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 超級軟件 (全書完)

夢殞

第六卷 錦衣夜行 第二百九十六章 競爭

　　「金庸群俠傳」的編譯速度依然很慢，剛剛編譯到一半左右，好消息是直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失敗的提示，也就是說還有成功的可能，而隨著進度加深，李天縱心中的期待也越來越大。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到晚上應該就能編譯結束，成與不成，屆時都會有個結果。

　　坐了一個多小時、將近兩個小時的車，李天縱和李天成才趕到黃海市區，然後打了個車，直接前往蒙牛的黃海市總經銷商。

　　黃海市區並不大，總共只有兩個區，而核心城區也就巴掌大一塊地方，現在據說在開發新城，地產建設倒是如火如荼，不過人氣卻很可憐，也是標準的「日月光城」。

　　蒙牛的總經銷商在老城區，李天縱他們趕到的時候，公司剛剛上班。這個經銷商並不是蒙牛的分公司，而是一家黃海本地的私營企業，名字很簡單，就叫「牛牛乳業」。

　　李天縱他們向前台說明來意，前台小姐聯繫了一下以後，就將他們請到一間會議室等候，並為他們每人倒了一杯熱開水。

　　從這些細節就可以看出，牛牛乳業的管理水平還是比較高的。

　　自從有了小I以後，兩個「人」經常交流，李天縱也開始漸漸習慣觀察、分析細節。

　　過了一會兒，前台小姐又領了一個人進來，李天成要站起來，李天縱連忙拉了他一把，小聲道：「他應該不是經理。」

　　果然，前台小姐將那人領到李天縱他們側對面的位置上，上了杯水，請他們稍等，然後就轉身出去了。

　　「我知道他不是經理，因為我認識，就是城西菜場開批發部的曾國偉，」李天成苦笑著搖了搖頭。

　　「哦，還是熟人？」李天縱有些驚訝，他突然意識到什麼：難道說，這傢伙也想要辦專賣店，他們遇上競爭對手了？

　　曾國偉坐下來以後，看了李天縱他們一眼，然後就盯著李天成看，李天成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勉強笑著打了個招呼：「曾老闆，你好！」

　　「你……你是小李？」曾國偉有些意外地問道。

　　李天成今天穿上了李天縱給他買的新衣服，身上這套行頭價值上萬，雖然價格說明不了問題，不過這些衣服都是李天縱和鄭小茜精挑細選的，質量和款式都非常不錯，物有所值。李天成穿上以後，幾乎變了個樣，變得更加帥氣和年輕，讓曾國偉很不適應。

　　「呵呵，就是我，」李天成掏出包香煙，遞了一根過去。他經常在城西那塊地方收貨，跟曾國偉這個小老闆也算認識，曾經收過他家的廢包裝箱，不過曾國偉這個人精於算計，廢料從來不給一個人，經常找不同的人攀比價格，而且說話很難聽，不過他家的廢料確實挺多，李天成經常去看看，多少能收一點。

　　曾國偉推開李天成遞過來的香煙，從兜裡掏出一包中華，掏了一根點上：「小李，你今個兒這打扮不多見啊，人模狗樣的，到這裡來幹什麼，不會是找工作面試吧？」

　　窗明幾淨的會議室內，頓時散開一股香煙的味道，李天縱不由皺了皺眉頭，這個曾老闆給他的感覺相當不好，從他的語氣中，可以清楚地聽出不屑的味道。

　　李天成戇厚地笑了笑：「哪能呢，這麼大的公司，怎麼會要我這種人？」

　　「呵呵，那倒也是，」曾國偉吐了口煙，斜眼看了看李天縱：「這是你兄弟吧？」

　　以前，李天縱放假的時候，也幫李天成幹過活，曾國偉對他還有些印象，加上兄弟倆長得有點像，曾國偉一下子就看出李天縱和李天成是兄弟。

　　「是，我弟弟李天縱，在申城讀大學，」李天成驕傲地說道。

　　「哦，大學生啊！」曾國偉的口氣，明顯很不屑：「那你是陪你弟過來找工作的吧？是在申城讀的大學？怎麼不在申城找？那邊機會多，不像我們黃海，用人單位少，稍微好一點的地方，沒有關係根本進不去。不過現在大學生太多了，工作很難找，申城肯定也競爭激烈，實在不行就回來吧，你們要是願意，可以到我店裡先實習實習……」

　　李天成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差，曾國偉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一點，他弟弟怎麼說也是正規大學畢業的本科生，去給他的小店做收銀員，那也太大材小用了。

　　李天成也知道現在大學生的就業情況確實很不樂觀，有很多大學生畢業以後找不到工作，畢業就失業，還有很多學生去賣肉、甚至少大街的，雖然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但是誰都希望自家的孩子能找份體面、待遇優厚的工作。

　　李天縱才剛剛大一，距離畢業還有一段時間，而且他的表現也讓李天成相信，是否就業，對李天縱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李天成剛要說什麼，會議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一個穿著米色職業套裝、一看就知道屬於「白骨精」階層的端莊女子走進房間，剛才那個前台小姐跟在女子身後，將一疊資料放到她的面前。

　　宋明明坐下以後，聞到空氣中瀰漫的刺鼻煙味，光潔的眉頭略微皺起，清麗的面容不怒而威，在她面前，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女強人這個詞，從而忽視她姣好的容貌和窈窕身材。

　　「李天成先生、曾國偉先生是吧？我是宋明明，牛牛乳業市場開拓部的經理，你們倆是濱海首批提出加盟我們蒙牛專賣店計劃的客戶，恰好，你們又都在今天來了，為了節省時間，並且方便選擇，所以我就將你們請到一起，大家交流交流，幾位沒有什麼意見吧？」這位宋經理做事雷厲風行，開門見山，直接說道。

　　李天成看了一眼曾國偉，他已經想到曾國偉這次來，很可能也是要跟蒙牛合作，所以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覺得非常意外。

　　曾國偉則瞪大了眼睛看著李天成：「咦，小李，你不會開玩笑的吧，你也想要加盟？我跟你說，這可是做生意，不是你收廢品，做生意要本錢，要有生意人的頭腦，還要有渠道路子，缺一不可。」

　　「宋經理，不好意思啊，您看我們倆認識，我是實在太意外了，小李原來收廢品的，實在沒想到他也要加盟，這充分說明了蒙牛專賣店計劃，很有市場……對了，還沒自我介紹，我就是曾國偉，我原來就是做批發部的，主要就是經營乳品、飲料這些，跟你們是早有合作啊，這次我想加盟蒙牛的專賣店，就是希望我們的合作關係，能夠更深入下去，」曾國偉笑著對宋明明說道，幾句話就將他八面玲瓏的特點體現得很鮮明。

　　他不但說出了自己的優勢，順帶還將李天成貶低了一下。

　　不過，宋明明一開始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傾向：「你們兩個人的資料我都看了，應該說，你們想要加盟的誠意，還是有的，我也可以告訴我們，作為蒙牛專賣店計劃的首批加盟者，是可以享受到很多支持和補助的，我們的專賣店前景非常樂觀，你們選擇在這個時候加入，是非常明智的選擇。」

　　「曾老闆，我看你原來就是做批發生意的，對於乳業也應該比較瞭解，李先生雖然沒有經驗，但是對濱海也應該比較熟悉，我們蒙牛專賣店作為一種新生事物，也需要新鮮血液的加入，」宋昌國說道。

　　曾國偉一聽宋明明這麼說，立刻道：「宋經理說得對，我也覺得做你們的產品，肯定會大有前途，你放心，到時候我的店裡就只賣蒙牛的產品，我有很多老客戶，我讓他們到時候也只買蒙牛。」

　　說著，曾國偉還是不忘打擊李天成：「小李對濱海的街道倒是很熟，不過說實話，小李你這個性格，不適合做生意，做生意就要積極主動，不能坐著等顧客上門……」

　　根據蒙牛乳業的計劃，他們在濱海縣城範圍內，暫時只打算選擇一家專賣店加盟，因為專賣店更多承擔的是品牌形象建設的作用，除了專賣店，他們在市、縣都有各級經銷商，如果專賣店弄多了，兩個銷售體系之間，肯定會有衝突。

　　蒙牛乳業對於專賣店加盟商的要求並不高，反正他們將會對加盟商進行系統的培訓和支持。無論是批發商曾國偉也好，還是李天成，只要他們能夠交納一筆加盟費，就有機會成為加盟商。

　　不過，曾國偉原本的條件顯然要比李天成優越很多，他的資本、經驗、對市場的瞭解、以及經營能力等等，這些都是他的有利條件。

　　相對來說，李天成就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如果沒有競爭，只要他能拿出加盟費，並且願意加盟，蒙牛乳業也可以接受，反正統一培訓、重新裝潢店面。但是在有人競爭的情況下，宋明明的態度，也不由漸漸傾向選擇曾國偉。

　　李天成看著很著急，不過他也沒有辦法，畢竟與曾國偉相比，他確實沒有什麼優勢。

　　李天縱也為大哥感到著急，哪怕是他們願意給出更多承諾，卻很難讓對方相信。

　　何況，他們能夠給出的承諾，曾國偉也肯定可以給，甚至更多，如果讓步太多的話，那麼選擇加盟未必還是個好的選擇。

　　這就是競爭的作用，也是宋明明將他們叫到一起的原因所在。

夢殞

第六卷 錦衣夜行 第二百九十七章 說服

　　曾國偉的意外出現，讓本來並沒有難度的加盟計劃，變得機會渺茫，李天縱看到宋明明的態度逐漸明朗，意識到自己必須做點什麼。

　　「宋經理，我們可以保證蒙牛的專賣店專賣蒙牛的產品，」李天成說道，他希望這個承諾，可以打動宋昌國和蒙牛乳業。

　　不出李天縱所料，曾國偉瞪了李天成一眼，立刻緊跟著說道：「這個我也可以保證，我不僅可以保證專賣店裡只有蒙牛的產品，還可以拉到一些飯店賓館，也只提供蒙牛乳品。」

　　相比李天成的承諾，曾國偉的這個做法更加實惠，他的最大優勢，也就是做過批發部，有很多老客戶，既可以讓自己賺錢，也可以讓蒙牛產品賣得更好。

　　「曾老闆的專賣店，或許可以只賣蒙牛，不過曾老闆不可能只做蒙牛專賣店吧？」李天縱突然插了一句。

　　曾國偉有個批發部，這是他的優勢，反而來說，也可能是他劣勢。

　　「如果能夠加盟，專賣店會是我們僅有的產業，不管從哪個角度說，我們都會配合蒙牛乳業，將這個專賣店搞好。」李天縱的意思，暗指曾國偉不止做專賣店，還要做批發部，他的精力和資源，肯定要分散，遠不如李天成的經營用心。

　　雖然說真正經營的話，曾國偉未必就會比李天成做得差，不過宋明明顯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作為經銷商，他們當然希望加盟商對專賣店用心經營。

　　而無論曾國偉承諾他會用心經營，還是保證關掉批發部，只做專賣店，在這個方面，他的劣勢已經顯現出來。

　　曾國偉也發現了形勢的微妙的變化，頓時急了：「小李，我說你們怎麼回事，淨搗蛋是不？就你們從來沒開過店、沒做過生意，一下子就做乳品專賣店，你說你們能做好？說實話，咱倆做生意，我就是隨便做做，也比你好！」

　　「小李啊，聽我一句勸，你還是回去收破爛得了，做生意，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做不來的，你最適合做的啊，還就是收收破爛！」曾國偉本來就看不起李天成，看到情況有變，心裡有氣，說話很不客氣。

　　李天縱目光一寒，曾國偉一而再、再而三地蔑視、嘲諷李天成，讓他的心中十分惱怒。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恐怕會忍不住出手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傢伙。

　　他暗暗決定，今天一定要幫大哥拿下蒙牛專賣店的許可權。

　　「宋經理，」李天縱再度開口：「我們想要做蒙牛的加盟專賣店，是經過仔細考慮的，根據我們的理解，相比銷量，如何利用專賣店的渠道，經營、提升蒙牛這個品牌，或許更為重要，這是傳統批發部很難發揮作用的地方。」

　　李天縱查過蒙牛專賣店計劃的具體詳情，在這方面，他的理解顯然要比曾國偉這個傳統的小老闆更加深刻。而就在剛才，他使用了大腦裡的「廣告投放分析系統」，針對濱海縣城的蒙牛專賣店，做了一個營銷、廣告方式的分析與規劃。

　　有了這個分析，他侃侃而談，還不忘給曾國偉的批發部上點眼藥。

　　會談剛開始的時候，李天縱基本沒有說話，都由李天成出面，一方面，這是對大哥的尊重；另一方面，以後乳品店主要就是李天成經營，李天縱不覺得事事都要自己出面，何況他對濱海、對乳業市場的瞭解，也不是很多。

　　不過，曾國偉、李天成和李天縱三個人坐在一起，四五十歲、腦滿腸肥的曾國偉看起來就很市儈；李天成今天穿了一套新衣服，既顯得年輕帥氣，又不乏成熟穩重，不過可能是以前的習慣，說話動作，總給人一種謹小慎微的感覺。

　　相比之下，穿著考究、陽光帥氣的李天縱，舉止神態就要從容、大氣很多。

　　李天縱在申城見過市政府副秘書長這種廳局級的高官，也見過執掌燕京王家商業集團王晉禮這種商界巨頭，孫靜湘、張子儀這樣的女強人，他也見過不少，所以面對今天這樣的場面，自然游刃有餘。

　　作為牛牛乳業公司市場開拓部的經理，宋明明閱人無數，三個人當中，僅憑第一印象，她會傾向於李天縱。

　　經過交談以後，她發現李天縱和李天成是兄弟，兄弟倆一個大氣，一個穩重，這是非常不錯的組合。

　　從合作夥伴來說，宋明明更傾向於選擇李天縱和李天成這對兄弟，但是相比之下，他們又缺乏曾國偉所擁有的那些資源，這讓她有些難於抉擇。

　　李天縱提及專賣店會是他們唯一的產業，而對曾國偉來說並不是，宋明明反而有些失望，一則這種相互拆台的做法，似乎有失風度，雖然生意場上，競爭在所難免，但是看到李天縱這樣一個陽光帥氣的小伙子，也一本正經地爾虞我詐，宋明明確實有點不舒服。

　　二則蒙牛專賣店的加盟計劃，並不限制加盟商進行其它商業計劃，她不相信曾國偉為了這個專賣店，就會放棄個人的其它產業，同樣的，李天縱他們現在確實沒有別的產業，但也不代表他們就不會開辦新的產業，所以這一條款的實際影響並不大。

　　宋明明之所以開始傾向李天縱他們，還是因為她對李天縱的好感，蒙牛專賣店的門檻不高，並不要求加盟商有很強的實力，所以挑選加盟商，主要就是看加盟商的性格、能力和經營計劃。

　　哪怕她並不願意看到李天縱精於算計的一面，但是理性卻告訴她，李天縱和李天成的組合，對於志在經營品牌的蒙牛專賣店來說，是很不錯的選擇。

　　另外，李天縱和李天成都是年輕人，將專賣店交給這對年輕人，肯定要比交給曾國偉這個傳統的中年小老闆，對經營品牌的作用更大。

　　像曾國偉這種年紀的小老闆，擁有資源優勢的同時，做事風格也會比較傳統，甚至僵化，宋明明在潛意識裡甚至認為，曾國偉並不理解什麼是品牌，實際上在剛才的交談當中，曾國偉的表現也說明他確實沒有往這方面想，甚至沒有這方面的意識。

　　所以，當李天縱提及蒙牛專賣店的品牌經營，並詳細闡述他的經營計劃時，宋明明聽得很認真。

　　李天縱的專賣店經營計劃，核心思想其實就跟曾國偉剛才的說法差不多，也就是不能當「坐商」，而是要積極主動地走出去。

　　不過，曾國偉的「走出去」，只是想要給專賣店經營的蒙牛乳品增加銷量，是走出去銷售；而李天縱提出的計劃，則是走出去營銷。

　　按照這個計劃，乳品專賣店不僅僅是一處產品銷售點，還是蒙牛產品在濱海縣城及其周邊鄉鎮進行營銷和品牌活動的基地，也就是說，由專賣店配合經銷商、廠商，不斷在濱海展開營銷和品牌活動。

　　李天縱的計劃，很多地方與蒙牛的專賣店計劃極為吻合，不過這個計劃並沒有對外公佈，現在公佈的知識蒙牛專賣店一期的計劃，也就是布點，具體很多品牌活動，那是布點完成，二期計劃以後的事情。

　　宋明明很意外，李天縱作為一個外人，竟然將這個計劃說得八九不離十。

　　她已經知道李天縱還在大學讀書，而且剛剛上了半年大學的大一新生，並非蒙牛乳業公司的員工，應該不知道蒙牛公司內部的計劃。

　　何況，兩者在大方向、原則問題上大體一致，但是李天縱提出的計劃，涉及到很多細節涉及精巧的地方，讓她不時若有所悟，甚至想要拍案叫絕。

　　只聽了一會兒，宋明明就已經做出決定，李天縱絕對是牛牛乳業的最佳合作夥伴。

　　「李先生，」宋明明突然笑著打斷李天縱：「兩位李先生、還有曾老闆，你們的情況，我已經大體瞭解了，公司會根據你們的情況，做出最後的選擇，三天之內，會通知你們最終的結果，那我們今天就先這樣好不好？」

　　「好，那我等宋經理的好消息，」曾國偉興奮地站了起來。原本李天縱的長篇大論，他有很多地方聽不懂，弄得很鬱悶，沒想到宋明明突然開口打斷，他以為宋明明跟他是一樣的感覺，也不喜歡李天縱的誇誇其談，想來李家兄弟這下子沒戲了。

　　「切，一書獃子，還跟我鬥？」曾國偉斜了李天縱一眼，對李家這個上大學的老二很是不屑：「李二，不是我說你，以後別掉書袋子，我看你讀書都快成書獃子了，別看書上說得天花亂最的，實際上啊，一點用都沒有。」

　　看到曾國偉得意洋洋的樣子，李天成失望的神色溢於言表，不過李天縱倒是笑了笑，淡淡說道：「曾叔的教誨，我都記下了，不過，我倒是覺得，曾叔應該多看看書，起碼也要多看看財經新聞，或者上網瞭解一下經濟、市場形勢。」

　　李天縱一邊說，一邊和宋明明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李先生，事情談完了，能不能請你移步，將剛才那個計劃再說說？」宋明明抬起象牙似的皓腕，看了下時間：「正好，都十一點多了，我請兩位吃個便飯。」

　　昂首挺胸，已經走到門口的曾國偉頓時一愣，差點撞到玻璃牆上！

夢殞

第六卷 錦衣夜行 第二百九十八章 意外收穫

　　「李先生，你的計劃很詳細，細節也很豐滿，可以看出，你們應該做了很多功課的？」宋明明邀請李天縱兄弟來到牛牛乳業公司邊上的迪歐咖啡廳，點了一個西式的商務套餐，這種咖啡廳很適合一邊吃東西、一邊談事情。

　　宋明明相邀的舉動，無疑表明她的態度已經傾向將濱海的蒙牛專賣店交給他們，李天縱笑了笑，決定說實話：「其實，宋經理誤會了。」

　　「我們開始瞭解蒙牛的專賣店計劃，其實也就是昨天的事情，當然，我哥對在濱海縣城開一個乳品店，這個想法倒是由來已久了。」

　　宋明明顯得非常意外：「怎麼會，難道說你的這個計劃，就是這兩天才想出來的？」

　　蒙牛的專賣店計劃，醞釀了很長時間，並且由很多市場、策劃、經營方面的精英一同參與，最後才制定出一份詳細計劃。但是這份計劃與李天縱剛才所說的相比，有些細節，甚至還有所不及，如果說李天縱能夠在兩天時間裡，就完成這樣一份計劃，那他豈不是要比蒙牛乳業的整個策劃隊伍，還要厲害？

　　李天縱的計劃主要針對濱海縣，但是這份計劃，完全可以推廣到更多情況類似的縣市，只要略作修改，就可以成為蒙牛專賣店計劃的實施細則。

　　李天縱能在短短一兩天時間裡，就完成這樣一份計劃，無疑是策劃天才。

　　雖然李天縱說話的時候總是要一起提到李天成，但是在宋明明看來，李天成的執行力沒有問題，但是這個計劃，恐怕主要還是李天縱想出來的。

　　宋明明對李天縱的興趣，不由更加濃厚。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能夠將李天縱拉進牛牛乳業，雖然他還在讀書，及早搞好關係也是必要的。

　　李天縱笑著搖了搖頭：「這個計劃，並不是我想出來的。」

　　「哦，你知道蒙牛乳業的專賣店計劃詳細情況？」宋明明不由略微有些失望，不過對李天縱的坦誠，能夠說出實情，她還是頗為欣賞：「那你是結合了濱海的實際情況，對我們的詳細計劃進行了補充？應該說，你在細節的把握，還是頗為出色的。」

　　出乎宋明明的意料，李天縱再次搖了搖頭：「蒙牛的詳細計劃，應該並沒有對外公佈？我當然無從得知了。」

　　「咦，那是何人為你提供了剛才的計劃？」宋明明的愛才之心，變得更加迫切，如果這個計劃是李天縱提出來的，因為他正在讀書，勢必無法馬上加入牛牛乳業，但如果是其他人提出來的，那麼她不惜代價，也要將人挖過來。

　　對於能夠在一兩天內，就做出如此詳盡計劃的人來說，牛牛乳業的平台或許太小，不過宋明明的家族投資範圍廣泛，宋氏集團在江淮也算知名企業。

　　李天縱笑了笑：「它不是人，而是一款軟件。」

　　「軟件？」正在琢磨挖人大計的宋明明頓時愣在那裡：「你不會在開玩笑吧？」

　　「當然不是，宋經理有沒有聽說過天人互動？」李天縱在心底為天人互動的市場宣傳打了個問號，看來小A遠未到家喻戶曉的程度。

　　「你是說小A？」宋明明很快反應過來：「那個小A真的有這麼厲害？」

　　李天縱不由釋然，看來宋明明還是知道小A的，只是第一時間沒有能夠反應過來罷了。他點了點頭：「不錯，就是小A。」

　　「哇，小A真的有這麼厲害？」宋明明驚訝得連連追問，看起來小A做出這份計劃，要比其他任何人更令宋明明感到吃驚。

　　如果是人做出來的，那只能說兩天內做出這個計劃的人是天才，但如果是軟件做出來的，則意味著人工智能技術的翻天覆地變化。

　　這，可能是劃時代的。

　　而宋明明的想法則比較簡單，她根本不敢相信這份計劃是軟件做出來的，從來沒有聽說過，軟件可以像人一樣聰明。

　　事實上，天人互動或者說改組後申王傳媒提供的在線廣告分析系統，所能夠做出的廣告投放分析和計劃，還有所欠缺，不過李天縱使用的是自己大腦裡的系統，結果要完善很多。

　　宋明明早就聽說過，小A和天人互動，畢竟前段時間媒體上有關這方面的新聞還是比較多的，作為公司高級管理人員，宋明明日常都會很關注最新的信息，小A的消息，無疑非常吸引眼球。

　　不過，當時權威媒體並沒有刊登這方面的消息，所以宋明明對此根本不信，也沒有想要親自試一試。

　　如今，她聽李天縱說起他的計劃，竟然是由小A分析提供的，自然相當吃驚。

　　李天縱非常肯定地告訴宋明明，他的計劃，確實是小A提供的，否則，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內，他不可能想到這麼多東西，做出詳細的計劃。

　　宋明明其實已經信了，因為她也覺得，一個人、哪怕一組人，也不可能在一天不到的時間裡，完成這樣一份計劃，畢竟，蒙牛公司為了制定這個專賣店發展計劃，可是動用了大量人力物力，前後花費了很長的時間。

　　如果這些工作一個人或者幾個人一天就能完成，那麼蒙牛的那些人都可以下崗回家了。

　　宋明明感到有些釋然，不過很快意識到什麼：「不是吧，軟件真的這麼厲害？那豈不是比人還要聰明了？」

　　就像很多人面對人工智能時的情況一樣，宋明明也很快想到：如果人工智能真的那麼厲害，會不會危及到人類本身。

　　看到宋明明的反應，李天縱不由暗自慶幸自己的決定明智，如果不是將天人互動轉讓，僅僅是社會上的質疑，就能讓天人互動的發展舉步維艱。

　　「宋經理多慮了，不過是一款軟件而已，相比人類，軟件有其獨特的優勢，不過也有很多不足，是不可能取代我們的，」李天縱解釋說道，不過想到腦袋裡的小I，特別是小I的成長速度和人性化表現，他對自己的說法，並不確信。

　　既然小I可以表現得如此出色，那麼小A終有一天，或許也能達到小I現在的程度。

　　技術進步的未來，總是出乎人類的想像之外，人工智能的未來，誰也不敢輕易斷言。

　　宋明明並不知道小I，她點了點頭：「也對，我就不相信軟件能夠超過人的智慧，就連這個計劃，恐怕你也是參考軟件的分析結果，並且結合了自己的想法，不全是軟件做出來的。」

　　李天縱點了點頭，至少現在的網上運行的那套系統，還做不到這種程度。

　　宋明明顯然對小A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在徵得李天縱他們的同意後，她從包裡取出筆記本電腦，連接上無線網絡，打開天人互動的首頁。

　　「咦，天人互動換東家了，」宋明明首先發出一聲感慨：「有點意思啊，如果小A真有你說得那麼厲害，這家公司肯定不缺投資意向，不過看樣子他們沒有引進風險投資，而是將公司整個賣了，就是不知道賣了多少錢。」

　　「可惜，能夠做出小A的人，一定是個天才，不過這時候就出手，恐怕很難實現小A的真實價值，應該引進風險投資，將來成為百度、微軟也不是不可能，」宋明明頗為遺憾地說道。

　　不過，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是了，如果小A真的有那麼厲害，他們盡早選擇出路，恐怕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個申王集團的來頭，肯定不簡單。」

　　宋明明能在打開網頁後的極短時間裡，從網頁的變化上，立刻想到這麼多內容，她的眼界和思維敏捷程度，讓李天縱非常佩服。

　　「糟了，天人互動轉手，網站暫停新用戶註冊，我是沒辦法見識見識了，」宋明明突然失望說道。

　　李天縱這才想到申王傳媒接手天人互動以後，要對整個運營系統進行整合、升級，會員體系也會發生變化，所以暫時停止了會員註冊服務，宋明明當然沒辦法註冊。

　　不過，對於老會員，網站服務並未中斷，李天縱向宋明明示意：「我有一個號，你想看的話可以先用我的這個號登陸。」

　　「那就麻煩你了，」宋明明說著，就將筆記本轉了方向，屏幕對著李天縱。

　　李天縱很熟練地輸入用戶名和密碼，並通過特別設置的智能安全認證，進入到會員界面，發現這個界面發生了很大變化，他的這個會員號，光彩奪目，竟然成了鑽石級用戶。

　　在用戶名下方，竟然擁有五顆璀璨鑽石。

　　李天縱也沒有太在意，以為這不過是網站搞出來的好看花頭，他將筆記本推給宋明明：「按照提示操作就行了。」

　　在李天縱的幫助下，宋明明開始試著使用網站提供的廣告投放分析系統，她使用的案例，就是蒙牛專賣店計劃。

　　燕王集團接手天人互動以後，短時間裡，就對系統的計算服務器和網絡環境進行了升級，系統的響應時間，似乎也變得更加迅速，很快就給出分析結果。

　　「哇，真是太厲害了！」宋明明仔細一看，忍不住驚喜叫道，她越看越興奮，很快就失去了一位高級管理者的矜持，變得像小姑娘一樣喜不自勝。

夢殞

第六卷 錦衣夜行 第二百九十九章 事情成了

　　在嘗試了天人互動的廣告分析系統以後，宋明明喜不自勝，幾乎愛不釋手，抱著電腦不停琢磨，完全將吃飯以及李天縱和李天成扔到一邊。

　　不過，李天縱並沒有因此而擔心，他感覺專賣店這件事，應該是成了。

　　反正有人買單，李天縱很不客氣地又叫了兩份牛排，幾種西點，毫無形象地大吃特吃，要讓一旁的李天成，再次見識到自家兄弟驚人的食量。

　　「天縱，你似乎比以前能吃多了？」李天成悄聲問道。

　　今天的事情，到了後來，基本都是李天縱在和宋明明交流，李天縱後來提出的計劃，李天成並不清楚，甚至很多地方，聽著也不是十分明白，不過看到自家兄弟進退有據、應付起來游刃有餘，他不僅沒有嫉妒，反而覺得非常欣慰，由衷地感到高興。

　　李天縱嘿嘿一笑，早已想好借口：「是啊，都是練功練出來的。」

　　「也對，不然你哪來那麼大的力氣？」李天成覺得這個解釋很合理，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相信，這讓李天縱省了不少唇舌。

　　事實上，練體練功，身體消耗的能量確實不少，但是大腦消耗的能量，卻佔了大頭，特別是大腦出現雙核以後，李天縱有意識地將幾款軟件「掛機升級」，加上大部分時間都一直運行的小I，腦力消耗極為巨大。

　　李天成對練功的事情顯然比較感興趣，他靠近李天縱，小聲問道：「天縱，你練的功法真的有那麼神奇？對了，你會不會什麼降龍十八掌、一陽指、詠春拳之類的武功？」

　　李天縱頓時有些無語，降龍十八掌、一陽指那是傳說中的武功，只有金庸的武俠小說中才有，至少他現在還不會，倒是詠春拳，他非常熟悉。

　　「你先把基礎練好，回頭我教你詠春，」李天縱說道。

　　「真的？有沒有葉問那麼厲害？」李天成興奮地問道，或許在知道自己得病以後，他是第一次這麼高興。

　　李天縱不忍讓他失望，點點頭說道：「練好了，更厲害。」

　　宋明明完全沉浸在廣告投放分析系統當中，不時還要跟李天縱交流想法，直到一個電話打過來，她才意識到時間已經過去很久，秘書正找他準備開會。

　　「不好意思，這個系統真的很出色，我是完全被吸引住了，」宋明明略帶歉意地笑了笑，看向李天縱的目光，卻有些別的味道：「李先生，你在申城讀書？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與天人互動之間的關係，一定很不簡單對吧？或者，你就是天人互動創業團隊的成員之一？」

　　李天縱完全沒有想到宋明明會提出這個問題，他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好顧左右而言他：「宋經理開玩笑了，現在的天人互動，跟我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那麼以前呢？」宋明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好了，我也不問了，不過呢，五鑽會員先生，能不能走個後門，作我的推薦人，幫我申請一個會員？我對這個系統，真的非常感興趣。」

　　原來，宋明明終於弄清楚了網站會員系統的設定，申王傳媒接手天人互動以後，將廣告投放系統重新命名，全稱「Idea愛答廣告投放分析系統」，想要成為「愛答」會員，除了原來第一批會員外，必須要得到老會員的推薦，或者網站發給的特別邀請函，才能夠申請。

　　李天縱並不知道申王傳媒最新推出的這個計劃，不過是個推薦，他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那就多謝了，」宋明明也很爽快地說道：「既然是李先生兄弟申請加盟我們的專賣店計劃，我肯定是非常支持的，回頭我就將報告打上去，正常情況下，濱海縣城唯一一個蒙牛專賣店的名額，就給你們了。」

　　能夠得到宋明明這樣一句話，事情十之八九就算定下來了，李天縱和李天成都鬆了口氣。

　　「哥，事情定下來了，我們在市裡好好轉轉，要過年了，正好買點東西，」李天縱對這次黃海之行的結果，非常滿意，不但解決了專賣店問題，還意外地認識了蒙牛公司再黃海的總經銷商牛牛乳業的市場部經理，依靠「愛答系統」這個紐帶，兩人也算成了朋友。

　　李天成也顯得很高興，不過他並不贊同李天縱的計劃：「算了，還是回去吧，爸在家裡等著呢，再說你從申城帶了那麼多東西回來，我看過年也不需要買什麼了。」

　　李天成還是堅持能不花的錢，堅決不花，李天縱只好換了種說法：「也行，不過我們也別急著回去，先去電腦城看看，我要買台筆記本，不然在家太不方便。」

　　李天成本來還想說什麼，不過想到李天縱曾經參與過軟件項目，才理解地點了點頭：「也是，你要電腦做正事的，那就趕緊去吧。」

　　李天縱對電腦的需求確實比較多，本來在申城買是最好的，不過他一直比較忙，之前也沒太多閒錢，公司轉手以後，就忙著期末考試、買年貨回家，沒有想到要買電腦。

　　寒假要在家個把月時間，沒有電腦實在不方便，正好來到市區，這裡的電腦市場雖然不如申城齊備，但也要比濱海縣城繁華多了。

　　李天縱打車來到黃海市區最大的電腦城，直奔聯想專賣店，挑了一款頂級配置的十四寸寬屏IBM黑金剛，然後又讓李天成挑一款：「哥，以後專賣店的管理，肯定要用電腦，有了電腦，你還可以隨時上網，及時瞭解各種信息，順便也買一台吧！」

　　「我也不怎麼用，就算了吧！」李天成有些猶豫，這裡最便宜的電腦也要兩千多塊，他覺得自己的店還沒有開，不知道以後生意如何，這個時候還是不要亂花錢的好。

　　店裡接待他們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跟李天縱差不多年紀的男生，看到一筆生意就要泡湯，連忙使出渾身解數勸說：「這位大哥，您不要怕花錢，現在電腦很便宜，也就是一台電視機的價格，電視只能看看電視劇，電腦就不一樣，你可以上網查看最新最及時的新聞信息，還可以在網上學習各種專業知識，使用各種專業軟件，為自己的經營活動把關，及時與客戶進行聯繫、溝通，甚至開網店，將產品賣到全世界去……」

　　「你今天花一台台式機的錢，明天就可能一天賺一台筆記本，還是這種頂級配置的筆記本，這是多劃算的事情兒？」

　　這哥們說得天花亂墜，李天縱忍不住樂了：「哥們，你是咱黃海人，還是齊魯人啊？」

　　「嘿嘿，兄弟我是純種黃海人，不過在齊魯那邊上學，哥們你真是目光如炬啊！」小伙子嘴很甜，很懂得大蛇隨棍上的道理。

　　「好了，你就再給裝一台台式機，配置一般的就行了，一共兩台，價錢優惠一點，」李天縱知道，想要李天成花幾千塊錢，買一台並不是很必要的電腦，非常困難，索性直接做出了決定。

　　一台電腦幾千塊，對他來說，現在還買得起。不過他也不願意作冤大頭，開始跟那個姓黃的小伙子砍價。

　　李天成看到李天縱已經定了，就沒再堅持，不過在旁邊旁敲側擊，幫著砍價。

　　最後，兩人以一個相對便宜的總價，買下一台台式機、一台筆記本，打包以後，搬到樓下。李天縱讓李天成站在門口照看著，筆記本連同包裝盒，帶著也很方便，不過台式機比較笨重。

　　李天縱去了旁邊的手機連鎖賣場，買了一款天語的老年手機，這種手機聲音大、字大，比較適合老年人使用，李大元雖然才五十歲出頭，不過他的視力一直不太好，使用這種手機正合適。

　　另外又給李天成買了款諾基亞的智能手機，別看大哥平時幹活很拚命，到底是年輕人，喜歡新鮮事物，以後生活好了，玩玩手機，打發打發時間，是個不錯的選擇。

　　順便在旁邊辦了兩張移動的卡，拿著手機和發票走到外面，就看到李天成周圍多了幾個人，其中當先的兩個人身影很熟悉。

　　一個就是上午一起在牛牛乳業申請加盟蒙牛專賣店的曾國偉，還有一個就是昨天晚上，被李天縱狠狠教訓了一頓的趙鵬。

　　李天縱非常納悶，他在濱海，剛剛認識的兩個人就是曾國偉和趙鵬，而且嚴格來說，都有些過節，特別是曾國偉如果知道他們已經拿到獨家的專賣店加盟權，這個梁子怕是也結下了。

　　讓他鬱悶的是，這兩個人看起來還認識，而且還在黃海讓他們給撞上了。

　　李天縱本來還在猶豫，自己這個時候要不要站出來，畢竟，他知道趙鵬的身份，趙鵬的父親是縣裡的官兒，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和李天成之間的關係，以後在濱海，大哥怕是會遇到一些麻煩。

　　他正在猶豫，突然看到曾國偉旁邊的一個年輕人伸手推了李天成一個趔趄，再也顧不得考慮什麼後果，立刻幾個箭步衝了上去，一把抓住那個人的手腕，用力一扭。

夢殞

第六卷 錦衣夜行 第三百章 對打一場

　　趙鵬並不認識曾國偉，不過他認識曾曉偉，也就是曾國偉他兒子。昨天晚上出了那事以後，趙鵬想著要避避風頭，千萬別再出事給「高手」發現，可他又不是能夠靜下性子的人，於是就叫了兩狐朋狗友，到市區鬼混來了。

　　趙鵬叫的人當中，就有曾曉偉，曾家開批發部，曾曉偉手頭也不缺錢，所以幾個人平常經常在一起鬼混。

　　看到李天縱突然出現，趙鵬先是一愣，隨即就是一陣深入骨髓的恐慌。

　　他到市區來，原本就是為了避免遇到李天縱，沒想到來了以後，不但沒有避開，反而迎頭撞上，而且，又是他在幹壞事的時候。

　　趙鵬突然渾身打了個激靈：幹壞事？對啊，我什麼都沒幹，都是曾曉偉那小子干的。

　　趙鵬手臂抖了一下，深為自己這次動作慢了，感到萬分慶幸。

　　李天縱趕到以後，乾淨利落地抓住曾曉偉的手臂，用力一扭，就將他按在旁邊的冷冰冰的硬牆上。

　　「啊！」曾曉偉發出一聲殺豬似的嘶叫。

　　剛才幾個人圍著李天成，鬧出來的動靜不小，已經有不少人聚過來圍觀，李天縱也不想將事情鬧得不可收拾，否則不管什麼原因，這傢伙敢對李天成動手，李天縱就要廢了他。

　　「哎哎哎，你幹什麼呢！」曾國偉看到兒子吃虧，連忙急得高聲喊叫，剛要向旁邊兒子的同伴求助，只聽「砰」的一聲，曾曉偉身上又被重重踹了一腳。

　　一看動手的人，曾國偉頓時愣在那裡，腦袋轉不過來了。

　　趙鵬狠狠一腳踹在曾曉偉身上，啐了一口，轉身就向李天縱陪笑：「大俠，你來得正好，這傢伙欺壓良善，不是個好人，我正要教訓他。」

　　「我兒子不是好人？」作為曾曉偉的父親，曾國偉當然不會這麼認為，他已經認出李天縱，只是怎麼也弄不明白，為什麼李天縱一出現，趙鵬就突然反戈一擊，立馬跟他的兒子劃清界線。

　　曾國偉知道趙鵬的身份，也感受到趙鵬警告的目光，不敢當面揭穿他的謊言，只好跳著腳撲向李天縱：「姓李的，你馬上給我住手。」

　　「彭！」曾國偉只覺得腿上一痛，站立不穩，噗通一聲坐到地上。

　　他抬頭一看，動手的還是趙鵬，趙鵬指著他，聲色俱厲地大罵：「這老貨也不是個東西，竟敢公然慫恿他兒子欺負人……」

　　曾國偉蒙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李天縱還沒有動手，趙鵬卻反過來將他們父子打了一頓。

　　曾國偉的性格本來就比較江湖，是個不肯吃虧、睚眥必報的主，所以在遇到李天成之後，才會上來找他麻煩。

　　但現在是趙鵬動手打了他們，他就是連一點意見也不敢有。

　　打不還手、馬不開口，曾國偉任由趙鵬踹了自己兩腳，意識到其中必有隱情，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暫時低調一點比較好。

　　「大俠，您看要怎麼處理這兩個惡霸？」趙鵬對曾國偉的反應，還算比較滿意，不過曾曉偉卻沒有能夠理解趙鵬和曾國偉的苦心，李天縱手上的動作稍微一放鬆，這傢伙就扯著嗓子大喊：「趙鵬，你幹什麼打我爸！」

　　「靠，打的就是你們這對惡霸父子，」趙鵬氣得「彭彭」抽了曾曉偉兩巴掌，曾國偉也趕緊喊道：「曉偉，你不要說話。」

　　看著這幾個活寶當面表演，李天縱很有些無語，他當然知道趙鵬是在掩飾，這傢伙根本就是和曾國偉、曾曉偉一夥的，看樣子昨天那一頓打，也給了他一點教訓，讓他至少在面對自己的時候，知道害怕了。

　　不過，那一頓打，還顯然不能夠讓這小子改邪歸正。

　　「大哥，你沒事吧？」李天縱不想跟這些傢伙糾纏，回頭詢問李天成的情況，若是真有什麼事情，他不介意再給他們一點更加深刻的教訓。

　　李天成搖了搖頭，眼中壓抑不住有些興奮：「沒……天縱，我沒事，算了吧！」

　　李天縱點了點頭，手上一鬆，順勢一腳，將曾曉偉踹到一邊，冷聲對趙鵬道：「你也給我滾，下次再讓我看到，打得你半身不遂。」

　　李天縱說的話非常狠，卻沒有那股狠勁，不過趙鵬還是打了個哆嗦，剛才這場苦肉計，看來是沒能瞞過去，好在大俠看起來並不想計較，他趕緊應了一聲，灰溜溜跑了。

　　「哥，我們走吧，真掃興，居然遇上這些敗類，」李天縱轉身抱起電腦主機，就打算離開。

　　這時候，一個穿著藏青色長風衣，看起來頗有幾分發哥風采的男人，走到他面前：「不好意思，讓兩位受驚了，我是馬成武，小兄弟應該練過吧？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談談。」

　　李天縱驚訝地看了一眼馬成武，目光越過他的肩膀，不遠處的路邊停了一輛黑色的奔馳，一個穿著黑色皮夾克的男子，正站在車邊，似乎在等著馬成武。

　　李天縱雖然對奔馳的具體型號不太熟悉，但也看的出這款大氣穩重的轎車屬於高檔貨。

　　而馬成武上來這幾句話，看似簡單，卻蘊含了很豐富的信息。

　　首先，他的慰問，隱隱表明這是他的地盤，他是這裡的主人；直接說出自己的名字，意味著這個名字並非默默無聞，應該有一定的知名度；詢問李天縱是不是練過，應該是他走過來的主要目的，他既然對這個感興趣，本身就應該練過。

　　最後，當面向李天縱發出邀請，則流露出結識的意思。

　　李天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馬總請稍等。」

　　他隱隱覺得馬成武的來頭不小，而對立志於要做某些事情，並且幫助父親和大哥過上體面有尊嚴生活的李天縱來說，多認識一些人，建立必要的人脈，都是有好處的。

　　更重要的是，他從馬成武的身上，感覺到一種肅殺冷酷，那似乎是軍人身上才會有的獨特氣息。

　　莫名的，他就對馬成武有一些好感。

　　「哥，你先去車站乘車回去，我跟馬總談點事情，」李天縱轉身對李天成說道。

　　馬成武也對李天成笑了笑：「要不，我安排人送兄長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坐車就行，」似乎感覺到馬成武並沒有惡意，李天成朝李天縱點點頭，接過他手上的電腦。

　　李天縱又將兩隻手機遞了過去：「打車去車站，有事給我電話。」

　　看著李天成坐上出租車，李天縱才坐進馬成武的奔馳，與今天坐的的士相比，奔馳車的內部空間，顯得更為寬敞，坐在裡面，感覺也更加舒適。

　　李天縱這才體會到，為什麼會說奔馳是一個成功男人的象徵，因為這種車看著大氣，坐著也舒服，只有成功的男人，才有條件享有。

　　「馬總，素昧平生，不知道要帶我到哪裡去，」李天縱隱隱猜到馬成武的意圖，無非就是對自己的身手感興趣，想要切磋，李天縱也不排斥跟人交手，這可以增加他與人對戰的經驗。

　　馬成武也沒有遮掩，他微微一笑，坦誠說道：「冒昧了，剛才路過，看到兄弟你的動作，似乎練過，有些手癢了，咱們打一場如何？」

　　李天縱算是領教到馬成武直率爽朗的性格，簡直就是怎麼想怎麼說，不過這樣的性格，並不讓他反感，反而感覺很放鬆。

　　「好，打就打，」李天縱也爽朗說道。

　　兩個人相視而笑，雖然還沒有打，卻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馬成武哈哈笑道：「好兄弟，對了，還沒請教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不過就是個符號，我姓李，李天縱！」

　　「天縱之才，好名字！」馬成武大聲說道。

　　讓李天縱略感意外的是馬成武並沒有帶他去一處空曠的院子，而是來到一座小樓裡面，李天縱看到這座大廈裡有KTV練歌房、浴城、保齡球、健身房等等，應該是一處綜合性的休閒娛樂場所。

　　馬成武帶著李天縱，直接爬上天台，原來天台上面，竟然是一處平整的練功場。

　　「這就是我平常練功的地方，天縱你覺得怎麼樣？」馬成武一指樓頂的平地，爽朗問道。

　　李天縱頗有些無語，勉強笑道：「挺有意思，不過咱們黃海也不缺土地，馬兄怎麼就喜歡在樓頂呢？」

　　「我是要提醒自己，人啊，站得越高，危險越大，就好像在這樓頂，視野開闊，可以眺望全城，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不過樓頂的風大，一旦發生地震、火災，跑都沒辦法跑，這就是高處不勝寒！」馬成武說道。

　　李天縱不禁有些好奇，這個馬成武到底是什麼來歷，竟然說出高處不勝寒這樣的話，難道他的來頭，真的很大？

　　「好了，不說這些，我們來打一場，醜話說在前頭，我練的是殺人功夫，出手很重，你要是沒有把握，就不要打了，」馬成武往場中一站，向李天縱招了招手。

　　李天縱淡淡一笑：「無妨，正要請教。」

　　要說殺人的功夫，李天縱幾乎每天都要接觸，「拳皇」裡的對戰，每招每式，都是以殺傷對手的「血」和「生命」為目的，無不萬分凶殘。

夢殞

第六卷 錦衣夜行 第三百零一章 拜師學藝

　　「吼！」馬成武的功夫，不愧都是用來殺傷的，剛動上手，只聽他一聲大吼，上來就是一記剛猛的直拳，黑虎掏心，緊接著，又是風火輪一樣的兩腳掄踢，勢大力沉。

　　「來得好！」這樣的拳腳，基本不能夠對李天縱造成太大威脅，他的腳步連退，就已經讓開馬成武的攻擊範圍，然後就在馬成武招式轉換之間，一拳轟出。

　　李天縱用的拳法，還是他最喜歡的詠春。

　　不過拳法用到實處，有時候也看不出具體的招式套路，簡簡單單一拳，只是味道還是詠春的味道，拳速快、拳勢凌厲、擊打堂堂正正。

　　馬成武的拳腳，也看不出具體路數，只是架勢有點像八卦拳，腿法運用又像跆拳道，比較雜糅。

　　李天縱這一拳，讓馬成武感覺非常難受，他慌忙後退，並試圖以攻代守。

　　李天縱卻不會讓他如意，一拳既出，後面的拳法立刻如大河之水，綿綿不絕，洶湧而至。

　　詠春拳法，最大的特點就是快，拳點如疾風驟雨，一旦掌握主動，立刻就將對手籠罩起來，毫不留情地給予打擊。

　　馬成武的拳腳，給李天縱的感覺比較粗陋，招式簡單、直來直去，他猜想馬成武並沒有什麼名師，他的拳腳可能就是自己練出來的，來源於軍隊的散打格鬥，以及流傳比較廣的南韓跆拳道之類的格鬥術。

　　不過，面對馬成武的時候，李天縱總覺得有種危險的感覺，這種感覺，他非常熟悉，在「拳皇」中經常遇到，這說明馬成武的拳腳，雖然不中看，但是很暴戾，果然是衝著殺傷對手而去的。

　　所以李天縱上來就毫不留情，一旦抓住機會，就對馬成武展開不間斷的連續攻擊。

　　「啪啪啪！」馬成武立刻被打蒙了，他就跟葉問的某些對手一樣，被急驟的詠春拳打得無法還手，一旦他想要有所動作，李天縱的拳點就會急襲而至。

　　馬成武只能竭力格擋，他的速度並不慢，但是李天縱的速度卻更快。

　　「好了，不打了！」馬成武硬挨了兩下，強行後退，趕緊叫停。

　　「拳法上，我不是你的對手，雖然真要是上了戰場，我有很多方法可以取你的性命，但是今天就不必了！」馬成武坦然認輸，卻並不服氣。

　　李天縱連忙收手，他微微一笑：「馬兄的拳腳，是在哪裡學的？」

　　「軍隊的散打，還學了點空手道、跆拳道、泰拳，」馬成武揉了揉身上的肌肉，雖然只打了一會兒功夫，他的身上已經挨了好幾下，李天縱用力並不大，但是被打的地方，也不好受。

　　李天縱點了點頭，正如他所料想，馬成武學的確實比較雜，他應該不是世家中人，沒有家族的武學傳承，所以只能學些大路貨。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能夠練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經很不容易。

　　要知道，在不加成、不使用拳皇對戰模式的情況下，李天縱已經可以和王永祥打得難解難分，他能夠打贏馬成武，並不意外。

　　何況，馬成武說的也是實話，他真正的功夫，都是實戰鍛煉出來的，也就是殺人的功夫，這種功夫，在切磋的時候，就很難使用出來。

　　特別是在李天縱比較強的情況下，馬成武必須全力出手，那樣的話，他的力道就很難把手，出手無法控制，所以馬成武果斷認輸，沒有再打下去。

　　「天縱你練的是什麼拳法？」馬成武雖然輸了，卻輸得心服口服，雖然真要拚命的話，輸得不一定會是他，但是他不得不承認李天縱的拳法確實厲害，打得他抬不了頭。馬成武覺得，如果他能夠學會李天縱那套拳法，真要殺人的時候，肯定更加厲害。

　　李天縱並不知道馬成武已經將他的拳法與殺人聯繫起來，他點了點頭，也不隱瞞：「是詠春拳，特點就是快。」

　　「詠春？」馬成武眼前陡地一亮，詠春拳的特點，可不僅僅是快，詠春拳法當中，還有極為厲害的一招，那就是寸勁。詠春的寸勁就是在極短的距離上突然發力，從而可以保持連續緊湊的攻擊，而在快速攻擊當中，力量和殺傷力也不容小窺。

　　「天縱，你的拳法是哪裡學的？如果不方便，就不用說了，」馬成武是個武癡，雖然他知道武術界有很多忌諱，隨便打聽別人的師承就是其中之一，不過他在得知李天縱會詠春，而且剛剛領教到他的詠春拳確實很厲害以後，就再也忍不住，出聲相詢。

　　李天縱笑了笑：「我有個師傅，具體什麼來歷，我也不知道，他只管教我拳，除了詠春，還會八極和洪拳。」

　　聽到李天縱說出八極和洪拳，馬成武目光灼灼、脫口而出：「能不能讓我見識見識？」

　　隨即，他就知道自己又冒失了，不好意思地戇戇笑了笑：「我知道，我打不過你……」

　　李天縱也沒有在意，他倒是挺喜歡馬成武這種直率的性格：「沒關係，我隨便打兩拳，馬兄看看就是。」

　　他也沒要馬成武陪打，畢竟，他的拳法也是「打」出來的，一旦開打，也很難留手。

　　倒是每天都要一個人練習，弄幾招出來看看，並不是問題。

　　馬成武雖然沒有名師，也沒有學過真正的武術，但是他經歷的打鬥並不少，經驗豐富，眼光也不差。打鬥時身在其中還不覺得，作為旁觀者，他一眼就看出李天縱的拳法也非常重視實戰，可以說，也是實戰中打出來的。

　　再仔細一品味，他就意識到李天縱的拳法很厲害、非常精妙，畢竟，這都是真正的武學宗師總結出來的武學精華，並且經過很多高手的完善，是真正的精華。

　　馬成武本來覺得自己身手不錯了，對於民間那些所謂的練武者，非常不屑，也曾經去過一些武館討教，碰上的盡都是花拳繡腿，沒想到今日卻在李天縱身上看到了希望。

　　「李兄，冒昧問一下，這些拳法，你能不能教我？」馬成武有些為難地問道，不過他真的很想學：「我、我可以拜你為師，做你的弟子。」

　　「拜我為師？」李天縱有些吃驚，其實他也知道自己的拳法很精妙，就連嚴寬和也這麼說過，甚至流露出相互交流武學的想法。

　　不過，他的拳法都是「打」出來的，李天縱會是會了，但是讓他教、讓他去描述，卻很難，畢竟，要說武學的功底，他也是很欠缺的。

　　說實話，李天縱對於自己的東西，並沒有想要敝帚自珍的打算，哪怕這些拳法確實比較厲害，武林中門派之見也比較深重，不過對於他來說，這些都無所謂，武術也就是傍身一技罷了，如果可以，他不介意向別人傳授武藝，甚至可以通過推廣這些拳法，讓大家認識到真正的華夏武術。

　　不過，他也有難處：「教是能夠教的，不過……我的拳法也是打出來的，你讓我教，我還真不知道怎麼教。」

　　「那真是太好了，」馬成武有些激動，李天縱的拳法果然是打出來的，不過他很快意識到李天縱話裡的意思，他是跟師傅打出來的，不是不肯教，而是沒法教。

　　聽到李天縱有鬆口的意思，馬成武當然不願意放棄，連忙道：「打出來的好啊，師父怎麼學，就怎麼教好了，我自己學就行了。」

　　馬成武覺得，既然李天縱可以通過那種方法學到有用的拳法，那麼他也可以。馬成武對自己練武的天賦，還是很有自信的，只是一直沒有遇上名師罷了。

　　李天縱雖然不算名師，但是他的拳法，確實很厲害。

　　聽到馬成武連「師父」也叫上了，李天縱頓時有點汗顏，他想了想，並沒有馬上拒絕，一方面，他並不排斥傳授武學，馬成武的性格也比較對他的胃口，既然他想學，而且又是這種方法，那麼他也樂於成全。

　　此外，李天縱也不是活雷鋒，既然要教馬成武拳法，那麼讓他拜自己為師，也沒有什麼，這本來就是馬成武自己願意的事情。實際上，他這樣做也值了，李天縱也不會虧待他，要知道他的這些拳法，可是連真正的武術世家都非常羨慕的，如果在平時，馬成武想要學那些武術世家中流傳下來的真正武學，都不太可能，現在能夠學到李天縱這些更為精妙的武功，讓他拜師，其實還是便宜了他。

　　李天縱很快給自己找了很多理由，其實他接受馬成武拜師，真正的原因，不過是覺得這樣可以讓兩個人的關係變得更近，而他辛苦傳授馬成武武術，也不至於一無所獲。

　　潛意識，他還覺得有個徒弟，特別是來頭還不小、挺有派頭的弟子，是件挺拉風的事情。

　　馬成武並不清楚李天縱這些想法，看到李天縱點頭答應，他頓時變得非常激動，立刻就推金山、倒玉柱，跪在李天縱面前，一叩首：「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李門的大弟子，就這樣被套牢了！

夢殞

第六卷 錦衣夜行 第三百零二章 樂天會

　　按照馬成武的想法，他的拜師儀式要搞得隆重、正式一點。馬成武喜歡武術，根子上比較看重江湖義氣那一套，但是李天縱卻希望低調一點。

　　「馬…… 成武，我雖然答應收你為徒，不過有一點還需要首先聲明一下，你現在還不是我的徒弟，在我正式收你為徒之前，還有一段考察期，我需要瞭解你這個人，所謂修行學武、武德第一，你不是小孩子了，我要考察一下，你這個人的品德如何，有沒有做違背道德法律的事情，你同意吧？」李天縱雖然很欣賞馬成武直率的性格，但是他對馬成武的身份，還是有一點疑慮，這傢伙要麼來歷顯赫，要麼就是混黑道的，看起來有點像黑道上的大哥。

　　聽到李天縱這麼說，馬成武略一沉吟，很快點頭說道：「師父說得不錯，弟子的經歷、從事的工作，也應該讓師父瞭解。」

　　馬成武並沒有改口，還是堅持稱呼李天縱為師父，兩個人在明確師父關係的可能以後，相互之間的態度，也發生了一些微妙變化。

　　李天縱當然希望能夠與馬成武成為朋友，不過，在確認馬成武的人品之前，兩個人之間，還是保留一點距離尊卑比較好。

　　馬成武在和李天縱切磋的時候，沒有帶任何手下，他就和李天縱站在天台邊上，眺望著黃海市區的街道樓宇，簡單說了說他的生平經歷。

　　與李天縱猜想的差不多，馬成武原本確實是個軍人，不過也就是普通的陸軍步兵，當過幾年兵以後，又做了武警，他在軍中學的軍體拳和近身格鬥，在武警也學了一些散打、擒拿術。另外他從小就比較好武，跟村裡老人學了點劈掛掌，當然只是皮毛，但打下了不錯的身體底子，退役以後，又到處尋師學武，也沒能找到名師，倒是學了一些跆拳道、空手道、泰拳等大路貨。

　　馬成武的經歷，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他在看到李天縱的出手以後，會主動相邀，並且在知道李天縱非常厲害，會一些比較厲害的拳法以後，願意拜他為師。

　　基本上，這就是一個酷愛武術、但是求取不得，曾經做過武俠夢的華夏男人。這樣的男人，在華夏有很多，可以說，絕大部分華夏男性，小的時候，都會有一個武俠夢，只是很少有人能夠實現。

　　說完自己的經歷，主要是學武經歷以後，馬成武略微沉吟片刻，才接著說道：「師父，我復員以後，做過一段時間保安，後來給人做過保鏢，後來就自己出來混……我所做的事情，可能屬於主流社會陽光底下的陰暗面……如果師父覺得不合適，我馬上就退出來！」

　　馬成武有些緊張地看著李天縱，現在這份事業，是他苦心經營很久以後，才打開的局面，說要放棄，肯定有些捨不得。

　　不過，他的表情也告訴李天縱，只要他說一聲，那麼他就肯定會毅然決然地，放棄這份基業。

　　李天縱盯著馬成武看了片刻，確認他確實是真心的，才笑了笑說道：「你總要告訴我，你做的具體是什麼吧？」

　　「你放心，我沒有道德上的潔癖，事實上這個社會總存在很多陰暗的地方，卻不一定會危害這個社會的發展，我的原則底線，就是不要欺負弱小、不要殃及無辜，」李天縱正色說道，其實他來到這裡，看到樓下那些娛樂場所，也大致猜到馬成武是在做什麼。

　　聽到李天縱這樣說，馬成武略略鬆了口氣：「師父請放心，欺負弱小、傷害無辜這樣的事情，弟子從來沒有做過。弟子做的事情……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就請師父實地看一下吧！」

　　「那樣最好，」李天縱點了點頭，馬成武能做到這樣，也就說明了他確實有這個誠意。事實上，馬成武想要隱瞞什麼很容易，李天縱也很難弄清楚。

　　不過，馬成武卻不能這麼想，他願意拜李天縱為師，是因為他知道李天縱的身手很不錯，而且掌握比較厲害拳法，但是他卻不清楚李天縱的來歷。

　　馬成武當年到處尋師訪友，雖然不得其門而入，但也隱約知道一些武術世家的事情，在他想來，李天縱既然這麼厲害，那麼可能也是這些世家中的人，即便不是，李天縱的來頭也肯定不小。

　　所謂窮學文、富學武，能夠擁有李天縱的身手，即便家世不怎麼樣，也很容易成為各大勢力拉攏的對象，畢竟，這個時代，能夠擁有這樣的身手，已經很難得了，有時候還是很有用的。

　　馬成武請李天縱來到樓下，叫來一個身穿黑色職業套裝、戴著黑邊框眼鏡的麗人：「穆柔，這是我師父，你陪他在會所裡面轉轉，詳細介紹樂天會的產業情況，有什麼問題，務必照實回答。」

　　「另外，先拿一張最高等級的臨時白金卡給師父，陪他好好玩玩，」馬成武對叫穆柔的女子叮囑了一番，然後誠懇地對李天縱道：「師父，你先逛逛，有什麼問題就問穆柔，我的情況，她都知道。」

　　李天縱微微點頭，馬成武這麼做，無非是表現他的誠意，當面向這個叫穆柔的女子交代好事情，李天縱就可以通過她瞭解具體情況，而如果是馬成武親自作陪的話，一方面，不容易看到真實情況，此外，馬成武也可能隱瞞一些事情。

　　穆柔看起來二十多最多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從容貌上很難準確定位她的年紀，皮膚嬌嫩光滑，看起來就跟小姑娘一樣，身上卻又洋溢著小姑娘所沒有的成熟嫵媚。

　　她有些好奇地看著李天縱，這個年輕人看上去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居然成了馬成武口中的師父，這也太詭異了一點，不知道他有什麼特別的本事。

　　雖然覺得驚訝，穆柔還是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她當即嫣然一笑：「馬總，你就放心吧。馬師父，您這邊請。」

　　李天縱向馬成武點了點頭，示意穆柔在前面帶路：「穆小姐，我姓李，不姓馬，你叫我李先生就可以了。」

　　「呵呵，那我就叫您李先生，本來，我以為馬總的師父，就應該叫馬師父呢！」穆柔開了個玩笑，隨即又笑道：「李先生，其實我也不姓馬，我姓宋，名穆柔。」

　　「呃，原來是宋小姐，失敬失敬，」李天縱有些尷尬地說道。

　　「咯咯咯！」宋穆柔發出一串銀鈴似的笑聲，雖然現在是冬天，不過宋穆柔黑色的職業套裝下，還是穿著胸口開得很低的黑色緊身衣，隨著她的笑聲，胸前波濤起伏，蔚為壯觀。

　　李天縱趕緊移開目光，不得不說，與女性在一起，他總覺得有些尷尬。

　　宋穆柔嘴角微微翹起，原來還是個雛，她一試探，就試出李天縱的臉皮還比較嫩，估計也就二十歲左右，不會超過二十二歲。

　　這下她就更奇怪了：馬成武怎麼會找這麼一個小年輕做師父呢？

　　宋穆柔與馬成武之間的關係，並不僅僅是上下級，馬成武的很多事情，她都知道。馬成武沒什麼別的嗜好，不好酒、不好女人、對權力也不是很追求，唯一能夠讓他瘋狂的，也就只有武術。

　　宋穆柔知道馬成武早年曾經到處尋找名師，雖然他也練就了一身讓下面的人都感到佩服、敬畏的身手，但是他卻沒有滿足，經常說如果能夠學到真正的武術，他甚至願意讓出全部身家。

　　宋穆柔看了李天縱一眼，難道這個年輕人懂得傳說中的真正武術？因為這個原因，馬成武才會拜他為師，而讓她給李天縱介紹公司的情況，是真的要將公司送給他？

　　想到李天縱可能憑著會幾手武術，就要攥取馬成武多年心血的結晶，宋穆柔便覺得很不舒服，不過她很善於控制自己的情緒，並沒有過多流露。

　　事實上，李天縱也沒怎麼注意宋穆柔的反應，不過他的腦袋裡還有一個時時刻刻接收、分析外部信息的小I。

　　小I不斷分析各種信息，然後將重要的提供給李天縱，包括剛才與馬成武交流，很多判斷，都是小I給出的。

　　這些分析判斷，雖然不一定準確，但卻可以為李天縱提供一些有價值的參考。

　　小I在第一時間，就將宋穆柔的反應告訴了李天縱：「這個女人，剛剛對你產生了一點敵意。」

　　「敵意？」李天縱有些不解：「你是說剛剛？之前沒有？」

　　「是的，應該是這樣，」小I說道。

　　李天縱想了想剛才發生的事情，貌似並沒有什麼地方，會刺激到身邊這位美女，怎麼她就突然對自己產生敵意了？

　　李天縱想不明白，小I更不明白，用她的話來說，人心是最複雜的，明明一件很好的事情，也可能被誤解；一句無心的話，就可能結下深仇大恨。

　　「行了，就算得罪了她，也不至於成為深仇大恨吧？」李天縱讓小I繼續觀察，他也開始更多關注宋穆柔的舉動，以印證小I所說的是不是靠譜。

　　很快，宋穆柔就將李天縱帶到下面一層，也就是十二樓：「這裡是我們樂天會最核心的產業，對外公開是私人休閒會所，實際上……這裡就是賭場。」

夢殞

第六卷 錦衣夜行 第三百零三章 初入賭場

　　對於馬成武的產業樂天會中存在賭場，李天縱並沒有覺得很奇怪，他已經隱隱猜到馬成武從事的肯定不是什麼陽光產業，賭場無疑就是陰暗中的存在。

　　不過，當他步入樂天會賭場大廳的時候，還是被這個金碧輝煌的巨大賭場給震住了！

　　在他的印象中，賭場都是上不了檯面，屬於陰暗當中的存在，特別是在華夏國內，應該是比較低調的存在。

　　可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這個賭場，雖然外面掛著休閒會所的牌子，但是裡面卻一點也不低調，賭場的大廳足足上千平方米，一眼望過去，到處都是賭桌、賭具，還有形形色色的賭客。

　　在很多人看來，賭博就跟毒品一樣，屬於絕對不能沾染的禁忌，當然，小賭怡情，不屬此列。李天縱就見過很多尋常百姓人家，因為賭博，三天一小吵，十天一大吵，甚至弄得家庭破裂，他對賭博絕對沒有什麼好感。

　　但是，看到眼前這個豪華賭場，他卻沒有這種感覺，因為這裡距離普通老百姓實在很遙遠，能夠來這裡玩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

　　穿梭其中的賭客，無不衣冠楚楚，舉止矜持，一副社會精英的模樣。

　　整個大廳，接近上百人在賭桌上、不同的賭具前，玩著不同的花樣，李天縱甚至懷疑，是不是黃海的有錢人都跑這裡來了。

　　宋穆柔一直在觀察李天縱，看到他乍進大廳，臉上閃過的驚奇與興奮，心裡不禁又看低了幾分：「李先生，要不要玩兩局？這張臨時白金卡，裡面有一百萬，隨便玩。」

　　李天縱又是微微吃了一驚，一百萬……相當於很多大學生畢業以後拿到年薪的大幾十倍，宋穆柔隨手就送了出來，也不知道這個賭場每天的賭資有多少。

　　「這是送給你的，不用李先生花錢，」看到李天縱吃驚的表情，宋穆柔又笑著補充了一句，在她看來，李天縱不知道是哪裡鑽出來的，憑著會幾手武功，就想要攥取馬成武多年的心血，讓她感到非常不忿。

　　宋穆柔的表現，李天縱看在眼裡，對小I剛才的判斷，不由信了幾分。

　　眼前這個賭場，確實讓李天縱感到驚訝；宋穆柔出手就是一百萬，也確實讓他感到吃驚……畢竟，李天縱生長的環境，一直都比較普通，他就是一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如果沒有大腦軟件的出現，他就跟千千萬萬華夏大學生一樣，會很平凡地度過大學四年的生活，忙著應付考試，在校園裡尋覓心儀的女孩，等著畢業以後，到處投遞簡歷找工作，很可能成為畢業即失業大軍中的一員。

　　李天縱一直將自己看成是普通百姓，他的眼界、他的習慣、他的興趣愛好……哪怕他的手上隨時可以調用的銀行存款就有兩千萬，在申王傳媒還有價值數億的股權，他的態度也沒有任何變化。

　　「好，那就玩玩吧！」李天縱大致能想到宋穆柔對他的輕視，不過他並沒有在意，這種輕視，或許能夠讓他更加清楚地瞭解馬成武這個人。

　　李天縱倒並不是對馬成武、對樂天會有什麼想法，不過他要收下馬成武這個弟子，甚至還是他的開山大弟子，肯定要慎重一點，對他這個人多瞭解一些。

　　事實上，要不是馬成武的脾氣很對他的性子，而李天縱的根基又比較薄弱，他也不會這麼輕易鬆口。

　　宋穆柔眼中閃過一道輕蔑的目光，表面上還是很客氣地將一張臨時白金卡遞了過去：「李先生，不知道你喜歡哪種玩法，我去給你安排。」

　　「呵呵，不用了，事實上我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什麼也不會，就先看看吧，」李天縱接過卡，索性很坦白地說道。

　　宋穆柔早料到李天縱沒見過什麼世面，心中愈加輕視，臉上卻露出嫵媚動人的笑容：「呵呵，那李先生大可放心，我們樂天會的賭場，雖然很低調，但在江北這個地方，還是數一數二的，有著小澳門之稱，葡京、拉斯維加斯有的，我們這裡都有，李先生可以盡情開開眼界。」

　　李天縱好像沒有聽出宋穆柔話裡嘲諷的意思，他點了點頭，邁步走向最近的賭桌。

　　宋穆柔緊緊跟在李天縱身後，哪怕她心中再有不滿，馬成武的吩咐，她也肯定要不折不扣地執行。

　　看得出來，宋穆柔對這裡很熟悉，這裡的賭客也大多認識她，短短十幾步的距離，兩個迎面而來的賭客，都跟她打個招呼。

　　李天縱走過來的這一桌是在玩牌，一張很大的圓桌，一個荷官，四個賭客坐在四個方位，其中兩個人的身後各有一位打扮妖嬈的少女。

　　四個賭客當中，有三個人朝宋穆柔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李天縱的目光在那兩個少女的身上稍微一停，不禁若有所思，估計這個賭場也會提供一些特殊服務。

　　宋穆柔意味深長地一笑，靠近李天縱小聲說道：「李先生，要不要我叫兩個漂亮的小妹妹陪你？」

　　「不用，」李天縱不悅地看了宋穆柔一眼，如果說剛才那些輕視，他還覺得無所謂，那麼宋穆柔這種赤裸裸的挑逗，就是他難以容忍的了。

　　宋穆柔心裡突地一下，被李天縱冰冷的目光一看，她竟然忍不住想要退縮，雖然她很快反應過來，還是為剛才的反應感到奇怪，第一次意識到李天縱這個年輕人似乎並不簡單。

　　也是，能夠讓馬大哥看上的人，哪可能那麼簡單？宋穆柔想到這一點，心裡頓時忐忑起來。

　　李天縱並沒有理會身旁宋穆柔的小心思，他開始觀察眼前的牌桌。

　　從小到大，李天縱娛樂的時間都很少，撲克他也就會跑得快、斗地主、升級等寥寥幾種，而眼前幾個人玩的，顯然不在此列。

　　不過，李天縱腦海裡有小I這個「百科全書」，雖然小I還是成長期，並非無所不知，不過李天縱確實下載了幾種百科全書，讓小I調動谷歌硬盤搜索，很快弄清楚牌桌上玩的是什麼。

　　很簡單的一種玩法，二十一點。

　　具體玩法就是按照順序輪流發牌，玩家可以選擇要不要繼續發牌，最後比較手上牌的總點數，在不超過二十一點的情況下，誰的點數更大，誰就贏。

　　如果點數超出二十一點，則為爆牌，輸掉整個牌局。

　　點數的計算方法，「2」到「10」按照牌面計算，牌面是數字「幾」，就計作幾點，「J」、「Q」、「K」三張牌都計作十點，而「A」計作十一點，如果牌麵點數總和大於二十一點的話，則計作一點。

　　小I調取了大量有關「二十一點」的資料，這種玩牌的方法不僅僅靠運氣，還要看眼力、記憶、膽識和謀略。

　　「老大！老大！這個遊戲看起來挺有意思啊，咱們跟他們玩玩、玩玩吧！」小I嗲聲叫道。

　　李天縱看到桌上玩了兩圈，對面那個禿頂中年男子連贏兩把，贏得的賭資大概有好幾萬，這種賺錢速度，讓他這個「暴發戶」也心動不已。

　　李天縱捏了捏手上的白金卡，說實話，他也像小I一樣，隱隱有些興奮，不僅因為這種眨眼幾萬的賭局確實很能刺激人的腎上腺激素，想來很多賭徒看到賭桌，都會有這種感覺。李天縱雖然不是賭徒，但他也是年輕人，自然會感到新奇、興奮。

　　另外，剛才那兩局牌，看似平淡，其中鬥智鬥勇，也看得李天縱興致盎然。

　　毫無疑問，二十一點是個很考驗腦力的遊戲，而對一切需要動腦的事情，李天縱都很感興趣。

　　紙上得來終覺淺，李天縱決定實戰試一試，看看這種二十一點遊戲，是否能夠刺激他的腦域開發。

　　「宋小姐，請問我現在能不能加入這張賭桌，」李天縱對賭場的具體規定並不熟悉，所以他回頭問道。

　　「李先生想玩？」宋穆柔有些吃驚，因為李天縱剛才還問她桌上玩的是什麼，一個看不出遊戲玩法的人竟然也要加入「二十一點」賭桌，那基本上就是要任人宰割了。

　　因為「二十一點」的玩法不同於骰子，骰子靠的是運氣，「二十一點」需要注意的地方有很多。

　　宋穆柔對李天縱的看法剛剛發生一點改變，所以她還是很善意地問道：「李先生，請問你以前玩過二十一點麼？」

　　宋穆柔故意將「二十一點」這幾個字說得比較重，希望能夠引起李天縱的注意。

　　不過，李天縱顯然讓她很失望，他淡淡笑了笑：「沒有，難道賭場有規定，沒有玩過的人不能參與賭桌。」

　　「當然不會，」宋穆柔頗有點苦笑不得地說道：「如果李先生想好了，我就安排一下，這一桌是無莊自由式玩法，如果上面的朋友都同意，你就可以加入。」

　　「好的，那就麻煩宋小姐幫忙安排一下，」李天縱點頭說道。

　　宋穆柔只好趁著換牌的機會，走過去同那幾個賭客溝通，剛剛對李天縱有些改觀的看法，也再度變得極為惡劣。

　　她只能不停安慰自己，白金卡中那一百萬，就當是扔給乞丐了。

　　宋穆柔親自出面，桌上的賭客都很給面子，她很快招呼李天縱：「李先生，大家都同意了，你找個位置坐下吧。」

夢殞

第六卷 錦衣夜行 第三百零四章 二十一點

　　李天縱緩緩步入坐席，目光從幾位賭客的臉上掠過，他們的表情雖然各不相同，但是多少都露出一絲驚奇。

　　認識宋穆柔的人都對這位樂天會經理親自安排上賭桌的青年感到很好奇，他們每一個人都是樂天會的常客，賭桌上的老手，賭客最擅長的就是察顏觀色，所以他們和宋穆柔一樣，都看出李天縱的舉止雖然沉穩，但是歲數絕對不大，最多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小伙子，歡迎你跟我們一起來玩，自我介紹一下，鄙人跟宋小姐是本家，賤民浩天，別人都叫我宋禿子，其實我的腦袋上，還是有幾根毛的，」對面那個連贏兩句的禿頂笑呵呵說道。

　　李天縱沒想到玩牌時一臉陰翳、表情冷漠的禿頂，也會說出這麼風趣的話，好像在賭局中、賭局外，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宋先生好，各位好，第一次玩，請大家多多指教，」李天縱不卑不亢地朝幾個人拱了拱手，然後才坐了下去，他選擇的位置就在宋浩天的對面。

　　宋浩然目光一閃，顯然對李天縱第一次玩的說法將信將疑：「呵呵，好說好說，那我們就繼續，賭桌之上無親疏，宋小姐、李先生，等會可不要怪我們欺負生手。」

　　「咯咯咯，宋光頭，你就盡量玩吧，這外面的賭桌，你還能撐破天去？」宋穆柔發出一聲嬌媚、清脆的笑聲，也在李天縱身後坐了下來。

　　宋浩天乾笑了兩聲，看到賭場的服務小姐手上端著托盤，托盤裡是李天縱換取的籌碼，以及……一張白金卡，臉上的神情不由認真了很多。

　　他又仔細看了李天縱兩眼，能擁有樂天會賭場白金卡的人，來頭肯定不小。

　　簡單打過招呼以後，賭局重新開始，除了李天縱中途加入以後，賭桌並沒有什麼變化，負責發牌的荷官簡單說了一下這張賭桌的規則，與標準「二十一點」的玩法不太一樣，這一桌並不設莊家，而是大家隨便玩，混戰，最後比大小。

　　這種玩法，無疑比標準玩法還要激烈，因為標準玩法只要盯住莊家的牌就行了，現在卻需要盯住每個人的牌。

　　混戰當中，局面無疑會更加複雜。

　　李天縱示意他已經清楚規則，並且願意遵守，荷官才開始發牌，每人發了兩張，其中一張明牌、一張暗牌。

　　李天縱手上是一張明牌「7」、底牌是一張花牌，花牌算十點，這樣牌面一共就是17點，這是一個很危險的點數，因為17點並不能保證最大，如果繼續要牌，只要拿到4點以上，就會爆牌。

　　對面的禿頂黃浩天牌面是一張「6」、一張暗牌是「7」，牌面「13」點，這個點數，他肯定會繼續要牌，雖然同樣存在爆牌的可能，但是也可能大過李天縱，否則這個點數肯定會輸。

　　左手邊的「鷹鉤鼻」拿到十五點，底牌「7」、明牌「8」，他的局面基本上跟李天縱差不多，不要就是輸，要的話爆牌分可能性比較大，雖然他要比李天縱小一點，但是賭桌上的事情很難說。

　　右手邊的「黃西裝」牌面一張「9」、底牌也是花牌，牌面十九點，基本上他會選擇停牌，因為這個點數夠大，繼續要牌很可能會爆掉。

　　「黃西裝」與黃浩天中間那位「大背頭」的牌面是一張花牌、暗牌是「2」，十二點，他也肯定會要牌，因為這個點數只要不拿到十和花牌，就不用擔心爆牌，而他如果不要的話，那就肯定會輸。

　　賭徒都有賭一把的心理，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十之八九都會繼續要牌。

　　每個人只能看到牌面，而看不到別人的底牌，在李天縱眼中，他只看到「禿頂」黃浩天的明牌「6」、「鷹鉤鼻」是花牌、「黃西裝」的「9」、「大背頭」是「7」。

　　不過李天縱卻知道每個人手上的明牌和底牌，因為他知道荷官發出的每一張牌是什麼。

　　新局開始的時候，荷官拿出的是一副去了大小王的新牌，而他洗牌的時候，小I記住了每一張牌的變化和位置。

　　對於普通人來說，想要看出洗過以後的牌，基本不可能，但是小I來說，卻沒有什麼難度。

　　所以，李天縱知道每個人的牌，包括他們手中的暗牌，以及下面可能分到的牌。

　　「要！」上一把是「禿頂」黃浩天贏了，所以輪到他先叫牌，進入賭局以後，這傢伙一臉冷漠，神情紋絲不動，很難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這次他要到一張「5」，牌面十一點，黃浩天臉上還是無悲無喜。

　　黃浩天左手就是「大背頭」，他抬手摸了摸油光錚亮的腦門，嘿嘿笑道：「老宋不夠朋友，李先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這兩千的注碼太小了，我加倍！要牌！」

　　加倍也就是將面前的籌碼翻倍，別的人可以選擇跟或不跟，如果不跟的話，那就不能繼續要牌，這也是自由式玩法的特點。

　　莊家或者首家可以首先加倍，首家不加倍則下一位可以加倍，並依次類推，不過每一輪只能加一次。

　　這次他得到一張「3」，牌面十三點，總點數是十五點，很不錯的一個數字。

　　「停牌！加倍！」「黃西裝」也很乾淨利落，他的明牌和暗牌點數達到「19」，繼續要牌很可能會爆掉。

　　其他賭客都抬頭看了「黃西裝」一眼，既然停牌的同時又選擇了加倍，他的手上應該有一手好牌。而他的明牌是9，暗牌肯定是花牌。

　　十九點，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他這樣一搏，別人就只能跟著加倍、要牌，或者直接放棄。

　　「要、加倍！」李天縱看了「大背頭」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對這種髮型不感冒，李天縱心中很討厭這個人。

　　李天縱拿到一張「2」，明牌是「3」和「7」，底牌是一張花牌，點數達到十九，和「黃西裝」一樣。

　　這個點數應該說不錯了，但是並不能保證一定贏。

　　鷹鉤鼻也要了一張，是「3」，他的點數達到了二十。

　　現在的形勢是「禿頂」黃浩天十八點、「大背頭」十五點、「黃西裝」十九點已經停牌、李天縱十九點、「鷹鉤鼻」二十點。

　　黃浩天這次拿到一張「5」，加上那張明牌「6」，牌面十一點，底牌是「7」，一共是十八點，這個點數相當尷尬，因為繼續要牌很可能爆掉，而如果不要，「黃西裝」那邊已經停牌、加倍，他的點數很可能是十九，不要也是輸。

　　這就是「黃西裝」的策略，亮明底牌，逼迫其他人要牌、爆牌。

　　黃浩天還是要了一張牌，結果拿到一張花牌，牌面二十一點，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底牌不可能是零，黃浩天已經出局。

　　接著「大背頭」又要了一張，並且再次將賭注加倍。

　　這次他得到一張「A」，牌面十四點，總共十六點，這個點數還有要牌的空間。

　　「黃西裝」已經停牌，而李天縱和「鷹鉤鼻」一個十九點、一個二十點，李天縱估計「鷹鉤鼻」肯定會停牌，現在其實就是他和「大背頭」兩個人之間的對決。

　　宋穆柔知道李天縱的底牌，他現在的點數是十九點，按照宋穆柔的想法，李天縱可以停牌了，這個點數差不多可以贏，繼續要牌很可能會爆掉。

　　但是李天縱卻又要了一張，並且很神奇地得到一張「A」，總點數達到二十點，不過牌面才十點。

　　鷹鉤鼻果然選擇了停牌。

　　現在的局面是黃浩天爆牌、「大背頭」十六點、「黃西裝」十九點已經停牌、李天縱二十點、「鷹鉤鼻」二十點已經停牌。

　　「嘿嘿，小伙子，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了，咱們來大點，繼續加倍、發牌，」大背頭繼續要牌，這次得到一張「A」，十七點。

　　李天縱微微一笑，竟然又要了一張牌。

　　宋穆柔差點暈過去，手上二十點的牌還不停牌，她在賭場這麼長時間，很少看到，而在這種情況下不爆牌的，更是幾乎沒有。

　　何況桌上已經出了三張A，剩下那麼多牌中，就只有一張。

　　然而，讓宋穆柔差點再一次昏過去、這次是激動得昏過去的是，李天縱居然真的拿到一張A。

　　二十一點，毫無疑問的通殺。

　　李天縱的牌面不過十一點，大背頭是十四點。

　　「呵呵，A都拿光了，咱們繼續，」大背頭又要了一張，而且還加了倍。

　　從開始到現在，大背頭每輪都加倍，已經加了五倍，也就是他面前的賭注翻了五番、三十二倍。

　　這一次，大背頭得到一張「3」，二十點。

　　李天縱笑了笑：「我也加倍，停牌。」

　　看到李天縱終於停牌，宋穆柔長長出了口氣，她真擔心李天縱一直要下去。二十點的情況下，這傢伙居然還敢要牌，宋穆柔真以為這傢伙根本不會玩牌。

　　不過，現在看起來，李天縱應該要贏了。

　　「大背頭」已經拿到二十點，自然也選擇了停牌。

　　等到眾人的底牌一開，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因為他們看到李天縱的牌，都明白剛才最後兩輪，李天縱在十九、二十點的情況下繼續要牌，並且拿到了連續兩個A。

　　「大背頭」的臉色尤其難看，因為他加得最多，輸得也最多。

夢殞

第六卷 錦衣夜行 第三百零五章 大殺四方

　　此刻在看剛才最後幾張牌，其中四張「A」，一張「3」，如果李天縱在「十九點」時就選擇停牌，那麼他肯定輸，因為鷹鉤鼻是「二十點」。

　　而「大背頭」在十六點的情況下，肯定會繼續要牌，他就會連拿四張A，拿到「十九點」，他也不會再搏，因為除非拿到「2」，不然他肯定會爆牌，桌上已經沒有A。

　　而如果雙方各拿一張A，李天縱在二十點的時候停牌，那麼「大背頭」就會繼續拿到兩張A，達到十八點，以牌桌上的形勢和「大背頭」的賭風，他肯定要繼續搏，結果就是拿到那張「3」，成就他的「二十一點」。

　　所以，李天縱最後的要法，是唯一能夠贏牌的方法。

　　這一局，李天縱就贏了好幾萬，其中大部分都是「大背頭」貢獻的，這傢伙連續五次「加倍」，初始賭注翻了三十二倍，也就是三萬二。

　　大廳外面的賭局，二十一點的最高賭注也就是三萬二。

　　宋穆柔異樣地看著李天縱，不知道剛才那副牌，他是有意為之，還是碰巧。

　　「小伙子，你牛！」大背頭的臉色有些陰沉，其他賭客的表情，也有些凝重，畢竟剛才那一局的局面，有些太詭異了。

　　賭局在繼續，「大背頭」還是在瘋狂加倍，李天縱故意輸了幾盤，不過他也抓住機會，狠狠贏了幾把。

　　小I能夠算出每個人的牌，並且知道下面的牌，不過即便這樣，也不能確保贏牌，因為只要一個人選擇停牌，發牌的順序就會發生變化。

　　當然，在知道對手牌的情況下，要推算出他們會不會停牌，相對比較容易。

　　不過，想要讓小I在洗牌時記住每一張牌的順序，也很不容易，只要李天縱眨一下眼睛，就可能錯過洗牌的某個畫面，導致記牌失敗。龐大的次序變化、推算、記憶，非常考驗大腦運動，不過這種感覺，讓小I和李天縱十分享受。

　　他們都在用腦的過程中，不斷成長。

　　而那些沒能記下的牌局，兩個人相互配合，也能贏多輸少。

　　起碼，出過什麼牌，還剩下哪些牌，他們都會很清楚。

　　不過，小I最喜歡做的事情，還是觀察每一個人的表情，然後推斷他們手上的底牌可能是什麼，又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一開始，小I的判斷總是出問題，因為這些賭場老手，都很會偽裝，經常會故意給出一些虛假信號誤導，後來小I吸取教訓，加上李天縱也告訴她一些情況，兩個人配合，居然也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結果就是他們在不看牌的情況下，也能夠贏多輸少。

　　宋浩天他們原本同意李天縱加入，是看了宋穆柔的面子，但是李天縱在牌桌上表現得如此強勢，他們的態度逐漸發生了一些變化。

　　喜歡賭博的人沒有喜歡輸的，李天縱的勝率明顯超過他們，他就好像能夠看到牌一樣，並不是純靠運氣，沒有人喜歡跟這樣的高手玩牌。

　　就連一直較勁的「大背頭」，在輸掉幾十萬以後，也漸漸沒了底氣，不敢繼續跟李天縱叫板。

　　看到這樣的情況，李天縱在徵得他們的同意後，離開了這張賭桌，打算再看看別的項目。

　　「這小子挺邪門！」李天縱一走，賭桌上的不由都鬆了口氣，宋浩天盯著李天縱背影，意味深長地說道。

　　「大背頭」抹了把腦門，恨恨說道：「老宋，怎麼樣，是不是要教訓這傢伙一下？我懷疑他出老千。」

　　「你給我閉嘴！」宋浩天瞪了「大背頭」一眼：「出老千？你以為這是哪裡？這是樂天會，你聽說誰敢在樂天會出老千的嗎？」

　　「何況，宋經理對他那麼客氣，這小子來頭恐怕不小，你敢去教訓他？」宋浩天沒好氣說道。

　　「大背頭」立馬萎了：「算了，不跟他計較，我們繼續玩。」

　　「不玩了！」宋浩天起身將手上的牌甩到桌面上，顯然再沒興致繼續玩下去。

　　在宋穆柔的陪伴下，李天縱在賭場大廳轉了一圈，瞭解每個項目的玩法規則，碰到感興趣的，就上去玩幾把。讓宋穆柔感到吃驚的是，李天縱明明對許多玩法並不熟悉，但是在坐上賭桌以後，往往很快就變得非常厲害，居然贏多輸少。

　　大廳裡的賭注都有限制，通常不會很大，不過整個大廳轉下來，七七八八的玩了很多項目，李天縱贏到手上的籌碼，居然也有一百多萬。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李天縱才意猶未盡地停下腳步，才發現玩了這麼長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多。

　　李天成早已經回家，他沒敢跟李大元說真實的情況，而是告訴他李天縱去了市裡的同學家。不過左等右等，李天縱還沒有回家，他實在不放心，就打了電話過來問問情況。

　　「哥，你放心吧，馬大哥是一位故人，我在這邊很好，今天比較晚了，我就不回去了，明天一早就坐車回去，」李天縱暗自反省，賭場確實深具魔力，一不小心，他就墮入其中，沉迷難以自拔，今後這種地方，沒有必要的話，還是不要來了。

　　聽到李天縱這麼說，李天成才放心：「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蒙牛公司打電話來了，我們拿到了濱海縣蒙牛專賣店的獨家加盟權，明天我就趕去市裡，將手續辦了！」

　　「那樣也好！你到了市區再給我電話，」聽到李天成電話裡興奮的聲音，李天縱也為大哥感到由衷的高興。

　　只是想到這個專賣店做下來，一年可能賺個十幾萬，無疑能夠解決李大元和李天成的生活問題，不過他剛剛在賭場，一個下午就贏了一百多萬，這種來錢的方式無疑簡單、快捷多了，難怪很多人對賭博趨之若鶩。

　　不勞而獲，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挺具有誘惑力的一件事。

　　李天縱對於樂天會賭場並沒有什麼反感，這樣的賭場，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能夠進來的，按照宋穆柔的說法，大廳中的賭注限制得比較「低」，然而就算這樣，李天縱一圈轉下來，最小的賭注也要五百，而且基本賭注越小，加得越快，那個項目的最高限額就是五萬。

　　五萬塊錢，在黃海這個經濟並不發達的地方，只有極少部分的人年薪能夠達到、哪怕是接近這個數字。

　　這兒是有錢人來的地方，既然他們錢多，玩得起，那麼是不是要玩，隨便他們。

　　李天縱最討厭的就是那種拚命想從貧苦老百姓身上搜刮血汗錢的奸商，樂天會賭場，並不在此列，他們賺錢的對象是有錢人，這樣的錢賺得越多，他心裡越高興。

　　不知道這是不是仇富心裡，雖然他也算小富翁，在心裡，卻還是將自己當成了窮人。

　　樂天會賭場，包括整個樂天會所的娛樂場所，都實行會員制，也就是說，它們只對有錢人開放，為有錢人服務。

　　樂天會賭場的限制尤其嚴格，他們甚至會跟蹤每個人的經濟情況，一般經濟上遭遇困頓、因為賭博遭遇生活糾紛、或者在賭場陷入歇斯底里的瘋狂狀態，樂天會都是暫時取消他們進入賭場進行賭博的資格。

　　特別是賭場經常會出現一些人輸錢昏了腦袋，想要拿出全部身家進行最後一搏，賭場往往會出面阻止。

　　如果一個賭客連續輸得太多，他們也會出面提醒。

　　樂天會的這種做法，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有人說他們這是見錢眼開，沒有錢就不讓進來；也有人覺得他們這是多管閒事，還有人說他們這是偽善，既然知道賭博會產生這樣那樣的問題，為什麼還要開賭場？不開算了！

　　不過，不管別人怎麼想，馬成武還是堅持這種做法。

　　用宋穆柔的說法，馬成武本人極其痛恨賭博，不過賭博無法杜絕，他不開賭場，別人也會開，與其如此，還不如讓他來開。

　　馬成武有一個理想，就是在他的賭場中杜絕濫賭，做到真正的小賭怡情。雖然要做到這樣很難，在實際執行的過程中，很難做到盡善盡美，但是李天縱能夠感覺得出來，宋穆柔說的是真話，因為在他說這些話的過程中，臉上的充滿柔情蜜意，似乎也為這樣的馬成武感到驕傲。

　　僅僅是宋穆柔的一面之詞，當然還不足以讓李天縱採信，不過賭場中的秩序和一些規則，還是給他留下很不錯的印象。

　　離開賭場，李天縱和宋穆柔在樓下的餐廳用了晚飯，其實賭場中也有餐廳，而且和樓下這家系出同門，不過李天縱還是希望從更多方面瞭解樂天會、瞭解馬成武這個人。

　　整個樂天會大廈，一到四層都是餐廳，包括一家中餐廳、一家西餐廳、還有茶館、咖啡廳等等，第五到六層是桑拿洗浴會所、美容會所、健身房、保齡球館等等，還包括幾家跆拳道館和武館，七到八層是練歌房、會議室、影視廳，九層、十層是酒店客房，然後最上面十一、十二樓才是賭場。

　　這些產業，全都屬於樂天會、屬於馬成武，李天縱走馬觀花，所能瞭解的也不過是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