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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有容 ]【風雲組織之二 齊傲物語】[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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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0 22:07:42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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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山頂俯視風景,這種極目所致皆宜人畫的優美景致真的是太吸引入了!

  曲宓深吸了口氣,將手臂一張仿若要擁有全世界一般。這星期真奇怪,齊傲彷彿刻意避不見面似的,每一回約他出來,都有千萬種理由推辭。

  足足一個星期沒見到他的面了,約他不出來,去看他可以吧?誰知他連給人拜訪都還擺高姿態哩!幸好她還有個李佳萍,異性朋友果然是不可靠的。

  「這裡空氣真好!好久沒來這享受這種閒人時間了。」原本是要約齊傲一塊來的,誰知他一句「我有事」給推掉了,算他沒亨受的福氣。

  「來到這裡心情果真是輕鬆多了。」李佳萍輕輕一笑,那笑容不若前些日子曲宓看到時那樣的燦爛。說她笑了,不如再加上「勉強」兩字會正確些。

  「有心事?」不會又是為了方允哲吧?一想到他,曲宓不由得又想到上一回他說的話——我一直很喜歡你,一直追逐著你的身影,一直……

  有些話曲宓知道該讓李佳萍知道,要她早些離開方允哲,可是,鍾情的男人卻愛上自己的摯友這樣的事,對她未免太殘忍了。

  「我怎麼會有心事?」李佳萍對著曲宓笑著。「對了,齊傲的傷好些了嗎?」她想轉移曲宓加諸在她身上的注意力,那會使得她有一股莫名的壓力。

  「齊傲?」曲宓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又重複了一遍:「齊傲受傷,不會吧!」她心裡怦怦跳的,手心中冒著不自覺的冷汗。

  「他……」李佳萍發覺自己彷彿說錯了話,既然說出來了,話似乎也不能回收。於是她說:「他受傷的事沒讓你知道嗎?已經受傷有一個星期之久了吧?」

  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曲宓此刻也沒啥心情看風景、吹涼風了。她拉長了一張臉,心中又是急又是氣。

  「佳萍,我想下山去了。」

  不是才上山?唉!算了,看她怒氣沖沖的樣子,一定是要去找齊傲算帳。誰教他連受傷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她?枉費她還是他承認的女友呢!

  配合著上車之後,曲宓的車速實在很適合去充當快車手,那不要命的勁夠令人害怕的了。

  一路上從山頂飆下山,原本正常時速要四十分的車程,她們二十多分就完成,速度之快足教李佳萍跳車保命。

  曲宓先將李佳萍送回去之後,又一口氣飆來齊傲的住處。

  齊傲從對講機的小螢幕中看到曲宓時也是一陣愕然。「你今天怎會有空來?」

  「不來,光是一通電話能見到你?」她的語氣好得嚇人,臉上不悅的神情更是令人害怕。「到底開不開門?」

  「卡」了一聲,大門總算在齊傲識相的情況下打開。曲宓像一陣風一般,很快的又出現在他面前。

  「心情不好?」齊傲擋在門口。  「那也是你造成的!」她推開他大搖大擺的登堂人室。」待齊傲關好門在她面前坐下,這才仔仔細細的打暈他。「有人告訴我,你受了傷。」

  「像嗎?」不難猜出是誰告訴她的。

  只是一點小傷,他不想曲宓為他擔心,她的個性有些神經,一點小病也給她想成絕症。

  「有些人就是好強,真有事也裝出沒事。」曲宓看著他。「而你正是那種人。」

  齊傲今天的衣著太多,根本看不到他傷在哪裡。她站了起來繞到他面前,眼睛盯著他看。「由別人來告訴我你受傷的事,你知道我作何感想?」

  「我很抱歉。」

  「不夠。」曲宓噘著唇。「我要知道你傷在哪裡?」她手撐在他的手臂上,只見他的濃眉微微的皺了一下。

  莫非受傷的地方是手臂?不經齊傲的允許與否,她直接解開他襯衫袖口的扣子,將袖子往上拉。齊傲瞭解她的性子,下讓她看個究竟,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怎麼會這樣?」當她看到齊傲手臂上包纏著繃帶時,心疼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咬著唇既替齊傲擔心,又氣他把她當外人連受那麼大的傷都不肯告訴她。「你要不要緊?很痛吧!」

  「痛是免不了,沒啥大礙就是。」他將袖口拉回原處。看著淚眼盈然的曲宓,他心中有說不出的歉然。「傷口已癒合得差不多了,別擔心。」

  「誰會為你擔心?」她躲開齊傲覆在她手背上的手。「一個根本不把我當回事的人不值得我為他擔心。」

  「還怪我?」他的出發點是不要她為他擔心,看來曲宓對他誤會了。

  「要是易地而處,你會不怪!」曲宓十分氣憤。「你永遠都是以自己的想法去衡量別人,認為別人也應該和你一樣,是不是?我受傷了你不擔心就認為你受傷了我也不會擔心。」為什麼齊傲到現在仍把她當成外人?這種感受令她又生氣又難過。

  齊傲握住她的手。「曲宓……」他以為有些事情就算他不說她也能明白。

  「你永遠都是以個人為中心廠她生氣的轉身欲走。

  再也不理他了!再也不要理他了!她在心中信誓旦旦的喊著。她注前走了兩步,齊傲情急之下拉住她的手,再往身上使力一帶。

  「我真的很抱歉。」他低著頭看著懷裡的曲宓,將她摟坐在沙發椅上。由她身上傳來的陣陣體熱幾度波蕩了齊傲的心。若不是他有過人的抑制力,這麼曖昧的姿勢很難不讓人衝動。佳人在抱能坐懷不亂的,齊傲當之無愧。

  「我不愛從別人口中知道你的情況,那令我覺得自己不被信任。」她噘著自然血色的紅唇,仍為齊傲不告訴她受傷一事而不快。「我也許可以理解你不告訴我的原因,但是我不能接受。」

  「矛盾。」這小妮子太有主張,令人挺頭痛的。

  「咱們……」她眼簾低垂了下來,臉上浮上一層紅暈。杵了一會兒才說:「咱們將來若是……若是成了……成了夫妻,難道你仍要有事情瞞著我,要我從別人口中得到我不知情且關於你的事嗎?」

  「結婚後的情況會不同。」他凝視著她。在他的深情注視下,曲宓心跳得好快。

  結婚?很浪漫的名詞!齊傲不否認聽到這兩字時,心中居然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期待,不禁想像著,曲宓成為他新娘時的俏模樣。

  如果方允哲的事情進行得順利,他打算找個時間到曲家提親,先訂個婚吧!待曲宓到美國接受訓練完成後再結婚。數年的準備,足夠她有當新娘的心理準備了吧?

  「婚前都待我這樣了,我就不相信婚後會有啥不同?」曲宓朝他扮著鬼臉。方纔的怒氣已經消了泰半了,剩下的一半要齊傲的一些甜言蜜語再幫她消氣。

  甜言蜜語?唉!一想到那四個字,她知道這輩子要齊傲說出口……也許吧!等到她行將就木時,也許他會來個「大放送」,至於目前嘛!慢慢等吧!

  「未來的事,現在就如此悲觀?」

  「沒法子,誰教我愛上一個使得我不太樂觀的人呢?」她注意到齊傲的眼中掠過一抹好玩而頑皮的眼神。看來他已經習慣了她的語不驚人死不休了。「有異議?」

  他一聳肩。

  「沉默就表示默認了。」她貪玩的輕啄了一下他的唇。「對了,你還沒跟我說怎會受傷的。」

  「上個星期的某天夜裡,我遇到了方允哲……」他將當時的情形略說了一遍。

  「又是他!」曲宓不由得想將他碎屍萬段。「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了,佳萍還是護著他,那個男人究竟是給她下了什麼符?把她迷得昏頭轉向。」

  照那天的情形看來,方允哲就算讓李佳萍知道他是個黑道人物也不會因此而對她下手,所以,李佳萍的安危不是問題。

  「你朋友……很可憐。」個深陷情網的人就如同身陷泥沼一般,愈掙扎只會陷得愈深。

  「嗯。只可惜我勸不了她。」曲宓憂心的皺著眉,語氣有著無奈。「今天我約她出來時,看她似乎憔悴了些。我想,是因為那天晚上親眼看到方允哲持槍欲殺你的結果吧。嘴上,她不斷替他找借口,不願承認方允哲蒙塵的身份,內心深處卻又無法不對他產生疑問,這些疑問不斷的折磨著她。」

  「管不了的事,由他去吧!」

  對於齊傲的話,曲宓只能沉默。有些事情她知道自己無從答起,可是心中偏偏又放心不下。

  唉!佳萍,你真的令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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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在保險櫃的文件會不見了?黑風組織本國總部的大哥級人物個個無不驚慌。

  那批文件可不是普通文件,裡頭全是一些犯罪證據,任何一份交到警方手中都會有大麻煩,更何況是全數離奇失蹤?

  「保全系統對於那個賊而言,全成了虛設。」方允哲想了一下。「來偷取文件的人身手如此了得?」那個人想必不是齊傲,那小子連他的子彈都躲不了,怎可能有本事到黑風組織來竊取文件?

  「方總——」外頭突然衝進來一個新加入組織的少年。「方……方纔我看、看到一個穿著……米白色風衣的……的人從二樓的陽台上跳到牆外頭去了。」

  聞者莫不面面相覷,接著哈哈大笑了起來。其中還有人往那少年頭上一拍。 「小於,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把武俠片的鏡頭拿來『愚』眾。」

  在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斥責少年時,方允哲卻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現場。

  一個經過嚴格訓練的人物要由二樓跳到一樓並不是難事。難道風雲組織對付黑風組織不單單只是派出了一個齊傲?是什麼人有能耐混入黑風組織?

  一個穿著米白色風衣的人——他走在街道上,低著頭點燃煙之際,忽見一高佻的身子,身上所穿的正是一件米白色風衣。會是他?方允哲丟掉煙蒂,伸手人懷,心中想: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一連向那男子開了數槍。

  清晨的巷子裡並沒有走動的行人,響亮的槍聲使得原本清新的早晨蒙上一層肅殺之氣。

  方允哲的槍法一向算得上准,可是他連開了數發了彈對那米白色風衣的男子卻毫無作用,只見他左閃右閃,一個優雅的側身翻輕易的躲過子彈,他單膝落地,連這姿態都優雅得如同貴族一般。

  「朋友,七早八早放『鞭炮』不怕擾人清夢?」一陣清晨的微風輕佻起他額前過長的劉海。這個男人有一張完美得近乎非人的神秀臉龐,渾身是貴族氣息。他用「放鞭炮」來諷刺方允哲不怎麼樣的槍法——虛有其聲,不能傷人。

  方允哲倒沉得住氣。「把東西交出來。」他注意到眼前這男人手中拿著一個大牛皮紙袋。

  「人寶山豈能空手而回?」對方臉上有抹嘲弄意味的笑容,那笑意令方允哲十分不舒服。「借我影印一份吧!同時我會用限時掛號,呃……雙掛號寄還給你的。」說著他轉身就走,絲毫不把方允哲放在眼裡的樣子。

  「欺人太甚!」方允哲握緊了拳頭。「手上的槍既然沒了子彈,那就憑真本事搶吧——」

  當對方知道方允哲追上來時,他也拔腿就跑,他不躲小巷,往大馬路跑,接著他在千鈞一髮的機會中衝過了大馬路,方允哲卻被來往的車子阻在馬路的另一邊,正當方允哲心焦如焚之際,他居然和一個路人撞個滿懷,資料散了一地。

  那穿著米白色風衣的男子正是閻焰。他一面抬資料,一面搖頭苦笑。 「所謂天有不測風雲八成就是這樣。」

  「對不起,我……我……」李佳萍才下了車就被一個冒失鬼撞倒在地,讓一步海闊天空嘛!正當她幫著對方撿資料且欲道歉時,無意間在資料上卻看到一行字——

  黑風組織東方負責人:方允哲。

  看到那行字時,她整個人怔住了,所有的心思、感覺恍若被掏空了一般。

  「小姐,對不起。」閻焰抽走了她手上的資料,繼續和方允哲大玩追逐戰。得快離開這裡,要不,待一會兒若是黑風組織其他大小嘍囉傾巢而出,那可不好玩。

  李佳萍怔怔的坐在地上好一會,待她站起來時,即看到方允哲氣急敗壞的仍站在馬路上的另一端。

  黑風組織的首領?方……方允哲?李佳萍刷白了臉,心裡頭有著愈來愈微弱的聲音在告訴自己——不會的,方允哲不會是黑道首領,你要給他完全的信任,方纔那資料上的方允哲和你心中的方允哲只是名字相同,不會是同一人。

  當她含著淚注視著馬路對街的方允哲時,他也正好看著她,以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她,那眼神教李佳萍好心疼。

  她要親口問他,只要他否認他不是黑風組織的首領,只要他否認,她一定會相信他。

  她迫不及待、不顧一切的往方允哲所在的方向奔去,根本不理會此時還是處於紅燈的狀態下。

  一部行駛快速,欲闖黃燈的轎車向她直駛了過來,忽地「砰」的一聲巨響,夾雜著緊急煞車的煞車聲音,李佳萍的身子被車子撞得騰了空,落地後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

  剎那間方允哲冷靜清朗的臉刷白了,身上的血液彷彿凍結,倒抽了口寒氣,卡在喉嚨中的聲音喚不出來。他快速的衝到李佳萍身邊,輕輕的伏著她的肩,她蒼白的臉上點點血跡。

  「佳萍——」他低喚著她,充滿情感的憂傷像是撼動了李佳萍,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原本清亮有神的眸子有了幾許的呆滯她顫著唇,似乎想說些什麼,開口卻是一口口的鮮血往外溢出。

  方允哲求救於圍觀的人群,「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你——」和著血,李佳萍終於吐出了些聲音,音量雖微弱,但聽在方允哲的耳中卻是清晰。他緊握著她的手,心中不斷的祈禱,只要她活下來,只要她活下來,他什麼都願意為她做。

  「告……告訴我……」李佳萍含著淚看著他,模樣似是乞求。「告……告訴我,你是黑風……黑風組織的首領嗎?」她氣苦游絲的,總算把話說完整了。

  方允哲沉默以對,他該如何以對?此時的他一顆心彷彿要碎裂了,眼眶中噙著淚。這個一直相信他,對他癡心一片無怨無悔的女人。這輩子,他注定欠她。「佳萍,別……別再說話,救護車就來了。」他無法在這個時候承認他就是黑風組織的首領。

  「你……你不是,對不對?」她的眼角不斷的滲出淚水,那?目就如同她對方允哲的情感,綿綿延延,不曾斷過。

  方允哲看著她,堅定的說: 「我不是。」他知道這句話能讓她走得安心。他閉上了眼,盈然的淚水滴落在她蒼白的臉上,一顆,一顆……「我不是,當然不是。」

  李佳萍倒抽了口氣,眼睛怔怔的看著他。臉上有了淡淡的笑意,那抹笑容好安心、好從容,彷彿世界上再也沒有她掛懷的事。

  忽然方允哲覺得李佳萍握住他的手有了幾秒鐘的加重力氣緊握,然後輕輕一鬆,這是她對他最後的眷戀。他知道她走了,到好遠、好遠的地方去。

  擁緊了她,方允哲對著她喃喃的說:「佳萍,這一別,何時再相逢?」猶記得多年前他對她提分手時,她也曾緊握著他的手,像是依戀、不捨些什麼。還記得當時的她曾問他:「允哲,這一別,何時再相逢?」那時的他沉默以對,此時他也問了她當年問他的話,而她也似是報復似的沉默以對。

  佳萍,這是你報復的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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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死了?」曲宓的腦門彷彿被轟了一下,她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把電話掛上。

  齊傲看著她臉上頓失的血色,關心的問:「誰打來的?」

  「佳萍的媽媽……」她這時才恢復了一些意識,滿懷的悲慟化為淚水。倒坐在沙發椅上,她把臉埋進雙手中。「佳萍死了……車禍死了!」淚水沿著指縫一顆接一顆的流下。

  怎會這樣?齊傲看著傷心欲絕的曲宓也不知從何勸起,她的傷心他能夠明白。當年他的指導學長為了偵查刑案和歹徒同歸於盡時,他也曾經有過這種傷痛的經驗。

  「我能幫你什麼?」這是他惟一能說的話。

  「我……我想見見佳萍。」她終於把臉抬起來。「我想見她,哪怕只是一面也好。」

  齊傲為她披上了衣服,上樓去跟曲家兩老打聲招呼,這才載著曲宓到李媽在電話中所提的殯儀館。

  沿路上曲宓除了哭還是哭,她沒哭出聲音,只是默默的垂淚。

  到了殯儀館他們很快的找到了李佳萍的家人。李媽一看到曲宓立刻大哭了起來, 「那丫頭就這麼走了,她留下我們兩老該怎麼辦?」李媽在生下李佳萍之後,就因為子宮癌的原因把子宮拿掉無法再生第二個孩子,所以李佳萍是李家的獨生女。 「白髮人送黑髮人,她——」她哭倒在曲宓懷裡。

  「伯母——」曲宓也泣不成聲,她一面哭,一面安慰李家兩老,「你們要節哀順變,佳……佳萍要是……要是知道你們這樣傷心,會走得不安的。」

  「那丫頭——」李父較堅強,不過一提到寶貝女兒仍是老淚縱橫。

  「怎麼發生的?」齊傲這才開口。

  「實際狀況我們也不知道,是允哲打電話通知我們的。」李父一面拭淚,一面說。「他和肇事者已經離開了,一切交由他去處理吧!相信他會為佳萍爭回公道的。」李家人對於方允哲的信任彷彿他就是李家人一般。

  「方允哲他——」曲宓一聽到他的名字十分激動,李佳萍的死不會又與他有關吧?她義憤填膺的就要把方允哲的事情說出來,在旁的齊傲拉拉了她的手,搖了搖頭。

  「曲宓想見見佳萍。」齊傲淡淡的說。

  裡頭的氣氛太沉悶,齊傲並沒有跟著曲宓他們到裡頭看李佳萍,只是站在殯儀館的門口一個人思索著事情。

  待曲宓再度出現已是二十多分鐘之後的事了,她紅腫著眼睛。

  回程的時候齊傲沉默的開著車子,對於曲宓未曾多問些話。此時她需要的是安靜,待她想和他分享心情時,她會開口。

  「那麼好的人……為什麼會死?」曲宓終於開口說話了,猶記得方才看到李佳萍時的心情。

  她的臉好蒼白,除此之外,樣子和平常並沒有兩樣,她安詳的閉上眼睛沉睡著,安詳的臉上似乎還有抹淡淡、安心的笑。她真的是安心的走嗎?她才二十四歲!怎麼走得如此無牽無掛?

  「人,不管好壞終要死的。」

  曲宓恍若此刻才發覺到他存在似的,轉頭看著他,「方纔為什麼不讓我當著李媽和李爸的面把那偽君子的面罩撕下來?他們有權利知道方允哲不是好東西的,不是嗎?」

  「李家兩老似乎對他十分信任,他們已經失去李佳萍一個女兒了,何忍再讓他們失去一個『兒子』你看不出來嗎?他們兩人對方允哲的信任程度?」方允哲也許壞,但是他對李佳萍的行為真的稱得上是君子。

  方允哲真的壞嗎?齊傲倒不認為。若是硬要說他壞,,那也只是造化弄人,他不得不如此。

  「佳萍的死,會和方允哲有關?」曲宓現在心思亂得很,沒有那份理性去分析事情。有些事情問齊傲,他給的回答會客觀些。

  「方允哲不可能對她下手。」齊傲發覺曲宓給方允哲的評價太低了。也許他是屢次辜負李佳萍感情的人吧!所以身為李佳萍好友的她才會對他如此憎惡。在這種情況下對方允哲下評價,似乎是十分不公平。

  「為什麼這麼認為?佳萍死的時候方允哲是惟一在她身邊的熟人,我倒認為這件事他的嫌疑最大。」如果真的是他所為,她一定找他拚命,為佳萍要回公道。

  「他若真的有心殺她,請他的手下下手不乾淨些?」曲宓此刻的想法已經陷入了「自以為是」的模式。她需要等一陣子心情較平和時,才能再評論這件事。「他沒有你想的那麼壞。」

  「齊傲,你是怎麼了?他是你的仇敵,但是從你接手黃娟的任務之後,似乎是以『朋友』模式的心情去對待他。方允哲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好!」曲宓對於齊傲的作法真的不苟同。「他三番兩次要殺你,你怎能不恨他?」

  若不是身份對立,齊傲會很樂意交方允哲這個朋友,只是,這個願意似乎只有待來世了。

  「一個做事有自己一套原則的人,我無從恨起。」

  「有時我真的不瞭解你。」曲宓歎了口氣,心情的惡劣沉重使她不想再費心思去知道齊傲的想法。

  「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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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0 22:08:19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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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風組織國內的幹部匯聚於辦公室內。

  方允哲沉靜的掃了一眼在場的諸位兄弟,大伙心情都十分沉重。那份文件想必此刻已經傳回風雲組織的總部了,一旦總部發函回國內,國內警界必會有所行動。

  明天,最遲明天,這層高達四十層的大樓一定會遭查封。在大家愁眉不展,心裡忐忑不安之際,方允哲卻表現出他冷靜沉著的特質。

  「我已經安排大家暫且撤到日本。」他淡淡的說,「今天晚上一點半有專機接送。」

  「方總,原來你已經為我們安排了退路了,怎不早說,害得大家虛驚一場。」在場的部屬無一不一掃方纔的愁雲慘霧。「方總,到了日本之後,相信我們在你英明的領導下一定會有另一番作為。」

  方允哲淡淡一笑。「我留在這裡,不與你們同行。」

  「為什麼?這裡隨時會被查封,你侍在這裡太危險了。」李子有和方允哲的交情最深厚,第一個反對他留下來,不認為這是明智之舉。「方總,一塊走吧。要有什麼行動好歹等過一陣子風聲較松之後再行動。」

  「不。我有我的打算。」他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頭的景物。「黑風組織在這裡的一切是我弄砸的,這裡……不能如此輕易的失去。」他把視線放到遙遠的一端。「就算要失去,我也要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

  「方總。」

  「不必多說,我心意已決,則再勸我了。」他轉過身來,對李子有說:「你過來,我要你陪我到倉庫看一些存貨。」

  看存貨?李子有和方允哲搭著同一班電梯到地下二樓去,此時的方允哲沉肅著臉,樣子看起來冷酷得令人害怕,他要看倉庫裡的存貨?為什麼?

  到了目的地,李子有掏出磁卡打開了第一道門,接著又繁瑣的依序再打開了四道門,一共經過五個關卡,才看到存放在倉庫的「貨物」。濃重的硫磺味,這裡一靠近就知道是存放火藥的地方。

  方允哲略略的估計火藥的數量和足以炸毀多少層建築物,這些繁雜的計算在他這天才手上,很快的有了答案。

  「這些火藥足以炸毀這棟四十層的建築物了。」方允哲喃喃的說。

  「方總……你?!你要和這棟大建築物同歸於盡?失去了這裡的一個小據點並不算什麼,為什麼要把命賠在這裡?」

  「有兩個風雲菁英陪葬,我並不認為有所吃虧。」他淡淡一笑。「一個小小的據點都保不住,我能服其他兄弟?我都第一個不服自己了,憑什麼要人服我?」

  「方總,你為什麼要賭這口氣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到日本去再想辦法報仇,那不是挺好?」

  「子有……」方允哲忽地叫他的名字,接著卻問了一句令他訝異的話:「當一個最關心你的人離開你的時候,你有什麼感覺?」方允哲臉上有了勉強的笑容。

  「傷心吧。」

  「如果對方是間接的死在你手上,說明白一點,對方的死是你間接造成的,你又作何感想?」

  「我——」只怕會恨不得殺了自己,以死謝罪吧?不過,李子有只是苦笑,「世上有那樣的悲劇嗎?」

  方允哲轉過身去,聲音有些哽咽。「一個最關心我的人已經死了。」他一仰頭硬是把眼淚逼了回去。「我……什麼都沒有了。」

  李子有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的內心世界是如此的孤單,自己只知道他冷靜、機智,是一個很令自己折服的人,對於他的世界,自己真的無從瞭解起。而方允哲的個性也不會有人知道他有脆弱的一面。

  也許是方允哲知道這一別可能以後再也沒機會見面了,他才把一些心情告訴一向他較信任的部屬。

  過了一會兒,方允哲的心情緩和了些,他再度轉過來面對李子有。「出了這裡之後,把才纔我所說的話都忘了,就當方纔我什麼也沒說。」他又恢復了李子有印象中的上司模樣——自信、冷漠。「待會兒我出去之後,你把裡頭的逃生門全封死。」他看著李子有,有力的往李子有肩上一拍,「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叫你替我辦事了。」

  待方允哲走出去之後,李子有發現自己的臉上不知何時被淚水沾濕了。

  依照著方允哲的指示,他開始把倉庫裡頭的逃生門全封死,封到最後一道時,他忽地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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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傲和曲宓接到了老爹的召喚,兩人來自於不同地方卻幾乎是同時到達老爹的住處。

  「不知老爹找我們有什麼事?」曲宓喃喃的說。

  「有什麼急事吧。」

  兩人一進到屋子卻看到老爹正優閒的和一個年輕男子對弈。

  曲宓一看到那髮長及肩的男子立即認出他是誰,「他!就是他!」她臉上有了打從李佳萍死後的第一個笑容。 「齊傲,上一回方允哲的手下在你車上安置炸藥,就是他提醒我車上被動過手腳的。」面對救命恩人,她沒理由心情不好。

  「原來你們已經見過面了。」老爹哈哈一笑,下了最後一顆棋,結束了這場棋。他看了眼齊傲。「你和閻焰見過面了嗎?」

  原來眼前這位渾身貴族氣勢的男子即是閻焰!「幸會。」齊傲伸出了手,與素未謀面的搭檔一握手,有了第一次接觸。

  「齊傲,這回的事情可苦了你了,讓你在明處遭敵人襲擊。你這『靶子一當得挺稱職的。」老爹開玩笑的說。「不過,若沒有你在明處吸引那位黑風組織人員的注意,閻焰在裡頭找機會偷文件可不會如此順利。」

  「看來咱們挺適合搭檔的。」閻焰一笑,「很榮幸認識你。」對於齊傲,他一直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我相信你們可以處得很好。」老爹一笑。 「不過,下一次若有需要一明一暗搭檔,就得換閻少爺你去當箭靶了。人家齊傲可是有了曲宓這美丫頭當女友,如果一切順利,只怕離喝喜酒的日子不遠矣,所以呢,你這孤家寡人的,橫豎一條命,就委屈一些吧。」

  「你的意思是單身貴族的命不值錢?」閻焰愛上了和老人抬槓,反正他這個人生性不拘小節,管他什麼敬老尊賢,「我家有老母,下有弟妹。」

  「你少來,你老媽早到蘇州賣鴨蛋,弟妹也八成是你老爸外頭女人的,要不你資料中怎說你是獨子?」

  「老頭,你暗中調查人家隱私有失身份喔!」打從第一眼見到老爹,他即叫他「老頭」,反正老頭和老爹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被你叫成老頭還有身份?」老爹不以為意的大笑。

  閻焰這孩子挺有他的緣的,比起齊傲的冷,閻焰別有一股特別的氣勢。

  「你承認自己沒身份?」說著閻焰自己也笑了。

  曲宓好笑的看著閻焰。 「喂,上一回謝謝你救了我。」她對著他一笑。 「原來你就是閻焰!我叫曲宓,以後也會是組織的成員,請多多指教。」

  「原來『倔強的小姐』也是風雲一員。」閻焰微笑的看她。

  「她是剛加入的,研究所畢業就得赴美訓練,她和齊傲是一對。怎樣,咱們組織裡頭還有一朵花,要不要湊和、湊和著用?」老爹的話差些使得閻焰被方吞下的一口茶噎死。

  「你……你說黃娟?」

  「不是她還有誰?喂,人家可是有本錢去當國際級的模特兒,身材一流、臉蛋也漂亮。」

  「我可不想得霜害!」黃娟的「酷」他又不是沒見識過,他欣賞活潑開朗一點的女孩,就像曲宓這類型的女子,只可惜……人家已經有男友了。

  「什麼得霜害?要得人家曲宓早就得了。唉喲,不得了,原來現在的霜害具有『摧情』功效!」

  「喂,你們互相殘殺別扯到我身上。」曲宓臉一紅,大聲的抗議。什麼叫摧情?!有夠難聽。

  齊傲早就習慣了老爹的「精神攻擊」,早能老神在在的面對他任何調侃。清清喉嚨說道:「老爹,這回召我們來的目的是……」

  「把閻焰介紹給你們認識,還有,黑風組織的事情在這裡已經告一段落,警方可能明天就會派人處理這裡的一切。」

  「要到明天?」齊傲一皺眉。「警方動作不會太慢?」

  「那是基層工作,不在咱們任務中。」老爹知道齊傲說得沒錯。明天再行動,黑風組織的人員早就跑光了,只是,基層的改革不是風雲組織所管的。 「齊傲,聽說你上一回接了方允哲的子彈?傷勢好些了沒?」

  「早就沒事了。」他淡然的說。過了一會兒,他問:「老爹,若沒事的話,我和曲宓先走了。」

  「嗯。」老爹送他倆離去,回過頭卻看到閻焰失落的眼神。

  這小子……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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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頭吧。」黃娟淡淡的看了方允哲一眼。三天後她就要回美國了,不知為什麼,看著滿街通緝他的公告,她竟有種心疼的感受。

  外頭那群飯桶警察找不到他,還一度懷疑他出國或藏匿到山區去了。她可不認為方允哲會如此做。

  一個有膽識的黑社會首領通常愛玩以膽博膽的遊戲,因此,她賭他一定還留在這層有四十樓高的大廈裡。

  「你怎麼找得到我?不會懷疑我和部屬已經一起離開了嗎?」他看著她,沒有回答回頭與否。

  「你的伎倆只瞞得過只領薪水不做事的米蟲。」

  「而你,出自風雲?」

  黃娟輕歎了口氣。「我不也是個叛徒?如果我夠盡忠職守,現在就該逮著你歸案了。」

  「你是有義務這麼做的。」他站了起來。 「回去吧,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就一輩子躲在這裡?」黃娟看著這陰暗的倉庫,裡頭似乎有股很重的火藥味。「這裡並不適合人住。」

  「一個通緝犯該住別墅洋房?」方允哲冷笑。「我不會躲在這裡一輩子,最多只侍到兩天後。」他臉上的冷笑消失,取而代之是沉嚴的表情,那表情似乎是在隱藏些什麼樣的感情。「然後,我會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那時你會活得更自在,因為——」接著的話他沒說下去。

  有股不祥的感覺忽地襲向黃娟。「因為什麼?」

  方允哲一歎,「回去吧!」

  「你……」黃娟搖著頭,兩天後,他將會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這表示著什麼?她隱約猜到了含意。

  不!這不會成事實的。她一定要設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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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下山的景致真美!一輪火紅的太陽懸在天邊藍紫色的天空,那優雅的風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目。

  曲宓在沙灘上選了個位子躺了下來。冬天的陽光真的令人感到溫暖,即使是夕陽也能予人快樂的聯想。

  到海邊看夕陽是齊傲的提議,怎麼她都已經來了,仍不是其蹤影?她緩緩的聞上眼睛,躺久了居然也有了點睡意,正當她快睡著之際,有人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從來人身上那股特殊的味道,不難猜出是齊傲來了。奇怪,他今天擦香水嗎?要不怎麼有股濃郁的花香。

  「先生,今天太特別了吧?擦香水赴的?」說真格兒的,她無法想像像齊傲這種人進入精品店購置香水的模樣。那不是很滑稽?男人要有男人的樣子,清新乾淨就是最適合的味道,幹啥擦香水?

  「我確定你鼻子一定不好。」齊傲瞇著眼看夕陽。

  「為什麼?」她仍是閉著眼懶得睜開眼。「我的鼻子靈敏得很,誰說它不好來著?」

  「那一定是化學不好?!」

  唔……那可是我最專精的科目,念化學研究所的人,化學會不好?!這男人今天吃錯藥,專門找我麻煩的,是不是?

  她睜開了眼睛,打算好好找他算算帳。膽敢批評她鼻子不靈、化學不好!她倒要看看,他這念文組的法學專家又懂得多少化學?真是太豈有此理了!

  「你——」她才要開口,齊傲立刻把一束鮮紅嬌艷的玫瑰遞給她。

  「香水中有酒精成份,這花可沒有。」這是暗示她鼻子不靈,化學不及格,這小女子還真是「細中有粗」,連個花香味和香水味都辨不清。

  曲宓臉微微一紅,笑著把玫瑰花拿過來。她咬著唇偷笑得快得內傷。「你……你從來不送人家花,我怎麼知道你今天心血來潮會買花送我?」雖是理虧仍要強辯。

  「我也從不擦香水,又怎麼會認為我擦了呢?」齊傲輕拍了一下她的臉。

  「好啦,是我錯了,行了吧?」哇!是紅玫瑰哩!代表愛情的花朵。這是冰雕第一次送花給她,不會是最後一次吧?唔……想起來有點淒慘。

  真怪,人家說念文組的人天性較浪漫、理組的較實際,而他們這對情侶的狀況好像恰好相反。不過,他這文組的「行動」遲緩者今天總算有了突破性的改變了。

  齊傲看著她收到花時雀躍的模樣,不禁感到好笑。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才束花就高興成這樣。

  「怎麼會想到送我花?」她十分好奇,因為齊傲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去買花的人。

  「車子停在花店門口,買束花當補償。」他誠實的招了,沒辦法,黃娟說有急事找他商量,到了約定地點才知道沒車位,於是他才想丁這個辦法。

  「早就知道花的背後沒啥浪漫動機的。」她噘著唇。花雖漂亮,若買者本身沒賦予它特別的意義,那它的價值就低微得可憐了。

  「不開心?」

  「是有一點。」她把花放在一灘上。奇怪,像她這樣滿腦子浪漫情思的人怎會愛上這種木頭般的人物?月老也真是捉弄人。

  「你呀,悶死了。」她站了起來。心裡仍有些不舒服。「方允哲雖不愛佳萍,可是他常送佳萍花,你呢?情侶間的甜蜜字語不說也就罷了,連束花都不是為我而買!我真的好懷疑,自己在你心中是否都不具份量?」

  又是這老掉牙的問題。齊傲知道自己真的很拙於表達感情,他也知道自己天生就是缺乏了浪漫的因子,因此別人對他的第一眼印象才會強烈的認為他是塊無法融化的千年冰山。

  感情的表達若以成績來算,只怕他連六十分都不到。他愛曲宓,也學著努力的表達讓她知道,可是,照目前這狀況看來,成效好像不大。

  「如果我的感情讓你懷疑,我只能說抱歉。」  「抱歉有用嗎?」她輕歎了一口氣。「有時候我覺得我對你而言似乎是可有可無、無足輕重,每次一想到這個問題,我就好沮喪。」

  齊傲沉默以對,他看著她揚在腦勺後頭的長髮,那隨風輕揚的髮絲在夕陽照射下呈現了漂亮的褐紅色。

  「齊傲,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強的,如果……如果你對我真的沒感覺的話,那麼……」也許是李佳萍的死在她心中造成無法平息的傷痛。她最近特別需要別人呵獲,偏偏齊傲又拙於言語」的關懷,因此才讓她產生這些懷疑。

  「胡說——」他站了起來。

  「何苦勉強?」

  「你愛我嗎?」齊傲覺得有些觀點他必須讓她瞭解。

  「怎麼這麼說?」曲宓的難過轉為憤怒。「我對你的一切……你……你難道一點也不明白?」她舉起手來,眼看一巴掌就要揮落,高舉的手卻被齊傲捉住。

  「你現在感受到我的心情了嗎?」他的眸子在天際的太陽逐漸沒人海中後變得更深邃、更幽深。

  愛的方式無法令對方瞭解,這是多麼大的痛苦?齊傲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儘管深愛著曲宓,曲宓卻因為他的不善於表達而懷疑他對她的感情,這怎不教人難過?

  輕輕的,他將曲宓擁人懷中,指尖插入她黑色綢緞般的秀髮中。

  「愛如果得時時刻刻提醒對方,只怕我沒有愛人的能力。」他輕吻著她的額。「我以為我示愛的方式你該很適應的。」

  「為什麼要我去適應你,你卻不願為我改變?」

  「我一直在變了。」

  曲宓看著他,對於他的話反駁不得。這個傻氣男人的確為了她改變了不少。他的轉變她也感受到了,不是嗎?

  也許是最近心情差吧。只要一逮到機會就想和齊傲吵上幾句她這該死的「斗魚」性子,不知何時方能改得溫馴一些。唉——

  緊緊抱著他,她聽到了齊傲的心跳聲,很溫暖的感覺,她更將臉埋進了他的胸膛。

  「對不起——」

  鬧劇又結束了。齊傲鬆了口氣,他也明白最近曲宓心情不太穩定,因此對於她的胡鬧、使性子他一直在包容。

  這不能怪她,一個生平最好的摯友死了,情緒能不受影響就太奇怪了。一般人是如此,愛恨分明的曲宓更是這樣。

  「你會為我之前的胡鬧生氣嗎?」

  「不會。」

  「為什麼?」曲宓抬起頭看他。「你有理由生氣的,不是嗎?方纔我使性子,提的又是老掉牙的『古早』問題。我要是你,早就不要那個叫曲宓的番婆了。」

  「我也這麼想啊,只是我迷上了那個人人避而遠之的番婆了。」齊傲難得活潑的開玩笑。

  「你敢不要我。」

  「是不敢。」

  「有時候,我覺得上天對我還是滿眷顧的,若是我今天遇上的對象不是你,八成一年要換四個男朋友。天換季節,我換男友。」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有誰受得了我這倔強性子?」

  前一刻才嫌我,這一刻又褒我,這小妮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善變。沒法子,誰叫他愛慘了這小番婆,只得忍受她的善變嘍。

  「所以嘍,你是注定配我的。」齊傲香了一下她的臉。

  兩人攜手漫步在傍晚的沙灘上。

  「任務完成之後,是不是有一種解脫了的輕快感?」曲宓看了一下齊傲問。怎麼他此刻看起來仍沒有任務完成時的快樂樣子?

  「我覺得事情才要開始呢!」齊傲若有所思的說。

  「新任務又下達了?不會這麼快吧?」

  「不是新任務。」他歎了口氣。「我今天接到方允哲的電話,他約我見面。」方允哲在電話中向自己表示,自己可以不赴約,但是,他可不能擔保不會向自己週遭的人玩一點小把戲。這擺明自己非赴約不可,不是嗎?

  「別理他,那個通緝犯約你出去不會安好心。」

  這個道理齊傲怎會不明白?只是,他看了一下身旁的曲宓,心裡卻想:我若不去,第一個受遭殃的只怕是她。

  曲宓的身手不差,只是再好的身手仍只不住一發子彈,不是嗎?

  「在方允哲約我赴的後,黃娟也約我見面。」

  「她和你說了什麼?」黃娟給她的第一印象是剛正不阿,彷彿為了正義可以放棄一切的人。她應該不會和她哥哥聯手來對付齊傲才是。

  齊傲思索著今天下午黃娟對他說的話。很顯然的,方允哲似乎不戀棧人世,而他即是方允哲預先好的陪葬人。

  方允哲邀約他的地點是在黑風組織大樓的地下二樓,而根據黃娟的說法,那層樓滿是火藥味道,莫非方允哲想引爆火藥和他來個玉石俱焚?很慘烈的死法,是不是?

  方允哲是火藥專家,他安置的方位一般人只怕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消弭這慘事。

  「曲宓,想請你幫個忙。」

  「幫忙?」曲宓有些不可置信,就憑齊傲也有需要人家幫忙的時候?看他的模樣又不像在開玩笑。「如果能幫,我會盡力而為。」

  「好!」齊傲開始告訴她今天黃娟告訴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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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30 22:09:12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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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照約定,齊傲來到了曾為黑風組織所擁有,而今已遭充公的四十層大樓。

  他仰視著這已即將改朝換代的大建築物,景物依舊,人事全非。他今天若是方允哲,能不恨嗎?因此,對於方允哲仇視他的心理,他能夠明白。

  他進人大樓裡頭,很容易的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然後他看到忙得滿身大汗、神情專注的曲宓。

  「工作進行的順利嗎?」齊傲走到她身後,掏出手帕輕輕的替她抹去臉上的汗珠。

  「方允哲真的是對火藥很有研究,除此之外,他的安裝地點和時間控制的器械安置也令人折服。」曲宓做完了拆除的最後一個動作後,鬆了口氣。

  「有問題嗎?」

  「遇到我就沒問題了。」曲宓輕鬆一笑,「十二處的火藥安裝位子,方允哲這次是打算死得轟轟烈烈是不是?」

  「他大概覺得對不起他的恩人?只是以死報恩,這方法有點傻。」

  曲宓不明白,為什麼齊傲對於方允哲有種近乎痛惋的感覺?那種近乎「英雄惜英雄」的話語令她十分不明白。不得不時時提醒他,方允哲是黑風組織的首領。

  「齊傲,你真的會答應黃娟的請求嗎?」昨天黃娟和齊傲一起商量今天的行動時,曾有一項不情之求。她要齊傲去求老爹,想辦法給方允哲一個自新的機會。

  給黑風組織的頭目一個自新的機會?這只怕不太可能吧?不過,老爹似乎也挺為方允哲可惜的,且他的遭遇也著實情有可原。因此,給他自新的可能性很大,只是,就算組織不追究,警方捉不到他,黑風組織難道不會為難他?成天被黑道人物追殺的日子,方允哲受得了?

  所以嘍,待方允哲有了自新的機會,接下來就是換張新面孔。

  黑風組織裡頭能人多,奇人異士自然也不少。老爹有一個年輕時的好友,他早已在二十年前退出風雲組織,那個人有個特殊長才——易容。別以為「易容術」只有武俠小說中才有,齊傲當年就曾經親眼目睹那位組織的前輩為他一個因車禍墜下山崖,燒得面目全非的弟兄換上新臉皮。從此那個弟兄換了新身份,再投入任務中。

  黃娟昨天和齊傲商議,她在今天要找機會把方允哲的出去外頭「講話」,然後曲宓到這裡來拆除火藥,約好兩個小時後方允哲才會回來。

  在商定計劃後,黃娟有了這不情之求,期望齊傲能幫助她,給她哥哥一次自新的機會。

  「方允哲該有一個自新的機會,不是嗎?」

  「我可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曲宓其實也不反對,只是擔心他仍是死性不改。

  「是不是好主意已經不重要了。」昨天才和黃娟商定完計劃後,齊傲立即驅車到老爹的住處和他商議這件事。幾經考慮之後,他首允。

  「不要告訴我,老爹已經和你達成共識了。」這簡直是「黑箱」作業嘛。

  「正是如此。」

  「那接下來怎麼做?」

  齊傲低頭看了一下表,和黃娟約好由她拖住方允哲的時間已快到了,於是他說:「你暫時離開這裡吧!」方允哲只約自己單獨赴約,他可能不希望看到其他人在場。

  「那……你自己小心了。」這裡的火藥定時裝置全給她拆了,引爆不起來了,齊傲一個人應該可以對付方允哲才是。

  曲宓離開的莫二十分鐘後方允哲即出現。

  「你挺準時的。」方允哲冷冷的說。方才被黃娟那丫頭拖住了不少時間,她一反常態的和自己聊了不少話。這裡的裝置不會被他看破了吧?方允哲不著痕跡的看了一下四周。

  算了!就算齊傲知道又如何?安置火藥的事他一向十分有自信,沒人能拆得了他的火藥。

  「你約我來這裡幹麼?」

  「我一直挺欣賞你的。」一反常態,方允哲並沒有回答齊傲的話,卻是提了一句不相干的事,「就算咱們是對頭,仍不減我對你的欣賞程度。」他的嘴巴有了淡淡的笑意。

  「同感。」

  「這是所謂的『英雄惜英雄』嗎?」方允哲笑得很寂寞。在黑風組織裡他沒有知己,沒人能瞭解他。「我想,咱們若不是處於對立的組織,一定可以成為莫逆之交。只可惜——」他垂著頭一笑,然後,正色的抬起頭來,「這輩子這期盼無法實現了,我真的覺得可惜。」

  「好像不必這麼早下定論。」

  「蓋棺論定的事還不能下定論?」方允哲一笑。「知道我今天為什麼約你來到這裡?當然不會只是單純的告訴你我的想法。」

  「你若是如此想,我反倒要懷疑了。」

  「我欣賞你,同時也恨你。你使我丟掉了一個我恩人辛苦打下的一個組織據點。我無顏見我的恩人。」頓了一下,他又說:「除了你之外,我也恨那個偷走文件的傢伙,不必問,那鐵定又是你們組織派出來的。」那等身手,除了風雲組織之外,他想不出誰有那能耐培植那種人才,「只可惜我沒法子查出他是誰。」

  「還有機會知道吧!」

  「有嗎?」方允哲看著齊傲。「今天——」他頓了一下,臉上有抹痛快的神情。「咱們誰也走不出這裡了,我在這裡安置了多處火藥,那些火藥足以炸毀這四十層大廈,這樣大的威力,你想,咱們有命活著出去嗎?」說完話後,他等著看齊做驚慌的神情,只是齊傲除了那表情還是那表情,這不禁令他有點失望。

  風雲組織的人都是如此視死如歸、 「嘸驚死」的嗎?還是齊傲聽到自己要喪生於此嚇瘋了,沒知覺了?

  「你不怕死?」方允哲問。

  「怕。」

  「你視死如歸?」

  「可能嗎?」

  「那你聽完了我的話為什麼不怕?」方允哲覺得事情有些奇怪。難道——

  方允哲快速的跑到火藥安裝的位子查看,看到一處處被人動過手腳的火藥時,終於明白齊傲的氣定神閒從何而來了。他根本是有恃無恐!

  「誰?是誰動的手腳,」他似乎明白方才黃娟為什麼突然的約他見面了,想必這些人藥就是在那時候被拆毀的。「是誰?!」

  「曲宓。」齊傲好玩的看著方允哲氣紅的臉。他一定十分不相信自己安置的火藥居然被一個女子所拆了吧?

  「她。」方允哲根本不相信。「怎麼可能?!她是個學生,哪來機會玩火藥?懂得安置和拆除?」怎麼從來沒聽佳萍提過曲宓有這項才能?

  「她是個連教授都自歎弗如的天才學生,能拆得了你們安置的火藥並不困難。」老爹果然慧眼識英雄。小曲宓,你的表現令人驕傲!

  方允哲沉默了一下,接著他說:「那又有什麼差別?這裡對外的出口全部已經封死,我進來後,惟一的出去的門也被我封住了,咱們只是多苟延殘喘一些時候罷了。」

  「是嗎?」齊傲不急著出去。「咱們要是有機會出去,你打算怎麼辦?」

  「咱們出不去的。」

  「我是打個比方嘛。」看他沉默了下來,齊傲說:「黃娟一直希望你能改過自新,混黑道不適合你。」

  「適合?」方允哲苦笑,「我有選擇的機會嗎?這輩子這是遙不可及的夢,而既是夢何必妄想?」

  「人因為夢想而偉大。」聽方允哲的語氣,似乎對黑社會生活也挺厭倦的,只是脫離不了罷了。

  「是嗎?」

  齊傲走近他,出其不意的給了他一針鎮定劑,那支藥劑是閻焰調好劑量的,足夠讓他睡個三小時沒問題。為了「打針」這動作,自己可是找閻焰試了不下數十回才百發百中的。

  既然方允哲有了洗心革面的念頭,那接下來的一切就交給他了。

  封口都封死了嗎?慢慢找出路吧!他相信天無絕人之路的。

  只是方允哲醒來時發現自己已在飛注外國的小直升機上,不知會怎樣?

  很好奇那位易容大師會給方允哲什麼樣的一張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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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傲、曲宓,我哥哥這次的事情多謝兩位的相助。」黃娟今天就要搭機回美國總部了,臨行前,面對來送機的朋友;她真的有無盡的謝意。

  「他此刻應該已經在『籌備』換臉的事了吧?」曲宓說。

  「慕容前輩正努力說服他。」黃娟歎了口氣。「他對黑風組織懷有愧意,這是他不願動手術的原因。」

  「慕容前輩會說服他的。」不過,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不喜歡腥風血雨的日子。「你放心吧。很快你們兄妹就能再重逢了。」

  「那咱們呢?」黃娟也知道方允哲接受換臉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咱們何時再見面?也許……咱們下次見面時就是喝你和曲宓的喜酒了。」她的語氣相當平靜。感情的事情她一向隨緣,就算喜歡齊傲,那並不代表非把他搶到手為止。感情要兩情相悅才有快樂可言。她永遠相信「強摘的瓜不會甜」這句話。

  齊傲的眼光不會差的。她相信曲宓比自己更適合他。

  「要喝喜酒怕是沒那麼快,不過——」齊傲看著曲宓,臉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那是黃娟第一次看到他笑,心裡不禁想,這個男人連笑起來都這般好看,只可惜,能使他有笑的心情的女子終究不是她。

  「不過什麼?」黃娟問。

  「離訂婚的日期不遠了吧?」

  「啊?!」這聲音是發自曲宓,她紅著臉看著齊傲,心裡頭十分納悶,怎麼她快訂婚了,身為女主角的她卻不知道此時有外人在場,她不便開口問齊傲,待會兒非得好好問問不可!

  「這可恭喜兩位了。」黃娟真心的祝福著,但是,心裡頭仍泛著淡淡的難過。

  彼此又閒聊了一會兒,黃娟才進了候機室,臨走前她仍一再的道謝。畢竟方允哲能重生,齊傲居功厥偉。

  「喂,我們啥時候快訂婚了,我怎麼不知道?」曲宓在走向停車場時,忽然問齊傲。「我可沒答應你。」她頑皮的向他扮了個鬼臉,心裡像沾了蜜糖一般。

  「我有把握可以說服你的。」齊傲胸有成竹。

  「你口才一向不好,我才不信你有本事把自己『推銷』給我呢廣她拉開車門上了車。「有什麼本事盡量使出來吧!」十分好奇「齊傲式」的求婚是如何別開生面、別出心裁。

  「我口才也許不怎樣,可是有東西可以代我說話。」齊傲神秘的打住話,把手放進大衣的口袋。

  曲宓屏氣凝神.的等著,等了半天齊傲的手仍在口袋裡,她急得哇哇叫: 「喂,到底是什麼?我好奇死了!」東西可以代他說話?!

  他不會買了一個每天說句「我愛你」的掌上玩具給她吧?!唔!憑他那不怎麼浪漫的腦袋,的確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才如此想,齊傲的手總算伸出口袋了,是一個紅色的絨布盒子。莫非——

  。當齊傲把盒子打開時,一顆亮眼奪目的鑽石戒措呈現在曲宓面前。

  「好漂亮!」曲宓開心的把它拿到掌上看。「這麼大一顆,想必花了你不少錢吧?」

  「喜歡就好。」他把戒指拿了過來,親自為曲宓戴上,然後在她眉宇間輕輕一吻。

  「怎麼會想去買戒指的?」曲宓喜歡極了這戒指。它的設計十分簡單,卻呈現出秀雅大方,她由各種不同的角度去看它,愈看愈喜歡。「別告訴我,你又是為了車子停在人家店門口,買顆鑽石以示補償。」

  「停車費太貴了吧!」齊傲眼中有笑意,他看著曲宓。「我認為時機到了,該在你身上留下我的承諾了。」

  曲宓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紅著臉把頭垂下。雖然已經相處很久了,但是面對齊傲深情的注視,她仍會不由自主地心律不整、面紅耳赤。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你的話?!」曲宓疑惑的看著他。「你問了些什麼?」

  「戴上了我的戒指,你還能回答什麼?」齊傲把額頭貼近她的。「說啊——」

  這個時候她還能回答什麼?當然是——「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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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進了許久沒造訪的咖啡屋,齊傲很快的在角落找到了裴宇風。

  這傢伙仍是喜歡老位子。他在對面的位子坐了下來。

  「喂,好久不見了。」能在這裡看到他,想必他日本那頭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是好久不見了。」裴宇風已經為他點好了他每到必點的維也納咖啡。「能看見你還活著,為你慶幸。」

  「彼此!」早已經習慣他的關心方式。這傢伙挺適合對上閻焰的,不知他們兩人碰面會是怎樣一個情況?想必是熱鬧異常肥?

  「我聽說……你即將『出閣』啦?」

  齊傲方喝下一口冰開水,差些沒因裴宇風的話噎死自己。裴宇風能不能留點口德?「出閣」?天啊,他一個大男人,卻給他說成好像是大姑娘一樣。

  「你才『出閣』了哩!」齊傲沒好氣的說。受不了這傢伙。

  「說真格的。我聽說你快訂婚了?」

  「消息挺靈通的!」齊傲並不否認。他和曲宓的訂婚就定在下個月仞,距今只剩一個星期多的時間。

  「好小子,真有你的!」裴宇風拍了一下齊傲的肩,「原以為你這座冰雕一定是風雲組織裡的最後一個王老五哩,沒想到你比我快銷出去。」他沉吟了一下,然後得意的一拍手,「那個算命的果真是神算,他算準你紅鑾星動了,你果然是動了凡心的戀愛了。」

  「不過是巧合罷了。」他還是不相信算命這種事。

  「我可不認為那是巧合。」裴宇風挑了挑眉。「喂,你的她和你是怎麼遇上的,別告訴我是『小孩要老爸,不得不娶媽』。根據可靠消息來源,女主角的身份可是相當特殊喔!」哇塞,玩火藥的女人,夠辣!

  「我的車子撞斷了她的大提琴……」

  不待他說完,裴宇風即哇哇大叫:「你……你的車子飛進了人家演奏會現場?要不怎麼可能撞斷了人家的大提琴?」

  齊傲翻了下白眼,這小子當他是飛車黨的嗎?無可奈何之下,他得把當時情況略述了一下。

  「一巴掌打動了你的心,從此甘作愛情奴隸?」一想像齊傲當時的錯愕表情,裴宇風不由得大拍其腿,大聲叫好。 「原來冰雕不能用融的,非得物體重擊不可。」

  齊傲這人一向瀟脫,事情都過了,說出來給大家笑笑也無不可。同情一下王老五的不平衡心態,就當個笑話安慰他一下吧!

  「那個女孩名叫曲宓,是不是?」

  齊傲看著他,「都已經知道的事情還問我?」

  「好奇嘛。對於你的『新聞』,我可是百聽不厭!」他一笑,「你也真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人家還沒加入組織,你就已經把人挑走了。」聽老爹說,曲宓可是個美人喔!「又漂亮、又有能力,齊傲,這回真是便宜你了。」

  「別這麼酸溜溜的,自己去挑一個吧。」

  「挑?你當挑水果?緣份不來,我這大帥哥也只有繼續等下去的份嘍。」他搖頭說,「你撞斷大提琴贏得美人歸,那我就選部鋼琴來撞好了。」

  「那你準備娶搬運工人吧。」試問哪個女人搬得起鋼琴?

  聽了齊傲的話,裴宇風不由得笑了出來。這小子愈來愈幽默了,話也回得勤快了些,不知道他自己發現了沒有?戀愛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情?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那位曲姑娘沒有非常手段的話,改變得了這座超級頑石嗎?唔……很自然的,他又想到了算命先生說的話——

  「喂,可不可以瞭解一下未來的『冰雕嫂』的個性?想必是溫柔婉的,對人輕聲細語的吧?」玩火藥的?唔……不會渾身散發著火藥味吧?裴宇風看了一眼齊傲,瞧他最近似乎相由心生的「溫和」了一些,不會是被馴服的吧?

  溫柔婉約?曲宓?會嗎? 「她長得很溫婉。」齊傲並沒說謊。

  他這麼一說,裴宇風很沒風度的笑了出來。「告訴你吧!當時要你聽那算命先生怎麼說你未來的老婆,你還不領情的拂袖而去哩,現世報了吧!」

  「他又說了些什麼?」

  「他說你遇上的會是個『雙面人』!一個看似乖巧,實際上卻是鬼靈精怪的女孩,怎麼樣,他說得準是不准?」聽齊傲方纔的那句「她長得很溫婉」,很直覺的,他就想到了那位神算的話。

  那算命的看來真有兩把刷子。齊傲沉默以對。也許他真的是神算吧,那又如何?聽了他對未來的卜算也不過是早些知道一些未來的事情而已,對未來事情的發展並沒有什麼幫助。

  「看來你遇上一個十分有趣的女孩。」

  「她不是有趣,是有個性。」

  「而你卻喜歡,是不是?」原以為以齊傲高傲的個性大概只有女人對他屈服的份呢,哪知道在「情」字當頭的情況下,他化為繞指柔了?愛情,很神秘的力量。

  「她對我而言——比什麼都重要。」齊傲認真的說。

  「是什麼樣的女子能使你願為她而改變呢?很好奇喔!」裴宇風從沒想到從齊傲口中可以說出那麼浪漫、令人感動的話。

  「待會兒你就可以看到她了。」他看了下表後站了起來。「我得先離開了,和她約好一起去聽演奏會的。」他看了裴宇風一眼,「不是想見她。」

  「現在——」

  跟隨在齊傲後頭,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咖啡屋。不久裴宇風看到一部白色的轎車在他們身旁停了下來。齊傲上了車後把車窗搖下。

  從外頭往車內看,裴宇風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靈秀女子朝著他微笑示意。那女子有雙恍若會說話一般的大眼睛。這樣美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女子,怪不得齊傲會動心。

  「宇風,改天再見——」

  車子開走後,一個紅綠燈的當個兒,曲宓問:「他就是裴宇風?」風雲組織除了出菁英,還出帥哥嗎?到目前為止她所見的,個個都是俊男!除了老爹除外。

  「他是很幽默的一個人。」

  「那你呢?」曲宓笑著回他。「他幽默,你嚴肅?」

  「嚴肅的人還是會為喜歡的人改變的。」齊傲香了她一下。

  「我期待!」

  「等著瞧吧!」

  兩人相視而笑,愛,在眉目傳情中燃燒了——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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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6-14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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