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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子澄]名媛不拜金[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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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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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7 23:40:2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2
名媛不拜金 作者:子澄

為了讓自己有更多時間配合模特兒經紀公司的課程,
凡事喜歡親力親為又不想浪費金錢的名媛梁筱筠,
不得不央求老媽為她找個能夠打點瑣事的幫傭。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老媽竟會為她找個「男管家」!
而且這傢伙居然還動手幫她清洗貼身衣物,
然後一件件排列整齊的晾在陽台上「張牙舞爪」?!
噢,天哪~~這下子叫她面子要往哪裡擺?
由於她一個人獨居,居家環境極為單純,
因此白柏軾這個萬能管家閒到還能抽空經營副業。
不過他一直不明白,這女人為何老愛跟他搶事情做?
簡直是害他英雄無用武之地嘛!雖然常常為了工作和她發生爭論,
可怪異的是,他竟然反而對她產生了控制不住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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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7 23:41:05 |只看該作者
楔子

名媛,代表著由時尚、流行和金錢堆砌出來的女人,華服、珠寶全是必備的行頭,套句世俗點的說法,就是「珠光寶氣」。

但這些論調,卻完全不適用在雜誌報導最新出爐的當紅名媛——名模梁筱筠身上。

名牌又怎麼樣?還不是全賴廣告堆砌出來的!況且羊毛出在羊身上,那如天價般的廣告預算,全得由消費者身上索回,因此梁筱筠不崇尚名牌,不讓自己有成為冤大頭的可能。

至於女人都愛的珠寶,她則認為並不是少了珠寶就無法當個炫目的女人,因此她喜歡買一些萬年不褪流行的服裝首飾,隨著不同的流行風尚搭配自己的巧思,將過時的衣飾做點小小的變化,賦予它們新的生命,然後大大方方的出現在各個場合。

只要自己認為是好的,管他別人怎麼想!

有趣的是,即使她穿戴的不是名牌或嶄新的衣飾,卻往往能得到讓人驚艷的效果,因此她樂此不疲,不做自己認為無謂的消費,因而攢下更多血汗錢。

早晨八點,推開窗,讓帶著寒意的微風吹進室內,梁筱筠舉高手臂伸伸懶腰,神清氣爽的揚高嘴角。

這麼好的天氣關在家裡幹麼?當然得往外跑,但朋友大多是正規的上班族,幾乎沒有像她這樣擁有彈性的時間和空閒,因此她將長髮紮成馬尾,換上背心、短褲,套上球鞋,加了件薄外套,出發到公園跑步。

非假日的公園人煙稀少,只有少數幾個老先生、老太太,帶著還未上幼稚圍的孫兒在其間遛達,別有一番寧靜的風味。

繞著公園跑了兩圈,梁筱筠彎腰用手撐住膝蓋略作休息,陡地一抹黑影遮蓋住她的影子,她抬高下顎瞇起眼看向來者。

「梁筱筠小姐?」像山一樣的黑影發出聲音,竟是低沉透著磁性的好聽。

由於背光的關係,筱筠看不清對方的樣貌,她深吸口氣,這才將腰桿打直,並訝然地發現以自己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高,竟才約莫抵到對方的下顎。

「你哪位?」拜媒體所賜,原本不懂得防備的她現在也懂得保護自己,不論在何時何地,任何人想與她接觸都得先表明身份,至於要不要理他——端看大小姐高興!

不過這傢伙也未免太高了點吧?依她目測估計,至少有一百九十二公分。

不曉得現代人營養出了什麼問題,她幾乎不太容易遇上比自己高的男人,當然,職場上不算,因此這人算是「異類」了。

「我是受李睿梅女士所托,前來幫忙你打點生活瑣事,換句話說,今天……不,從現在開始,我將是你的專屬管家。」男人咧開嘴笑,那口白亮的牙在陽光下更顯刺眼。

「管家?你說你是男……管家?!」差點沒將「男傭」兩字脫口而出,梁筱筠不敢相信老媽竟然派了個男人來給她當傭人,這到底是什麼世界啊?!

為了讓自己有更多的時間配合經紀公司的健身、保養、美姿美儀課程,向來喜歡親力親為的梁筱筠,不得不央求老媽為她找個能夠打點瑣事的幫手到家裡幫忙,要不然因喜好自由而獨自搬出來住的她,根本不可能讓人分享她的獨居生活。

那是多麼自由快意的日子啊!況且找幫手是要花錢的,雖然她賺的錢不少,但要由她的荷包裡拿出錢來養個幫傭,心裡還是有那麼點不甘願,有違她「小氣財神」的封號。

可是迫於現實的忙碌,她終於下定決心要找個幫手,但她千料萬料,怎麼也料想不到老媽竟會為她找個男傭?!

「是的,你好,我姓白,你叫我柏軾就可以了。」男人剛正的臉上始終掛著笑意,一點都沒因梁筱筠臉上的震驚而受到絲毫影響。

「『博士』?!」她的聲音再度控制不住地揚高起來。

見鬼了!博士會跑來當男傭?!

誰曉得他心裡打什麼主意!

「是松柏的柏,蘇軾的軾,小姐別誤會了。」白柏軾的笑容沒變,很清楚她心裡的想法,畢竟這名字跟了他三十年,早不知被奚落了多少回。

管他博士、學士什麼士,她斷不可能找個男人來分享她的獨居空間。「等等!我還沒答應……」

「對了,李睿梅女士要我轉告你,如果你不接受她的決定,那麼她將無所不用其極的讓你結束自由。」

白柏軾的神情透著一絲困惑,不明白李睿梅女士為何要這樣威脅女兒,但他只負責傳達「懿旨」,不過問原因,這是管家的最高指導原則。

轟~~

梁筱筠只感覺五雷轟頂,無言地瞪著白柏軾那口刺眼的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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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7 23:41: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溫煦的微風吹拂著大地,花兒在風中搖曳,飄散著陣陣清新的花香,一切看起來是這麼的美好,除了那陣陣殺風景的尖叫——

「啊~~」捧著臉,梁筱筠驚喊的神情,傳神的表現出世界名畫「吶喊」的精髓。

「喏,蘋果。」

倏地,一顆削好的蘋果準確地塞進她張大的嘴裡,然後一張盈滿笑意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一臉「西線無戰事」的無辜狀。

不敢置信的瞠大雙眼,梁筱筠憤懣地拿下塞在自己嘴裡的蘋果,刻意忽略果肉上刻印著自己明顯的齒印。

「夠了喔你!我又不是神豬,幹麼在我嘴裡塞蘋果?」狠戾地瞪著白柏軾,筱筠死不承認自己羞憤的成分居多。

「神豬塞的是橘子,不是蘋果。」白柏軾氣定神閒的糾正她的錯誤,全然沒受到她的情緒影響。「公寓式的房子隔音效果通常不怎麼好,你這樣大吼大叫會吵到別人。」然後投給她一記「安靜」的眼神。

「你是來管我的家事,不是來管我的好嗎?」一口氣衝上腦門,這男人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才不是跟他討論房子的隔音好不好咧!

經她這一提,白柏軾這廂又有話說了。

「一個好管家得注意居家品質,不論是自家還是鄰居,都得……」

「OKOK,算我怕了你行嗎?」這傢伙來到她的地盤不到一個禮拜,卻滿口管家經,這裡不行、那裡不准的,她都懷疑自己是花錢找他來幫忙,還是花錢找罪受的!她連忙抬高手掌表示投降。

「不行喔,我是管家你是僱主,哪有僱主怕管家的道理?」搖了搖頭,白柏軾不厭其煩的對她進行思想教育。

「……」感覺一群烏鴉飛過頭頂,梁筱筠索性閉上嘴聽他「唱歌」。

依她這幾天的觀察,只要她乖乖的不回嘴,這男人嘮叨到他滿意就不會再廢話了,不過她要是「斗膽」敢插嘴,那下場可就沒完沒了。

說真的,她從沒遇過這麼碎嘴的男人!簡直教人不敢恭維。

不過,她是不是忘了什麼?

好像挺教人難以忍受的什麼……頭一轉,一件件排列整齊的性感內衣褲在風中招搖的「張牙舞爪」,瞬間又讓她的記憶全數歸位!

額際青筋浮動,她羞憤交加的拉扯夾在衣架上的內衣褲,動作之粗魯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它們被傷害,半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嘿!我早上才掛上去,還沒干呢!」一見到她殘酷的手段,白柏軾不禁為那些貼身衣物叫屈,大手不假思索地扣住她的細腕,直接將整個曬衣架由掛桿上拿下,不讓她繼續「摧殘」那些輕薄短小的布料。

「還給我!」不敢相信他竟如此輕易就能阻擋自己的動作,梁筱筠的憤怒直線狂飆,感覺週身燃起熊熊的紅色火焰,不顧形象地吼道。

「我當然會還你,不過得等它們干了之後,」仗著身高上的優勢,白柏軾硬是將整個曬衣架提高,不讓她有任何搶奪的機會。

「不要!還給我,現在就還給我——」筱筠氣壞了,不放棄地和他周旋。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敢這樣對她!每個男人都極盡所能的捧她、讚美她,彷彿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融了;唯有他,這個白柏軾,不順著她也就算了,還一天到晚對她說教,分明想氣死她!

「不是不還你,總得等干了再還啊。」白柏軾高大的身軀在窄小的陽台上困難地扭轉,將曬衣架舉得老高,就是不讓她得逞。

這女人明明姓梁不姓盧啊,怎麼會像番婆一樣講不聽呢?

「白柏軾,我警告你喔,你最好快點還給我,不然我跟你沒完!」

丟死人了!貼身衣物讓一個大男人幫她清洗,還一件件晾在陽台上「丟人現眼」,叫她面子要往哪裡擺?

她氣壞了,整個人飛撲上去搶奪。

「嘿……嘿、嘿!你別……」白柏軾身後抵著洗衣機,在無路可退的情況下,又經她這麼一飛撲,在他還來不及將警告說完之際,整個曬衣架沒拿穩地掉到洗衣機後方——

真是……好極了!

洗衣機後方是塊清洗禁區,平常整理就很難打掃到那裡,因為洗衣機大小卡得剛剛好,現在要撿回那個曬衣架,勢必得先將洗衣機整台移出,然後那些衣物當然也得再重洗一次。

白柏軾丟給她一記「你看吧」的責備眼神,當場令梁筱筠無地自容。

「你把那些衣服撿回來,我自己洗啦!」莫名其妙嘛!明明是他不好,把人家的「內在美」拿去清洗,為什麼她還要道歉?

可是帶著歉意的話語就這麼硬生生的脫口而出,害她立場瞬時矮了半截,討厭!

「不,洗衣打掃全是管家的責任,不然我領了薪水受之有愧。」眉頭打了兩個死結,白柏軾一點都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我管你愧不愧,總之你別動我的……就是了。」臉上一熱,她熱得莫名其妙。

「我哪有動你的什麼?」白柏軾微愣,繼而攢起眉。「小姐,我拿的、做的,全是我該拿、該做的事,身為一個優秀的管家,手腳不乾淨絕對是大忌……」

「噢~~拜託!」梁筱筠掩面哀號,感覺自己對他的忍耐度已達極限,惱火的轉頭走人。

夠了!她受夠了!她絕對不要再跟這個神經質的男人關在一起!她要去找老媽抗議,無論如何她都要掙回自由!

「欸!小姐,你……」白柏軾瞪著她迅速離開的背影,再回頭看看佇立不動的洗衣機——

任務優先,還是先把那曬衣架拿出來再說吧!

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把白柏軾換掉?!」

震天怒吼差點沒掀了梁家的屋頂,梁筱筠實在不懂老媽為何要擺個白柏軾到自己身邊來,更不明白為何不能將他撤換掉?

她和白柏軾,男未婚女未嫁,就這麼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老媽難道不怕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羊入虎口嗎?竟還做出這種引狼入室的決定,著實讓她不解。

「你不知道,柏軾對我有恩。」李睿梅放下手上織打的毛線衣,誇張的歎了口氣,讓筱筠感覺些許不真實。

「啊?有什麼恩?」拿了張椅子在李睿梅面前坐下,筱筠忍住去拿零食的衝動,坐下來準備聽故事。「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其實也不能說是柏軾,是柏軾的爺爺,」李睿梅的眼變得深幽,彷彿陷入久遠之前的回憶。「當年你爺爺生意失敗,窮困潦倒時,是白家給你爺爺一口飯吃,以至於我們才能安穩的成長到現在。

「風水輪流轉,後來白家時運不濟,柏軾的雙親又因意外雙雙辭世,留下白爺爺和柏軾孤苦相依,我們當時能回報的又極有限,因此只能盡力栽培白家的單丁柏軾長大成人。」

深吸口氣,李睿梅用最簡單的方式交代清楚梁家和白家的淵源,然後將視線定在女兒身上。「你說,就我們兩家這樣的交情,我能將柏軾換掉嗎?」

啞口無言,是筱筠目前唯一能有的反應。

原來白柏軾和她家竟有這樣的淵源,要換成是她,也很難去動白柏軾分毫……不過要她就此放棄抗爭似乎也很難說服她,因此她決定再試上一試。

「可是媽,既然你們已經將白柏軾養大成人,那我們對白家的恩情應該已經償清了;他選擇當管家是他的事,這個時代要找個管家的工作也不算太難,有必要非得將他安排在我身邊嗎?」她絞盡腦汁,試著說服母親改變稍嫌固執的想法。

「問題是我已經將他安排在你身邊了,現在做不到一個禮拜,你就要求撤換他,倘若今天換做是你,你能接受這樣的調動嗎?」李睿梅美眸一瞇,嚴厲瞬間凌駕於慈藹之上,然後緩緩低下頭,接續之前打毛線的動作。

梁筱筠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唯有身為女兒的她,才明白母親露出這種眼神的真實意義——這表示討論結果沒有變更的空間,不管誰來求情都沒用,就算現任總統來了,結論依舊是照著她的想法走,不得更動。

「我……」筱筠蠕動唇瓣,即使知道這場硬仗的勝算幾乎等於零,她仍硬著頭皮做最後的掙扎。「我知道你的考量是對的,但媽,我跟白柏軾一男一女,說實話,我不認為他適合當我的管家。」

吼~~她只差沒將話講白了,再堅持下去,她女兒的清白恐怕就要不保了!

「不適合?」微微揚了揚臉龐,李睿梅的視線掠過女兒的俏臉,彷彿不當一回事的回歸定位。「我覺得很適合啊!」哎呀,漏了一針,討厭!

梁筱筠呼吸一窒,完全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要老媽換掉白柏軾已經是不可能改變的事實,她唯有自力救濟,努力讓自己適應白柏軾的存在,別無他法。

頹喪的抹了抹臉,梁筱筠慢吞吞起身,像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婆般,緩步踱往大門的方向。

「到哪去?」李睿梅頭也沒抬地問道。

「我到公司一趟,看看經紀人幫我安排的行程表。」暗淡無光的未來讓她連腳步都沉重得猶如千斤鼎,她有氣無力地應道,小手搭上大門門把。

「喔。」李睿梅輕應了聲,算是清楚她的動向。

回頭幽怨的睞了母親一眼,粱筱筠有種被母親出賣的錯覺,隨後悻悻然的拉開大門離去。

耳邊傳來大門關上的聲響,李睿梅這才抬起風韻猶存的臉蛋,唇型優美的嘴角微微揚起——

她可是很滿意柏軾這個孩子,撇開順眼的外型不說,個性溫順又體貼,懂得處處為人設想,加上家事樣樣上手,能抓住這樣的男人絕對是幸福中的幸福。

所以女兒啊,你可得加把勁,老娘和你老爹還等著抱孫呢!

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

出了家門,梁筱筠想起一向對她疼愛有加的父親,心想或許她裝可憐能博取老爸的同情,進而相挺她的意見,將白柏軾「驅離出境」,於是便直接殺往老爸梁玄之的公司求援。

未料梁玄之根本和李睿梅一鼻孔出氣,讓她結結實實的碰了根軟釘子,鎩羽而歸,只好心情萎靡的晃到經紀公司。

「Emma,今天怎麼有空到公司裡來?」最先迎上來的是前次走秀初識的馬克,他臉上掛著熱情的笑容,頰邊兩個梨窩若隱若現。

「幾天沒見到你了Emma,想死你了!」

「Emma,約個時間到健身房啊!」

甫進門,招呼聲此起彼落,稍稍提振了她的精神。

Emma是梁筱筠的英文名,職場的朋友全這麼喚她;揚起應酬式的職場笑容,她一一向和她打招呼的同事們點頭問安,最後才轉向擋在她面前的馬克。

「嗨!馬克。」她越過馬克高大的身材往裡瞧,迅速找到她的經紀人溫凱文。「凱文!」她揚揚手,興奮的朝凱文揮動。

「等等,Emma,我想……」馬克似乎想對她說些什麼,卻讓溫凱文不知不覺截斷了。

「Emma,你來得正好,有幾場秀我想跟你研究一下。」手上有幾場服裝秀,全是適合她的表演型態,可惜時間上明顯有所衝突,他得問過她的意見才能決定哪檔接、哪檔不接。

「OK!」快速越過馬克高大的身軀,她不假思索的投入和凱文的對談。

約莫一個鐘頭後,她和凱文達成最佳的共識,排定工作行程,令她輕鬆的吹了聲口哨,一轉身,卻愕然的發現馬克仍杵在她身後。

「馬克?」這傢伙站在她身後幹麼?像個背後靈似的,怪嚇人的!「有事嗎?」即使心頭竄起不太舒服的感覺,她仍扯開笑意問道。

猶豫的看了看經紀公司裡到處走動的其他人,馬克扒扒染成淡金色的發輕問:「Emma,我們可以找個地方聊一下嗎?」

「在這裡聊也一樣啊!」心頭升起一抹不妙的預感,以前她也曾經遇過男模特兒意圖追求的事情,可惜她對這些脂粉味過重的男模沒有特別的好感,僅能以同事相待。「大家都熟嘛,人多聊起來也有趣些。」

「我想單獨跟你聊聊。」馬克輕舔唇瓣,顯然有些緊張。

他才進入模特兒這行不久,應對進退稍嫌生澀,然而在接觸過幾個條件不差的女模之後,他覺得自己對Emma最有「飛令」,想放膽追求看看。

但要在非工作時間遇上Emma,的機會微乎其微,難得今天在公司裡碰見她,他忙抓住機會表態。

「油~~把妹喔馬克。」一個外型酷似木村拓哉的男模搭上他的肩調侃。

「小老弟,眼光不錯嘛!不過我得提醒你,Emma不容易追喔!」另一個經紀人拍了拍他的肩,略帶嘲諷意味地酸道。「就我所知,到目前為止沒人成功過。」

「Emma,給他一個機會吧。」幾個熟識的女模特兒跟著起哄。

各方調侃毫無預警地湧來,馬克不安的挺直腰桿,顴骨微微脹紅。「呃……我只是想請Emma喝杯咖啡……」

梁筱筠似笑非笑地凝著他。

撇開她對男模沒太大興趣不說,馬克也不是她欣賞的類型,若真要挑出她欣賞的男人嘛……眼兒溜了溜,沒來由地想起家裡那個碎嘴的男人,頓時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大白天見鬼了嗎?那傢伙沒事闖到她腦海裡幹麼?

「Shit!」她微惱的低咒一聲。

「Emma?你剛說了什麼嗎?」不敢相信眼前這可人兒會出言不遜,馬克不確定地問了句。

「沒。」連忙甩開腦子裡的殘像,筱筠很快漾起生疏而客氣的淺笑。「我是說何必浪費錢去外面喝咖啡,公司裡就有免費的三合一咖啡。」順帶柔性的回絕。

「我……」無法忽略數十隻眼同時向他掃射,馬克頓時萌生退意。「那改天,改天我們工作後再一起去好嗎?」

瞬時,噓聲四起,更多的惋惜。

大夥兒再度親眼目睹Emma成功擊退追求者一名,在沒好戲可看的狀態下,各自無趣地離開,各忙各的去了。

馬克垮下肩,挺拔的男模身段霎時走了樣,讓溫凱文無奈的搖頭輕笑。

「呃……Emma,我們改天再約好了,沒事的話,我先去忙了。」溫溫吞吞的交代了句,馬克竄逃似的轉頭就走。

瞧馬克落荒而逃的狼狽模樣,溫凱文終究難耐地爆出笑聲。

「喂,笑小聲一點!讓人聽見了可不好。」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梁筱筠不忍心讓馬克太過難堪。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拒人千里?」溫凱文還在笑,畢竟是他發掘筱筠,並帶她進入模特兒這一行,沒有人比自己更瞭解她,更是毫無遺漏地見她一一折斷男人追求的想望。

老實說,他有時都忍不住懷疑,到底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征服猶如野馬般的她?

「我又沒病,一個人生活得好好的,幹麼找個人綁住自己?」她不以為然地輕哼道。「哪像你,不到三十歲就讓菁柔給套牢了,沒用得要命!」

菁柔是凱文的嬌妻,以往也曾擔任過女模,兩人曾經共事過。

提到妻子,凱文的眼神變得溫柔。「等你找到命定的天子,你就能體會我的幸福。」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很難向單身且不識情滋味的她解釋其間的甜蜜。

「什麼命定的天子?我才沒那麼宿命。」嫌惡地撇撇嘴,其實筱筠明白菁柔是幸福的,因為她擁有一個愛她的丈夫。「喂,別笑得那麼邪惡,怪噁心一把的。」

「你在嫉妒,Emma.」用手上的紙卷敲了下她的頭,裡面載滿了她這個月緊湊的行程。

「我?!」眨眨眼,不敢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尖。「你在開玩笑,凱文。」

溫凱文聳聳肩,適巧她的手機響起,凱文拍了下她的肩隨即走開。

「哪位?」按下手機接聽鍵,她輕快應道。

「小姐,是我,柏軾。」

醇厚的嗓音透過手機精準地傳遞到她耳膜,沒來由的令她心口一悸。「幹麼?」

「女孩子講話別那麼粗魯,請說『什麼事』,這樣感覺有氣質多了。」手機那頭的白柏軾擰起眉,一如世上大多數的員工,對「上司」多少有些不滿。

翻翻白眼,梁筱筠的嘴角抽搐了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低吼。「親愛的管家先生,請問你打電話給我有何貴事?」

既然和他共處已是無可改變的事實,那麼她最好快點適應他的嘮叨和存在,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跟他和平相處的模式,以免自己在乎到得內傷。

「嗯。」他滿意的輕吟了聲,孺子可教也。「我想問你準備幾點吃晚飯。」這樣他才好控制下廚的時間。

「這種事你決定就好了,幹麼問我?」她微慍地反問。

「你又……」他的聲音變得緊繃。

「好好好,問我做什麼,這總可以了吧?」察覺他似乎又要開始「唸經」,梁筱筠趕忙截斷他的碎碎念,當然是在修正過用辭的情況下。

「當然要問你,因為只有你才知道你幾點有空可以回家吃飯!我們不能浪費食物,會遭天譴,還有,再熱過的菜就沒先前的好吃,所以……」

筱筠幾乎要跳樓了,她扒扒發,開始走向公司大門。「好了,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回家,OK?」

不在意是否有人注意她離開公司,貼著耳廓的手機不間斷地傳來家裡那管家公的叨念,梁筱筠是好氣又好笑,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腳步不自覺的輕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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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7 23:42: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原來男人也能這樣工作。

倚著廚房的門框,梁筱筠在不算大的廚房裡,看著高大的白柏軾靈活的移動方位,舉手投足間似乎全然不需要思索,便能準確地拿到他想選取的物件,好像他才是這個廚房真正的主人。

見他俐落的將空心菜由洗菜籃裡撈起,放到砧板上切成四大段,再將解凍的羊肉切成細絲,拍打幾顆蒜頭切成細末,大火熱鍋上油,蒜蓉爆香後羊肉下鍋,撒上少許調味料,熱炒加入空心菜,一盤香噴噴的炒羊肉便完成了?

她從不知道下廚是件這般容易的事,就她笨拙的廚藝來說,沒把鹽巴和細糖弄混就不錯了,炒盤青菜還得看食譜,根本沒辦法做得如他一般順手。

瞧筱筠一臉認真地盯著他瞧,白柏軾渾身不自在,他清清喉嚨,稍嫌彆扭地問:「小姐,你站在那邊做什麼?」

「啊?」她像做壞事被抓到的小孩,猛地怔愣了下:「我、我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不用啦!」白柏軾差點沒嚇得摔了手上的盤子。「這都是我該做的,你大小姐到餐廳裡坐好等吃飯就行了,別在這裡監視我啦!」

「我幹麼……我為什麼要監視你?」她直覺脫口而出,又突然意識到他每次刻意糾正自己的遣辭用句,不自覺的連忙改口。「我只是想幫點忙。」

「小姐,你是想跟我搶工作嗎?」白柏軾的臉垮了下來,一副憂慮面臨失業的愁苦模樣。

梁筱筠被他可憐的樣子逗笑了,故意趨上前去,半奪半搶地拿走他手上那盤炒羊肉。「我說要幫忙就是要幫忙,沒得商量!」

「小姐~~」白柏軾皺著眉頭,表情看起來很無奈。

吼!她怎麼跟一般的僱主差那麼多?害得他一時難以適應。

不過她雖然是嬌氣了點,卻不至於蠻橫無理,還能忍受他偶爾控制不住的叨念,更可愛的地方是,在她用詞不當的時候,還願意接受他「善意的勸導」。

女孩子說話就是要溫柔,這樣才能吸引條件更好的男人,將來才會獲得一個好歸宿。

「這個家我說了算,你要是不聽話,當心我炒你魷魚!」她刻意擺出凶狠的樣子瞪他,然後抬高下顎,等他向自己「臣服」。

「你——」

其實他並不是非得在這裡工作不可,而是他真的挺喜歡這個不擺架子的大小姐,非但在工作方面不會吹毛求疵,現在還主動要求幫他忙,他何德何能遇上這種好僱主,更別提粱家對他有恩,怕是不湧泉以報都不行。

「哼!」她很想用鼻孔瞪他,可惜礙於身高上的限制,她只能微瞇著眼覷他。

「那你說,我能不能偶爾幫點小忙呢?」

這擺明了是威脅!

白柏軾露出苦笑,不置可否的擺手做出「請」的動作,這才讓梁筱筠像只驕傲的孔雀,趾高氣揚地端著炒羊肉離開廚房。

或許是粱筱筠的堅持模糊了主僕之間的界線,更在她的強烈反彈下,白柏軾在「入主」她的小窩一個星期後,終於和她同桌進餐;由剛開始的些許尷尬,藉著交談閒聊而變得融洽,讓兩人度過一個美好的晚餐時光。

晚餐後,筱筠又提了個讓白柏軾驚恐的提議——她要幫忙洗碗、善後。

「我的好小姐,你就別再為難我了行嗎?」不妙!看來她真的打算讓他沒工作吧?嗚~~

雖然他另有「副業」,投資理財經紀,收入遠比管家這主業多上許多,但是當管家一方面是他的興趣,另一方面他也希望能藉這個機會報答梁家對他的栽培,所以他一點都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你說那什麼話?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耶!」她不滿的以臂環胸,用腳尖點了兩下地,大有挑釁的意味。

「我什麼時候跟你達成共識?」白柏軾瞠大眼,一頭霧水。

「吃飯前啊。」梁筱筠一點都不介意提醒他遺忘的約定。「你答應我能偶爾幫點小忙的。」

不過才一頓飯的時間,這男人的忘性好得過分。

白柏軾沒料到這女人當真要跟他搶事情做!那他這個管家還有何用武之地?

她一個人獨居,環境單純得無法和大家庭相比,原本能讓他忙的地方就少之又少,少到他都還能抽出大量的時間上網掌控他的「副業」。

明明已經是這樣清閒的「涼缺」,她還處處和他搶工作?真教他感到不可思議!

這種情況絕對不能放任它繼續下去,否則萬一傳了出去,他這優質管家的名聲恐怕會被破壞殆盡。

「小姐,你……」

「欸!」他才起了個頭,便被筱筠舉起的手掌截斷。「白先生柏軾兄,既然以後我們要生活在一起,老是叫我小姐也不是辦法,感覺很怪!」霍地她擰起眉。

生活在一起?聽起來還真曖昧,呿!

「嗄?」雙目圓瞠,白柏軾的聲音都要發抖了。

讓她幫著工作已經很超過了,萬一她再來個「以姓名相稱」,那麼根本就是主雇不分了嘛!

凝著她清麗擰眉的小臉,他的心跳沒來由的加快,怦怦,怦怦、怦怦怦……他遇上的是怎樣的一個大麻煩啊?

機械式的將碗盤裡剩下的湯湯水水全倒進盛湯的大碗公里,他的腦子翻轉了好幾回,著實不知道這個嬌俏的僱主會再給他下怎樣的難題。

才暗自思忖著,驀然發現梁筱筠不知何時已到廚房裡拿出抹布,極自然的擦拭著才用過餐的桌面,他的心臟差點沒跳出喉嚨。

「小姐,這我來就……」

「Stop!」開口閉口全是小姐,聽得人心浮氣躁,筱筠想都沒想便出聲喝止。「好,我決定了,以後你就叫我筱筠,我叫你柏軾,OK?」

一點都不OK!

白柏軾的驚恐實現了,一顆頭搖得像個博浪鼓。

「喂,跟你商量是給你面子,但不代表這就有讓你拒絕的空間。」一見他又不合作了,筱筠不免微動肝火,一雙秀眉擰了十幾個死結。「再說一次,這個家我說了算!走,洗碗!」

再度見識到趾高氣昂的孔雀,招搖的越過他步向廚房,白柏軾心頭很是複雜。

她,真的是個特別的女人——不,特別的僱主。

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

基於不打擾僱主生活作息的原則,收拾完畢之後,白柏軾會回到房裡上網,順便經營管理他的副業,極少走出房門,但今晚顯然又要打破這個慣例。

才上網不到十分鐘,門板上響起敲門聲,他頓下才擺上鍵盤的指,起身開門。

「小……有事嗎?」望著她的小臉,淺歎一口,他實在叫不出她的名。

「有空嗎?」瞥見他的電腦開著,筱筠顯得有絲猶豫。「我是不是打擾到你?」

「不,怎麼會!」這兩天受了過多的刺激,全是她帶給他的,經過幾次震撼教育之後,他這會兒已鎮定許多。「怎麼了?」

得到他的許可,她滿意的漾起笑容。「如果你沒事的話,我想請你幫我一點忙。」

「當然!」每回她這般客氣,都令他誠惶誠恐。

「OK,那麻煩你跟我來。」旋身輕快的走開,篤定他會跟在身後。

雖然名義上他是管家,但既然有緣相識,她就不會有不必要的等級觀念,反倒對他心存感激,畢竟他幫忙解決了許多瑣事,即使她付了薪水,大家平起平坐又何妨?

一路尾隨她到她的房門口,他的腳尖凝住。

「進來啊!」她站在房裡回頭向他招手。

白柏軾提了口氣,凝在胸口半晌後吐出,頓了下才再深吸口氣。「能先說要我幫什麼忙嗎?」

要命!他不該有任何遐想,但佳人就站在香噴噴的香閨裡,巧笑倩兮的向他招手,他實在很難控制自己的心跳,「雄」鹿亂撞啊~~

「我想做仰臥起坐,能麻煩你幫我壓腿嗎?」指了指早在地板上攤好的地墊,她一臉天真無邪。

呼~~彷彿聽見自己鬆了口氣的歎息,白柏軾暗罵自己多心。

「怎麼不到健身房去?那裡的設備不是比較齊全?」鼓足了勇氣,一腳踩進她的私人空間,他的心口依舊惴惴地狂跳。

經常會在報章雜誌上看到她美麗的風采,他很清楚眼前這個女人不是「簡單」的人物,套句其他人的說法,叫做「時尚名媛」,也就是走在路上會讓人指指點點的注目焦點。

以她模特兒的工作和曝光的頻率,再加上她目前的知名度,收入應當不差,偶爾上上健身房並不為過,理當不會成為她經濟上的負擔才是。

「拜託~~能在家裡自己做,何必花那個冤枉錢?」一屁股坐到地墊上,短褲底下的兩條光溜大腿更顯白皙,她再次揚手招呼。「來啊!」

她的原則是能省則省,當然或許健身房有較佳的健身設備,但相對的人多嘴雜,且混雜著各形各色的「人種」,亦代表著各式各樣的麻煩隱藏其間。

艱澀地吞了口唾液,白柏軾一向條理分明的腦袋瞬時有些打結——

明明她的舉動是這般自然不做作,為何看進他眼裡,會自動轉化成帶有「粉味」的曖昧?

鮮明的遐思令他心口一窒,他用力甩了下頭,硬是甩去腦子裡不該有的幻覺。

管家守則裡的另一條——不得與僱主發生曖昧不清的情事,包括胡思亂想都不行,工作效率大打折扣不說,更可能會因此破壞主雇之間的平衡,萬萬不可!

「喂,你到底幫不幫?」筱筠自然不明白他腦子裡會有像九曲橋般的轉折,她一派天真地催促道。

用力吐出胸口的鬱悶,白柏軾趨上前去,大手穩當地壓住她的腳踝。

她的腿好細緻,不論是線條、膚質,全都是上上選……懊惱的低咒一聲,他意外發現自己起了不該有的生理反應!

「喂,不是那裡啦!」說來好笑,是她自己決定以名字相稱,偏偏她就是喊不出口,總是以「喂」來叫喚他。「膝蓋,這樣我的膝蓋才不會彎曲,運動起來才有效果。」她沒心機地指示道。

殊不知,這對執行這項任務的男人而言,是更深一層的折磨。

因為那動作顯得更為親暱,更貼近她一些,這對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是無庸置疑的挑戰和誘惑。

他強迫自己本著工作至上的理念,硬生生將自己莫名其妙泛起的心悸壓下,佯裝波瀾不興,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嗯,他的力道輕重適中,讓梁筱筠十分滿意,她仰躺而下,然後上身規律地上下仰俯,為了避免運動過熱造成流汗,她特意穿上輕薄短小的運動背心,卻毫無所覺自己在無意間暴露的春光——

隨著仰俯的動作,他不費吹灰之力地看清她的身體曲線。

後躺時,吐納間胸口的山巒起伏,仰俯時,展現在他眼下的深邃溝渠,在在挑釁他的男性慾念,他只得咬牙忍住一探春光的衝動,強迫自己閉上眼不去看她,卻避免不了掌心間傳來她肌膚的溫度。

原本還算輕鬆的吐納,隨著時間消逝而逐漸變得濃濁,終於在她忍不住發出輕喘之後,這項折磨總算宣告結束。

「喂,謝嘍!」筱筠雙頰潮紅,香汗淋漓,身上的運動背心染上她的汗水,無形間更顯現出她窈窕曼妙的女性曲線。

「不客氣。」像被燙著似的,一待她發佈「特赦令」,他火速放開她的膝蓋,逃命似地奪門奔出她的房間。

咦?現在是什麼情況?

梁筱筠起身瞪著他逃離的背影輕喘,以手背拭去額際的汗珠,一旋身,瞧見梳妝鏡裡的自己——

綁成馬尾的髮絲微亂,面泛桃紅,雙眼微顯迷濛,令她想尖叫的是,她後知後覺地察覺背心全然貼著自己的身軀,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讓白柏軾那傢伙吃了多少免費的冰淇淋!

又好氣又好笑地望向房門,她微瞇起眼,唇角不自覺勾起,好像有點明白,那個原則一堆的男人,之所以跑得這麼快的理由了……

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

心不在焉地拿著澆水器澆花,白柏軾顯然人在心不在,水都快溢出花盆了,他仍毫無所覺。

這幾天,梁筱筠排定好的工作接踵而至,她在家的時間明顯減少,但白柏軾卻沒辦法跳脫鎖在她身上的思緒,經常沒來由的發呆。

問他發什麼呆?想目前的最新財經消息,或是股市起伏?都不是,充斥在他腦子裡的,全是他的僱主梁筱筠。

這是不對的、逾矩的,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尤其在清洗到她的貼身衣物時,更令他驚恐的發現自己竟不自覺的臉紅心跳,活像偷窺的小賊般心虛。

老天~~他早已不是青澀的毛頭小子,對男女間的情事不能說完全透徹,卻也並非全然不懂,該嘗的、該玩的也都經歷不少,怎麼就不曾歷練過這種控制不住的悸動?

吼!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討厭這種心不在焉的虛浮感!

「柏軾,你在給這盆花洗澡嗎?」不知打哪冒出一道聲音,敲進他不設防的耳膜。

「花不用洗澡……」下意識回了句後,這才猛然覺醒。

天哪~~什麼洗澡?!他根本在讓花兒游泳!

手忙腳亂地倒掉花盆裡過多的水分,這才想起有人在他耳邊說話——

「嗄!梁媽媽,你怎麼來了?」

李睿梅似笑非笑的反問:「怎麼,我不能來嗎?」

她當然知道女兒工作去了,所幸女兒有留備份鑰匙給她,因此她特別抓了女兒不在的時間,想來對白柏軾這孩子「機會教育」一番,要他好好「把握」孤男寡女獨處的絕佳時機,好將女兒牢牢擒住。

「呃,不,我沒這個意思。」

尷尬的想搔搔發,偏偏他粗心地忘了自己手上還拿著澆水器,這會兒澆水器裡剩餘的水因為他這無心的舉動,全往自個兒身上灑去,當場搞得一身狼狽。

「欸!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粗心?」李睿梅嘴裡責備,卻忍不住掩嘴輕笑。

「我……對不起,伯母,我先去擦一擦。」他無奈的離開陽台踱往盥洗室,心中懊惱不已。

為何一遇上這對母女,他就變得笨手笨腳、笨拙不已?莫非這對母女是他的天敵,存心讓他糗事不斷?

哎~~

趁著他整理儀容的空檔,李睿梅隨意「檢查」了下,對這小窩的井然有序十分滿意,可見她並沒有看錯人,柏軾真的將筱筠照顧得很好。

走出盥洗室,白柏軾少了狼狽,多了絲俊朗。

「適應得還好吧,柏軾?」李睿梅滿意地睞著他,標準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有件事她不曾向任何人提起過,那就是在白爺爺即將辭世之際,她曾答應如果筱筠和柏軾兩個孩子不討厭對方,她願意將筱筠嫁給柏軾當白家的媳婦,白爺爺聽了神情十分欣慰,而她,永遠不會忘記當時凝在白爺爺唇邊的笑意。

女兒是自己生的,李睿梅很清楚筱筠不會按著長輩的意思發展,包括她走上模特兒這條路;為此她還曾傷過腦筋,不知該怎麼讓這兩個孩子湊在一塊兒,沒想到是筱筠提出這個絕佳的要求。

雖然柏軾不是出身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做的是讓人使喚的管家,但畢竟是份正常的職業,更棒的是,因這職業而讓兩個孩子有了朝夕相處的機會,她一點都不覺得不妥。

「很好。」白柏軾怔愣了下,硬著頭皮應道。「謝謝梁媽媽介紹我這份工作,我會盡全力做到最好。」

他適應得好到不能再好了,好得讓他失了心魂,好得滿腦子都是女主人的倩影,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化解自己的迷思了……

李睿梅不動聲色,笑咪咪地問:「那麼你覺得我們家筱筠她好不好?」

白柏軾彷彿聞嗅到一絲不太對勁的氣息,卻又無法明確指出哪裡不對,他嚥了口口水,帶著點狐疑,小心翼翼地瞧著李睿梅。

「梁媽媽的意思是……」他不確定的反問。

「哎~~」李睿梅霍地歎了口氣,讓白柏軾冒出一身雞皮疙瘩。「我這女兒追求者不少,老是有些蒼蠅蚊子在她身邊飛來飛去。」

蒼蠅蚊子?他微蹙眉心,不知道追求者也能這樣形容。

「筱筠條件好,人又漂亮,自然有很多追求者。」他點明事實的低喃。

畢竟雜誌多少會刊載些空穴來風的緋聞,沒人能證實那些是不是真的,至少他沒親眼見過,卻沒來由的感覺胸口發悶。

「哇!沒一個我看得上眼!」李睿梅可沒將那些公子哥兒放在眼裡。

「梁媽媽眼界太高了。」他聞言失笑,心頭的煩悶似乎消散了些。「我看過一些小道消息,雖然沒有經過證實,但追求筱筠的全是些貴公子、企業家第二代,條件都很好,不會讓筱筠吃苦。」

「你以為豪門的飯碗好端啊?」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這小子怎麼笨成這副樣子,好像一點都聽不出她的暗示?

「我寧可筱筠嫁個老實敦厚的男人,平平凡凡過一輩子就好。」燈不點不亮,再說白一點好了。

「粱媽媽,筱筠的人生該由她自己決定,我認為這或許會比較好。」

哎,為何為人父母總想插手兒女的人生?他聽過也看過太多,不認為這是好現象。

「安啦,我不會左右她的人生。」嗯,這小子果然老實得可以,若筱筠真願意跟著他,她絕對舉雙手贊成。

「嗯。」他沒啥表情地點點頭。

李睿梅眼兒一轉,下了記猛藥。「不過柏軾,你難道不願意加入角逐的行列?」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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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7 23:43:13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不過柏軾,你難道不願意加入角逐的行列……

驚恐地直起上身,白柏軾一身冷汗的由夢中驚醒,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用力甩頭,想甩去腦海裡縈繞的聲音。

天!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都是梁媽媽啦,沒事說些有的沒的,害他連睡覺都不安穩,更由睡夢中驚醒,實在傷腦筋。

蹣跚地起床走出房門,他到廚房喝了杯水,在回房經過梁筱筠房門時,聽到房裡傳出輕淺的呻吟。

他的眼角抽搐了下,頓時產生不妙的預感。

筱筠今天回來時,他發現她的手腳上各貼了兩、三塊OK繃,問她怎麼了,卻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現在該不會是那些傷口在疼了?不然怎麼會挑這個時間哼哼哈哈?

這時,梁筱筠突然像個幽靈似的打開房門,兩顆眼睛紅通通的,像是剛才狠狠哭過一般,讓白柏軾的心臟猛地揪了下。

「怎麼回事?你哭過了?」他闡述事實。

「沒什麼,只是心情不太好。」她迴避他的眼,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兔子般的眼。

察覺她明顯迴避的態度,他臉色一沉。「願意談談嗎?」

「談什麼?心情嗎?」他的關心讓她感到溫暖,□職場上的競爭似乎不該帶回家,更不該將自己的壓力加諸在他身上,這一點都不公平。「沒什麼啦!我現在好多了!」扯開笑,她佯裝愉悅。

他的眉心蹙了起來,沒遲鈍到瞧不出她的強顏歡笑,那讓他感到更鬱悶。「你的傷怎麼來的?」

既然她不肯坦白,那麼他就用他自己的方法試,總會有方法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嗯?」下意識睞了眼自己的手臂,她連忙將手藏到身後。「就工作時不小心擦撞到的,沒什麼啦!」

「身體是你賺錢的工具,你會這麼不小心?」他的眼瞇了起來,顯然一點都不相信她的說辭。

梁筱筠瞪他。「喂,你這麼說,好像我做的是特種行業似的。」她是靠肢體工作沒錯,可沒他說的這般不堪。

「呃,我沒有任何褻瀆的意思……」經她這麼一說,他發現自己還真的用詞不當;不過,模特兒這行業本來就是靠身體吃飯,他這麼說……到底有沒有錯?他不太確定地加深眉心間的皺折。

「算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揮揮手,手臂的傷口陡地抽疼了下,令她微皺秀眉。

「不管你怎麼受傷的,傷口要處理好才不會留下疤痕,我幫你換藥。」他暗歎一口,極自然地扣住她的腕,半拖半拉的將她拉到客廳。

「喂,我洗好澡才換過OK繃,應該可以了吧?」行進間,她微微抗議,不怎麼認真的抗拒了下。

「你聽話,我不會害你。」將她安置在沙發上坐好,他很快的拿出醫藥箱,不由分說地撕掉她手腳上的OK繃——

傷口不深,卻很整齊,絕對不是如她所言,因為擦撞所造成的。

「這傷怎麼來的?」看起來像利刃或刀片所致,他的眼裡閃過一抹精光,因低頭檢視她的傷口而沒讓她發現。

「呃……被展示服裝上標貼的訂書針劃到。」哎,說擦傷著實不智,這傷口明明跟擦撞的傷口南轅北轍,他要會信才有鬼!

「嗯。」他點點頭,狠心的在那細長的傷口搽上消毒水。

「嘶~~」她狠抽口氣,眼眶裡立時蓄滿水霧。「要死了!很痛欸!」

抬頭睞她一眼,白柏軾的嘴角微揚,笑意卻未達眼底。「說謊都無所謂了,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梁筱筠雙眼圓瞠,不敢相信他竟這麼大刺刺地拆穿她的謊言。

「我再問一次,這傷怎麼來的?」當他三歲小孩,這麼好騙嗎?哼!

「呣……」梁筱筠嘟起唇,考慮著要不要說實話。

撕開另一個OK繃,他威脅似地晃了晃消毒水瓶。「不說嗎?」

「你,你威脅我?!」她詫異得合不攏嘴。

僱主被自家僱請的管家威脅,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嗯哼。」他輕哼兩聲,以稍嫌誇張的姿勢將消毒水倒到棉花上。

梁筱筠猛地往沙發裡縮,雙腳跟著往上縮,只差沒四肢全蜷在一塊。「我、我警告你,你……你別過來喔!」

那好痛的!她寧可傷口感染,也不願再痛一次。

「痛一下就過去了,來,深呼吸——」輕鬆擒住她的腳踝,尾音未落,刺痛感立刻由小腿傷口處蔓延開來。

「好、好啦,我說啦~~」她的眼瞬時紅了起來,尖嚷著用力推擠他。「不知道哪來的刀片藏在展示服裝裡,我沒注意才會被劃傷的!」

嗯,很好,太好了,總算肯說實話了。

「事出必有因,你得罪過誰嗎?」將力道放到最緩,讓她的疼痛降到最低,他殘忍地說出事實。

梁筱筠愣住,久久才找到說話的能力,連他包紮時造成的不舒服都沒注意。

「……你是說,有人故意傷害我?」不是沒懷疑過這個可能性,畢竟在那種複雜的工作環境,任何料想不到的事都可能會發生。

「你們應該都有指定展示的模特兒吧?我是說,哪個模特兒穿哪件衣服,都是在展示之前就說好的吧?」這樣才能藉由合適的模特兒,展示出各色衣服或產品的特點,連他這外行人都能預想得到。

「你怎麼知道?!」她又被嚇一大跳,一點都沒想到每天關在家裡的他,卻能每件事都知道。

歐賣尬,這真是太神奇了!

嘴角漾起淺笑,他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沒花多少時間便幫她換好藥。

「明天開始,你帶我一起去上班吧!」起身收好藥箱,他神態自若地丟出炸彈。

「嗄?!」她一陣頭昏眼花,被轟得莫名其妙。

「別以為我只會做管家的工作,擔任保鑣一樣輕鬆愉快。」

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

拗不過軟硬兼施、黏皮糖似的白柏軾,梁筱筠在百般無奈之下,只得帶著他出門工作。

一到會場,高大健壯的白柏軾立刻引起梁筱筠的經紀人——溫凱文的注意。

「嘿,Emma,這位是?」以專業的眼光打量著,溫凱文瞳底閃動算計的光芒。

「白柏軾,他是我的……朋友。」頭痛地撫著額,她不怎麼想讓家人以外的人,知道白柏軾是她的「管家公」。「溫凱文,我的經紀人。」她意興闌珊地指了指凱文介紹道。

她又不是富家千金,更不是懶女人,卻請個管家「隨伺在側」,真是……尷尬。

「你好。」優雅的向溫凱文點了下頭,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職業不足為外人道。「我是筱筠的管家,第一次見面,幸會。」

梁筱筠倒抽了口涼氣,受不了地翻了下白眼。

溫凱文挑了下眉,覷了眼Emma的無奈,忍不住笑了開來,伸手和白柏軾交握。「真特別的職業,很高興認識你,白先生。」

「不用客氣,叫我柏軾吧。」回敬他禮貌性的笑容,白柏軾應對得體。

「白兄弟,有沒有興趣走伸展台?」拍了拍他的肩,溫凱文對他的「漢草」滿意得不得了。

「別開我玩笑了。」搖了搖頭,他硬是讓凱文碰了根軟釘子。「我還是喜歡當管家,謝謝你不嫌棄。」

「別這麼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絕對有把握捧紅你,讓你享受走紅的滋味。」溫凱文不放棄地鼓吹道。

「呵,謝嘍!」白柏軾清朗颯爽地笑著。

緊接著走入展示場,看見了許多工作人員和男女模特兒,個個都熱情的和梁筱筠打招呼,看來她的人緣不錯,自詡觀察力不差的白柏軾,一時也很難由這些人裡面找出意圖對她不利的人。

「嗨,Emma.」

「Emma,今天走主秀喔,酷!」

「化妝師,過來幫Emma上彩妝。」

一聲聲吆喝接踵而至,加上現場傳來的音樂聲,吵得人耳膜有些泛疼。

在這麼吵雜的環境也能工作?白柏軾不由得心生佩服。

「喂,你別亂跑,我去化妝。」見化妝師急急忙忙向她靠近,筱筠隨口交代了聲,便隨著化妝師走往後台。

「這丫頭,搞不懂誰才是管家。」溫凱文無奈的搖了搖頭。

白柏軾淺笑,鷹般的銳眸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沉默半晌,陡地沒頭沒尾問了句。「凱文,筱筠人緣好像很不錯喔?」

「嗯?」熟悉整個模特兒生活型態的凱文愣了下,細長的眼微瞇,眸心飛掠過難以形容的光芒。「是很不錯,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在還沒找出是誰意圖傷害筱筠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連她的經紀人也不例外,誰曉得凱文會不會存有壞心眼?「我很少接觸這麼多人,你知道,管家的工作其實挺閉塞的,所以挺羨慕有這麼多人喜歡她。」

他婉轉的將試探的意圖帶過。

「呵,我瞭解。」再度拍了拍他的肩,凱文最後一次詢問他的意願。「白兄弟真的不想加入我們的工作行列?」

白柏軾搖頭,事實上是想翻白眼。

「好吧,我還有事忙,就不吵你了,回頭見。」看了看時間,實在不適宜再閒聊下去,溫凱文點頭示意之後便轉身離去。

太好了,終於安靜了——微微鬆了口氣,他再度投入「偵查」工作。

時間在他的觀察間緩緩流逝,現場的氣氛逐漸緊張起來,工作人員開始清場,讓出觀眾席所有空位。

此刻展示場的音樂轉小,輕快活潑的樂音轉為輕緩柔美,燈光也暗了下來,此際工作人員在確認前置作業皆已完成後,這才打開大門,讓早在外頭長廊等待的觀眾群入場。

人越多,白柏軾的神經便越緊繃,想得越多,眉心蹙得越緊。

理論上,這些外來的觀眾不太可能有意圖傷害筱筠的動機,但不太可能並不代表絕對沒有;況且人那麼多,一旦出了什麼狀況,情勢會變得更為難以控制,一切小心為要。

聚光燈凝聚在台上,在主持人詼諧有趣的開場白,以及觀眾熱烈的笑聲、掌聲中,服裝秀正式拉開序幕。

一個個修長漂亮、高大英俊的男女模特兒依序出場,沒意外的獲得熱烈的掌聲及細碎的品頭論足。

由於是冬裝展,色彩基調以深暗色為主,但展示的服裝卻隨著燈光及音樂的變化而帶來轉機,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伸展台上,連白柏軾也不例外。

穿著嫩粉、鵝黃、水藍色調,精靈般打扮的模特兒們陸續出場,一改之前稍嫌厚重的色彩,讓所有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約莫一分鐘的走場後,後檯布幕緩緩揭開,全身雪白的精靈女王走向台前,令在場所有與會者皆忍不住讚歎出聲。

凝著那抹雪白,白柏軾對如雷般的掌聲充耳不聞,更甚者,他幾乎忘了該如何呼吸——

是筱筠!那高貴迷人、純潔無瑕的女王,優雅且端莊地攫住所有人的注目,舉手投足間透出一股致命的慵懶性感,讓人無法將眸光由她身上移開。

心臟在胸腔裡猛烈跳動,白柏軾的眼彷彿一具聚光燈,除了那耀眼的主角之外,其餘的全入不了他的視線範圍;他微瞇起眼,感覺喉管被掐入般緊窒,一股難以形容的震撼穿過背脊,他感到一陣暈眩。

天!她真美!在他腦海裡少得令人唾棄的讚美詞裡,這是他此刻唯一能形容出來的辭彙。

隨著這個場景的落幕,緊接著換上另一個不同感覺的展示,而梁筱筠在每一段的主秀中都能帶給全場驚艷讚歎的演出,也讓白柏軾的心跳越來越急。

毀了!不該來的!他貼靠著最角落的牆角,藉由燈光照射不到的死角隱藏自己紊亂複雜的思緒。

爺爺說過,白家男人的宿命,幾乎全是一輩子只對一個女人心動。

爺爺如此,爸爸也是,再往前推……慘慘慘,全家族似乎沒一個男人破例,全讓單一個女人綁死,無一倖免!

他從不曾對任何女人有過像此刻這般「悚動」的驚悸,彷彿全天下就只剩下她和他,其他人全沒理由的消失,也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這實在太可怕,也太不可原諒了!

不是他不能對筱筠心動,而是……筱筠是他的僱主耶!管家熊熊去煞到僱主——哎,與他的管家守則相衝突啊!

隨著他複雜的思緒飛掠,整場秀也即將接近尾聲,他輕歎口氣,蓄意忽略腦子裡的遐思,舉步往後台走去。

等這場服裝展示秀順利落幕之後,今天的任務就可以結束了。沒事就是好事,雖然不代表企圖傷害筱筠的人不會再出手,但至少今天能安然度過。

回去為她放一缸熱呼呼的洗澡水,然後得記得加上薰衣草的精油讓她放鬆緊繃的工作壓力,最好還能變出幾片花瓣浮在水面上,增加視覺美感——

白柏軾沮喪的呻吟了聲。

該死!他竟然在公共場合就「發春」了,全然無法否認身體此刻盈滿的騷動。

才靠近後台,窸窸窣窣且細微的交談聲勾起他的注意,前台的秀仍在持續中,後台卻透著一股神秘的緊繃感,顯得極其詭譎。

推開後台的簾幕,幾個工作人員發現他的存在,皆不由自主地抽了口涼氣——

他們正圍著某人商討該怎麼解決眼前棘手的狀態,怎麼會突然跑進來一個陌生人?!這種狀況萬一傳了出去,或是讓狗仔隊發現了,恐怕會危及廠商的聲譽,工作人員不由得緊張起來。

「白柏軾!」梁筱筠從人與人之間的縫隙看到他,一見到熟悉的人出現眼前,滿身狼狽的她,沒來由的紅了眼眶。

「這是怎麼回事?」心口一緊,他不明白梁筱筠是遇上什麼狀況,此刻怎會像剛被彩色油墨潑灑過的畫布一般?

難道是這場秀的賣點嗎?但她身上還穿著剛剛上台的服裝,只是加了「過度鮮艷」的「彩妝」,這真的是待會兒要展示的造型嗎?

他搞不清狀況的往她靠近。

「天啊!Emma!」

「咦?什麼時候設計師這麼有創意,即興創作喔?」

「看起來不太對勁,發生了什麼事?」

陸續回到後台的模特兒很快便發現粱筱筠的窘境,人多口雜,整個後台變得更加凌亂,好奇的模特兒們七嘴八舌的嚼起舌根。

「我不知道!剛才走完下台後,經過前面那一小段走廊要回來後台,突然有人衝出來潑了我一身,我根本來不及看清那個人的長相。」筱筠委屈極了,她不曉得自己到底招誰惹誰了,怎會在工作時遇上這種麻煩?「我差點放聲尖叫,還好想到前場還在走秀,硬是忍下來了。」她心悸地敘述著,聲音微微打顫。

顯然他估計錯誤,以為這會是個平安夜,未料那歹徒會趁著工作即將結束,工作人員情緒開始放鬆的時刻出手,讓她受委屈了。

「東西收一收,回去了。」搶過工作人員手上的毛巾,粗魯的將她稍作清理,白柏軾的臉色十分凝重,甚至透著幾分肅穆。

幸好這次只是潑灑油墨,而不是任何帶有殺傷力的酸性液體,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但是,下回會不會安然無恙可就難說了,他很難預估那歹徒到底想傷害筱筠到什麼樣的程度。

「你瘋了!我還有一個場景沒走完!」嫌惡地撥開垂在額前的發,筱筠的聲音不由得大了起來。

「麻煩都上門了,還走什麼走?!」他瞪她,氣惱她沒半點危機意識。

「當然要走,我怎麼能半途而廢!」重點是,沒走完就算違約,拿不到酬金還是小事,問題是得因此而付出大筆的違約金,她可不幹!

「是他們沒管制好後台安全,廠商得負全責,怎能說你半途而廢?」他不敢相信她竟在此刻和他爭論這個!

「欸欸欸,將心比心好不好?如果今天你飯煮到一半,廚房起火了,你會丟下廚房跑掉嗎?還是留下來解決火勢,然後繼續將飯煮好?」她叉著腰,反而質問起他來。

「當然是後者……」他倏地閉上嘴,頓時明白她為何如此堅持。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工作原則,這是責任感的問題,所以她堅持將秀走完,即使她是如此驚悸害怕。

掃了眼神色不一的工作人員,白柏軾微歎口氣。

所幸除了驚怕,她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加上發生了適才的狀況,工作人員和警衛應該會更加提高警覺才是,理當不會給那歹徒再度出手的機會。

「去吧,先去把自己弄乾淨再說。」

「喂!我說我要走完最後一小節!」梁筱筠死命地瞪著他,臉上還掛著花花綠綠的油彩,看起來挺像鬼月裡不小心撞上的女鬼。

「要走也得先弄乾淨,不然能見人嗎?」再歎一口,他總鬥不過她的伶牙俐齒。「去吧,我會看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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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稍嫌狼狽的將最後的主秀走完,多虧了化妝師及服裝設計師的巧思和專業能力,將洗過臉後素顏的她迅速打扮妥當,變化成另一種另類的造型,因此並沒讓現場的觀眾發現最佳女主角前一刻才遇上突發狀況,整場秀差強人意地畫下不甚完美的句點。

滿身疲累的回到家,梁筱筠立刻踢飛腳上的高跟鞋,二話不說的往房裡沖,一看到她那張可愛的床,便興奮地甩掉身上的長外套,像個孩子般往床上一撲——

「噢~~」她滿足的發出輕歎。

「欸!」白柏軾大駭,不敢相信有女人懶散到這種地步!他大步踩進她的房間,強忍著將她扔到浴室的衝動,以臂環胸開始叨念:「你才被潑得全身髒兮兮的,不去洗個澡弄乾淨,竟敢這樣就給我跳上床?」

「吼!人家累了嘛~~」梁筱筠死命揪緊枕頭,充分表現出打死不離開床鋪的決心。「明天晚上還有慶功宴,你大老爺就好心讓我睡吧……」她的聲音透著濃濃的睡意,沙啞而性感。

她不自覺的撒嬌和嬌憨的可愛模樣,幾乎讓白柏軾投降了。

「不管再怎麼累,先去洗個澡,要睡再睡。」深吸口氣,再緩緩將悶氣吐出,白柏軾轉身離開她的房間,準備到浴室為她放熱水。

拜託~~說出去誰敢相信她這個名女人會這麼懶散?怕不把人嚇死才怪!

每個人看到她,全是她光鮮亮麗的模樣,唯有他能瞧見她不加掩飾的一面,真不知道他該感到慶幸還是委屈?

待他的腳步聲消失在房門外,梁筱筠隱在枕間的唇不覺微微上揚,慢慢閉上疲倦的眼。

這個男人還真多莫名其妙的堅持,不過不至於讓人討厭就是,任何細微的事項都處理得妥妥當當,真令人安心。

雖然和她預期的性別不一樣,不過認真來說,他堪稱是個萬能管家!

待放好滿缸熱水,加上些許精油……直到此刻,白柏軾才懊惱的發現,忘了在回家途中買束玫瑰,好撒些花瓣在水面上增加美感;不過沒關係,熱水裡已加了能讓她放鬆神經的薰衣草精油,雖然在視覺上扣了點小分數,但他保證,放鬆的效果至少能達到百分之八十五!

旋身回到她房裡,正想喚她洗澡,未料走近一看,她根本已經睡著了,還睡到流口水,這……該不該叫她起來把自己清理乾淨?

原本心軟的想讓她睡個痛快,怎奈她糾結的發尾讓他看了全身發癢,忍不住開口喚她。「筱筠,筱筠?起床洗個澡,睡起來會舒服點。」

「唔……」揮了揮手,意圖揮走在耳邊嗡嗡作響的蚊子,梁筱筠不耐地翻了個身,感覺全身的骨頭快散了似的酸痛。

「別睡了筱筠,快起來洗個澡啦!」吼!怎麼跟個小孩子一樣,黏著床就是叫不醒?白柏軾又氣惱又心疼地伸手推推她,看能不能將她搖醒。

「嗯~~別吵啦……」她困極了,懊恨地猛揮著小手。「人家要睡覺嘛~~」

「乖,泡個澡會更舒服,聽話好不好?」曾幾何時,管家還得兼職當保母?他這個管家做得可真窩囊啊!他像在哄小孩般誘哄道。

「不要啦……不洗行不行?」她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快哭了。

「不行,頭髮都打結了,再不洗就要長蟲了。」哎,他也不想逼她,可是看她那一身狼狽樣,實在讓他無法視而不見,他這麼做也是不得已啊!

「長蟲?!我不要長蟲……」掙扎地睜開眼,偏偏只撐得開兩條細縫,她的眼酸澀得難受,才睜開一會兒又馬上閉上。「可是我……爬不起來……」委屈地撇撇嘴,她全身無力。

「那……我抱你去,好嗎?」沒來由的,他的心跳加速,為自己天馬行空的提議感到些許罪惡感。

老天!他這算不算乘人之危?

要她去洗澡的是他,要抱她去的也是他,不論怎麼看,都覺得他心存預謀!

天可憐見,這是他絕對沒料想過的事!

「抱我?」閉緊的眼又微微撐開,她露出一抹憨笑,虛軟無力地抬了下手臂。「好啊,你抱我……」

什麼叫做自掘墳墓?白柏軾此刻約莫就有這種感覺。

心理建設了一分鐘之久,他咬牙單膝跪到床上,然後拉高她的手臂將之搭上自己的肩,顫巍巍地將手臂繞過她的後方膝蓋,微一吸氣,將她整個人往上提抱,隨即蹙起俊眉——

模特兒都這麼輕的嗎?明明她吃的東西也沒少得過分,但抱起來卻這麼輕,到底那些東西全吃到哪去了?

彷彿找到比床鋪更舒服的地方,梁筱筠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磨蹭。

他身上有股清爽的氣味,形容不出的安全感,令她忍不住想貼靠再貼靠……

白柏軾的身體繃得好緊,他小心翼翼的抱著梁筱筠,輕手輕腳的移往浴室,讓她安穩的坐在蓋上馬桶蓋的馬桶上,這才拍拍她幾乎又睡去的小臉。

「嘿,到了,你自己洗乾淨,頭也要洗……」話還沒說完,陡地發現一隻小手緊拉著他的衣角,似乎不想讓他離去,不禁心裡暗自叫苦。

張著迷濛的眼,她一派天真地問:「你去哪裡?」

「我……我還有事忙,衣服還沒洗,地還沒拖……」平常全在腦子裡的工作,此刻不曉得都跑到哪去躲了起來,他絞盡腦汁,好不容易才拗出這幾個。

哎哎哎,要避嫌還得找盡理由,哪有管家做得像他這般辛苦?嗚~~

「喔。」撇撇嘴,她懶懶的垂下肩。「可是我一點都不想動耶!」

「好了,別撒嬌了,都起床了就趕快洗一洗,洗完好去睡了。」寵溺地拍了拍她的頭,突地又覺得不妥,連忙放下。

主僕的關係不宜打破,不然將來怎麼再相處下去?

哎~~感覺好憂鬱喔!

「好嘛!」抬頭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她一時玩心大起,放大膽子丟出炸彈一枚。「你不打算幫我洗嗎?」

轟~~

果然,正常的男人被這麼一轟,所有血氣分兩路亂竄,一股衝往下腹,令他疼痛得皺起眉心;另一股則往脖子上衝,當場令他紅了臉。

「別別別……別開玩笑了,小姐!」他緊張得結巴,故意強調「小姐」二字。

綻開一抹燦爛的笑,梁筱筠這才覺得玩夠了,慵懶地指了指浴室大門。「好了,我要洗澡了,幫我把門帶上吧!」

幾乎是逃竄般,白柏軾連滾帶爬地飛離裕室那「恐怖」的區域,但或許是職業慣性使然,即使在如此「兵荒馬亂」的時刻,他仍沒忘記「小姐」給他的任務——將門帶上。

梁筱筠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將門把上鎖,旋身頂著門板,笑得直不起身。

天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男人?逗他實在是件太有趣的事,她怎能放過這種令人身心愉悅的機會?

她沒發現的是,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早已淡忘自己對白柏軾的厭惡和排斥,更甚者,將他當成足以信賴的男人依靠……

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

在粱筱筠蓄意逗弄、白柏軾有心閃躲的曖昧狀態下,這一夜「平安無事」的度過了;她睡得安穩飽足,可被挑逗的男人可沒這麼好的「下場」。

瞪著鏡子,白柏軾怎麼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失眠了?!

打小,他就是人人稱讚的健康寶寶,失眠這種東西從來不曾出現在他的生命裡,沒想到那魔女似的小姐稍一挑逗,便擾得他徹夜未眠,真教他手足無措。

肇事者在睡飽了之後,拍拍屁股和經紀人相約要去挑選晚上慶功宴的服裝,所謂「輸人不輸陣,輸陣歹看面」,那女人說什麼都要比其他人來得亮眼才甘心。

憂鬱的打點好家裡瑣瑣碎碎的小事,他打開電腦,助理何碧倩的信件躍入眼前,他登入MSN,很快與碧倩連線。

「哈羅碧倚,今天遇上難題了嗎?」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問句,他問得稀鬆平常。

感謝網路之方便,既省錢又便利,讓他能隨時掌控他的工作。

「安安喔BOSS,今天一切OK,NO茶包喔!」螢幕裡也很快地跳出字句,何碧倩在網路那頭表示一切沒問題。

「GOOD!你的辦事效率越來越優等了!」他毫不吝嗇地賞給碧倩一個動畫香吻,畫面上躍出一個好大的紅唇,聳動得教人驚心膽戰。

「哇!真沒誠意,我寧可要個真的!」何碧倩從不隱瞞自己「肖想」白柏軾的心情,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BOSS只願將她當工作夥伴,從不給她任何幻想的空間。

白柏軾又何嘗不知她的心意?只是兩人認識三、四年了,要真會來電,早就電得頭昏腦脹,也不會到現在仍只有同事情誼。

不想讓她覺得難堪之下,白柏軾輕歎一口,心手不一的在螢幕上畫了個笑臉。

何碧倩並不笨,清楚地接收到白柏軾想傳遞的迅息,纖秀的肩微垮,聰明的轉移話題。「BOSS,管家的土作還順利嗎?」

「嗯,不錯,她人很好。」白柏軾鬆了口氣,感謝她的慧黠。

畫面突地呈現靜止,好像何碧倩不在電腦前的樣子;他等了好一會兒,才想去倒杯水回來再看看她有沒有回應,誰知她在此刻有了回應。

「她……是女的?」這個訊息帶給何碧倩滿大的衝擊,她發愣了好半晌,才想到該繼續和他應對。

「是啊。」按下ENTER後才察覺她的情緒,但發送出去的文字沒辦法收回,他有些懊惱地閉了閉眼,補救似的再加上幾個字——「僱主對管家而言是沒有性別之分的。」

聽說女人都小心眼的,但願碧倩不會因此而罷工。

她可是他目前最優秀的助手,沒什麼時間參與的副業幾乎都是由她在幫忙顧頭看尾,況且他完全不想因為這些無聊的理由替換人手,尤其是她。

這回,電腦那頭停頓更久,久到他以為碧倩不會再回應他之際,螢幕陡地又跳出幾個字。

「不好意思,我剛去收掛號。」何碧倩撒了個謊,企圖以臨時事件掩飾自己的閃神。「既然BOSS的僱主跟我一樣是女人,那麼,就BOSS的眼光來看,我和你的僱主哪個漂亮啊?」

啊?為什麼女人總愛問這種問題?

腦子陡地閃過一張時而美艷、時而嬌憨的精緻臉蛋,他的心跳沒來由地加快,連忙甩了甩頭回想碧倩的模樣,竟是模糊得看不清五官。

奇哉!怪哉!

「對啊!哪個漂亮?」

就在他閃神之際,一道清嫩的嗓音由他頭頂直劈而下,像潑了盆冷水般讓他立即清醒。「筱筠?你怎麼回來了?」

「幹麼?我不能回來喔?」粱筱筠微挑秀眉,一副「喉~~抓包了」的調侃表情。

「當然不是。」他感到啼笑皆非。「你等我一下,我關機。」

他在鍵盤上快速敲了幾下,寫下「沒事我下線,有事再聯絡。」,然後不待對方回應,便將電腦關了。

「誰啊?」感覺好像怕她看到似的。

她會去看他的秘密?少來了!她才不做這麼無聊的事呢!

「我的助理。」他起身看見客廳裡大包小包的紙袋,感到一陣暈眩。「天啊!你去搶購喔?」

「晚上有慶功宴啊!」睞了他一眼,責備他大驚小怪,她的腦子回到適才的電腦上打轉。「你的助理?管家還要助理喔?」

問題是她沒看到什麼助理啊!難不成他的助理像螺女那樣,只有她不在家時才會現身?

也不對啊!若助理真的躲在海螺裡,海螺裡會有電腦跟網路嗎?

噢,天哪~~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呃……」凝著她,他考慮著該不該將自己「兼差」一事跟她說清楚。「那個……我……」

天曉得她會不會不准他兼職?萬一不准,他還真難從這兩份工作中做出取捨。

「幹麼?便秘喔?」梁筱筠瞪他,走到客廳將零散在沙發周圍的紙袋拎起。

「……」他呼吸窒了窒,懷疑自己何時才能接受她「坦率」的說話方式。「除了在你這裡當管家的工作之外,其實我還是個理財經紀。」他決定還是老實招認好了。

梁筱筠驚訝的回身盯著他,眼裡寫滿了不敢置信:「你?理財經紀?!」

歐賣尬!這根本是完全搭不上邊的兩種工作,他是怎麼做到的?

「別懷疑好嗎?那只是我的兼差。」

哎~~他看起來那麼像沒什麼大腦的人嗎?他可是以優異的成績畢業的耶,還沒領到畢業證書就有多家經紀公司來聘請他,這女人會不會太小看他了點?

雖然他後來並未接受其他經紀公司的聘請,而是選擇自行成立一間小小的經紀公司,還聘請了一個助理來幫忙,不過也因為接受客戶委託時比較有選擇性,加上公司開銷不大,所以獲利頗豐,比他原先預期的收入還要優渥。

「你在開玩笑!」忍不住繞著他的身體打轉,她的眼神充滿著審視的意味。「我先問清楚,你當理財經紀賺錢嗎?」

「嗯。」他坦白的點了下頭。

「比我給你的待遇?」懊惱地捏了下大腿——要是經紀公司的收入比不上她給的薪資,那他還開個屁啊?她不禁暗罵自己白癡。「直接告訴我,大概我這裡薪資的幾倍?」然後她再來決定自己是不是大材小用。

「別問了吧,我知道有賺錢就好。」他怕她會忍不住想撞牆呢!

「不行,你今天就得跟我說清楚講明白。」她可是很有個性的喔,休想唬弄她。

「呃,一定要說嗎?」他的聲音都要發抖了。

「當然!」她抬起下顎,像個尊貴的女王。

「……保守估計,至少有十倍以上。」哎!

「十……」說真的,現在要她相信口水會淹死人,她還真會相信,因為她一口口水就卡在喉嚨裡,差點沒嗆咳出聲。

白柏軾沉痛且無辜地點了下頭。

「那我幹麼還買衣服給你!」梁筱筠發飆了,火大的把紙袋往沙發扔。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身邊擺了個金童,而她竟還對這金童呼來喚去,指揮他做這做那,傳出去怕不被人砍死才怪!

「你幫我買衣服?」形容不出心頭那甜甜的滋味是什麼,他稍嫌興奮地握住她的肩,一臉認真的凝著她。

「幹麼這樣看我?」倏地感到臉上一陣燥熱,在兩人的臉如此靠近的時刻,她竟覺得他那張樸實的臉其實很有個性?!真是見鬼了!「值不了幾個錢,全是些便宜貨!」她賭氣地低吼。

「我有衣服穿啊,怎麼會想到幫我買衣服?」對他而言,錢從來不是度量的標準,他重視的是那份心。

她幫他買衣服……那好像是女朋友或老婆才會做的事吧?哈哈~~

「晚上有慶功宴嘛!你穿這樣怎麼去?」沮喪地捶了下他的棉質襯衫,不是她嫌棄他的穿著打扮,而是特殊的場合要有特別的裝扮,他這樣出席那種晚宴,會被人笑啦!

「我也要去嗎?」他微愣,沒想到自己也在受邀的名單之內。

「可以攜伴參加啊!」衝動地脫口而出,又發現自己這麼說很沒面子,好像她多期待他可以當她的男伴似的,小臉頓時心虛的酡紅一片,多此一舉的補充道:「況且不是有人說要當我的保鑣,不跟著去怎麼保護我?」

不論她說了什麼,白柏軾都無法否認自己的好心情;他像個要禮物的孩子般,將被她丟到沙發上的紙袋一一聚攏。「好啊,那我們來看看你幫我買了什麼衣服。」

「喂,我說過那不值幾個錢的。」跟她比較熟的人都知道,她從不買名牌貨,甚至有同事在背後嫌她吝嗇,所以很自然的,她也不會買名牌給他……哎,好憂鬱喔!

「不會,千金難買的喔!重要的是你的心意,那是花再多錢都買不到的……」抓出一條深色長圍巾,他驚恐地瞠大眼。

天啊!叫他圍這個出門?!會不會招搖了點?

再撈到一雙超酷的男性低跟馬靴,他開始擔心自己不曉得會變成什麼模樣。

一圈圈喜悅在梁筱筠的心頭化開,見他好像很喜歡自己為他購置的服裝,她一掃之前的沮喪,開心的加入他尋寶似的拆紙袋活動。

「古龍水?」頭皮一麻,他連忙將古龍水丟到桌上,佯裝視而不見。

「嗯嗯,噴一點可以增加男性魅力喔!」不容他拒絕的,她拿起古龍水就往他身上噴。

「噢~~不!」他哀號,像只受困的野獸。「噴那種東西感覺很娘!」

「什麼叫很娘?」清爽的古龍水味在空氣中漾開,她沒惡意地噴灑他全身,算是給足了他面子。

「就是很娘娘腔。」他撇撇嘴,不太敢再動那些未拆封的紙袋。

誰知道裡面會不會裝了會咬人的怪獸?她買的東西,有一半以上是他從不曾碰觸過的「行頭」,真教他感到害怕!

「才不會咧!不然那些男模特兒怎麼辦?」她每天周旋在那些「很娘」的男人身邊,不早就瘋了?她忍不住格格發笑。

「別逗了,把這些全往我身上擺,不變成孔雀才怪!」他不禁抗議了。

不顧他的反對,逕自將行頭往他身上比劃,她可是滿意極了。「那才帥啊!」

「哪裡帥?」他聽了都要臉紅了。

「屁股帥,公孔雀開屏多炫目啊!不知道的話,改天帶你到動物園參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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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發表於 2010-8-17 23:44:2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服裝公司堪稱大手筆,慶功宴設在五星級飯店的宴會廳,讓公司高層員工及所有與會的模特兒一同參與,場面熱烈而浩大。

當白柏軾和梁筱筠連袂出現之際,便在一片喧鬧的會場裡,引來一陣小小的騷動。

這兩人——真是登對啊!

這是會場裡所有人在同一時間浮上腦海的想法。

男的高大健碩,五官立體而性感,身穿黑色毛料高領衫,外加一件毛草滾邊的亮皮背心,黑色的皮褲包裹著他修長勁碩的腿,足下蹬著黑色麂皮短靴,頸間圍著一條及腰的深色圍巾,超級搶眼。

女的就不用說了,是眾所周知的名模梁筱筠。一身和男方截然反差的純白,低胸無肩高腰的小禮服,襯著頸間白色的毛草,禮服外套著與頸間一式的白色披肩,純白縷空的絲襪下是樣式簡單的白色高跟鞋,潔白得猶如落入凡間的天使。

一黑一白、色調強烈的組合,令人忍不住多看兩眼,再一次在心裡讚歎。

「Emma,你來遲了喔!」溫凱文立刻趨上前,再次見識到白柏軾的「絕色」,凱文還是覺得沒能拉他入行實在太可惜。「白兄弟,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不好意思,都是我耽擱到時間,所以才會遲到。」白柏軾赧然的坦承是自己的過失,才會造成這種「結局」。

「那可不。」梁筱筠揮了揮手,佯裝嫌惡地睞了眼白柏軾,卻掩不去眸底潛藏的得意。「你都不知道,光要他穿上這身行頭,可是讓我心力交瘁。」

整體不說,就只是勸他穿上那件毛草的麂皮背心和圍上那條長圍巾,就花了她近一個鐘頭的口水,好不容易靠著軟硬兼施才讓他點頭接受,害她在逼迫他之後,連著灌了將近六百CC的礦泉水補充水分。

「是嗎?」凱文泛起淺笑,似乎頗能理解白柏軾的掙扎。

要一個居家的男人,做如此「招搖」的打扮,或許真的需要些許心理建設才能達成;畢竟要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並不是那麼容易適應的事,因此他總是很佩服能在台上走秀的模特兒,全是一等一的高手。

「呃,下次我會注意。」白柏軾困窘地搔搔讓梁筱筠特別幫他抓出的有型黑髮,別有一番不羈的美感。

「Emma,你終於來了!」一個長相斯文的男子靠了過來,一見到梁筱筠就再也移不開眼,熱絡的伸出手,與她接觸的意圖十分強烈。

「你哪位?」梁筱筠豎起全身的汗毛,不自覺的略退一步,若不是身後的白柏軾正好抵住她,她恐怕要失態了。

雖然她的工作必須面對大眾,但私底下她並不是那麼容易接受別人靠近的女人,總是和別人保持著若有似無的距離,尤其是帶著一臉垂涎的男人,更教她看了噁心!那會讓她覺得自己有種待價而沽的錯覺。

察覺她的不安,白柏軾本能的擋在她面前,一副捍衛者的姿態。

見氣氛有絲僵凝,凱文連忙出聲打圓場。「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這次服裝秀主辦公司的專案經理,嚴俊明嚴經理,而Emma,想必大家都認識,這位白先生則是Emma的朋友。」

「啊,原來是嚴經理,不好意思,我失態了。」筱筠畢竟是靠各大服裝公司吃飯的模特兒,在得知對方並非登徒子之流,便綻出職業性的笑容,主動向嚴俊明伸出纖手示好。

瞪著筱筠和嚴俊明交握的手,白柏軾霎時覺得有點悶,卻沒立場阻止她的舉動,只是安靜的站在一旁。

「這樣吧,就讓Emma陪嚴經理聊一下,白兄弟,我們去吃喝個痛快!」反正是歐式自助餐,不吃白不吃,溫凱文硬是拉著白柏軾離開。

琳琅滿目的菜色、點心、飲料任君挑選,但白柏軾就是繃著臉,一副任何人都跟他有仇,生人勿近的模樣;好些個女人見他俊朗,想靠近他聊一下天,全讓他那兇惡的眼給瞪得失去膽量,瞧得溫凱文直覺有趣。

「這些全都不合白兄弟的胃口?」頗富興味地睞了眼正和嚴俊明聊得愉快的粱筱筠,溫凱文似乎有些明白他氣悶的理由。

「不,這裡的料理很好,只是我沒什麼食慾。」淺歎一口,他瞪著藍莓蛋糕,卻沒有半點動手去拿的慾望。

「因為Emma?」溫凱文毫不客氣地挑明了說。

「我……」白柏軾心跳猛烈撞擊了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是因為筱筠和那個嚴俊明有說有笑,而心裡泛起醋味。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真對筱筠……噢!天啊!他怎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這絕對有違他的管家守則啊!

「我只能說白兄弟眼光好,瞧上我們公司裡最亮眼的一朵花。」凱文語帶調侃,打氣似地拍了拍他的肩。

「這……」這很傷腦筋的好不好?哎!

看來他嚇得不輕,凱文不禁露出憐憫的眼光。「其實Emma很單純,個性又好,對每個人都很隨和。」

「你說的跟我想的是同一個人嗎?」一臉茫然地盯著他,白柏軾懷疑凱文私下收取筱筠的賄賂。

她哪有隨和?光是為了幫她洗內衣褲一事,就數不清和他吵了多少回,後來是拗不過他對工作的堅持,好不容易才肯妥協的。

真是的,不過是內衣褲嘛,每個人都要穿的啊!不曉得她在拗個什麼勁兒。

「當然……」帶著些許狐疑覷他一眼,凱文的眼彎成弦月。「該不會Emma私底下不是這性子吧?想不想向狗仔爆料一下,發筆橫財?」

「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完全不須經過大腦,白柏軾一口回絕。

「呵!」凱文對他的回答滿意極了,至少在他看得見的範圍內,還不至於有人存心想傷害Emma,除了那個接二連三製造一些小意外的藏鏡人。「白兄弟,最近……Emma家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吧?」

「你的意思是……」白柏軾驀然繃緊神經。

「你應該也察覺到,有人頻頻對Emma搞小動作,只是之前發生的小事件我都沒特別放在心上,不論是公司裡流傳的流言或故意發假通告……」

「等等,你的意思是,除了她展示的衣服裡被惡意放置刀片,以及潑灑油墨的事件之前,還曾發生你說的那些狀況?」白柏軾不客氣地打斷溫凱文的話。

那女人什麼都沒說,若不是他發現她的傷來得突兀,她是不是就能當作沒事人,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然後愚昧的以為自己會安全度過接下來的每一刻?

這是什麼樣的一個世界啊!她到底懂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凱文深深凝他一眼,沉重的點了下頭。

「真教我不敢相信!模特兒應該是你們公司的私有財產吧?沒特別放在心上?!虧你說得出口!」難得發火的白柏軾這會兒真的惱了,忍不住低聲咆哮。

「你先別激動。」頭痛的撫了撫額,凱文試著壓下他的憤火。「其實模特兒之間勾心鬥角在所難免,我以為……」

「你以為?一句你以為就可以確保筱筠的安全無虞?」凱文的解釋並沒有讓他熄火,反倒火上加油。「說句難聽話,以筱筠今天的知名度,多的是經紀公司想簽她,並不差你這一家!」

溫凱文心涼了大半截,沒想到白柏軾的氣勢如此凌人,幾乎讓他沒有插話的餘地。「不,請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關於合約方面,我會再跟筱筠商量,要她好好考慮是不是要和你們公司續約!」他惱火的丟下溫凱文,轉身循著適才梁筱筠的所在位置離去。

「真傷腦筋啊……」凱文無辜地愣在當場,無力低喃。

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

整個會場遍尋不著梁筱筠的身影,就連剛才和她聊得頗為愉快的嚴俊明也不見蹤影,白柏軾心頭一陣不安,抓了人就問有沒有見到梁筱筠。

「沒耶,沒看到喔!」

「剛才還和嚴經理及幾個同事有說有笑啊,後來我就沒注意了。」

不確定的回答讓白柏軾心急如焚,終於他走出宴會廳,正巧一個服務生推著餐車走過來,他在別無選擇之下,只得向服務生詢問。

「啊,你說的是全身都穿白色的漂亮女生喔?」經過他的描述,服務生輕易便知道他在找的人是誰。「她和一個男人往客房部那裡走去喔!」

客房部?!他的臉一黑,用跑的往客房服務部奔去。

「小姐,請問嚴俊明先生或梁筱筠小姐是否有訂房?」該死!他該早點察覺姓嚴的那小子熱絡得詭異,否則也不會讓筱筠陷入這種危險境地。

櫃檯小姐多看他兩眼,眸底冒出愛慕的星星。「呃……這位先生,依公司規定,我們是不能隨便透露……」

「天殺的規定!」他快抓狂了,火大的對櫃檯小姐低咆。「你聽清楚了!宴會廳裡正舉行服裝公司的慶功宴,而我是梁小姐今晚的男伴,萬一梁小姐出了什麼意外,恐怕你們飯店也難辭其咎,倒閉都有可能,你到底說不說?!」

或許是他的氣勢太過嚇人,櫃檯小姐在驚恐之餘,顫巍巍地指了指櫃檯旁整排客房。「三、三一八號房……」

SHIT!姓嚴的那小子果真居心不良!

白柏軾連多看被自己嚇到的櫃檯小姐一眼都沒有,火速尋到三一八號房,掄起拳正想海敲,心念一動,硬是壓下滿腔怒火,轉而輕敲兩聲。

不能輕舉妄動,不然那人面獸心的傢伙要是被逼急了,做出傷害筱筠的事怎麼辦?白柏軾不斷在腦子裡勸服自己。

「哪位?」過了一會兒,房裡終於有男人的聲音傳出,感覺有點焦躁。

「客房服務。」握緊拳頭,他恨不得立刻衝進房解救梁筱筠。天曉得那女人是自願還是怎的,怎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沒叫客房服務啊!」男人的聲音接近了些,顯然更靠近門板一點。

「是這樣的,今日適逢本飯店週年慶,為回饋廣大客戶,特別贈送本飯店三溫暖部免費使用一年的貴賓卡,若先生不願現在簽收,恐怕我們得將福利轉讓給其他客人了。」他流利的隨口亂掰,雖然不知道這一套對嚴俊明有沒有用,總之先試試看再說。

「好了好了,就來了。」偏巧嚴俊明就是個貪小便宜的人,一聽說有免費的三溫暖卡可以拿,立即打開房門,這一開,才發現自己被耍了。「你……」

「筱筠呢?你把她怎麼了?」雖不能確定筱筠是否自願跟嚴俊明開房間,但依他這段日子對筱筠的瞭解,她並不是隨便的女人,不然也不會沒男人到家裡來找她。

說什麼他都要先看到她才能安心,就算她是自願……

微一咬牙,他推開嚴俊明,就算她是自願,他即使被罵也甘願,至少確定她不是被逼或迫於無奈。

眼見自己醜事敗露,嚴俊明灰敗著臉,忙趁著白柏軾不注意之際,抓起外套逃離現場。

「筱筠,筱筠?」白柏軾發現筱筠蜷在床上不安的蠕動著,臉上呈現不自然的潮紅,微啟的唇急促的輕喘,他胸口一緊,霍地明白嚴俊明使了什麼下流的手段!「該死的下流胚子!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她?!」

「軾……柏軾……」意識瀕臨渙散的梁筱筠瞇著眼,努力看清正杵在自己眼前的身影,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卻期待自己沒有看錯。

「對,是我,你還好嗎?」白柏軾擔憂地摸摸她的額,沒發燒,可臉卻紅得嚇人。

「不好……我好熱……」她像在沙漠旅行的旅人般口乾舌燥,身體內彷彿有火炬在燃燒,燒得她渾身發軟、神智不清,連自己想要什麼都無法釐清。

「我幫你倒杯水。」或許找個醫生來幫她看看會更好,但他才稍微動一下,梁筱筠便緊張地揪緊他的大掌,完全不肯放他離去。

「你不要走……我、好難受……」她想滾動,想跳水,想一大堆現下虛軟的她絕不可能實現的活動,但前提是,他不能離開她分毫。

「你乖,我去倒杯水讓你潤潤喉會比較好。」他意圖拔開她的小手,但她不知道哪來的力量,將他抓得好緊,教他左右為難。

「不要,你不要走……」迷眩的眸漾起水霧,她無助的模樣教人心疼。

「我沒有要走,我只是要倒杯水,或者再叫個醫生來看看你。」他試著向她說明,即使明白她可能沒辦法吸收十分之一的訊息。

「不要,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留下來啦!」楚楚可憐的眼蓄滿水氣,眼見就要滾落頰側,將他的手拉至頰邊貼靠。「你的手好涼喔~~」

噹噹噹~~

警鐘在白柏軾的腦裡頻頻響起,但他卻恍若聽不見似的,憐愛地摸了摸她的發,感覺自己像只撲向火炬的飛蛾。

「好,我不走,你休息一下,我就在這裡陪你。」明知她的狀況怕是睡不著了,但他仍耐著性子誘哄她。「可是你要讓我打個電話。」

「為什麼要打電話?」她不解,本能的貼靠著較自己體溫低的他磨蹭。

「噓,別問。」

要命!這麼不設防的性感就在眼前,加上自己對她有些許的「非分之想」……不,是好感,這根本是火上澆油、加柴火,叫他不起生理反應都難!

在她不說話卻不怎麼「安分」的配合之下,他艱困地撥打電話給他認識的醫生史耀干,要對方緊急出診,除了讓她好受點之外,他自然還有其他打算。

他不會讓心存惡念的嚴俊明這麼輕易逃躲,管他是什麼專案經理,都要他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代價!

史耀干在他的強烈要求下,十分鐘左右趕到飯店,一進門仍氣喘吁吁。

「要死了你這小子,催催催,催魂啊你!」史耀干的年紀與白柏軾相仿,兩人顯然是舊識。「今天換作別人敢催我,早讓我揍得滿地找牙了!」

「廢話少說,她很不舒服,你先幫她看一下。」為了等這十分鐘,她幾乎整個人爬到他身上了,直喊著熱,他拿她沒辦法,只得不斷用毛巾擦拭她的臉跟手腳,藉以降低她皮膚表面的熱感。

「哎呀!你有這麼迫不及待嗎?非得用藥才能控制人家小姐?」史耀干一眼就瞧出梁筱筠不尋常的反應,不禁搖頭歎息。

現在的社會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三天兩頭就會遇到被下藥的女生?不過依他這兄弟的本事,對女孩子還得用到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嗎?他狐疑地睞著白柏軾。

「不是我。」繃著臉,白柏軾的眼快噴出火了!「幫她抽點血,我要留證據;還有,趕快想辦法讓她舒服點。」

「嘖,要求還真多。」史耀幹不屑的叨念了句,要白柏軾幫忙制住不安的梁筱筠好抽血,然後為她打了針鎮定劑。

「她要多久才會感到舒服?」白柏軾的瞼色很難看,凝著仍在扭動的粱筱筠,眸心佈滿心疼。

「很難吧?」史耀干搖了搖頭,將拿出來的用具一一收進出診包擺好,一邊分心躲過白柏軾揮過來的拳頭。「喂,我說的是事實,藥物只能讓她稍微安靜幾個小時,接下來還得看被下藥的劑量有多重,或許會重複發情也說不定。」

「管好你的嘴巴!」發情?虧他講得出口,又不是筱筠自願受這種罪的,哼!

「安啦,我的嘴巴健康得很,不勞您費心。」見梁筱筠逐漸因鎮定劑的作用而變得呆滯,並緩緩地閉上眼,史耀干朝他頂了頂下顎。「喏,借一步說話。」

「幹麼?」兩人閃到洗手間前方,在距離床鋪最遠的距離,也就是房門後方的區塊,白柏軾口氣不善地問道。

「你口氣好點行不行?我可是才救了你女朋友耶!」這些酒肉朋友真沒品,一個個交了女朋友都不說,也不介紹幾個妞來HAPPY HAPPY,跟這些人做朋友真不曉得要幹麼,哎!

「……她不是。」繃著臉咬牙,白柏軾的聲音硬是由齒縫裡擠出。

史耀干微愣,露出不易察覺的詭笑,誇張的以掌貼在耳後。「啊?你說什麼?我最近有些耳背,麻煩您再說清楚一點。」

「史、耀、干——」眼一瞇,白柏軾準備發飆了。

「好好好,別惱別惱,我不說就是了。」歎了口氣,史耀干就是不懂這死黨何須為了一個女人和他發這麼大火?真是有異性沒人性。「哪,人我是暫時幫你搞定了,等會兒要是再有什麼狀況,恕不奉陪。」

「你這醫生怎麼當的?這麼不負責任!」白柏軾慍惱地捶了他一記,著實對這個皮得要死的好友沒啥辦法。

「欸欸欸,這麼說的話,我不就要對全天下有毛病的人負責?哪有那麼多責好負?」咦?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全天下有毛病的人——管他的,有病跟有毛病差一個字,差不多意思就好。「走了,我還有病患要看,別來煩我!」

「喂,等等。」搶在史耀干開門前擋住他,白柏軾話還沒說完。「血液檢查給我做仔細點,我有用。」

「安啦安啦!我會找最優良的檢驗中心檢驗OK?我辦事你放心啦!」一把撥開他高大的身軀,史耀干忽然像想到什麼似的,回頭看了下已然沉睡的梁筱筠。「喂,別說我沒提醒你,花開堪折直須折呀!」

白柏軾瞇了瞇眼。「什麼意思?」

「意思是,這妞兒長得不賴,而且等會兒勢必還得再發春個幾回。」手臂敏捷地擋住白柏軾再度揮來的拳頭,這兄弟最近脾氣不太穩定,他還是有多遠閃多遠比較安全。「我說真的,鎮定劑的效力有限,萬一她又發浪……」

「史耀干!」白柏軾恨不得掐斷他的喉,好讓他別再胡言亂語。

「吼!好啦好啦,我是說萬一她體內殘留的藥物又發作,讓她適度發洩出來會比靠鎮定劑控制來得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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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7 23:44:5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花開堪折直須折?

適度發洩出來會比靠鎮定劑控制來得好?

凝著粱筱筠不甚安穩的睡顏,白柏軾的心情莫名浮躁起來。

史耀干說的他都懂,問題是梁筱筠是他的僱主,又是養育他的恩人之女,他碰得嗎?

這下可好,她睡昏了,什麼事都可以撒手不管,換成他慾火中燒,無處可解。

煩躁的在房裡走來走去,思索許久,他拿起手機迅速撥打某個號碼……

「嗯~~」不知過了多久,梁筱筠有了動靜,她疲軟地伸伸手臂,感覺全身像被卡車輾過般酸疼。

「醒了?」細微的呻吟立即繃緊他所有的神經,他一個箭步衝到床邊,心跳比剛爬過台北101所有階梯還快。「還好嗎?要喝點水嗎?」

「白柏軾?」梁筱筠的神智還算清醒,但她顯然忘了之前抓著他不放的那段記憶。「呃,你怎麼會在這……我又怎麼會在這裡?這是什麼地方?!」

後面兩句根本是控制不住的尖嚷。

「你……」他暗咬銀牙,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整個過程,很明顯的,她對自己何時被下了藥都毫無所覺。「你和嚴俊明不是聊得挺愉快?後來呢?你們都沒吃什麼東西嗎?」

給她一點線索,或許能讓她想起整件事發生的經過。

「沒吃啊!」頓了下,她想起什麼似地蹙了下眉。「嗯,你知道當時人很多嘛,就很多人過來跟我打招呼啊,好像被哪個同事攔下來了吧?嚴經理就去拿了杯雞尾酒給……你不會是指那杯酒有問題吧?」

後知後覺的,她終於發現事有蹊蹺,而那正足以解釋自己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個房間裡的原因。

沉默且憐憫地凝著她,白柏軾心裡有說不出的心疼。

見他那有口難言的模樣,還有好像親眼看到她被揍還是被搶似的悲憫眼神,她的心都涼了。

「那我……」此時她才想到該檢查自己的衣著;頭一低,發現除了頸間的白色毛草被拿了下來之外,其餘穿戴得還算整齊,不由得鬆了口氣,可緊接著,火氣就上來了。「該死的不要臉的臭男人,竟敢動老娘腦筋?!我看他是活膩了!」

惱火的跳下床,可雙膝一軟,立刻令她失去平衡地往前撲跌——

「小心!」白柏軾反應快,連忙上前扶她。

唉,這女人做事就不能多想一會兒再行動嗎?也不想想自己的身體狀況,說話又這麼粗魯,若她這樣率性的一面讓狗仔發現了,怕又是一陣媒體追逐的焦點。

未料,他這一攙扶卻扶錯了地方,他的大掌正巧扶捧住她胸口的渾圓,不僅掌心準確的感受到那裡的柔軟,甚至透過他的掌,傳來她怦怦的心跳聲!

「啊!」他心口一提,連忙放開雙手。

「啊~~」

沒料到他會突然鬆手,這會兒換梁筱筠尖叫了,她沒心理準備,所以雙腿還來不及使力,又是一個前撲。

「筱筠!」驚駭之下再度伸手,無巧不巧地再度覆上她的渾圓。

一次能夠稱為意外,第二次還如此,說意外便顯得勉強了;連他都忍不住要咒罵自己的行徑太過輕佻,大掌趕忙下移扶握她的腰肢,並快速讓她在床鋪坐下。「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什麼故意不故意?」筱筠原本就不是太拘泥小節的女人,不過此刻她的腦子一陣暈眩,剛才沒感到任何不適的身體莫名發熱,彷彿由體內燃燒起來似的,令她猛地揪住他正欲收回的手臂,力量之大讓他嚇一大跳。

「你、你怎麼了?」套句史耀干的話,不會那麼快又「發浪」了吧?

天~~如果她真又發作了,那他該怎麼辦?

「好奇怪,我覺得好熱,空調壞了嗎?」她甩甩頭,覺得神智有點渙散,似乎無法集中精神,可體內的燥熱卻清楚地傳遍每條神經,讓她不舒服極了。

「嗄?!」毀了毀了,真的又發浪了!白柏軾額角大小汗齊飛,一顆心沒底似地亂跳個不停。

「我說我很熱,你嗄什麼嗄?」或許是體內的燥熱讓她火氣跟著上揚,不耐的再重申一次。

「沒。」艱困地吞了下口水,他想了想適才撥的那通電話,稍微安心了些。「要我把空調調冷一點嗎?」

之前因為她渾身發熱,已經將空調調低了些,不過若是她仍舊感到燥熱,他完全不介意陪她一起冷下去。

「白柏軾……」她微喘,除了渾身發燙之外,還透著一股莫名的空虛感,那讓她感到心慌,更加不肯放開他的手。「怎麼辦?我怎麼會……越來越熱?」

她不會形容此刻流竄在身上的熱流是什麼,她只知道自己得抓緊他,畢竟目前能幫她、陪她的,只有他一人。

「再睡一下,嗯?」深深凝著她,白柏軾揉揉她的發,柔聲說道。

他的聲音彷彿有催眠作用,稍稍化解她的不安,卻拂不去她身體的異狀,她輕點下頭,要求道:「那你陪我?」

唉!他閉了閉眼,暗歎一口。

「好,我陪你。」不再和心中的原則拉鋸,既然她對自己的影響力已然到自己無法漠視的地步,加上有人在他背後相挺,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

拍拍她的臀,要她主動讓出床位,他脫下亮皮背心上了床,靜靜的躺下——

這種感覺真是微妙,明明心裡很清楚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事,而且也緊張得要命,卻偏要強自鎮定,佯裝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實在弔詭得緊!

「白柏軾,燈好亮。」明亮的燈光此刻變得刺眼,梁筱筠冒出薄汗,不甚舒服的抱怨了句。

眨眨眼,白柏軾側個身從床頭櫃的控制區將燈關掉。「要開床頭燈嗎?」

「不,這樣就好……」她的呼吸越來越喘,身上又分泌著微黏的汗液,想必現在的模樣恐怕好看不到哪裡去,還是算了吧。

低吟了聲,白柏軾沒有異議的回身躺好。

房裡的氛圍因陷入黑暗而更顯詭譎不明,在窗簾阻擋下透人的微光裡、伸手看不清五指的狀態下,兩人只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此起彼落,較細微的那道明顯快速許多。

「唔……」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才兩、三分鐘,又好像漫長得猶如一世紀,梁筱筠終究難受得發出囈語,在沉靜的空間裡顯得特別清楚。

白柏軾瞪著天花板,大掌揪著被沿,不發一語。

「白柏軾……」梁筱筠無法再安分的乖乖躺好,像條蚯蚓般扭來扭去,弧度又不敢過大,顯得彆扭而拘束。

「嗯?」聞聲白柏軾差點驚跳而起,他從不知道自己是這麼容易受到驚嚇的男人,此刻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我可不可以抱抱你?」他的皮膚比她的涼好多,她想再貼靠他一點,好汲取他的清涼。

「……嗯。」該來的躲不掉,他微歎口氣,認了。「抱抱就好。」

聽清楚了,抱抱就好,除了抱抱之外,千萬別對他「亂來」。

素手環上他的腰,小臉磨蹭著他胸口的衣料,當衣料不再微涼,她又有異議了。「喝~~你的衣服好熱。」

他的心跳猛烈狂跳了下。「不然、你想怎樣?」

「你可以把高領衫脫掉嗎?」她無法冒著在這種天氣沖冷水,瞬間襲上心頭那種中風般的刺激感,才不得不有求於他,不然她真會選擇去沖個冷水澡。

「……」他無言,漾在胸間的歎息比他從小到大累積起來的還多。「筱筠,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萬一我把衣服脫了,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

很多事情事前防範總比事後後悔來得好,他有必要盡到告知的責任,避免掉所有將來被她埋怨的可能。

「啊?」脫掉衣服能發生什麼事?呃……她霍地懂了,略顯羞怯地咬了咬唇。

「呣,知道啊!」

「那你還要我……」

他來不及將話說完,因為梁筱筠突然微抬上身,以她那細緻柔軟又灼熱的唇瓣貼上他的,幾乎令他忘了呼吸。

這不啻是個燃點,野火燎原的燃點。

他放縱筱筠壓在他胸口,一手從她的腰肢移到她的肩,另一手探入她柔細光滑的髮絲裡,大手開始溫柔的按摩她的頭皮,配合著唇上宛如被施了魔法般的甜蜜,在她毫無防備之際加深這個吻。

他灼熱、濕潤的舌尖探入她的唇齒間,溫柔中帶著狂熱,邀她與之纏綿。筱筠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環住他的頸項,那股不可思議的親暱和緊繃感令她迷醉。

她從不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間可以擦撞出這麼神奇的火花,彷彿讓她體內的熱火燒灼得更加旺盛。

她的唇柔滑細緻,她的味道混著淡淡的雞尾酒香與幽幽的女人香,構成一張誘惑男人的細網,令他難以逃開。

他無法分辨兩人之間誰的激動來得多一點、熾熱點,奔放點,他甚至聽不出那細微的低吟是出自誰的喉嚨深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耳中迴盪著自己如雷貫耳的心跳。

他心中燃燒著史無前例的熱情火焰,腦子裡隨著自己手掌游移的弧度勾劃出她柔美的曲線,熱血奔騰。

粱筱筠像條滑溜的小水蛇般在他身上扭動,不安分的小手探入他的腰間,貪婪地撫觸他冰涼的肌膚,滿足的輕歎出聲。

所有的自制力在此刻崩解,白柏軾困難地將她輕輕推開,在她蒙上迷眩水霧的眼前褪下自己的高領衫,露出結實勻稱的胸膛,得意地發現她狠抽口氣。

筱筠愕然瞪著他健美的體魄,一瞬間突然明白凱文之所以強力邀約他加入模特兒陣營的理由——寬闊的肩膀、渾厚的胸膛,結實的軀幹,不見任何一絲贅肉不打緊,身材比例完美不說,竟然還有腹肌!

老天,他是常上健身房嗎?她怎麼一點都沒發現。

「你確定這是你要的?」不知是不是飯店的空調壞了,還是她體內的藥性經由剛才的吻傳染給他,他也開始感到口乾舌燥,黑眸熠熠生輝。

筱筠凝著他,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她無意識的以舌尖劃過自己乾燥發燙的唇,散發著不自覺的性感。

傾向她,雙手握住她的小腿,稍嫌粗魯的將她拉向自己,使她平躺在他身下,也令她不由自主的輕呼出聲。

他的膝蓋跪在她的兩腿之間,使她的雙腿無法併攏,那雙彷彿帶有電磁波的黑瞳緊緊鎖住她的視線,害她除了呼吸急促,渾身的肌肉也隨之緊繃。

當他的食指如羽毛般輕劃過她的臉頰,來到她乾燥的唇,繼而放肆地探入她的唇間,輕撫她的貝齒時,她控制不住的一陣顫慄。

「我要,你肯給嗎?」勇敢地迎上他的眼,她大膽的舔過他的指腹。

微瞇起眼,他發誓,這絕對已到達他所能忍耐的極限!

「我一開始……就停不下來了喔。」極沙啞的,他最後一次確認。

筱筠沒有答腔,只是主動拉下他的頸項,軟熱的舌滑過他的唇、喉結,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對於任何一個男人而言,不啻是個致命的邀請,更何況對她的渴望早已膨脹到令他難以忍受的地步,他沒有多此一舉的停下來甜言蜜語。

那軟軟的聲調、媚惑的身段,撩起他狂濤般的慾望,任何原則、堅持全在她呢噥的渴求下破滅。

全然失控的情慾在飯店客房裡極速燃燒,梁筱筠的小手滑過他的皮膚,在觸碰到他的褲頭時遇上阻礙,她難耐地動手去解他的皮帶。

「等等,我自己來。」在慾望已然失控的現在,他怎能再讓她「服務」?那根本是非人道的折磨!

於是他七手八腳地脫去褲子,筱筠的美眸閃動著驚艷與羞澀的光芒,朝他展開雙臂。

「別急,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來。」他可不玩一夜情那一套,對於性愛,或許說他有潔癖也行,他可不和沒感覺的女人上床,因此今晚不會是個結束,而是一個開端。

他的吻變得極具攻擊性,從耳際、髮鬢、粉頸一路往下延伸,像尋寶般不放過她任何一處美麗,重新挑起她所有的熱情,並一一褪去所有阻礙行動的衣料。

她難耐的將素足環上他的腰際,令白柏軾所有的控制力瞬間崩潰,一個猛力的衝撞——

「該死!」該死的,他竟沒料到她未經人事!

「唔……」眨掉眼角泛起的水光,她伸手捧住他的俊顏,緩慢且溫柔地撫平他眉間的皺折。

「我不知道……我該更溫柔……」

「噓——」以指壓住他的唇,唇角漾著絕美的淺笑,她不在意的搖了搖頭。「總有第一次的嘛,我都不喊疼了,你又何必在意?」

「我在意!我就是在意!」攫住她的手腕,他閉起眼輕吻她的掌心。「對不起……對不起……」

「不准說那三個字。」最初的疼痛很快逸去,體內迅速衍生一股陌生的空虛;她不知道那是因為殘餘藥性作祟,她只知道需要他來填滿。「你只要好好愛我。」

「遵命!」他的心情既複雜又甜蜜,但願過了今夜,往後的每日每夜依然可以如同此刻這般,他絕對會全力配合。

一股股排山倒海的慾望不斷地吞噬著他們,激情的熱浪將彼此推向神秘的快樂天堂,他們貪婪地分享彼此的歡愉和喜悅,沒有人再去思及那條早已不再明顯的界線——

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

每個人心中都有無數條線,藉以劃分人類各種複雜的情感,不論是友情、親情或愛情,清楚地切割深淺不一的感情。

但在昨夜之後,那條原本被白柏軾清楚規劃出來的界線模糊了、變淡了,他不曾後悔,只是略感憂鬱。

下午四點,將換洗衣物分類裝進洗衣袋裡,然後再將洗衣袋丟進洗衣機,望著晴朗的天空讓飛機的煙霧劃出一條白色的弧線,他幽幽的歎了口氣。

「幹麼?搞什麼憂鬱?」梁筱筠不知打哪兒冒了出來,一雙水眸瞬也不瞬地瞪著他瞧。

「沒啊,你今天晚上沒工作?」這陣子她總像陀螺般轉來轉去,時而走秀,時而參加名人宴會,像今天早上,才由飯店的床鋪爬起,她又匆匆趕去拍攝什麼模特兒年歷。或許是他剛才憂鬱太重,才會沒聽見她進門的聲音,熊熊被她嚇了一跳。

「我累了,不想再排工作。」嘟起嘴,不太願意相信這個和自己共度一夜春宵的男人,竟沒有半點較特別的表現,和昨夜以前一模沒有兩樣。

白柏軾的手頓了下。

「問你一個問題,你有權可以選擇答或不答。」他的表情很是認真。「你和經紀公司的約簽到什麼時候,還剩多久?」

「嗯?怎麼了?」不意他會突然關心起自己的工作,梁筱筠心頭浮起淡淡的喜悅。

「還剩多久?」沒被她的問題牽引,他再問一次。

「再半年吧,公司有讓凱文問過我續約的意願,不過我還沒回覆他。」好奇的多看他一眼,他冷硬的態度讓才冒出頭的喜悅連根拔起,情緒突地變悶。「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沉默的把洗衣粉倒進洗衣機裡,按下按鈕讓洗衣機開始運轉。

「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有不少經紀公司挖你,對吧?」

「嘿!你怎會突然關心起我的工作?難不成你想幹掉凱文,取代他經紀人的位置?」她笑著打趣道。

「小姐,我問得很認真,也請你認真回答好嗎?」翻翻白眼,他真的很難再用之前對待僱主的心態看待她,因為情感變質,關心更為加重。

「喔。」她的表情有些落寞。

沒事幹麼叫人家「小姐」?

過了昨夜之後,她之於他,仍只是「小姐」而已嗎?

「有是有啦,可我從一開始就在這公司走紅,大家配合得也還不賴,我暫時沒有跳槽的打算。」悶悶的用腳尖踢了踢磁磚地板,連陽台的磁磚都刷得這麼乾淨,這個人八成有病。

「先別急著跟舊東家續約,再多考慮幾家好嗎?」沒忘記凱文對她遇上的不平等那般輕忽的態度,他就是不爽!

「喂!管家先生,管家就是管理我的家,別連我一起管進去。」撇撇嘴,她賭氣的以生疏稱謂劃開兩人的距離。

擰起眉,望著她撇開的側顏,他突地綻開一抹礙眼的笑——

「來不及了,一日管家、終身管家,從昨晚開始,你只能歸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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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7 23:45:31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為什麼要她換公司?她在這裡做得好好的,雖然偶爾有些「小意外」,但發生的次數並不算頻繁,她自認還在自己能接受的範圍之內,實在搞不懂白柏軾為何要她多考慮幾家?

偏偏那傢伙的嘴緊得像蚌殼一樣,任她怎麼軟硬兼施的追問,他硬是不肯吐出隻字片語,讓她好生氣悶。

「發呆喔?不好意思,我們來遲了。」溫凱文拍了拍她的肩,領著懷胎六個月的妻子在她身邊坐下,才一坐下,便不由自主地環顧餐廳四周。「白兄弟咧?不是要你邀他一起來,你沒跟他說喔?」

今天正逢筱筠生日,為了犒賞她工作的辛勞,身為經紀人的他,特地在餐廳裡辦了一個特小型慶生會,邀來自己的妻子及白柏軾,一同為筱筠慶生。

梁筱筠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去洗手間啦!你就不能多信任我一點喔?」

「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哪知道這麼巧,我們正好挑他去洗手間的時候進來。」幫老婆將脫下的外套掛在椅背上,溫凱文是個還算體貼的老公。

「菁柔,快生了吧?」梁筱筠挺直背脊,今晚對他特別反感……不,其實是對任何男人都反感,還是美美的孕婦較合她胃口,一如坐在她對面的菁柔,凱文的老婆,原本是她的同事,婚前也是名模特兒。

「嗯,再十四周就到預產期了。」菁柔扯扯嘴角,徽揚的弧度看似帶著笑,因懷孕而略顯浮腫的眼直盯著她瞧。「好久不見了EmmA,你還是這麼漂亮。」

「別說笑了菁柔,常聽人說懷孕的女人最美,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別有一番女人的韻味;像我們這種『骨瘦如柴』的女人才不好,前面、後面看起來都一樣,哪稱得上漂亮?」摸摸菁柔的小手,吃吃嫩豆腐,筱筠自嘲地打趣道。

人家不僅說懷孕的女人最美,人家還說孕婦的情緒也最不穩定,想想當年曾是名噪一時的名模,如今頂著圓球般的肚皮,出現在動人依舊的同事眼前,怕是多少有些心態失衡吧?

別以為梁筱筠心裡這麼想,就是抱持著不婚不孕的心態,其實她羨慕死菁柔了!

哪個女人不想求個幸福的歸宿?今天就算給了她全世界的財富,若未來沒有家庭和孩子,絕對是她最大的遺憾。

有了家庭、疼愛自己的先生及孩子,人生才算圓滿,她一點都不懷疑自己終有一天將由舞台回歸平凡,且越來越渴望平凡的日子盡速到來。

可惜她命定的天子不知何時才會出現,而那唯一和自己有親密關係的男人,卻像根大木頭似的,半點表示都沒有,基於女性的矜持,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卻難掩心頭濃濃的失望。

「Emma,你不是拐著彎損我吧?」唇邊笑意依舊,小手捍衛般地擱在圓滾的肚皮上,菁柔的笑意卻未到達微瞇的眼底。

「天!你真傷我的心!喏,凱文你說,我長得像會說謊的樣子嗎?」筱筠朝溫凱文擠眉弄眼,逗得他哈哈大笑。

菁柔一手把玩著桌上的餐具,見丈夫笑得燦爛,陡地握緊手上的餐刀——

「嗨!凱文!」白柏軾倏地出現在梁筱筠身後,一開口便是熟絡的招呼。「咦?想必這位就是尊夫人吧?」

「嗯,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白柏軾白兄弟……」溫凱文很快地將菁柔介紹給白柏軾,這樣一來,就等於大夥兒都「熟」了,彼此之間不會再有距離感。

「原來筱筠說的是真的,尊夫人不愧是美人胚子,即使快要當媽媽了,依然艷光四射。」場面話人人會說,白柏軾拉開椅子坐下,動作間邊講點好聽話讓大家高興,一雙眼緊盯著菁柔不放。

「要說嫵媚動人才對!」招來侍者點了合菜,待服務生一走,梁筱筠忙不迭地陪笑。「不好意思,家教不嚴,請見諒。」

話一說完,所有人一陣笑。

由於是生日宴,免不了一陣祝賀,其間陸續有菜上桌,四個人便邊吃邊聊,席間還算愉快。

就在服務送上最後的餐後水果後,菁柔忽然開口——

「白先生的職業真特別。」再開口的嗓音顯得更為甜膩,菁柔流轉的眼波不斷往白柏軾身上打轉。「想想再過幾個月我就要生了,凱文,你跟Emma商量看看,能不能將白先生借我幾個月?」

用餐間,見白柏軾為Emma又是剝筷子、又是遞餐巾的,好不體貼,這麼好的男人她是越看越順眼,留在Emma身邊多可惜,倒不如挖過來到家裡陪陪她、照料她,至少看了也賞心悅目。

只要白柏軾肯離開Emma來跟她,她保證,他一定不會再想回到Emma那裡。

這話擺明了是衝著粱筱筠說的,當場氣氛透著一絲詭譎。

凱文愣了下,很快恢復鎮定,出聲打圓場。「媽不是下禮拜就要到家裡陪你待產嗎?我知道你一個人在家很無聊,不過媽她……」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你媽不和,她根本不喜歡我,就算把她請到家裡來,我看她也不會給我好臉色看。」一提到自己的婆婆,菁柔原本上揚的嘴角立刻往下垮,掛上三斤豬肉都沒問題。

這個話題太過尖銳,梁筱筠不安且尷尬地睞了眼白柏軾,發現他也正悄悄的偷覷著自己,害她沒預警的一陣心虛,赧紅了臉。

這個菁柔也真是的,雖然她已決定洗盡鉛華,嫁入溫家做凱文的媳婦,退出幕前也一年有餘,但即使如此,好歹她仍算是半個公眾人物,在大庭廣眾之下談這些家務事實在不妥。

筱筠眼尖的發現好幾雙眼已在沒注意之際,頻頻往他們這桌掃射;她是不曉得白柏軾怎麼想,但礙於面子,不得不對那些「閒雜人等」掛上虛應的笑容,免得讓人看了笑話。

「這些事我們回家後再談好嗎?」凱文和筱筠的憂慮不謀而合,遂做此提議。

「不好。」沒想到菁柔一點都不給她老公面子,想都沒想便否決了。「你跟 Emma說說嘛,把白先生讓給我啦!」

霎時,梁筱筠抖了滿地的雞皮疙瘩。

這個菁柔現在是怎樣?那說話的聲調、語氣,在在充滿了對她的挑釁和對白柏軾的興趣,這讓她不舒服得直反胃,差點沒將適才吞下肚的晚餐給吐出來。

凱文的情況比她更糟!大腹便便的老婆,當著他的面公然表態,竟是對另一個男人有著高度的興趣,這讓他身為男人的面子往哪裡擺?當場黑了一張臉,再也擠不出成天掛在臉上的微笑。

「BOSS?」正當場面陷入僵局,緊繃得令人想尖叫之際,一道清嫩的女音劃破迷障,將所有人拖回現實。「你怎麼也在這裡?!」也在同一間餐廳用餐的何碧倩,在發現白柏軾之後,驚喜且興奮地喊道。

白柏軾翻翻白眼,沮喪的暗歎一口。

今天是煞星現身還是天狗吞日?怎麼所有不該遇到的全找上門來了?

「我給朋友慶生,這麼巧,你也在這兒。」一道灼熱的眸光幾乎燒穿他的心窩,他哭笑不得地漠視梁筱筠投射過來戮刺般的瞪視。

何碧倩挑起秀眉,本能地掃視過餐桌上的兩位女性,極自然的,大肚婆被排除在外。「名模Emma?她是你的女朋友啊?」她挾帶著明顯的妒意詢問。

「沒啦,你想太多了。」他很想當眾承認,但目前筱筠的心意不明,只得僵硬的笑了笑,心頭卻在流淚。「你一個人?」

梁筱筠的嘴角抽搐了下,優雅的拿起桌上的熱茶壺,將熱茶注入自己的茶杯。

好一個白柏軾!她和他都進展到越過最後一條防線了,還不足以稱之為女朋友?算他狠!

「我也是跟朋友一起來的,馬上要走了。」有些惋惜地揪了揪背包的肩帶,她好想留下來和他多點相處的時間。

「嗯,那你去忙吧。」鬆了口氣,白柏軾想開香檳慶祝。

「對了,明天記得開MSN喔,還是打電話給我或約個地方見面都可以,我有事要跟你說。」不過就是工作報告,她偏要將話說得曖昧,滿足敵意的眼挑釁地掃向梁筱筠。

輕啜著熱茶,粱筱筠刻意忽略何碧倩不懷好意的眼光。

唉~~其實當個名女人真辛苦,即使心裡再不爽,在公眾場合還是得戴上完美的面具,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開始厭倦這樣的生活。

「知道了。」白柏軾揮揮手,只想趕快結束這惱人的場面。

察覺他略嫌敷衍的態度,何碧倩委屈的微一跺腳,最後再瞪了筱筠一眼,這才悻悻然離去。

「白先生人緣真好。」像接力賽似的,一待何碧倩離去,之前麻煩找了一半的菁柔立即接棒。「既然我先生不幫我,那我就冒昧自己開口了,我想……」

「抱歉,除非筱筠開除我,否則我不會離開梁家。」起身拉起梁筱筠,算是為這場慶生宴劃下句點。「回家。」

「呃……」沒料到他有這麼不禮貌的舉動,筱筠連忙擠出笑臉,邊被拉著走還邊向凱文及菁柔揮手。「謝謝你們幫我慶生,我們先走了,BYE~~」

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

回家的路途明明不很遠,可在梁筱筠心裡,卻遙如萬里長城。

白柏軾始終繃著臉,好似被倒了幾千萬的會錢,搞得梁筱筠也莫名冒出一把火——為今晚表現全然失控的菁柔,和那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女人。

當菁柔尚未嫁給凱文前,她們之間確實有些不愉快,不過起因全在菁柔蓄意找她麻煩。

專和她搶主秀那還是稀鬆平常的小事,尤其是在有廠商找她當代言人時,沒讓菁柔事前知道便罷,一旦讓她知道了,她非得搶當這代言人不可,因此兩人曾發生過多次爭執,後來總讓凱文給擺平。

筱筠也知道凱文偏袒菁柔較多,誰教他心繫菁柔,加上她本身不喜歡和人爭的個性,所以也沒太大反彈,事情過了就算了,不怎麼放在心上。

可菁柔今晚不曉得是吃錯藥了還是怎的,竟想跟她搶白柏軾?!別的東西讓她搶還無所謂,但白柏軾……哼!休想!

等白柏軾停好車,兩人一起開門進屋,甫一打開大門,尚來不及伸手扭開電燈開關,屋裡的燈陡地主動發光,照得兩人一陣暈眩。

「筱筠,生日快樂!」只見大廳中央擺著個十二寸的精緻蛋糕,梁玄之及李睿梅笑瞇了眼,兩人各執拉炮歡呼。

「噢,爸、媽,你們怎麼來了?」心情沉悶的生日,意外得到父母的祝福,梁筱筠感動極了,忙不迭地奔上前去,抱了下梁玄之,隨後緊緊抱住李睿梅。

「你這孩子,這麼大了還撒嬌。」拍了拍女兒的背,李睿梅自己也好感動。

「梁爸、梁媽媽。」關上門,白柏軾踱進客廳,主動招呼道。

「好久不見了柏軾,謝謝你願意來照顧筱筠。」點燃蛋糕上的蠟燭,梁玄之抬頭望著較印象裡更為健碩的白柏軾,心裡想起妻子對這小子的讚賞,今日一見,發現妻子的眼光果然不差,他滿意的直發笑。

「別這麼說梁爸,這是我分內的事。」搔搔發,難得露出赧意。

「爸,我哪有讓他照顧!他是照顧我的小窩,我自己能照顧自己好嗎?」筱筠還氣他呢,自然不會給他太好的評價,忍不住拿話酸他。

「還說沒有?冰箱裡滿滿的食材是假的喔?」白了女兒一眼,李睿梅可不會偏袒她。「我自個兒生的女兒會不知道?連煎個荷包蛋都會破,哪能煮出什麼進得了肚皮的飯菜?那些應該都是柏軾準備的吧,柏軾?」

「呃……」暗抽口氣,為難地覷了筱筠一眼。「是,早上到超市晃了一圈,就順便買回來了。」

「來來來,蠟燭都快燒完了,先來切蛋糕,有什麼話吃蛋糕時再聊!」梁玄之為顧及女兒的顏面,連忙出聲拉開所有人的注意力。

「厚~~人家才剛吃飽回來,再吃就要肥死了!」嘟嘟嚷嚷地靠近客廳圓桌,梁筱筠感動是感動,心情卻沉甸甸的好不起來。

「再叫柏軾幫你減肥啊!他不是領有營養師的執照?」李睿梅拉著她說道。

「啊?有嗎?」她怎麼又不知道了?對他,她有太多的不瞭解。

「嗯,畢業後無聊去考的。」唉,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大小姐又不高興了,白柏軾不由得暗歎,今天真是不順遂啊!

切完蛋糕,梁筱筠坐在梁玄之身邊和他話家常,李睿梅便扯了扯白柏軾的袖子,要他到一旁講「悄悄話」。

「梁媽媽?」白柏軾狐疑地盯著她,手上還拿著剛切好的蛋糕。

「柏軾,我問你,那天晚上……你們做了沒?」

幾天前的一個晚上,她突然接到柏軾的來電,大致說了下筱筠被下藥的可能,且暗示萬一「情勢難以控制」,他將以「非常手段處理非常事件」,並保證絕對會對筱筠負責到底。

她當然是舉雙手贊成啦!畢竟她早就向白爺爺保證過,若兩個小輩不討厭彼此,並不排除變成親家的可能,當場就給白柏軾「特赦令」,要他「殺無赦」!

憋了好些天,柏軾一直沒再打電話給她,她想問又覺得打電話問太過隨便,好不容易熬到女兒生日這天,硬是拗老公要來給筱筠慶生,其實就是想親自向白柏軾問清楚這件事。

沒料到李睿梅會問得這般直接,白柏軾頓時紅了一張俊顏。

「梁、梁媽媽……」現在的歐巴桑都這麼勁爆嗎?害白柏軾差點沒讓口水嗆到。

「別在那邊婆婆媽媽了,有沒有一句話,說!」李睿梅作風明快,懶得聽他「五四三」,性急的追問道。

「呃……」這下他連脖子都紅了,閉了閉眼,尷尬且沉重的點了下頭。

「喔YES!」霎時,李睿梅忘形的擊掌歡呼,立即引來丈夫和女兒的瞪視。

「媽,你們在聊什麼?」筱筠狐疑地斜睨著他們問道。

「沒什麼,你吃你的蛋糕,媽有些話要跟柏軾談喔,乖。」

敷衍的向丈夫女兒揮了揮手,這會兒她不懼寒風的將白柏軾拉到陽台,免得在女兒面前形象盡失。

「梁媽媽……」由於太久沒有感受到母親的溫暖,他一點都不知道這位歐巴桑想對他怎樣,止不住內心惶恐。

「柏軾,我現在要問你一個很嚴肅的問題,你可不准對梁媽媽說謊,知道嗎?」叉起腰,李睿梅擺出老茶壺的姿勢。

「知道。」誰可以告訴他,在面對老茶壺來勢洶洶的質問,除了知道,還能有什麼不一樣的答案?

怕別被壺口噴出的高溫水液燙死才怪!

「我問你,你說要對筱筠負責,是真心喜歡她,希望能跟她牽手走一輩子,還是只是為了負責而負責?」李睿梅說得又快又急,差點沒咬到舌頭。

「我當然是想跟她牽手一輩子。」他毫不考慮的脫口而出。

「嗯,很好很好,我果然沒看錯人。」這個回答令李睿梅滿意極了,忍不住加以催促。「那你覺得農曆年底辦喜事會不會太匆促了點?」

白柏軾嚇呆了。「這、這太趕了吧?」

「哪會?筱筠都快三十了耶!」她忍不住放大音量,卻又怕驚動到屋裡的人,連忙又將聲音壓下。「而且人家不是說,有錢沒錢討個老婆好過年,你不想每天抱個暖爐睡覺喔?」

暖爐?!

有人這樣形容自個兒的女兒的嗎?

白柏軾感覺頭上飛過烏鴉兩、三隻。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知道筱筠願不願意跟我……」唉~~

「怎麼?經過那一夜,你們什麼都沒談?」李睿梅覺得不可思議極了!假如換成是她,早就拿刀逼問了,怎麼這兩個小輩動作這麼慢,在搞什麼飛機?

白柏軾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的工作排滿了,我們獨處的時間並不多。」

「喂,小子!」不滿地揍了下他的肩,李睿梅可受不了細火慢熬。「追老婆不需要梁媽媽教你吧?這種事旁人可幫不了你!」

白柏軾受教的點了點頭。

「知道就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嘍!」搓了搓手臂,越晚天氣越冷,她受不了的連忙回到屋裡,留下白柏軾一人在陽台「納涼」。

天空飄下些許雨絲,白柏軾掏出口袋裡的煙,點燃。

是不能再拖下去了,他非得快點找出躲在暗處意圖傷害筱筠的人,不能容許筱筠再受到任何傷害!

至於他和筱筠之間的情事……那丫頭要談也罷,不談也罷,遲早有一天得面對的。

由口中吐出煙霧,在細雨飄揚的夜裡形成模糊的影像,是張女人的俏臉,似笑、似怒、似嗔,令他不由自主的勾唇笑了。

沒錯,遲早得面對,晚一天不如早一天;套句梁媽媽說的,有錢沒錢討個老婆好過年,加油!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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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7 23:46:0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入夜,雨越下越大,空氣裡的濕氣越來越重,雨滴打在窗上,嗒嗒嗒地擾人心煩。

腦子裡反覆出現菁柔和何碧倩交疊的臉龐,梁筱筠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她懊惱的掀開棉被,起身走出房間,然後愕然的發現自己不是唯一失眠的人。

暈黃的小夜燈下,白柏軾搖晃著手上的酒杯,雙眼凝視著未開啟的電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喂,你怎麼還沒睡?」她管不住自己的腳,緩步朝他走去。

抬頭看著她,他的眼在不甚光亮的空間裡發亮。「想你。」

露骨的坦白令筱筠來不及穩住心神地紅了瞼,所幸燈光昏暗,或許他沒看見她的羞意。

「我……有什麼好想的?」羞赧的左右腳互踩,她像個小女孩般感到不安。

「來。」拍拍身邊的位置,朝她招招手。「我好像還沒正式跟你說生日快樂。」

厚~~這個男人是怎樣?趁著她進房的時候偷吃糖嗎?說的話怎麼變甜了?害人家的心也跟著變得甜滋滋的。

「神經,不過是生日快樂嘛,幹麼這麼正經?」難得乖順的坐到他身邊,看慣大場面的她發覺自己竟不知該怎麼擺放自己的手腳,不禁覺得好笑。

「你不知道我是很正經的人嗎?倒是你,什麼事這麼好笑?」她這麼說真教他傷心!他以為他們之間有很多事可以聊,畢竟他們對彼此的瞭解都不多,而今晚正好是個起點。

不過在開始敞開自己之前,他對她的笑比較好奇,不明白她為何突然發笑?

「沒什麼啦。」她搖頭,自是不會招供這麼可笑的事實。「說說看,你想怎麼跟我祝賀?」

「這好像應該問你吧?你是壽星,就由你來說吧!」

有經紀人夫婦請她吃飯,而她的雙親也買了蛋糕,雖然前者的過程不甚愉快,但至少對方表達了道賀的心意,而他,什麼都還沒做呢!

「喂喂喂!這麼慎重很奇怪耶!要是我說『以身相許』,看你怎麼辦?」說著冷笑話,自己都覺得好好笑,她掩著嘴頻頻發笑。

「壽星最大,你說什麼都好。」如果她真要他以身相許,也算解決他一個心願,因他正有此打算,而且哈得要死!「要是以身相許不夠的話,我還可以許你一輩子。」

笑容在唇邊斂去,梁筱筠的眼瞇了起來。

「欸,我隨便說說,你可別當真……」

「你不是會亂開玩笑的女人,既然你說了,我就當真。」他倏地由口袋裡拿出一隻紅色絨布盒。

時間彷彿在他拿出絨盒之際靜止——

隱約猜得出那裡面是什麼東西,她的心臟控制不住的猛烈跳動,視線游移在他和絨盒之間。

在她的凝視下,他打開盒蓋,裡面躺著一隻炫目漂亮的鑽戒。「筱筠,在往後的每一年,你慶祝生日這天,是否願意和我一道慶祝求婚紀念日?」

「你……你早挖好坑讓我跳?」形容不出此刻的激動,她的嗓音變得沙啞。

這個男人分明有預謀,連鑽戒都準備好了,是想甕中捉鱉嗎?可為何她這只心知肚明的鱉,心裡會有難掩的欣喜?!

「你要這麼說也行,這顆鑽戒我帶在身邊好幾天了,本來想早點交給你,誰知道又是慶生會、又是吃蛋糕的,好在你睡不著,不然它可得要拖到明天天亮後,才有機會跟你見面。」他蹙眉小小的抱怨了下。

其實在他們的初夜隔天,他便準備好這顆鑽戒,若不是恰好遇上她生日,他還真找不出適當的時機開口。

男人嘛,最不會講那些所謂的甜言蜜語,聽起來怪肉麻的。

「噢,它真漂亮……」雖然她自己買得起鑽戒,雖然她不愛珠寶、名牌,但因為是他送的,那附加價值遠遠超過這顆鑽戒本身的有價價值,令她感動得紅了眼眶。

「我幫你戴上好嗎?」他的心跳也快得過火,彷彿她一搖頭,便足以將他由天堂打入地獄。

「等等,為什麼……你會想向我求婚?」在他執起她的手,欲將鑽戒套上她的無名指前,她微微弓起指節問道。

她當然知道很多男人迷眩於她出色的外表、超高的知名度,以及收入不菲的身價,但她希望這些都不是他之所以選擇她的理由,畢竟那些外在對她來說都太過膚淺,不是她想要的真感情,即便他是令她心動且欣賞、真心喜歡的男人。

「筱筠,你知道我很講求原則的,不是嗎?」

為了她,他打破太多自己設下的原則,除了真心,他不明白還有什麼值得自己為她這麼做?即使她是恩人的女兒。

「知道啊,這也是相當令我受不了的一點。」她一點都不否認。

白柏軾瞪她。「你說你受不了我?」

天啊!這真是晴天霹靂~~

有什麼會比求婚時,被對方說受不了還要嚴苛的刺激?讓他死了算了!

「你的原則多如牛毛,你不累,我聽了都快累死了!」彷彿又回到學生時代讓老師訓話似的,誰受得了?

「做人本來就應該要有原則啊。」不然生活都要亂了,萬萬使不得。

「好啦,怎麼說你都有理由。」筱筠聳聳肩,她沒有太好的口才,橫豎也爭不過他,也就隨他了。「喂,你還沒說為什麼想跟我求婚耶!」

「我正在說啊!」這女人比他還猴急,有點傷腦筋。「若不是為了你,我不會壞了自己的原則,去插手僱主的任何事,更不會枉顧身份地去和僱主搞曖昧,你認為我這是為了什麼?」

挑起眉尾,梁筱筠似乎有點聽懂他想表達的意思了。「那你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我,白柏軾,對你梁筱筠心動了,不管你是名媛也好,我的僱主也罷,就算你是路邊撿破爛的也沒關係,總之我就是要你,想把你娶回家,這樣你滿意了嗎?」一口氣將心意說完,他沒敢停下來呼吸,免得自己的勇氣被打斷。

唉~~為什麼一定要講得這麼白不可?實在有夠不好意思的說……

滿意!百分百滿意!

即使她是路邊撿破爛的骯髒女人,他都願意向她求婚,老實說,光這句就深深的打動了她。

梁筱筠感動得莫名其妙,緩緩將手指伸直,讓他順利的將鑽戒套進她的無名指

白柏軾連忙將鑽戒穩穩地套上她的纖指,並執起她的手,在戒上印下輕吻,意味著她再沒任何反悔的機會。

害羞的窩進他的胸膛,她淺淺的喟歎一口。

她曾以為那一夜只是一場夢,虛幻得恍如不曾發生,畢竟他什麼話都沒說,就連一點表示也都沒有,讓她鬱悶了好些時候,總算,所有的鬱悶在此刻得到平撫。

能這樣倚偎著他,便讓她覺得幸福而滿足。

「老婆,滿」早『了,我們是不是該睡了?「早到天都快亮了,他不由分說的將她攔腰抱起。

「喂,我只是答應,還沒跟你進禮堂,別叫得那麼親熱。」她彆扭的啐道,雙臂卻主動環上他的頸項,臉上的緋紅早已洩漏她的真實心意。

「我有錄音存證,還有偷錄影像,你賴不掉的!」他低低地笑了,胸口微幅震動。

「啊?」筱筠傻了,呆呆的忘了貼緊他,差點跌出他的懷抱。「真的假的?!」

「你說呢?」收攏手臂將她抱緊,不給她任何跌疼屁股的機會。「老婆,到你那還是到我那?」

「什麼你那我那?你回你那,我回我那,就醬!」

「免談!」粗魯地踢開房門,管他誰的房間,先進去再說。

窗外的雨不曉得什麼時候停了,而房裡,夜色正濃——

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

差不多的時間點,在台北的另一個空間,另一對尚未就寢的夫妻也正展開如火如茶的拉鋸戰。

「你個性就是這麼溫吞,叫你跟Emma要人,你偏就不敢開口!」菁柔還在發脾氣,惱火的炮口直轟丈夫。

「人家感情好得很,你叫我怎麼說?」抱著枕頭,凱文早已陷入半昏迷狀態,還得忍受大肚婆的怒氣,苦不堪言。「柔,我們明天再談好不好?我真的想睡了。」

「睡睡睡!少睡個幾個小時,少不了你幾兩肉!」菁柔越想越不甘心,憑什麼Emma總能得到最好的,而她卻嫁給了這麼個窩囊廢?!「也不想想我是為了誰才變成這個醜樣子?你就只想著睡睡睡!」

「誰說你醜?你永遠是最漂亮的……」唉,能不能讓他睡個好覺?眼皮都快黏在一塊兒了!

「少用你工作上那套來應付我。」明知他說的全是場面話,心裡還是挺受用的。

想當初要不是因為發生車禍,硬是在腿上留下一條難看的疤,加上他慇勤的照料,她哪可能這麼年輕就隨便把自己給嫁了?

果然,浪漫是全世界最要不得的東西,除了一時的感動,半點好處都沒有。

「天地良心,我溫凱文說的全是真的。」閉上眼,他困極了。

「管你蒸的煮的,我都不管!總之我就是不要你媽來跟我大眼瞪小眼。」那老太婆就是看她不順眼,一會兒叫她不能睡太晚,一會兒又叫她去這兒、去那兒的,說什麼孕婦就是得多動,天曉得她根本是找麻煩!

「媽是……老經驗,聽她的……準沒錯……」他可是有六個兄弟姊妹呢!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你倒是……喂!你就這樣給我睡著了喔?起來,起來啦!」她還叨念著,耳裡卻聽見枕邊人發出鼾聲,她的火氣更形旺盛,伸手推搖他。

「唔……我明天還要上班……」

可憐的男人忍受著情緒不定的妻子亂發飆,含著淚……不,是因為困意襲來,眼球自動分泌的水液,死抱著枕頭不放——

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驚瀾

和白柏軾的感情更進一步,梁筱筠不自覺的變得更有女人味,全身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動人嫵媚,加上她無名指上閃亮的鑽戒,頓時讓嗅覺特別敏銳的狗仔盯上她,幾乎成了媒體爭相追逐的焦點。

這讓她覺得心情煩躁,脫離螢光幕前的念頭便逐漸在她腦子裡成形。

鼻端傳來香噴噴的培根味,梁筱筠皺了皺鼻尖,突地感覺一雙魔掌襲上胸口,她立時睜開雙眼,猛然驚醒!

「婆,早安。」噙著爽朗的笑,白柏軾愛上當登徒子的滋味,屢試不爽。

漾開一抹笑,愉悅的讓他在頰側印下一吻,她這才慵懶的伸伸懶腰,嬌嗔道:「討厭,你嚇我一跳!」

「家,是你永遠的避風港,不需要恐懼的存在。」大掌頑皮地鑽進被窩裡,展開對她的「攻擊」。「起床吃早餐了,乖!」

「噢……哈哈!別鬧……哈哈哈哈哈~~」

要死了!明知道她怕癢怕得要死,偏愛往她的死穴鑽,討厭死了!她忙著拍掉他呵癢的大手,銀鈴般的笑聲充斥整個房間。

「我們約好要去晨跑的,不准耍賴。」鋒面剛過,天氣還不錯,氣溫也OK,此時不出門更待何時?

「啊?」雙肩微垮,她開始後悔答應了這個蠢主意。「說真的,我不想去。」

「怎麼了?不舒服嗎?」擔憂地摸摸她的額。「沒發燒啊!」

「不是啦!」沮喪地拉下他的手,她煩惱的是另一件事。「你沒注意最近好像很多人跟著我們嗎?」

「你說的是那個啊!」白柏軾陡地笑開了,寵溺的拍了拍她的臉。「我以為你早就習慣了。」

畢竟她算公眾人物,鏡頭和鎂光燈都該習以為常,他沒想到她還那麼在乎。

「我是習慣了啊!但你沒有,我不想因為我而打擾到你的生活作息。」

被人盯梢的感覺很不好,若不是她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根本不怕狗仔亂報導,否則她也會厭惡媒體,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視而不見。

「我的作息很簡單啊,除了跟你出門之外,每天不就家裡、家裡還是家裡。」他一點都不在意的。

梁筱筠瞪他。「我跟你說真的,你還在跟我玩繞口令。」真教人生氣!

「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是相互配合嗎?」起身將她拉起,催促著她快點換裝。「換個角度想想,有狗仔追你,表示你人氣旺,對你的工作而言也算是個好消息,反正我也沒什麼太特別的事好讓人挖,只要你別嫌棄我就行了。」

「說什麼鬼話?!我幹麼嫌棄你?」多少女模羨慕她羨慕得要死,說什麼釣到新好男人啦、帥老公之類的,直教她哭笑不得。

待她換好裝隨他走出臥房,到客廳坐定,他在端上為她準備好的三明治、牛奶後,才正色地凝著她。

「筱筠。我不是什麼豪門或企業家第二代,沒有良好的家世背景,老實說,我總覺得委屈你了。」

「神經喔!找那種對像多累?我才不自找麻煩呢!」翻翻報紙,每天都有豪門的緋聞,不是背著老婆在外偷腥,再不就是對家眷施暴,她才不會笨得自投羅網呢!「倒是你,你選擇我,卻犧牲了自由,你覺得值得嗎?」

或許他可以找個更單純的女孩——不是說她自己不單純,而是那種至少平凡得不會被追著跑的女孩,這樣生活會自在快樂點吧?她微酸的思忖著。

白柏軾挑起眉,難得見到她有這樣沒自信的時刻。

「我從不勉強自己做不想做的事,不論是工作或感情,所以你就別為我擔心了。」他咧開嘴笑,偶爾感受一下她的醋意,感覺還挺爽的。

當兩人將用過的早餐收拾好,準備出門慢跑之際,才拉開門,卻愕然的發現門口站了個女人,一個兩眼紅腫、一看就知道狠狠哭過的女人。

「碧倩?你怎麼會在這裡?!發生什麼事了?」白柏軾驚訝極了,昨天他才和她通過MSN,工作一切順遂,那是是什麼事值得她哭得這麼慘,還一大早就出現在他家門口?

「BOSS~~」顧不得就站在他身後的粱筱筠,何碧倩一見到他,當場直撲他懷裡,嚎啕大哭了起來。

喔哦!不妙,很不妙!

額上滑下數條黑線,白柏軾不知所措的望著筱筠。

見白柏軾一臉為難,筱筠主動替他開口。「小姐,你別在這裡哭,不然到我屋裡去吧!」

「你……」何碧倩驚訝得拿那雙紅腫的眼瞪她。

她是在昨晚看了八卦雜誌,才知道這陣子梁筱筠和白柏軾公然出雙入對,梁筱筠的手上還多了枚刺眼的鑽戒,為此她知道自己該對BOSS死心了,但這幾年的感情實在很難說放就放,才會令她難過的哭了一整夜。

既然BOSS選擇了這個女人,這女人怎能在自己找上門之際,還如此氣定神閒,一點都看不出來她有何不高興?!

她是如何辦到的?還是她一點都不在乎BOSS,只是跟BOSS玩玩而已?那是不是意謂著她還有機會?

「我再不出門就來不及了,有事,你就和柏軾到屋裡談,在這裡可能會有鄰居經過,不好看。」拍了拍白柏軾,意思就是要他自己看著辦。

不是她不在乎,也不是她不吃醋,但這叫碧倩的女人畢竟是個外人,她又是媒體口中的「名媛」,潑婦罵街的戲碼並不適合她,最好的方式便是讓柏軾自己處理好,而她等待結果,如此而已。

「等等,你自己出門我不放心……」白柏軾試著推開何碧倩,但她抱得好緊,讓他一時難以脫身。

「沒關係啦!你忘了我有一堆保鑣?」繫好運動鞋的鞋帶,她接過他拿在手裡的鑰匙。「我跑個幾圈就回來,別太想我。」

「你的保鑣不就是我嗎?哪來……」

瞧她對自己眨眼,白柏軾霍地明白她口中的保鑣從何而來——不就是那些像跟屁蟲的狗仔嗎?

有他們跟著,就算筱筠真的發生危險,那些人應該還有些危機處理的腦袋,再怎麼樣都不可能讓筱筠陷入危機,無怪乎她會稱他們為保鑣了。

待梁筱筠帥氣的搭電梯走人,白柏軾吐了口氣,這才領著哭紅眼的何碧倩進門。

「說吧,什麼事讓你這麼早來找我?」他以臂環胸,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和對待梁筱筠的態度截然不同。

「我、我只是想問你,雜誌……雜誌上寫的都是真的嗎?」以往白柏軾雖對她保持距離,但從沒一次像現在這般冷淡,讓何碧倩看了好難過。

難道她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嗎?

真的只是她一廂情願嗎?

「如果你說的是我和筱筠的事,是的,她已經答應我的求婚,我們就快要結婚了。」他毫不隱瞞的承認。

「那我怎麼辦?你知不知道我暗戀你好久了?」紅腫的眼再次泛起水霧,好似開了閘門的水庫,大水傾洩而出。

暗歎一口,對這個和他共事多年的女人,他很難對她太過嚴厲。

「碧倩,一直以來,我都是拿你當好同事、好幫手看待,說真的,我不是不知道你對我有情愫,但感情這種東西就是這樣,該來的時候就會來,不來,強求也沒用。」而他,不是會受制於強勢壓迫的男人。

何碧倩抬眼看他。「一點……都不可能嗎?」

無奈的搖搖頭,他清楚的表明態度。

「我知道了。」想起剛才梁筱筠的堅強,想必她心裡也不好受吧?何碧倩突然對她感到十分抱歉,她吸了吸鼻子。「對不起,我失態了,麻煩替我向梁小姐道歉。」

BOSS說得沒錯,感情這種東西強求不來,至少他從沒給過她希望,是她自己甘心等待,怪不得他。

現在她要學習放下,也要學梁小姐那般堅強,努力找到屬於自己的春天。

白柏軾露出欣慰的笑,抽了張面紙遞給她。

「那麼BOSS,我還能繼續留下來幫你嗎?我的意思是……單純的同事?!」畢竟白柏軾給的待遇優渥,她一點都沒有換工作的打算。

白柏軾咧開嘴露出白亮亮的牙。「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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