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 超級軟件 (全書完)

夢殞

第五卷 展翅 第二百七十六章 敵對勢力

　　小I已經在第一時間羅列出對方可能的意圖，李天縱一眼看下來，並不能夠做出準確的判斷，又覺得每一種情況都有可能。

　　譬如說尋仇，李天縱就和這一帶的龍哥有過衝突，在學校裡，侯逍強、成天翹，甚至金世元等幾個韓國人，也都有可能。

　　還有之前比武擊敗過的東方宏，以及引發衝突的蕭棟天等人。

　　不想不知道，一想之下，李天縱才發現自己的仇家並不少。

　　再有就是謀奪財物，今天之前，李天縱一個窮光蛋，沒什麼可以讓人惦記的，不過現在他已經擁有千萬身家，雖然王家答應的四千萬，還沒有全部入賬。

　　實際上，李天縱身上最有價值的也並不是錢，而是給他帶來這四千萬的人工智能技術，他直覺今天這件事，應該跟這個有關。

　　李天縱不由加快步伐，並且改變方向，身後那人果然也加快速度，還是吊在他的身後，就在李天縱考慮用什麼辦法擺脫這兩個人的時候，前面的那個人，突然橫插過來，攔在他的身前。

　　身後那個人，也緊走幾步，逼了上來，一前一後，將李天縱夾在中間。

　　李天縱停下腳步，迅速將周圍的環境看在眼中。這裡已經快到生活區，往前就是申大第一食堂，這時候已經關門，黑燈瞎火的沒有人，一食堂那邊就是男生宿舍區。

　　「你就是李天縱？」攔在前面的人穿著黑色的夾克，不再隱藏身形。

　　「我就是！」李天縱點了點頭，小I根據周圍的環境，正在分析各種應變計劃，兩個人在交流的同時，李天縱也有自己的考慮。

　　這兩個人，步伐動作都很沉穩，看來身手應該相當不錯。

　　為了保險，李天縱已經打開「變速齒輪」，只要他意識一動，就可以爆發最快速度，從兩人的夾擊當中，突圍出去。

　　「我們老闆想見你！」對方果然不懷好意，說話間，已經一前一後，將李天縱周圍的空間全部堵死。

　　李天縱雙目一凝：「就你們兩個？」

　　李天縱並不清楚這兩個人屬於哪一方的勢力，看樣子對方對他並沒有十分看重，以為僅憑兩個人，就可以迫使李天縱就範。

　　「老實點，如果你不配合的話，我們也會請你去見老闆，」大個冷冷說道，冰寒的目光就像毒蛇一樣，死死盯著李天縱。

　　面對這樣的目光，李天縱並沒有什麼感覺，他見過許多更恐怖、更暴戾的目光。

　　兩人渾身繃緊，隨時都可能出手，隱隱將李天縱周圍的空間全都封鎖，看起來，應該是專業的打手。

　　不過，李天縱還是沒有什麼感覺，他曾經跟東方宏打過，眼界不是一般的高。

　　「你們老闆是誰？」李天縱問道：「你們想讓我去，總要告訴我，要到哪裡去吧？」

　　「這個你不用管，到了你就知道！」黑夾克非常粗暴地說道。

　　李天縱看到無法再問出什麼，不由搖了搖頭：「那就算了！」

　　藉著變速齒輪的最大速度加成，李天縱突然動手，上前半步，一拳轟在身前黑夾克的小腹上！

　　「轟！」小腹作為人體最柔軟的地方，驟然遭到打擊，黑夾克立刻悶哼一聲，捂著小腹，癱倒在地，身子曲成煮熟的大蝦。

　　身後那人反應倒也不慢，雖然沒有想到李天縱會突然動手，微微一怔之後，怒喝一聲，就撲了上來。

　　不過，他快，李天縱更快，一擊得手之後，身子前傾，抬起右腳，向後一蹬……

　　「彭！」李天縱一腳，狠狠蹬在幾乎相同的位置上，後面那人慘嚎一聲，也捂著小腹倒了下去。

　　片刻之間，放倒兩個大漢，李天縱對自己的表現還算滿意。

　　「五十九分！」小I卻很不合時宜地給出一個不及格的分數，而且理由很充分：「這兩個人，相對普通人而言，或許還算矯健，但是跟東方宏、王永祥等人相比，完全不在一個層級上面，收拾這樣兩個人，在使用速度加成的情況下，你居然未能讓他們一下子噤聲，實在是慘不忍睹啊，慘不忍睹！」

　　說到最後，小I居然開始調侃。

　　不過，她說得也確實不錯，兩個黑夾克被擊倒時，都發出淒厲的慘嚎，肯定會引發不小的動靜，所以在一擊得手之後，李天縱不得不撒腿就跑，迅速離開現場。

　　雖然他很想知道那兩個人的背景，但是想到可能暴露自己，對方還可能有援助，李天縱還是選擇第一時間離開。

　　「小I，你覺得他們會是什麼人？」無法從那兩個人身上知道真相，李天縱只能猜測：「我覺得，應該是沖人工智能技術而來的！」

　　「資料不足，無法判斷！」小I很機械地說道。

　　李天縱頓時大怒：「小I，你找死啊，快點說出你的分析結果。」

　　小I不是機器人，所以不管有沒有準確率百分之百的答案，小I都會給出詳細的分析結果。

　　「資料不足、無法判斷」，顯然是小I在拿李天縱開玩笑。

　　「什麼嘛，人家是真的不知道啦，」小I嗲聲說道。

　　李天縱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小I不是機器人，所以在基本遵守李天縱給出的指令情況下，偶爾也會開開玩笑。

　　李天縱只好繼續引導：「聽王家人的意思，世家之間的競爭也很激烈，你說今天這兩個人，會不會是別的世家開始動手了？」

　　李天縱最擔心有人因為人工智能技術而盯上自己，按照小I的分析，這基本上就是百分百將會發生的事情。

　　雖然，有些事情還沒有發生，但遲早都會發生。

　　「應該不是，世家都知道你的身手，不會只派這樣兩個人，」小I終於開始一本正經地分析問題，雖然聲音還是很嗲，說出來的話，卻能說到點子上。

　　李天縱想想也覺得小I的分析很有道理：「既然不是世家，最可能有兩種情況，一是衝著人工智能技術而來，並非世家的其它勢力，他們不通過正常途徑接觸，即便是，恐怕也不是什麼清白勢力……」

　　知道人工智能技術的，並不只有世家，天人互動這些天，沒少接到想要收購公司或者技術的要約，這是正常途徑。

　　也不排除有些黑勢力，或者灰色勢力，想要染指，採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法。

　　看起來，很幼稚，有時候卻很有效果。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為了報仇，」李天縱將自己可能的「仇家」一數，還真的很不少。

　　這些仇家的情況也不太一樣，侯逍強本來是他的室友，因為手機事件，侯逍強站在李天縱的對立面，甚至攻擊他，但是李天縱並沒有受到損害，反而侯逍強顏面盡失。

　　在新生文藝匯演時，李天縱壞了成天翹的好事，後來成天翹跟龍哥走到一起，他們甚至讓幾個小混混教訓李天縱，只是李天縱先後使用超級蚊霸和拳皇，反而教訓了他們。

　　李長浩最早使用藍牙追蹤李天縱腦海裡的手機，沒有成功，丟了顏面，兩人從此結下樑子，並且將歐陽海鑫、趙曉偉捲了進來。李天縱後來跟趙曉偉成了好朋友，卻和李長浩和歐陽海鑫在圍棋聯賽中成為對手。

　　李天縱在圍棋聯賽中，有很多對手，其中就包括南韓棒子金明勳，兩人在圍棋上殺了一局，李天縱贏了金明勳，金明勳不復，後來又比武一次，牽扯出金世元等人，也算結下不小的梁子。

　　再有就是因為鄭小茜，李天縱衝冠一怒，打了蕭棟天，惹出東方宏，兩人比武，李天縱又贏了東方宏。

　　在這些人當中，李天縱覺得最有可能出手的，就是蕭棟天，畢竟雙方的衝突發生不久，也比較激烈，還沒有能夠化解，本來指望東方宏比武贏了以後，可以出一口氣的蕭棟天，在計劃失敗以後，又想別的辦法報復，也很正常。

　　唯一不合常理的是，蕭棟天應該知道東方宏的身手，而李天縱能夠打贏東方宏，蕭棟天如果想要報復，就不應該只派剛才那兩個人。

　　對於金明勳、金世元等人來說，也是一樣，他們都跟李天縱打過，就算要找回場子，也應該找點高手才對。

　　剛才那兩個人，身手其實不錯，充其量也就比金明軒強一點，還比不上金世元，他們應該不會自取其辱。

　　成天翹最近跟著龍海生，也清楚李天縱的身手，他和龍海生一樣，也應該不會做這件事，何況在邢萬春的說合之下，李天縱和龍海生、成天翹之間的矛盾，也算暫時化解。

　　至於侯逍強、李長浩、歐陽海鑫，都不像是做這種事情的人，但也不排除一時衝動，他們倒是可能不清楚李天縱的身手有多強，請來這種看似很強，卻不在高手眼中的「武夫」。

　　李天縱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黑勢力看上人工智能技術的可能性比較大。

　　他早就預料到，人工智能技術一定會引發很多人的覬覦，以他現在的能力，很難保護這一權益。好在與王家達成合作協議以後，王家很快就會站到前台，讓他可以隱居幕後，不再受到類似煩惱。

夢殞

第五卷 展翅 第二百七十七章 風雲湧動

　　李天縱回到宿舍，梁嘉亮和孫曉勇已經躺在床上，進入夢鄉，他今天回來得確實有些晚了。

　　李天縱看了看時間，還是像往常一樣，進入拳皇的意識訓練模式，開始意識訓練。

　　拳皇的等級已經達到孤月雙星，有七種拳法可以選擇，不過李天縱還是堅持以詠春拳為主，持續不斷的練習，讓人可以熟練掌握這套.動作迅疾、靈活多變的拳法。

　　一法通、萬法通，李天縱將詠春練熟以後，再練別的拳法，倒也輕鬆自如得很。

　　李天縱一切如常，卻不知道圍繞著他，很多勢力已經蠢蠢欲動。

　　「世元，申大有個叫李天縱的學生，你是否認識？」一個帶著銀邊眼鏡，面容俊朗，看上去很像裴勇俊的青年，微笑著說道。

　　他說的是南韓語，坐在他對面的，就是曾經跟李天縱打過一場的金世元。

　　就像李天縱預料的那樣，小A問世以後，已經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這個很像裴勇俊的青年也姓裴，名字也差不多，叫裴永仁，是南韓七星集團剛剛派到華夏的一名經理，同時也是執掌七星集團的裴氏家族年輕子弟。

　　裴永仁這次華夏之行，目標就是天人互動剛剛發佈的新產品，以及新產品中的人工智能技術。

　　金世元與裴永仁曾經是南韓大學的同學，兩人的關係還算不錯，所以當裴永仁聯繫他的時候，金世元非常高興，主動邀請裴永仁一起用餐，給他接風。

　　「李天縱？」聽到裴永仁說出這個名字，金世元皺了皺眉頭，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金世元依然記得幾個月前，同李天縱之間的那場比武，作為跆拳道的業餘愛好者，金世元一直都自己的身手非常自信，甚至自負，但是那場比武，卻將他的這種自負，打得粉身碎骨。

　　比武輸贏，本屬正常，不過李天縱打贏的方式，卻讓人難以接受，先示弱，再爆發，就像戲耍一樣。

　　跆拳道之於南韓，就像武術之於華夏，都是國術，棒子的民族自尊心特別強烈，雖然比武已經過去幾個月，金世元一直都念念不忘。

　　「認識，永仁哥也知道這個人？」金世元奇怪地問道。

　　裴永仁點了點頭：「是的，世元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很奇怪的一個人，」金世元看了裴永仁一眼：「他喜歡扮豬吃老虎，經常裝作很弱小的樣子，然後突然爆發……」

　　「……」裴永仁愣了愣，他被派到中國，剛剛開始工作，還沒有能夠弄清楚李天縱的具體情況，他沒想到金世元居然給他提供了這樣一個答案。

　　「具體說說，」裴永仁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從李天縱那裡，獲得人工智能技術，所以他希望多瞭解一點李天縱的情況。

　　金世元並不清楚裴永仁的目的，不過他還是將李天縱的事跡說了說，除了他親身經歷過的比武，還有下棋事件、文藝匯演事件等等。

　　裴永仁聽得很認真，通過金世元的講述，基本上可以勾勒出一個玩世不恭、喜歡搞怪的刺頭形象。

　　這樣一種形象，與裴永仁的預想，大相逕庭，他打算找個機會，近距離看一看這個目標人物。

　　與裴永仁一樣，很多人都在尋找接觸李天縱的機會。

　　次日上午，李天縱來到公司，也就是廊橋酒吧所在那棟臨街小樓的第三層，看到公司的員工已經上班，並且在不停忙碌。

　　李天縱沒有看到孫靜湘，倒是趙曉偉意外出現在這裡。

　　公司技術部在學校借了一處辦公室，趙曉偉和技術部的員工，平常就在那邊上班，很少過來。

　　「曉偉，你怎麼在，有什麼事情嗎？」李天縱有些驚訝地問道。

　　看到李天縱，趙曉偉立刻笑了起來，當初加入王曦怡和李天縱組成的數模競賽小隊，多數還是看在李天縱的份上。勉強為之，沒想到幾個月後，李天縱竟然搞出人工智能技術，一飛沖天，連帶他也可能成為百萬富翁。

　　「沒什麼，是王總發的通知，說有事情，誰知道孫總還沒有來，」趙曉偉笑著說道。

　　李天縱看了一眼聞聲而來的王曦怡，知道她是要跟孫靜湘、趙曉偉商量公司的事情，沒想到趙曉偉早早來到公司以後，每天幾乎都是第一個在公司出現的孫靜湘，卻還沒有影子。

　　「孫總的手機也聯繫不上，不知道她幹什麼去了，」王曦怡沖趙曉偉點了點頭。

　　李天縱、王曦怡、趙曉偉，他們三個人就是天人互動的創始人，當初計劃參加數模競賽，誰也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能創辦天人互動，並且弄出這麼大的影響。

　　他們三個人手握天人互動絕大部分股份，此外只有孫靜湘得到一點干股，相對來說，比重小得多。

　　「孫總負責公司的運營，肯定很忙，」趙曉偉笑著說道，在孫靜湘加盟以後，李天縱和王曦怡都在有意識減少對公司的控制，由孫靜湘與趙曉偉分別負責公司的運營和技術，他們之間的交流互動比較頻繁。

　　聽到趙曉偉的話，李天縱心中的一點疑慮，暫時放到一邊，他點了點頭：「也行，曉偉你覺得天人互動眼下的情況怎麼樣？」

　　「很好啊！」趙曉偉不明白李天縱為什麼會問這個：「我雖然不管公司運營上的事情，不過也聽說付費會員的人數每天都在快速增加，總數已經超過十萬，簡直可以同一般的網游相比——誰都知道，網游現在是最賺錢的！」

　　李天縱點了點頭：「那麼，你覺得公司未來發展的空間會有多大？」

　　「這個啊……」趙曉偉沉吟片刻，他似乎也意識到李天縱提出這些問題，恐怕會涉及一些重要的事情，不由也認真起來。

　　「廣告分析系統……在專業性、綜合性、全面性上，還是會有些欠缺，但要佔領中小企業的市場，並且成為廣告界廣泛使用的一種輔助工具，應該沒有問題……」

　　趙曉偉在加入李天縱和王曦怡的競賽小組以前，就向網吧提供管理軟件和服務，比李天縱他們更早創業，可見他的頭腦靈活，並不是只懂技術的「書獃子」。

　　趙曉偉對廣告分析系統的判斷，就非常到位，可見他在這方面也有所思考。畢竟，作為產品的技術開發，也需要瞭解市場情況

　　「據我所知，市場上還沒有類似產品，甚至短時間內，也很難出現類似產品，憑借人工智能核心在技術上的優勢，我們可以在相當長的時間裡，壟斷這一部分市場，迅速成長！」

　　「不過，應用前景最為廣闊的，還是小A，市場上不怎麼成熟的小I機器人，都能拿到幾千萬美金的風險投資，小A如果能夠開發成為通用性的聊天機器人，價值肯定不止，」趙曉偉說道。

　　「曉偉，你的想法，跟我的差不多，我也非常看好廣告分析系統以及小A的前景，」
　　李天縱點了點頭，聽起來趙曉偉對天人互動的廣告分析、小A的市場前景都十分看好，事實上，他的觀點也差不多，要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力主上廣告分析的項目，不會趕著將小A做出來。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天人互動要做到那一步，會遇到哪些困難？」

　　「困難肯定很多！」趙曉偉似乎意識到什麼，表情前所未有地凝重起來：「就像現在，公司飛速發展，我們的準備卻尚不充分，如果繼續這樣的話，可能還會暴露很多問題，管理上的、技術上的、硬件的、軟件的……」

　　「還有就是政策方面，國際上似乎並不允許獨家壟斷，不過那是我們發展壯大以後，才需要考慮的問題……政府也可能會對人工智能技術感興趣……不是可能，應該是肯定，那時候我們應該怎麼辦？」趙曉偉皺起眉頭，他意識到這或許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李天縱笑了笑，趙曉偉終於也看到這個問題了，他接著說道：「不止政府，人工智能技術一旦問世，關注的人肯定很多，可能還會有來自國外的關注，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搞到人工智能核心，我們能不能應付得過來？」

　　「實際上，人工智能的價值，可能為人類帶來的影響，遠遠超出我們最大的想像，由此產生的巨大利益，足以驅動很多勢力不擇手段，那也會超出我們的想像……」李天縱說了自己昨天晚上被人跟蹤的事情：「我們需要保護自己的利益，也要保護好我們自己。」

　　「不會吧，有人想對你動手？」趙曉偉張大了嘴巴，第一次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要在他的想像之外。

　　李天縱搖了搖頭：「不清楚，當時我感覺周圍還有人，就先走了。」

　　王曦怡面露苦笑，李天縱的事情她已經知道，王家在他的身邊，已經派人保護，她還知道李天縱周圍已經有好幾方勢力在關注。也就是當初新聞發佈會的時候，李天縱親自出馬，大家都知道他是人工智能核心技術的擁有者，還沒有關注趙曉偉這個具體操作者。

　　那些對人工智能產生想法的勢力，無不很有來頭，針對的目標直指核心。

　　趙曉偉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突然驚呼一聲：「不好，孫總還沒有出現，會不會也讓人盯上了？」

夢殞

第五卷 展翅 第二百七十八章 兩種選擇

　　李天縱剛才與趙曉偉說了那麼多，目的就是向他解釋，自己轉讓天人互動股權的原因，人工智能技術確實很好，但對他們來說，可能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沒有能力保障安全的情況下，反而會惹來一身麻煩。

　　李天縱昨天晚上遇到有人跟蹤，就是明證。

　　不過，李天縱也沒有想到現在就會出事，聽到趙曉偉的話，他和王曦怡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

　　「我再給孫總打個電話，」王曦怡說著，拿出手機撥打孫靜湘的電話。

　　王曦怡很快放下手機：「被掛斷了！」

　　「怎麼回事？」李天縱皺了皺眉頭：「再撥一次試試。」

　　王曦怡點了點頭，剛要再次撥打，辦公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孫靜湘一臉疲憊地出現在門口，看到他們，勉強笑了笑：「你們都在啊？」

　　「孫姐，你怎麼了？」王曦怡連忙起身上前，身手攙扶。

　　孫靜湘揮了揮手，坐到最近的椅子上：「沒什麼，就是有點累，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們都在，是不是在商量事情？」

　　看到孫靜湘完好無損地出現在面前，李天縱他們不由鬆了一口氣，不過他們也很快注意到，孫靜湘臉色蒼白，顯得有些憔悴。

　　「孫總，你要是累的話，可以先休息休息，」李天縱有些愧疚地說道，孫靜湘為了公司，嘔心瀝血，比他付出的更多，不知道她知道公司會更換主人，會有怎樣的想法。

　　「累一點倒是沒什麼……」孫靜湘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才道：「身體累沒有什麼，就怕心累。」

　　「心累？」李天縱他們相互看了看，誰都沒有想到，看上去精明強幹的孫靜湘，會說出這樣一句話——她竟然會感到心累！

　　「孫總，你這是怎麼了，我可是最佩服你的，公司裡那麼多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只有你才能弄得服服帖帖，換成我，早就頭暈眼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趙曉偉笑著恭維，這傢伙並不像很多技術人員那樣一本正經，嬉笑怒罵，搞活氣氛也是一把好手。

　　如果是往常，孫靜湘一定會笑著罵趙曉偉兩句，然後讓他好好搞技術，今天她的反應卻有些反常，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很疲憊地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已經超出我的能力之外。」

　　說話的時候，孫靜湘為難地看向李天縱：「今天，我本來也是要向往常一樣，早早來到公司的。不過，我要出門的時候，被人給攔下了，他們帶我去了另外一個地方，問我商量人工智能技術轉讓的問題……」

　　「他們是誰？」王曦怡和李天縱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

　　只有趙曉偉還沒有弄清楚是怎麼回事：「誰啊，咱們的技術，可不是輕易就會轉讓的。」

　　孫靜湘微微歎息一聲，無奈的目光掠過李天縱等人，輕輕吐出幾個字：「國家安全局！」

　　「他們說，這件事除了幾個股東，不能跟別人提起，」孫靜湘下意識地看了看門口。

　　「國家安全局？」趙曉偉驚呼一聲，在普通大眾眼中，國安局無疑是最為神秘的機構之一，趙曉偉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接觸到國安局。

　　李天縱和王曦怡對視一眼，他們已經猜到國安局出現的目的，肯定是為了人工智能技術而來。

　　果然，孫靜湘繼續說道：「國安局認為人工智能技術牽涉國家安全，所以要對這項技術進行監控，並且希望我們能將人工智能技術交給國家。」

　　「憑什麼？」趙曉偉首先表示反對，將人工智能技術交給國家，意味著天人互動將無法享受技術獨佔所帶來的超額利潤。

　　如果是幾十年前，相信華夏人肯定會毫無異義地將技術交給國家，但是在新世紀即將進入第二個十年的時候，正常人都會下意識產生牴觸的心理。

　　不過，趙曉偉的反對，並沒有得到響應，甚至就連他自己在說出這句話以後，也旋即沉默。

　　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

　　良久，李天縱才歎息一聲：「人工智能技術，確實影響太大，並不是我們想要獨佔，就能夠獨佔的。」

　　李天縱之前已經跟趙曉偉討論過這個問題，趙曉偉這時候也明白過來：「難道，我們就只有將人工智能技術交出來了？」

　　「肯定要交，」孫靜湘搖了搖頭：「而且，公司還要接受國家的監管，我們的產品，每一款新產品，在推向市場之前，都要經過國家的批准……」

　　安全局向孫靜湘提出的條件，顯然不止技術轉讓，還有很多限制。這些限制，是國家的強制要求，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有了這些限制，天人互動就像戴著鐐銬的舞者，不堪承受，所以孫靜湘才會覺得「心累」。

　　「安全局的人還算，我們公司，肯定會受到各方勢力的覬覦，我們也只有將技術交給國家，才能夠保護自己，」孫靜湘顯得非常無奈：「也就是說，我們會面對很多複雜情況。」

　　這些複雜情況，很多李天縱已經有所預料，還有很多超出他的想像。

　　顯而易見，天人互動的運營，將會面對非常複雜的局面，這對於李天縱等人來說，都不曾經歷過。

　　幾個人不由都陷入沉思。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敲門的聲音，他們紛紛驚醒過來，面面相覷。

　　李天縱、孫靜湘、趙曉偉臉上都是驚駭，他們擔心敲門的會是安全局找上了門，只有王曦怡還算冷靜，走上前打開門，原來是行政部送來了今天早間的信息彙編。

　　自從上次李天縱在行政部發過飆以後，行政部每天都會搜集有關公司方面的新聞，然後提供給公司管理層閱讀。

　　行政部剛剛送過來的資料，就是今天早間的新聞。

　　王曦怡拿在手上，翻了兩頁，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你們看這個！」王曦怡將手上的資料攤開在桌面，只見其中好幾篇新聞，都提到人工智能技術的發展，將會給人類社會帶來的影響。

　　人工智能技術，無疑將會給人類社會帶來巨大的影響，不過這幾篇文章，都側重於質疑人工智能技術的負面影響。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看到這些新聞，孫靜湘、趙曉偉，甚至李天縱都不由心中一凜，不敢小看。

　　人工智能甫一問世，就不得不面臨兩大問題，一是各方勢力對於這項技術的垂涎，肯定會不遺餘力，甚至不擇手段地想要得到這一技術，這樣的勢力包括國家政府，也包括很多公司組織，以及王家為代表的世家，還有國外的各種組織。

　　二是人工智能發展對社會造成的影響，向來是個爭議很大的問題，甚至質疑會非常強烈，想要推廣這項技術，勢必面臨巨大的社會壓力。

　　種種挑戰和壓力，對於新生的天人互動公司，以及李天縱、趙曉偉等人來說，都是從未經歷過，而且難以承受的。

　　以他們現在的能力和實力，很難在這樣的壓力面前，遊走在各方勢力之前，在保護自己的同時，獲得發展。

　　「將技術交給政府，同時獲取政府的支持，或許是我們最好的，也是僅有的選擇，」孫靜湘顯然已經仔細想過，她也沒有堅持公司的控制權，在國家權力面前，公民的權利有時候很難得到保證。

　　李天縱與王曦怡對視一眼：「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將公司轉讓給別的有實力的財團。」

　　在這個問題上面，李天縱和孫靜湘的意見並不一致，孫靜湘覺得，將技術交給國家，接受國家有關部門的監管，雖然會受到很多限制，起碼公司還屬於他們自己。如果將公司轉讓給別人，等於公司再和他們沒有關係。

　　何況，孫靜湘還認為，公司交給別人，還是會受到國家的關照，只是跟他們脫離了關係而已。

　　李天縱接觸到很多孫靜湘並不瞭解的東西，面對國家提出的要求，他們當然只能屈從，但是對於燕京王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國家勢必不會強迫他們讓出權益。按照他和王家達成的協議，雖然天人互動會成為王家控制的公司，但是人工智能技術，卻依然掌握在李天縱自己手裡。

　　王家出面，李天縱就不用擔心國家會找自己索要人工智能技術，因為這牽涉到燕京王家的利益，真有這樣的情況，也需要他們出面解決。

　　同樣，王家還可以幫他應付其他覬覦人工智能技術的勢力，這才是李天縱答應與王家合作的根本原因。

　　有些事情，李天縱無法與孫靜湘、趙曉偉詳細說明，他只好解釋：「將技術交給國家，我們勢必喪失獨享人工智能技術的權益，而跟一些大財團合作，雖然可能會喪失天人互動公司的控制權，但他們可以扛住國家和其它勢力給予的壓力，我們還能將人工智能技術保留在手中……」

　　「國家提出要求，難道還有人敢不遵守？」孫靜湘還沒有提出反對，趙曉偉已經驚訝問道。

夢殞

第五卷 展翅 第二百七十九章 千萬富翁的幸福生活

　　李天縱就將與王家談判的情況告訴孫靜湘、趙曉偉，雖然他和王曦怡佔有大部分股權，這部分股權的轉讓也沒有限制，但是作為創業夥伴，他也希望能夠得到他們的理解和支持。

　　當然，有些事情並不合適公開，李天縱只能挑能說的告訴他們，轉讓股權的對象，也成為王氏家族的燕王集團。

　　燕京王氏在政治、經濟領域，都擁有很強的實力和影響力，燕王集團就是王氏在明處的代理人，遠不能代表王氏經濟帝國的真正實力，但在華夏商界，卻也頗有影響，可以排進百強行列。

　　李天縱隱約提及燕王集團身後背景深厚，只要跟他們合作，他就可以繼續掌控人工智能技術，天人互動也可以繼續獨享廣告分析系統和小A的市場。

　　燕王集團入主天人互動，孫靜湘、趙曉偉可以繼續保留他們手中總計不超過百分之十的股份；他們也可以出資收購孫靜湘、趙曉偉手中部分或全部股權，價格上面，相對會比較寬鬆，願意轉讓的股權越多，價格越高。

　　以燕京王氏的傳統，他們需要掌控的股權越多越好，這還是李天縱竭力爭取而來的條件。

　　這樣的合作方式，最有利於李天縱繼續保留人工智能技術的控制權，也最大程度上保護了孫靜湘、趙曉偉的權益。兩人的股份本就不多，趙曉偉百分之二十、孫靜湘百分之五，還包括一半的期權。合作以後，他們保留的股份有所減少，但是在燕王集團介入以後，這些股份的價值才會實現，並且放大。

　　股份減少，但是收益並沒有少。

　　燕王集團入主以後，孫靜湘、趙曉偉對公司的影響，肯定會有所減弱，王家勢必帶入大資本、大規模，以孫靜湘和趙曉偉的能力和資歷，可以撐起現在的天人互動，卻難以在新公司中，扮演主要角色。

　　當然，這也要看王家這個項目的主事人，對他們的評價，以及經營策略，不排除繼續留用兩人的可能。

　　即便如此，他們也會從創始人、股東的角色，轉變成為經理人，在公司決策方面的發言權減弱，甚至沒有。

　　畢竟，現在的天人互動還是小公司，他們佔有的股份雖然少，重大決策，李天縱還會尊重他們的意見，新公司中，就沒有這種可能。

　　「如果燕王集團真的可以讓公司免受外部干擾，那麼這樣的合作，對天人互動、天人智業的發展，最為有利，」在聽了李天縱的解釋以後，孫靜湘沉思片刻，冷靜說道。

　　「其實，就算沒有這些外部因素，天人互動要發展，也肯定需要引入外部投資，公司要發展，創始人面臨失去公司控制權的局面，這是創業型公司經常會遇到的問題，」孫靜湘歎息一聲：「公司是你們創立的，大股東也是你們，如果你們同意的話，我也接受這個方案。」

　　孫靜湘顯得有些無奈，她籌備二次創業之時，被李天縱拉入天人互動，本來她已經將天人互動當作她的事業，沒想到這麼快、還沒有看到公司最終成就的時候，就要看到公司易主，並走向另外一條發展道路。

　　「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理解……」李天縱有些尷尬地說道，他當初拉攏孫靜湘入伙，也是想幾個人齊心合力，搞一個讓人尊敬的大公司。他一直覺得，華夏經濟發展速度很快，即將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但是華夏經濟的質量，卻讓人難言輕鬆，華夏企業，能夠享譽世界，在世界範圍內得到尊敬的，並不多。他也沒有想到，他的計劃這麼快就會夭折。

　　孫靜湘笑了笑：「天縱，你不用說了，你的想法，我很理解，如果是我的話，也肯定會選擇與燕王合作，與其維持一家處處受限的公司，還不如退讓一步，由燕王在前面頂風擋雨，只要把握核心的技術，終有成為參天大樹的那一天。」

　　「你能夠理解最好，只是壞了你的計劃，」李天縱歎息說道：「這次還是計劃不太周詳，下回有機會，希望還能夠繼續合作。」

　　孫靜湘認可李天縱的計劃，趙曉偉本來就對公司的經營不感興趣，知道他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即便轉讓百分之十五的話，也可能有好幾千萬，這廝激動得語無倫次，就嚷嚷著立刻進行交易。

　　孫靜湘輕歎一聲：「現在的天人互動估價五個億，也算說得過去，不過以天人互動未來的成長前景，估值十個億，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想要錢的話，還是現在賣了吧，不然燕王集團增加投入，這部分股權被稀釋，未來還不知道能夠得到多少，」相比趙曉偉，孫靜湘看得更加透徹。

　　趙曉偉卻沒有半分遺憾：「嘿嘿，我知足了，說實話，天人互動能有今天，跟我的關係不大，都是縱哥的技術太厲害，隨便給個人，說不定也能做得更好，幾個月就賺到幾千萬，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縱哥，這些錢，我拿著都覺得心中有愧，要不你看這樣好不好，縱哥要是再有什麼項目，需要投資的話，我的錢還拿出來，股份隨便算一點就好了，行不行？」趙曉偉緊張地看著李天縱，生怕李天縱不答應。

　　趙曉偉平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買彩票中個五百萬，然後買套房子買輛車，混吃等死，現在一下子可能得到大幾千萬，甚至上億，具體數額對他來說，已經成為一組冷冰冰的數字，一時居然不知道要怎麼花。

　　他就想到拿出一千萬，剩下的還交給李天縱去做事，一方面，他確實感到這些錢得來太容易，完全就是因為李天縱拿出一個人工智能核心，他總覺得應該回報一點。他的兩成股份就已經價值上億，李天縱的四成股份，起碼兩億，單純給錢，李天縱肯定不會接受，所以他才會想出這樣一種辦法。

　　另外一個方面，在天人互動這件事情上，趙曉偉對李天縱可謂佩服得五體投地，把錢交給李天縱，隨便算一點股份，下次說不定還會搞出更大的項目，賺到更多的錢。

　　反正，他有一千萬在手，這輩子也就夠了。

　　趙曉偉這個人沒有什麼追求，就喜歡搞搞技術，錢夠用就行了，何況還是意外之財，簡直就跟中獎一樣，有種虛幻的感覺。

　　最終，趙曉偉和孫靜湘都同意向燕王集團轉讓股份，孫靜湘原本只有百分之二點五的股份，還有百分之二點五的期權，她提前行權，以這部分期權，換取一千萬，甚至要比真實股份的價值還要高，畢竟孫靜湘可以選擇到期行權，那時候百分之二點五的股權，肯定不是現在這個價格。

　　孫靜湘保留百分之二點五的股份，趙曉偉最後也只留了這麼多，剩下百分之十七點五的股權，換取八千萬現金，以他的想法，甚至想全部轉讓，在李天縱等人的勸說下，才保留了一點點。

　　具體價格，是以後由他們同燕王集團商定達成，不過在確定轉讓以後，他們也已經心中有數。

　　燕王集團接手天人互動，意味著他們都將成為千萬富翁。

　　雖然王曦怡一再邀請，孫靜湘、趙曉偉都選擇離開天人互動，雖然他們都感到有些遺憾，不過孫靜湘在拿到一千萬資金以後，想要做些別的投資，開創屬於她自己的產業。趙曉偉則希望繼續跟著李天縱，所以他將會加入李天縱獨資擁有的公司，天人智業。

　　王曦怡則會聽從李天縱的意見，繼續留在天人互動，而孫靜湘、趙曉偉也答應暫時留在天人互動，幫助王曦怡度過公司轉型這一階段。

　　他們也就此知道王曦怡身為掌控燕王集團的家族千金，身份顯赫，不同凡響。

　　當天中午，四個人找了家飯店，大吃一頓。

　　趙曉偉很騷包地專挑貴的點，一共吃掉一萬多塊錢。

　　吃完以後，趙曉偉大聲感慨，一萬塊錢，放在平時，已經是他一年的吃穿開銷，沒想到一頓飯就解決了，人生在世，果然又很多種活法。

　　趙曉偉叫著要請客，不過這麼多錢，他現在居然拿不出來，原本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是家裡定期匯款，身上沒有那麼多錢。天人互動發展很快，對資金的需求也很大，幾個創始人在公司任職，也領工資，卻都記著賬。

　　不止趙曉偉，李天縱身上也沒什麼錢，甚至孫靜湘也把錢都投入天人互動，換了那百分之二點五的股份，雖然做了筆很劃算的買賣，卻也囊中羞澀。

　　幾個千萬富翁在一起，卻差點沒有飯錢，最後還是王曦怡刷的信用卡。

　　趙曉偉對此耿耿於懷：「等偶拿到錢，再來這邊訂兩桌，一桌自個吃，一桌打包給要飯花子……」

　　燕王集團的動作非常快，下午就有人出面聯繫落實股權轉讓，原則性的條款雙方都已經達成共識，李天縱、趙曉偉當天即完成股權轉讓，第二天孫靜湘也與燕王集團達成協議。

　　就此，才真正成為實打實的千萬富翁。

　　新的生活，在前方招手，卻並不意味所有麻煩，真的會隨著股權轉讓銷聲匿跡。

夢殞

第五卷 展翅 第二百八十章 大採購

　　李天縱、趙曉偉囊中羞澀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當天達成協議以後，燕王集團立刻就將全部的錢打入兩個人的卡中。

　　當一個人擁有的財富超過某個程度的時候，具體多少錢可能就是個數字，趙曉偉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如果給他五百萬，他肯定非常激動，而將五百萬換成八千萬，他的感覺也不會好太多。

　　李天縱這次轉讓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卻只拿到兩千萬，不過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幾年內，無論公司追加多少投資，他的股權份額都不會減少，這部分權益，遠遠超出幾千萬。

　　目前來說，兩千萬和八千萬，李天縱也沒有太多感覺。他只知道，現在自己的錢已經夠花了。

　　兩天之後，就是期末考試。

　　李天縱進入大學的第一個學期，就只上了一個月的課，從第二個月開始，他上課的次數就越來越少，後來甚至全部曠課。如果是普通學生，這樣的表現肯定沒有考試的機會，就已經被學校「勸退」，不過李天縱在申大的校長、書記那裡，留下過名字，屬於需要特殊照顧的學生，自然例外。

　　李天縱就讀的管理專業屬於文科，課程壓力相對較小，他都是在考試的前一天，將老師指定的教材「翻閱」一遍，再結合鄭小茜的課堂筆記，到圖書館借一些相關的參考書，一一翻閱，憑借OCR強大的掃瞄能力，將這些知識全部閱讀、理解。

　　李天縱原本就針對管理、經濟領域進行過一番突擊、學習，已經吸收大量的知識，這一次則是系統複習、學習，自然駕輕就熟，很快領會、掌握。

　　大學考試，除了個別科目，本就不難，李天縱雖然沒有上課，經過大量閱讀，對知識的儲備已經超過班上大部分同學，應付考試，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三零六寢室的三個人當中，孫曉勇平常學習比較認真，考試也沒有問題，他的目標不是能不能通過考試，而是每個學期的獎學金，以及學校的優秀學生。

　　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梁嘉亮，這傢伙平常沉迷魔獸遊戲，上課很少，書也沒看，幾乎就跟李天縱一樣，臨考的時候突擊一下，卻又不具備李天縱「變態的能力」，考試情況很不樂觀。

　　趙曉偉的情況也跟梁嘉亮差不多，他的技術能力很強，卻對學校的課程沒有興趣，用他的話來說，學校教的東西，都是被淘汰的落後技術，學了也沒有用。他將大量的時間都用在自己琢磨技術上面，對於課堂學習、理論學習，都怎麼用心，因為專業的關係，想要通過考試，更加困難。

　　他已經做出決定，這次能過的話最好，如果過不了，那麼大學還剩下最後一年，就不用念了。

　　手握幾千萬，趙曉偉完全不需要擔心就此輟學，拿不到大學畢業證書的話，以後會找不到工作。

　　反正，以他的身家，已經用不著去給人打工，不用看別人臉色做事，還不如多花點時間、精力，放在自己感興趣的技術方面。

　　至於王曦怡、鄭小茜，一個是天才學生，一個是模範學生，她們的考試自然沒有問題，而且是孫曉勇競爭獎學金的最大對手。

　　不過，最終的成績出來以後，結果卻讓所有人都大跌眼睛。

　　考試結束以後，李天縱就沒有再關注這件事，他對這次考試充滿信心，感覺考得還不錯，大部分題目，書上面都有，幾個開放性的論述題，他也曾經有過思考，看過類似的論述，回答起來得心應手。

　　再等兩天就可以離校回家，他琢磨著要帶點什麼東西回去。

　　相比老家那個破舊的小縣城，申城無疑更加繁華，雖然這個時代的商品經濟已經全球化，小縣城也有國美、蘇寧，也有聯華、蘇果，街道兩邊的專賣店，也跟申城差不多，都是什麼班尼路、森馬、美特斯邦威……不過申城的商品無疑還是要豐富很多。

　　有了這個想法以後，李天縱卻很頭疼要買什麼東西，大部分男性在面臨這個問題的時候，都會比較煩惱。李天縱也向孫曉勇、梁嘉亮，甚至趙曉偉徵求意見，結果聽到一堆亂七八糟的點子，卻沒有真正實用的。

　　最終，他還是決定向異性求助。

　　李天縱比較熟的異性就只有王曦怡和鄭小茜兩個人，他想了想，還是選擇求助鄭小茜，雖然看起來王曦怡在這方面應該更能夠勝任，不過李天縱也顧忌她的出身，相差太多，可能她能夠看上的東西，並不適合李天縱這樣的人家。反倒是鄭小茜在這方面，沒有什麼問題。

　　另外，李天縱心中也隱隱有著避開王曦怡的意思，和燕京王家的合作，雖然是互利互惠，前提卻是王家的人已經將他看成是王家的女婿，不然也不會如此好說話。

　　事實上，不管是李天縱，還是王曦怡，都沒有確定今後的道路，所以這時候在一起，又是逛街購物，難免會感到尷尬。

　　恰好協議達成以後，王曦怡忙著天人互動的整頓，以及申王傳媒的成立，平常很忙。

　　原本與王曦怡形影不離的鄭小茜，這些日子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也急劇減小，畢竟兩個人的目標不同，興趣愛好也不一樣，不可能總在一起，不過這並不影響她們兩個人之間的親密關係。

　　李天縱考試結束當天的晚上，就給鄭小茜打了個電話：「小茜，明天你有沒有時間？」

　　「明天啊，你有什麼事情嗎？」鄭小茜手上抱著手機，小臉早就已經變得通紅通紅，同寢室的室友看到，在旁邊笑鬧：「小茜，你的情哥哥又來電話啦？」

　　鄭小茜本就容易害羞，被室友這樣一說，更是羞得低下頭去，就連脖子根也變得通紅一片。

　　鄭小茜寢室裡的幾個人，本來約好明天一起去逛街，不過接到李天縱的電話，女孩似乎也預料到什麼，故意沒說。

　　李天縱聽到電話那頭笑鬧的聲音，眼前不由浮現出鄭小茜害羞的樣子，忍不住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我想買點東西回家，不知道買什麼，想請你幫忙參考一下。」

　　「啊！」鄭小茜弄明白李天縱的意思，是想請她一起逛街，小臉火辣辣的，漲得更紅了。

　　「好啊，我有空的！」沒有太多猶豫，鄭小茜幾乎脫口而出。

　　「什麼，小茜你明天不去逛街了？哦，是了，肯定是剛才有人約你了吧？真是見色忘友啊……」鄭小茜掛掉電話，被室友纏得沒法，才小聲說出明天不能跟她們一起逛街，立刻遭到室友的圍攻。

　　「小茜，快說你的情哥哥是誰，說出來我們就不計較你爽約的事情了！」

　　「這還用問，肯定是縱哥吧？」李天縱在申大是名人，他和王曦怡、鄭小茜之間的關係，也有很多傳說，鄭小茜的室友自然都知道。

　　寢室裡頓時鬧成一團，鄭小茜只是紅著臉搖頭不語，卻將室友們說的話聽在耳朵裡，感覺甜絲絲的，有種幸福的感覺，渾身蕩漾。

　　李天縱還是跟往常一樣，晚上進行意識訓練、冥想和睡覺，第二天早上起來以後，進行身體鍛煉，然後才去教工食堂，跟鄭小茜一起吃了早飯。

　　「小茜，我就是想給父親和大哥買點東西，你說到哪裡、買點什麼東西會比較好？」李天縱一邊吃，一邊問道。

　　鄭小茜小口小口咬著撕開的半根油條，薄薄的嘴唇油亮油亮的，看著特別誘人：「我也不知道你父親和大哥喜歡什麼，你可以給叔叔買點營養品，給哥哥買件衣服什麼的。」

　　昨天知道李天縱請她逛街的目的以後，鄭小茜一晚上都沒怎麼睡覺，不停琢磨怎麼完成這個任務，想著買些什麼才好。

　　不想還好，想著想著，鄭小茜自個兒也想迷糊了，提出的意見中規中矩。

　　李天縱聽了以後，面露難色，營養品還好說，給大哥買衣服的話，不知道應該買什麼尺寸。

　　李天縱突然覺得，雖然這幾個月他都在往家裡寄錢，不過相對給錢來說，他對父親和大哥的關心，並不是很多。特別是相對他們給自己的關愛來說，遠遠不夠。

　　他在心裡歎息一聲，暗暗決定這次一定要多買點東西，回去以後，好好關心他們，彌補之前的缺失。

　　李天縱和鄭小茜一邊吃一邊商量買點什麼東西，吃好以後，李天縱迫不及待就要動身。

　　「商場要到九點左右才會開門，不過我們可以先去逛超市，然後再去商場，」鄭小茜給今天的行程做出合理的安排。

　　申大附近就有商業街，平常日用所需，都能滿足，不過李天縱想用大採購，就和鄭小茜乘車去了申城西南的商業中心蓮花路商業街，這裡不僅有世紀蓮花大型購物中心，還有南方商城、世紀百貨，以及商業步行街，購物環境，要比申大附近的商業街更加方便。

　　基本上，申城能夠買到的東西，這裡都有。

　　來到世紀蓮花購物中心，李天縱推了一輛手推車走進超市，不大一會兒功夫，車上就已經堆得滿滿的。

夢殞

第五卷 展翅 第二百八十一章 我是暴發戶

　　本來，李天縱也沒有打算買這麼多東西，進了超市以後，卻發現這也好、那也好，拉來做參謀的鄭小茜並不是一個有主見的人，每當李天縱向她徵詢意見的時候，她也總是說這個有什麼好處，那個有什麼好處。

　　李天縱大腦中還有另外一個參謀，根據小I的分析，很多保健品雖然沒有廣告宣傳、說明書上面宣示的神奇功能，但是吃了，對人體多少會有些好處。

　　結果就是這個也買了，那個也買了。

　　西洋參、魚肝油、蛋白粉、氨基酸，還有燕窩、蜂膠等等，各種營養保健品，買了一大堆，這些都是很常見，但他以前卻沒有能力購買的東西，索性一次將不同品種都買了，反正每一種營養品的功效，都不太一樣。

　　另外他還買了一些真空包裝的吃食，像什麼金華火腿、風鵝烤雞、臘腸等等，每種數量都不多，都買上一點點，回去吃吃看，好吃的話，再買！

　　李天縱購物的樣子，很像暴發戶，事實上，從囊中羞澀到千萬身家，他也確實屬於短時間暴富，甚至還沒有學會怎麼花錢，早上來的時候，甚至還坐的公交車。

　　從超市出來以後，東西已經多得拿不下，還好李天縱現在的力氣很大，提起來並不是很費力氣。

　　李天縱還準備給父親和大哥買點新衣服，以前過年的時候，家裡再困難，父親也要給他們兄弟倆買一身新衣服，後來大哥長大了，寧肯穿舊的，也要給李天縱買，現在是他做出回報的時候了。

　　超市外面就有很多品牌服飾專賣店，不過風格都很休閒，適合年輕人選擇。

　　「叔叔他們穿的衣服，可以到旁邊的商場看看，」鄭小茜紅著臉，小聲說道。

　　鄭小茜還是那麼容易害羞，似乎說到「叔叔」這個詞，臉就紅得特別厲害。

　　世紀蓮花購物中心位於地下一層、二層，樓上就是世紀百貨，相比超市周圍的服飾專賣店，世紀百貨的商品價格，無疑很不親民，李天縱雖然來過蓮花購物中心幾次，卻從未踏入世紀百貨的大門。

　　走進世紀百貨，感覺最大的不同，就是裡面的人要比購物中心少很多，畢竟，這裡的東西都很貴，並不是每個人都買得起的。

　　曲高和寡，不外如是。

　　人不多，商場內部的陳設也比較寬敞、亮堂，第一層都是化妝品、第二層是女裝，李天縱直接上到賣男裝的第三層。

　　商場裡的服裝，也按照品牌劃分為一個一個的展區，展區的佈置都非常高檔，在燈光映照下，充滿高貴的氣息。

　　如果兜裡沒錢，來到這樣的地方，甚至會感到自慚形穢。

　　平常容易害羞的鄭小茜，走進商場以後，身上似乎發生了一些莫名的變化，美目流盼，小臉充滿光彩。

　　「李子……你想要給叔叔和大哥買些怎麼樣的衣服呢？」鄭小茜這一次在叫李天縱的時候，竟然沒有臉紅，聲音還比較響亮。

　　在逛超市的時候，李天縱已經見過鄭小茜身上發生的這種神奇變化，他點了點頭：「嗯……就每人買一套正裝，一套保暖的棉衣，兩套休閒一點、平時穿的外套吧。」

　　「正裝就買套裝的西服，棉衣買羽絨服，休閒外套就買一套夾克、一套風衣吧，你看怎麼樣？」鄭小茜略微有些興奮地說道。

　　小I同時也列出一份購物清單，相比鄭小茜的建議，更加詳細，包括居家穿什麼、幹活時穿什麼、出門購物穿什麼、出席正式場合穿什麼……還有休閒風格、成熟風格等等許多種，雖然李天縱現在很有錢，也不可能按照她的方案，全都買一遍。

　　李天縱還是覺得鄭小茜的建議更貼合實際一點，相比小I的情商，他更願意相信鄭小茜的目光。

　　「好的，就照你說的買，」李天縱點頭同意。

　　鄭小茜很快帶著李天縱走進一家家品牌專賣，雖然李天縱覺得這裡的衣服都很不錯，果然是一分價錢一分貨，比起外面那些，確實要好一些，鄭小茜卻讓他不要急著買。

　　「我們才看兩家呢，要是開始就買了，後面再看到合意的，後悔也沒有辦法呢，總不能再買一套吧？所以我們要多看看，貨比三家，最後再決定買什麼，」鄭小茜振振有詞，一說到買東西，小女孩的勁頭特別大。

　　李天縱轉動目光，目光所及，就能看到蓮花百貨的男裝區非常大，如果按照鄭小茜的說法，全都像剛才那樣逛下來的話……雖然他每天堅持鍛煉，身體很棒，但也覺得這件事很有挑戰。

　　目光怪異地看了看身材單薄的鄭小茜，李天縱很懷疑她那小身板兒，怎麼能夠堅持下來。

　　李天縱剛想要出聲提醒鄭小茜，不需要那麼辛苦，隨便看看，看到差不多的就買下來，不然他會覺得很不好意思。

　　小I卻突然說道：「老大，我發現你的情商似乎也不怎麼樣，誰不知道天底下的女孩子都喜歡逛街？別看她們都挺柔弱的，就是逛上三天三夜，也不會累的。」

　　「不會吧？」李天縱與異性接觸的機會並不多，跟異性逛街，更是破天荒第一次，他對小I的說法將信將疑，不過想到鄭小茜進入商場以後，身上所發生的變化，又覺得不是沒有可能，姑且看看再說。

　　接下去發生的事情，李天縱歎為觀止，鄭小茜果然越逛越精神，漸漸投入的女孩，在李天縱面前，表現也變得更加自如。

　　走這點路，李天縱身體並不會覺得累，只是一家店一家店地逛過來，精神上感覺特別疲憊。看到鄭小茜興高采烈的樣子，他又不忍心提出反對意見，只好隨著她一家一家逛過去。

　　好在，蓮花百貨雖然很大，男裝部卻要比女裝部少上很多，兩三個小時，足夠逛一遍。

　　「李子，你試試這套西裝，」鄭小茜手上拿著一套藏青色的西服，開心地對李天縱說道。

　　李天縱木然點了點頭，按照鄭小茜的說法，衣服只有穿在身上，才能夠看出好不好，所以每當她看到合適的衣服，都要讓李天縱試一試。

　　別人是幫自己買東西，李天縱當然不好推辭，只能一套一套衣服試過來。

　　李天縱穿上這套青色的西服，走出試衣間，鄭小茜美目頓時一亮，緩緩繞著他，仔細打量。

　　「先生穿這套衣服真的很合適，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店裡的導購也走過來，熱情地說道。

　　李天縱輕輕搖頭，這套衣服穿在身上的感覺，確實很舒服，不過今天他試穿的衣服，大部分都很好，他不覺得鄭小茜就會買下來，他還是要繼續試下去。

　　其實他很不明白，這樣試來試去，眼都花了，還能不能夠挑出最好的來。

　　至於導購小姐的話，他也聽了很多遍，她們的話當然不能全信，雖然聽著確實很舒服。

　　「我們再看看吧，」李天縱隨口說道，然後轉身走進試衣間，將西服脫下，拿出來遞給導購小姐。

　　然後，他就去拿放在地上的幾隻大購物袋，裡面都是之前在超市買的東西，他拿著也不費勁，就都提在手裡，招呼鄭小茜一聲，就準備離開。

　　「李子……」鄭小茜卻看著李天縱：「我們就買這套衣服吧？」

　　「不看看了？」李天縱驚訝地問道。

　　就在李天縱換衣的時候，這家店裡又來了兩個顧客，是一男一女，男的一米八左右，長得比較壯實，皮膚很白，就像一隻大白熊。

　　女的也有一米七，穿著幾寸的高跟鞋，看起來跟男人差不多高，鞋跟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纖腰輕擺，挺像模特走步，充滿美感。

　　兩人一邊看著店裡的服裝，一邊往裡走，那女的沒看地面，一腳踩在李天縱放在地面的東西上。

　　女人猝不及防，尖叫一聲，往後就倒。

　　李天縱反應最快，手上提著兩包東西，身形一動，就用手臂攬住那個女人，將她穩住。

　　女人一頭栽倒，眼看著就要砸上結實的衣架，被李天縱扶住以後，身子發軟，半天都沒緩過勁來。

　　「我靠，你馬的手往哪裡放的？」跟女人一塊的那個男人，一把將女人拉了過去，指著李天縱大罵。

　　「鄉下來的吧，暴發戶一樣，買這麼多東西顯擺是不？你把東西到處亂出，誠心要害我們是吧？」

　　李天縱放下手臂，本來挺尷尬的，剛才那一扶，正好按在女人飽滿的胸脯上，那女人的本錢確實比較雄厚，似乎並沒有戴胸罩，手感很好，充滿彈性。

　　不管怎麼說，確實是放在地上的東西，絆到那個女人，李天縱本來打算說聲道歉，沒想到那個大白熊一樣的男人，上來就是一通亂罵。

　　李天縱臉色一沉，頓時變得異常難看。

　　大白熊鄙夷地看著李天縱手上的購物袋，那上面還有蓮花超市的標識，雖然逛過超市逛商場的人有很多，但是像李天縱這樣，提著好幾個裝滿東西的大購物袋逛商場的，絕無僅有。

　　「見識了哈，」大白熊譏諷說道：「就你們這窮酸樣，還想買阿瑪尼的西服？我看就是光試不買的吧？也好，要是阿瑪尼穿你身上，還不如給狗穿呢！」

　　「你……你怎麼能罵人呢？」鄭小茜急得滿臉通紅：「我們正準備買這套西服呢！」

　　大白熊頓時發出一陣難聽刺耳的笑聲：「哈哈哈哈……」

夢殞

第五卷 展翅 第二百八十二章 斗富

　　「小妞，你還沒看這套西服的價格吧？我告訴你，你們扔地上這些垃圾，加起來也不值這套西服的一顆紐扣，」大白熊很囂張地說道：「什麼人嘛，老老實實逛你們的超市去，別到處亂跑、礙手礙腳……」

　　大白熊色迷迷的目光在鄭小茜身上打了個轉：「小妞，看好了，這廝可沒你想的那麼有錢，嘿嘿，你是哪個學校的？哥給你介紹兩個富家子弟？」

　　鄭小茜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給嚇的，小臉憋得通紅，身體微微發顫：「你、你、你……」

　　竹竿一樣的女人也終於穩住身形、回過神來，眼看自己男人當面勾搭別的女人，指著鄭小茜就罵上了：「你什麼你？你亂扔東西還有理了？」

　　店裡的兩個導購都走過來，小心地賠笑勸解：「這位小姐，您沒什麼事情吧？」

　　李天縱皺了皺眉頭，他已經彎腰將地上所有的袋子提在手裡，看了一眼有些歇斯底里的大白熊和瘦竹竿，回頭對導購小姐說道：「這套西服，我們買了，幫忙包一下。」

　　「小茜，不用理他們，」李天縱手臂一伸，將鄭小茜攔在身後。

　　李天縱只想趕緊買了衣服走人，但是面前這對男女，顯然沒有讓他如願的意思，「大白熊」不屑地撇了撇嘴：「吆喝，真買啊，挺有錢的嘛，你知不知道這套西服價值多少？」

　　「先生，這套西服價格五萬六，您確定要嗎？」導購也在旁邊小心問道，顯然她也懷疑李天縱有沒有能夠購買這樣一套西裝。

　　「五萬六……」鄭小茜發出一聲驚呼，她並不知道，這套西服居然這麼貴。

　　五萬六萬一套西服，肯定不是最貴的，但也遠遠超出鄭小茜、李天縱的想像，他們平常穿的衣服，兩三百一套就算不錯的，頂多也不會超過一千塊。

　　李天縱也小小地吃了一驚，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是的，我買了。」

　　說著，他就將所有的購物袋提在一隻手中，然後從身上掏出一張華夏銀行的鑽石信用卡遞了過去：「可以刷卡的吧？」

　　李天縱並沒有刷卡消費的習慣，畢竟他原來生活的小縣城，經濟並不發達，家境還比較貧寒，平常消費的地方，甚至都沒有POS機。這張信用卡，還是燕王集團在向李天縱支付兩千萬錢款時，華夏銀行主動給他辦的。

　　「慢著，我也買了！」大白熊將手一揮，手上也是一張華夏銀行的信用卡，他瞟著李天縱：「兄弟，看清楚了，我這可是金卡，別隨便拿張卡出來就想充大頭，裡面的錢夠不夠，先弄清楚了。」

　　「對不起，兩位先生，這種西裝就剩最後一套了，您們看……」導購小姐為難地說道。

　　「我買！」大白熊揮了揮手上的金卡：「這麼好的衣服，讓這個暴發戶穿在身上，豈不是浪費？我多出一千塊錢，五萬七，給我包上。」

　　李天縱皺了皺眉頭，這胖子口口聲聲說他是暴發戶，也不想想他這種咄咄逼人、財大氣粗的樣子，才是典型的暴發戶的嘴臉。

　　鄭小茜在一旁拉了拉李天縱的衣角，小聲道：「李子，這麼貴，我們走吧！」

　　李天縱低頭看了鄭小茜一眼，她似乎又成了那個膽小、害羞的女孩，不由心中一疼，他抬起頭，淡淡說道：「六萬，我買了！」

　　大白熊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李天縱也會加價，幾萬塊錢對他來說，雖然不是什麼大數，但買一套西服，卻也不便宜了。雖然在美女面前，他也樂得花個幾萬，搏佳人一笑，但是明明五萬六的東西，卻要多花幾千塊，他也覺得心疼。

　　「吆，你挺有錢的嘛？」旁邊的瘦竹竿，對著李天縱笑了笑，嬌聲說到。

　　大白熊臉色一變，心中暗罵：這個騷娘皮，又要發騷了。

　　旁邊這個瘦竹竿，是他剛剛搞上手的嫩模，別看兩人膩乎，大白熊也知道這婆娘對他不會有什麼感情，完全就是看在錢的份上，才會對他表現得親熱。

　　如今剛覺得李天縱可能很有錢，媚眼就飛上了，這讓大白熊覺得非常不爽。

　　「我出六萬一，」大白熊叫道，心裡已經將李天縱恨上了：小白臉，想勾引我女人，老子用錢砸死你！

　　李天縱看也沒看瘦竹竿一眼，雖然這個女人媚骨天成，胸部的本錢也很雄厚，但是她的嘴臉，卻只能讓人作嘔。

　　「七萬！」他冷冷喊道。

　　「我靠！」大白熊忍不住叫了起來，咬牙喊道：「七萬一！」

　　大白熊也發了狠，花上幾萬十幾萬斗富，他也不是沒幹過。只是……他的目光在李天縱提著的那些購物袋上轉了轉，怎麼看，都不覺得李天縱會是那種特別有錢的富家子弟。

　　竹竿美女的看向李天縱的目光更媚了，偶爾瞟一眼大白熊，卻充滿輕蔑，雖然兩個人都在加價，大白熊每次加一千，相比李天縱一次就加一萬，無疑小氣得多。

　　還是對面這個年輕人豪氣，而且年紀又輕，長得又帥，比這死胖子好多了，如果讓他包我……竹竿美女眼中，漸漸蘊滿水意，電眼含情，凝視著李天縱。

　　「十萬！」李天縱冷冷喊道，他雖然覺得這種斗富行為非常無聊，但是看到鄭小茜躲躲閃閃的樣子，他就感到一陣心疼，即便花再多的錢，也希望女孩能夠重樹信心。

　　「十……萬……一千！」大白熊下意識地喊道，心中卻隱隱有了寒意，李天縱一加就是一萬，一加又是三萬，明顯不把錢當回事。他雖然並不缺錢，可是這麼鬥下去，難免也要感到心疼。

　　特別是站在李天縱面前，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這個青年的身上，似乎有股淡淡的冷意，讓他心中凜然，不由產生一絲退意。

　　「二十萬！」李天縱冷冷看著大白熊，喊出一個讓人震驚的數字。

　　「二……」大白熊愣了愣，終於沒有敢喊下去，轉而有些惱羞成怒地叫道：「二十萬？你還真敢喊啊，你有二十萬嗎？」

　　二十萬對於他來說，並不是拿不出來，但是李天縱一口加了十萬的勢頭，讓他感到有些恐怖。

　　大白熊瞪著李天縱手上那些購物袋，這簡直就是個鄉下人進城購物的樣子，他怎麼可能拿出二十萬？

　　李天縱微微一笑，伸手從導購員那邊取回自己的信用卡：「這是華夏銀行的鑽石卡，信用額度一百萬。」

　　「我是不是可以喊更高的價？」李天縱笑著問道。

　　大白熊的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他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自己那張額度只有十萬的金卡，作為華夏銀行信用卡用戶，他當然知道華夏銀行的信用卡大致分為普卡、金卡、白金卡、鑽石卡四個級別。其中金卡的信用額度最高只有十萬，而白金卡、鑽石卡都無法通過申請獲得，只有銀行根據個人財產情況，發出邀請，才有可能成為白金卡、鑽石卡用戶。

　　鑽石卡無疑是華夏信用卡用戶當中，最為頂級的存在。

　　能夠得到華夏銀行的認可，鑽石卡用戶，毫無疑問都是身家億萬的頂級富豪。

　　「爆發戶！」大白熊低聲恨恨罵了一句，從導購小姐手上搶回自己的卡，拉著瘦竹竿，轉身要走。

　　「慢著！」李天縱突然橫身攔在他們面前。

　　「你們剛才辱罵我的同伴，我要求你們道歉！」李天縱冷冷說道。

　　「憑什麼啊！」大白熊脖子一梗，臉色漲得通紅，不過最後兩個字的音量明顯下降，可見他也非常心虛。

　　「道歉！」李天縱逼上一步，冷聲說道。

　　大白熊突然打了個寒顫，面前的年輕人似乎突然變得非常陌生，一股巨大的壓力，籠罩著他，讓他有種死亡臨近的恐懼感！

　　「我……道歉，對不起……」大白熊雙膝陡地一軟，噗通跪倒在地上，低頭說道。

　　他的本意，並不願意道歉，但是李天縱身上突然爆發出來的氣勢，讓他受到巨大的壓力，甚至難以喘息，終於經受不住，跪倒在地。

　　李天縱每天進行殘酷的意識訓練，加上大腦軟件的功能不斷開發、升級，讓他產生一種超人的自信。久而久之，自然就養成一種氣勢。

　　其他人也能從李天縱身上感覺到這股氣勢，但是遠不如李天縱刻意針對的「大白熊」承受的壓力，看到大白熊竟然應聲跪倒道歉，都不由面露驚訝，然後變得無比鄙夷：這傢伙，也太沒骨氣了吧，讓一張鑽石卡就嚇破了膽。

　　她們卻不知道，「大白熊」剛剛承受的壓力有多大，他幾乎覺得自己隨時可能被殺死。

　　生在和平年代的人，死亡面前，承受能力通常都會十分脆弱，「大白熊」也不例外。

　　「滾吧！」李天縱輕輕吐出兩個字，「大白熊」身上承受的壓力陡然一鬆，一下子癱倒在地，又馬上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地向外「逃」去。

　　「大白熊」的樣子，確實像在逃命。

　　竹竿美女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直到「大白熊」的身影到了外面，才驚醒過來，回頭飛了李天縱一個媚眼：「帥哥，你可真厲害！」

　　「滾！」

　　竹竿美女身子一寒，幾乎就要跪倒，她這才意識到「大白熊」剛剛的表現，並非沒有原因。

　　還好李天縱的氣勢一發即收，竹竿美女也顧不上媚惑，忙不迭地轉身就跑，就好像兔子被踩了尾巴一樣。

夢殞

第五卷 展翅 第二百八十三章 回家

　　「看到沒有，對於這種惡人，你只要比他們更惡，他們就會怕了！」李天縱伸手握住鄭小茜的柔荑，輕輕捏了捏。

　　鄭小茜想到「大白熊」和「瘦竹竿」剛才的表現，忍不住「撲哧」一聲，旋即羞紅了臉，低頭訥訥不語。

　　李天縱暗暗搖頭，鄭小茜這種性格由來已久，想要改變，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低著頭的鄭小茜卻在這時候抬起小臉，咬著嘴唇用力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李天縱有些意外地看了鄭小茜一眼，沒想到她的身上還真起了變化：「你知道什麼？」

　　「就……就是不要太軟弱！」鄭小茜俏臉通紅，鼓足勇氣說道。

　　「嗯！」李天縱點了點頭，知道鄭小茜一下子能做到這樣，已經很難得了，也就不再為難她，決定再給她好好上一課。

　　「先生，請到那邊付錢，」導購小姐拿著開好的單據，遞了過來。

　　李天縱笑了笑，接過來一看，上面寫著的果然是二十萬，不過貨號多了幾種。

　　「小姐，我只買一套西服，」李天縱揚起手上的單據。

　　導購小姐臉色有些不太自然：「是的，您剛才不是說，要出二十萬元，購買這套西服嗎？」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李天縱耍起無賴：「據我所知，你們這裡的商品，都是明碼實價，五萬六的西服，少一分不會賣，多一毛也不能收吧？」

　　李天縱點了點單據上面的貨號：「你這上面，開了好幾種商品，我付了錢，這些東西是不是都給我？還是，你自個兒拿著？」

　　導購小姐的臉色終於發生了變化，極其難看地說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是你說要出二十萬的，你不買就別說啊，別人可是要出十萬的！」

　　「十萬？那也是我說的！」李天縱笑著掏出信用卡：「好，就二十萬，你敢賣，我就能買，拿著吧？」

　　「算了，我們公司也不稀罕你那點錢，五萬六就五萬六，我給你重開單子，」導購小姐讓李天縱一嚇，哪裡還敢要他那麼多錢。

　　李天縱笑了笑，也沒有再說什麼，十幾萬巨款放在面前，唾手可得，對普通人而言，這個誘惑不可謂不大，導購小姐那點心思，他能理解。

　　當然，他也不是冤大頭，五萬六能夠買到的西裝，自然不會花上二十萬，剛剛在跟「大白熊」斗富，攀比價格的時候，早已料到現在的局面。

　　所以，他才會獅子大開口，好不心疼地往上加價，倒是「大白熊」真的很白，似乎有些當真了！

　　不管怎麼樣，他也會想辦法將「大白熊」趕走，「大白熊」一走，他就不用花二十萬，只要五萬六，就能買下那套西裝。

　　導購小姐本來還想動點歪心思，將溢價部分貪墨掉，沒想到李天縱直接說了出來，只能打消主意，不然可就不是被開除，失去工作，還可能要承擔法律責任。

　　唾手可得的十幾萬，人人想要，但要是後果嚴重，聰明人就不會隨便伸手了。

　　刷了卡，將那套西服拿到手，李天縱笑著對有些發愣的鄭小茜說道：「看到沒有，這些人啊，就那麼回事，你只要站住理，就完全可以無視他們。」

　　「呃，我知道，」鄭小茜點了點頭，不過她的疑問，顯然沒有解決：「李子，你真的買啊，五萬六呢！」

　　「買都買了，不是你說好的嗎？」李天縱笑道。

　　鄭小茜搖了搖頭：「好是好，不過也太貴了吧，你……你不是很缺錢的嗎？」

　　這個問題，鄭小茜一早就想問了，她還記得李天縱因為缺錢，到處做兼職的事情，包括後來在廊橋駐唱，收入雖然不菲，但是李天縱去的並不多，能夠得到的報酬，相比五萬六一套西裝，還是有些微不足道。

　　早上在超市買東西的時候，鄭小茜已經覺得李天縱花了很多錢，不過那些東西，都是買給長輩吃的，價格也不算離譜，她還能理解。沒想到李天縱居然真的買下那套五萬六的西裝，而且手上還有什麼銀行的鑽石信用卡。

　　「缺錢？」李天縱笑了笑，以後是不是缺錢，他不知道，不過現在肯定是不缺的。

　　「我跟王曦怡、趙曉偉他們做了家公司，前兩天將公司轉讓了，所以現在手頭有點錢，」在鄭小茜面前，李天縱當然不會一副暴發戶的樣子，說自己很有錢。

　　鄭小茜也知道李天縱和王曦怡做公司的事情，當初王曦怡組建數模競賽小組的時候，曾經想拉鄭小茜入伙，不過鄭小茜的興趣並不在這個地方，她擔心會拖累李天縱他們，所以最後並沒有加入，反而成全了趙曉偉。

　　鄭小茜對公司的事情並不清楚，她以為李天縱賣公司賣了一點錢，由衷為他感到高興，也真誠地委婉勸導：「那真是太好了，不過你以後還要做別的項目，肯定也需要錢的吧？」

　　只是想到李天縱跟王曦怡一起做的公司，而不是自己，女孩的心中突然有些黯然，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大，這個美女對你有意思啊！」李天縱並沒有在意鄭小茜的情緒變化，大腦中的小I，卻異常興奮地叫了起來。

　　小I嗲嗲的聲音很有殺傷力，不過升級很多天，小I還沒有為自己設計好形象，也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想弄一個什麼樣的妖孽形象出來。

　　聽到小I的話，李天縱多看了鄭小茜一眼，他的情商雖然跟小I有得一拼，都很差勁，不過鄭小茜和王曦怡這兩個女孩，對他都不錯，這一點他還是能夠感覺出來。

　　不過感情這種事，也不能因為別人對自己不錯，就認為是對自己有意思，男女之間，也有正常的朋友關係。

　　對於這一點，李天縱並不確信。

　　鄭小茜羞羞答答的樣子，他經常見到，雖然眼前這個模樣，似乎有點不同，但是具體不同在哪裡，他也說不出來。

　　李天縱和鄭小茜幾乎將蓮花百貨第三層的男裝逛了個遍，也買到了李天縱想要買的東西，總共花掉十萬出頭，成為李天縱有生以來，花錢最多的一天。

　　雖然這些錢相比他現在的身家，只是九牛一毛，李天縱還是覺得有些心疼。

　　晚上，李天縱請鄭小茜吃了必勝客，第一次吃這種披薩餅，感覺味道還不錯，麵餅上覆了一層紅腸、醬料，九寸的一張就要上百，鄭小茜吃了一塊、也就是整張圓餅的大概八分之一，就說飽了，李天縱一連吃了三張，才略略感到肚子裡有點東西。

　　如果不是覺得太過驚人，他還想再吃兩張。

　　並非披薩餅的美味讓他難忘，而是逛了大半天，體力消耗比較厲害，李天縱本來就是個大肚王，自然要吃更多。

　　手上拿著很多東西，並不費力，但是這個樣子顯然不方便擠公交，李天縱終於知道打了輛車，到學校也就三十多塊，以前會覺得很貴，這次才發現，原來打車也不算很貴。

　　畢竟，剛剛才花了十多萬，區區幾十元打車費，就很便宜了。

　　李天縱的心態，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著變化。

　　上了車，逛商場時一直都很精神的鄭小茜，輕輕吁了口氣，很快萎靡下去，顯得非常疲倦。

　　對於鄭小茜今天的表現，李天縱還真的有些佩服，逛了大半天，雖然他的身體素質遠超常人，並沒有覺得很累，但是精神上卻很疲勞，逛到後來，也有些無精打采。倒是平常看著挺柔弱的鄭小茜，一直都很精神，讓他感到非常意外。

　　女人天生就是逛街的生物，果然如此。

　　回到學校，李天縱先讓出租車將鄭小茜送到女生宿舍門外，然後才運著東西趕回三捨。

　　因為錯過學校訂票，李天縱沒有買到回家的火車票，原本他打算坐汽車的，經過這個下午的淬煉，終於有了一點有錢人的意識，當晚就在網上訂了一張飛機票。

　　第二天，李天縱和孫曉勇、梁嘉亮聚了一下，梁嘉亮跟李天縱一樣，明天也要回家，他家在魯省，距離還要遠一點，而且是坐火車，路上就要二十多個小時。而通過李天縱的聯繫，孫曉勇寒假將在天人互動實習。

　　孫曉勇這段時間的情緒還算正常，孫父只是受到靠山倒台的影響，並沒有被直接牽連，問題並不是很大。

　　李天縱想著年後有機會，就去孫家看一看，瞭解具體的情況，如果真的影響很大，他就想法走走霍元望的關係，看看能不能補救。

　　官場上的事情，李天縱並不是很瞭解，孫曉勇也沒有說得很詳細，所以他也幫不上什麼。

　　天人互動已經開始交接，很快將由王家的人接手，並改名申王傳媒。李天縱本來就不怎麼具體參與公司的運營，所以也沒有他什麼事情。

　　想到公司從此就將和自己脫離關係，雖然還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對公司的影響，畢竟少了，心裡還是有點不捨。

　　臨行前，李天縱還特意去看了一下，然後才拖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花了比飛機票還貴的托運費，登上飛機，飛往老家江淮省黃海市黃海國際機場。

夢殞

第六卷 錦衣夜行 第二百八十四章 父子

　　江淮省與申城市相鄰，位於申城市北方，黃海市地處江淮北部，濱臨黃海，距離申城並不遠，坐上飛機也就半個小時，李天縱已經踏上黃海機場的地面。

　　從機場出來，他直接叫了一輛出租車，送到濱海縣，濱海縣位於黃海市北部，中間還隔著兩個縣，距離並不近，送過去車費就要三百，要是以前，李天縱肯定不敢做。

　　不過，現在他飛機都坐了，再打車也沒什麼。

　　到了縣城，還沒到家，李天縱就讓司機停車，付了錢，又去路邊叫了輛三輪車，將自己送到家。

　　當初，父親為了給大哥治病，將家裡的房子賣掉，在附近租了一間平房，那個地方出租車也能到，不過李天縱覺得還是低調一點好。

　　李家原來所在的地方，位於城郊，隨著新城的建設，這一片據說要拆遷，不過李父賣房的時候，還沒有這個說法，也沒趕上房價大漲的「好時機」，一套房屋，也沒有賣到什麼錢。

　　這幾年房價飛漲，眼看買房成為不可能的事情，李父和李天成只能一直住著逼仄的平房，艱難生活。

　　看著周圍髒兮兮、亂糟糟的環境，李天縱就想著要給父親和大哥買套新房。

　　李天縱下車的地方離家並不遠，三輪車很快就將他送到小院門口，停了車還取笑：「小伙子，你剛才讓出租車帶過來，也不多幾塊錢。」

　　李天縱給了錢，也沒說什麼，提上東西，走進開著門的小院。

　　小院裡，是一排江淮農村地區常見的磚瓦房，一排三間，中間是堂屋，左右各一間廂房，通常當作臥室，這戶人家為了出租，每個房間都向外開門，單獨出租。

　　西側還有兩間低矮一點的小瓦房，鄉里叫「鍋屋」，一間廚房、一間作倉庫，不過現在也都隔開，當作單間出租。

　　縣城這個位置、這種平房的單間，一個月就是一百塊錢左右，堂屋一百二、廂房一百、「鍋屋」八十。

　　小院的圍牆是那種磚頭壘的，都沒有用水泥凝固，靠牆這一面，還有小院東側的空地，也用磚塊、木板搭成的棚屋，有的用塊木頭作門，有的直接掛了條簾子，這些棚屋，就是各家的倉庫或者廚房。

　　在這個地方租房的，要麼是周圍打工的單身漢，要麼就是做小生意、小買賣的，多少都有點傢伙，需要地方擺放。

　　東邊那個簡陋的棚屋前，李天縱一眼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父親，坐在小凳上，揀著地上的一堆廢品，將它們分類、整理。

　　李天縱鼻子一酸，幾乎要流出眼淚，他記得半年前離家前往學校的時候，父親也是坐在那裡，揀著廢舊報紙。

　　半年過去，父親頭上的白髮，似乎又多了一些，背也更彎了，歲月留在他身上的刻痕，似乎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沉重。

　　「爸，我回來了！」李天縱調整了一下情緒，出聲喊道。

　　李大元猛地抬頭，臉上閃過一絲激動，不過很快平靜下去，淡淡點了點頭：「哦，回來啦！」

　　「嗯，大哥不在家？」李天縱已經習慣李大元的冷淡，他的性格，多少也繼承了一點這種風格。

　　李大元看到李天縱大包小包的提了很多東西，甚至還要騎三輪車的幫忙拿進來，不由皺起眉頭：「老二，你怎麼買那麼多東西？」

　　「吆，大學生回來啦！」一個四五十歲的婦女，聽到響動，從西邊屋裡鑽了出來，熱情地大聲說道。

　　「陳阿姨！」李天縱衝她點了點頭，要不是她突然橫插一槓，老爸可能已經將他訓上了。

　　小院裡五間房子，李天縱上學的時候，就住了五戶人家，西屋這家看來一直住著，並沒有換人，他們是夫妻兩個，都五十出頭，老公姓陳，跟著裝潢隊做零工、水電，陳阿姨平時在家，除了洗衣做飯，還要照顧一個小孫子。

　　陳家的兒子比李天縱大兩歲，在外面打工，還沒結婚就搞大了女友的肚子，兩人奉子成婚，生下兒子以後，還是在外面打工，兒子就留在家裡。

　　有旁人在，李大元就沒有說什麼，不過臉色很難看。

　　李天縱招呼三輪車伕幫忙，將東西都搬進屋裡，又從一個袋子中，拿出一些小吃：「陳姨，給悠悠吃的。」

　　李天縱還記得陳家那個小孫子小名叫悠悠，小傢伙經常哭鬧，為了這事，大哥沒少交涉，怕影響李天縱學習。

　　現在當然不存在這個問題，小傢伙估計在睡覺，沒看見影兒，也沒聽到聲音。

　　陳姨一走，李大元就撐起身子，往輪椅上爬，輪椅很高，光靠兩隻手，想要爬上去很費力，李天縱趕緊過去幫忙，將老爸抱上車。

　　「進去！」李大元臉色冰冷。

　　「花了多少錢？」李大元看著屋裡堆得滿滿的東西，臉上絲毫沒有開心。

　　李天縱知道花多少錢不是問題，問題是錢都從哪裡來的。他之前每月都會往家裡寄一點錢，那時候掙錢不多，後來在酒吧唱歌，又不好解釋，所以寄的錢也不多，後來搞廣告分析系統、辦公司，也沒有跟家裡說。

　　李天縱這才意識到，這半年以後，雖然每個月寄錢，但是跟家裡的聯繫並不多，家裡沒有電話和手機，每次都是大哥打過去，為了省錢，總說不了多長時間。

　　而他也忙著鍛煉、提升自己，除了每次匯款的附言，寫信也很少。

　　「爸，我跟同學參加數模競賽，我們做的東西，得到一家公司的認可，賣了不少錢，」李天縱簡單解釋了一下，老爸這輩子為人剛直，眼睛裡容不得沙子，不說清楚，這些東西，怕是都要給扔到外面去。

　　「我們做了一個廣告投放效果的分析軟件，我是學管理的，還有一個同學做數學分析，一個同學編寫程序，我們三個人一個小組，做出來的軟件很受好評，就被燕王集團出資買了，一共賣了一百萬，我分了二十萬……」李天縱沒敢說自己一下子拿了兩千萬，還故意將自己在項目中的地位和重要性，說得低一點，不然老爸一定會追問，他怎麼一下子就這麼厲害了。

　　「二十萬？」哪怕李天縱只說出百分之一的數字，李大元還是有些吃驚，他這輩子，辛苦幾十年，也才存了五六萬，為了給兒子治病，賣掉房子，東拼西湊，也才湊了十一二萬。

　　不過，聽到李天縱解釋得很詳細，李大元的臉色已經緩和了一些。

　　李天縱趕緊趁熱打鐵，笑著點了點頭：「是啊，我們當初也沒想到，這個軟件能賣那麼多錢，不過人家得了冠軍的產品，能賣幾千萬呢！」

　　「做人要踏實，不要好高騖遠，」李大元面色驟然一整，肅聲說道：「你才上大學，就能參加這種項目，還得了二十萬，有什麼不滿足的？」

　　李天縱趕緊答應，心想要是讓老爸知道，他們這個項目，他一個人就賺了兩千萬，還有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價值億萬，不知道老爸還會怎麼想。

　　「東西買好就算了，剩下的錢都留著，回去好好謝謝你的學長，」李大元歎息一聲，擺了擺手說道，想想自己辛苦半輩子，連給兒子看病的錢都沒有，兒子上大學，還是拿的助學貸款，還往家裡寄錢，現在一下子又掙到這麼多錢，似乎已經不是他這個沒用的老子可以教訓的了。

　　「老爸，你就放心吧，我還有錢，」李天縱笑著答應。

　　小I卻在這個時候提醒他：「老大，你爸的情緒，似乎有點低落啊！」

　　按照李天縱的評價，小I現在的情商不高，但是小I的優勢也很明顯，那就是擁有超強的察顏觀色能力，她可以記錄、分析每個細節，注意到很多李天縱沒有注意到的地方。

　　李天縱剛要仔細看，李大元已經調整好情緒，開始翻看他帶回來的東西：「天縱，以後錢都存著，不要亂花。」

　　「這些東西，你拿一半，再給一半你哥吃。」

　　「爸，這些都是買給你們吃的，我的身體好得很，吃不著，」李天縱表示反對。

　　「你現在讀書用腦，還要做事，很辛苦，」李大元說道。

　　這一次，就連李天縱也清晰地感覺到李大元在歎息，他很快想到李大元情緒低落的原因，無非是覺得自己沒有能力，不能讓兒子安心讀書。

　　李大元平常說話不是很多，有什麼事情，他也不會主動說出來，而是會放在心裡，默默承受，但是那份沉甸甸的父愛，卻讓李天縱大為感動。

　　「爸，您就放心吧，您兒子我也長大了，」李天縱笑了笑，一邊將帶回來的東西，都拿出來，一邊跟他說起這半年裡，自己所做的事情。

　　有些事情無法解釋，有些事情太誇張，李天縱就只能改頭換面，他的目的就是讓父親知道，他已經長大！他已經能夠撐起這個家！以後，這個家可以交給他！

　　他一定要讓父親和大哥，過上體面、有尊嚴的生活！李天縱一邊說，一邊暗暗下定決心。

夢殞

第六卷 錦衣夜行 第二百八十五章 兄弟

　　「天縱，你長大了！」許久之後，李大元終於歎息說道。

　　聽到這句話，李天縱心裡一鬆，臉上露出微笑，他說了這麼多的目的，終於達成。雖然這樣一來，老爸可能會更加覺得自己沒用，比不上他這個兒子，但如果這樣可以讓父親接受自己的變化，以及新的生活，他也願意。

　　父子倆說著話，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晚了，抬頭一看，已經是晚上七點，李天縱剛說要出去買點吃的，晚上父子三人好好吃一頓，就聽到外面響起一個大嗓門：「姨夫，我跟天成回來了！」

　　李天縱推著輪椅到門口，就看到大哥李天成推著收破舊的三輪車，旁邊一個青年正從電動自行車上下來，原來是大舅家的表哥陸乘風。

　　「表哥，你來啦！」李天縱笑著打了個招呼，他從記事起，就沒見過母親，母親那邊的親戚，也基本沒了來往，只有大舅家平常對他們還算照顧，陸乘風跟大哥也玩得比較好，經常跑過來看望父親。

　　陸乘風看到李天縱，有些意外：「吆，天縱回來啦，什麼時候到家的？」

　　「下午到的，」李天縱說道，又跟大哥打了個招呼，上前幫他將車挺好。

　　陸乘風從車簍裡拎出幾隻袋子，還有兩瓶酒：「回來得正好，晚上正好跟姨夫喝兩杯。」

　　老爸好酒，以前每頓都要喝上兩杯，自從大哥生病以後，需要錢，才將酒給斷了，也只有陸乘風父子過來看望他的時候，才能喝一點。

　　「乘風啊，又讓你破費！」李大元歎息著搖了搖頭，日子再苦再難，他也能挺過來，只是欠下的情分，這輩子恐怕還不上了，總讓他難以釋懷。

　　陸乘風拎著酒進了屋子：「姨夫，您這是說得哪裡話，大家都是親戚，我想要喝酒，當然找你們了，何況我跟天成、天縱都玩得這麼好。」

　　「天縱，你說是不是？」陸乘風走到近前，笑著看向燈光下的李天縱，眼前不由一亮：「天縱，上了半年大學，變化挺大的啊！變得越來越帥，讓我都嫉妒了。」

　　李天縱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休閒款兔毛大衣，是那天在蓮花百貨，鄭小茜幫忙挑選的，濱海縣在江淮省的背部，靠近魯省，冬天的氣溫還比較低，這款兔毛大衣不但保暖，款式也很好看，穿著李天縱身上，更能襯出他陽光、俊朗的氣質。

　　李天成跟在李天縱後面走進屋子，濡愛的目光在李天縱身上打了個轉，露出欣慰的笑容：「天縱，坐了半天車，累不累？」

　　「哥，我不累！」李天縱也沒有細說自己乘的飛機，不然需要解釋半天才說清楚。他見陸乘風說著話，已經動手將袋子裡的熟食倒進碗裡，要用微波爐熱一下，也趕緊上前幫忙，從自己帶的東西裡面，拿出一袋烤鴨、一袋燒雞，還有水晶餚肉什麼的。

　　「吆，天縱，都是你帶回來的？」陸乘風驚訝地問道。

　　李天縱點了點頭，簡單說道：「是的，年前跟幾個學長一起做了個軟件，讓公司看上了，分了二十萬，我就買了點年貨帶回來。」

　　「哇塞，二十萬，天縱你可出息了啊！」陸乘風驚喜地叫道，李天縱從他的聲音中，可以感受到他的這份驚喜，顯然發自內心。

　　李天成更加覺得難以置信：「天縱，你們做得什麼，你又幹什麼了，怎麼能分這麼多錢？」

　　「天成，你這就不知道了，現在是智本經濟時代，天縱這是靠腦子吃飯的，一款軟件，賣個百八十萬，那完全有可能。天縱，你小子混得不錯啊，好樣的！」不用李天縱解釋，陸乘風已經興高采烈說上了。

　　這樣也好，省得李天縱再費唇舌，而且話從陸乘風口中說出來，也更有說服力。

　　果然，李大元欣慰地笑了笑：「投機取巧罷了，想要安身立命，還得乘風你這樣，腳踏實地。」

　　有了陸乘風的意外出現，屋裡變得非常熱鬧，兄弟三人紛紛動手，很快就弄了一桌子的菜，雖然都是熟食，不過雞鴨魚肉齊全，倒也豐富。

　　四個人一邊吃一邊聊，李大元、李天成都不怎麼愛說話，倒是陸乘風說得最多，不停向李大元他們敬酒，問李天縱問題，也會說一些縣城裡面的趣事。

　　李天縱發現，陸乘風天生就是酒桌上的中心，有他在，就不會缺少話題，而且他能在不知不覺中，將每個人都照顧到了，不會覺得受冷落。

　　說得最多的，還是李天縱的「發跡史」，李天縱就將剛才跟李大元說的那些話，再次說了一遍，雖然他已經盡量輕描淡寫，陸乘風還是不停豎起大拇指，將李天縱誇到天上。

　　李大元和李天成雖然沒怎麼說話，不過他們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濃。

　　根據小I的分析，他們現在非常高興。李天縱也就沒有謙虛。

　　閒聊中，李天縱也得知陸乘風今年夏天大學畢業以後，正式進入縣政府工作，去年他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就已經在政府實習，前後一年多時間，現在終於成功轉正，成為一名讓人羨慕的公務員。

　　「就一跑腿的，還是天縱厲害，一個項目，就頂.我好幾年了，」陸乘風笑著說道，都說官場很鍛煉人，果然並非虛言。

　　兩瓶酒，很快下肚，桌上的東西，因為種類太多，只吃了一部分，不過每個人都吃得很飽，陸乘風最後也說出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代表他的父親，邀請李大元父子，過幾天一起吃年夜飯。

　　距離過年，還有十幾天時間，陸乘風此時就來送出邀請，可見陸家父子確實很有誠意。

　　李大元本來還想推辭，李天縱卻搶著答應下來，然後又反過去發出邀請：「表哥，你跟大舅說一下，看看年前什麼時候有空，我也代表老爸和大哥，請你們一家吃個便飯。」

　　「那好，回去我問問，」陸乘風也沒有客氣，臨走的時候，將李天縱叫到一邊，低聲說道：「天縱，你現在出息了，對姨夫和天成這邊，有什麼打算？」

　　「表哥，我現在有錢養他們，就怕老爸和大哥不肯接受，他們辛苦這麼多年，閒下來估計也不習慣，我想看看有什麼輕鬆一點的營生，弄給他們做，」李天縱回來的路上，已經想過這件事：「你看弄個便利店、雜貨店什麼的行不行？就讓他們看看店面，賺不賺錢都無所謂。」

　　陸乘風點了點頭：「是啊，有份事情做也好，本來我給天成聯繫了份看大門的工作，還能帶著收收廢品，年後就能上班，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陸乘風聽了李天縱的計劃，顯得非常高興，突然伸手在他胸前擂了一拳：「你小子行啊，出手就賺二十萬，以後有什麼打算？」

　　李天縱笑了笑，以後他去申城，家裡還需要有人照顧，他也就跟陸乘風說了實話：「表哥，其實這一次，我們本來成立了公司，自己運作那款軟件的，後來才賣給了別人，我分到的也不是二十萬，而是……兩百萬，我怕爸他們不信，才故意少說了一點。」

　　「什麼，兩百萬？」饒是陸乘風鎮定、見多識廣，也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乖乖，天縱你小子可以啊，真是大手筆，姨夫和天成的生活，這下子都有著落了。」

　　陸乘風忍不住又用力在李天縱的身上擂了兩拳，高興得哈哈大笑。

　　兩百萬，在濱海這個小縣城，已經算是巨款。

　　李天縱還是做了隱瞞，畢竟，兩千萬這個數字，實在太多了一點，他也不願意給自己惹麻煩。相對來說，兩百萬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也就是縣城繁華地段的幾套房子而已。

　　李天縱捂著胸口，裝出痛苦的樣子：「表哥，你輕點。」

　　「啊，忘形了忘形了！」陸乘風連忙收手，不好意思地笑著。

　　李天縱現在的身體，就算陸乘風全力打上兩拳，也不會有什麼感覺，何況只是興奮之餘的捶打。

　　「表哥，大哥那邊，我還會交代一下，不過我老爸，說了就怕他更擔心，所以還要請你幫忙轉圜一下，還有，兩百萬這事，也不要讓太多人知道，」李天縱說道。

　　陸乘風點了點頭：「行，表哥理會得，回頭我們哥倆再找個地方喝兩杯，到時候再具體商量。姨夫、天成這些年也受苦了，你能將這個家撐起來，很好。」

　　當天晚上，李天縱又找機會跟大哥李天成單獨聊了聊，告訴他自己賺到大錢的事情，大哥顯然更加驚訝，不過經過李天縱的詳細解釋，他才放下心，勉勵李天縱「好好幹」。

　　「哥，我現在有錢了，想給你和爸找份輕鬆一點的事做，你看怎麼樣？」李天縱知道大哥和老爸的性子裡，都有極其要強的一面，特別是在生病、出事以後，自尊心變得更加強烈，只能小心翼翼地試探。

　　還好，前面說過二十萬，已經讓他們有一些心理準備，加上陸乘風也敲了邊鼓，李天成的心態平和多了：「天縱，你有出息，我和爸都很高興，不過這錢，你還是自己留著，以後娶媳婦、做事業，都要錢，我跟爸現在也不缺錢，養活自個還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