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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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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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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9 00:15:0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怪事年年有﹐但肯定沒有今年多。
  這日﹐歐氏企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于華威﹖”聽到這個名字﹐歐南靖的眉頭立刻打了兩個死結﹔思索半晌﹐他終於做了決定。“讓他進來。”
  于華威推開門﹐一派悠閑地走了進來。“歐先生﹐好久不見。”
  “我記得歐氏與威勝的合作案﹐目前還在生產線上正常地運作﹐不知于先生今天來訪﹐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歐南靖淡淡地問道。
  小妹端來兩杯咖啡﹐便勿匆地退了出去。
  “是沒什麼重要的事﹐不過一時心血來潮﹐想來找你聊聊。”于華威左顧右盼﹐好奇地撫摸牆上的斑剝漆﹐耶﹖滿好看的﹐以後他的辦公室重新裝潢﹐他也要用這種特殊漆。
  “除了公事﹐我想不出來還有什麼好聊的﹖”歐南靖瞪著他﹐十足十地想把他掃地出門。
  “既然我們都有合作案在進行了﹐好歹也算是朋友。”于華威豈會看不出他的想法﹐他皮皮地假裝全不知情。
  “不好意思﹐我在公司裡﹐除了公事﹐不談其他。”這人煩不煩吶﹗像個傻蛋似的﹐主人都下了逐客令﹐還硬賴著不走。
  “我說了﹐我今天不是為公事而來。”于華威端起咖啡﹐享受般地聞嗅著。
  “既然不是為了公事﹐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地方能幫上你的忙。”歐南靖生疏而有禮﹐尤其他看這傢伙非常不順眼﹐除了公事﹐哪還有什麼狗屁倒灶的事需要找他商量﹖嘖﹗
  于華威自作主張地坐上沙發﹐毫不在意地蹺起二郎腿。“三個月後﹐我就要跟巧儂結婚了。”
  轟﹗這個消息仿彿是將一顆手榴彈投擲在歐南靖面前﹐立即引爆──
  于華威輕啜杯中的黑色飲料﹐一邊還不忘偷瞄歐南靖的神情﹔嗯 ……由紅轉白﹐再由蒼白轉而鐵青﹐繼而轉成一片死白──唉﹐雖然差強人意﹐不過成效應該算是不錯的了。
  “恭……喜──”歐南靖閉了閉眼﹐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整個腦子鬧烘烘的﹐除了祝福的話──即使他心裡最想說的﹐是要他把巧儂還給他﹗
  “恭喜﹖”于華威沒料到會聽見這句話﹐差點打翻了手中的咖啡。“咳﹐對不起﹐你是在祝福‘我們’嗎﹖”他輕咳一聲﹐忙把杯子拿穩些。
  “嗯── 祝福……”歐南靖把自己摔進皮椅裡﹐雙眼變得迷蒙。
  眼前隱約看見她穿著白紗禮服的美麗身影﹐一大束捧花襯托她豐腴婉約的身段﹐她溫柔地笑著﹐嘴角噙著一朵甜美的笑花……
  她是那麼美好﹐可是──卻不再屬於他﹗
  “你就這麼放棄了﹖甘心將她‘讓’給我﹖”估計出現誤差﹐莫非事情不是如同他所預估的情況﹖
  歐南靖倏地睜開眼﹐疑惑地瞪著他。“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我是說﹐你情願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我﹐一點都不會後悔﹖”于華威放下杯子跳了起來﹐他比手劃腳﹐深怕歐南靖聽不懂他的意思。
  歐南靖瞇起眼﹐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不肯放過任何絲毫。
  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沒弄清楚﹖為什麼于華威的話讓他越聽越糊塗﹖他不記得自己曾表明與巧儂交往的事實﹐莫非是巧儂告訴他的﹖
  不﹗不可能﹐巧儂不是碎嘴的女人﹐何況她現在恨他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還把他倆之間的事﹐告訴即將與她共度一生的男人﹖他相信世上絕沒有那麼蠢的女人﹗
  可是于華威的態度分明有異﹔要跟巧儂結婚的是他﹐要他別放棄巧儂的也是他﹐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一絲靈光閃過腦際﹐他不著痕跡地試探。 “我這麼做﹐不對嗎﹖”
  “當然不對﹗事情不該是這樣的﹐你應該──” 于華威一時激動﹐忍不住斥責他﹐大吼了兩句﹐突地發現自己說得太多﹐立刻聰明地閉上嘴。
  “嗯哼﹖”如果他猜得沒錯﹐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陰謀” 在背後進行﹐此時不把真相給挖出來﹐恐怕自己將來可有苦頭吃了。“敢問于先生﹐你認為我‘應該’怎麼做才對﹖在下一定悉心受教。”
  慘了﹗他怎麼忘了歐南靖也是一隻小狐狸﹐精明得很﹐比起他爺爺那隻“老狐狸”﹐一點都不遜色﹗唉﹗罷了﹐畢竟巧儂總是自己疼愛的小學妹﹐看她愁雲罩頂的﹐學長心裡還真的不好受。
  “你愛她嗎﹖”于華威不再繞圈子﹐直接命中紅心。
  歐南靖聞言﹐兩頰浮現可疑的紅暈。“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他撇開頭﹐粗聲粗氣地低吼。
  “我有權利知道。”于華威正經地說。“如果不能確定你對她的感情﹐我又怎麼知道你能不能給她幸福﹖”
  兩雙眼眸在空中對峙﹐互不相讓﹔不久﹐歐南靖輕嘆了口氣。
  “她的心不在我身上﹐就算我付出再多的感情都是枉然。”與其兩個人都痛苦﹐不如他一個人承受﹐何苦拉她下水﹖
  “你說什麼鬼話﹗如果她的心不在你身上﹐那她為什麼拒絕我的求婚﹖”天!他快昏倒了﹐生平第一次跟女人求婚就慘遭滑鐵盧﹐如果她心有所屬也就罷了﹐倘若她沒有感情依歸﹐仍舊拒絕了他﹐那他以後還怎麼見人吶著!
  “她拒絕你﹖” 歐南靖瞠大眼﹐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巧儂明明言之鑿鑿地告訴他﹐說她就要跟于華威結婚了﹐為什麼現在都離了譜﹖
  “這種沒面子的事還值得一再重複嗎﹖”于華威沒好氣地嘟囔。
  “該死﹗”她竟然敢騙他﹐害得他平白無故喝了那麼多干醋﹗
  很好﹗一開始是自己設計她﹐現在換她來欺騙他﹐一人一次﹐這下子總算扯平了﹐誰都沒佔到便宜。
  “今天到底是誰要你來的﹖” 歐南靖的黑眸閃著不容錯辨的怒火﹐嚴厲地質問著他。
  “除非我自己想來﹐否則任誰也差遣不了我﹗”于華威志得意滿地輕笑。
  歐南靖看了他一眼﹐兩人交換一個惺惺相惜的眼神。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是要我把她追回來﹖” 歐南靖放松語氣﹐不再咄咄逼人。
  “對﹗”既然被識破﹐就沒有再迂迴的道理。
  “既然你對她沒感情﹐為什麼要到她家提親﹖”莫非他有異于常人的想法﹖
  “誰說我對她沒感情﹖”于華威挑了挑眉﹐一臉不以為然。
  歐南靖蹙起眉﹐眉間浮現深深的凹痕﹐眼底寫滿複雜的情緒。
  “我承認自己對巧儂有好感。”他直言不諱。
  “那你為什麼──”歐南靖不解。
  “為什麼肯把她還給你﹐是不是﹖”于華威截斷他的話﹐這可是沒多少人敢做的事。“感情嘛﹐本來就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何況我跟她早有學長﹑學妹的情誼﹔最主要的﹐我不想她過得那麼辛苦﹐想為她解決負擔。”
  “負擔﹖”是不是跟她拼了命賺錢的事有關﹖這是他一直沒有查清的環節。“你所謂的負擔是──”
  于華威揚起眉。“她沒告訴你﹖”
  歐南靖茫然地搖搖頭。
  “可見她對我的信任超乎于你。”于華威喜孜孜地笑開懷﹔其實巧儂的事﹐是因為自己佔了地利之便才知曉的﹔由於他住在巧儂家的隔壁村﹐經由鄰居口耳相傳﹐藉由一些小道消息﹐才讓一切事情曝光。
  懊惱的神色立刻爬上歐南靖的俊臉。
  他承認﹐是他刻意地忽略這件事情的真相﹐因為他沒料到自己會投注那麼多感情在她身上﹔現在看于華威一臉得意的模樣﹐酸溜溜的心又開始不停地發酵。
  “別想太多﹐也許她是不想讓你為她擔心。”于華威拍拍他的肩膀﹐很“用力” 地給他安慰。“不過她的擔心太過多餘﹐那件事對你根本不是問題。”
  歐南靖撣了撣肩頭﹐又是一個說話完全沒重點的傢伙﹗他翻了翻白眼﹐一臉不屑。 “麻煩你講重點。”
  于華威聳聳肩﹐對他無禮的態度不以為意。“嗯﹐其實也沒什麼啦﹐以目前來說﹐巧儂家裡大約還負債一千六百萬。”
  “一千六百萬 !?”歐南靖輕喊。
  一千六百萬對他來說也許不算什麼﹐可是以巧儂這個靠薪水吃飯的女人來說﹐那可是一筆天文數字﹐無怪乎她要如此拼了命地打工。
   “幹什麼﹖你是不是後悔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于華威見不得歐南靖的大驚小怪﹐沒好氣地恫嚇著。
  “不﹐麻煩你繼續說下去﹐還有﹐她們為什麼會欠人家那麼多錢﹖”為什麼不告訴他﹖無論如何﹐他一定會想辦法替她解決的。
   “原本還更多﹐不過她們母女倆很認命地賺錢﹐所以多少還了些。”于華威深深地嘆了口氣。“這件事要由三年多前說起──”他的眼神變得縹緲﹐似乎陷入回憶裡。
  “那年﹐巧儂剛由大學畢業﹐她的叔叔﹐也就是駱爸的親弟弟﹐在那年的春天向銀行貸款了兩千萬﹐由於一直找不到適當的保人﹐所以便央求他自己的親哥哥﹐也就是駱爸為他作保。
  駱爸是個老好人﹐朋友鄰居有麻煩﹐他肯定是跑第一個為人解決﹐瞧!對朋友的事都那麼熱心了﹐何況自己的親弟弟有困難﹖所以駱爸二話不說﹐馬上答允他的要求﹐擔任銀行貸款的保證人。
  巧儂的叔叔風風光光地開了間工廠﹐一開始也還算認真地經營﹔但不幸的是﹐時運不濟加上正巧遇上經濟不景氣﹐過不了多久﹐工廠就面臨資金籌措困難的麻煩。
  她的叔叔嬸嬸眼見工廠已然撐不下去﹐便連夜將所剩不多的資金全數帶走﹐駱爸怒急攻心﹐一氣之下﹐竟拋下她們母女倆﹐就此撒手人寰。”
  歐南靖閉上眼﹐心頭泛起絲絲不捨。
  她已經吃了那麼多的苦﹐自己沒幫上任何一丁點的忙﹐那也就算了﹔沒想到自己竟還為了一時貪玩的念頭﹐在不知不覺中加諸了對她的傷害﹗
  “至此﹐母女倆開始沒命地工作﹐拼命地賺錢。駱媽長期為人幫佣﹐一有難得的閒暇還得到高樓大廈為人家洗樓梯﹔而巧儂﹐由於後來我與她失去聯絡﹐所以對她的生活並不是很了解。”
  “除了在歐氏上班﹐她還在餐館裡打工﹐當廚師。”歐南靖聲音沙啞地為他把話接下去。
  于華威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對事情的原委巳有大致了解﹐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她叔叔﹑嬸嬸呢﹖難道都沒有人想把他們倆揪出來解決﹖”冤有頭債有主﹐沒道理放過那兩個狼心狗肺的傢伙。
  “沒了﹐兩個都不在了。”于華威嘆了口氣。“逃亡時﹐車子墜下山崖﹐帶著所剩無多的資金一起燒掉了。”
  “就這樣?”歐南靖問。
  “就這樣。”于華威順著他的話﹐算是回答。
  辦公室裡停滯著濃濃的氣悶﹐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講話──
    
  “咕……咕咕咕──”巧儂蹲在後院﹐手裡拿著盛滿谷粒的籃子﹐她學著雞叫聲﹐想吸引小雞們來啄食。
  她得在十分鐘裡﹐把這些小雞們喂飽﹐待會兒﹐她還得到客廳去﹐將昨天由謝媽媽家拿回來的家庭代工給做完﹐因為謝媽媽千交代﹑萬交代﹐一定得在今天將那些代工完成。
  這些日子她雖然在家裡﹐可是卻完全沒有幫到什麼忙﹐每天看媽媽還是得到人家家裡幫佣﹐忙進忙出的﹐她看得很不忍心﹐可是一連寄了幾張求職信﹐卻都如石沉大海般地沒有回應。
  過幾天﹐銀行貸款的催繳通知又要來了﹐由於她一直處於“失業人口”的狀態﹐家裡並沒有足夠的錢可以付款﹐這又是另一個讓她擔心的問題﹐所以她不多少做點家庭代工是不行的。
  其實她原本想到餐館裡打工﹐可是恰巧附近的餐館都沒有缺人﹐所以暫時得放棄這個想法。
  隔壁村的阿好嫂﹐她家的女兒小慧今年要考高中﹐也許她可以去問問看﹐看她需不需要找個家教來為她補習。
  “咕﹐咕……”巧儂抓起籃子裡的谷粒﹐一把一把呈拋物線撒了出去﹐小雞們見到食物﹐不再四處亂竄﹐逐漸攏聚在一起﹐三兩隻地聚在一塊兒﹐低頭啄食。
  巧儂唇邊露出一抹許久不見的笑紋﹐她伸出手﹐輕輕撫摸小雞毛茸茸的身體﹐
  那指尖傳來柔軟的觸感﹐讓人覺得很舒服﹐她不覺閉上眼﹐享受著短暫的清閑。
  “咕──咕咕……”突然一陣騷動﹐小雞們受到驚嚇﹐開始不安地四處流竄。
  抬起頭﹐眼前是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歐經理﹖” 前業務部經理歐南楓﹐他到家裡來會有什麼事﹖
  “駱秘書﹐好久不見。” 歐南楓扯出笑意﹐展露一口白牙。
  “對不起﹐我已經離開歐氏了﹐叫我巧儂就可以了。”她站起身﹐隨手將籃子放置在離她最近的竹架上。
  歐南楓皺了皺眉。“嗨﹐巧儂。”他入境隨俗地順著她﹐反正只是一個稱呼﹐他並沒有損失。
  “嗯……你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巧儂撥撥身上的灰塵﹐對歐南楓身後推輪椅的女人頷首點頭。
  女人愣了一下﹐也跟著對巧儂致意。
   “你確定不再回歐氏上班了﹖”慘了﹗這次玩過頭﹐可能很難收尾了。
   “我在這裡很好。”巧儂發現自己說起謊來不僅越來越順口﹐更糟的是﹐她完全沒有罪惡感。
  “在這種鄉下地方﹖”歐南楓脫口而出。
  “是﹐畢竟這裡才是我的家……”抬頭看著沒有半片雲的晴空﹐巧儂瞇起眼﹐感覺有絲暈眩。
  歐南楓蹙起眉﹐看了眼背後推輪椅的女人﹔而女人並沒有注意到他若有所思的眼光﹐因為她也不由自主地盯著那片純淨的天空──
  “即使南靖不在身邊﹐你也無所謂﹖”歐南楓質疑地問。
  愛情這種東西﹐誰先愛上對方或愛得比對方多﹐那個人就註定是個輸家﹔他是不了解駱巧儂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可是他只要想到南靖愈來愈臭的臉﹐跟愈來愈壞的脾氣﹐他就不禁想為南靖感到哀悼﹐看來南靖已經全盤淪陷了。
  巧儂震了一下﹐揪緊衣角。“除了我媽﹐我不需要任何人。”
  歐南楓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他揉了揉眼皮﹐又緊緊閉上眼瞼﹐然後再很用力地將之撐開。
  噓﹗原來駱巧儂是這麼“酷”的一個女孩子﹐竟把在企業界中被喻為“最受歡迎的黃金單身漢”的歐南靖視為無物﹐連他都忍不住想為她喝采。
  眼角不經意瞟到她揪緊衣角的手﹐歐南楓揚起眉﹐唇邊的笑紋逐漸加深。
  她也不是無動于衷的嘛﹗
  “好吧﹐如果這是你真心想要的﹔既然你已下了決定﹐那我就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他本來想勸她回南靖身邊的﹐可是看她這麼堅持﹐搞不好連南靖親自來都無功而返。
  “走吧﹗”他示意身後的女人﹐打算就此離開。
  “歐經理﹖”巧儂愣了一下﹐問道。“你今天來的目的到底是──”
  歐南楓背著她﹐輪椅停滯不動﹔過了半晌﹐傳來他澀澀的聲音。“對不起。”
  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巧儂怔忡地站在原地﹐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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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9 00:15:54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老舊的公車緩慢地在街道上行駛﹐行經靠近屏東市區外圍的站牌靠邊停車﹐然後又氣喘吁吁地往市區邁進。
  巧儂背著背包由公車上跳下來﹐她看了看四週的環境與附近人家的門牌號碼﹐由口袋裡掏出一張小紙條﹐然後決定由通往山坡的小徑前進。
  于學長知道她急著找工作﹐問她願不願意到人家家裡幫佣﹐她當然是一口答應了﹐媽媽都能做﹐她沒道理不能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得儘快賺點錢才行。
  如果幫佣的主人有副好心腸﹐或許還可以向他預支一些薪水。
  她很快就找到紙條上的地址﹐她睜大了眼睛﹐好奇地觀望眼前的大宅子﹔鏤空的豪華鐵窗內﹐蒼郁的老樹整齊地排列在主屋的兩側﹐長長的長廊﹐中間由一個歐氏的噴水池劃開﹐連接在長廊後的是白色的主屋﹐起碼總共有兩﹑三百坪。
  這麼大又這麼漂亮的房子﹐難怪需要請人來幫佣﹗巧儂忍不住在心裡讚嘆著。
  伸手按了電鈴﹐很快地﹐一個中年男子由鐵窗邊探出頭來。“你找誰﹖”
  “你好﹐我是駱巧儂﹐于華威于先生介紹我來的。”巧儂向他點點頭﹐先表明自己的來意。
  “于先生﹖”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好奇地打探她。 “哦﹗你是駱小姐﹐是不是﹖”顯然他想起了這回事。
  “伯伯﹐你叫我巧儂就可以了。”她不習慣別人稱呼她“小姐”﹐還是直接叫名字比較親切。
  “哦﹗”中年男子應了聲﹐咧開嘴笑了。“先進來﹐我帶你四處溜溜。”說著便打開鏤窗鐵門﹐讓巧儂進去。
  巧儂跟在中年男子身後進了主屋﹐屋內的寬闊跟外觀一樣令人讚嘆﹐能在這種地方工作﹐即使是簡單的勞動付出﹐都會令人感到滿足。
  “伯伯﹐這麼大的房子﹐就你一個人在管嗎﹖”巧儂直覺地認為他應該是管家之類的人物﹐所以好奇地詢問著。
  “我﹖”中年男子笑了笑﹐搖頭又點頭。“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伯伯﹐不好意思﹐我不大清楚你的意思。”這個伯伯講話好神秘哦﹐她都聽不懂。
  “等你多住一陣子﹐你就會知道了。”
  “耶﹖我必須住在這裡嗎﹖”媽媽也是為人幫佣﹐為什麼她就可以每天回家﹐而自己就得住在僱主家呢﹖
  中年男子推了推眼鏡。“那得問問這屋子作主的人嘍﹗”
  “作主的人﹖”是主人吧﹖這位伯伯真的好奇怪﹐說起話來拐彎抹角的。“我可以見見他嗎﹖”
  “你想見他﹖” 他揚起眉﹐一副饒富興味的味道。
  “是啊﹐我得跟他問清楚工作性質跟薪資﹐難道不對嗎﹖”蹙起秀眉﹐巧儂在心底暗忖﹕她確定自己從不曾在哪兒見過這位伯伯﹐可為什麼她覺得……似曾相識﹖
  “對!對﹗對﹗”中年男子一連說了三個“對”﹐卻可疑地笑彎了眼眉。“來﹐我這就帶你去見他。”
    
  駱巧儂被帶到一間書房﹐中年男子達成任務後﹐便嘟嘟囔囔地關上門﹐走開了。
  她有點不安﹐這裡的人好像都有點神秘兮兮的﹐雖然她只見過剛才那位伯伯﹐無法以偏概全﹐可是會不會這裡的主人也跟那位伯伯一樣﹐渾身充滿神秘感﹐而且所有的回答都模棱兩可﹐摸不著頭緒﹖
  書房里乾淨而整齊﹐一張巨大的棒木書桌﹐配上一套酒紅色的棉質沙發﹐地上鋪著柔軟細緻的長毛地毯﹐走起路來一點聲音都沒有﹔牆上有一大片的書籍﹐看來這裡的主人很喜歡看書。
  巧儂被那一大片的書牆吸引﹐她好奇地看著排列整齊的書背﹐都是一些精裝的原文書﹐有些艱澀的原文甚至是她看不懂的。
  她不由自主地解下背上的背包﹐抽出一本之“窈窕淑女”﹐翻開書頁﹐她就這麼站著看﹐然後再也移不開眼──
  “好看嗎﹖”一個低醇的男音由她背後傳來。
  “嗯……”正好看到男爵與女主角邂逅的那一段﹐巧儂搪塞地應了聲。
  “想每天看這些書嗎﹖”這次的聲音在她耳際響起。
   “唔……咦﹖”巧儂依舊應了聲﹐突然意識到有人在跟她說話﹐隨即由書中世界回到現實。
  一回頭卻撞進一個壯碩的胸膛﹔這一撞﹐可真撞得她有點頭暈目眩。
  當她還眼冒金星﹐完全不曉得發生什麼狀況之際﹐一方柔軟灼熱的唇霸氣地覆上她不點自紅的小嘴。
  “嗯﹗”巧儂瞠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瞪著眼前那雙微合的眼瞼﹐這……這個人怎麼這麼無禮﹖
  她用盡吃奶的力氣猛力推開他﹐用力抹去唇上的氣味﹐一轉頭正準備開罵﹐卻望進一雙熟悉又溢滿柔情的黑眸﹐她不由自主地退了一大步﹐抵靠在那片書牆上。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這裡不好嗎﹖”他向前跨了一大步﹐緊盯著她略微蒼白的容顏。
  “不好﹗”怎麼可能會好﹖躲他都來不及了﹔見他逼近﹐她連忙往左移了一大步。“你不該在這裡……”
  “那我應該在哪裡﹖”唇角勾起一抹笑﹐像頭黑豹緊盯著驚慌失措的獵物﹐他好整以暇地又向她跨了一步。
  “你不要過來﹗”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失控了﹖這是于學長介紹的工作……等等﹗于學長跟他有生意上的往來﹐難不成是──“你跟于學長聯合起來設計我﹖”
  歐南靖揚起眉﹐黑眸裡盡是笑意。“你很聰明。”
  巧儂揪緊衣角﹐雙手不由自主地輕顫。“為什麼﹖我跟你已經沒有任何瓜……”
  “這輩子﹐我們註定牽扯不清了﹗”無法忍受她將自己摒除在外﹐他攫住她的手﹐微瞇的狹眸透著闡黑的幽光﹐他一字一句說得清晰有力﹐要她聽得清楚明白。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用力地想扯回自己的手﹐卻徒勞無功。
  歐南靖長臂一伸﹐硬是將她摟進懷裡。“你懂的﹐只是你不願承認﹗”
  “啊﹗”一聲驚呼後緊接而來的是輕吼。“我從沒有不承認什麼﹗”
  陡地一陣鼻酸﹐她無法對自己否認她有多麼想念這個溫暖的胸膛﹐可是……那隻會讓自己更深陷痛苦而不自知﹔她用力地拍打他噴張的胸肌。“放開我﹗”
  “不放﹗”這輩子都不放﹗她愛他也好﹐恨他也罷﹐他決計不再讓她逃離自己的身邊!
  他曾放過她一次﹐換來的卻是自己噬心的思念跟苦楚﹐那種靈魂被全然刨空的刺痛﹐直到現在都還刻骨銘心﹐他絕不會蠢到讓自己再次陷入那種絕境──
  “不要再靠近我﹗我會忘了你的﹐給我時間﹐我一定會──唔──”
  所有疏離﹑抗拒的言辭﹐一瞬間全數被他吞進嘴裡。
  是﹗是他不好﹐是他利用了她的純真﹑她的感情﹐以至於落到今天這種局面﹗
  她急著想擺脫他﹐把他視為蟲蛆﹐避之唯恐不及﹐那也是他無力扭轉的事實﹔但即使明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錯﹐卻無法忍受她想忘了他的事實﹗
  他鷙猛剽悍地狂吻住她﹐在她的檀口間不停地探索﹑環繞﹐竄進他鼻息裡的全是她身上自然散髮的淡淡乳香﹐引起他強猛的慾念﹑獨佔的野心。
  “我不會讓你忘了我﹐永遠不會﹗”沉痛的黑眸載滿訴不盡的情意﹐薄唇輕觸著她的﹐溫熱的鼻息不斷地噴在她的鼻間。
  不顧她的抗拒﹐一把扯開她的衣襟﹐迅速剝除她貼身的胸衣﹐直到大手觸及她柔軟的肌膚﹐覆上她細緻的渾圓﹐他這才感覺自己似乎又活了過來﹐阻滯不順的心臟才又恢復往日生龍活虎般的跳動﹗
  “不要﹗”巧儂蒼白著一張粉臉﹐用力掙開他的手﹐雙手環胸﹐迅速翻轉過身背對他﹐全身顫抖不已。“不要再把我當成泄欲的工具……”
  抽噎細碎的指控震碎歐南靖的心﹐感覺重新活過來的心臟又被狠狠地捅個大洞﹐尖銳的刺痛感迅速由四面八方襲來﹐讓他幾乎站不住腳﹔他微顫地伸出手﹐卻在即將觸碰到她時頹然放下。
  他知道是自己的行徑太過惡劣﹐是那天在她家裡強佔她的那次﹐讓她對自己心懷恐懼﹔這怪不得她﹐只不過讓自己的惡行更顯罄竹難書罷了﹗
  握緊拳頭﹐重新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讓她輕輕背靠在他不停起伏的胸口。
  “我愛你……”細碎微顫的吻﹐溫柔地熨燙在她已然裸露的背部﹐做出他這輩子唯一一次的痴情告白。
  雖然他以前有很多所謂的“紅粉知己”﹐可是能得到他的真心的女人﹐唯有她一個﹐唯一的一個。
  巧儂不敢置信地瞠大眼﹐他……他說了什麼﹖他說他……愛她﹖
  “唔﹗”敏感的背部傳來一陣酥麻﹐趁著神智還沒飛離軀體﹐她緊咬住下唇﹐讓這輕微的刺痛阻止自己深陷危險的柔情。
  “不要抗拒我﹐讓我好好地補償你……”他知道要突破她的心防很難﹐但他不得不狠下心逼她﹐一旦錯過這個機會﹐恐怕以後將會形同陌路……
  “你……你的游戲我玩不起──”深吸了兩口氣﹐決心將自己多情的心徹底封閉﹐一生不再碰觸情愛。
  “游戲﹖”他瞇起黑眸﹐由齒縫中迸出兩個傷人的字眼。“你說我在跟你玩游戲﹖”拔高的嗓音充滿不可置信﹐她……沒想到自己這麼挖心掏肺地賣力演出﹐竟被她當成一則笑話﹖
  “從一開始﹐我們的相遇就是由‘游戲’開始的﹐是我不好﹐因為我不懂‘游戲規則’﹐以致破壞了整個游戲的進行﹐我很抱歉……”她悠悠地闡述著。
  雙拳握緊又放松﹐旋即又握得死緊﹐手背上浮現的青筋及泛白的指關節﹐代表著他心裡苦不堪言的怒氣與情緒糾結──
  “現在游戲已經結束﹐繞了一圈又回到原點﹐參賽者可自行決定繼續下去或結束游戲﹔但……我累了﹐也沒有精力再繼續玩下去﹐我──棄權……”她力持平順地想把話說完﹐也努力地想把被他扯落的衣服歸位﹐可是聲音與手指的顫抖讓她成不了事﹐她沮喪地猛掉眼淚﹐滴滴淚花灼燙著顫動的手指。
  “不是游戲﹐不再是游戲……”用力扳過她顫抖的身軀﹐將她緊緊鎖在懷裡﹐他無法控制自己不這麼做﹐他無法再承受失去她的苦澀。
  “南靖……”巧儂抬起頭﹐認真地以眼神描繪他陽剛的臉部線條﹐想把他完整地刻在自己的心版上。“我們……好聚好散……”
  滾滾滑落的淚花戳破了她所有的違心之論﹐她多想一輩子依賴他﹑愛他﹐可是……現實卻不容許她作這種虛幻不真的夢。
  “不﹗”喉嚨深處發出負傷野獸般的嘶吼﹐他摟緊她﹐似要將她揉進體內。“走﹐我們馬上去公證﹗”
  “南靖﹗”巧儂被他以蠻力拖著走了兩步﹐她使盡了力甩開他的手。“我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僵直的背無言地背對著她﹐他深吸了口氣。“我們會在一起﹐因為我為你償還了所有的債務。”
  轟﹗一聲驚雷﹐轟去她臉上所有的顏色。
  “這又是一條新增的籌碼﹖”她的唇無意識地動了﹐覺得腳下的世界離她好遠﹑好遠──
  “該死的籌碼﹗”歐南靖轉過身﹐大聲咆哮﹔他執起她的手﹐緊緊按在他的胸口。“你聽﹗聽到了嗎﹖你聽到它在喊疼﹑在淌血嗎﹖從你離開以後﹐它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它不再正常跳動了﹐只會不停地讓我感到痛苦﹗”
  隔著胸膛﹐急遽的心跳不斷地傳遞至掌心﹐速度之快﹐讓人為他擔心﹔巧儂怔忡地望著他﹕陽剛的臉不再意氣風發﹐痛苦的線條深深刻印在他的眉心﹑唇角﹐黑眸的光彩被晦暗所取代﹐他……
  她可以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給我機會彌補﹐讓它重新活過來﹐好嗎﹖” 拋下尊嚴﹐他輕聲祈求﹐祈求她再次回到他身邊。
  “不……不再有欺騙﹖” 她輕問。
  起首的字讓他一顆心提到喉頭﹐手心不由自主地沁出冷汗﹐直到聽清楚她說完整句話﹐一顆不安的心才又回歸正常位置﹔歐南靖堅定地搖搖頭。
  “不再是賭注﹖”她又問。
  歐南靖再次搖頭﹐緊盯著她的眸子清澈無波。 “願意再相信我一次﹖”
  她欲言又止﹐幾經琢磨﹐終於輕啟櫻唇﹐含羞帶怯地問﹕“你……愛我嗎﹖”
  “我不愛你媽﹐但是我愛你。”見她態度逐漸軟化﹐歐南靖終於回復頑皮的本性﹐他使壞地說道。
  兩朵紅雲迅速飛上巧儂的粉頰﹐她低下頭﹐害羞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嗅──”真要命﹗她難道不知道“星星之火足以燎原”嗎﹖
  從她離開後﹐他就開始過著苦行僧般的生活﹐任憑再惹火的女人都引不起他的“性”趣﹐可是怎麼一碰到她﹐所有的“性”趣全像關不住的野獸般傾巢而出﹐惹得他“心猿意馬﹑心癢難耐”﹖
  “巧儂……”他咕嗚地吐了兩個字。
  “嗯﹖”她深陷在自己的感動裡﹐不情願地應了聲。
  “所有該問的你都問了﹐可不可以也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該死!不能衝動﹗還不到衝動的時刻﹔他猛吸了兩口氣﹐要狂鷙的慾火稍安勿躁。
  “嗯。”又是一個單音節。
  該死的﹗以後絕不准她這麼對別的男人說話﹐她天殺的知不知道這種軟軟誘人的聲調足以讓柳下惠失控﹗
  他清清喉嚨﹐仍掩不住嗓音裡的暗啞。“那天你說你不過是跟我玩玩﹐是真的嗎﹖你到底愛不愛我﹖”這是這輩子最最嚴重的恥辱﹐他絕對得問個清楚明白﹗
  歐南靖絕對想不到有這麼一天﹐向來最不屑將愛不愛的問題掛在嘴邊的他﹐現在竟低聲下氣地尋求她的保證﹐除非她說愛他﹐否則他絕不善罷甘休﹗
  “干麼問這種問題﹗”羞死人了﹐她怎麼好意思將自己的感情赤裸裸地攤在他面前﹐她什麼都給他了﹐現在才來懷疑她的真心。
  “說嘛﹐不然我要吻你了﹗”慘了﹗她再不快點回答﹐他就快爆炸了。
  “哎呀﹐人家不知道啦﹗”巧儂將頭埋進他的衣襟﹐羞得直跺腳。
  “噢 ──”她的動作不經意地磨蹭著他的慾火﹐柔聲軟語終於逼得他失控﹐他抱起她﹐溫柔地讓她在酒紅色的棉質沙發裡躺平。
  “南靖……”巧儂緊張地拉扯好不容易才扣好的衣襟﹐明白即將發生的情況。
  “你是故意的。”黑眸閃著銳利的精光﹐他伸出食指輕畫過她的眉鼻。
  “什……什麼故意的﹖”巧儂嚥了口口水﹐不由自主地輕顫著。
  他湊近臉﹐唇抵著唇﹐輕語。“故意讓我吻你……”尾音消散在彼此的嘴裡﹐他含住她的唇瓣﹐伸出舌頭挑逗著她的。
  不再猜忌﹐不再欺瞞﹐兩人之間的熱度馬上擦槍走火﹐一髮不可收拾﹔歐南靖迅速褪去她的衣物﹐近乎膜拜似的輕吻她雪白的胴體﹐惹來她一陣嬌喘。
   “喜歡嗎﹖”他在她頸項留下一個印記﹐巧儂不由自主地抓緊他的肩膀。
   “嗯……”她緊閉眼瞼不敢看他﹐怕泄漏自己深層的渴望。
  “這樣呢﹖” 他的唇滑至挺立的山丘﹐落下數個草莓印記。
  “嗯──”她咬緊下唇﹐無助地搖著頭。
  他使壞地以舌頭撩撥她小巧的肚臍眼﹐引來她一聲聲輕呼。
  “把腿張開﹐讓我看看你。”修長的手指輕撫她細緻的腳踝﹐他誘哄著她盡力配合。
  “不可以﹗”她羞赧地夾緊大腿﹐不讓他為所欲為。
  不理會她的抗議﹐他撥開她修長的腿﹐讓她的完全為他敞開。
  “你真美… …”她的美麗因他而綻放﹐他眼底溢滿溫柔的驕傲。
  “南靖……”巧儂又羞又怯地輕喊﹐身軀不由自主地拱起。
  “別怕﹐讓我好好愛你──”
  “南靖──”巧儂星眸半閉﹐揪緊棉質的沙發。
  “愛我嗎﹖”執意要得到她的感情﹐不讓自己成為唯一付出的一方。
  “嗯……”她不安地扭動﹐僅能發出細碎的呻吟。
  “嗯﹖”撤出長指﹐欣賞她透著瑰麗色彩的無瑕胴體。
  “南靖……拜託……”突如其來的空虛惹來下腹輕微的疼痛﹐她忍不住地哀求著﹐想得到更多。
  “愛我嗎﹖”
  “我愛你……只愛你─ ─”
  銜住她柔軟的紅唇﹐傾註一生的愛戀﹐將熱情全數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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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9 00:17:26 |只看該作者
 終曲

  “駱巧儂!”書房裡傳出歐南靖的大聲咆哮。
  “人家不要嘛﹗” 巧儂委屈地瞅著他。
  歐南靖深吸了兩口氣﹐握緊拳頭以防自己忍不住想掐死她的衝動。“嫁給我有這麼難嗎!?”
  太危險了﹗自從得到愛情的滋潤﹐她益發美麗動人﹐他得盡速將她納入羽翼﹐以防她遭到別人的覬覦﹐節外生枝﹗
  “嗯……是有點……”她調皮地撩撥他﹐引得他火山爆發。
  “駱巧儂﹗” 他憤怒地追著她跑﹐嚇得巧儂尖聲四起。
  好不容易將她困在雙臂與書牆之間﹐他瞇著眼﹐語氣裡透著危險的火光。“你說你愛我的﹗”
  不得不拿出她的承諾來壓制她﹔直到此時他才清楚地認知﹐一個失足跌入愛情漩渦的男人有多可悲﹐一點男性的尊嚴都蕩然無存﹐只差沒搖尾乞憐罷了。
  “愛你不一定得嫁給你呀!”小女子自有一番見解﹐既然真心相愛﹐何必急于將兩人綁在一起。
  歐南靖差點為之氣結。“就算你不為我想﹐你總該為我老爸想想吧!”她的心腸最軟﹐哀兵政策准沒錯﹗
  “伯伯說不急。”巧儂綻開一朵笑花。
  原來那個神秘的“管家伯伯”是南靖的爸爸﹐為了失常的兒子﹐特地由加拿大趕了回來﹐結果什麼忙也沒幫上﹐又摸摸鼻子飛回加拿大。
  “他不急﹐我急﹗” 他氣得鼻翼翕張﹐像頭失控的蠻牛。
  “好可憐哦……”巧儂拍拍他的臉﹐似在哄一隻可憐的小狗。
  歐南靖順勢攫住她的小手﹐伸出舌頭舔著她的纖纖玉指。“巧儂﹐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結婚吧──”
  “噢……”巧儂的身子酥軟了一大半﹐不由自主地偎近他。
  他最詐了﹐每次都用這一招﹐明明知道她最怕的就是他這副色樣﹐偏偏老愛用這一招對付她﹗怎麼辦﹖大腦快要打結了……
  “嫁給我嘛﹗”他吻著白嫩的頸項趁勢撒嬌﹐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嗯──南靖……”巧儂咕噥了聲﹐趁著神智還沒潰堤之前﹐輕喘地在他耳邊說。“等到左靜願意嫁給陸澈時﹐我們一起舉行婚禮……”
  “噢──” 歐南靖挫敗地呻吟著﹐每次都這麼說﹐害得他恨不得拿把刀﹐架著陸澈帶著他的女人上禮堂﹗
  “不管了﹗我再也等不及了──”
  歐南靖以餓虎扑羊之姿撲向巧儂﹐接下來的就是旖旎瑰麗的畫面……
  反正他早認定她是自己的唯一﹐總有一天﹐她會心甘情願地為他披上嫁紗﹐成為他鐘愛的新娘──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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