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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澄]烈焰狂徒[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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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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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6 23:34:5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烈焰狂徒 作者:子澄

多年前,陸徹與左靜因為一場烏龍事件而結下不解之緣,
而今,他卻帶著熾熱的火焰,狠狠地燒傷了她。
最心動的誘引,最邪魅的挑逗,在在逼使她的芳心淪陷。
那一夜,趁著酒醉,他強悍地占了柔弱的她;
他說要娶她為妻,可他真的愛她嗎?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她只想逃開他,遠遠地離開他,但為何他就是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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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6 23:35:38 |只看該作者
楔子

陸澈一個人在人煙稀少的街上閑晃,甫從加拿大飛回臺灣,由於時差還沒有調適過來,嘌嘀嘁嘈加上他對臺灣的路並不是很熟,所以他才會選在這個半夜三點鐘的時刻,還在天母近郊、歐家的祖業別墅附近散步。

他姓陸,為什麼會住在歐家?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母親歐美雪是歐家大老--歐志清的長女,他是歐家的外長孫,想當然耳,他會出現在這兒也不是意外。

"救命啊--"尖叫聲在夏天的悶熱夜晚回蕩開來,淒厲得令人毛骨悚然。

陸澈略微一驚,聽說臺灣的治安並不是很好,女孩子若一個人落單,極有可能遇到危險,他在飛機上有看過臺灣的報紙,說出現什麼"士林之狼"、"計程車之狼"......一些怪怪的名詞,聽這叫聲,八成又是哪個落單的女人遇上麻煩了,陸澈加緊腳步往聲音的源頭移動。

三個小癟三不懷好意地圖著一個女孩,那女孩的衣服已被撕得殘破,嘴角也出現明顯的瘀傷,顯然已經吃了一頓排頭。

"你......你們......不要過來......"女孩渾身顫抖著,腳步蹣跚地不停往後退,臉上寫滿了驚恐。

誰來救救她?天呐!有誰可以來救她

"嘿嘿!小姐,你乖一點,大爺我會好好疼你的咧!"其中一個少年不懷好意地站在前頭,看起來是三人中的小頭頭。

陸澈來到他們身後,很快地瞭解一下現場的情況,他弓下身子,慢慢地靠近三個少年的背後,說話的少年突然撲向女孩,女孩被他撲倒在地,再度驚聲尖叫。

"啊!"

陸澈迅速撂倒其中一個看熱鬧的少年,另一個人驚愣地看著同伴在他面前倒下。

"你是誰?你不要多管閑......"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澈以一記狠狠的右勾拳擊中腹部,立刻昏死過去,只差沒口吐白沫,撲向女孩的那名少年,終於發覺事態嚴重,他放下懷中的女孩,站起來想跟陸澈決一死戰;陸澈挑起眉,不層地看著他平板且發育不良的身材,哼,就憑他?想跟全美大學柔道冠軍對抗?靠邊站吧!很快地,陸澈三兩下就把他擺平,三個小混混一字排開,乖乖地躺在柏油路上。

"別......"女孩驚恐地瞪著陸澈,她已經瀕臨錯亂,搞不清楚這個壯碩的男子到底是好人,還是那三個壞蛋的同黨,她扯住身上少得可憐的破碎衣服,以臀部移動身軀,頻頻往後挪動。

陸澈看她一身狼狽,皺起帥氣的濃眉,往前蹲在她身旁,他試著對女孩伸出友善的手,希望她明白他並不是壞人。

"不要,不要過來!救命--"女孩見他想靠近,又扯開喉嚨大聲尖叫。

"小姐,我不是!"

陸澈正想解釋,不意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他僵硬地回過頭去,眯起眼睛盯著偷襲他的人,在昏過去之前,他的眼瞳烙上一個紅短髮的俏麗女郎,她手上拿著的,竟是一根連釘子都沒拔乾淨的木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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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6 23:36:3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啊!"

左靜由床上驚坐而起,額上沁滿冷汗,又來了,她急促地喘氣,伸手抽了張放在床後枕頭櫃上的面紙,動作遲緩地拭去額頭上的汗漬;三年了,三年來她周而復始地夢見那個被她以木棍敲昏的男子!滿頭是血地躺在地上瞃睯瞍瞂,歋歍殠殞一動也下動。

她還記得三年前的某一天,大約在半夜--差不多半夜三、四點,她剛由育幼院裏離開,正巧當天育幼院裏辦活動,那是一場為了籌措經費舉辦的大型活動,所以她忙到午夜才得以休息;她一個人騎著那台二手的老爺機車,行經天母附近,聽到女孩微弱的求救聲,她一時正義感大起,將聲音大得嚇人的老爺機車停靠在路旁,快速且安靜地靠近聲音來源......

她發現一個男人蹲在一個可憐女人的身邊,那個女人還一邊哭喊著救命,她順手拾起路旁廢棄堆裏的一根木棍,咬緊牙,閉起眼,用盡吃奶的力氣把那個可惡的男人打昏,而那個人在昏倒前,滿臉是血地回頭瞪了她一眼,她永遠都不會忘記那個男人在昏倒前看她的眼神--陰鷙而且危險,現在想起來還令她餘悸猶存。

她下床泡了杯熱牛奶,這三年來已變成習慣--每當她又夢見三年前的那一幕,她總會泡杯熱牛奶安撫自己驚悸的心。

左靜歎了口氣:心想:自己總有一天會被自己急驚風的個性害死。

當她把人打昏,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安撫那個女孩之後,那個女孩竟吞吞吐吐地說明:被她打昏的那個男子是來救她的,他為她打暈了那三個不肖歹徒,左靜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行兇後的屍體--直挺挺地,一動也不動!她殺了人了?!她顫抖著探了探他的鼻息--還好,還有氣;左靜一躍而起,騎著機車載著那個受害的女孩,到處尋找公共電話,她鎮定地撥了一一九,說明大致的情況,並聰明地說自己只是路過,要員警來把壞人抓走,並請救護車來把那個倒楣被她打昏的男人載去醫院。

是,她是聰明地撇清自己的嫌疑,可是她卻承受了良心的苛責--這三年來,她不斷地夢到那個男人,她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好好地活著,更可怖的是,她不知道自己需要多久的時間來擺脫這個可怖的夢魘。

飛往臺灣的班機,頭等艙。

"先生,請問需要什麼飲料嗎?"柔媚的空中小姐穿著合身的制服穿梭在走道上,她嬌滴滴地嗲聲嗲氣問道。

好久沒有遇到過這麼俊帥的男人了,以往有能力坐頭等艙的客人,不是令人作嘔的暴發戶,就是有錢的老頭子,害她想釣個富家公子都沒機會,今天總算給她逮到機會了,而且一次還是兩個,今天真是她的幸運日,可得好好把握機會才是。

"麻煩給我一杯威士卡。"長髮男子盯著手上的報表,連頭都懶得抬一下,仿彿報表比她來得吸引入。

"紅酒。"另一個俊酷的男人眼睛盯著窗外,也沒理她的打算。

這兩個男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美貌,空中小姐僵著一張笑臉,尷尬地遞上他們所指定的酒,沒好氣地扭頭轉身而去。

"阿澈,這次到臺灣的任務倒是挺麻煩的。"長髮男子說道。

叫做阿澈的男子端起酒杯,優雅地啜上一口,沒有答腔。

"還在想那件事?"長髮男子的語氣,有著明顯的調侃意味。

陸澈僵了僵,下意識地撫摸後腦勺的疤痕,依舊沒有回答。

"都三年了,有必要記得這麼清楚嗎?不過是條疤而己,你又不是個大姑娘家,怕破了相嫁不出去,況且在後腦又看不到,有什麼好在意的。"長髮男子不甚在意地煽風點火,非得逼他開口不可。

"阿靖,你不會懂的。"陸澈淡淡地說。

歐南靖挑起劍眉,識相地沒有再說些什麼。

陸澈的目光緊盯著窗外飛逝的白雲,朵朵的白雲卻幻化成一抹俏麗的身影--紅短髮的女郎,我發誓一定要找到你!

無聊!除了無聊,還是無聊!

自從她的頂頭上司歐南楓因傷住院之後,左靜簡直無聊透頂;所有有關業務部的重要決策,滿滿地堆在經理辦公室的桌上,每每看著那堆急欲處理的文件,左靜就忍不住同情起那個即將接替南楓位置的人--他非得有三頭六臂才行,否則可能會提早去見閻王。

"哈囉!左靜,我這邊有份公文......"藍明傑探頭進來,還來不及說完話,就瞧左靜慵懶地把手一指,指向一片透明玻璃之隔的經理辦公室。

"拜託,左大小姐,我這可是特急件哩!"藍明傑哀嚎著。

"沒辦法,我們家老大不在,沒有人可以批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個小小的秘書,哪有辦法做什麼決定。

"左靜趴在桌上,有氣無力地說道;從她一進公司開始,做的就是目前這個工作,所以說,她也跟歐南楓工作了三年,由於她一向率直,總覺得叫南楓"經理"太過生疏,所以她一直喚他為"老大",而南楓也不以為忤。

"那怎麼辦?"藍明傑哭喪著臉,心裏急得不得了,奸不容易才搶到與華昌合作的大CASE,這個月的業績可全靠它了

"拜託上帝保佑吧!叫它快點派個替死鬼來接老大的工作,再這樣下去,不止經理辦公室堆滿了待批的公文,我看哪!連我這間小廟也得遭殃了。"左靜嘀咕著。

"那我先把檔放在你這裏好不好?如果上頭派個人來,麻煩你先幫我這份案子遞上去,好快點處理掉,OK?"藍明傑千交代、萬拜託,有求於人嘛,總得將身子骨放柔軟些。

左靜聳聳眉,沒有回應。

"拜託嘍,下回請你吃飯!"藍明傑放下公文,滿心歡喜地離去。

左靜懶散地看著桌上那份所謂的"特急件"。

噯!天曉得,經理辦公室桌上的每份公文夾都貼著一張黃色自黏性便條紙,而不變的是,每張便條紙上都寫著三個字!"特急件"!

左靜竟然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

當歐宗海領著陸澈進她的辦公室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可笑的情景,一個略嫌淩亂的辦公室,桌上堆了一層又一層公文,一個纖弱的身影躲在堆高的公文堆裏,雙手自然垂落在身體兩側,就一顆頭趴靠在桌上唯一空出來的一小方

面積,看起來睡得是那麼熟,那麼--純淨。

"這丫頭也真是的,就這麼睡著,也不怕著涼!"這些年輕的小女孩,對歐宗海來說都像是自己的小女兒,所以他對於她們都是一視同仁,一樣的寵溺;歐宗海嘀咕著走近她,輕拍她的肩膀。

"左靜,該醒了。"

陸澈抬起左手,面無表情地盯著勞力士表的碎鑽表面--三點五十分!他皺起濃眉,敢情他即將面對的,是一個會在上班時間睡懶覺的女秘書?這個認知讓他心裏不甚舒服,他開始懷疑四叔說的話,因為他竟說這個女人的能力不錯。

"思......更讓我睡一下嘛......"左靜不耐地揮揮手,怎麼有只蚊子在她耳邊嗡嗡地叫個不停?昨晚她可是被那個滿臉帶血的男人折騰了一整夜呢,"左靜,該起來了,是我,董事長。"

歐宗海看她完全沒有清醒的樣子,索性搖醒她。董事長這三個字總算鑽進她昏沉沉的小腦袋瓜子,她立刻張開眼睛,確定似地揉揉眼,隨後乾笑兩聲。

"董事長。"怎麼這麼倒楣,當場被逮個正著!丟臉丟回老家去了。

"來,我來為你介紹你的新上司。"歐宗海咧開一個笑容,很高興她終於清醒。

"新上司?"左靜有點茫然,她今天才聽人事室的同事提起董事長即將退休的消息,可她卻沒聽說即將會有人來接替歐南楓的位置。

"嗯,來,他是來接替南楓的位置,陸澈。"歐宗海急忙地介紹,等一下他還有個電話要回,所以打算速戰速決。

"阿澈,她是左靜,你的秘書。"

左靜抬起頭,冷不防地望進一雙深邃的黑眸,這雙眼......怎麼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陸澈眯起眼,他竟跟左靜有相同的想法,這個女人同樣令他有種熟悉感,兩道看似不馴的濃眉,晶亮的大眼,挺俏的青蔥鼻加上豐潤的朱唇,配上髮色略紅的短髮,紅短髮突然竄進腦海的影像倏然跟眼前的女人重疊,陸澈眯起的眼慢慢瞠大,她--不就是那個該死的女人。

啊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陸澈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邪佞的笑,直到這刻開始,他終於相信"地球是圓的"這句話。

驀然,左靜打了個哆嗦!他那個笑容是什麼意思?看來不懷好意,瞧得她頭皮發麻、寒毛直豎。

"左小姐?"陸澈不動聲色地伸出手。

"你好,我是陸澈。"看來這個蠢女人還沒認出他就是那個被她敲昏的倒楣鬼;看她柔柔弱弱的樣子,她真的是把他打傷的那頭母老虎嗎?

"你......你好......"左靜呆呆地伸出手,禮貌性地和他交握一下,當她想抽回手時,卻發現他加重了手勁,左靜莫名其妙地抬起頭看著他。

"希望你們共事愉快,我還有個電話要回,先走了。"歐宗海並沒有發現他們之間的神色有異,交代一聲之後便先行離去。

"陸先生?"待歐宗海走後,左靜試探性地輕喊;這個大個子是什麼意思,哪有人這樣輕浮,緊握著人家的手不放,陸澈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當下放開她的柔荑。

"左小姐,你的午休一向都休到這麼晚嗎?"他撇撇嘴,絲毫不隱藏他的厭惡感。

左靜呆愣一會兒,立刻明白他的嘲諷,不過她知道錯在自己,所以不加以辯駁。

"看來,我可能必須為你請一位"助理秘書"了。"他擺明不信任她的辦事能力。

"陸先生,你可以責怪我在上班時間偷懶,但請你不要懷疑我的工作能力!"左靜壓下心中燃得旺熾的怒火,可美眸裏的兩簇光芒卻毫不保留地洩漏她的情緒。

陸澈激賞地挑起左眉,敢當著他的面跟他這麼說話的女人一向不多,何況她現在隸屬他的部屬,還在上班時間睡覺,竟然仍可以不假辭色地指責他懷疑她的工作能力,他開始相信她就是在自己後腦留下傷疤的小雌虎。

"左小姐,你的記性似乎不很好。"明顯地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左靜敏感地發現他話裏的調侃,不明究理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己哪點又得罪了這個大少爺。

"事情發生不過三年,你竟然全都忘了!"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摸著那條腦後的疤痕,左靜用力地踩著兩吋鞋跟敲擊地面,仿彿地板上的瓷磚跟她有著深仇大恨。

怎麼會有這麼倒楣的事!那具被她"殺害"的"屍體",今天竟然活生生、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更諷刺的是,他竟然即將是她的新任頂頭上司,這到底是個什麼樣詭譎的世界呀!

"回來啦?"正在看電視的李倩怡見她回來,升起一抹笑。

李倩怡是左靜的室友,也就是當年為左靜所救的女子,她們同居了兩年,感情甚篤;由於左靜的前一任室友退租了,李倩怡便搬來與她一起住,以便有個照應。

"你在生氣?為什麼?"看左靜一臉氣鼓鼓的,以她對左靜的瞭解,並不難發現她的心情不佳。

"沒有!"左靜踢掉鞋子,放下皮包,沖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水,粗魯地灌了一大口。

"還說沒有,看看你!嘴巴都可以吊三斤豬肉哩。"李倩怡打趣道。

左靜吐了口氣,平緩心中的躁鬱;她把自己摔進沙發,有種虛脫的感覺。

"你一定不相信我今天遇到了什麼事!"李倩怡看了她一眼,把視線又移到電視螢幕上。

"喂!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心情不好?可不可以表現得認真一點!"左靜沒好氣地嚷嚷。

"你想說的時候,不用人家逼你,自然就會說嘍。"李倩怡的視線依然停留在影集上。

"我今天遇到你的"救命恩人"了。"哎!性子被摸得一清二楚就是這麼沒趣,看倩怡一點求知欲都沒有。

李倩恰總算有點反應了,她的眯眯眼瞬間亮了起來。"你是說--"

"沒錯,就是被我打暈的那個倒楣鬼。"左靜的手撫著額際,想起那張酷臉,她的頭就痛得要命。

"真的!他長得帥不帥?你怎麼知道是他?還有--"李倩怡沖到她身旁坐下,好奇地拉著她問東問西。

"停!"左靜抬起手,要她稍安勿躁。"麻煩你慢慢來,不要一下子劈哩啪啦地說一大串,我的腦子會轉不過來。"這下子,她的頭更痛了。

"好嘛好嘛,那你快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這件事她擱在心裏好久了,一直想當面謝謝他,卻完全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怪只怪自己當時驚嚇過度,不然她才下會這麼沒禮貌,連個"謝"字都沒說。"

"陸澈。"這個名字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哇!好酷的名字!"李倩怡興奮地叫著,他的身手那麼好,合該配上這麼勁爆的名字。

"那他是不是長得很帥?"她馬上提出第二個問題。

"他--"

被倩怡這麼一問,陸澈的臉毫無預警地跳到左靜眼前--方方正正的臉,五官端正,不是第一眼就會覺得很帥的男人,卻該死的有味道,還有一對深邃漂亮的眼睛......想到那雙眼眸,左靜的心倏然跳漏了一拍,她突然由椅子上跳起來,又立刻坐回椅子上,把自己的坐姿調整得端端正正的。

"不......不難看就是了。 "她突兀地結巴起來。

倩怡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真的只能稱得上不難看嗎?"左靜的行為太奇怪了,好東西應該要跟好朋友分享,莫非她想"藏私"。

"喂!你那什麼眼神、什麼口氣啊?你馬上就要死會了,問那麼多幹什麼!"左靜被倩怡盯得渾身不自在,她挪了挪屁股,換個慵懶舒服的姿勢。

倩怡再過兩個禮拜就要結婚了,馬上可以晉升為"歐巴桑"級的女人。

倩恰斜睨了她一眼。

"難道死會了就不可以欣賞好男人嗎?"她沒好氣地說,之後又不懷好意地問:"那你怎麼會認出他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說到這個就教人忍不住想發火,你都不知道......"左靜哇啦哇啦的把下午在公司發生的糗事,一股腦兒地說給倩怡聽。

"你是說......是他先認出你的?"這下子,倩怡可來勁兒了。

左靜怕她不相信似的,用力地點頭。

"你不是說過,說他在昏倒前曾回頭看了你一眼?"哇噻!這個陸澈也未免太厲害了吧。

"可是那天的天色那麼暗,他怎麼可能認得出是你!何況事情已經過了三年之久?"這個人不是記憶力超強,就是極會記恨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左靜呐呐地說。

陸澈在被她打昏之前,確實是回頭看了她一眼,可是她真的不確定是否因那一眼,他就有認得她的本事。

"嘿嘿!"倩怡的腦袋飛快地轉了轉,突然不懷好意的乾笑兩聲。

"你說,他該不會是愛上你了吧?"

左靜聞言,立刻由座位上跳了起來,好似椅子上放了顆榴撻。

"你發什麼神經!"倩怡眯起原本就細長的眼睛盯著左靜的臉猛瞧。

"就當我發神經好了,你幹什麼臉紅成那個樣子?"她跟左靜同居了兩年,從沒見過她臉紅的樣子,今天可真讓她開了眼界,那張臉上的溫度看起來都可以煎荷包蛋了。

"我......哪有!"左靜心虛地反駁。她可沒有勇氣摸自己的臉,因為她發覺自己的心跳跳得好快,臉好像真的快燃燒起來了。

倩怡若無其事地轉頭繼續看著電視影集,好像剛才的對話完全沒有發生過似的;左靜瞧她不再追問,正松了口氣之際,倩怡又丟給她一句話:"你啊!有好男人就要好好把握。"

像她自己就是,跟她的未婚夫也是經過千錘百煉才得以成雙,這年頭呀!好男人一轉眼就被別的女人搶走了,她現在有了好的歸宿,當然希望好友也能跟自己一樣聿福。

"什麼好男人,我才不想像你那麼早就被一個男人給綁得死死的哩!"左靜拍拍自己的胸口,差點沒被她給嚇死。

"你沒聽說現在的好男人,一個死會了,一個還沒出生,如果遇到不錯的男人,你就該好好把握,別再蹉跎下去了。"李倩怡語重心長地說。

"是呵,那你的"阿娜達"算不算是個好男人哪,如果他真是個好男人,那怎麼到現在還沒死會?嗟!"左靜調侃她。

"他就快死會了嘛!"提起她的未婚夫,李倩怡就溢滿幸福的神采。

"噯,我早就說過本姑娘十年之內是絕不會踏上禮堂的,我想多玩幾年,才不想那麼快就踏上愛情的墳墓!"左靜搬出她的不婚論,其實倩恰說的沒錯,只不過她一向孤單慣了,不習慣被人綁住的感覺。

"愛情來的時候,想擋都擋不住。"通常一腳就陷進去了,哪還有討價還價的機會

"你好好地做你的新娘就是了,不用費心管我的事了。"左靜脫掉外套,拎著皮包往房間走去。"對了,你什麼時候要退租?"

"下個禮拜。"

"那我又要一個人住了。"噯,想想真是寂寞呀!過了好久,才傳來倩怡的聲音。

"所以才叫你找個好男人嘛!"左靜翻了翻白眼,反腳踢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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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6 23:37: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那個大個子擺明瞭整她,盯著桌上堆成小山的公文,左靜簡直傻了眼,怎麼原本堆在經理辦公室的公文,這會兒全擺在她那又小又亂的辦公桌,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是來找她麻煩的!

嘟--嘟--桌上電話響起內線聲響,左靜丟下皮包,好不容易在亂得不能再亂的桌上找到那支被公文"埋葬"的可憐電話。

"喂!"口氣非常不善。陸澈挑起濃眉,顯然對她的火氣不以為然。

"左秘書,那些公文麻煩你將它分門別類、整理好之後再拿進來給我。"他蹺起二郎腿,吊兒郎當地搖晃起來。

左靜瞪著那片隔著兩個辦公室的落地玻璃窗,憤怒地發現陸澈的桌上竟乾淨得一塵不染!完全看不出來那是許久無人掌管的辦公室,他竟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這個殺千刀的男人。


"知道了!"憤怒歸憤怒,誰教這是她分內的工作,上司都交代下來了,她這個小小的秘書還能說個"不"字嗎?她訕訕地欲將電話掛上。

"還有,在中午之前,我要看到所有的清單。"話筒內傳來慵懶的聲音。

左靜的手霎時僵在半空中,她深吸了口氣,咬著牙對聽筒低吼:"中午就中午,誰怕誰!"隨後挑釁地瞪著那片玻璃窗,用力地甩上電話。

陸澈呆愣半晌,隨後毫不在意地朗聲大笑,這頭小雌虎可真有個性,一點都下把他的刻意刁難放在眼裏;那堆積成山的公文,若要他自己來整理,怕也要一整天才能完成,他可要睜開眼好好地瞧瞧,看她能不能在自己規定的時間內將它們完成。

這種日子看起來也不壞,也許爺爺這次交代他的任務,不是真的如他所想的那麼乏味無趣!

終於做完了。左靜揉揉僵硬的脖子,習慣性地抬頭看著牆上的掛鐘,一點二十分,難怪胃裏不停地有酸液往上沖;她的十二指腸一向不是很健康,自中學以後就有這個毛病,雖然曾治癒過,可一到冬天就常常會發炎,尤其是空腹時特別難受,這讓她覺得十分不舒服,卻又無可奈何。

午休只剩下十分鐘,怎麼來得及去吃午飯呢?誰讓自己好強的因數作祟,不想讓陸澈瞧扁她的工作能力,硬是頂下這份吃力的工作,現在可好了,馬上就要開始下午的上班時間,她一向遵守公司的規定,不想因此而耽誤了上班的時間。

趁著陸澈還沒有進公司,她將整理好的清單放到經理辦公室桌上,下意識地排斥與他打照面;她到茶水間沖了杯熱騰騰的咖啡,想藉此解決空腹的不適。

一點半,經理辦公室的大門準時地被推開,陸澈閒適地踱到桌前,驚訝地發現公文清單已整齊地躺在他的桌上。

他隨手拿起清單,大略地邊翻邊看,訝然地發現其中條理分明,一點都沒有打混摸魚的嫌疑,這讓他不由得真心讚賞左靜的工作能力。

左靜喝著手中的熱咖啡,沮喪地發覺胃並沒有因此而有所改善,不但如此,一陣陣的酸液更是變本加厲地叫囂個沒完,這下可讓她白了一張小瞼。

"左秘書,麻煩你進來一下。"

內線電話傳來陸澈的叫喚,左靜只好猛吞兩口口水,壓下胃裏傳來的不適,推開隔間大門,直接來到陸澈的辦公室。

"麻煩你把康寧企業的合併計畫拿來給我,還有,大致說明他們公司的資金流向及經營理念。"陸澈打開桌上的電腦,沒有抬頭地交代著。

"是。"左靜又轉回自己的辦公室,很快地找到他要的資料。

陸澈藉由左靜的口述,飛快地在電腦上記下他想知道的重點,一點都沒有遲疑,對於他敲鍵盤之迅速,左靜雖有絲詫異,卻識趣地沒有說些什麼,不過這個男人似乎不像只會空口說白話的人,所以他是有權要求自己配合他的速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左靜的臉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顯蒼白,她輕撫胃部,希望它可不要在這時候找她麻煩;一直到時鐘的指標走到三點半的位置,陸澈終於發現她不太對勁。

他是被左靜越來越小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他放下手中的滑鼠,抬起頭看她,不料發現她的臉都快呈透明色了。

"你怎麼了?"他嚇了一跳,她不是看起來挺健康的嗎,怎麼一臉白得嚇人。

一口酸沖上腦門,左靜搗住嘴巴,她覺得自己快吐了,澈皺起濃眉,把她推向辦公室裏的盥洗室,左靜對著馬桶幹嘔半天,卻只吐了些酸水,整個臉因用力過度而泛著淚光,臉頰和鼻頭紅成一團。

"你--不是還沒結婚?"陸澈的眉頭打了兩個死結,他不確定地問道。

對他突如其來的疑問,左靜莫名地點點頭,證實她未婚的身分。

"孩子的爸爸是誰?"陸澈的眉頭更皺了,他訝然地發覺自己心裏頭有那麼一絲絲的不悅。

"孩子?"左靜抽了張面紙,擤了擤鼻涕,還是沒搞懂他所問為何。

陸澈扳正她的肩膀,定定地看著她泛著淚光的眼,深吸了口氣。

"你肚子裏的孩子,父親是誰?"左靜傻愣愣地看著他,仿彿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某種不知名的生物。

"未婚生子並下可恥,但重要的是--你必須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難道他不打算負責任嗎?"陸澈壓下想掐死她的衝動,耐心地開導她。

左靜這下可真聽得清楚明白了,他到底在說什麼鬼話!"我可是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什麼未婚生子?你有病啊!"

"你!不是懷孕了?"陸澈迅速地消化她的語意,他艱澀地問道。

"你從哪一點看出我懷孕了?"左靜沒好氣地說,他一個大男人懂個什麼屁。

"我看你吐得很辛苦!"不知道為了什麼,明瞭她不是因懷孕而孕吐,他有了鬆口氣的感覺。

"拜託!我是胃不舒服,反胃,不是懷孕!"

左靜賞了他一記大白眼,雖然時代已經很開放了,可是女人的名節還是很重要的,尤其她還是個頗為自重的閨女,他說這話不是想把人給氣死麼!如果真被人聽見,因此傳了開來,以後她拿什麼臉去嫁人哪,真是!

"反胃!"陸澈覺得自己真是有夠驢的,沒搞清楚狀況就胡亂給人安罪名。

"你胃不舒服?"

"我從早上到現在只喝了杯咖啡,你說,能舒服嗎?"都跟他說是胃不舒服了,他還問這什麼白癡問題。

"你在搞什麼鬼!明知道自己的胃不好,為什麼下吃午飯?"陸澈的兩道濃眉又不聽話地聳了起來,氣她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

"你以為我沒事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不知道是哪個傢伙硬塞給我一個大任務,逼得我不得不犧牲掉可愛的午休時間,現在還好意思在這裏指責人家的不是!"

左靜小聲地嘀咕著,雖說是他的錯,可她也不想讓他因此而覺得內疚,所以她只是小小聲地抗議給自己聽,總得發發牢騷嘛!不然太對不起自己的胃了。

她沒料到的是,陸澈竟一字不漏地把她的牢騷聽了進去,他恍然大悟。

"是那份清單?雖然那是我交代的,可是你也沒必要虐待自己吧!"她怎麼這麼不懂得變通?一顆小腦袋裏不知道裝滿了什麼東西。

"誰知道你會下會"公報私仇"?"左靜嘀咕得更小聲了。

"公報私仇!"陸澈不自覺地拔高音量,她竟該死的把他想成是那種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他光火地拎起她的領口,往辦公室的大門走去。

"你......你做什麼啦!"左靜踮起腳尖,順著他的蠻力往門口移動。

"去吃午飯!"

左靜不由分說地被陸澈丟進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廳裏,套餐一送上來,左靜便不顧形象地狼吞虎嚥起來,她真的是餓壞了。

陸澈點了一杯咖啡,好笑地看著她的吃相;他的印象裏,每個女人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個個都是嬌滴滴的,像要滴出水來似的,吃個飯也是小口小口地咬著,吃沒兩口就直喊吃不下,好像怕把他給吃垮似的,沒一個像左靜這麼粗枝大葉,說起話來直來直往,連吃飯都像個非洲難民,毫不在意地大口大口的吃,完全沒把他的存在放在眼裏。

"吃慢點,小心噎著。"他好心地提醒她;他對女人一向不是很有耐心,可是一面對她,卻忍不住想嘮叨。

左靜沒空搭理他,賣力地跟食物奮戰。"好飽!"終於解決掉餐盤裏的東西,她拿起白開水,想都沒想地喝了一大口。

"難怪你的胃會不好。"陸澈蹙起濃眉,不是聽人家說胃不好的人要細嚼慢咽,看她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難怪好好的胃會受不了。

"十二指腸。"左靜糾正他的說法,又喝了一大口開水。

"什麼?"陸澈一時意會不過來。

"我是十二指腸不好,不是胃。"左靜放下水杯,又說了一次,不過這次完整多了。

"那有什麼不同?"不就是腸胃道的問題嗎

"胃不好的人,吃飽了跟空腹都一樣會不舒服,十二指腸就不同了,空腹時直冒酸水,酸得人頭皮發麻,可是吃飽就沒事了。"左靜耐心地解釋著。


"所以?"聽她說話是一件有意思的事,看她時而皺眉,時而展開笑靨,陸澈覺得她比以前交往過的女人有趣得多了。

"所以我是吐胃酸,而不是懷孕!"只要想到他的誤解,左靜就氣了,她斜睨地瞪了他一眼。

陸澈則訕訕地聳聳肩,很不以為意。

"那我可不可以再點一客香蕉船?"左靜突然轉移話題。

陸澈做了個"請"的手勢,左靜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伸手招來服務生,再點了一客香蕉艙。

"想吃什麼就點什麼,你為什麼要問我?"陸澈很好奇地問了一句。

"不是你出錢麼?當然要問你的意見。"左靜看了他一眼,轉頭看向餐廳櫃枱,看她的香蕉船來了沒。

"這有差別嗎?"

"當然,如果是你出錢,我就可以放心地吃;如果是我出錢,我才捨不得花那個錢呢,好貴的!"左靜認真地回答,適巧服務生送上冰點來,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不會吧!這點小錢都那麼計較。
"你家裏還有些什麼人?"陸澈突然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家庭需要她這麼縮衣節食,靜吃冰的動作停頓了半晌。

"我是個孤兒。"這沒什麼丟人的,不是嗎?二十幾年了,沒有父母,她一樣過得很好。

陸澈愣了愣,不意得到這樣的答案,他的心頭泛起一陣心疼。

"從我懂事以來,一直都住在孤兒院裏,院裏的院長跟老師都對我很好,雖然跟別人的生長環境不盡相同,可是我一直過得很快樂。"見他沒有說話,左靜覺得有些彆扭,她出言打破沉靜。

"那你的學業!"陸澈覺得自己的喉嚨澀得難過,他拿起微涼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上了國二以後,我就開始半工半讀,自己賺學費,你知道的,孤兒院裏的經費得來不易。"左靜乾笑兩聲,低下頭繼續吃她的香蕉船。

"什麼樣的工作足以讓你支付自己的學費?"

在這個社會裏,一個國二的小女孩要賺取自己的學費並不容易,這是他這種無憂無慮上學念書的孩子所體驗不到的世界,他突然很想知道她是怎麼度過那段日子的。

"很多啊,像加油站呐、送報!"

觸及自己熟悉的世界,左靜開始眉飛色舞地敍述自己自力更生的那段日子,雖然日子過得很苦,也沒有什麼物質上的享受,可是那是一段永難忘懷的難得體驗

陸澈安靜地聆聽她清脆的聲音在空氣中飄散,時間不知不覺地悄悄流逝,直至夜幕低垂,自從那頓飯之後,陸澈開始有計劃的培訓左靜的業務能力,對於這點,左靜有點疑惑。

"為什麼我要跟你去見客戶、談合約?"左靜低聲咕嘀著,這不是她一個業務秘書分內的工作,為什麼他非得拉著她一同去不可。

"為了讓你變得更強。"陸澈不假思索地說道。

"更強?"

"這個社會是很現實的,如果不加強自己的能力,總有一天會被社會無情地淘汰,所以我希望你能成長更多,不要安於現狀。"起碼不要再去做什麼加油站的工作。

知道為了什麼,他總是不想看她吃苦,一想到她以前為了求學打那麼多粗重的工,他就有種揪心的感覺,直覺地想保護她,不再受到生活壓力的苦。

左靜愣愣地看著他,陸澈說的話她不是不懂,不過她一直生活得很安穩,也很安於現狀,現在被他這麼一說,好似自己是個不思長進的女人,這讓她有點不好意思。

她沒有反駁,安然地接受他的安排,因為他總是為了她好吧!

從此,他走到哪兒,她便跟到哪兒......

陸澈偕同歐南靖到綜合醫院探望傷重的歐南楓,歐南楓是陸澈的表弟,也是南靖的堂弟;他因重大車禍而住進醫院,據說他的時速高達一百八,沒死算他命大。

兩人步向南楓所屬的病房,還沒來得及跨進門檻,病房內便傳出爭吵的聲音。

"我叫你去找醫生來拆了這石膏,你到底該死的聽見了沒有!"推開房門,就見歐南楓對著一個瘦小的女子大聲咆哮。

"如果你想保住那條腿,你就認命一點,不要大呼小叫的,那只會令你的傷勢更加嚴重,不會有所助益。"女子顯然不為他的憤怒所動。

"該死的!我要把你換掉,我絕對要把你換掉!"歐南楓對著女子叫囂。

"歡迎之至。"女子無所謂地聳聳肩,淡淡地說。

"你......"

"南楓!"歐南楓很顯然地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歐南靖的叫喚打斷。

正在針鋒相對的兩人同時望向門口,發現站在門口的歐南靖與陸澈。女子朝兩人點了點頭。

"你們聊,我先出去,不打擾你們了。"她輕快地朝門口走去,臨去之前還不忘對著躺在病床上的歐南楓做個大鬼臉。

對於女子的表現,三個大男人呆愣半晌,陸澈與歐南靖對看一眼,莞爾一笑。

"看來你在醫院裏也沒閑著。"陸澈嘲笑他。歐南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們怎麼有空來,沒事做啦?"他沒好氣地說。

"再忙也要來看你,好點了嗎?"歐南靖擺出兄長的架子,順道檢視他的傷口。

"如果換個看護會更好!"歐南楓把身子躺平,嘟嘟嘍囔地。

"那個女孩是你的看護,"陸澈看了看歐南靖。

"如果不喜歡她,就儘管吩咐下去,把她換掉又何妨?反正這個醫院這麼大,多的是看護人員。"

南楓的個性一向溫馴有禮,他竟會對該名看護咆哮兼威脅,嘿嘿,有趣!真是有趣極了!陸澈與歐南靖兩人會心一笑。

"有膽子你們去換呐,她是爺爺請來的。"歐南楓側過身去,懶懶地丟了一句。

陸澈跟歐南靖又對看了一眼。他們的爺爺是企業界中極有名望的大老--歐志清,他在五十年前草創了歐氏企業,是一個具有傳奇性的人物,白手起家,竟把當時小小的歐氏企業帶進國際級的領域,雖然他已年屆八十,且早已退休二十幾年,可他的名號在商界還是能呼風喚雨,令人不敢小覷。

歐家的子弟個個都知道,歐老爺子退休後的最大消遣,就是愛扮喬太守,沒事亂點點鴛鴦譜,像他們的父執輩,每個不都是被他設計得乖乖成家立業,是個再標準不過的老頑童,這次他親自為南楓欽點看護,看來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爺爺是怎麼認識她的?"陸澈好奇極了,爺爺不知道從哪裡弄來這麼個小看護,看南楓傻傻的,八成不知道爺爺的詭計。

"不知道!"歐南楓可懶得理他。

"我看她挺好的,你幹麼對她大呼小叫的。"歐南靖忍住笑,他心裏跟陸澈想的是同一件事。

"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囉嗉,什麼事都要管,這個不行、那個不准的,我躺在床上不能動已經夠煩了,還找了個這麼麻煩的女人來煩我,那我的傷怎麼會好得快,不要更嚴重就不錯了!"歐南楓嘀咕地抱怨著。

"你不快點好也不行,下個月就要過年了,爺爺交代你也要一起回去。"歐南靖代為傳達老爺子的意思。

"我已經傷得這麼慘了,他還要我回去?"歐南楓掙扎著要起身,可惜傷重而徒勞無功。

"是啊,專機遣返呐!"陸澈納涼地說。

"我又不是大陸客,什麼專機遣返。"什麼比喻嘛,真要命。

"包括你的小看護。"歐南靖又補了一句。

歐南楓差點沒當場哀嚎,他抓起被褥蓋在頭上,打算來個眼不見為淨。陸澈跟歐南靖好笑地看著他的鴕鳥行徑,有點無可奈何。

"阿澈,左靜呢?怎麼沒來看我?"歐南楓悶著頭半晌,突然想起他那位有個性的小秘書,他可是把她當成親妹妹看待,怎麼他傷得這麼重,她都沒來看他一回,下次被他逮到,非好好訓她一頓不可。

"她忙。"為了堆積如山的公事和新知識的學習,左靜這陣子的確忙壞了。

"難道忙得沒時間來看我?這個小沒良心的,虧我待她那麼好。"住在醫院裏著實無聊得緊,最最希望的就是所有認識的人都來院裏陪他閑嗑牙。

沒意義的牢騷聽在陸澈的耳裏,完全被解讀成另外一種意思;他眯起漂亮的眼,危險地看著南楓。

"嗯哼,你對她好到什麼程度?"

"我對她還不夠好嗎?把她當成寶貝似的,捧在手心裏疼呢!"歐南楓沒發覺陸澈的語氣有何不妥,他誇張地吹捧自己的愛心。

在一旁沒機會答腔的歐南靖揚了揚眉,他跟陸澈的年齡相仿,所有的堂、表兄弟裏就屬他跟陸澈的感情最好,他很快地發現陸澈的不悅。

陸澈是有些不同以往的反常,從小到大,他沒見過陸澈對任何一個女人表示過興趣,也沒見過他對交往過的女人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對於爺爺安排的物件他倒是不反對,不過也並不熱中就是了;唯一讓他覺得阿澈有放在心上的女人,大概就屬那個在幾年前曾打傷他的女人,而現今他對這個名為左靜的小秘書的佔有欲看來,這事兒似乎頗有些值得玩味了。

"捧在手心裏疼?"陸澈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他把酷臉移到南楓面前,這句話可說是由齒縫裏進出來的。

"是......是捧在手......心裏疼的,沒錯......"歐南楓終於發覺了陸澈的挑釁,他緊張地吞了口口水。

歐南靖在一旁無言地笑了開來,他暗自祈禱陸澈下手可別太重,免得到時候南楓真的連飛機都上不了,對爺爺那邊可真是沒辦法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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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6 23:37:41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由於年關將近,聖欣育幼院準備在年前舉辦一場募款園遊會,預備將募集到的資金做為明年一整年的育幼院基金,以應付目前全院六十個院童的钜額開銷,以及整修老舊的房捨。

園遊會訂在年前的一個月,每個由聖欣育幼院離開的子弟,在這個重要的日子裏,數被徵召回育幼院幫忙,包括左靜在內。

左靜穿著一襲簡單的純白色運動裝,一大早就在聖欣裏忙進忙出,忙碌地注意任何一絲小細節,怕一個不小心影響到育幼院的募款成效。

"小靜,又麻煩你回來幫忙了。"

院長斑白的髮絲在冬陽下閃閃發亮,時光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臉上留下細細的紋路,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蒼老。

"院長,這是我應該做的,您這麼說實在太見外了。"

並不是每個由聖欣離開的孩子都會自願回來幫忙,但左靜一向覺得受人點滴,必當泉湧以報,何況院長和院裏的老師待她如親生的女兒,並把她照顧到長大成人,她沒有辦法放下這個育幼院不管,畢竟這裏就等於是她的家,她成長的家。

"時間快到了,不知道今天來的人多不多?"

院長扶了扶鼻樑上的老花眼鏡,抬頭看向泛白的天際,由於全球性的經濟不景氣,育幼院的募款行動一年不如一年,這點讓年邁的院長憂心忡忡。

"會的,院長您這麼用心地經營,一定有很多善心人士會注意到我們育幼院的成長,院長請不必擔心。"

左靜明白院長的憂心不無道理,她也無法預知今天的園遊會到底會收到多少成效,所以她只得出言安慰院長下安的心。

"小靜,你總是如此貼心。"院長的臉上露出慈藹的笑容。

左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抬起頭隨著院長的視線看向天際,沒有再說什麼。

出乎意料地,育幼院裏來了許多有頭有臉的政商人士,在他們的領域裏都佔有不小的地位,左靜望著這些全都叫得出姓名的人物感到咋舌,不知道院長何時認識這麼多政商名流,看來今天的募款是不成問題了。

"左靜!"左靜兀自沉浸在驚異之中,背後傳來叫喚的聲音。左靜回過頭,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嗨!季德,你怎麼有空來?"認出來人之後,左靜立刻投以燦爛的笑容。

夏季德是跟左靜同一期在育幼院裏長大的孩子,兩人有不錯的情誼,因長大離開院裏而分開,卻不定時地有聯絡,左靜一直將他當成自己的兄長看待。

"正好目前的工作告一段落,而且收到院長寄給我的邀請信函,所以就回來看看院長和你......們。"

夏季德露出一口白牙,他也是半工半讀地完成學業,不過他比較長進,一直念到碩士,目前是拔尖的電腦工程師。

"沒工作才想到我們,有點"那個"哦。"左靜笑了笑,遞給他一杯柳橙汁。

"天地良心,我可是無時無刻地想著你耶!"夏季德開玩笑地說。

其實認真說來,季德說這句話並不全是玩笑話,他對左靜一直懷有一份憧憬,那是一種懷想,可他並不敢表達出來,因為他怕萬一求愛不成,連最基本的朋友都做不成,那他的損失可就大了。

"貧嘴!"左靜捶一下他的肩膀,不以為意。

"說真格的,你的工作還順利嗎?"季德啜了一口果汁,咽下心頭淡淡的苦澀。

"老樣子嘍!"左靜聳聳肩,含糊地回答。

"想不想跳槽?"季德衝動地問道。

"跳槽?"左靜看了他一眼,笑著搖搖頭。

"現在經濟這麼不景氣,萬一跳槽不成,失了業怎麼辦?你養我啊!"她打趣著。

"我養你!"季德還來不及說些什麼,一個男音突兀地介入他們之間。

"陸澈?"左靜與季德同時看向來人,左靜立即驚呼出聲。

"這位是?"陸澈一出現,季德立刻感受到沉重的壓迫感,似乎左靜一瞬間就會在他眼前消失;他壓下心中突然泛起的惶恐,看著左靜問道。

"哦!他是我的上司。"

左靜連忙為眼前的兩個男人互相介紹,並努力地控制自己因陸澈適才所說的話而失速的心跳,以致並沒有發現兩個男人眼中彼此流露出的再明顯不過的敵意。

"陸先生,以前好像沒聽左靜提過你。"季德對陸澈剛才插入他們時所說的話感到十分在意,他暗示陸澈自己與左靜的交情匪淺。

"是啊,前不久我才由加拿大回來臺灣。"

陸澈怎麼會聽下出他的暗示,他突然摟住左靜的肩膀,挑釁地看著季德道:"不過,她可能沒跟你提過,我跟她在許久之前就有一段巧妙的際遇了。"

陸澈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呆愣中的左靜大驚失色,她緊張得忘了推開他。季德見左靜似乎允許陸澈的行為,心裏感到一陣失落;一時間,現場的氣氛吊詭地令人透不過氣。

"阿澈。"歐南靖拍了拍陸澈的肩膀,適時化解了尷尬場面。

"董事長!"左靜又是一陣驚呼!

到底院長什麼時候認識了歐氏家族的人,怎麼她一點都沒有發覺,由於來賓的請柬及名單,都是院長親自準備的,所以除了院長之外,並沒有人知道這個園遊會會有什麼人來參加;左靜納悶的是,院長明明知道她在歐氏企業上班,若院長真的有發請柬給陸澈及歐南靖,理應會先告知於她,免得造成現今的尷尬局面,而面面俱到的院長竟然漏掉了這麼重要的訊息,實在讓左靜難以理解。

"左秘書,你好。"歐南靖對她微笑頷首致意。

兩個酷帥的男人站在一起,立刻引來政商人士的注意,會場上的人群迅速地向他們靠近,而陸澈與歐南靖則神情自若地與他們談笑寒喧。

"是你邀請他們來的?"季德把左靜拉到一旁,低聲訕訕地問道。

"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左靜懊惱地回答。

"小靜!"院長發現人群的走向,遠遠地向左靜走來。

"院長。"左靜與季德同時喚道。

"大家怎麼都擠到這兒來了?"院長看著眼前熱鬧的人群,有點莫名其妙。

"院長,您怎麼沒告訴我陸澈會到這裏來?"左靜拉著院長的手詢問道。

"陸澈?"院長低頭想了一會兒。"你是說歐氏企業的陸先生?"

左靜用力地點著頭。

"陸先生真是個大好人,他一個人就捐了兩百萬給我們育幼院,還不包括他為我們找來的名流人士,我們的經費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預估的金額,真是老天爺保佑呐。"

方才助理才告訴她這個好清息,院長笑眯了眼,直訴說陸澈的好,忘了回答左靜的問題。

"院長,您怎麼認識他的?"左靜雖訝異陸澈出手之大方,卻也想知道他會出現在育幼院裏的原因。

"呐,其實我之前並不認識他,也不清楚他為什麼會知道我們育幼院舉辦募款的園遊會,可他在三天前突然撥了通電話給我,表示非常願意幫助我們育幼院,並給了我一份名單,要我按著名單發送邀請函,沒想到竟來了這麼多人,並一一捐款給我們育幼院,我們育幼院對他真是感激不盡。"院長的眼底寫滿了深深的感激,一時之間,左靜也下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她記得自己在五天前才告訴過陸澈,自己是個孤兒的事實,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關係,陸澈才會出資幫助聖欣。

可是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是在聖欣育幼院裏長大的?莫非他--調查她,並不否認自己對陸澈的印象還不錯,她甚至喜歡與他共事,因他的認真、果斷,那跟歐南楓給她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可是他真的是為了她才這麼做的嗎?

為什麼?為什麼他會突然介入她的生活,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靜茫然地望著他的身影,不知所措,左靜忙了一整天,回到公寓時已經晚上八點,一推開門便看到客廳裏堆滿了一箱又一箱的包裹。

"你回來啦。"李倩怡正封上最後一個紙箱,這句話似乎已成為與左靜同居兩年來的每日習慣用語。

"嗯。"左靜實在累壞了,連說話都覺得乏力。

"我明天就要搬走了,你一個人還可以吧?"倩怡站起身,拍去手上的灰塵。

"我一向自己一個人慣了。"左靜精簡地回答。

"園游會還順利吧,募款成效如何?"倩怡知道育幼院的情形,如果沒有募集到預定的數目,恐怕必須遣散目前所有的院童。

"安啦!"陸澈一個人就把所有的款項搞定了。

"真的?今年怎麼這麼順利?"往年都是一湊再湊,年年苦撐。

"多虧你的救命恩人,現在,他可成了聖欣的大恩人了。"左靜把頭靠在椅背上,傭懶地閉上眼睛。

"什麼意思?"倩怡不懂。

"他自我舉薦還不打緊,還推薦許多政商名流到場,竟然連我們董事長都到了,所以今天募集到的款項,不但解決了聖欣所有的負債,還足夠翻修院捨呢。"倩怡瞠大了眼,為已經滿分的陸澈加了一千分。

"他真是好人。"左靜沒有答腔。

"你怎麼了,在想什麼?"倩怡對她的反應不以為然。

"我在想他怎麼會突然到聖欣來。"左靜把大概的情況對倩恰敍述了一遍。倩怡的眯眯眼溜了一圈,有了結論。

"你認為是因為你的關係,所以他才會這麼熱心地參與公益活動?"左靜無力地點著頭。

"也許他不是因為你的緣故,你想想,三年前他都願意出手救我這個陌生人了,三年後,他有什麼理由不這麼做?況且,如果他是為了你才這麼做,那更好,你的年齡也不小了,是該有個好男人來照顧你。"倩怡並不放棄對左靜洗腦。

"我才二十五歲。"

"再十年就是三十五,高齡產婦。"倩怡納涼地說。

"現在科技那麼發達,多的是高齡產婦。"左靜不以為意。

倩怡睨了她一眼,轉移話題。

"我明天就搬回家了。"左靜歎了口氣。

"恭喜你,終於要加入"歐巴桑"的行列了。"從倩怡說要結婚開始,這是左靜第一次對倩怡道喜。

"就算是歐巴桑,也是最最快樂的歐巴桑。"倩怡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對未來充滿憧憬。

"如果受了委屈,記得回來找我訴苦。"左靜打趣著。

"才下會有那麼一天!"

倩怡嗟了她一聲,語重心長地說:"我真希望能快點看到你找到一個好歸宿。"

左靜依舊閉起眼,沒有再說些什麼。陸澈回到臺北的住處,意外地發現兩個訪客。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嗎?為什麼完全沒通知他,就從加拿大飛到臺灣來找他

"爺爺、媽,你們怎麼來了?"陸澈和外公感情深厚,所以都直接叫"爺爺"了。

"阿澈......"歐美雪一見到陸澈,還沒說任何話,就忍不住先啜泣起來。

"媽!"陸澈慌了手腳,忙跑到歐美雪身邊坐下。

"怎麼回事,爺爺,到底怎麼回事?"陸澈眼見歐美雪已無法言語,只得轉而向歐志清求救。

"哎--"歐志清歎了口氣,臉上的神情愁苦得像老了十歲。

"爺爺!"一向神情自若的歐志清,陸澈何時曾見過他如此神色?這個認知讓陸澈更為焦慮。

"你爸爸他--"

歐志清吸了口氣,低沉而緩慢地說:"他得了末期胃癌。"

陸澈僵在位置上,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睛。

"什麼--"

"阿澈,是真的!"歐美雪拉著陸澈的手,力氣之大讓陸澈覺得疼。

"媽,你冷靜一點。"會不會是什麼地方搞錯了

"不會錯的,是曹醫生親口對我證實的!"歐美雪激動地輕喊。

曹醫生是歐家的資深家庭醫生,歐家任何一個人身上發現任何問題,都是由曹醫生親自診斷,沒有任何例外,也從沒有出現錯誤。

"會不會診斷錯誤?"陸澈擁著母親,看向歐志清。

"X光片是不會騙人的。"歐志清扶了扶眼鏡,沙啞地說。

"難道沒有任何補救的方法?"現在醫學日新月異,沒有什麼辦不到的。

"發現得太晚,來不及了。"歐志清搖了搖頭,粉碎陸澈最後的希望。

"唯一的方式就是做化療,但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我跟你媽最後還是決定不要讓他受這種罪,所以沒答應老曹去做化療。"

"爸他--還剩下多少日子?"陸澈艱澀地開口。

"大概還剩下半年。"半年?不到兩百天的光景陸澈難過地摟著母親,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媽,你別哭了,事到如今,哭也不能解決事情,我們只能儘量順著爸的心意,他想要什麼或做什麼,我們努力去滿足他便是。"歐志清點了點頭,眼角閃過一絲精光。

"你爸一向無所求,可是他唯一掛心的,就是你啊,阿澈!"歐美雪淚眼婆娑,哽咽地說了一句話。

"我?我有什麼好讓爸掛心的?"

"你是我們陸家唯一的兒子,你爸爸最掛心的還不就是你的終身大事,可是你--"

說著說著,歐美雪又哭了起來;她知道這個兒子從沒對任何女人動過心,她也從沒逼過他結婚,可是這回可是老伴的最後心願,難不成要讓他心有掛念地離他們而去。

"媽--"陸澈皺起了濃眉,婚姻不是兒戲,他不想誤了任何一個女子。

"阿澈,媽知道這個要求不合理,可這是你爸最後的願望,難道你連這點都做不到?"歐美雪再度拉著陸澈的手臂,以充滿期盼的眼神看著他。

"這一時半刻的,我到哪裡去找個女孩子跟我結婚?"陸澈疲憊地閉上眼,這突如其來的噩耗讓他無力招架。

"爺爺不是介紹了許多名媛淑女給你,難道你一個都不喜歡?"歐美雪的態度稍有軟化,急著提出意見。陸澈搖搖頭,黑黯的視線中逐漸浮出一個俏麗的影子。

"我可以再幫你找到合適的相親對象。"歐志清在一旁幫腔。

室內出現短暫的靜默,歐志清及歐美雪都屏息等待陸澈的回答。

"不,我自己會給爸找到一個好媳婦。"陸澈睜開眼,目光堅定。

受不了了!從陸澈進門開始,左靜一直感到有道灼熱的視線尾隨自己的身影移動,那種被監視的感覺讓她覺得十分不舒服。

從聖欣育幼院舉辦園遊會後的隔天開始,陸澈就不講理地強行介入她的生活,不僅每天拉著她準時吃午飯,還按時接送她上下班,左靜對他的這些行為曾強烈抗議,可是完全沒有收到成效,陸澈依然我行我素,全然沒把她的抗議放在眼裏。

像現在,她明知這道跟隨她的視線是來自何方,但除了心跳不穩定之外,她完全無力反抗,只得裝做毫不知情。

"左靜,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董事長秘書駱巧儂由辦公室門口探出一顆頭來,臉上掛著甜甜的酒窩。

"什麼事?"巧儂的出現無非是幫了左靜一個大忙,她暗自松了口氣。

"待會兒我得跟董事長出公差,這份傳真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傳給華強企業,他們正在忙線,我傳不進去。"巧儂手上拿著一份大約二十張紙厚的公文,站在門口沒走進來。

"怎麼你一個秘書還得出公差?"左靜好奇極了,她來公司已經三年了,從沒聽過這種前例。

"沒辦法,董事長說要我多學一點。"巧儂的小臉皺成一團,似乎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多學一點?你的能力是全公司公認的,他還要你多學些什麼?"

左靜張大了眼,巧儂與她同期進入歐氏企業,她由一個小小的助理秘書,以黑馬的姿態迅速竄升,沒多久便坐上董事長秘書的職位,以這樣一個優秀的秘書人才,董事長還要她多學一點?有沒有搞錯,巧儂聳聳肩,沒打算多話。

"左靜,拜託啦,遲了我會挨駡的。"

左靜接下她手上的檔,暫時打住自己的好奇心,跟巧儂閒聊了幾句,回到位置上,打算五分鐘後再完成巧儂交代的工作。

沒想到才一坐定,那個該死的視線便又回到她身上,左靜實在忍無可忍,起身走向與陸澈辦公室唯一阻隔視線的雕花木門,舉手輕敲兩下。

"進來。"木門的另一頭傳來低沉醇厚的嗓音。

左靜依言推門進去,以不甚和善的眼神瞅著陸澈。

"有事嗎?"陸澈舒適地靠著椅背,好整以暇地回望她。

"現在是上班時間,你不好好辦公事,直盯著我看幹麼?"左靜沒好氣地說著。

"我盯著你看?你哪只眼看見我在看你?"陸澈揚了揚眉,嘴角勾起一抹壞壞的笑容。

"這種事不需要看就可以感覺得到。"他的眼神直盯著她看,左靜的呼吸又開始急促,心跳再度不穩。

"你若沒看著我,怎麼知道我盯著你看?"陸澈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我才沒看你!"左靜紅了臉,這個人怎麼這麼厚臉皮,自己盯著人家看,還硬賴自己偷看他。

"是麼,那我可以把你的臉紅解釋為心虛麼?"他漂亮的眼眯了起來,眸子裏寫滿盈盈笑意。

"你--"左靜脹紅了臉,他簡直是強辭奪理。

"無聊!"左靜轉身就想離開,不意身後傳來陸澈的聲音。

"嫁給我!"左靜僵住腳步,停在原地起碼有半分鐘之久。

"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她不自覺地結巴起來。

"當然。"陸澈泰然自若地說。

"你......"左靜瞠大了眼,她緊張地咬住下唇。

"嫁給我。"陸澈站起身,緩緩地靠近她。

"我......不......"眼見他一步步靠近,左靜慌了手腳,一雙手不知要擺到哪兒去,只得背在身後,緊扯著衣服下擺,她結巴地想出言拒絕陸澈極度瘋狂的提議。

陸澈霎時將她摟進懷裏,灼熱滾燙的唇絲毫沒有預警地壓了下來,貼緊左靜柔軟的唇辦

"呃!"不意他突如其來的掠奪,左靜瞠大了眼,震驚地微啟雙唇。

陸澈溫熱狡猾的舌頭乘勢滑進她的口腔,蓄意挑勾她略嫌僵硬的舌與他嬉戲,左靜的意識逐漸模糊,全身的注意力只剩下與他相碰的唇辦;雖說她已屆二十五歲,可從沒有任何男人對她做出這麼逾越的事,她雙腿無力,癱軟在陸澈懷裏。

陸澈恣意地吸吮她口中的甜蜜,滿意地發現她的身體與自己身軀之契合,仿彿是上帝特意雕塑的兩具軀體,彼此間密合得沒有一絲縫隙,陸澈終於不捨地離開她的紅唇,左靜逐漸脫離的意識才漸漸回到自己的靈魂,她羞憤地推開他。

"放開我!"說出口的話與她嬌灩灩的臉龐完全不搭。

"我們會結婚的,在舊曆年前。"陸澈不以為意,他志得意滿地對她宣誓。

"你瘋了!"

左靜再次受到驚嚇,這種玩笑一天一次都嫌太多,何況他還一再為之!陸澈挑起濃眉,調侃地看著左靜,他的眼神恍若在告訴她:你逃不了的。

"我不會跟你結婚!"左靜握緊拳頭,指甲嵌進手掌的皮膚。

"會的!我以後腦勺的疤痕宣誓:"你,左靜,終將成為我陸澈今生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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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6 23:38:2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人事室的公告欄上張貼了一份公告,言明將在舊曆年前舉辦公司尾牙,公文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本公司全體員工一律得參加尾牙,不得借故缺席,並歡迎攜伴參加。左靜站在公告前發愣,背後有人拍了她一掌。

"嗨!左靜,你在發什麼呆?"駱巧儂圓圓的大眼骨碌碌地轉著。

"我站在你身邊三分鐘了,你竟然都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巧儂,是你啊。"左靜拍拍胸口,不好意思地打著招呼。

"一年一度的尾牙耶,真令人興奮。"

"每年還不都一樣,有什麼好興奮的?"左靜不以為然地睨了巧儂一眼。

"今年不同,可以攜伴參加。"巧儂微笑。

"你有對象了?"左靜好奇地挑起兩道不羈的濃眉問道。

"沒有啦,可是也許有人會邀請我也說不定。"巧儂垂下眼瞼,看不清楚她的想法。

歡迎攜伴參加,左靜定定地站在公告欄前,盯著那張公告,不發一語,也不知道是誰規定的,似乎每家公司的尾牙宴都定在週末,左靜中午約了夏季德在歐氏企業樓下,想邀請他做她的男伴。

"左靜。"十二點整,陸澈像個鬼魂似的擋住她的去路。

"有事?"陸澈堅持要她喚他的名,她怕公司的同事聽到而引起不必要的揣測,所以她在公司裏儘量不喊他。

這陣子她一直在想,以陸澈這麼好的條件,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他卻偏偏來招惹她--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女他對她有幾分真心,還是這一切只是他們有錢人的遊戲

"你沒忘了今天晚上的尾牙吧。"他手上拎了一個淡紫色的禮盒,配上他壯碩的身材,看起來有點可笑。

"當然。"都注明了不能無故缺席,她能有理由忘記嗎

"那--拿去!"陸澈突然把禮盒塞到她手中。

"這是什麼?"輕輕的,搖起來又沒有聲響,到底是什麼東西

"打開來看看。"陸澈催促著。

他的話像是有魔力似的,左靜聽話地開始解開禮盒的彩帶,接著掀開禮盒的蓋子--一襲火紅的低胸連身長禮服躍進左靜的眼眸,她驚歎地睜大眼睛,深吸一口氣。

"這是--"她幾乎喪失說話的能力。

"今晚穿上這套禮服。"是命令。

"不!"左靜立刻蓋上盒子,將禮盒塞回陸澈懷裏。

"我沒有理由接受。"這個男人太危險了,她不能陷下去,必須離他遠遠的,不能讓自己有任何失了心的可能。

"你是我的女伴,這是你應得的。"陸澈再度將禮盒交到她手中。

"我沒有答應當你的女伴。"左靜跟他卯上了,又將盒子退回給他。

"何況我已經有男伴了。"

陸澈眯起漂亮的眼,黑瞳裏透著危險的訊息。"男伴?誰?"

"你不需要知道!"左靜帥氣地拎起皮包,轉身就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你若真想知道他是誰,到了晚上的尾牙會場,你自然會見到他。"她挑釁地補上一句。

陸澈站在原地,盯著她俏麗的背影在他的視線中消失。

"季德,不好意思,有點事耽擱了。"左靜整整遲了三十分鐘才到公司樓下,見到季德已在騎樓下等她。

"沒關係。"季德臉上掛著一貫的笑容;他的心情是愉悅、飛揚的,從接到左靜的電話,邀請他當她的男伴開始,他的情緒一直保持在極亢奮的狀態。

"距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不如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喝茶聊天怎麼樣?"她跟季德也好久沒有坐下來面對面地聊天了。

"悉聽尊便。"好不容易得來的獨處時光,季德豈有反對的道理。

"不介意多我一份吧!"兩人身後傳來冷冽的聲音,左靜霎時僵住腳步。

季德回頭望向來人,發覺是那令他有沉重壓力的陸澈。

"陸先生。"雖說不喜歡見到他,但季德還是打了聲招呼。

"夏先生。"陸澈也對他頷首。

"看來你就是今晚的幸運兒。"黑色的眼眸裏寫著冷漠。

站在一旁的左靜僵直了身子,一動也不動,臉色鐵青。季德尷尬地乾笑兩聲,他不傻,感覺得到眼前兩人的暗潮洶湧。

"陸先生,你真愛開玩笑。"

"你不介意我加入你們的午餐吧?"陸澈的嘴角掛著笑,眼睛卻盯著左靜慘白的小臉,沒有絲毫笑意。

左靜再也忍不住了,她忽然大叫道:"我介意!"

陸澈挑起濃眉,以眼神詢問夏季德。

"左靜,別這樣。"

夏季德不擅拒絕別人,卻也不願見左靜這般動怒;他歉然地向陸澈道:"陸先生,不好意思,我想我們可能沒辦法一同用餐。"

陸澈聳聳眉,不以為意;他在等,等一通遲遲不來的電話。

夏季德腰上的行動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連忙拿起電話;沒多久,便見他的臉上一陣猶豫,隨後皺緊眉頭,沉重地點了點頭。

"左靜,我設計的程式出了問題,可能沒辦法陪你去參加晚宴了。"語氣裏透著深沉的失落,畢竟這是他好不容易才盼來的機會。

左靜愣了愣,過了好一會兒。"我瞭解,你有事儘管去忙,別擔心我。"

兩人在路邊又聊了一會兒,任誰也沒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陸澈,眼底閃著幾不可見的陰鷙。

夏季德走後,左靜拔腿就走,全然無視於陸澈的存在。陸澈仗著身材的優勢,三兩步就攔住她的去路。

"你是什麼意思!"他攫住左靜的手臂,將她扯向自己。

"你別這樣!"這裏是大街耶,他非得在公共場合裏拉拉扯扯的嗎?

"什麼什麼意思,我不懂!"她當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可她總不能說自己這麼做是為了逃避他吧

"你在怕什麼?"陸澈挑起眉,放肆地摟緊她。

"你怕我?"

"我什麼都不怕,你放開我!"左靜扭動身體,對他的霸道氣極了,更為他透視到她的內心而感到恐懼。

"不怕?答應我做我的女伴,我就相信你不怕。"他邪魅地輕笑。

"你想要什麼條件的女伴都有,何必找我?"左靜推不開他,索性放棄掙扎,杏眼含慍地瞪著他。

"吃醋了?"陸澈樂了,他放肆地輕咬她的耳垂。

"我就是要你。"

"你!"路邊幾對好奇的眼光飄了過來,左靜頓時羞紅了粉頰。

"你快點放開我!"

"我說了,除非你答應,不然我就這麼跟你耗上。"女孩子的臉皮總是比較薄,他一個大男人可無所謂。

圍觀的路人有增多的趨勢,左靜急得快哭了。"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講理!"

"答不答應隨便你!"

陸澈不為她的淚水所軟化,反正他有的是時間,而且這麼抱著她,感覺還挺舒服的呢!靜為免他在路人的眾目睽睽下繼續輕薄她,只得點頭答應。

陸澈不敢相信地看著癱在休息室沙發上的左靜。

到了尾牙宴的會場之後,他被一些商界的朋友纏住,沒想到才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她竟把自己灌醉得這個樣子,簡直就像是個爛酒鬼;更誇張的是,她旁邊還躺了一個駱巧儂。

"左靜。"陸澈拍了拍她的臉頰,試圖喚醒她。

"這個該死的女人!"走進休息室的是歐南靖,雖然嘴裏說的是咒駡的話,可是臉上的表情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阿澈,她還好吧?"他大步走到陸澈身旁,關心詢問道。

陸澈看了他一眼,聳聳肩。

"你還是關心你那個吧。"他雖被朋友纏住,卻沒忽略歐南靖與駱巧儂一同出席的事實。

歐南靖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轉頭看著醉美人駱巧儂。

"不會喝還喝得那麼醉,真要命!"他忍不住低聲詛咒。

南靖一把抱起爛醉的巧儂,臨走前丟下一句話:"我先走一步,她--你自己看著辦。"

陸澈盯著歐南靖的背影,無奈地轉頭看著同樣爛醉的左靜。唉!他還能怎麼辦呢?只得如法炮製嘍!

陸澈把左靜帶回他的住處,理由很單純,他不想讓她的鄰居知道隔壁住了一個爛酒鬼。

陸澈把左靜放在他超大號的雙人床上,正想起身將西裝外套脫下,並為她沖泡一杯特製的醒酒劑,沒想到他才一動,左靜竟也跟著有了反應。

"呃!!"

一口酸液沖上左靜的喉嚨,這讓她有噁心的感覺,她想起身,可是全身虛軟無力,只得微微側過身,把全身的不舒服都吐在身旁。

"噢,該死的!"這一吐,可吐得陸澈渾身都是,陸澈沒料到會有這等慘況發生在他身上,不禁呻吟出聲。

原以為左靜吐完後會清醒些,沒想到她立刻又陷入昏睡狀態,陸澈看著自己和她一身全是她吐出來的穢物,撇撇嘴,無奈地邊脫衣服邊沖到浴室放水;當他脫得全身只剩下一條內褲時,他才懊惱地驚覺他必須為左靜淨身。這三更半夜的,他到哪去找個人來為她做這種事。

唉!罷了,反正他早想把她娶進門,這會兒也沒必要避諱世俗的眼光。他動手脫掉她的禮服,左靜白皙的肌膚立刻毫無遮掩地裸露在他眼前--陸澈艱澀地吞了一口口水,他承認自己不是柳下惠,可是現在仿彿不是該有這些綺麗遐想的時刻,他歎了口氣,扶起她往浴室走去。

陸澈很快地洗淨自己跟左靜身上的穢物,當他拿大毛巾罩在她身上時,左靜睜開眼。

"你......"

"是我,陸澈。"他扶著她走回臥房。

"對......你......是陸澈......"左靜癡傻地笑著,突然腳下一個不穩,踉艙地跌到陸澈懷裏,陸澈被她這麼一撞,兩個人一起跌到床上。

"陸澈......"

左靜神智不清地念著他的名字,由於酒精發生了作用,使得她的身體燥熱不堪,一碰觸到陸澈泛著肥皂味的身軀,奇異地讓她覺得清涼舒服,她下意識挨近他的身體,渴求地撫摸他的肌膚。

"左靜,你在玩火!"

陸澈狼狽地抓住她探索的柔荑,晶亮的黑瞳更顯黯沉;他是個正常不過的男人,軟玉溫香主動投懷送抱,他焉有不動心的道理。

左靜好似完全聽不到他的警告,她快被體內的燥熱燒毀了,陸澈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浮木,她需要碰觸他時所產生的清涼,她毫無意識地緊緊攀附著他。

"左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嘶啞的嗓音透著深沉的欲望,陸澈努力壓抑自己下腹的鼓噪,他知道現在的左靜根本不清楚自己正在做些什麼,如果他要了她,事後她一定會後悔。

"嗯......"左靜低聲呢喃,她灼熱的紅唇情不自禁地貼上他寬厚的臂膀。

"左靜!"他倒抽口氣。

天!她身上的大毛巾竟脫落了,現在的場面實在是很可笑,通常都是女人因男人的侵犯而驚慌失措,而現在的情況正好完全相反,如果今天陸澈是旁觀者,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大笑出聲,可現今他可是這場鬧劇的男主角,他反而有一絲無措。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亂摸,後果--"

陸澈還想紳士地提醒她,沒想到他的君子風度根本維持不到他把話說完,因為左靜的手已經往他的腰際進攻。

"噢!!"

去他的君子,去他的紳士,陸澈一個翻身,形勢逆轉地把左靜壓在他身下,他眯起眼認真地審視他的獵物;她的肌膚白皙得幾近透明,由於酒精的浸漬,雪白裏透著淡淡的粉紅,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觸她的頸項,沿著凹陷的鎖骨而逐漸隆起的是她的渾圓,圓丘上誘人的果實嬌豔地綻放,他輕顫地順著她的渾圓畫著圈圈。

"呃!!"

左靜媚眼微睜,他的撫觸讓她覺得舒服,可是卻口乾舌燥,她伸出淡紅色的舌頭舔舐優美的唇形。這細小而挑逗的動作差點要了陸澈的命,頓時一股熱流沖上他的腦門,他不再猶豫,她是上帝賜給他最美麗的禮物,他現在就要得到她,刻不容緩!他伸手撫上她的腰肢,低下頭含住她嬌嫩的蓓蕾......

"嗯--"

左靜的皮膚泛起一粒粒小小的疙瘩,她弓起身,仿彿對他做出無言的邀請。他沖動地啃齧她緊繃的花蕾,狠狠地吸吮,直到她的渾圓佈滿屬於他的印記,他一面將手往下移動,修長的中指大膽地探索她濕窄的處子私處,他要她完全準備好,準備好為他而綻放......

"呃--"

左靜的意識逐漸狂亂,為什麼體內的火越燒越旺,越燃越熾?前所未有的灼熱緊緊包圍著她,她下意識地攀緊陸澈的肩膀,額上冒出一顆顆細小的汗珠。

"靜!"

他呼吸急促地粗喘著,知道她已經準備好了,他附在她耳邊低語:"我會很溫柔的。"

陸澈扯掉自己腰上的毛巾,撐開她白嫩的大腿,將自己擠進她的兩腿之間,隨後一挺腰,讓自己的碩大貫穿她,

"啊--"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左靜立即在一瞬間清醒,她睜大眼睛,驚愕地發覺自己竟跟他.....

."陸澈!你怎麼可以--"

陸澈知道她醒了,也知道自己在這時刻再也停不下來了,他輕咬她的耳垂,低喃道:"噓,只要感受我,一切會很美好的。"

陣陣的火焰凝聚在她下腹,痛感讓她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男性在她體內,羞憤立刻湧上她的心頭。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怎麼可以..... ".

她掄起拳頭拍打他的胸膛,眼淚卻不爭氣地噙在眼眶。陸澈抓住她的雙手,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她的緊窒要命地夾緊他,男人的欲火一旦被挑起,不是簡單地說停就可以停,他急需在她的身上獲得滿足。

"靜,你要我的,用心感受我。"他勉強壓抑自己狂燒的欲火,試著挑動她的情欲。

左靜扭動身軀,可是絲毫無法改變他已佔有她的事實;她這一動,讓陸澈忍不住呻吟出聲,他低下頭含住她顫動的蓓蕾,克制不住地在她身上律動起來,尖銳的快感伴隨著疼痛貫穿左靜全身,陸澈帶著魔力的手在她身上各個敏感地帶放肆地點火,狂野的衝刺迅速燒灼了她,他逐步教她放開矜持,放縱於男歡女愛的原始需求,隨著陸澈越來越狂放的衝刺,左靜逐漸迷失在他灑下的欲望之網,他放縱自己在她身上盡情地馳騁,最後,在她體內釋放他豐沛的種子,陸澈與左靜兩個人並肩躺在一起,他的氣息還不穩定,粗喘地呼吸著,他的四肢百骸仍沉浸在適才的歡愛裏;左靜摟著被子蜷成一團,她兩眼空洞地望著床頭櫃上的微弱燈光。

記憶逐漸一點一滴地回到她空白的腦海裏,她想起自己跟巧儂在尾牙宴的對談,兩個人閒聊沒多久,巧儂便直嚷著口渴,隨手拿了侍者的飲料就暍,而自己也陪著她一起喝,那種不知名的飲料甜甜的,她們不覺有異,不知不覺多喝了好幾杯......

爾後......她自己纏著陸澈的片段不停地由記憶裏冒出來,她捧著自己灼燙的臉,羞恥地發覺竟是自己爬上他的床!想起自己的放浪,她驚慌地想大聲尖叫。

陸澈由背後摟住她,將她扳過身來,卻訝異地發現她臉上掛著淚珠。

"靜!"他皺起濃眉,心臟一陣緊縮,伸手溫柔地拭去她的眼淚。

"別哭,我們是成年人,會發生這種事是再自然不過的了。"他將她鎖進自己的懷裏,輕拍她的背。

"你--後悔了?"左靜貼著他的胸膛,搖搖頭,眼淚卻掉得更凶了。

"我們馬上結婚。"過了好久,陸澈突然說道。

左靜的身軀一顫,慌亂地想推開他,可是陸澈不許,不許她逃離他的懷抱。

"左靜?"

"不......我不要跟你結婚......"左靜的雙眼失去焦點,視線越過他的肩頭看向虛幻的空氣,凝成一個空洞的點,她喃喃地低語。

陸澈皺起眉頭,這話讓他的心頭沉甸甸的,像要透不過氣來。

"為什麼?"他問。

"你......不必為了......負責而跟我結婚......"她顫抖著擠出一抹笑,但那個笑比哭還難看。

"我不是為了負責才想跟你結婚。"陸澈定定地看著她。

"那你......為什麼......"左靜怯怯地躲開他灼熱的視線。

"因為我要你!"他堅定地說。

"要--我?"左靜拾起頭凝睇著他:因為"要"她所以要娶她?這是什麼論調

"對,我要你!"他再次重申。

左靜不懂,不懂他為什麼因為一個"要"字而娶她,人類不都是因為愛情或門當戶對而結合的?他又不愛她,而且兩人的背景何其懸殊,為什麼他可以說得這麼簡單,只是因為一個"要"字?他再次摟著她,以唇輕觸著她的。

"我說過,我們會在農曆年前結婚。"而如今,只剩下不到兩個星期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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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6 23:39:05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陸澈快把整個臺北給翻過來了,他在辦公室裏漫無目的地來回踱步。左靜竟然失蹤了,她像一縷晨曦裏的煙霧,從他的懷裏消失了!

在他以為自己已經成功地說服她之後。在她失蹤的這一個星期內,他找遍了她可能去的任何地方,當然也包括了聖欣育幼院,可惜的是連院長也不知她的去向!昨天深夜歐美雪又打越洋電話給他,說老爸最近的情況不太穩定,她很擔心,陸澈找新娘的動作要加緊腳步。

他懊惱地扒了扒濃密的黑髮,習慣性地輕撫那已不再疼痛的細長疤痕;他的新娘現在避不見面,要他如何加緊腳步"阿澈!"

歐南靖毫無預警地沖進了他的辦公室,劈頭就問:"你的小秘書呢?"

陸澈挑起濃眉,這個傢伙在搞什麼鬼,他要是知道左靜在哪兒,現在就不會煩得想殺人。

"幹什麼?"

歐南靖扯著領帶,不自然地說:"有點事想問她。"

陸澈的眉頭打了兩個結,南靖什麼時候跟左靜有了交集,他怎麼完全不知情?"什麼事問我也一樣。"

唷!口氣下善,看來有火山爆發的危險;歐南靖此時也沒時間想那麼多,他自己的問題都快燒到眉毛了。

"駱巧儂一個星期沒來上班了,我想問問看她知不知道巧儂的行蹤。"他清了清喉嚨,臉色不太自在。

"駱巧儂?她也一個星期不見蹤影?"怎麼那麼巧。

"也?"歐南靖沒有忽略他的用詞,他挑起眉,狐疑地瞟著陸澈。"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陸澈沒好氣地說,他總不好把自己的韻事當眾公開吧,歐南靖還來不及有所反應,門外響起叩門聲。

"進來。"又是哪個找碴的人?他最好有個絕佳的理由。

"阿澈。"陳定中走了進來,看到歐南靖也在,他笑了開來。

"南靖,正好你也在這兒,我一併報告就成了。"陳定中是陸澈與歐南靖的中學同學,現職是個私家偵探。

陸澈與歐南靖對看一眼,沒有說話。陳定中看了他們一眼,問道:"我可以開始了嗎?"

兩人同時投給他一記凍人的白眼,要他廢話少說。陳定中皮皮地笑了笑。

"其實說來也真巧,你們找的兩個女孩子竟然會在同一個地方出現,看來兩人是約好了一起同遊。"

他把查到的資料給陸澈與歐南靖一人一份,上面詳細地記錄了她們的行蹤與地點。

"哪,她們現在都住在駱巧儂屏東的老家;對了,別忘了把錢匯進我的戶頭,跟你們手上的資料一樣,一人一份,一毛都不能少。"

左靜急喘地由床上坐起,額頭上佈滿細小的汗珠。自從陸澈闖入她的世界後,她已經很久沒有再作過那個夢了,沒想到竟又,想到那個男人,左靜的心隱隱疼了起來。

尾牙那個夜晚的景象不斷地在她腦海裏重演,如果她不是那麼貪杯,那天晚上的事就不會發生,而她平靜無瀾的心湖也不會因此翻騰不休,這足以讓她心力交瘁,自她懂事以來,她的成長環境就是單純不過的育幼院,早熟的她也早適應自己是個孤女的事實。

她一向安安分分,從不同別人爭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她安穩地在她熟識的環境裏成長,享受著屬於自己的平凡生活;可是從他闖入她的生命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他霸道、強勢,不管她同意與否,介入她平靜的生活,對向來無所求的她挑起了前所未有的嚴重威脅。

他說他"要"她,他說得是那麼簡單,可是她卻要不起。

有一種制度叫做"階級",即使時代已走得如此民主,可是階級卻是確確實實地還存在每個人的心裏。對她面言,他就像高高在上的貴族--富有的家族背景,傲人的學歷,俊逸的外表,優雅的氣質!這一切都不是她左靜敢癡心妄想的。

她不是沒計畫過"家"的藍圖,在她的計畫裏,她的丈夫該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公務員,沒有英俊的外貌,不需要高得驚人的學歷,有著穩定的收入,足夠她再平凡不過地過完這輩子,那就夠了。

這些平凡的條件非常適合她!她自認自己沒有迷人的天姿,隨手一撈就一大把的學士學歷,蕭條的經濟和失去雙親的悲哀,以她這樣一個女人,她有什麼理由去追求一個跟她完全不同世界的男人,眼淚不爭氣地滑下臉龐,她心裏清清楚楚地明白,像陸澈條件那麼好的男人合該配個完美的女人,可是,她已經沒有退路了呀!

只要一獨處,他的身影就如鬼魅般佔據她所有的思緒;她一直是安於孤獨的,為什麼現在她卻害怕獨自一人的時光?她絕望地閉起眼,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自己,她知道自己是完全陷下去了,她竟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不屬於自己世界的男人。

左靜呆滯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直到窗子射進溫暖的冬陽,她才驚覺又是一天的開始。門上傳來敲門聲,左靜一躍而起。

"駱媽,你等一下,我馬上下樓。"左靜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沖進盥洗室,每天一早天剛亮時,總是駱媽來叫醒她。

門開了又闔上,左靜並不以為意,專心持續她刷牙的動作;因為巧儂家目前都是女眷,所以她們並沒有鎖門的習慣。她快速地刷完牙,抽了毛巾隨意抹了下臉,轉身正想往樓下奔去,不意卻撞上一堵肉牆,左靜悶哼一聲,誰呀!她揉著鼻子,沒好氣地瞪向那堵牆,陸澈兩隻漂亮的眸子深深地睇著她,抿著唇,臉上寫滿了責備;左靜一見到是他,不敢置信地連抽了好幾口氣,手掌按住胸口,就怕止不住狂奔的心臟跳出喉嚨。

他為什麼會知道她在這裏?她已經無處可去了啊!他何必再來找一個跟他身分、地位完全不相稱的女人?左靜哀怨地睇著他,不可置信地退了幾步,她不懂!她已經失了身也丟了心,難道他就不能放了她,這種遊戲她玩不起啊!

察覺她的退縮,陸澈好不容易鬆懈的心卻又升起一把莫名的火氣,她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這麼可怕?非逼得她一見是他便像見鬼似的躲避。

"你憑什麼認為你可以該死的不說任何一句話,隨意離開我的視線?"他氣急敗壞地攫注她的手腕,用力地將她扯向自己。

"我是自由的個體,隨時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同意!"

戰爭才剛開始,她不能一開始就不戰而敗,那太沒骨氣了!自己不就是因那一股不服輸的個性而成長至今,她絕對不能認輸。

"你是我的女人!"陸澈的眸子轉黯,霸道地重申他的主權。

"我就是我,不屬於任何人!"她的鼻翼賁張,顯然被他挑起了火氣。

陸澈眯起眼,他差點忘了她是一頭不折不扣的小雌虎;她的眼睛裏跳著兩簇火光,鼻翼因沉重的呼吸而賁張,臉上泛著薄怒而出現的嫣紅,緊咬著的下唇--他懊惱地發現一個事實,即使她正處於盛怒之下,卻仍該死的吸引他。

"是嗎?"他黯沉的眸子裏閃著詭異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慄。

左靜倔強地抬起下顎,不肯輕易認輸--縱使她的雙腿已微微打顫。陸澈的唇角勾起邪魅的笑,她的挑釁成功地挑起他的征服欲,倏然,他低下頭攫住她倔強的唇辦。

左靜瞠大了眼,隨後開始扭動身軀,企圖擺脫他霸道的吻;陸澈緊抓住她的兩隻藕臂,將之鎖在她背後,另一隻手伸到她腦後固定她不安分的頭顱,以舌頭撬開她緊閉的牙關,靈活的舌尖不顧一切地挑逗她的丁香,貪婪地吸吮她口中的蜜津......

他的吻令她慌亂、迷眩,她絕望地任憑他恣意地棲占她的唇舌,對於他狂猛的侵略,她根本無力抵抗。

"你是我的女人!"粗喘濃濁的熱氣噴在她的耳際,令她全身一陣顫抖酥麻;他伸出惡魔般的舌尖,挑逗地刮舔她的耳翼,他要她親口承認這個事實。

"我......我不是......"左靜同樣地氣喘吁吁,她星眸半垂,眼眸盈盈生波,兩頰泛著妖豔的酡紅;雖明知自己對他的挑情無力抗拒,卻仍嘴硬地反駁。

陸澈的臉倏然在她眼前放大,他放開她的頭顱,以指尖滑過她的眼眉,滑過她挺翹的鼻尖,輕輕摩挲著她的紅唇;左靜緊張地吞了口口水,雙臂仍被他控制在她身後,她只能閉起眼,不再看他佈滿蠱惑的眼。

"不敢看我?"他邪肆地輕笑出聲,她終究還是抗拒不了他的身體;他的手指滑過她的下顎,滑下她雪白的頸項,一路往她的睡衣領口竄去。

"不!放開我,放開......"

她的肌膚泛著一陣陣的灼熱,甚至想要他撫觸得更多、更深入;察覺自己的放浪,她羞恥地想一頭撞死,卻違背心意地哀求他放過自己。

"除非你承認你是我的!"

他靈巧地排除睡衣鈕扣的阻礙,沒了厚重的睡衣為屏障,左靜細白無瑕的渾圓雙乳便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他眼前,她的扭動使那對美麗的胸脯搖晃出優美的弧線,成功地挑起陸澈眼中兩團欲望的火簇。

"不!"

胸上傳來一陣涼意,左靜立即驚呼出聲;他怎麼可以這樣!她已經決心要離開他,躲得他遠遠的,他怎麼可以又想......

"你的身體比你誠實多了。"

陸澈的呼吸變得更加渾濁,粗嗄的嗓音完全透露出他被挑起的欲望;渾圓上兩朵嬌豔的花蕾在向他呼喚,他放任心之所向,低下頭含住她顫動的乳尖。

"不......你不能......"羞恥頓時襲上她的心頭,她驚慌地想逃,卻掙不開他的。

他抬高她修長的腿,勾在他的腰際,將她的臀部緊貼他的亢奮,讓她感受那再明顯不過的張狂欲望,手指撩撥另一隻粉紅色的乳尖。

"靜,你要我的,你註定要成為我的女人!"一股熟悉的脹痛傳來,為了得到她的承諾,相同的,他也在折磨著自己。

"不!我......永遠不可能是......你的女人......"她星眸渙散,語不成句。

陸澈修長的長指倏地擠入了她的幽谷,並弓起食指搓揉她花唇間的小丘。

"呃--"左靜無可自抑地發出細小的呻吟,是那種令男人銷魂蝕骨的吟哦。

"還嘴硬,你都濕透了。"他輕啄她嬌嫩的唇辦,她是這麼的動人心弦,這樣蜻蜓點水似的親吻與撫觸並不能滿足他,他貪心地想得到更多。

"求......求求你!"排山倒海的情潮即將將她淹沒,在最後一絲理智棄她而去之前,她咬緊牙關企圖哀求他高抬貴手放過她。

"求我什麼?求我愛你?"

他邪佞地輕笑,眼裏卻迸出一絲冷冽;他知道她求的是什麼,卻故意忽略心裏的陰鬱而選擇曲解她的語意。左靜狂烈地搖晃頭顱,感覺神智逐漸脫離軀體。

"不......求你......"

陸澈眸中的冷鋒凝結成冰,他撤出長指,快速地解開西裝褲的褲頭,一挺腰,將自己呐喊不休的堅挺填滿她的空虛。

"呃--"

努力維持的尊嚴在這一刻完全被摧折,眼角流下羞愧的淚,她知道自己終將沉淪陸澈結實有力地在她體內抽送,眼中的冰冷在此時出現裂痕,他愛憐地舔去她滑下臉龐的淚;如果做愛是令她屈服的手段,他不在乎跟她共同沉淪,因為那將是世界上最甜美的懲罰。

隨著他強而有力的律動,左靜情不自禁地弓起身軀,攀住他的脖子,雙手插入他濃密的黑髮;仿彿受到她無言的鼓勵,陸澈低吼一聲,緊摟住她擺動的腰肢,低下頭啃吮她敏感的蓓蕾,粗糙的手掌在她的軀體上四處遊走,放肆地搓揉屬於她的甜美,更讓自己隱忍已久的堅硬緊緊嵌入她的柔嫩深處,抽刺得更加狂猛,快感尖銳地刺穿左靜的中樞神經,她歡愉地狂亂呻吟,此時此刻,什麼可笑的階級、羞恥都被她遠遠地拋在腦後,她只想緊緊地抓住這份充實,她感到自己的私處正在抽搐,並無可抗拒地夾緊他的硬實

"告訴我--你--註定是我的女人--"

在攀上頂端之際,他粗喘低沉的喑啞嗓音帶著催眠似的、輕柔地愛撫她的耳膜,即使體內的灼熱已迫切地呐喊著要衝出他的軀體,他仍堅持得到她的承諾,他還是不肯放過她。

"是......我是......你的女人......"她無力地妥協,伴隨著他沉溺於無邊的欲。

沮喪!

即便是這兩個字,都無法完全訴盡陸澈的心情,他煩躁地坐在影印室裏抽煙,一根接著一根,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影印室的大門被打了開來,左靜站在預期不到的一團煙霧裏,她皺起眉頭地輕咳兩聲。

"這裏禁煙。"她揮了揮手,指著牆上鮮明的禁煙標誌,陸澈瞟了一眼她所指的貼紙,正可笑地與一團濃烈的煙霧對抗。

沒有得到他的任何反駁,左靜聳聳肩,決定忽視他存在的事實;她捧著一大份會議記錄,而這份會議記錄必須在下班之前分發到各個部門,她可有得忙了。

陸澈微眯起眼,無言地看著她忙碌的身影,一襲粉藍色的套裝緊緊包裹著她纖柔的身材,短裙下露出兩條修長勻稱的腿;她熟練地操作影印機,不停地更換檔,爾後,紙匣沒紙了,她彎下腰在影印機下方的置物櫃裏尋找她所需要的紙張。

隨著她彎腰的動作,渾圓修長的腿裸露出更多的白皙,那條短裙變得僅能遮蓋她的底褲,渾圓的臀部緊緊地被包裹在那短得不能再短的窄裙裏......

他的瞳孔收縮起來,他眯起眼,眸子迸出精亮得嚇人的光芒。

左靜好不容易找到她需要的紙,旋即站起身,精練地重複她之前的工作,完全沒有察覺他有任何異樣。

是了,是她無心的動作撩撥了他的悸動,陸澈頭一次發現合身的西裝褲似乎太緊了點,竟讓他的男性緊繃得難受,他的沮喪在此時更增添了無限的懊惱。
他的視線竟無法離開她誘人的臀部與修長的美腿。

是!她是親口承認她是他的女人,可是她卻該死的不肯答應跟他結婚,從他把她由駱巧儂的老家帶回來至今,已經過了一個月,他原想在舊曆年前娶她回家的計畫落空了;歐美雪不停地催促他找尋一個新娘,可是她卻遲遲不肯點頭答應,難道跟他結婚是這麼困難的事嗎?為什麼她就是不肯答應嫁給他。

以前爺爺介紹給他的女人,哪一個不是想盡辦法地想跳上他的床,成為他的妻,為什麼她硬要這麼與眾不同,硬是不肯成為他的妻。

可是該死的是,除了她,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勾起他想結婚的念頭,母親要求他儘快給她一個答覆,她擔心老爸的病......

唉!其實在這之前,他一點都沒有結婚的打算,若不是父親的病,也許他還可以逍遙個幾年。

他不自覺地抬起手,輕輕撫摸腦後的傷疤,是這條疤痕牽引著他與左靜,因為三年前的那場誤會,將她帶入他的生命,每當他像這樣撫觸這條傷疤時,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的身影,是她讓他有了結婚的衝動。

他想過她穿著圍裙,忙碌地在廚房為他準備晚飯;他也想過兩夫妻鶼鰈情深地到處旅遊;他更想過她穿著火熱性感的透明睡衣,千嬌百媚地斜躺在他的床上,噢,他不記得在她之前,他有多久沒有碰過女人了,而他也一直沒將男女之間的性事放在心上,日子就這麼安安穩穩地過去;可是自從她出現在他的生命之俊,他竟像個發情的年輕小夥子,看著她、碰觸她,他就無法控制自己氾濫的情潮,一心只想抱她上他的床。

他忘情地盯著她的身影,兀自沉溺在自己的思緒裏,不知過了多久,左靜完成工作,捧著影印好的文件準備走出影印室;她在離去之前看丁他一眼,問道:"你不回辦公室嗎?"

陸澈凝睇著她,猶豫地搖了搖頭。

"那我先回去嘍!"她聳聳肩,不在意地轉身離開,並闔上大門。

陸澈低頭苦笑,他怎麼能跟她一起走?除非他真的想讓她發現桌下自己遮掩不住的欲望,趁著午休的時間,夏季德跑來邀請左靜共進午餐。

左靜低頭專心地吃著眼前的食物,她發覺季德最近有點奇怪,三天兩頭地邀她出去看電影、吃飯,她認識他二十幾年,沒見過他這麼勤快。

"吃飽了嗎?"季德知道左靜的十二指腸不好,關心地詢問。

"嗯。"

左靜抬起頭,甜甜地笑道:"季德,最近你好像特別閑哪,常常有空來找我聊天,你不怕女朋友吃醋?"

季德看了她一眼,嚴肅地說:"我沒有女朋友!"

"不會吧!你條件那麼好,怎麼會交不到女朋友?"左靜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你真的這麼認為?"季德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期待地回問她。

"當然,你有穩定的工作,又很有上進心,女孩子最喜歡像你這種男人了。"左靜單純地分析。

"該不會是你的眼光太高,所以才一直沒有女朋友?"

"那......你覺得我怎麼樣?"季德突然問道。

左靜愣了愣,沒料到他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她微微感覺到些什麼,輕蹙眉頭。

"你......很好啊。"她含糊地回答。

"你真的這麼想?"季德的心飛揚起來,會不會左靜也對他......

左靜猶豫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季德突然拉住她的手,他快樂且期待地對左靜說:"左靜,嫁給我好不好?"

左靜呆愣當場,她真的不知道季德對她......

"我......"季德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想法?他竟然想......娶她

"我愛你好久、好久了,從我們小時候認識起,我就好喜歡你;長大後,你的善解人意、溫柔嫻淑都深深地吸引我,所以我暗下決心,一定要把你娶回家......"

季德歡愉地訴說著對她的愛意,完全沒有發覺左靜越來越蒼白的臉龐,左靜的心抽痛著,她從不知道季德已經對她放下這麼深的感情,他是這麼溫柔、這麼善良,可是......

可是,她的心已經不屬於自己的了,如果......如果早知道季德愛她,如果自己不要遇到那個人,也許一切會不同,也許......

"夏先生,我想你可能表錯情了。"

陸澈忽然無聲無息地出現,硬生生地打斷了季德的美夢與左靜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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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6 23:39:48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陸先生?"

怎麼又是他?每次他想對左靜表白時,這傢伙就像個"莫壁鬼"似的,神不知鬼不覺地跑出來,害得自己的一鼓作氣總會鍛羽而歸。

陸澈瞟了他一眼,自顧自地拉開左靜身旁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左靜不安地看著他優雅的動作,無法預測他將會有什麼驚人之舉。

"對不起,陸先生,我跟左靜有點事!"季德不太明白陸澈方才那句話的意思,不過他並不希望自己的表白被他所打斷。

陸澈抬起右手,阻止他再說下去。

"夏先生,我知道你對左靜極有好感,可是--"他拖長了尾音,霸道地摟緊左靜的肩膀,宣誓他的所有權。

"我想你不清楚的是--左靜是我的女人。"

季德不敢置信地瞪著陸澈,左靜則閉上眼,不敢看季德的臉。

"你!"

季德突然覺得這一切荒謬得可笑,就算左靜跟他之間真的有過什麼,他竟在大庭廣眾之下--季德憤怒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所以我才會說你恐怕是表錯情了。"陸澈殘酷地勾起嘴角,似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這不是真的!"季德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握緊拳頭。

"左靜,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逼問左靜,想由她口中得到證實。

左靜不安地扭絞雙手,她睜開眼,哀怨地瞅著季德,她怎麼捨得傷害這個像自己哥哥的善良男人?

"告訴他,好讓他死了心。"陸澈加重手勁,力量之大讓左靜感到疼痛。

左靜咬著下唇,她心頭極力掙扎,終於,她沉重地點頭。

季德倒抽了口氣,"左靜,是他逼你的,對不對?"

季德相信她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一定是陸澈以不正當的手段逼迫她,讓她不得不聽命於他。

陸澈不以為然地挑起濃眉,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在說什麼鬼話,他陸澈是這種沒風度的男人嗎?竟說他逼她,真是該死。

是!他是在她意識不清的情況之下佔有她,可他也曾努力地自製過,是左靜挑起他男人的欲望,會發生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他怎麼可以該死的指責他的不是,更何況左靜也滿投入的,不是麼?

"左靜,你別怕!不管你跟他之間發生過什麼,我都不會因此而嫌棄你,我不會介意的,左靜,我愛你呀!"

看著左靜羞愧地低著頭,季德就一陣心疼,沒關係,他對她的愛已足夠他們兩人分享,他真的不在意她跟陸澈之間曾經發生過的事。

左靜聞言身子一僵,她不知道該怎麼回報季德對自己的情感,如果!如果她愛的人是季德,那麼現在自己就不會這麼掙扎、不會這麼痛苦了吧!如果這是現實的處境,那該有多好。

同樣的話聽在另一個人耳裏,就顯得刺耳得難受!這個夏季德在搞什麼鬼,竟敢當著他的面,對他的女人傾吐愛語?!

陸澈蹙起眉尖,心裏的陰鬱壓得他呼吸困難、喘不過氣,他語氣森冷地說:"夏先生,女孩子臉皮薄,左靜是不好意思對你明說,你如此一逕地自作多情,若傳揚出去,恐怕貽笑大方。"

季德惱紅了臉,他拉著左靜的手,深情地說:"左靜,嫁給我!我會照顧你一輩子,不會讓你受到絲毫的委屈。"

左靜紅了眼眶,她該如何回報季德對她的感情?"季德......"

陸澈眸光一黯,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上演的愛情倫理大悲劇。

她喜歡夏季德麼?不然為什麼就是不肯答應嫁給他,一團憤怒的情緒在他胸臆間高漲,他緊握雙拳,陰鷙地盯著夏季德握著左靜的手,恨不得手上有把利刃,把夏季德不安分的手給剁了。

"我不知道夏先生有這種癖好,專撿別人穿過的破鞋。"憤怒與妒火燒得陸澈失去理智,他譏誚地出口傷人,完全不經大腦。

左靜與季德同時一震,他--

"陸澈,你欺人太甚!"季德衝動地站起身來,面對陸澈就是狠狠的一拳。

陸澈扶住椅子穩住自己,唇角立刻滲出血絲;他撲向季德,同樣衝動地對季德揮拳,兩個男人就這麼在餐廳裏大打出手,餐廳裏的一些人群一見混亂,紛紛走避,甚至有些女人開始尖聲狂叫。

破鞋,自己對他而言,不過是一雙破鞋!

左靜呆愣地看著兩個男人扭打成一團,眼神空洞得沒有一絲光彩,仿彿置身事外的旁觀者一般,她覺得自己的心在他出口傷人的一瞬間,已被割剮千萬次!

陸澈從沒對她說過"愛"這個字;雖然他最常說的是,他"要"她,但她仍天真地以為他對自己是有些微感情的,不然不會大費周章地把她從屏東找回來,更不會要她嫁給他!但事實證明,這一切真的是她的癡心妄想,妄想他終有一天會愛上她。

"季德,我答應你,我願意跟你結婚。"她冷靜地丟下一枚炸彈,立即轉身逃離這令人無法負荷的一團混亂!

左靜以跑百米般的速度沖回公司,她就要嫁給季德了,沒必要再待在歐氏,她要離開!離開這個充滿陸澈氣息的地方!

"哎唷!"她盲目地奔跑,當她發覺前方的走廊有人時,已煞不住腳,撞上迎面而來的人,果不期然,一個柔弱的哀嚎傳了過來。

"左靜,你怎麼在哭?"駱巧儂揉著被撞疼的肩胛骨,卻驚訝地發覺左靜的臉上佈滿淚水。

左靜抬起手摸著臉上的淚,然後負氣地拭去淚珠,她偽裝堅強地朝巧儂一笑。

"巧儂,我要結婚了。"

"結婚?"駱巧儂睜大了眼,驚訝之情溢於言表。

"那是喜事呀,你哭個什麼勁兒?"

"我沒有哭。"左靜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倨傲地抬起下巴。

"是嗎?"因為一趟屏東之行,兩人已成為閨中密友,駱巧儂隱隱知道她對陸澈有情。

"跟誰?陸澈?"今天的左靜很反常,她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不是!"聽到他的名字,左靜瑟縮一下,她迅速地回答,速度快得令人生疑。

"不是?那是誰?"巧儂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左靜,她肯定有事瞞她。

左靜頭疼欲裂,一陣陣暈眩在她腦裏迴旋,她虛弱地搖搖頭。

"左靜!"巧儂生氣了,氣她的緘默。

左靜吸了吸鼻子,而巧儂得到的回答,依舊是清冷的空氣。

"你不說是不是?"

巧儂卯上她了,她生氣地對左靜說:"好,你不說,我直接去問陸澈!"

"不!"再提到他的名字,左靜的心又破碎一次。

"不要......"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要跟誰結婚?"左靜固執,她亦然。

左靜依然搖搖頭,她怎能告訴巧儂那是自己在負氣之下所答應的婚事。

"左靜!"巧儂氣極,轉身往陸澈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巧儂!"左靜喊她,倏地,一陣黑暗向她襲來,她無力招架,眼前一黑,她癱軟地倒在地下。

"不要叫我!你根本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好朋......"巧儂嘴上雖然嘀咕著,仍關心地回過頭來看她,沒想到這一看,差點把自己的心臟給嚇停了。

"左靜!"

她飛快地跑到左靜身邊,試圖喊醒她,可惜徒勞無功;她立刻沖到最近的一間辦公室,對著裏面大吼:"拜託誰幫個忙,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

黑色朋馳跑車飛快地在公路上穿梭賓士,完全不受壅塞車潮的影響。駱巧儂安靜地坐在駕駛座旁邊,她偷睨開車的陸澈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他就一直這麼緊抿薄唇,似在壓抑著什麼,臉上還青青紫紫地掛了彩,尤以唇角的青紫最為嚴重,他跟左靜八成真的有些什麼事發生,不然不會一個像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一個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唉,一個"情"字,折煞世上多少男女的心......

急診室的紅燈刺眼地持續亮著,陸澈神情不安地來回踱步,看得巧儂兩眼昏花,她不禁埋怨道:"陸經理,拜託你不要再走了,看得人家頭都暈了。"

陸澈睜著佈滿紅光的雙眼,疲憊地瞪著她,隨後煩躁地點了根煙,兀自旁若無人地吞雲吐霧;左靜無奈地望著牆上的禁煙標誌,她知道陸澈的心情一定很亂,也無心提醒他醫院是禁煙的場所。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地上的煙蒂也愈來愈多;巧儂抬起眼,盯著急診中的紅字,驀地,燈熄了。

"陸經理,燈滅了。"巧儂興奮地喊著。

醫生由急診室裏走了出來,陸澈急忙熄掉手中的煙,快步走向甫步出門的醫生。

"醫生,請問左靜她現在的情況--"擔憂神色溢於言表,巧儂則安靜地站在他身後。

"病人現在的情況還算穩定,我們已經把她移到普通病房;她的身子骨虛弱,加上長期的營養不良,所以有點貧血的現象。"醫生摘下隔離帽,神情略顯疲憊。

"還有,她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恐怕她自己還不知道,你們要多注意她的健康。"

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左靜--懷了他的孩子!陸澈整個腦子嗡嗡作響,左靜懷孕的消息不停地在他腦海裏盤旋,除了這點,他再也沒有聽見任何一個由醫生口中說出來的字。

"請問我們現在可以進去看她嗎?"巧儂看到陸澈呆滯的樣子,用肚臍想也知道他八成是驚訝過度,所以自作主張地代替他開口詢問。

"她還沒醒,你們儘量小聲一點,不要打擾到她休息。"醫生交代完畢,隨護士小姐一同離開。

"陸經理,你可以進去看她了。"巧儂拉拉他的衣袖,提醒他似乎該有所行動。

"她--她懷孕了!"陸澈臉上掛著癡傻的笑,狂喜在他的胸膛裏猛烈撞擊,他要做爸爸了!要做爸爸了!

巧儂彆扭地皺成八字眉,沒想到公司女同事們口中的黃金單身漢,竟會有這種驢得不能再驢的表情,她忍住爆笑的衝動,趕緊把他推進左靜的病房。

現在應該是他們好奸剖心的時候了,陸澈小心翼翼地走進病房,他背靠在門板上,凝睇著病床上嬌柔的身影。

純白色的床單罩在她纖瘦的身體上,床單上平靜無波,她動也不動,好似--沒了呼吸似的。

陸澈的心一陣抽緊,他緊張地輕聲踱到她身旁,微顫地伸出手,探了探她微弱的鼻息,確定她仍平緩地在呼吸之後,一顆惴栗不安的心才逐漸安定下來。

他拉起她沒有打點滴的左手,輕輕地將它放置在自己溫暖的手掌裏,以自己的大手覆蓋她纖細的手掌,溫柔地摩挲著她的掌心;他心疼地撥開覆在她額前的劉海,細細地審視她的臉龐......

她--看起來好憔悴、好疲憊,他好想將她納入自己豐碩的羽翼之下,細細地呵護她,讓她再也不會有任何煩惱、憂愁;可是......

陸澈清澄的黑眸閃過一絲苦楚,她--她不要他,不肯嫁給他,更該死的是她竟說要嫁給那個姓夏的!

想到她決裂的言辭,陸澈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割剜開一樣;他自嘲地苦笑,沒想到一向得到名媛淑女青睞有加的自己,在她眼裏不過像堆發臭的垃圾,令人生厭!

他抬起手,撫摸那條再熟悉不過的傷痕,那是她留在他身上的印記!他曾以它發過誓,要左靜成為他今生的新娘,而現在她的肚子裏懷了他的孩子,所有的情勢完完全全對他有利,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左靜,等你出院,我們立刻結婚!"不管她是否聽得見,他輕聲卻堅定地在她耳邊訴說他的決定。

巧儂推開病房,發現左靜正好困難地坐起身,看起來精神還可以,不至於差得嚇人。

"左靜,你感覺好多了嗎?"巧儂輕快地說,她可是一下班,就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我怎麼會在醫院?"左靜靦覥地笑了笑,她對自己身處醫院的事實有點茫然。

"你呀,突然之間就在我面前昏了過去,可嚇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呢!"巧儂俏皮地回答,咦?怎麼不見陸澈的蹤影,現在可是他表現的最好機會,他跑到哪兒去了!

"你醒多久了?"難不成他等不到左靜清醒,就先"落跑"啦?討厭!人家好不容易為他製造絕佳的機會,他怎麼那麼笨,都不知道把握時機!

"剛醒,怎麼了,你在找什麼?"左靜看她左顧右盼的,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隨口問道。

"沒有啦。"巧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剛才有沒有人來過?"她還是忍不住想問個清楚。

"只有個護士來檢查過點滴,怎麼了?"

"沒事,來,吃點水果。"巧儂揚了揚手上的蘋果,決定不再把陸澈放在心上。

"左靜,關於我們下午的談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該告訴我?"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到後來,巧儂還是忍不住把想了一下午的問題說了出來。左靜愣了愣,沒有回答。

"嘿,好歹你也該告訴我,那個幸運兒的名字吧?"巧儂故意說得很輕鬆,怕問了半天還是白問。

左靜沉靜半晌,她咬了一口蘋果,說:"你記不記得我告訴過你,有個育幼院裏跟我一起長大的男人對我很好?"

巧儂認真地點點頭。"記得呀,你說他像大哥哥一樣照顧你。"

左靜歎了口氣,垂下眼瞼。"他說他......愛我。"

巧儂睜大了眼,努力消化左靜透露的訊息。

"嘿,你......該不會告訴我,你要嫁的人是他吧?"

左靜僵了僵,沉重地點點頭。"他叫夏季德,我即將要嫁的人。"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左靜話才剛落下,門口便傳來陸澈低沉的聲音,陸澈拎著兩袋食物,這是他專程開了三十分鐘的車,跑到左靜愛吃的那家餐館,特地為她帶回她最愛吃的海鮮燴飯,另外他還體貼地為她帶上一份生菜沙拉,因為怕她胃口不好,吃不下燴飯;沒想到他甫踏進病房,就聽到令他怒火高漲的言語,他沉著一張酷臉,冷冽的眼對著病床上蒼白的小臉。

"陸經理,你來啦。"巧儂發覺氣氛有點尷尬,連忙出聲打破岑寂。

陸澈不理會巧儂的好意,一逕盯著左靜低垂的頭。巧儂歎了口氣,她無力介入兩個為情所苦的人。

"陸經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她轉頭對左靜說:"我明天再來看你。"

"巧儂......"左靜看著她,似乎想說些什麼,然,終究沒有說出口。

巧儂拍拍她的手,鼓勵性地對她笑了笑,隨即離開即將淪為戰場的病房。

巧儂一走,病房立刻陷入一陣死寂中,氣氛凝重得讓人想逃;左靜轉頭面向窗外,執意不看那個臉色難看得嚇人的男人。

"吃飯。"不知過了多久,陸澈說了兩個宇。

左靜動也不動,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任何人說的任何話。

"海鮮燴飯,我替你買回來了。"看到她這個樣子,陸澈有點上火,他壓抑心中的不滿,耐心地勸誘著。

左靜依舊不動如山,像個沒有生命的雕像。陸澈好不容易壓抑下來的怒氣又再次狂飆,氣她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他用力扳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自己。

"你到底在鬧什麼彆扭!"他用的是肯定句,左靜感到一陣心酸,他總認為她在鬧彆扭,從沒想到她真實的感受。

"我不餓。"她淡淡地掩飾哀傷。

"你如果吃不下,我還買了生菜沙拉,你好歹多少吃一點。"見她有了回應,陸澈才放緩口氣。

"我不想吃。"依然是淡淡的一句。

陸澈深吸口氣,控制自己極想掐死她的衝動。

"你不吃不打緊,可你肚子裏的孩子需要營養。"孩子左靜倏地轉頭,茫然地看著他,瞳孔裏寫滿了問號與驚愕。

"你懷孕了,一個多月。"陸澈將袋子裏的食物倒在塑膠碗裏,很高興她不是無動於衷。"為了孩子,吃了它。"

他把碗端到她面前。左靜沒有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碗,只是空洞地看著白色的牆壁,雙手用力扯緊床單,微微顫抖。

孩子!為什麼這個孩子要選在這個時候降臨,在她決定徹底離開他以後,這陣子她想了很多,"要"這個字僅代表肉體的吸引,並不包括"愛情";其實她要的不多,她只要求一個愛她的丈夫,一個有愛的家庭,陸澈對她,不過是肉體上的一時迷戀,一旦他膩了、倦了,剩下的只有怨懟,她不要這樣的婚姻,不要這樣埋葬她一生的感情,她愛他!卻不願等到自己對他的吸引力消失時,面對他的冷眼看待,那她會死的!生不如死......

可是--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讓她發現自己懷了他的孩子,這教她如何離開他?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成為一個沒有父親的私生子,陸澈皺起眉頭,用湯匙舀了一口飯,輕聲命令。

"我喂你,把嘴巴張開!"

這回左靜沒有拒絕,她木然地張開嘴,任由他一口接一口地喂她吃飯,麻不地吞咽了兩、三口,淚水無聲地滑落,滴到陸澈餵食的手掌。

"怎麼了,好端端的哭什麼呢?"她的眼淚滴到他的心坎裏,他放下碗筷,心疼地以手拭去她的淚水。

"不要......"她不想哭,可是眼淚卻撲簌簌地掉個不停。

"我不要孩子--"簡簡單單的幾個字,把陸澈推向無邊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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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幕低垂,星空籠罩大地,夜色雖美,卻沒有半絲微風,空氣中透著沉重的濕氣,讓人氣悶得難受。

左靜疲累地沉沉睡去,而陸澈則坐在臨時搭起的折疊床上,黑暗中的他了無睡意,黑眸熠熠生輝。

他選擇留下來陪她,怕她夜裏受驚或有什麼需要。他是生氣的,氣自己自作多情,更氣自己無法狠下心,丟她一個人在醫院裏,他總是無法放下她。

我不要孩子!!這句話像條細繩,緊緊揪住他的心,纏得他心痛如絞,纏得他無法呼吸;他發覺自己竟是如此不堪一擊,簡單的五個字,經過排列組合,再經由她口中說出來,竟足以毀了他,她不要孩子!

她竟該死的說她不要他的孩子,清澈的黑眸蒙上一層苦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可以讓自己泥足深陷,不可自拔?難道,愛一個人就必須付出這麼痛苦的代價,愛,陸澈驀然睜大了眼,對自己選擇用"愛"這個字而感到不知所措。

他愛上她了?他真的愛上她了?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他眯起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左靜沉靜的睡顏。

沉睡中的她是那麼清麗、那麼純靜,像個不懂人間俗事的洋娃娃,不會對他動怒,也不會對他說出傷人的言辭,他忍不住伸出手,細細地摩挲她細緻的臉龐;他沉溺於她安穩的睡顏裏,迷醉從指尖傳來她溫暖體溫的觸感中......

過了好久,他側身躺回折疊床,伸手輕觸她留下的印記,是了,他愛她好久、好久了,從她誤傷了他之後,她的俏影就已深駐他心底,即便只是驚鴻一瞥......

他不知不覺地愛了她三年多,否則他不會執意找到她--那個紅短髮的女孩,不論用什麼方法,他一定要她留下孩子!

左靜出院後,陸澈強迫她住在他家裏,他們之間的相處氣氛一直維持在極易斷裂的狀態之下;其間,他們曾為了左靜應允夏季德的求婚,起了兩、三次爭執。

像現在,左靜正打電話給季德,告訴他目前自己的行蹤,並答應他會好好地照顧自己的身體;陸澈坐在一旁翻著報紙,看似毫不在意,其實他正神經緊繃地豎起耳朵,就怕她又迷迷糊糊地答應了什麼。

左靜掛上電話,正想起身回房休息,一道冷冷的嗓音硬是纏住她移動的腳步。

"你該告訴他我們即將結婚的消息,好讓他死了這條心!"雖說事過境遷,季德也沒再提當日左靜說要嫁給他的事,可是陸澈的心裏就是有個大大的疙瘩。

"我怎麼好告訴他,說你心甘情願娶雙破鞋?!"對他說過的傷人話語,她怎麼都無法釋懷。

"什麼破鞋?"陸澈愣了愣,腦筋飛快地轉了一回。

"你--我說過,人在氣憤之餘所說的話都不能當真,那不過是句無心之言!"那時他被夏季德的表白激得喪失理性,所以才會口不擇言地傷害她。

"無心之言才是最真實的。"她執拗地不肯解開心結。

"就算是破鞋,也是我自己穿破的,有什麼好在乎的,你何苦耿耿於懷?"他一語雙關,不甚介意地聳聳肩。

"難道你要為了這無心之言,跟我算一輩子的帳?"

"我說了,我不會跟你結婚。"左靜背對著他,獨自為他的漫不經心生悶氣。

"挺個大肚子,除了我,還有誰敢要你?"陸澈放下手中的報紙,不悅地瞪著她的背影。

"沒有人要我也無所謂,我可以養活自己。"

她仔細地盤算過,目前她手頭上還有一點存款,過幾天等她身體好一點,她可以去找一份新的工作,或去打打零工,對於歐氏的工作,她明白是再也做不下去了。

"而且季德也說過,他不在乎我的過去。"她就是看不慣他一意孤行的舉動,故意賭氣地抬出季德壓制他。

果不期然,陸澈的眼眸噴出憤怒的火花;他快步走到她身旁,扳過她一直背對著他的身影,用力地把緊她纖細的肩膀。

"這輩子你別想嫁給他!"

"為什麼我不能嫁給他?像這種不計前嫌的男人已經不多了,我若不懂得好好把握,恐怕以後再沒這個機會了。"肩膀傳來陣陣酸痛,左靜咬著牙,不肯屈服在他的蠻力之下。

陸澈眼裏透著森冷的寒光,嘴角卻勾起邪笑。

"你知道,你這麼做,只會毀了他。"左靜白了臉色。

"你......"

"沒錯,如果你執意這麼做,我會讓他無法在臺灣立足。"他露出嗜血的笑容,眼底卻完全沒有笑意。

"你很清楚,這對我不過是件輕而易舉的"小事"。"

"你!卑鄙!"他明知自己無法坐視季德的前途毀在自己手裏,所以故意拿季德來威脅她。

"而這個卑鄙的男人將是你的丈夫、你孩子的父親!"話由陸澈的齒縫中擠出來,她就不能挑些好聽點的話講麼?卑鄙!虧她罵得出口。

"就算我不嫁給季德,我也不要嫁給你!"左靜欲掙開他的鉗制,可是他不為所動,緊緊地抓住她的肩膀。

"這輩子,除了我,你休想嫁給任何一個男人!"全身的血液全部沖上腦門,她總是有本事將他平常的冷靜激得無影無蹤。

"就算我單身一輩子,我也不至於餓死!"

"我不會任由陸家的骨血流落在外,置之不理。"明知她在賭氣,卻仍是擋不住陣陣揪心的感覺直通四肢百賅。

"你別忘了,孩子在我的肚子裏,那是我的孩子,我愛帶他到哪兒,就到哪兒!"左靜挑釁地抬起頭,她就是不願意輕易認輸。

陸澈伸手撫觸著她柔軟的唇辦,給她一個不容置喙的決定。

"你只有一個選擇,就是下個月初,準備當我陸澈的新娘!"

陸澈開始忙碌起來,他跑到重慶南路買了一大堆的育兒書籍,認真地閱讀,並籌備起婚禮,包括禮服、喜帖、酒席......

全部親力親為,完全不假他人之手。

"你幹什麼自己忙成這樣,難道沒有人可以幫你嗎?"歐南靖好下容易在下班前抓到陸澈,硬把他拖到PUB去喝一杯。

"誰?你啊?"陸澈瞟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噯,你那是什麼眼神,難道你就那麼信不過我?"竟敢懷疑他的能力,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小子是活糊塗了!

"你自己的事搞定就好了,哪那麼多美國時間管我的事?"陸澈舉起手上的酒杯,悠閒地啜了一口。

歐南靖愣了愣,煩躁地扒了扒服貼的頭髮,沒有再說什麼。

兩個人靜靜地喝著酒,過了好一陣子。

"左靜終於還是答應嫁給你了?"歐南靖突然迸出一句。

陸澈灌下手中的酒。"她沒答應。"

"嗄?""歐南靖的大腦突然斷了線,一時銜接不上。

"你是說......她不答應你的求婚?"他皺起眉,小心地措辭。

陸澈垂下眼瞼,算是回答他的問題。

"不是吧!喂!老兄,你是怎麼求的婚,她怎麼會不答應?如今你又在她不答應的情況之下籌備婚禮,難不成你想到時候硬架著她上禮堂?萬一左靜芳心不悅,又重演一次上次的戲碼,那你不就吃下完兜著走了?"

以他在女人堆裏打滾多年的經驗,即使沒有向人求過婚,也多少瞭解女人的心理;陸澈這麼恣意妄為,怕到時可別出了岔子。

"不會。"

一陸澈眼裏閃過一絲驚慌,隨即迅速回復過來,若她同意是最好,如果她堅持不願嫁給他,他鐵定會扛著她進教堂!他篤定地說了兩個字。

"你會算命哪,憑什麼那麼篤定?"歐南靖嗤笑一聲,對陸澈的鎮定不以為然。

"她懷孕了。"即使她不想要,卻是鐵錚錚的事實。

"嗄?"

歐南靖又是一驚,下巴差點貼到桌面上;怎麼這傢伙動作這麼快,馬上就珠胎暗結;今天可挖到不少內幕消息,像在坐雲霄飛車似的,幸好他的心臟夠強,否則可能一時受不了刺激,提早去見閻王也說不定。

"我說:"她懷孕了!""陸澈不耐煩地又說了一遍。

"你確定--是你的?"歐南靖勾起一個壞壞的笑容,擺明瞭調侃他。

陸澈用力地瞪他一眼,眼裏射出的冰焰足以將歐南靖凍成冰人。

"嘿嘿,先上車後補票,真是不錯的辦法。"

歐南靖無謂地笑了笑,這真是個好辦法,可他也已經上了車啦,為什麼還補不到票?難不成他也要如法炮製,得先讓她懷孕才補得了票!


門鈴聲震天價響,左靜混沌地睜開眼,她無力地拿起身旁的鬧鐘,十點了,最近她嗜睡成性,十點對她來說還算早,不過她還是努力地爬了起來,因為門鈴聲快把她給逼瘋了。

她很快地梳洗過一遍,快步走去開門,一把開門,驚愕地發現門口站了三個女人,其中包括了駱巧儂跟李倩怡,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中年婦女,而倩怡的手還持續地按在門鈴上。

"你們......"左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略帶責備地看著倩怡。

"嘿嘿!"倩怡不好意思地乾笑兩聲,尷尬地縮回按門鈴按得發酸的手。

"請問您是......"左靜很滿意自己的傑作,她轉頭看向那名中年婦女。

"我是陸澈的母親,我們可以進去再說嗎?"

歐美雪立即表明身分;她一見到左靜就有說不出來的喜歡,暗暗稱許兒子的眼光,只不過左靜的身子太過瘦弱,她一定要好好地幫她補一補。

"對不起,請進。"左靜這才發現她竟讓訪客同自己杵在門口,她靦眺地拉開大門,讓她們進到屋內。

左靜俐落地泡了三杯咖啡,端到她們面前。

"你現在有孕在身,可千萬不要喝這種含咖啡因的東西。"歐美雪啜了一口香醇的咖啡,邊耳提面命地提醒著。

"你懷孕了?"倩怡是現場唯一不瞭解狀況的人,聽到歐美雪這麼一說,她立刻驚呼出聲。

左靜滿臉通紅地瞪了倩怡一眼,她對著歐美雪道:"伯母,您今天怎麼有空來?"

總是長輩嘛,是該先招呼人家。

"還不是阿澈催的,他直喊你的身子骨單薄,又長期營養不足,猛催我來這兒好好地為你補一補。"

原來是陸澈擔心她的身體,加上他又不擅廚藝,所以急電催母親前來,不過歐美雪還有件事沒說,那就是陸澈最主要的目的--要她來當"說客",說服左靜嫁給他。

"謝謝。"左靜一向不擅言辭,除了感謝,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倩怡,你今天怎麼有空來?你老公呢?"再來就是這位第二號頭痛人物。

當然是老公到臺北出差,我想好久沒見你了嘛,所以就跟著來啦!"倩怡的眯眯眼轉了一圈,道:"左靜,你什麼時候懷孕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才三個多月,你別問她這麼不好意思的話題。"

巧儂與倩怡只是在路上巧遇,聊不到兩句已儼然一副親密好友的模樣;巧儂知道左靜一定不好意思回答倩怡的問題,所以很義氣地為好朋友挺身而出。

"什麼不好意思的話題?我羨慕死了!"倩怡碰了碰巧儂的肩膀,不以為然;她積極地跑到左靜的旁邊坐下,拉著她的手。

"我跟我老公努力了這麼些日子,都還沒有任何消息哩!左靜,你教教我,怎麼樣才會像你一樣,趕快懷孕,好生個眫小子讓我老公高興高興。"

"轟"地一聲,左靜的臉如火燒般地迅速竄紅,羞死人了!左靜雖然明白倩怡的話完全沒有別的涵義,可是她這句毫無心機的話卻令她感到十分窘迫,她也不想啊!只是造化弄人。

"傻孩子,怎麼問這種問題。"歐美雪知道左靜的羞慚,所以出言為她解除難題。

"改天陸媽媽再傳授你幾招,包管你一舉得男,我們家阿澈就是我多方面著手,所生出的"優良產物"。"

"太棒了!陸媽媽,您可不准黃牛哦!"

歐美雪的話讓倩怡信心大增,可卻讓其他兩個未婚的女孩子如坐針氈,她們尷尬地不斷變換坐姿,好似沙發會咬人似的;原來三個女人在門口偶遇,已大致交談過,所以彼此還不算太生疏。

"咳!巧儂,你今天又是為什麼來?"左靜決定忽略那兩個喜孜孜的女人,轉而詢問駱巧儂。

"呃......董事長知道你身體不舒服,所叢讓我來探望你。"其實是歐南靖強迫她來的,希望她能幫陸澈一把。

"你們就差少了張結婚證書,還叫他董事長?"歐美雪睨了巧儂一眼,除了關心自己的兒子,她可還分得了心,去關照自己的親侄子。

"真的?怎麼沒聽你提起?"

左靜可樂了,終於可以擺脫大家注目的焦點,她笑著問巧儂:"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我......還沒答應呐......"戀情八卦大公開,巧儂害羞地垂下頭囁嚅地說。

"董事長條件那麼好,你還考慮什麼?"女人不都求一個完美的好丈夫,現在有個像董事長事業有成,又那麼好的男人,巧儂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陸經理的條件也是那麼好,你為什麼不答應他的求婚?"巧儂反問。

"那是兩碼子事,不能混為一談。"左靜刷白了臉,不意巧儂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那......"巧儂見左靜激動的樣子,又不知該接什麼話才好。

"如果我真的跟董事長有結果,我......我希望能跟你同一天結婚。"

左靜微愣,撇開視線,輕咬下唇,露出哀怨的神情。

"小靜,我聽阿澈說......你還不肯答應他的求婚?"歐美雪終於逮到切入主題的時機了,她立刻為陸澈交代的事項進行遊說。

"什麼?左靜,你為什麼不肯答應他?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

倩怡又是一陣驚呼,除了左靜,兩個女人立即以懷疑的眼光掃向倩怡,她們不解的是,陸澈應該與倩怡沒有任何交集,為何她會認為陸澈是個"好人"?

"嘿嘿......"

倩怡知道她們的疑惑,連忙把三年前發生的事,快速地敍述一次,當然還包括後來陸澈一眼就認出左靜的事。

"原來你們早就相遇了......"歐美雪終於瞭解,為什麼一向對女人不甚感興趣的兒子,這次會這麼死心場地地要娶一個不願嫁給他的女人。

"真是浪漫呐......"

巧儂的眼神露出迷蒙的色彩,這麼唯美的相遇是小說裏才看得到的情節,怎麼她這麼倒楣,都遇不到這麼美麗的情境,卻遇到一個凶巴巴的大男人主義者。

"現在不是討論浪不浪漫的時候!"倩怡不客氣地給巧儂一記爆栗,敲醒她不切實際的腦袋。"

"左靜,現在你連孩子都有了,為什麼不肯答應他?你總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私生子吧?那對孩子太下公平了。"

倩怡知道左靜雖然堅強,也認命地接受自己是個孤兒的事實,但是她一直有個深藏的遺憾,而那個遺憾是一輩子都無法結痂的傷口--她總是以帶著極欽羨的眼光,追逐著一對對美滿的家庭,但那卻是她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的。

現在她殘忍地揭露左靜的傷口,就是為了不要讓她的下一代背負與她同樣的苦,既然那個"肇事"的男人願意負責,那就算是件天大的喜事,左靜到底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如果今天換成是她,她老早舉白旗自動投降了。

左靜閉上眼,打算來個相應不理。

"小靜,阿澈不好嗎?我這個當媽的,自認自己的兒子長得還不賴,也許長得稱不上帥,可也不至於出門會嚇到人吧!他的性子是烈了點,不會說甜言蜜語,也不夠溫柔體貼,但他是個死心眼的孩子,一旦認定了,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改變;以前他爺爺為他介紹了一把又一把的纖纖淑女,他從沒看得上眼,今天他卻執意要娶你,你說,你捨得讓陸媽媽抱不到孫子嗎?"

歐美雪動之以情,今天有巧儂跟倩怡幫襯她,此時不勸更待何時,晶亮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左靜終於抬起一張淚顏,輕顫地說:"你們說的我都懂,但......愛情呢?"

在座的三個女人愣愣地消化她的話,原來她擔心的是這個

"呐!愛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我跟你陸伯伯也是結婚後才開始談戀愛,現在我們真可說是鶼鰈情深,誰也料不到我們結婚前才見了三次面;反觀現在的年輕人,講求自由戀愛,可到頭來,多的是草草率率地就離了婚,試想,你要擁有這種空中樓閣般的婚姻嗎?"歐美雪首先恢復神智,她以自己的例子為範本,不放棄地勸慰著。

"而且婚姻是需要經營的,沒有任何一段感情是恆久不變,你與其在這裏自怨自艾,倒不如認真地思考自己將來的婚姻方向,以你的智慧,我相信你一定能克服自己的心結。"倩怡以過來人的身分,對左靜曉以大義。

"我......"巧儂見她們說得頭頭是道,認為自己也該說些什麼才是,她不安地扭絞著手指頭。

"我是沒有什麼大道理可以告訴你啦,可是,我覺得陸經理真的對你很好耶,你看,他知道你身體不好,每天架著你準時去吃飯;為了你還權充司機,每天接你上下班;你住院的時候,他一下班就往醫院沖,衣不解帶地照顧你,如果你說他對你沒有愛情,我才不相信呢!"

歐美雪與倩怡瞠大了眼,她們都不知道原來陸澈還為了左靜做了這麼多事!尤其是歐美雪,她沒想到自己那個木頭兒子也會有這麼溫柔體貼的時候!三個女人不再多話,六隻眼睛充滿期待地等著左靜的決定!

左靜的腦子裏不斷地浮現陸澈與她之間相處的各種畫面,巧儂說的沒錯,他對她真的很好,除了霸道、不講理的時候......可是,就是他霸道的時候,傷她最深呐!

她想了好久、好久......終於,她重重地點了下頭!在座的三個女人立刻進出歡愉的尖叫,她們熱情地擁抱在一起,每個人都感動得莫名其妙......

左靜見她們這麼開心,不覺露出一個真心的微笑,她願意給他一個機會,給彼此一個機會!歐美雪快速地撥了電話給陸澈,告訴他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阿澈,怎麼樣,老媽可是使出渾身解數,才幫你求到一個老婆哩!"

歐美雪大言不慚地誇大自己的戰績;她是趁著四個女人到咖啡廳吃午飯的空檔,跑去打這通電話。

"......"電話那頭安靜無聲,像沒人在聽電話似的。

"喂!你倒是說說話啊,不要像個幽靈似的,你老媽我可是最討厭對著機器自言自語哪。"這小子八成是樂糊塗了,不然怎麼會忘了要講話。

"您說......她--答應了?"陸澈深吸了口氣,沙啞地又問了一次;他顫抖著手握緊話筒,雙眼微微泛紅。

"可不是......"

歐美雪接下來的話,陸澈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他的心止不住地飛揚起來;心臟有力地撞擊胸腔,讓他的胸口微微發疼;可是這一切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左靜的回答,她終於答應了,她答應要嫁給他,成為他的妻。

他們會擁有屬於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幻想中的生活場景一幕幕地在他眼前旋轉,像旋轉木馬似的轉個不停......

歐南靖推了門進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陸澈臉上掛著的傻不愣登的癡笑。

"阿澈......"歐南靖不確定地喊了一聲,這真是他認識的陸澈嗎?

陸澈由幻境中回到現實,發現電話那頭已無聲響,他掛上話筒,飛快地沖到歐南靖面前,激動地抓緊他的手。"她答應了......她答應了!"

"什麼人答應了什麼?"歐南靖皺緊眉頭,他到底在發什麼瘋呀

"是左靜,她答應嫁給我了!她答應嫁給我了!"

歐南靖眯著眼,看著陸澈毫不遮掩的笑容,像個天真的大男孩;他有多久沒看過陸澈這種笑容了

"還好,她終於答應了。"歐南靖咕噥地喃喃自語。

"什麼意思?"陸澈耳尖,聽到他的低喃。

"意思是解決了你的婚事,連我的也一併解決了。"

說真的,他可是大大地松了口氣。陸澈不明所以地瞪著歐南靖。

"還不是巧儂,她說非得跟左靜同一天進禮堂不可......"嘿!雙喜臨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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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發表於 2010-8-16 23:41:00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左靜這次可真的體會到"有錢人的飯碗難端"這一句俚語的意思,不過是個結婚儀式這麼簡單的程式,都可以搞到這麼盛大的場面,簡直讓她哭笑不得。

她跟巧儂在前一晚就被安排到這間五星級的飯店裏住一宿,一大早,五點鐘不到,她和巧儂就被不人道地由暖烘烘的被褥中挖起來,這真是嚴重折磨她這個嗜睡的孕婦,然後,就是一連串的上妝、梳頭,經過一番折騰,等到換好禮服後,已經十點多了;她們兩人接著又被匆匆送回飯店,才待坐定,屁股都還沒坐熱咧,駱媽又沖進房裏來了。

"快點,新郎們已經上電梯來了,你們到底准備好了沒?"駱媽是既緊張又興奮,好似要結婚的人是她呢。

左靜傭懶地瞟了巧儂一眼,發覺她也正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駱媽的話才剛落下,門板上旋即響起敲門的聲響。

房門一開,兩位西裝筆挺的新郎倌神采奕奕地站在門口,手上各捧著一大束美麗的新娘捧花;他們走了進來,把手上的捧花獻給今天屬於他們的女主角,並各自在她們的頰上落下一吻。

"南靖,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地照顧她。"駱媽拉著歐南靖,輕聲交代著,並依依不捨地看著巧儂。

"媽,我會的。"歐南靖笑著給駱媽十足的保證,眼神戀地望著巧儂。

"阿澈,小靜雖不是我親生的,但我可是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看待,你同樣得好好待她,可別讓她受到任何委屈,不然我可饒不了你。"駱媽又跑去拉陸澈,耳提面命外帶脅迫,就怕左靜受到絲毫的委屈。

"伯母,我知道。"陸澈投給駱媽一個堅定的笑容。

"好了好了,時間快來不及了,你們該到樓下去了,禮車都在下麵等著呢!"駱媽看看手錶,催促著。

於是兩對新人在駱媽含著淚水的視線下,緩緩步出飯店的房間,步向各自未知的人生旅程,在禮堂經過牧師的證婚後,新人們各自用過簡便的午餐,稍做休息後,等著他們的就是彼此親朋好友們的"聯誼"。

由於左靜是個孤兒,所以她沒料到她面對的會是如此龐大的家族--歐志清生了八個子女,而每個子女又各有所出,單單介紹他們每個人的姓名,就夠讓左靜一個頭兩個大了,加上陸澈交遊廣闊,左靜更是頭疼得厲害,更別提那些愛湊熱鬧的上流社會家族了,一個下午下來,左靜覺得自己好似打一場硬仗,累得她都快搖白手絹投降了。

可惜她的疲累並沒有得到紓解的空間,因為接下來的晚宴她必須面對的是三百桌的賓客,她不禁埋怨起巧儂的爛點子,要不是她堅持要與自己同一天舉行婚禮,也許歐家就不會因雙喜臨門而大宴賓客了。

左靜在這一天體驗到一件事,那就是當一個新娘子只有一個任務--臉上必須保持一個不變的笑容,面對川流不息的貴賓,她只好任由臉上的笑容像上了水泥似的,僵硬地維持完美的弧度,以免讓男方失了面子。

當送完所有的客人,回到飯店為新人們準備的豪華新房,左靜僵直的臉及叫囂的雙腿終於獲得救贖,左靜卸除厚重的禮服,洗了個舒服的澡,順道沖洗掉頭髮上八百斤重的髮膠,整個人窩在柔軟的床褥上,傭懶地沉沉睡去;陸澈打發掉所有在新房外瞎起哄的親友,進到房裏,看到的就是這幅情景。

他感動地看著熟睡中的她,安詳的睡顏,沉穩地睡在他的地方、他的床。這些小小的認知讓他感動莫名。這些小小的感動讓他清楚地感受到一件事實--這輩子,怕是永遠捨不下她了。

他快速地洗了個戰鬥澡,說實在的,今天也真夠他累的了,疲憊的感覺結結實實地反映在他的四肢百骸,現在他只想跳上溫暖的床,好好地睡上它三天三夜。

床邊的凹陷令左靜蠕動了下,棉質的睡衣劃過陸澈的肌膚,他詛咒地低吟一聲。"該死!"他早知道躺在身邊的女人對他的影響力,他愛憐地盯著左靜的睡顏深吸了口氣,壓下急速竄起的欲望。左靜昏昏沉沉地睡著,身畔溫熱的體溫讓她感到略寒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靠近過去,仿彿正抱著一個超大型抱枕,左靜攀上了他的肩頭。

"噢--"陸澈無奈地翻了翻白眼,把自己疲累的身體儘量往床沿移動。

感覺發熱的抱枕離她而去,左靜毫無所知地又靠了過去,那讓她覺得安心。

"天殺的!"陸澈幾乎是立即地彈跳起來。

他原想放過她的!會這麼決定是因為想讓她好好地休息,這一天下來想必是累壞了她,但她卻一再挑釁他的耐力和欲望,教他......怎麼忍得住,他猛地翻轉過身,壓上左靜柔軟馨香的身軀。

"靜......"他試圖喚醒睡夢中的她,第一次擁抱過她後的慘痛經驗,他可不想再重複上演,活像自己是個侵犯無助小紅帽的大野狼。

"靜......"

"思......"左靜嚶嚀一聲,為什麼這個溫暖的抱枕會說話?她迷蒙地張開眼。

"嗨,老婆!"陸澈露出一個蠱惑人心的笑容。

"嗨......"左靜不由自主地回應著,這個抱枕竟然長得跟陸澈一模一樣?一定是想他的時間太多了,才會在夢裏也顯現他的影像,嗯......下次要記得少想他一點。

"你確定你醒了嗎?"陸澈望著她沒有焦距的眼,不肯定地再問一次。

"嗯......"夢裏的他好溫柔,左靜忍不住對他燦爛地笑開了。

陸澈皺了皺眉,思忖半晌,伸出大手輕拍她的臉頰。

"靜,醒來。"左靜還是一逕兒地對著他笑,顯然還不是很清醒。

"嗯--"陸澈無奈地翻回自己的床位,懊惱的心情滿滿地充塞胸臆間,把原本的疲憊擠得不見蹤影;然而左靜卻仍不肯放過他,直往他身上磨贈,還將白皙的藕臂環上他的頸項。

"噢--"

陸澈挫敗地呻吟著,這個該死的小妖女,到底想把他怎麼樣,跟在她手臂後的,就是那張迷眩人心的臉,清蒙的眼眸漾著迷霧的媚光,她毫下自覺地用她細緻的臉龐磨贈他壯碩的胸膛。

"該死的!"陸澈一躍而起,去他的正人君子,去他的大野狼,去他的......

如果他現在還堅持當個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他會死的,欲求不滿而死,陸澈深吸口氣,馨香的體味約略平撫了他急躁的心跳,他扯開左靜前襟的鈕扣,大手伸進敞開的睡衣裏,溫柔輕淺地撫摸她因懷孕而日益豐滿的胸脯,喜悅地感覺頂端的蓓蕾在他溫熱的掌中變挺、綻放。

身體的變化使左靜不安地蠕動,可是體內不斷地湧出令人口乾舌燥的熱能,她努力地睜開雙眼,卻愕然地發現陸澈正俯身含住她一方乳尖......

"陸......澈......你,你在做什麼......"

這一下可把她給嚇壞了,怎麼?難道她剛才的幻影並不是一場夢?她瞪著陸澈的頭頂結結巴巴地問道。

陸澈困難地抬起頭,發覺她已然清醒,他露出一個足以迷死全世界所有女人的笑容。

"如你所見。"粗嗄的嗓音透著露骨的欲念。

"我......"紅潮兇猛地竄上左靜的臉頰,陸澈的話讓她清楚地憶起自己如幻的夢境,原來......那是真的

"害羞了?"

陸澈的唇貼著她的耳聒子,低啞地說:"不要不好意思,這一切再正常不過了。"

隨後伸出舌頭,挑逗地舔舐著她柔嫩的耳背。

"陸澈......"左靜瑟縮一下,對他突如其來的親密行為產生些微抗拒。


"叫我澈。"他的手爬上她裸露的乳房,恣意地輕揉慢撚,引起左靜一陣輕顫。

"陸......澈......"紅潮朝她的頸胸肆虐,左靜無助地輕喊。

"叫我澈。"他堅持地重申,一隻手不安分地撩起她睡衣的下擺,隔著絲質的底褲摩挲她敏感的花蕊。

"我......澈--"左靜顫抖地喃語,卻在陸澈懲罰性地將長指戳入她的私處時,尖聲地喊出他的名。

陸澈滿意地勾起唇角,他邪肆地抽動長指,貼緊她的耳朵,勝利般地對她說:"你要我的吧,瞧!都這麼濕了......"

"呃......"左靜弓起身子,體內湧出一股股熱潮,她不斷輕喘地吸取氧氣。

"看你對我做了什麼?"他突然拉起她的手,按向自己的胯間。

"感覺到了嗎?感覺到它為你而堅挺嗎?"

"澈......"左靜嬌羞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但他卻不依。

"你自己挑起的火,就得自己想辦法滅火。"陸澈粗喘的呼吸更形渾濁,他褪去她的底褲,並快速地除去自己身上唯一的遮蔽物。

"想不想要?"他撐開她的大腿,將自己的灼熱抵住她的幽谷。

"我......"她急遠地扭動身軀,體內的熱流引發出空虛的疼痛感,她羞怯地想要他的充實,填滿她的空虛。

"要不要?"陸澈緩慢地挺直腰桿,將自己火熱的源頭沉進她的空虛。

"我......要......"左靜知道自己終將屈服在他的力量之下,她顫抖地吐露欲望,祈求他的解救。

得到她的首肯,陸澈深吸口氣,用力一頂,堅實地挺進她的緊窒。

"啊!"左靜攀緊他的肩膀,全身因他的充滿而緊繃。

"別怕,我會小心,不會傷到你跟孩子......"

他輕舔她的耳背,緩緩地在她身上彈出曲曲動人的旋律,在他規律而充滿激情的律動下,左靜逐漸放開自己的心情,學著享受他帶給自己的心靈悸動及肉體歡愉,緩緩擺動腰肢,配合他強猛的抽送,不再倔強地違背自己的心意。

感覺到她的回應,陸澈忍不住抽動得越來越快,引發左靜一聲又一聲的嬌吟,"我愛你!"

在攀上高潮的頂端之際,陸澈低聲地吼出自己的感情,將自己的種子深深地注入她的體內!

當耀眼的陽光灑滿整個房間,左靜揉著眼睛悠悠醒來。

枕邊已無陸澈的蹤影,一定是她太貪睡了,所以一向早起的他先行起床;她輕巧地下了床,憶起昨夜歡愛後,陸澈所吐露的愛語,她的心中溢滿深深的感動。他說他愛她!

這讓她覺得前所未有的滿足,一個小孤女,終於尋到自己的幸福、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

梳洗過後,她步出房間,正想下樓向公婆請安,便聽到樓下傳來一陣陣的笑聲。

"阿澈,華康的陳董打電話來說要向你討個人情,讓他們競標的工程順利得標,你說,你到底欠了人家什麼天大的人情,要我們放棄這一、兩千萬的淨利?"說話的是歐家的大家長歐志清,也是陸澈的外公。

"這個老傢伙也太敢了吧,不過要他打通電話,竟乘機獅子大開口;不過既然他說得出口,我也沒道理不同意是不?"陸澈撇撇嘴,低聲咕噥著。

"打通電話?什麼電話這麼值錢,該不會是為了你的新娘吧?"歐志清聽出興致來,難得地向晚輩打趣道。

"沒什麼。"他可沒打算解釋。

"說嘛,反正沒有人會笑你。"歐美雪見父親這麼有興趣,連忙在一旁幫腔。

"對啊,老爸也想知道哩。"陸父也在一旁瞎起哄。

長輩們你一言、我一句的,惹得陸澈心煩;況且公司一下子掉了一、兩千萬的淨利,不交代好像說不過去,他只好勉為其難地回答。

"還不是為了夏季德,他追左靜追得緊,那時左靜跟我嘔氣,故意邀他參加尾牙宴,我一時氣不過,才要那老狐狸撥通電話遣開夏季德,所以--"

"我就說嘛,不然你怎麼甘心放棄那筆大生意。"歐志清笑開了嘴,存心逗他。

"看來你為了抱得美人歸,花了不少心思哩。"

陸澈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接著狠狠地瞪了在場三位長者一眼。"還說呢!老爸,我看你身體壯得跟條牛一樣,是誰說你得了癌症?"

正在喝茶的陸仲豪嗆了口氣,猛咳了兩下;歐美雪一見丈夫岔了氣,忙拍拍他的背,幫他順順氣。

"咳!我們還不是看你一直沒打算結婚,一時心急才!"歐志清的老臉不好意思地紅了。

"一時心急?為了這個理由,便隨便拿老爸的身體開玩笑?"陸澈睨了三個老頑童一眼。

"你們把老爸的病情說得那麼嚴重,還說什麼為了讓爸安心,得完成他最後的心願,非要我馬上娶個妻子不可!"

"轟"地一聲!站在樓梯間的左靜一時白了臉龐。

為了讓爸安心,得完成老爸最後的心願,非要我馬上娶個妻子不可,原來他......是為了他父親的心願,才......

這麼說,並非一定要她?說得難聽一點,其實是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

左靜渾渾噩噩地轉身離去,臉上掛著無意識中流下的淚,原來他口中說的"我愛你"不過是激情過後隨口說說的謊言......

淚水刺痛了她的眼,而客廳裏接下來傳出的談話,她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夜幕低垂,霓虹燈閃爍地灑落一地璀璨,臺北真是一座名副其實的不夜城。

陸澈依舊埋首在公文堆中,他累得直想就地躺平,可是批閱公文的動作並沒有因此而停止的意思。

"砰!"辦公室的門被很粗魯地打開,在空蕩的室內發出極大的回音。陸澈抬頭看了一眼,沒說話,又埋首公文堆裏。

"你到底要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你這樣發了瘋似的工作,你心裏真的會得到平靜嗎?"歐南靖揮掉他手中的公文夾,口氣不善地對他吼叫。

陸澈沒有回答,眼神呆滯地望著被揮落在地的公文夾。

"不要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歐南靖一把揪住他的領口,把他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陸澈沒有掙扎,任由歐南靖像拉扯個破布娃娃似地揪著他。

"該死!想她就去找她,不要把自己弄得要死不活的!"歐南靖對著失神的他大聲咆哮。

陸澈呆滯的眼閃過一絲傷痛,沒錯,歐南靖口中的"她",指的就是左靜,她又消失了,在他們舉行婚禮的隔天、在他說愛她之後!

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離開,也沒有人知道她到哪裡去了,她就像水蒸氣般地消失了。陸澈問了自己千百萬次,為什麼她要離開他!

所有可能或不可能的理由都被他推翻了,而唯一的可能是--她,不愛他!這唯一的可能狠狠地炸碎他的心,也徹底寒了情。

既然不愛他,為什麼答應嫁給他?為什麼?歐南靖看著失神的陸澈,無奈地歎了口氣。

"去找她吧,別再自我折磨了。"

自從左靜消失之後,陸澈就變成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沒日沒夜、沒命地工作。半年了,半年來他的生活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是,他是為歐氏賺進了大筆金錢,可是沒有人因此而高興,反而為大家帶來更大的擔憂。

"既然她選擇一再逃離,我又何苦再去找她?"陸澈冷冷地說道,卻掩不住語氣裏不自覺的顫抖。

"為什麼不找她好好談談?也許,真的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

歐南靖松了手,苦口婆心地勸著,主要也是因為太座給他極大的壓力,要他一定得勸陸澈去找左靜不可。

"沒什麼好談的。"陸澈閉上眼,疲憊地想逃避心中那越來越鮮明的倩影。

"她快臨盆了!"歐南靖急得不得了,這小子到底有沒有即將當老爸的自覺!

陸澈的背脊驀然一僵,過了好一陣子。"我知道。"他沙啞地吐了三個字。

"知道你還......"

"阿靖,拜託你別再管我了!"陸澈忍不住握緊拳頭,大聲嘶吼。

"真的?你發誓你不會後悔?"歐南靖愣了愣,不死心地又問了一次。

陸澈遲緩地搖了搖頭,再睜開的黑眸裏不再有任何一絲光彩。

歐南靖深吸了口氣,忍住想掐死他的衝動;他由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條,硬塞到陸澈手中。

"這是她的位址,該做的我都替你做了,至於要不要去找她--你自己看著辦吧!"至於太座交代的事......

唉!古有明訓:"清官難斷家務事",接下來就看他們的造化,他可真是無能為力了。

手心裏的紙團不斷地發熱,陸澈無力地把自己摔回皮椅裏,手中緊緊地捏住那張縐成一團的紙。她......好嗎?寶寶呢?是男孩,還是女孩?有沒有健健康康的?

她......可有--想他?他自嘲地苦笑,她都以行動證明了她不愛他,怎麼還會想他?

陸澈咬了咬牙,隨即用力地將紙團丟到字紙簍裏,是她自己放棄這段婚姻、放棄這段感情,憑什麼要自己去找她?

既然她選擇無情地離去,為什麼自己該死的還惦念著她?為什麼還為她......心痛!他握緊雙拳,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瞟向角落的字紙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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