇人，卻在無形中為他增添了一股威嚴氣勢。他堅強得有如鋼鐵，彷彿天下沒有任何人可以打倒他。他身材高大威猛，胸膛結實卻溫暖，她曾在他的臂彎中得到無限的安全感。眼前的他解除了防衛，比較像她記憶中的那個塵哥哥，而不是她恨的段凡塵。

巧巧又忍不住往前靠近一點，看到他連睡覺時都糾結著眉頭，彷彿連在夢裡也充滿憂鬱、充滿不快樂。

她好想衝到他的面前為他撫平所有的傷痛，可是她卻只能勉強自己轉過身去。

他是愛你的!燕南天的話突然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不!他不愛她!否則怎麼會殘忍的不顧她的苦苦哀求強暴仙仙？

他根本就不愛她!否則怎會對她說出那麼殘酷的話。

他已經將她心中對他唯一的愛完全毀掉了，她現在是恨他的。

巧巧猛然轉頭面對他，他依然睡得不省人事。

她咬住下唇，顫著手從懷中緩緩取出一把匕首，逐漸的靠近他。雙手緊緊的握住匕首，準備往他的胸口刺入，但在刀尖距離他的心臟不遠時，她停下了動作。

天呀!她無法下手!

可是一想起自己可憐的妹妹及——爹，她重新鼓起勇氣，往他的心臟狠狠的刺去。

就在此時，她聽到他無意識的逸出一句囈語——

「巧兒妹妹，不要離開我……」

巧巧一下子如被雷震到，站在原地無法移動。

他心中有她的，他心中有她的存在。

天啊!她該怎麼辦？

淚水緩繪的落下，燙傷了她的臉龐，也燙傷了她的心，不知不覺哽咽出聲。

她知道自己下不了手，既然殺不了他，那她……那她有權利不去經歷吧!

一咬牙，刀鋒一轉，正準備一口氣刺入自己的咽喉時，刀子竟被人狠狠的打掉。

巧巧驚叫一聲，一眨眼便被凡塵拉住，一個翻身後，被他緊緊的壓在床上。

「你在做什麼？」他的眼中透出前所未有的慌亂及害怕，這是他頭一次明顯的表現出他內心的情感。

「我要殺你，可是我——」

「你卻下不了手，所以選擇自殺？!」他厲聲的逼問。

「我是可以殺你的，如果我的心跟你一樣冷酷無情的話。」她充滿恨意的反駁回去。

「別忘了，你全家人的性命都在我的手中。」

「你不用時時提醒我。」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著自己，他不喜歡她的態度。

巧巧忽然歇斯底里的笑起來，「你不喜歡我的態度？那我該怎麼做你才會滿意？跪下來親吻你的腳趾頭？」

凡塵怒目瞪視她許久，她流著淚的臉龐更顯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只見他的怒顏一下子被一抹殘酷邪氣的笑容所取代，看得她的心涼了一半。

「我比較喜歡你親吻我的其他部位。」

輕浮的話令她臉上一陣臊紅，「你這個無恥的——」

他忽然低頭深深的吻住她，這是個充滿懲罰、憤怒的吻，卻又難掩對她強烈的渴望。凡塵近似貪婪的侵略她口中的每一個地方，霸道的索取屬於她的甜蜜及味道。

「放開我。」巧巧死命的反抗，決心不再被他的吻所軟化。「你不准碰我。」說完，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趁他分神之際，她用力的推開他，急切的下床想要逃離，卻被他的一句話所阻止。

「站住!你只要走出這個房門，我會讓你後悔莫及。」

她受夠了!

巧巧憤恨的轉身，「好。你殺啊!反正在你手中我們最終的下場就是死，我們一起死也沒什麼不好，我也可以解脫了，不用再受到你變態的折磨。」

她的話引起致死的殺機，但凡塵沒有拿劍殺了她或懲罰她的出言不遜，只是冷冷地開口，「我不會讓你死!」

她張大眼狠狠的瞪著坐在床上的他，他的眼中閃爍著邪氣的光芒。

「我要你承受自責及痛苦而又無法一死了之。」

「我要死你阻止不了的。」她憤恨的吶喊。

凡塵不以為然的挑高一邊的眉頭，「那換個對象好了，例如——鳳仙仙，反正她很好控制的。」

「你……禽獸!下流!」她痛恨自己剛才居然會對這個禽獸心軟。

他無情的射出一道責備的目光，「是你害了你妹妹，我有警告過你的。不過，也許你還是自私的，在最後的時刻選擇了保護自己。」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巧巧深深的吸氣，她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了，因為無法忍受他醜陋的想法。

她不顧一切的轉身想離去——

「在我沒有得到滿足時，你不准走。」

「我不是你發洩的對象!」巧巧咬牙切齒的怒斥。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找鳳仙仙？」

她的身子猛然一凜，緩緩的轉身面對他。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他不在乎的口氣令她痛恨。

「你不可以。」她阻止著，卻十分明白說了也是白說，他根本不會聽她的。

「不可以也可以，就看你怎麼表現。」他的目光深深望入她靈魂深處，毫不掩飾的渴望令她的心逐漸狂跳起來。

「你……」

她怎麼會看不出他眼中那份慾望？他想要她!

「我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救你妹妹。我說話算話。」

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可是內心深處卻有個聲音告訴她，他沒有騙她!

「過來。」他命令著。

她該轉身離開的，可是她的腳居然不由自主的走向他。她的目光從未從他的身上移開，就如他一般。

「脫掉你的衣服。」

巧巧深深的倒抽一口氣。

「你不可以——」

「脫掉你的衣服，我不想再說第二次了。」他不悅的重複。

忍住所有的羞辱，她告訴自己，一切都是為了仙仙。

「我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諾，放過仙仙。」

她強迫自己的雙手不要顫抖，一件件脫掉自己的衣服。

凡塵黑色的眸子忽然燃起一抹火焰，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變得僵硬及火熱，目光無法移開眼前肌膚雪白如玉的美麗女子。

她全身只剩下一件紅色的肚兜，小小的肚兜罩住她高聳飽滿的酥胸，卻遮掩不住她纖細的腰及修長的美腿。

窗外月光照射在她誘人的同體上，形成一幅令人迷惑的景象，她低著頭看著地上，臉上那份羞紅及無奈更加激起凡塵心中那一份天生的征服慾望。

「脫掉!」他再次下達命令。

巧巧臉色更加慘白了，不過還是緊咬下唇脫掉身上最後一件衣服。

她緊閉著雙眼，雙手遮掩似的放在胸前及大腿之間。

「不准遮。」

她痛恨的迎上他的目光，卻被他眼中那份赤裸裸的渴望所震懾，雖沒有被他碰觸到，但他的凝視卻毫不客氣的侵佔了她的每一寸肌膚，令她毫無逃避的餘地。她知道自己比不上仙仙，但為何在他的目光中，她卻感到自己是這世上最完美的女人？她羞澀的希望他不要再用那種灼熱的眼神凝視著她。

「看夠了嗎？還滿意嗎？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她冷冷的嘲諷，企圖掩飾自己內心的悸動。

凡塵將她一把拉進懷中，伸手將她頭上的髮釵拔下來。

如爆的黑髮宣洩而下，部分髮絲覆在她白嫩的身子前，形成更加誘人的景象，令他想狠狠的佔有她。

「在床上躺好。」他將還想抗議的巧巧輕推到床上，命令她躺臥下來。

巧巧如祭品一樣的橫躺在他面前，她別過頭去逃避他的目光，也似在逃避自己內心痛苦的吶喊，祈禱這一切可以很快的結束。

「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他的聲音因為渴望而顯得沙啞。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刻意忽略他在自己頸部的輕嚙及吸吮。

凡塵暗笑著她的口是心非，並沒有說什麼，雙手覆上她的乳峰，任意的揉搓，並用掌心在她的乳尖輕輕來回摩擦，引起她身子一陣顫抖，逼得她申吟出聲。

見她申吟，乳尖也變硬了，他滿意的親了一下她的唇。

「你是抗拒不了我的。」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恨他，恨他如此的對待她，更恨自己無法抗拒他碰觸的顫動。

「你好美，堅挺飽滿的胸有如甜美的水蜜桃，令人想一口吃下去。」

說完，他便低下頭含住她粉紅色的乳尖，並用濕潤的舌頭在她的敏感點繞圈圈。巧巧不由自主的拱起身子，陣陣歡愉似電流一般流竄過全身的毛細孔，她緊咬住下唇，強迫自己不要叫出聲。

她不可以讓他得逞!

「還想做無謂的反抗嗎？」他冷諷著，大手沿著她滑嫩的肌膚而下，經過她纖細的腰，來到了她的雙腿之間。

「不要!」

她嬌喘的阻止他的手探向身體最私密的地帶，凡塵卻反而抓住她的手探向她的兩腿之間。

「不要……」她羞愧的反抗。

他緊抓住她的手不放，「你難道沒有自己碰過這裡？」

「你別太過分了。」她掙扎著想要擺脫他的鉗制，無奈下體已經因為他的話語而變得濕潤，她不能讓他發現這個羞恥的事實。

「跟我說，我才放過你。」他熱切的喘息不停的噴在她的臉上，「說!」

她低著頭小聲的回答：「有。」

她曾經因為好奇，在沐浴時偷偷的碰觸著自己的私處，但強烈的罪惡感令她不敢再做。

「我熱情的巧兒，我就知道你是一個熱情如火的女子，只是需要一個挖掘你的男子，那就是我。」

「不要……」

「真的不要？」他惡意的問。

「啊!你別——」

「別怎樣？別這樣嗎？」

他的手指彷彿有著神奇的魔力，在她身上灑下無數令她嬌喘不已的快感。

巧巧說不出任何的話，只能緊緊抱住他，承受著對她而言全然陌生的歡愉。

見她閉目、香汗淋漓的嬌容，凡塵動容了，忍不住在她的肌膚上落下更多的吻，烙上他的印記。

他的唇又吻上她粉紅色的乳尖，手也沒停下動作。巧巧感到狂烈的欲潮排山倒海的衝擊著她，令她逐漸失去了理智及反抗的力量。

他迅速脫下自己身上的衣物，裸裎的男性身體令她震撼，卻無法將眼光從他古銅色的結實身軀移開。

她以為他的冷酷外表帶給人一種冰冷及威嚴感覺，現在她知道她錯了。

高大充滿陽剛氣息的他天生具有王者氣勢，猶如高高在上的君王。而她不是他寵愛的妻妾，只是他發洩性慾的對象。

一種悲哀的情感攫獲了她的心。

「你在想些什麼？」

「沒有。」

「我不准你將我排除在心房之外。」

巧巧沒有回答，一雙悲傷無助的眸子緊緊的瞅著他。

他感覺到了她的悲哀，卻更加火大。

她不是該快樂的嗎？!他剛才不是聽到她愉悅的呻吟？!

他臉上布上一片冰霜，「我會讓你腦海中只有我，我會讓你快樂的叫出聲。」

「你想做什麼？」巧巧訝異於他粗魯的拉開她的雙腿。」我以為你已經……已經……做完了。」她羞赧的說出口。

「我的小巧兒，那只是前戲，好戲還在後頭呢!」

她倒吸一口氣，從來就不知道男女之間除了親吻之外還要做別的，她以為剛才那樣子已經是全部了。

「我要徹底的讓你變成我的。」

巧巧本能地想要阻止，「不!你不可以——啊!」

「你是我的。我可以!」在他憤怒的吶喊聲中，巧巧感到下體被他活生生的撕裂。

「啊!不要!好痛!」她痛得流下了淚水。

見到她流淚，凡塵的心一軟，低下頭為她吻去淚水，「沒關係，一下子就過去了。」

她卻不這麼想，覺得自己快被他撕裂了。

在他開始慢慢移動身子時，她只能咬緊牙關忍耐，當她以為這種痛苦的折磨永無止境時，一種不習慣的快感卻逐漸取代當初那一份生不如死的痛苦。

「天啊!」她不情願的呼喊出聲。

凡塵更加快速在她體內抽送，陣陣湧上來的狂熱帶領著她熱烈的回應。

「叫我的名字!」他命令著。

「不要。」她故意反抗。

「叫。」他的動作更加快速，逼得她不得不被慾望牽著鼻子走。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緊緊的抱住他。

不知道她在到達高潮之時忘情的呼喊出他的名字。

不知道在經過強烈的激情，身子完全放鬆之後沉沉的進入夢鄉，而身邊男人正深情款款地望著她。

夜深人靜，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著床上相擁而眠的兩人。

凡塵毫無睡意的凝視著床頂，他的手緊緊擁著懷中的人兒。

不知何時蠟燭早已熄滅，使得屋內一片黑暗，但黑暗卻不如以往那般令他感到害怕及孤獨。

為什麼？他相信這份奇跡全來自依偎在他懷中的巧巧。

他放下所有的仇恨及防備，靜靜的看著她天真無邪的睡容，也許在別人眼中，她比不上有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的鳳仙仙。

但是他內心要的卻是她!他的巧兒妹妹!

懷中的人兒忽然不安的蠕動身子，口中發出害怕的囈語。

「塵哥哥，快走!不要被我爹抓到!爹!我求你!不要殺塵哥哥，爹……塵哥哥，我的手好痛，你在哪裡？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巧巧在噩夢之中不停的哭喊，雙手無助的在半空中揮舞，凡塵心疼的握住她的雙手，將它們放在唇邊不捨的吻著。

「我在這裡，你的塵哥哥在這裡，沒有離開。」他輕聲哄著懷中的人兒，而原本害怕的巧巧在他溫暖的懷中竟也逐漸安靜下來。

巧巧慢慢由夢中清醒，她夢見自己被塵哥哥呵護在懷中，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她了!

一睜開眼，她發現自己竟然赤裸裸的躺在段凡塵的懷中，令人羞愧的回憶一湧而上，令她想立刻離開他的懷抱。

但是凡塵緊握住她的左手出神，她被他眼角類似淚水的光芒給震懾住了。

他在哭？!為什麼？

他不是很恨她？會為了她而心痛到流淚？!

她閉上雙眼，貪婪的依偎在他強壯而溫暖的臂彎之中。

老天爺!請原諒我的自私吧!如果這個男人注定不是她的，也請允許她擁有這一刻吧!她在心中暗暗乞求，感到環抱著她的臂彎更加用力。

兩個相愛的人雖然相擁在一起，卻又無奈於命運無情的橫互在兩人之間。

他們誰都不想打破這一刻，因為明白過了這一刻之後，兩人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了。

＊＊＊

隔天早上。

凡塵在夢中悠悠的醒來，伸手碰觸身邊的位置卻摸不著巧巧，他猛然坐起身，睡意在頃刻完全消失，他環顧四周卻遍尋不著他想見的人兒。

該死!他忍不住咒罵一聲，連忙下床穿好衣服。

雪白床上的那一片暗紅，似細針一般的刺眼。

該死!他又罵了一句。簡單梳洗完畢後便衝出去找巧巧。

＊＊＊

「她沒來。」

燕南天看著似旋風一般掃進房的段凡塵，說出這麼一句。

「那她在哪裡？」他質問。

南天站起身來面對他一向尊重的大哥，「大哥，我一向敬重你是一條漢子，可是欺負一個弱女子，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不想聽你的教訓。」他固執的回了燕南天一句。

「我不是在教訓你，只是……你對巧巧要怎麼交代？」

凡塵沒有回應。

「我知道她昨夜跟你一起度過，她的名節被你毀了，你還想要怎麼樣？」

「我要替我的父親報仇。」

見凡塵又將自己的情感藏到冷酷的背後，他知道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他輕歎一句，「她說她想去看看鳳品天。」

「她真敢——」

凡塵聞言，一個轉身便往外走，不用說也知道他要去哪裡。

「等一等，大哥。」

凡塵沒有回頭，「什麼事？」

「我覺得你已經可以面對自己了，不像過去那般強迫自己活在仇恨當中了!」

「誰說的？」凡塵厲聲喝問。血海深仇他怎麼可能忘掉？

「因為你沒有戴著面具。」

凡塵的身子猛然一凜，這才發現自己為了找她，居然忘了戴上代表仇恨的銀色面具。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我是忘了戴，你少管閒事。」說完，他便氣憤的拂袖而去。

強辭奪理的大男人!燕南天搖頭失笑，鳳巧巧，看來你對大哥的愛也許可以使他忘了恨!

＊＊＊

他終於找到巧巧了!

可是她卻跪在關著鳳品天的茅屋前。

不知所措的兩名衛兵一見到主人出現，連忙站直身子。

凡塵已經重新戴上他的面具，也重新凝聚他內心的仇恨。

「你在這裡做什麼？」冷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巧巧猛然的抬起頭。

「我求你，我想見我爹，他們不准我進去。」

她話一說完便被他一把拉起，他臉上憎恨的神情令她身子微微一縮。

「當然不准!」他拉著她要離開，但遭到巧巧的反抗。

「不要，我求你，我聽說他生病了!他需要大夫替他看勃—」

「他什麼都不需要!」凡塵對著她大吼。

她的臉色蒼白，「我知道這是你的意思，你可以這麼冷血無情，可是我辦不到。」

「他對你這樣子，早就不把你當作親生女兒了，我勸你不要再為了這樣一個人來惹火我。」

「我身上也流著他的血液啊!我無法——」

「你再多說一句？」

他將她一把拉向自己，兩人的臉相距不過兩、三寸，她可以強烈的感受到他全身的怒氣，她該怎麼做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好!我跟你走!」她只能順從的任由他拉著自己往前走。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開口，而巧巧也注意到路過的人們同情的眼神，這些人都是山莊以前的僕人，現在主人已經不同了。

她默默跟著他回到房間，一見到床鋪，便想起兩人昨夜的親密——

「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你哪裡也不准去。知道嗎？」他嚴厲的警告她。

巧巧只能咬著下唇輕輕的點點頭。

但他並不滿意，「用說的。」

她想不叫抗議，不過還是聽從他的命令，「我知道了。」

凡塵點點頭，走到床前看著早已被下人整理過的床，然後目光移向巧巧。

「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了。」

她羞愧的別過頭去，「如果你要羞辱我，我不會在乎的。」

「喔!真的嗎？」他的口氣令她氣憤卻又無可奈何。「巧兒，過來。」

不會吧？他還想要？!他的眼神告訴她他是想要的。

「你說過，你會順從我的。」

她靜靜的走到他的面前。

他伸手抱住她。她打算讓自己當一個沒有感覺的人，不去回應他的吻，不去回應他的碰觸。

凡塵吻著她冰冷的唇，發現她毫無反應時十分火大。

「你這是做什麼？!在跟我做無言的抗議？」他猛力的推開她。

巧巧連退幾步之後勉強自己站穩腳步，「我只是順從你的要求，沒有反抗你。你還要我怎麼樣？」平靜的語氣更加顯出她心中對他的怨恚

在她來不及反應過來時，凡塵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一面大鏡子前。

「我要讓你明白我要的是一個怎麼樣的女子。」

她想阻止他剝光自己身上衣服的舉動卻力不從心，只能羞愧的看著鏡中全身只剩下肚兜的自己，而他也脫下面具丟在地上。

他雙手用力捉住她的雙肩，「巧巧，看著我!」她聽話地看向鏡中的段凡塵，他則用堅定的語氣命令道：「看清楚，你已經是我的人了!而我是你的主人，你所有的一切，包括你的身子，我想什麼時候享用你就必須要準備好。」

「就像個人盡可夫的妓女。」她苦澀的說。

「沒錯!在我心中你只是這樣的一個地位。」他無情的說，心中十分生氣，她根本就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那我是不是連你的兄弟也要安慰——」

她話尚未說完，馬上被他狠狠的吻住雙唇，直到她無法喘氣，快要窒息而死時，他才放開她。

巧巧急急的吸入一口新鮮的空氣，他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著鏡子。

「你這輩子的男人只有我。」

他的手緩緩沿著她的頸項來到肚兜前，探入兜內握住她的乳房，指尖肆虐著她敏感的尖點。

一道熱流瞬間竄過她的全身。

他的另一隻手也不肯安分的探向她的雙腿之間。巧巧被他大膽的碰觸嚇到了，但又不想拒絕他雙手帶來的魔力，只覺自己好像蕩婦一般。

「看看你自己的模樣!」他在她耳畔輕聲的說。

她看著自己全身因為慾念而發燙變紅的肌膚，因為激情而變得嫵媚撩人的表情，這是令她訝異的發現。

「你是一個很敏感的女人，我這樣子碰你，你就有反應了!」

「不是的!那只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任何男人碰我都會這樣的。」她一說出口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你在說什麼？!」凡塵生氣的瞇起眼。

他一把抱住她，將她放在梳妝台上，用力的扯掉她的肚兜。

一下子，她迷人的酥胸毫無遮掩的顯露在他面前，他低下頭狠狠的含住她的乳尖，一記輕吟自她口中逸出。

「哪個男人可以令你這樣？」

他另一手用力的揉搓著她的乳尖，令她全身疼痛難當，她知道這一切全是因為她內心對他的渴望。

在她出神時，他已經將她的雙腿打開。

巧巧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

「哪個男人可以引發你這麼熱情的一面？」

他將她的雙腿環在他的腰際，然後開始在她體內猛烈的衝刺，兩人的激烈幾乎將梳妝台給搖散了!

巧巧感到自己的靈魂隨著他的帶領飛向了無邊的天空，在忘情的叫喊中，達到了高潮。而凡塵也在不久之後發出一聲低吼，在顫抖之中將自己的種子全數射入她的體內。

激情結束之後，兩人依然擁抱交纏著，巧巧從未想過男女之間可以如此，她剛才以為自己會在他的懷中快樂的死去。

她緊緊的抱住他，可以感受到他仍然留在她的體內，那種充實的滿足令她忘了一切，只想永遠在他的懷中。

凡塵卻在此時將她的手拉開。她迎上他陰暗的眼眸，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看著她。

「你可以為那個可恨的男人找大夫。」說完，他迅速的離開她的身體，一陣強烈的空虛衝擊著她。

「你……為什麼？」她小聲的問向正在穿衣的凡塵。

他抬頭靜靜的凝視著巧巧，她這才發現自己仍然赤裸裸的，連忙蹲在地上撿拾衣物，耳邊卻傳來他冷冷的話語。

「這是你獻身的獎賞，如果你下次再熱情一點，也許我會考慮讓你那個該死的爹搬到較為乾淨的地方。」

她蹲在原地沒有動，直至聽到房門被人用力的關上，她眼前一片迷濛，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勉強抓了幾件被他撕毀的衣服，巧巧再也忍不住的抱著衣服，落下了傷心的淚水。

絕對官僚

第六章

「燕大哥，謝謝你肯來替我爹看病，我真是感激不盡。」

巧巧跟著燕南天走出鳳品天被關的屋子外，感謝的對他說。她想來想去也只有燕大哥的醫術是最高明的，所以就厚著臉皮麻煩他來看她的父親。

「別這麼說，只是難為你了，大哥也許有一天會忘記所有的仇恨，得到真正的幸福，你要一直在他的身邊支持他。」

「我知道，可是憑我一人之力，恐怕很難做到，現在我只希望我爹的病能快一點好起來。」

「有我的藥自然是沒問題，不過身處在那種環境下，健康的人都會生病，更何況是一個身受重傷的老人。」

「那我該怎麼做？」

「叫大哥允許你將你爹安置在一間乾淨的屋子，這樣對他的病情會有很大的幫助。」

「我知道了，謝謝燕大哥。」

巧巧送走燕南天之後，又迅速的回到鳳品天的身邊。

「爹，你別擔心，你會沒事的。」巧巧安慰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父親。

原本一動也不動的鳳品天突然伸手抓住巧巧，「仙仙，你來看爹了？!」

巧巧感到自己的心被人狠狠一揪。「爹，我不是仙仙，我是巧巧。」

一聽到她這麼說，他像是碰到多麼惡毒的東西，連忙甩開她的手。

他的反應令她心灰意冷。

「爹，我去幫你煎藥。」說完，她便轉身離開。

一走出房門，淚水便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落了下來。

「小姐，你沒事吧？」守門的士兵忍不住問道。他從未看過有任何人敢反抗他們冷酷無情的主子，所以被她的勇敢及孝心感動了，自己的父親上次把她打得鼻青臉腫，她還請人來替他看玻

他們更訝異的是竟然是將軍同意的。所以這個女子在將軍的心中一定很重要。

「沒事，謝謝你們的關心。我現在要離開一下，等一下我可以再來嗎？」

「這……將軍同意就可以。」

「謝謝。」



沒多久，巧巧端著煎好的藥來到鳳品天的面前。

「爹，喝下去，你的病就會好了。」

「我不喝。」

「可是爹，你不吃藥，病怎麼會好？」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會同那渾小子一起來害我？」

「爹，你明知道我不會的。」

「那你怎麼可以自由來去，他都沒有阻止？」他不客氣的問。

「因為……因為……」她不知如何啟齒。

鳳品天一把抓住她的頭髮，痛得她疼叫出聲。

「爹，你別這樣!」

「你說，你這賤丫頭是怎麼辦到的？」

「我……是跟他……交換條件。」她支支吾吾的說。

「你是說……」鳳品天一下子恍然大悟，忽然放聲大笑，笑得巧巧心中毛毛的。「巧巧，我的乖女兒，你果然沒有辜負爹的一片期望。我的女兒，那你一定也有好好照顧你妹妹了？」他的表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那只是暫時性的——」

「巧巧，你一定要保護你妹妹。」

她點點頭，「爹，你快喝了吧。」

他仍然有所遲疑，但看巧巧的眼神，應該不會害他，所以他接過來喝下。「巧巧，既然他可以答應讓你來看我，那就表示他對你很滿意了。」

「爹，我不想談這些——」

「你一定要將爹弄出這個鬼地方，我快要受不了了。」他大聲怒吼打斷她的話。

「爹，我——」她很為難，這代表她要再一次……

「巧巧，你忍心讓爹死在這裡嗎？我是一個沒有武功又生病的老人，我不會再想什麼了，只求可以有一個適合人住的地方、有粗茶淡飯可以吃、可以平平靜靜的過完下半生。」鳳品天刻意用苦肉計。

他知道她一定會上當的。

「爹，他很恨我，他不會答應的。」

「那就殺了他。」

「不!」她驚叫出來。

鳳品天猛然抓住她的手，「向我證明你是我的女兒，這不是你一直想要我認定的嗎？向我證明你不是掃把星，而是我們鳳家的救星。」

她是希望可以向爹證明她不是掃把星，證明她在這個家中存在的意義，可是……

「我會讓你離開這裡的，可是我求你一件事，別叫我殺他。」她哽咽的哀求。

就知道這丫頭對那渾小子有情。鳳品天想要狠狠的打死她，以洩心頭之恨，但她還很有利用價值，不能讓她對自己死心或生氣，否則他就真的得老死在這裡了。

「好，我不勉強你，反正我也知錯了。我真的後悔，我對不起段家，嗚……嗚……」他故意表現出悔意而痛哭著。

「爹，我很高興你已經後悔知錯了。」她抱著老淚縱橫的父親一起痛哭，一點也不知道這一切全是鳳品天在她面前演戲的。「爹，我會用盡一切方法把你弄出去的。」

＊＊＊

離開又臭又髒的柴房，走在後花園的走廊之中，巧巧深深吸了一大口新鮮的空氣。空氣之中夾雜著青草及泥土的氣味，晚風也不時飄送來一陣陣若有似無的花香。

她悄悄走到亭子邊一棵大樹之下，赫然發現亭子裡有一對男女正在打情罵俏。

看來是有人在幽會，兩人的身體交纏，難分難捨，看得巧巧臉都紅了。

她還是別打擾人家了!

正當她要轉身離去之時，卻被人冷冷的叫住。

「等一等，怎麼一見到我就走呢？」

剎那，她只感到血液全衝到了腦袋上。

她緩緩的轉過身來，這才看清楚剛才打得火熱的兩人正是她深愛的男人及一名打扮嬌艷、穿著暴露的女子。而更令她火大的是那女子親暱的坐在他的大腿上，一手還輕佻的在他的胸口摸啊摸的。

巧巧怒瞪了兩人一眼，看清楚段凡塵那迷濛的雙眸閃著惡意的光芒時，她知道他是故意氣她的。

她不說什麼便轉身離開，卻又被他叫住。

「等一下，巧巧，先別急著走，咱們好像沒有好好坐著談天過，今天月色很美，來!來!來!跟著這個大美人陪我一起喝酒。」說完，他還親了身邊的女人一下，惹得那花癡花枝亂顫，不能自己。

巧巧深深吸了一大口氣，然後轉身面對段凡塵，給了他一個燦爛如花、似乎非常快樂的笑容。

「原來你喜歡有美人相陪，不過這也沒錯，今日花好月圓，又有好酒佳餚，自然少不了美人。可是我自認不是美女，所以我還是別壞了你的興致。」說完，她行了一個禮，然後轉身離開。

「站住!」

凡塵一聲喝令，眾人都嚇了一大跳，但巧巧卻沒反應，也沒有回頭。

他大步的走向她，不顧她的反抗粗暴的將她拉到涼亭內，硬要她坐在他的身邊。

「喝!」他倒了滿滿一杯酒逼她喝下去。

「我不會喝酒。」她推開他遞到嘴邊的酒說道。

他以為巧巧是在反抗他，一把捧住她的後腦，逼她喝下手中的酒。

「不要!你……不要!」她用力的推開了酒杯，酒杯破裂的聲音震撼了凡塵，也震驚了在場所有的人。「我不是妓女。」她憤恨的大吼，「你別想逼我陪酒。」

「你——」

凡塵的怒氣正要發作時，他身邊那個女人開口了，「將軍，既然這小姑娘不會喝酒，留她下來只會壞了咱們的酒興——」

「你們全退下。」

「什麼？!」

「滾!」他用力拍了一下桌面，一下子所有人都嚇得離開現常

「你不准走。」巧巧也想要離開，他卻伸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她看了看他面無表情的臉，順從的坐了下來。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今天的月色看起來是那麼的皎潔美麗，但月下的人都無心觀賞，凡塵一個人默默的喝著酒，而巧巧則低著頭不言不語。

「你有話要跟我說？」他問。

「我有一個請求。」巧巧開口。

「說吧。」

她以為他會生氣的；沒想到竟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於是她開口說出心中的請求。

「我爹他生病了，需要一個乾淨的地方養病—」

「住口。」

她話尚未說完便被一把攫住雙肩，她畏縮的看著他凶狠的眼光。

「你以為我會答應嗎？我早就後悔讓你去請什麼大夫來醫他了，我就是要他受折磨而死，我要報仇!我不該對你心軟的!」他一個字一個字充滿恨意地控訴。

「我知道，可是他現在只是一個無助的老人——」

「當年我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他用力的搖晃著巧巧。

她可以瞭解他的痛苦，因而撲進他的懷中緊緊抱住他。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你這些年都是生不如死的活著，我又何嘗不是？可是我們可以阻止、可以改變嗎？」

她的擁抱、她的哭泣、她的馨香令他感覺自己變得軟弱，他不喜歡這種改變!

「我求你。」她哭著哀求。

他想開口答應她所有的要求，卻在此刻想起了宛兒當年的叮嚀，他父母親的慘死。

凡塵像只發狂的野獸一般抓著她，「是鳳品天教你用這一招的，對不對？」

她猛力的搖頭，「不是。」

「要你用自己的身體當作籌碼來交換？!」他的聲音變得激動。

「不是的。」

「你以為我會中計嗎？」

「凡塵，你別這樣子。」

「你要知道，我想要你就可以要你，隨時隨地。」說完，行動迅捷地將她壓在涼亭的柱子上。

「你不要這樣子。」

他低下頭封住她的唇，心裡萬般痛恨她卻又強烈的渴望著她!

他不喜歡她替他的仇人求情，他不喜歡她為那個萬惡不赦的壞人流淚，他不喜歡——

他伸手覆上她豐滿、柔軟的乳房，近似貪婪的碰觸著溫暖的來源。

「不可以，這裡是涼亭，會有人發現的。」她可不想明天這件事傳遍整個山莊。

「我不在乎，我現在就要在這裡要你。」他想要她想得心都痛了。

「不!」她發出似痛苦卻又歡愉的申吟。她的申吟更加令他的身體火熱、緊繃。

「巧巧!」他忘情的喚了她的名。巧巧緊緊的抱住他。

他將她的一腳抬起，在她不明白他的意圖時，將自己推入她的體內。

巧巧無法控制的發出一聲輕歎，她可以感覺到他充滿著自己的身體，兩人緊緊的結合在一起，一種滿足及溫暖從心中不斷湧出來!

她看向他的眼，伸出手將他的面具拆卸。凡塵有些錯愕，但沒有說什麼，她用唇輕輕的吻著他的疤、他的鼻、他的唇。

她的舉動令他感到心中仇恨的牆塌陷了，溫暖注了進來。

緊抱住她，凡塵在她的身上猛力的抽動，在這一刻，他們什麼都不願去想，只任由強烈的歡愉將兩人帶到天上。

激情過後，凡塵背對著巧巧久久沒有說話。

她悲哀又無助的凝視他的背影。

一陣強烈的失落感令她十分難受。

就在氣氛愈來愈僵時，他先開口了，「我不會答應你的要求，現在我要你回房去等我。」他無情的命令著。

巧巧緊咬住牙，轉頭傷心的離去。

在她消失之後，凡塵握拳猛力的捶打著柱子，直到鮮血滲出，也減輕不了他心中的痛苦。

＊＊＊

巧巧沒有聽從凡塵的命令回房，反而走到燕南天的房門口。

她想見仙仙，可是又怕見到她，會心疼，她不想想起那天晚上凡塵的獸行。

就在她想轉身離開時，聽到了仙仙一聲尖叫，她連忙衝了進去。

「仙仙？」

她發現屋內只有仙仙一人，不見燕南天的影子，而床上的人兒正一臉惶恐的輕泣。

「姐姐？」

巧巧一把將被噩夢嚇醒的仙仙抱入懷中，「沒事了，你只是在作噩夢而已。」

「姐姐，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會的。」

「他們把爹爹抓起來了，那個惡魔還對我——」仙仙哽咽得說不下去。

「別想了，我不是說過不好的事不要去想嗎？」她輕哄著懷中嬌弱的仙仙，可是她的心卻和自己唱反調。

一想起他的懷中躺著別的女子，哪怕是自己的妹妹，心裡的酸意便令她生不如死。看著懷中害怕哭泣的妹妹，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很自私的人，畢竟仙仙是無辜的，而仙仙今天會變得如此痛苦，也是她這個做姐姐害的。

而她居然還在吃仙仙的醋？!

「你覺得怎麼樣了？」巧巧關心的問。

「好多了!姐姐，他會不會再來？為什麼他說我們是他的仇人？爹呢？」仙仙拉著巧巧的袖子問。

巧巧溫柔的為她拭去淚水。「這一切恩怨你還是不要知道得好，我向你保證，我會盡最大的努力保護你還有爹。對了，燕大哥呢？」

一問起燕南天，便見仙仙臉上出現不自然的紅暈，她覺得十分奇怪。

「怎麼啦？」

「他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方便，所以到隔壁房去睡了。」

「原來如此，燕大哥真是一個正人君子。」

「對。」仙仙也同意。

「他對你好嗎？」

「他對我非常好，我會恢復得這麼快，全是他的細心照顧。」仙仙低下頭輕聲的說，那副羞赧的模樣全看在巧巧眼中，她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

「你喜歡他啦？」

「我……我沒有資格……」仙仙原本有光彩的眼神又轉為黯淡。

「胡說!你這麼美，男人見了你都會愛上你的。」

「可是，我的身子——」仙仙說完，忍不住又落下淚來。

巧巧連忙抱住她，「別哭了!把睛睛哭腫就不好看了。　過去是一場噩夢，你要忘了它，徹底的忘了它，這一切都會過去的。」

「姐!會嗎？會過去嗎？」仙仙無助的問。

巧巧勉強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她讓仙仙在床上重新躺下，細心的為她蓋好棉被。

「好好睡一覺，別擔心，我會在你的身邊的。」

「姐，我可不可以握著你的手？就像小時候那樣？」

「可以。」

仙仙緊緊的握住巧巧的手，從她溫暖的掌心得到了安全及勇氣，閉上眼，沉沉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

過了許久，巧巧才發現自己竟望著仙仙的睡容發呆，她溫柔的將仙仙的手放入棉被之中，然後才離開房間。

輕輕的關上房門時，燕南天的聲音冷不防的從她身邊響起。

「她睡了？!」

巧巧嚇了一大跳，連忙拍拍胸口平息少跳一拍的心臟。

「燕大哥，我會被你嚇死。」

「這裡說話不方便，咱們到面前去說吧。」

巧巧沉思了一下，「也好，我也有話要跟你商量。」

兩人默默的走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她抬起頭發現是她種雛菊的花園。

而原本枯萎的雛菊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開滿白色雛菊的花海，比她原先的花園更大。

「這是怎麼回事？這些花不是都死了？!」巧巧訝異的衝到花海前，蹲下來細細碰觸雛菊小小的花瓣。

「是他的意思。」

「他？!」她的身子微微一僵，「我不相信。」

「當他知道你喜歡的雛菊花全枯萎的時候，馬上命令人全部種上新的。」南天輕歎口氣，拍拍她的肩，「如果你不是仇人的女兒，我可以肯定他連天上的星星都會摘下來給你的。」

她緩緩的站起身來面對他，「我在他心中是有份量，不過……那只是仇恨。」

「不!他不恨你!」

巧巧別過頭去，心中並不這樣想，「他恨!他現在心中充滿著恨，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可是我卻無力去反駁，因為是我們欠他的。我有時想要死了算了，可是我不能丟下我爹及仙仙。」

「該死的人是你爹。」

「我身為他的女兒，父債子還是天經地義的事。」

「你太過委曲求全並不是孝順。」

她無奈的歎氣，「我不是委曲求全，我是自做自受，我該贖罪的。」

「你說的是因為你的無心而害你大哥從樹上摔死一事嗎？」

巧巧驚訝的看著南天英俊的臉龐，「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他聳聳肩，「這山莊人多嘴雜嘛!」

巧巧苦笑一下，「我爹不准人家提起的，看來山莊的人都認為段凡塵是山莊的新主人了。」

「大哥他是一個什麼事都放在心中的人，他的意志力是我最佩服的，可是固執的脾氣也是我比不過的。」

他的話令巧巧笑出聲，她想起小時候的凡塵也是這樣子；沒想到長大並沒有什麼改變。

「燕大哥，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也是凡塵的知心好友，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一件事？」

「什麼事？」

「帶仙仙逃走!」

「這……被大哥發現我會死得很慘的。」

巧巧真誠地望著他，「我求你，你知道仙仙是無辜的，你也不忍心見她捲入這場仇恨之中，對不對？」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是——」

「巧巧在這裡給燕大哥下跪了，你的大恩大德，巧巧如果今生沒辦法還，下輩子一定做牛做馬回報你的。」她跪著懇求燕南天。

「巧巧，你別這樣子，快起來啊!」

「那請你答應我這個請求，如果你不答應，我就跪著不起。」

「你……真是要害死我。好啦!我就好人做到底了!你現在可以起來了吧？」他連忙扶起淚流滿面的巧巧，「你看看，眼睛都哭腫了。」

他用袖子為她輕輕拭去淚水，巧巧被他的溫情感動得淚水又流了下來。

「哎呀!你怎麼又哭得更厲害了？」南天連第二隻袖子都用上了。

「我好久都沒有感受到善意的關懷，所以一下子太感動了。」巧巧現在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真心的關懷與支持。

「好啦!既然你要哭，那就哭個夠，我肩膀可以借你。」南天也爽快的說。

巧巧輕倚著他的肩將心中的委曲化作淚水，全都宣洩出來。

如果凡塵也可以對她這樣……

她哭得更加傷心了。

兩人萬萬也沒料到這一切全看進不遠處一雙冷冽的眼眸底!凡塵強壓制住衝上前去將兩人狠狠拉開的衝動。

背叛的感覺令他全身的血液更加沸騰，他握緊拳頭，咬著牙轉身離開。

他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絕對官僚

第七章

巧巧回到房中，卻未見到段凡塵的影子。

她不禁鬆了一口氣，他還沒回來！

否則兩人又要起爭執了，而她現在很累，只想好好睡一覺。

就在她脫下外衣想要就寢時，一聲轟天巨響嚇了她一跳。

凡塵一腳踹開了大門，冷冽的眼眸閃爍熾熱的慾望，令巧巧驚覺自己衣衫不整，連忙將衣服披在自己身上。

「你——」

「你終於回來了。」他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對不對？」

他一步步的走到她面前。巧巧強捺住想退後逃走的衝動，抬起頭注視著不遠處的凡塵。

「我不聰明，因為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他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冷酷的說：「你以為勾引我的兄弟，就可以逃避自己所要承受的折磨了嗎？別想，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她聞到他全身的酒味，知道他喝醉了。

「你在胡說什麼？」她生氣的揮掉他的手。他可以誤會她所有的事，唯獨不可以懷疑她和燕南天，她和燕大哥只是朋友之情而已。

「你只能陪我睡，不准跟我的兄弟上床。」他凶狠的語氣帶著威脅及警告，還有——嫉妒之火。

「你太過分了。」巧巧伸手想給他一巴掌，他太傷人了！

可是凡塵早一步洞悉她的企圖，伸手捉住她舉到半空中的手，即將之反制在她的背後，令她動彈不得。

「你說，你跟燕南天到什麼地步了？上床了沒？他的功夫有我厲害嗎？」他眼中閃著怒火，一想起她躺在別的男人懷中，任由別人碰觸而歡愉的發出申吟，他就想要殺人。

「我萬萬沒想到你的思想是這麼的齷齪，你可以冤枉我，卻不可以懷疑自己的結拜兄弟。」她不屑的斥責，不畏他的猖狂。

「你想要利用他讓我們之間的悲劇再重演嗎？兩個結拜的兄弟為了一個女人互相殘殺？」

「我不會這麼做的，而且燕大哥對你可是真心相待，你該相信他才對。」


「我是相信他，可是我不相信你。我的兄弟是不會背叛我的，可是你就不同了，你是鳳品天的女兒，是他教你用女人最有利的身體去勾引燕南天，好讓我跟他感情破裂？」

「你別欺人太甚！」她氣得別過頭去，不想理會他的胡說八道。

他冷笑一聲，「你真的以為你自己很了不起嗎？想要利用燕南天的同情心，幫助你逃走嗎？」

「我不會逃走的，我要親手殺了你。」她恨死凡塵看她的目光，是那麼不屑、那麼傷人。

「殺我？憑你？你真的很不瞭解我，所以才敢如此愚蠢的反抗我。我可以殺了你，為我父母親報仇。可是你卻殺不了我的。」他用力加重手勁，彷彿恨不得掐碎她的下巴。

「好痛！放開我！」她痛叫出聲。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我要你用一輩子來彌補你父親欠我段家的。我也會恨你一輩子的。」

「好。你要恨我就恨吧！反正我不在乎了。」她咬住下唇，強迫自己不要在他的面前屈服，轉過身背對著他，顫抖的身子顯示她的傷心及憤怒。

「你以為我對你狠不下心嗎？我現在就讓你知道你該受的是什麼樣的對待？」說完，他用力的拉著她往門外走，不理會巧巧的反抗。

「你想做什麼？」她拚命的掙扎，但仍然阻止不了他將自己拉到一間看起來又破又髒的柴房前，他打開門將她狠狠的推了進去。

「從現在起，我要把你關起來，這樣子你就無法跟燕南天見面了。」他冷冷的說。

巧巧不明白他為何會以為她跟燕南天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她想大聲的告訴他，她心中只有他一個人，可是當他用著仇恨及懷疑的目光看著她時，她只想狠狠的傷害他。

「對！你恨我！可是燕大哥他愛我、他疼我，他比你好上幾百倍，跟他在一起是我感到最幸福的時光，這一切是你關不住的，你明白嗎？」

她大聲的說出違心之論，只想報報他對自己的殘酷。

凡塵的臉色因為她的話而變得蒼白，「任何人敢阻止我復仇的話，我會殺了他的，哪怕是我自己的兄弟。而你永遠都會活在失去愛人的痛苦裡，就像我一樣。」

「段凡塵，你不是人，你是禽獸。」她憤怒的捶打著他，只見他目露凶光地捉住她的雙手，「禽獸，怎麼樣？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作禽獸！」

他一隻手探入她的衣內，在她的驚叫聲中，狠狠的撕開她衣服。

「不要！」巧巧猛然推開他，一個腳步不穩跌坐在地上，而他就像只看到獵物一樣的豹慢慢靠近，伺機在下一秒撲向她，一口吞下。

她害怕的往後退，心中頭一次不如之前那般確定他不會傷害自己了。

「不要過來。」

凡塵不理會，迅速的撲向她，用手拉扯她已經殘破不堪的衣服。

「如果你敢碰我一根寒毛，我就跟你沒完沒了。你——」

他低頭迅速的吻住她的唇，也吻去了她一肚子想威脅他的話。

「從來沒有人可以威脅我，也沒有人敢反抗我，尤其是仇人之女，而你這個仇人之女更是沒有資格，聽清楚了嗎？」他霸氣命令著，一隻手更加放肆地在她的胸前揉捏。

巧巧用力咬住下唇，強迫自己不可以叫出聲，不可以在這個狂妄無禮的男人面前屈服。但他顯然不願放過她，更加用力折磨著她，粗厚的手滑到了她的雙腿之間，她死命的夾緊雙腿，卻更加激怒了他。

「反抗我只會讓你自己更痛苦。」

「你以為用蠻力制伏我、佔有我，就可以欺騙你自己嗎？你明明是愛我的——」

未待她說完，他粗魯的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著他。

「我告訴你，這輩子我是不會愛上你的，對我而言，你只是連妓女都不如的女人，我要把你鎖起來，隨時隨地供我享用，不管你喜不喜歡。」

「你……太可恨了！」他的話殘忍的傷害她的心。

她拚命抵抗，雙手卻被他緊緊的壓住，只能無奈所閉上雙眼，任由他在她身上肆意的玩弄。

「我想過了，我要你為你父親的所作所為贖罪一輩子，你也別想逃離我，失去了女人的清白，除了淪落風塵之外，沒有別的男人會要你了。」

他用膝蓋強將她的雙腿分開，無論她如何哀求及反抗，也抵擋不了他的強行進入。

「不！」淚水無聲無息的落在她散亂的黑髮之中，而他卻無助於衷。只是在她體內猛力的抽送。

儘管巧巧那麼的恨他，卻也無法否認他在自己身上所造成的強烈歡愉，隨著他那強而有力的律動，她也不能自己的隨他顫動，共譜出激情的節奏。巧巧不敢相信在兩人心靈上完全仇恨的狀態下，他們的結合竟是美好如天造地設的一雙。

在到達慾望的頂端之後，激情逐漸平息，兩具交纏的軀體不停的喘息，現實又再度回到兩人心中。

「放開我。」巧巧想一個人躲起來舔舐傷口。

凡塵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最後，他放開了她。

她捉起地上殘破不堪的衣服，躲在柴房的角落，縮著身子低頭強忍住淚水。

「大少爺，發洩完之後，可以走了吧？」她難掩硬咽的說，口氣中的苦澀及委屈十分明顯。

他自顧自的走到她身邊，不顧她的反抗硬是將他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你滾！滾！」

「鳳巧巧，別忘了誰才是你真正的主人。」他冷冷的說。

「我才是我自己真正的主人，現在我不想見到你，你走。」她充滿恨意的大吼。

凡塵注視了她一會兒，才靜靜的轉身離開。

在門關上的一剎那，淚水馬上決了堤，巧巧抱頭大哭了起來。

不過，她告訴自己不能為了他的絕情而哭泣。

她用袖子擦了擦淚水，緊緊抱住自己，閉上了雙眼，努力幫助自己入睡。

希望夢醒之後，發現一切只是一場夢。

她沒有——愛上一個恨她的男人。

＊＊＊

日子很快地過去，巧巧也被關了三天。

她雙手緊緊握住窗戶上的木條，望著天上的月亮及滿天星斗，發現自己的心從未像現在這般的平靜，她被關起來，感覺自己是在贖罪，她心甘情願。

「月娘，我知道要他忘了一切仇恨是不可能的，可是請你告訴我，我該如何做才能令他快樂呢？他身上背負的血海深仇是如此的沉重，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這樣子對待我的仇人吧！我知道我的父親罪孽深重，但我又無法見到他受折磨，我願意承受一切的仇恨，只求可以讓他快樂一些，如果要我死，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只怕你不會如願的。」

「是你？！」巧巧驚訝的抬起頭看著走進房中的男人。

「你住在這裡是不是感到十分的無聊，所以才會學人家向月亮說話？」凡塵臉上揚著一抹嘲弄的笑容。

「我做什麼關你段大少爺何事？你如何嫌無聊，可以去找那些美人陪你喝酒聊天啊！」她話中無法掩飾的酸味馬上引起他的一陣狂笑。

「怎麼？才三天沒來見你，你就吃醋了？」

他走到他的身邊，一把將她摟在懷中，但是卻被巧巧用力的推開。

「別假惺惺的！我知道你是來看我是不是嚇得昏倒了！我告訴你，從今天起，我不會再為你流下任何的眼淚，因為那是不值得的。我也會在這裡誠心誠意為我父親念佛，替他消除一些罪孽，也為段家所有冤魂做最誠心的祈禱，希望他們得到安息。」

凡塵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一臉毫無表情的巧巧，她說的是什麼鬼話？

「你以為念一些什麼鬼經，那些被你父親害死的冤魂就會不恨、不怨？！」

「我會用一輩子——」

他猛然攫住她的手將她拉向自己，「一輩子是很久的，你以為你活得了那麼久嗎？」

「我一切都聽天命的安排。」她靜靜的說。

「天命！你——」凡塵眼中射出一道想殺人的目光。但迎上她憂愁的眼眸時，憤怒感竟迅速的消失。他放開了她的手，轉身看向窗外的月亮。「你難道不想知道燕南天怎麼了？」

看到她的身子猛然一震，凡塵心裡又妒又恨。

「我——」她向前走了一步，但又想到他對自己跟燕大哥有所誤會，她不能表現得太過關心，而害了燕大哥。「我不想知道。他是你的兄弟，不干我的事。」

「喔？」凡塵不相信的轉過頭來面對她，「他逃走了。」

「他逃走了？」

那仙仙呢？就在她心中這麼想時，凡塵的下一句話解除了她的困惑。

「他還帶著你妹妹逃走。」

「真的？！」

太好了！巧巧心中充滿了對燕南天的感謝。

「你怎麼一副很高興的樣子？你以為憑他那三腳貓的功夫可以逃得過我的追捕嗎？」他笑得十分邪惡，看得巧巧心中一陣寒冷。

「你不可以追他們。」她一時急切，顧不得自己說過不再碰他的話，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袖。

她的著急令他生氣，「你還說跟他沒什麼，那你幹嘛那麼緊張？」

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令她痛叫出來。

「我沒有。」

「騙人。」

「你不是說不在乎我？那我關心誰，你管不著。」

「我管得著。」凡塵怒吼一聲，冰冷的臉突然湊近，「你是我的！」

「別說這種話，如果你的心中真的恨我，就不可以說這句話。我是你的什麼人？」她靜靜的逼問。

「你是我的女人！」

「也是你的仇人不是嗎？」

他狠狠的瞪著她，想要她像以往那般害怕而屈服。

但卻意外的發現她眼中散發出的深沉哀慟，身子不禁一縮，放開了她。

「他拋下你跟仙仙逃走，你很傷心吧？」

「不，我不傷心，我很感謝他將仙仙帶走了。」

「他跟仙仙逃走，可以證明在你和你那美若天仙的妹妹之間，他還是選擇了美人，而你卻不傷心，反而——」他原本疑惑的目光露出一抹恍然大悟，「你居然可以說服他——」

他知道燕南天是不會背叛他的，所以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生死之交會帶著仇人逃走。

原來燕南天真是被鳳巧巧說服的。

「你到底給了他什麼好處，才會令他不惜冒著被我追殺的後果逃走？」他雙手握拳，有種想掐死她的衝動。

「因為他沒有被仇恨沖昏頭，他知道仙仙是無辜的。我懇求他將仙仙帶走，不讓她捲入這場糾纏不清的深仇之中。儘管你已對她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但我絕不會讓這件悲劇再延續下去。」她說完，平靜的轉身面對他。

「你以為叫我最好的兄弟帶走你妹妹，我就沒有辦法了嗎？」

「我知道你和燕大哥是生死之交，你不會對他下手的。」她肯定地說。

他冷冷的凝視她的眼睛，嘴角居然揚起一個迷人的微笑。他還真是佩服她，她說得對。

燕南天是他的生死之交，他是不會對他下手，可是，那是在知道巧巧心中對燕南天的想法之後。

「告訴我，你心中有沒有他？」

巧巧睜大眼看著他，「我對他純粹只有兄妹般的感情。」

「像你跟塵哥哥那樣？」

「不，我心中對我的塵哥哥有著不一樣的感情，不過，那已經過去了，對你，我該清楚你現在是一個仇視我的人。」她應該勇敢的面對自己跟凡塵的關係。

「你是說你對我已經沒有感情了？」

「是對現在的你。十五年了，我不知道現在的你是怎麼樣看待我們曾有的那一段童年往事，不過，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我已經明白的感受到了，你變了，再也不是我心中的那一個人了。」

「那也是你爹造成的。」他怨懟的反駁。

「我知道，所以我願意承受這一切，不會有任何怨言，我也不會再反抗你，不會——再求你了。」她無奈的說出心中的話，眼中那抹難言的哀怨都落在他的心中。

「我說過，你是一個聰明又愚蠢的女人。」

她默不作聲。

「你叫燕南天帶走鳳仙仙是聰明的，可是你卻愚蠢的以為這麼做對我會有什麼傷害。哼！我甚至不打算派人去追。」只要巧巧在他身邊就好了。

「你答應放過仙仙了？！」她訝異的問。

「我從來就沒把她放在眼中。」

巧巧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是不是瘋了？

仙仙的美是所有人一見就難忘的，而他卻說沒有將仙仙放在眼中？

「不相信？！」他從她的眼光中瞭解了她心中的想法。

「我不相信，你別想再騙我了，否則你又怎麼會對她——」

「所以我說你愚蠢。」

「你——」她生氣得說不出話來。

凡塵哈哈大笑。

巧巧覺得被羞辱了，索性轉身面對窗外，不去理會他。

突然，他的手從身後緊緊的環住她，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龐，令她的心少跳了好幾拍。

「你是一個笨女孩，不明白男人心中真正渴望的是哪一種女人。」

「我又沒有什麼經驗！」她話出口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對他埋怨起來，就像一個向丈夫撒嬌的小妻子，臉上馬上一陣火熱。

「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還有，我沒有強暴鳳仙仙。」

他的話令她身子一僵。他說什麼？她有沒有聽錯？

「你……騙我。」她感到無法呼吸，感到眼淚逐漸的湧上來，她不相信。

「難不成你真要我去佔有——」

「不。」她忽然激動的打斷他的話，「你沒騙我？那仙仙為何會——」

「她是被我的臉嚇到的。」

「你的臉？！」她抬起頭看著他，「我不會覺得可怕啊！」

「這就是你跟她不同的地方，也是我喜歡你的地方。」

她的淚水落了下來，「你說的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話未說完，他便低下頭狠狠的吻住她。

巧巧被動的任由他索取她的一切甜蜜，任由他用吻逐漸融化她。她忽然熱烈的回應起來，彷彿要將內心對他的愛全化成這一個吻告訴他。

在兩人都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他離開她的唇，溫柔的吻去了她臉上傷心的淚水。巧巧則緊緊的抱著他，深怕這一刻會就此消失。

「為什麼？」她問。

「我不想再忽略心中對你的感情，只要一想到你為了我居然被你爹切斷手指，我……我就好心痛。」

「我不後悔。」

「如果沒有你，我也活不到現在。我從來就沒有忘掉你，我想要你，想要你的一切，你知道嗎？不光是你的身體，還有你的心，我想要你做我的新娘子。」他深情的說出一切。

「你要我做你的妻子？！」她不可思議的望著他。

「沒錯！」

「可是我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之女？」

「跟他斷絕父女關係。」

「什麼？！」她震驚。

「跟他斷絕父女關係，你就不是他的女兒了，我也就可以娶你了。」

「放開我。」巧巧用力的推開他連退了好幾步。「你要我跟我爹斷絕父女關係，這樣你就不會對不起你自己的良心，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面對所有人，對不對？」

「對，只要你是鳳品天的女兒，我就不能擁有你——」

「你太自私了。」她用盡全力的吼出這麼一句。

「我自私？鳳品天從小不是打你就是罵你，根本不配當你的父親。你現在脫離他，我不會再折磨你，也不會再恨你——」

「我說過，你要恨我也無所謂，要我跟我爹斷絕父女關係，我辦不到。」

她的拒絕令凡塵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他猛力的抓住她的雙肩逼她面對自己，「你寧願被我當作妓女一樣的凌辱，也不願被我真心的呵護疼愛？」

「要我當個背叛家族、背叛親人的千古罪人，我寧願被你恨。」

「賤人！」他狠狠的甩了她一個耳光，令她的嘴角滲出血絲。「你說的那一些話全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她拒絕回應，眼淚不停地落下。

見她不說話，凡塵以為她默認了。

「我恨你。」他毫不憐惜的將她推在地上，「你已經做了選擇，選擇了鳳品天，我對你也不會再手下留情了。」說完，他生氣的轉身離去。

巧巧失魂的坐在原地，呆呆的望著他狠狠關上的門。

凡塵，我是愛你的，我是愛你的，你不要離開我！她在心中大聲的吶喊，卻無人可以明白。

＊＊＊

隔天清晨，凡塵押著鳳家大小姐來到廚房。

巧巧的出現引起眾人一陣騷動，因為在場的僕人都是以前替鳳品天工作的人，他們全都認識巧巧。

「各位，相信大家都知道這個女子是你們以前的大小姐。從今天起，她必須做僕人應當做的事，如此一來，才能瞭解你們的工作內容及辛苦。」凡塵話一說完，屋內驚訝聲四起。

大家都不敢相信主人會叫這麼一個柔弱的女子做勞役。

這擺明了是要羞辱、折磨她嘛！

巧巧感到羞恥之火在胸中狂燒，臉上也熱情發燙，不過，她不願低頭乞求他的可憐。

凡塵仔細的凝視著她，彷彿在等待她的反抗或者求饒。

「別哭啊！我親愛的巧兒妹妹，這是你自己選擇的。」

「我只後悔一件事。」她平靜的開口。

「什麼事？」他厲聲問，她憑什麼後悔？又後悔什麼？

「我後悔居然以為對你好就可以消除你內心的恨意，我以為我們之間可以重新開始，原來我錯了！你的心中根本就沒有愛只有恨，不過，你真正恨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讓你自己拒絕了愛，你的心是冷的。我後悔對你付出關心，後悔自己居然愛上你！我錯了！」

他的身子一僵，表情憤怒，可是緊握的拳頭終究沒有抬起。

「想打我嗎？來啊！我不在乎，不過，你也別想我再求你。」巧巧堅強的抬頭挺胸，轉身面對一雙雙注視她的目光。每一雙同情的眼眸都像是在等著看她嚎啕大哭或者向他認錯。

她不會的！

抬起下巴，不理會眾人的目光，更加不理會身後那道想殺人的眼光，她走到水槽邊，開始動手洗碗。

不知過了多久，她將碗盤全洗完了，轉身拿東西之際，看到凡塵仍然站在門口注視著她。

她故意別過頭去不予理會。

他這才憤怒的轉身離去，留下一屋子不知該拿她怎麼辦的下人。

當巧巧感到自己快要累垮時，凡塵仍然不肯放過她。

「小姐，主人說你如果要吃晚餐，得再將廚房的水缸填滿。」

巧巧靜靜的看著眼前綁著兩根小辮子的丫環，她知道她是三年前入莊的，名叫小青。

她沒有說話，因為全身酸痛不已，累得無法開口。

「小姐，我幫你！」

「小青，求你，不要幫我，我不想連累你。」說完，她轉頭繼續不停地工作。

她心中明白自己的父親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是罪有應得，可是她卻不能在這時候棄他於不顧，至少二十年前是她這個做女兒的親手將他的仇人之子放走。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私心，也許今天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身為他的親生女兒，她更加不能背棄自己的父親。

巧巧強逼著自己忽視酸痛的四肢，完成凡塵交代的工作……

絕對官僚

第八章

「她沒有吃晚餐？！」凡塵皺眉。

「是，她將廚房所有的水缸填滿後就回到柴房去了。」手下一五一十地回報著。

「你下去吧。」

「是。」

凡塵在四下無人時，拆下面具，將它隨手放在桌上。

她不吃飯？在做了一整天的勞役之後，她應該會很餓的。

為什麼？她的身子受得了嗎？

就在他腦子浮現這個念頭時，他猛然驚覺自己居然又情不自禁的關心起她來，不禁氣憤的捶打桌面，一下子，桌子裂成兩半。

他告訴自己，這一切全是她選擇的，她選擇鳳品天就注定要受折磨。

走到床邊躺在床上，凡塵強逼自己進入夢鄉，可是一闔上眼，她的倩影便充滿了他的腦海。他猛然的睜開眼，坐在床上發呆。

想著巧巧的一顰一笑，想著她誘人的身體，想著她因為慾火燃燒而不停的嬌喘模樣，耳畔彷彿響起她羞澀卻又銷魂的申吟……

該死！他的身體因為渴望她而變得堅硬、火熱。

她又不是天下第一美人！

他又不是非要她不可！

「來人！」他大叫一聲。

「是。」一名士兵迅速的在門外回應。

「替我找兩個女人來。」

士兵愣了一下，不過又馬上回道：「是。」

等到他在這兩個女人的身上獲得發洩之後，他就不會想要她了。

他會證明她在自己的心目中是不重要。

＊＊＊

「小姐，你醒一醒啊！」

巧巧勉強睜開沉重的眼皮，看到了香兒，還有……

「王伯？！」

「小姐！」

「王伯！」巧巧如遇親人一般的撲到王伯懷中，滿肚子的委屈瞬間化作淚水傾巢而出。

「小姐。」香兒也哭著抱住巧巧。

久別重逢的三人抱在一起痛哭，連一旁的小青看了也想哭。

「好了，別哭了。」巧巧輕拭著淚水，「香兒、王伯，我問遍了山莊所有的人，都說沒有看到你們，害我以為——」

「小姐！」香兒緊緊的抱住巧巧，「我和王伯那一天回到街上去找不到你，經過打聽才知道山莊發生這麼大的事。」

「唉！這臭小子也該看在小姐你對他付出這麼多的份上對你好一點，而不是將你關在這樣一個又髒又臭的柴房中。」王伯心疼不已。

想到王伯所說，巧巧想起一件事，「王伯、香兒，你們也是被抓進來的嗎？」

「不！我們是又賣一次身進來山莊的，現在是將軍的下人了。」

「你們為什麼又要回來？為什麼不乘這個機會恢復自由之身呢？」

「不！小姐，我跟定你了，我哪兒也不去。」香兒不捨的說。

「對啊！小姐，我從小就看著你長大，把你當我的親生女兒一樣，我不會離開你的。」王伯也哽咽。

「可是我現在這個樣子，只怕會連累你們。」

「我們才不怕，小姐，你別擔心，我現在跟小青住在一起，王伯還是住在老地方，大家都是多年的好朋友，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香兒安慰著巧巧。

「嗯。」巧巧感到的看著他們，很高興自己不是孤單的，還有這些好朋友、好姐妹在支持著她。「謝謝你們。」

「說這什麼話？平常都是你在照顧我們，我們現在也只是盡力在幫你而已。」王伯慈祥的話溫暖了她的心。

「對了，小姐，我看你今天沒吃晚餐，特地替你帶來一些飯菜，你快趁熱吃了吧。」小青連忙從身邊的藍子裡拿出一些飯菜放在她的面前。

「什麼？小姐，你一整天都沒吃東西，那怎麼行？」王伯訝異的喊。

「小姐，是不是那個壞人不讓你吃東西？」香兒真替巧巧打抱不平。

「香兒、王伯，還有小青，我知道你們都很關心我，可是不要再為我做這些事情了，我怕他知道了會對你們不利。」

「我們才不怕！大不了我跟香兒和他拚命，他這個恩將仇報的渾小子，我如果看到的話——」

「看到、碰到都要躲著他，懂嗎？」

「小姐，你怕他啊？」香兒小心翼翼的問。

巧巧搖頭，「我是擔心你們。他對我怎麼樣都無所謂，可是在我心中，我視你們如親人，不能讓他為了折磨我而加害於你們，所以答應我，離他遠一點，離我——也遠一點。」

「可是——」

「我只求你這一點了。王伯，我知道你視我為親生女兒，請不要令我擔心好嗎？」她緊緊握住王伯的手哽咽地說。看到王伯重重的點了點頭，她才將目光轉向香兒，「香兒，我不在你的身邊，你要懂事一點，幫我照顧王伯，好不好？」

香兒哭著撲進巧巧的懷中，「小姐，你不要這樣說，好像我們一輩子都見不到你似的。

她的話令原本掩面哭泣的王伯抬起頭來，「小姐，你該不會要做什麼傻事吧？」

「我要你們離開。」

「離開？！」

「對，還有帶著我爹一起走。」

＊＊＊

當天夜裡，兩個人偷偷摸摸來到鳳品天被關的地方。

「香兒，把鑰匙拿出來，我去引開那些家丁，你去救我爹出來。」她小聲地說，目光不停的掃視四周。

「小姐，這樣好嗎？如果被人發現了——」

「不會的。」好歹她也該盡一點做女兒的心意，既然無法說服段凡塵讓她爹搬到較適合人住的地方，那她也只好豁出去了。

「小姐，小青在後門安排了一輛馬車。」隨後出現的王伯小聲說道。

「太好了。」

於是兩人分頭進行，香兒一見到小姐成功的支開守門的家丁，迅速入屋內救出了鳳品天。

香兒和王伯同心協力將他扶到馬車上，準備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迅速逃離流雲山莊。

就在馬車快要逃走時，山莊內頓時燈火通明，人聲嘈雜，只見巧巧疾步奔到馬車前。

「糟了，被人發現了，你們快走。」

「小姐，那你呢？」

「我去替你們擋住追兵，你們快帶我爹走，去找一個叫作燕南天的人，仙仙跟他在一起。」巧巧迅速叮囑香兒。此時傳來小青的哭叫聲，想必是小青被抓住了。巧巧見情況危機，衝到馬車邊狠狠的拍打一下馬兒，馬匹頓時疾速的往前衝。

「小姐……」香兒哭哭啼啼的看著黑夜中的鳳巧巧。

只見巧巧蒼白的臉上掛著兩行淚水，在寒風中的身影彷彿被風一吹就會不見。香兒不停為善良孝順的小姐祈禱著。

「老天爺，你要保佑好人啊！希望小姐沒事，小青也沒事。」

＊＊＊

段凡塵坐在大廳上的主位，沒有戴面具的臉孔看起來更加令人畏懼。

他剛剛原本想要跟兩個女人翻雲覆雨一番，可是等到兩個女人都赤裸裸的依偎在他身上時，他發現自己潛意識裡會將眼前的兩個女人拿來跟巧巧相比，竟然最後叫她們穿上衣服回去。

他發現自己中了巧巧的魔咒，她居然可以令他對其他的女人失去興趣，該死！

他決定不再為難自己，決定去找害他無法享樂的罪魁禍首，卻發現她居然偷偷地放走鳳品天。

他已經抓到了幫兇小青跟主謀鳳巧巧，只等逃走的人被他派出去的兵馬抓回就行了。

「報告！」一名士兵衝了進來。

「說！」

「線索到了百里外便斷了，找不到鳳品天。」

「可惡，再去追！」凡塵奮力捏碎手中的椅把，發出的巨響嚇壞了其他人。「鳳巧巧，你該死！」他不顧一切的衝到巧巧的面前，緊緊用只手掐住她的脖子，令她無法呼吸。

但巧巧沒有反抗，僅僅閉上眼睛，想要他掐死她了結一切。

「你想死！」

「對！殺了我，殺了我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殺了我，你就可以從仇恨的痛苦中解脫了。殺了我！」如果能死在他的手下，她死也瞑目。

聞言，所有的僕人都下跪為她請求。

「主人，求你別殺大小姐，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她的心不像她的父親那般惡毒，主人，你不可以殺了大小姐啊！」

「對啊！主人，我求你。」

見到所有的人都替巧巧求情，他的心不禁遲疑了起來。

他也捨不得，可是——

最後凡塵吼叫了一聲，用力的推開她。「你不該放走鳳品天。」

「他是我爹。」

「不用你提醒，我清楚得很。」

「如果死可以化解你心中的仇恨，我願意死！」

他狠狠的瞪著她不放！該死的，她明知道他是不會殺她的。

凶狠的目光忽然瞄到巧巧身邊的小青，他厲聲的質問：「你是幫兇，你也難逃一死。」

「不關她的事。」巧巧用身體擋在小青的面前。

「我說過，敢幫你的人我絕不輕饒。」

「是我逼她的，她是無辜的。」

「你逼她？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來人啊！將這賤婢拖出去打斷兩條腿，看她以後還可不可以幫人逃跑！」他得意的看著臉色一下子刷白的巧巧。

「不！你不可以這麼做。」巧巧緊緊抱住被嚇哭的小青。

「我可以，因為我是這裡的主人。我懲罰我的下人有什麼不可以？」

「那我來承受好了，這一切都是我主使的，我替她承受！」

「你……好，那我就如你的願。來人啊！給我拖下去打她五十大板。」

「是。」

「不要！小姐！小青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你不要替我——」小青哭訴著，拚命想掙脫捉住她的人。

巧巧輕輕的推開欲上前抓她的士兵。

「等一等。」她平靜的看著凡塵。

「怎麼？想求饒？」只要她開口求饒，他就不打她了！他在心中這麼告訴自己。

「我真的不希望你變成我爹！」

「你說什麼？」凡塵想要問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時，她已經掉頭跟著士兵走了出去。

「主人，小姐她的身子弱，受不了五十棍的，她會死的！」小青哭著哀求。

凡塵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當巧巧的痛叫聲傳入他的耳中，他覺得自己的心比她更痛一分！

我真的不希望你變成我爹！

她剛才的話令他心中一震，是啊！他是跟鳳品天沒什麼兩樣，十五年前巧巧不也因為放走他而被她父親狠狠的打了一頓？

「不要打了！」他怒吼一聲，忽然迅速的往外衝。「巧兒……你們不要打了。」

他抱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巧巧，痛苦及悔恨令他幾乎落下淚水。

「你要不要緊？我馬上幫你找大夫——」

「塵哥哥。」巧巧虛弱的喚著他。

「我在。」

「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的，求你別恨我，好不好？」淚水順著她的臉頰落下。

「好！好！我不恨你。」

「真的？那我就安心了！」說完，她便陷入昏迷之中。

＊＊＊

「塵哥哥……你在哪裡？我好怕……」

巧巧因為傷勢嚴重引發高燒而囈語不停。一隻溫暖的大手緊緊捉住她的手，大手所傳來的堅定力量奇跡似的安撫了她的不安及疼痛，她終於緩緩的沉入夢鄉。

凡塵坐在床畔，看著自己緊緊握住的小手，彷彿深怕一放手，就會失去她一般。

她在昏迷之中叫著他的名字？！

一種被人強烈需要的感覺浮現在他孤寂已久的心房，在這一刻，所有的仇恨已被溫暖所代替。「小青，藥好了沒？」他頭也沒回的問。

在一旁又是換水、又是換毛巾、又要煎藥的小青連忙衝向藥壺，「主人，好了。」她倒出煎好的藥，端到凡塵面前。「主人，麻煩你移一下位置，好讓我喂小姐吃藥。」

見凡塵移動了身子，小青拿著碗，小心翼翼的喂小姐喝下湯藥。

可是藥卻不斷從巧巧的嘴角流出，急得小青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怎麼了？」

「小姐她……她不肯吃藥，可能是藥太苦了，也可能是小姐根本沒辦法喝。可是大夫說不吃藥病就不會好，這……啊！主人，你——」小青話未說完，手中的碗被他一把接過。他仰首喝下了一口，然後吻住巧巧，硬是強迫她將苦藥喝進肚裡。

在碗空了之後，他頭也不回的將碗交給小青，「你下去，這裡有我。」

「是。」

小青不敢違背的走出房間，她還必須回到關閉室面壁思過，這是凡塵給她的處罰，直到他允許才可以出來。

房內只剩下凡塵和依然昏迷不醒的巧巧，他深深的歎了口氣，無力感令他覺得好累。

他目光充滿柔情的看著巧巧，此時的她彷彿一具失去生命力的玉瓷娃娃，可是他不要這樣子的她，說真的，他倒覺得她比其他女子更有勇氣及智慧，而這麼慧黠、善良的她，更是惹人憐愛。

「如果你好起來，我保證不再對你凶了。」他悄聲的說。

「啊！不要！」巧巧突然驚醒過來，猛然睜開眼，一雙美眸之中盛滿了恐懼及不安，她不顧一切的大叫大鬧。「救命啊！我好怕！」

凡塵將她摟在懷中，「別怕，有我在。」

「不要！不要抓他，放過他，不要抓我的塵哥哥！爹，我求你！我好怕，有沒有人來救我啊！凡塵，這裡好黑啊！我好害怕，不要丟下我一人，我會怕的，凡塵……」巧巧哭喊著，而凡塵這才發覺到她仍處在昏迷之中，並未真正清醒過來。

「別怕！別怕！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只見懷中人兒不安的蠕動身子，「不要，不要……你是誰？」

她一直想推開他的舉動不禁令凡塵感到惱火，她怎麼可以再次拒絕他？根本就忘了她現在毫無意識。

「我是你的塵哥哥，段凡塵，不是別人，現在你給我乖乖睡覺，有我保護你。」他低吼著。接著感覺到懷中人兒逐漸安靜了下來，像隻貓咪依偎在他的懷抱沉沉入睡。

看著巧巧甜美的睡容，他心想，原來她生病時比較乖、比較溫馴。想起她平常常惹火他的模樣，他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容，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在呵護自己寶貝一般的小心翼翼。

他知道自己對她恨不了，卻又愛不得，只能緊緊的抱住她，享受共處的每一刻。

＊＊＊

巧巧高燒退了，傷口也在逐漸恢復當中，但她已經整整昏迷了十天。

「她為什麼沒有醒過來？」凡塵生氣的拍打桌子，嚇得眼前一群大夫全都臉色蒼白。

「照理說，小姐的身體已無大礙，傷口也癒合得很好，應該要清醒過來了，沒道理——」

「夠了！我不想聽你們這些什麼道理，我只想知道她為何到現在還不醒過來？是不是還有什麼內傷沒發現，你們快再診治一下。」凡塵快被眼前這一群老頭子氣死了。

「將軍，小姐身子虛又操勞、憂心過度，所以昏迷不醒，她這是心玻」

「心病？」

「心病如沒有心藥醫，那她就等於無藥可救了！所謂神仙難救無心人，如果小姐自己不願醒過來，那她就可能會———」

「會怎麼樣？」凡塵站起身厲聲的問。

「會永遠這樣子昏迷不醒。」

「夠了，你們下去吧。」

「是。」

在所有大夫離開之後，凡塵也命令所有的下人離開，很快的，房中只剩下他和巧巧。

「你真的狠心丟下我一個人，就這樣長睡不起？！」他坐到床邊，愛憐的輕觸她的臉龐，心中充滿著不捨及懊悔。「我錯了嗎？這是你懲罰我的方法，一輩子都不理我？看著我難過，你都不難過嗎？巧巧。」他語中帶著一絲哽咽。

在這一刻，仇恨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他被仇恨的包袱壓得好累，他想要得到一點幸福的感覺，可是這一份幸福眼看就要被他親手摧毀了。

「巧兒，我求你醒一醒，好不好？」他苦苦的哀求著。

昏昏沉沉之中，巧巧好像聽到有人在呼喚她，聲音是那般的深情溫柔，是凡塵嗎？可是他不是很恨她嗎？他不會對她那麼溫柔的。

痛苦的淚水自她緊閉的雙眼落下，她埋首在凡塵的懷中輕聲哭泣，一雙大手溫柔的為她拭去了淚水。

「巧兒，你醒了？」凡塵欣喜若狂的握住她的手。

「凡塵？是你嗎？」她的聲音細若蚊蚋。

「是的，是我。」

巧巧緩緩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心中深愛的男人。

他英俊的面容在月光下顯得多了一份溫柔及感情，看起來不再是那麼難以接近、那麼冷酷無情。

「我是在做夢嗎？」

一定是的，否則她怎麼會看到他眼中充滿了款款深情？

她又想閉上眼時，凡塵輕輕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我求你不再要睡了，別再不理我了。」

「你——」她不明白他的態度為何會改變這麼多？

「對不起。」他輕聲開口，令她心中更加震驚。

「你不恨我了？」

「我……我的仇恨是無法一下子卸下的，可是我卻無法再欺騙自己了，我心中不恨你，我恨你爹——」

「我求你，不要再去追殺他們了，只要你答應，我願意什麼都聽你的。」巧巧哀求的看著他。

「你的心為什麼這麼善良？你爹對你不好，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難不成你自己都沒發覺。」

「我知道，可是換成是你，你又會怎麼做？」

他看了她一會兒，忍不住深深的歎了口氣，「你說得對，如果換成是我，我也不一定會想到方法來。」

「我們是虧欠你太多了，我會替我父親彌補的，如果……你想要我，我不會反抗的。」不太好意思說出這麼露骨的話，巧巧低下了頭，感覺臉熱熱的。

「你是說——」

「我想要你陪我。」

他深深的看著她，「那你的傷口——」

她搖搖頭，「不會痛了。」

凡塵沒有開口，只是爬上床，將她抱在懷中，低頭深深的吻住了她。巧巧滿足的歎息，他沒有白天那份冷冽無情，反而輕憐蜜愛的撫著她。他一手探入她的衣襟之中，覆在她柔軟的胸部上，巧巧愉悅的顫抖，拱起背接受他溫柔的挑逗。當他用兩隻手指捏住她的乳尖時，她不禁輕叫出聲。

「凡塵……」

他的吻如雨一般落在她的身上，彷彿要在她雪白如玉的肌膚上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我想看看你。」凡塵的聲音溫柔而低沉。

他離開他的身體，小心翼翼的將她的衣服一件件脫掉，黑色的眸子如被慾火點燃，竄起兩簇貪婪及渴望的火焰，他看著呈現在眼前的玉體。

她的肌膚細緻、身材勻稱迷人，酥胸因為他的目光而急促的上下起伏。

凡塵困難的吞嚥著，身體湧起了一種想將她融入自己懷中的衝動。

「凡塵？」她無法在他赤裸裸的目光下靜臥不動，深情的目光像是在懇求他的愛撫及佔有。

「你好美！」他歎息著。

「不！我跟仙仙比起來——」

「你要我看你的時候腦海中想著別的女人？」

「不。」她急忙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我不要你想著別人。」

「真的？」

她眼中的光芒告訴了他一切，他低下頭吻住了她。

這一次的吻仍然充滿了霸道及佔有，但卻多了一份甜甜的幸福及快樂，他盡情的掬取她口中的蜜汁，貪婪地呼吸著屬於她的女性幽香，深深挑起他體內對女人最強烈的渴望。

他的唇自她的頸部緩緩而下，經過精緻的鎖骨來到了她的酥胸，他的手覆上她的乳房時，立刻引起她全身一陣輕顫。

「喔……不！」巧巧嬌呼著，凡塵非但沒有停止，反而拉著她變得敏感堅硬的乳尖。

「凡塵，不要……」

「不要？我可無法停下來了，你看起來是這麼誘人，還有——可口。」

他忽地張口含住粉紅色的蓓蕾，舌頭沿著她的乳暈輕輕遊走。此刻除了不斷從體內湧出的快感以外，巧巧幾乎無法思考及呼吸了。

「你是這麼不可思議的女人，居然可以如此輕易的挑起我的慾念，我對女人一向是沒有這種感覺的。」

這番話使她聯想到，他這麼高超的愛撫技巧是經過多少女人的訓練而來。

一想到這個事實就妒火中燒，但她這一點小醋很快又被他所帶來的歡愉給打散了。

巧巧的皮膚發燙，口中不停的嬌喘，他的手緩緩滑過她平坦的小腹來到了女性幽暗的深處。巧巧忍不住叫出口，整個人拱向他，還沒有反應到他想做什麼時，他的唇已經沿著她的胸滑到了她平坦的小腹。

「凡塵……」

「天啊！你不該這麼做，那太羞恥了。」

凡塵沒有回答，只是不停的挑逗著，巧巧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快在他的親吻中爆炸。

快感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襲向她，令她全身著火，忍不住的嬌喘申吟。聲聲銷魂的吟哦聽在凡塵耳中，更令他的身體變得堅硬、火熱。

她雙眼迷宣、臉上泛著激情的紅潮，此刻的她比任何天仙美人都令男人瘋狂。

凡塵抬起她的雙腿，將自己置於她的兩腿之間，一個挺身，緩緩進入她的體內。

他所帶給自己的歡愉令巧巧發出滿足的歎息，緊緊的捉住他強壯的肩，在陣陣申吟聲中，兩人一起到達了慾望的最高峰。一陣輕顫竄過他的體內，巧巧完全失去了控制，只感到兩人之間不光是rou體上的結合，彼此的靈魂也在此時有了交流。

在激情平息之後，凡塵沒有在巧巧的意料之中離去，反而抱住她，讓她可以滿足的依偎在他的懷抱中。

「我有沒有弄痛你？」他溫柔的問。

「沒有，我只感覺好美。」

如果時光可以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不知該有多好！她伸出雙手緊緊抱住他，深怕一個不小心鬆了手，他就會消失。

兩人緊緊的相擁著，不知過了多久，巧巧聽到了他輕微的鼻聲。

他睡著了？！巧巧有些訝異，替他撥開散落額前的頭髮。

她目光柔和的梭巡著他的一切，濃濃的眉、常常登人的大眼、堅挺完美的鼻子，及性感有型的唇，他那英俊的臉龐令人看了怦然心動，如果沒有那道醜陋的刀痕——

不過，她不會因為這樣就少愛他一點的。

她忍不住在他的唇上偷親一下，然後帶著滿足的微笑也進入了夢鄉。

這一晚，兩個人都睡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