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晴宇 ]【當然不會放過你】[全文完]

又靜

　

 

　
　　嘩～～這男人實在帥得沒天良、帥到無人敵呀！

　　要是能說服他簽下經紀約，成為公司旗下的藝人，

　　那她搞不好就有機會從小助理一躍成為首席造型師哩！

　　光是用想的，於杉杉就覺得自己的未來充滿希望，

　　就連雙眼也瞬間幻化成金光閃閃的金錢符號……

　　為了美好的將來，她絕對會使出渾身解數來說服他！



　　他可是全球知名、身價上百億的商界大亨戚劭凱，

　　這個小女生竟傻呼呼的跑來問他想不想出名賺大錢？！

　　原本他還很開心有人不認識自己，不會對他阿諛奉承，

　　因此沒有主動自我介紹，更沒搬出身份來趕走她。

　　但、是──今天她居然把他當成被人包養的小狼狗？！

　　這簡直是挑戰他耐性的底線嘛！

　

又靜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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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中某五星級飯店內的二樓咖啡廳內，坐著兩名同樣身著西裝的男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外貌反差極大。

　　其中高大俊帥的男子，身上散發著不容忽視的氣勢，而且出手闊綽，至於另一個油頭粉面、小腹大凸的老頭，進門時只給門口服務生五十元小費，因此店裡的服務生都搶著要為年輕男子服務，刻意忽略摳門老頭。

　　「可別和柯怕怕客氣，盡量點，這餐我請。」滿臉油光的柯董向坐在對面的戚劭凱諂媚道。

　　戚劭凱瞥了幾眼MENU後開口。「一杯濃縮咖啡。」將MENU還給服務生。

　　「不是說了別客氣嗎？只點一杯咖啡怎麼可以？」柯董略微揚高音量。

　　「我不餓，而且待會兒還有事，也沒辦法待太久。」

　　「來他原本就不喜歡咖啡廳賣的食物，除了很難找到真正好吃的外，還大多以調理包居多，所以他從不在咖啡廳用餐；二來和柯董這種「貨色」談生意，小小一杯六十西西的濃縮咖啡最適合，幾口就可以解決。

　　「這樣啊！那……給我一杯漂浮冰咖啡。」客戶沒點餐，他也不好意思自己點，況且他的柯氏王國就是他省吃儉用撐起來的哩！

　　遣走服務生後，柯董再度開口。「小老弟真是日理萬機，行程排得這麼滿，都九點多了，待會兒該不會是和這個相約吧？」曖昧的伸出右手小指動一動。

　　「柯董約我來就是要問這個？」還真他媽後悔答應和他見面，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

　　「當然不是，其實找你來是要問你柯氏可不可以參加謙凱後裡七廠新建工程報價？」

　　這可是科技業的年度大事，只要「謙凱科技」第七間新廠蓋好後，謙凱就能超越南韓，成為世界第一科技大廠，因此不管大企業還是小公司，都希望爭取機會和謙凱合作。

　　靠～～就為了這種鳥事把他找來

　　「如果是報價的事，直接上公司網站下載標單就行了。謙凱一向提供公平的交易平台給協力廠商，誰的價格好，誰的能力強，誰就可以得標，透明化的線上投開標系統，絕對不會讓有能力的廠商被埋沒。」

　　「知道知道，你也知道柯怕年紀大了，跟不上現在資訊的腳步，也沒用過電子標單這種東西，所以我特地把企劃書帶來；看在我年紀這麼大，一腳都踩在棺材內了，你就破例收下吧！」剛剛還叫人家小老弟，現在卻又變成怕怕，還真是善變。

　　戚劭凱接過他遞過來的企劃書，大略瀏覽一下就合上。「我可以將這份企劃書轉給相關部門，請他們幫你上線處理，但是僅此一次，以後可就得由貴公司自己上線才行。」

　　「當然當然，回去我就馬上派人去學。」柯董頻頻點頭，關鍵時刻，什麼都得允諾答應才行。反正只要能和謙凱沾上邊，肯定有賺頭！

　　「如果沒其它的事，那就這樣吧。」戚劭凱主動結束話題。

　　果然是一杯濃縮咖啡的時間。

　　「是是，一起走吧。」雖然只喝了兩口冰咖啡，但是只要能拿下謙凱的案子，想喝幾杯就喝幾杯，可不能因小失大呀！

　　但是戚劭凱卻比柯董更快付錢結帳，因為他一向不讓廠商請客。

　　出了飯店，矮胖的柯董主動伸出右手，涎著笑臉，諂媚地說；「小老弟，你回去評估評估就會知道，我的提案絕對比其它那些阿沙不魯的公司好上千萬倍，就等你的好消息啊！」

　　他好像忘了戚劭凱剛剛提到網路公開招標的事了，還在用七○年代靠關係的老招。

　　「公司的採購相關單位會處理，我尊重他們。」戚劭凱淡淡地道。

　　其實剛剛他大概翻閱了一下柯董的提案，內容實在太過粗糙，他很肯定謙凱是絕對不會和柯董合作的；這個案子不會，下個案子也不可能，以後就更別提了。

　　「當然當然，謙凱可是中科的指標，業界可都在流傳著謙凱『立足中科，征服世界』的神話啊！」柯董伸出去的右手雖酸，卻始終不願放下，非得和戚劭凱握到手不可，彷彿這樣就能得到他的保證一樣。

　　「既然柯董知道是神話，就表示這只是個不真實的謠言，我也就不多做解釋，我還有事，先走了。」戚劭凱對他微微點頭後即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行程只是要到附近Ｄ大探望在這邊讀書的妹妹而已，所以今晚他沒讓司機接送，也就有了好理由結束這個沒內容的會面。

　　柯董只能尷尬的收回右手，目送他離去後，臉色凝重的坐進司機已經開來的座車內。

　　戚劭凱緩步在人行道上走著，因為他不喜歡讓陌生人碰自己的車子，所以剛才拒絕了泊車服務，親自將車子開到附近的停車場停放。

　　好久沒這麼愜意的走在路上了，因此他刻意放慢腳步，享受短暫當個「常人」的幸福。

　　上一次在街上這樣輕鬆散步是高中時候的事，那時還常和同學相約打球、看電影，但在大學時代他就被老爸抓到公司實習。

　　由於他是在美國出生，拿的是美國護照，沒有服兵役的問題，所以大學一畢業就正式接任謙凱總經理的職務，展開忙碌的生活。

　　謙凱在他接任後，規模越來越大，事業版圖也延伸到各大洲，但是，相對的他失去的也不少。

　　例如生活！

　　他早就沒有自己的生活可言，除了工作還是工作，腦袋只能用來思考工作的事，其它和工作無關的事情絕不能放在腦子裡佔空間。

　　如果要問他快不快樂，他的回答只有一個　　

　　除了工作以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幹麼？

　　所以他應該是快樂的吧！

　　於杉杉奉命來到和公司簽約的精品店拿衣服，要幫公司新簽的少男團體定裝用，這種拿衣服的卑微工作，當然就要由她這個卑微的小助理來做才合襯。

　　她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熬出頭成為正港的造型師，而不是像個跑龍套的小角色，只負責一些跑腿的工作。

　　「件數沒錯，謝謝啦！」於杉杉和老闆娘確認要帶回去的衣服件數。

　　「嗯，我說你們每次一定都要這麼晚嗎？我們十點打烊耶！」對于于杉杉每次都是十點多才來，老闆娘很有意見。

　　於杉杉使出傻笑招數。「唉……至少我離開後你就可以回家睡大覺，而我的工作才正要開始。」

　　不說明的話，大家都還以為她們這些服裝部的人都可以準時上下班咧！

　　其實最苦的就是他們這些幕後人員，不管是拍照還是拍戲，總是要跟陪到最後，薪水還不及人家的十分之一。

　　「和大明星一起工作哪會辛苦？一般人還求之不得呢！而且只要和你們公司簽約的藝人，哪一個不是紅透半邊天？公司賺錢，員工也有甜頭，工作晚一點也是應該的，總要回饋給公司嘛！」老闆娘就像一般民眾一樣，只看到可以和明星近距離接觸的一面，卻無法體會他們背後的辛酸。

　　常常聽到像老闆娘這種想法的類似說法，所以於杉杉懶得反駁，微微勾起嘴角，算是微笑回應。「也對，時間晚了，大家還在等我，我先回公司去了。」

　　「喔，要不要拿個袋子給你裝？不然你要怎麼騎車？」老闆娘看著她抱在胸前連著衣架的衣服。

　　「不用啦！我開公司車來的，就停在附近停車場，這些衣服上車後還要掛起來，這樣拿比較方便，只有一點點路還好。」調整手臂的位置，將衣服重新抱在胸前。

　　「那你小心點，台中晚上的治安不太好。」老闆娘好心提醒。

　　「嗯。」這點她也知道，誰教台中腹地廣，聲色場所琳琅滿目，堪稱全台第一。

　　於杉杉抱著滿懷的衣服離開，幸好停車場不遠，且拜腹地廣所賜，停車場還滿多的，算是政府對民眾的補償。

　　經過著名的精品街時，幾乎看不到路的她和另一名路人迎面撞上。　　

　　「噢～～」於杉杉的鼻子被抱在胸前衣服的衣架撞出哀嚎聲。

　　剛剛她正在猜測待會兒造型師可能會做的搭配選擇，看看是不是和她所想的一樣，就被這個冒失鬼撞上，害她靈感都跑光了，很氣耶！而且對方還沒道歉。

　　看著眼前的領帶及西裝扣，撞到她的肯定是個臭男生！「先、生，撞到人至少先說聲抱歉吧？」

　　「是你來撞我的。」戚劭凱緩緩道，雖然他也有點分心。

　　本來他想越過她離開，以他的年紀和身份實在不該和一個「小女生」計較，但他不喜歡沒禮貌的小鬼。

　　於杉杉沒有抬頭看他長得像人還是鬼，卻先被他低沉又充滿男性魅力的磁性嗓音給迷住，還有點站不穩呢！

　　低著頭倔強地說；「不管對錯，撞到人先道歉是基本的禮貌。」她沒有勇氣抬頭，就怕看到與嗓音相反，令她心神全滅的「奮鬥」面貌。

　　「我好像還沒聽到你開口道歉。」戚劭凱冷冷道。

　　「那是因為我的鼻子被衣架撞得太痛了，所以來不及反應。」於杉杉替自己辯解。

　　戚劭凱瞇起眼，瞧著她的頭皮。「那現在可以了。」

　　這女人還真矮，身高只到他胸口，撞到他沒跌倒算是萬幸。

　　「喂！你是不是男人啊？好男人不該這麼計較啊～～」情急之下抬起頭的後果，就是發出類似看到鬼的嚎叫聲。

　　於杉杉雙眼幻化成紅色愛心……嗯，不，是金光閃閃的金錢符號。

　　這、這男人，全身上下都代表著錢呀！

　　瞧瞧他那看似凌亂卻又有型的深褐色頭髮，精瘦挺拔的身軀，配上企業鉅子最愛的亞曼尼深色西裝，挺得像被雕刻家細細雕鑿出來的希臘鼻，配上炯炯有神又會放電的雙眼……媽呀！這種人不當模特兒或進演藝圈真是太浪費了。

　　要是能說服他和公司簽約，演個一、兩部戲，或開口唱個兩首歌，那麼上自老闆、下至工友，肯定每個人都會數錢數到手軟，有嘗不盡的甜頭呢！

　　而她搞不好會因為幫公司挖到一個搖錢樹，而從此擺脫服裝部小助理的角色，不必再被呼來喚去，一舉躍上首席造型師的寶座……

　　光用想的就讓她口水流滿地，渾身充滿希望，彷彿看見自己已經拿著首席造型師的名片發送。

　　戚劭凱早就習慣面對這種類似失魂狀態的眼神，於是他冷冷的越過她，繼續往停車場走去，漫步的好心情也沒了。

　　於杉杉從沉醉中驚醒，發現眼前的極品不見了，轉身搜尋，見他已經走離自己一大段距離。

　　開玩笑，百年難得一見的搖錢樹怎麼可以讓他溜走？

　　說什麼也要想辦法讓他留下隻字片語，若能直接答應和她回公司的話更好，這樣她就出運啦！

　　抱著滿手的衣服，卯起勁快步追上。

　　「等等～～」跑得狼狽沒關係，能追上他才是重點。

　　好不容易追上他，擋到他面前，於杉杉喘得像哮喘發作一樣，都快斷氣了。

　　戚劭凱停下腳步，冷眼看著氣喘如牛的她。「追上來是為了要道歉嗎？」跑這麼點路就喘成這樣，這女人平常一定不愛運動。

　　她先傻傻點頭，然後再搖頭。「是，不是。」怕他不耐煩又走掉，她連忙接著說；「剛剛不小心撞到你，真是對不起。」

　　先道歉降降他的怒火吧！

　　「接受。」懂得道歉就表示還有救，不過不表示他得留下來陪她玩道歉遊戲。

　　戚劭凱再度越過她準備離開，於杉杉當然不能放過他。

　　「等一下！」

　　他雖停下腳步，卻顯露出懷疑與不耐煩的神情。

　　「想不想出名賺大錢？」這句話夠震撼具吸引力吧？

　　沒想到，她認為極震撼又吸引人的這句話，卻？！來戚劭凱的嗤笑。

　　他的名氣早已揚名海內外，幾個戶頭裡也有多到數都數不清的，她卻問他想不想出名賺大錢

　　就算頭殼壞去也不該這樣誇張。

　　「我看你還滿懂得『經營』自己，這身行頭花了你不少錢吧？」在服裝業混了這麼久，當然要有辨別好壞與真假品牌的能力。

　　戚劭凱雙手抱在胸前。「你到底想說什麼？」

　　一般像她這個年紀的女生多多少少都會注意到商業新聞，而他又是商人中曝光率最高的一個，可是她的表現看起來卻似乎和他完全「不熟」，也不知道他是誰，這讓他心情大好。

　　「跟我回公司吧！我帶你回去的話可以免去試鏡的繁雜手續，保證王姐一定馬上把你簽下來。」說真的，眼前的這個男人比公司已經簽約的那些男生優多了。

　　他有一種獨特的成熟魅力和霸氣，一定可以風靡全亞洲的女性，若能帶回去給王姐看看，肯定會讓王姐從椅子上跌下來。

　　「我連你口中的公司是什麼都不知道，為何要跟著你走？」他開始有和她多聊一會兒的興趣。

　　「喔，我忘了。」於杉杉吐吐舌頭，並曲起右腳以膝蓋將懷裡的衣服往上頂。「我是『可麥經紀公司』的造型助理，我們公司專門培植有潛力的人進軍演藝圈或模特兒界，截至目前為止，只要跟我們公司簽約的藝人都很紅喔！比如周ＸＸ、李Ｘ，還有偶像天團ＶＫ，他們都是我們公司的藝人喔！」

　　她剛剛說的這幾個例子，可都是現在紅遍亞洲的當紅炸子雞。

　　雖然她說得雙眼發亮，但是他卻無動於衷。因為她說的那些人他一個也不認識，而且聽起來就是小鬼頭的玩意，他怎麼可能和小鬼頭一起工作？

　　「如果加入我們公司的話，你就不用像現在一樣勒緊褲帶自掏腰包買這些行頭，公司都會幫你準備，看你是要GUCCI、BOSS、POlO，還是你身上穿的亞曼尼西裝，通通不用買！以你的條件，一定很多品牌搶著贊助，這樣你從頭到腳都不用花錢喔！」她現在這樣算是利誘吧？

　　「我不需要勒緊褲帶買這些。」

　　他們之間最大的差異是，一個是想盡辦法能夠用免錢的最好；一個是即使買下一整間店的產品也依然面不改色。

　　於杉杉一副很瞭解的模樣。「我知道，男人在外總是要顧面子的。」

　　看來這女人是真的不認識他，才會大膽露出同情的神情。

　　「我沒興趣。」

　　「唉呀，別這麼快下結論嘛！很多人剛開始也像你這樣斷然拒絕，不過現在都在這圈子裡混得很好。」

　　「真的不需要，謝謝。」當他向人道謝時，就表示不想繼續談下去。

　　「欸欸欸，等等，再給我一次機會。」於杉杉緊張起來，深怕他跑掉。

　　「我還有事。」縱使覺得她有趣，也該適可而止，他還要去找妹妹，再晚就見不到面了。

　　「五分鐘！我只要再耽誤你五分鐘就好。」為了不讓他有任何閃人或翻白眼的機會，她搶先接著說；「剛剛說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點好處而已，以你的條件，不管是做演員還是歌星，肯定會吸引一堆粉絲，大家會用崇拜的眼神含情脈脈的注視著你，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卻因為條件不足而做不到的呀！

　　「只要你肯和我們公司簽約，保證會有數以萬計的粉絲為你的一顰一笑而瘋狂，最重要的當然是可以賺進大把大把的鈔票，雖不能讓你擠上十大富豪之列，卻可以保證讓你躍進上流社會，成為真正有品味的男人。」

　　她確實很認真的想要說服他，但是……她真的感覺不出他的氣質其實比偶像明星好上很多嗎？至少他給人的第一印象應該是個事業有成、權力在握的有力人士才對，怎麼她會把他當成是打腫臉充胖子的人難不成現在的男生沒事就會穿著亞曼尼的西裝在街上走嗎？

　　「你說的那些條件沒一樣吸引我，因為我並不喜歡受到別人的矚目，也不喜歡當偶像，而且十大富豪對我來說已經不稀奇，所以我拒絕！五分鐘的時間到了，再見。」越過她離開。

　　要一個已經在十大富豪之列的人簽約當藝人，這個女生實在……太搞不清楚狀況了吧

　　「喂！」於杉杉站在原地呼喚。

　　這個連他是誰都不知道的女孩，雖然可愛純淨且勇氣十足，但並不表示他就得陪著她胡鬧，因此戚劭凱聽若未聞的繼續往前走。

　　看他沒停下腳步的打算，於杉杉只能對著他逐漸遠離的背影大喊　　

　　「喂～～我叫於杉杉，如果你後悔想簽約的話，可以打電話到可麥經紀找我，可以的可，麥片的麥，一○四查得到電話。」

　　背著她揮揮手，他還是沒有停下腳步。

　　於杉杉不禁深深歎了口氣。

　　絕品就這麼溜走，實在很不甘心！

　　但是，不甘心又如何？總不能要她拿刀強迫人家吧？

　

又靜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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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謙凱科技的核心人物全部聚集在總部的七樓會議室開會，現在輪到負責新廠建設的協理發言，從洋洋灑灑的十幾頁報告書可以知道他真的有用心做準備。

　　為了不浪費大家時間，戚劭凱對於每次的會議都很專注，會抓出重點和大家討論，不過今天的他卻有點反常，因為到目前為止他還沒開口表示過意見。

　　「……所以後裡的新廠我們計劃分三個team、五個階段進行，不知道總經理覺得這個計劃是否可行？」協理已經報告完畢，看總經理沒反應，只好主動詢問。

　　戚劭凱還是沒反應，明顯可以看出他正在神遊中，心思沒放在會議上，而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

　　坐在一旁的秘書只好點點戚劭凱的手臂，提醒他開口。

　　戚劭凱猛然回神，場面有些尷尬，在場的主管當然不敢多說什麼。

　　他將手上的鋼筆輕輕放到桌上。「就這麼辦，小組成員你們決定就行，不過我還是建議由一廠的小組做主力，他們成功的建廠經驗對新進的後輩會有很大的幫助。」幸好剛剛有瀏覽過報告書，所以雖然出神了一會兒，還是能充分掌握狀況。

　　會議結束，與會人員陸續離開，戚劭凱卻仍舊坐在位子上。

　　剛剛的閃神，不只嚇到與會的主管，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也不知道為什麼？昨晚和那個經紀公司的小姐分開後，她並沒有如願的「完全離開」，而是不斷跳到他的腦海裡耍一下寶，彷彿非要加深他的印象一樣，盤據他的腦海一整夜，而且還延續到現在。

　　原本他並不以為意，覺得這是因為她是第一個不知道他顯赫背景的人，又挺可愛的，所以才會縱容她在腦裡多待一會兒。

　　但是，影響到他工作及開會就不行了！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秘書還在收拾電腦及會議記錄，能幹又訓練有素的她也學會不浪費時間，邊收邊請示戚劭凱。「總經理。晚上和天鷹營造的飯局要請哪幾位主管參加？」

　　打從戚劭凱接下總經理的職務時她就跟在他身邊，對他的處事方式已經瞭若指掌，像這樣的飯局通常都是派主管參加。

　　「交給業務協理安排。」他一向很排斥應酬，雖然天鷹營造是從父親時代就一直和謙凱合作的廠商，不過這樣的飯局還是能避免就避免。

　　「好。」她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了，但是今天總經理恐怕還是不能全身而退。「那……下午MIC的總裁到台灣，晚上的餐敘呢？」

　　MIC是謙凱的大客戶，而且還是總裁親臨，身為謙凱的總經理若再推掉就說不過去了。

　　戚劭凱以手指敲著桌面，一番思索後才開口。「天鷹改由建廠小組負責，通知業務協理帶兩名業務參加MIC的餐敘。」

　　「總經理會參加嗎？」這個總經理該不會也不打算參加吧？對方可是重要的大客戶耶！

　　「嗯，地點和時間敲定後告訴我。」這個飯局肯定是避不掉的。

　　「是。」

　　戚劭凱起身離開時，忽然問；「有安排人去接機嗎？」

　　「本來有，但是約翰先生說他要先到『鑫奇』參觀，所以鑫奇會派人過去接他。」秘書將東西收好跟著走出來。

　　「媽的，死老外，竟敢來這招！」戚劭凱低啐。

　　目前市場上勉強能和謙凱抗衡的就是鑫奇，死老外故意放出這樣的消息，八成是希望能藉著參觀鑫奇這個小動作，在價格上討點便宜罷了。

　　秘書乖乖跟在他身後，一句話也不敢吭，畢竟經營的事情，不是一個秘書可以插嘴的。

　　「通知他的秘書，為了讓他有更充裕的時間參觀鑫奇，今晚的飯局先取消，擇期再敘。」他最討厭「用情不專」的人了。

　　「是，那時間……」總要告訴對方更改的時間吧！

　　戚劭凱停下腳步，輕輕瞥她一眼。「不需通知，如果約翰還是執意去鑫奇參觀，和謙凱的飯局就永遠取消。」

　　「嘎……」秘書小嘴驚訝的微強成。形。「可是MIC是大客戶……」

　　「謙凱不想跟貪小便宜的公司合作。」

　　要是謙凱不好的話，MIC也不會一簽就是五年的合約，他很有把握約翰最後還是會跟謙凱簽約！至於希望續約時能拿更好的價格一事，MIC根本不需要大費周章故意跑到鑫奇半日游，謙凱本來就可以滿足他們。

　　「是。」秘書立在原地目送戚劭凱離去，忍不住打個寒顫。

　　這總經理帥是帥，就是在工作上無情了點。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不管是外貌還是果斷的態度，總經理都帥呆了！

　　可惜欣賞歸欣賞，她卻從不曾對嚴肅的總經理有過非分之想，因為當他的女人——一定很累。




　　明天就是被稱為亞洲天團的V  K專輯發表會了，所以現在即使已經入夜，可麥經紀公司裡頭仍然燈火通明，相關人員還在開會中。

　　照理講應該沒有服裝部的事了，不過因為V  K太忙，一直沒有時間回公司試穿定裝，所以造型師只好在公司等他們今晚回來再試，身為助理的於杉杉當然也得奉陪到底。

　　看著造型師拿出一套又一套的衣服要V  K的團員試穿，於杉杉心裡其實有點意見。

　　因為她覺得造型師並沒有把他們的特色顯現出來，但她目前只是跑龍套的小助理，什麼話都不能說，說了人家也不會採納。

　　「杉杉，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說要拿綠色的領帶嗎？」造型師對著杉杉大吼。

　　對於她的失控大家都可以體諒，因為她剛剛才因為取消晚上的約會而被男友掛電話。

　　「抱歉，馬上找出來。」即使心裡也不爽到極點，不過於杉杉還是忍住氣，趕緊到服裝間找領帶。

　　事實上她知道造型師要的是綠色的沒錯，不過她認為如果搭深藍色的領帶會比較亮眼出色，於是冒險附上上深藍色，果然還是闖關失敗，馬上就被抓包。

　　好不容易搞定V  K的服裝，造型師飛也似的離開，趕著挽回感情去了。

　　於杉杉反正也不趕時間，所以在公司多待了一會兒。

　　剛剛開完會的助理看她還沒走，和她閒聊了兩句，直到公司的核心人物王姐出現，才打斷她們的談話。

　　「杉杉，急著走嗎？」王姐放下記事簿，來到於杉杉身邊。

　　「沒沒、沒有。」杉杉有些慌忙，因為王姐很少直接找她，都是找造型師比較多。

　　王姐隨手拉一張椅子坐到她身邊。「要不要聊聊？」

　　「嗄？我們？！」天要下紅雨了，日理萬機到連上廁所都沒時間的王姐，居然要和她聊聊？！受寵若驚已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心情。

　　「是啊！你進公司也一年多了吧？有沒有興趣朝經紀人的方向發展？」最近她想培養幾個經紀人來幫忙，於杉杉機伶又靈活，是個不錯的人選。

　　「經紀人喔……不要。」於杉杉有先停頓想過，然後才決定搖頭拒絕。

　　「為什麼？你在公司這麼久了，很清楚公司的流程，有什麼問題也有前輩可以指導，薪水又比助理高多了，怎麼樣？要不要試試？」這女孩很有她的緣，只當造型師太可惜，她比較適合當全方位的經紀人。

　　於杉杉很感激王姐的好意，但是她有她的想法。「還是算了，除了我的造型師夢還沒醒外，昨晚我在路上遇到一個很帥的男人，本來想說服他和我回公司給你瞧瞧，結果卻失敗了，我想我還是乖乖往造型這途發展比較好。」

　　「什麼很帥的男人？」不愧是王牌經紀人，對於這種話題的敏感度特高。

　　「昨天去拿衣服的時候，路上碰到一個超級大帥哥，很想把他帶回來，不過他沒興趣……」於杉杉把昨晚發生的事重說一遍。

　　聽完她的陳述，王姐微歎。「連名字電話都沒留，就算是神仙也沒辦法找到人吧。」

　　「對啊！更白癡的是我竟然叫他打問公司電話找我，傻子都知道不可能。」只要想到自己昨晚的白癡行徑，於杉杉就很想用頭把公司的牆給撞倒。

　　王姐拍拍她的肩膀。「算了啦，還有很多很優秀的人等我們去發掘，剛剛說的事你再考慮看看，要不是覺得你是做經紀人的這塊料，我也不會開這個口。」

　　「我找不到比他更優的人了啦，就連V  K都比不上他的一根手指。」雖然這樣拆自家人的台很爛，但她個人就是這麼認為。

　　「嘿！你在說什麼？V  K可是亞洲天團耶！放眼這個圈子，不管是新人還是老人，沒一個比他們有人氣。」王姐驚呼，V  K是她親手帶出來的，怎麼可以讓於杉杉這樣說！「你該不會是因為被對方拒絕，心有不甘才會這樣說吧？」

　　「是沒錯，不過他們粉絲的年齡層多半是學生族群，如果昨天那個『男人』願意和公司簽約的話，保證老少通吃，把大家迷得團團轉。」遇到昨天那個男人後，她覺得公司的藝人都沒什麼了不起了，也沒什麼看頭。

　　公司另一個正火紅的新生代偶像堯軒，緩緩從外頭走進來，？！來王姐和於杉杉的側目。

　　「這個時間你來公司幹麼？」王姐表情平靜，內心卻波濤洶湧。因為上個月有一個當紅的偶像在這種時間到公司來跟她談解約的事，所以現在她對這個時間看到自家的「小朋友」出現會特別敏感。

　　「家裡電腦壞了，來公司上網。」還真是坦白啊！

　　知道他不是來找她「番」的，王姐心情比較好一點。「用會議室那台吧！」只要底下「小朋友」乖乖的，公司的資源隨他們利用，她不會Care這個。

　　「唔。」堯軒也不多說，往會議室走去。

　　不過他在經過於杉杉身邊時，忍不住停下腳步。「杉，這麼晚還沒回去？」

　　「待會兒就走。」比起王姐近乎小心翼翼的口氣，於杉杉的口氣可就差很多。

　　公司裡的同事，她最討厭的就是他，每次都裝一副和大家很熟的樣子，無論她抗議多少次，他還是以肉麻兮兮的怪腔怪調叫她「杉」，真的讓她很受不了。

　　「幹麼這麼凶？是因為被王姐留下來加班的關係嗎？還是大姨媽來了？」堯軒就是那副玩世下恭的態度。

　　「媽你個頭啦！是看到你就不爽好不好？趕快進去啦，省得我火氣越燒越旺。」

　　「唉……為什麼公司這麼多人，你卻偏偏只看我不順眼？好傷心啊……」堯軒替自己哀悼一番。

　　「知道就好，快滾進去啦！」最後是咬著牙匠吼。

　　她是真的很討厭他，因為她一向受不了男人沒有男人的樣子，而他偏偏將頭髮留得比女人還長，皮膚又白白嫩嫩比女人還細，讓她看了就渾身發毛。

　　眼看遭人嚴重唾棄，堯軒只好乖乖進會議室，認真玩他的「天堂」了。

　　於杉杉用力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噁心！這種把自己搞得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怎麼會紅啊？」

　　「因為我是『神』啊！」王姐玩笑地道。

　　「這點我承認，不然這麼噁心的人怎麼可以紅成這樣？」於杉杉小聲道。

　　王姐是業界公認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的女神，在她底下的藝人沒一個不紅的。當然啦，她的狠勁也很出名，不聽話或看起來沒希望捧紅的，她也是毫不心軟，先除掉再說。

　　「喂……怎麼這樣說自己公司的人？虧我還想提拔你當經紀人咧！」王姐拿筆輕敲一下她的頭。

　　「本來就是，比起我昨晚遇到那個無敵帥的熟男，他只能靠邊站當壁紙。」於杉杉還是念念不忘。

　　「別陷得太深，既然已經過去，又沒對方的資料，就別再胡思亂想。時間也晚　　了，早點回家吧！」王姐起身，再度拍拍她的肩膀後，回到她的專屬辦公室。

　　事情多得讓她不能像公司的員工一樣準時上下班。

　　「唔。」她沒辦法像王姐看得這麼開，因為她可是有親眼見到本尊啊！

　　至於王姐建議她轉經紀人一事，她暫時不會考慮。不只因為她的興趣是做造型，而且除非是昨晚的熟男，不然現在任何人在她眼裡都沒什麼稀奇了。




　　戚劭凱會成功不是沒有原因，因為他的經營手腕實在太好了，對客戶不卑不亢，又能精準抓住客戶的心理，讓客戶主動示好，放眼台灣實在沒幾個人做得到。

　　下午秘書照著他的指示打電話取消晚上的餐敘後，不到三十分鐘，MIC總裁秘書馬上回復他們已經取消參觀鑫奇的行程，正在前來謙凱的路上。

　　不但如此，因為臨時改變行程，MIC總裁沒坐鑫奇派去機場的車，反倒和隨行主管自行搭計程車過來謙凱，算是有被戚劭凱的話給嚇到。

　　戚劭凱懂得見好就收，不僅晚餐安排在台中最高級的餐廳，還破例答應由業務協理領軍，陪他們到全台灣最有名的酒店觀摩觀摩，當然，他也會陪同前往。

　　但他並不打算待太久，只是禮貌性先幫他們安排好，然後就會離開。因為他一向厭惡既煙又酒的聲色場所，更不准員工利用此道談生意，今天是個例外。

　　本來MIC總裁婉拒這項安排，不過聽到是台灣最大、最有名的酒店後，同意前往「參觀」，也認為這是融入台灣文化的其中一個方式，所以就不再堅持。

　　業務協理領著MIC總裁一行人走在前頭，戚劭凱殿後，打算進去交代公關經理要好好服務後就要離開。

　　「欽欽，等等。」背後傳來的細嫩女聲讓一行人停下腳步回頭看，戚劭凱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一臉茫然的看著坐在小綿羊機車上的小姐，小小的安全帽還歪歪的戴在頭上。

　　戚劭凱記憶力一流，一眼就認出她就是昨晚遇到的那個女生；而於杉杉壓根兒不理會前面那一掛中西方的男人，眼中只有戚劭凱這個熟男。

　　雖然從沒禱告過，但是老天爺對她真是太讚了！讓她的車子沒油，然後又安排在進加油站之前，看到戚劭凱正準備進入加油站隔壁的酒店，所以她才能直接將車子騎上人行道，快速的追上他。

　　「等等。」她是對著戚劭凱說的。

　　「有什麼事嗎？」業務協理發問。

　　「不是叫你們，我要找的是他！」對戚劭凱努努下巴。

　　「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業務協理想替戚劭凱擋下，在他的認知裡，總經理根本不可能認識這種平凡的小女生。

　　「先請約翰先生他們進去，這裡交給我。」戚劭凱還是以客戶為重。

　　「可是……」業務協理覺得留總經理下來並不妥。

　　「沒關係。」戚劭凱盯著於杉杉。

　　這女孩確實挺可愛的，尤其安全帽還這樣斜斜掛著，有戴跟沒戴一樣，他強烈懷疑這頂安全帽的實質效益。

　　等到協理他們都進去了，戚劭凱才開口。「真巧，竟然又碰面了！你叫我有事？」

　　「不要進去！」於杉杉皺著眉頭說。

　　戚劭凱瞇起眼。「為什麼？」他實在想不出這女人到底想幹麼？

　　「你條件很好，要賺錢很容易，而且是正正當當的賺錢，不要到這種聲色場所。」她不希望心目中的白馬至於破壞形象。

　　「聽你的意思是指我靠不正當的手段賺錢？只因為我進去酒店？！」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

　　於杉杉堅決的點頭。「嗯，這裡不是好地方，你不要進去，要賺錢，我可以幫你。」

　　他全身上下的行頭都是要用錢堆砌出來的，一般的上班族哪有辦法這樣揮霍？

　　瞧他今天穿的可是今年當季的亞曼尼西裝，若沒有其它「本事」的話，很難維持這樣的品質與水準。

　　她有聽說過，現在有些變態的外國人很流行到亞洲找美型男包養，眼前這個男人的條件就百分之百的符合！再加上剛剛看到的那幾個外國人，讓她更確定自己的猜測，所以她無論如何都要解救他才行。

　　「只要你和我們公司簽約，你就不必活得這麼委屈。」

　　「委屈？！」這女人怎麼越說越離譜？

　　「嗯，你的條件很好，不該被埋沒。」她完全沒考慮對方其實已經不算年輕小伙子，還一直要人家出來當偶像。

　　「小姐，我很感謝你的厚愛，但是以我的年紀實在不適合走偶像路線，請不要再提這件事了。」他已經是很多人的偶像了。

　　「哪會？！你看那個裴勇俊，還不是三十幾歲以後才紅透半邊天？還有木村拓哉還不是也已經三十好幾了，台灣也有個實力派的硬底子演員戴立忍做代表，所以你不用擔心這點啦！」原來他是擔心年紀的問題啊！

　　戚劭凱提醒自己是個有教養的人，絕對不能有任何翻白眼之類的動作出現。

　　「事實上我並不知道你說的這幾個人是誰，不過我很肯定自己現在的工作很好，絕對不可能往演藝圈發展。」

　　「陪人上酒店的工作很好？！真令人失望！為了名利不惜出賣肉體，可惜啊……」

　　於杉杉一臉惋惜。

　　他深深瞅她一眼。「這都不關你的事吧？」如果從頭到尾她都只是要談這個話題，想說服他加入經紀公司的話，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戚劭凱轉身往酒店門口走去，不論於杉杉在後面怎麼狂喊，他都沒再回頭。

　　「喂……」於杉杉氣得直跺腳。

　　如果她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她就下叫於杉杉了。

　　她決定趕緊先去加油，然後再回來守株待兔，不管多晚，都一定要等到他出來。

又靜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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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杉杉原本將小機車停在酒店門口的人行道上，但酒店內派出面露凶相、態度惡狠的圍事出來把她趕走，於是她把車子牽到酒店隔壁的騎樓，人就坐在摩托車上繼續等，堅持非要等到他不可。

　　不簽約沒關係，但是她不能接受他從事這種不太光明的行業，她一定要用誠心來感化他，？！領他走回正路。

　　這一刻，她不但覺得自己的責任重大，而且還很偉大。

　　但是漫長的等待讓她幾近抓狂，方圓百里內的蚊子也都被她餵得飽到飛不起來，再這樣下去，她馬上就可以來個「本土紅豆」跳樓大拍賣了。

　　好不容易，她終於看到戚劭凱和幾個外國人一起走出來，而且似乎都喝了不少酒。

　　她在旁邊等到那幾個外國色鬼和戚劭凱擁抱完離開後，才悄悄出現。「嗨，終於等到你了。」

　　戚劭凱轉過身看她。「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才會讓你用這種嚇人的方式報復？」幸好剛剛喝了點酒才沒被她嚇著，否則堂堂謙凱科技的總經理在路上被嚇破膽的消息傳出去，能聽嗎？

　　「我哪有嚇你？是你自己太沉醉在他們鹹濕的擁抱中還敢說……」於杉杉忍不住抱怨起來。

　　他怎麼可以讓人隨便抱抱？！真是浪費！

　　她也好想試試被他擁抱的滋味喔，一定很舒服。

　　「鹹濕？」她竟然把如此低俗的字眼套在他和MIC總裁的身上？！這女生不是故意找麻煩就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

　　「是啊！瞧那老頭抱你的模樣，一定很想把雙手收到你屁投上。」看在她眼裡就是覺得這樣啊。

　　戚劭凱抬起雙手，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然後再重重將手放下，自言自語道；  「算了，我幹麼跟一個臭丫頭計較？」

　　從他憤憤的語氣中不難聽出其實他已經在計較了，可惜就是有入神經大條到感覺不出來。

　　「喂，我已經二十五歲了，才不是什麼臭丫頭！」於杉杉為自己反駁。

　　「對我來說就是個臭丫頭。」他覺得於杉杉看起來就像個幼稚的大女孩。

　　於杉杉白他一眼。她只能做這樣無言的抗議，因為他不是第一個把她當成「丫頭」的人，公司的王姐也常常說她是長不大的孩子。

　　「肚子餓不餓？」她主動轉移話題，因為她晚餐還沒吃，又擔心錯過他而守在外頭，滴水末進，現在都已經餓到發昏嘍！

　　「幹麼？」這丫頭等這麼久，該不會就是想敲他一筆吧？

　　「走，我載你去吃宵夜。」沒多做聯想，拉著他的手轉身往機車的方向走去。

　　「載我？！你？！」他現在是遇到哪一個部落的「番番公主」啊？怎麼會有人這囀「番」呢？

　　「現在除了我和你之外，還有別人嗎？」

　　「你要用什麼載我？」不會是那台看起來破破的小機車吧？！

　　「當然是摩托車啊。」

　　戚劭凱原本就有點痛的頭更痛了，揉揉太陽穴兩旁。「不要，我自己有車，而且我為什麼要跟你去吃宵夜？」原先他只想待一下就離開的，但因為MIC總裁親自開口，所以他破例留下來，又喝了些酒，現在累得只想回家洗澡睡覺。

　　「你以為你喝了酒還可以開車嗎？難道不知道酒後駕車有多危險嗎？」她一向最討厭酒後駕車的混蛋，自己死就算了，偏偏又常連累無辜的路人。

　　「我寧願坐計程車回去。」他怎麼可能坐摩托車！

　　「嘿，你講理一點好不好？有免費的車還不坐，這個時間叫車多貴你知不知道？而且我為了等你，一粒米都沒吃到，甚至把雙腳奉獻給那些該死的蚊子，搞不好還會因此得瘧疾或登革熱，結果你卻連讓我載去吃個宵夜都不肯？」毫不客氣舉起腳給他看腿上的紅豆，早知道今天就不穿五分褲了。

　　這男人這麼會要大牌，不當藝人還真不是普通可惜。

　　看見她佈滿紅印的雙腿，戚劭凱心口閃過一絲怪異莫名的疼。「你就在這邊等一個晚上？」

　　「對啊，為了怕你跑掉，只好用最上的方法守在這裡。」

　　「值得嗎？我已經說過不可能和你簽約了，你何必這麼堅持？」

　　於杉杉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他。「現在沒空談簽約的事，要先帶你走回正路才行。」

　　戚劭凱露出不解的模樣。

　　「走啦，先找地方坐再說好嗎？」她現在又累又餓，多站一分鐘都覺得浪費體力。

　　因為被她的誠意所感動，這次戚劭凱真的跟著她走了。




　　於杉杉帶戚劭凱來到徹夜營業的豆漿店吃宵夜，一路上都沒說話，除了她要專心騎車外，剛剛被警察開的紅單也讓她心情很不爽。

　　原本以為這麼晚了不會衰到遇見警察，沒想到警察這個行業是越夜越美麗，忙著抓飆車族的同時，還不忘開她一張未戴安全帽的罰單，讓她這個平時奉公守法的公民有點小郁卒。

　　幸好，警察在得知她是為了騎車送喝了酒的朋友回家後，就沒多說什麼，直接開完單就放他們離開。

　　她隨意點了幾樣點心和一碗熱豆漿後，找了個位置坐下，將蛋餅及蘿蔔糕用筷子切成兩份，自己挾一半走，另一半則留在原盤子內遞給他。「這些給你，待會兒還有小籠包。你想喝豆漿還米漿？」

　　「你吃吧，我不餓。」喝了酒之後只想睡覺，聞到這些油膩的味道沒吐是因為他的教養好，不容許自己當眾出糗。

　　「隨你，我以為喝了這麼多酒後，會想吃點東西墊肚子。」先將切成一半的蘿蔔糕一口解決。

　　「我現在只希望你吃快一點，然後趕陝離開這個鬼地方。」他真的快吐了。

　　「細嚼慢咽才能吃得多。」雖然這樣說，但是轉眼間也解決了眼前的蛋餅。

　　「那你慢慢吃吧，我坐車回去。」寧願坐計程車回去也不想再多待一會兒。

　　於杉杉手上雖然還拿著筷子，但是卻出手抓住他的手腕。「等一下，我還有話要說。」

　　「那就趕快說。」或許是因為酒喝多了，才會讓他變得遲鈍，多出一點耐性，否則他早就該走人了。

　　「你在哪兒上班？」將油條沾著豆漿吃。

　　「科技公司，問這幹麼？」

　　「沒事，只是想提醒你，做生意不一定要上酒店，而且你那麼年輕，條件又那麼好，沒必要做得這麼委屈。」轉眼間油條也沒了，剛好換小籠包上場。

　　現在有很多詐騙集團也都說自己是某某科技或生技公司，所以她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改變他的一些觀念。

　　「又來了，到頭來你還是要談簽約的事是嗎？」這女人怎麼這麼死心眼啊？

　　「沒有，你都說不要了，我又何必繼續白目下去？只是覺得很可惜而已。」嗑掉三顆小籠包後，她終於肯放下筷子，抽一張面紙拭嘴。「你一定知道自己很帥也很有魅力。」

　　「還好。」不只他，是大家都知道。

　　「那就應該要好好珍惜自己，怎麼可以因為長得帥就出賣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吃飽就有力氣訓話。

　　戚劭凱瞇起眼，輕吐一口短氣。「你才幾歲而已，說話就這麼老成，真是不討喜」

　　「沒辦法，很早就出社會啦！」因為不愛讀書，所以她選擇就讀號稱已經是末代的五專，畢業後就出來工作。

　　「我的事不用你管。吃飽了嗎？」他發現有些客人已經開始用狐疑的眼光看他，為了避免被認出惹上麻煩，趕快離開才是上策。

　　「嗯。」

　　「那走吧！」戚劭凱起身就要走人。

　　重點都還沒說到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

　　「你還沒答應我耶！」

　　「答應什麼？」他剛剛有承諾什麼嗎？

　　「不要再上酒家了啊！」她理所當然的大聲說道，當然也理所當然的？！來全店人員的側目。

　　「剛剛說了，我的事不用你管！」遇到她，真是面子、裡子都沒了。「要不要走？不然我要叫車嘍！」

　　「你真的不吃喔？」於杉杉屁股還黏在椅子上。

　　「不要。」

　　「那等我一下。」於杉杉衝到櫃檯處抽幾個袋子，將剩下的小籠包及原本要給他的蛋餅、蘿蔔糕裝袋帶走。

　　戚劭凱已經走到摩托車旁，將安全帽遞給她。「還是給你戴吧！我想吹吹風。」剛才為了把安全帽讓給他戴，她才會被警察攔下來開罰單。光是想起當時她那副如喪考妣的表情，卻又故意裝作與他無關的模樣，他就覺得很有趣。

　　「這怎麼可以？！萬一跌倒或出意外時怎麼辦？我可不希望你受傷。」這男人真不會保護自己，應該要隨時注意保護那張帥帥的臉才行。

　　「不論如何，我的反應保證都比你快很多，而且真要發生意外，這頂小小的安全帽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一想到她戴著這頂裝飾用的安全帽、騎著這台小機車，在台中壅塞的街道穿梭，他都忍不住要為她捏把冷汗。

　　「隨便你，上車吧！」




　　由戚劭凱報路，於杉杉載著他進入七期重劃區中的一處超級豪華社區。

　　這種地方對一般的台中人來說就像禁區一樣，除了真正住在裡頭的達官顯貴，一般人不可能進入這裡；除了不敢外，這裡的警衛應該也不容許有人擅闖。

　　越騎她的心越毛，她微偏頭朝後面喊；「已經很晚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玩了？這裡可是豪宅區，等一下警衛帶狗出來，我可顧不了你。」

　　「這裡的警衛沒養狗。」

　　高級社區養狗看門？！真沒格調。

　　「你又知道了？說真的，你家到底在哪兒？」吃飽喝足就開始想睡覺了，況且明天還得上班呢！

　　「到了，就停這吧。」

　　他還真的要她在警衛室前停車？！

　　「跟你說別鬧了還鬧！」話還沒說完，就被從警衛室跑出來的警衛給打斷。

　　「戚先生，需要幫忙嗎？」值大夜班的警衛看到不曾從正門進出的大戶出現，馬上起身出來相迎。

　　「不用，謝謝。」

　　於杉杉瞬間清醒，瞌睡蟲一下子全嚇跑了。「你真的住這？」

　　「嗯，所以我才會說不需要和你簽約。」終於可以證明他的身份不需要靠賣臉賺錢。

　　於杉杉悲淒的搖頭。「我錯看你了！原來你就是最近很流行的『小狼狗』，專門靠著讓人包養來換取優渥的生活……唉，我無話可說了，掰掰。」既然都說不德，耶就放手讓他去吧！

　　重新打開車頭燈，於杉杉決定回家睡覺，努力忘記眼前這個雖然帥卻選擇當小狼狗的男人。

　　因為他年輕又俊帥，所以於杉杉直接認定他身上的名牌行頭及豪華住所都不是「他的」，畢竟現實生活中不可能有條件這麼好的男人，即使有，他們出入的場所都很高級，不可能讓她走在路上輕易就遇到。

　　戚劭凱拉住她。

　　「等一下！剛開始是因為你不認識我，所以讓我覺得有趣，但現在你卻三番兩次挑釁我的耐性，越說越難聽……」他從口袋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這是我的名片，希望你有空能夠多多注意商業新聞，不要因為整天沉浸在充滿八卦的演藝圈，就胡亂推測別人的身份或職業！比起現在讓你誤會的狀況，我寧願你一開始就認出我。」

　　這下換於杉杉被轟得一愣一愣的。

　　被今晚的鬧劇折騰得一肚子氣的戚劭凱，則是很沒風度的直接轉身離開。

　　於杉杉坐在摩托車上目送他的背影，腦袋一片空白……

　　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王姐的辦公室內傳來殺豬般的高分貝吼叫聲。

　　「要死了，你連謙凱的戚劭凱都不認識，還鬧出這麼多笑話，要可麥這塊招牌往哪放？我這張老臉往哪擺？」

　　一大早於杉杉就拿著一張名片衝進來找她，先是問她知不知道名片上的人，然後又把之前及昨晚發生的事說明一遍，接著就？！來她的鬼哭神號了。

　　「我只是覺得這麼帥的男人不當藝人太可惜了，哪知道他的身份原來這麼顯貴……」知道真相後，於杉杉也很想哭呀！

　　「難道你真的都沒在注意商業消息？明明各大商業雜誌都搶著採訪戚劭凱，只要放他當封面，當期的銷售量絕對一飛沖天！結果你這遲鈍的小白癡，竟然不知道他？！我真是要昏倒了……」王姐把原本吃到一半的三明治往旁邊一扔，拍著額頭做昏倒狀。

　　「別說商業雜誌了，連八卦新聞我也沒在看，反正都會有人講啊！」公司從上到下，沒事都會說一些圈內的八卦，根本不需要再去看新聞。

　　「唉……都怪我不好，沒有把底下的人調教好，才會發生這種烏龍事件……」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又能怎樣？幸好是下相關的行業，不然可麥今天還能開門嗎？

　　「法律又沒規定我一定得認識他才行？要不是他一開始故意搞神秘，我也不會出這種糗啊！我才是最倒霉的人吧？」於杉杉也一肚子火。

　　「小姐，將來你要是還有機會遇到他，千萬別說剛剛那些話！明明是你自己功課沒做好，還怪別人？不過最奇怪的是，他怎麼會任你擺佈？而且還願意坐你那台破車？」王姐還是覺得戚劭凱會同意讓於杉杉用摩托車載，是天大的奇事。

　　「拜託，我技術很好好不好？而且為了把安全帽讓給他戴，我還被警察開了一張紅單耶！」想到還要奉獻五百元給國庫，心裡就有點不爽。

　　王姐若有所思地說；「我不是在說這個，我的意思是像他這樣高身價的人，出入應該有司機或保鏢陪同才對，怎麼可能坐你的車？他難道不擔心被綁架嗎？」

　　「那麼晚了，除了警察和少數的飆車族以外，誰會注意到他？」於衫釤忽然有感而發地說道：「我終於知道他為什麼老是叫我臭丫頭，原來對他而言，我是這麼的微不足道……」對方尊貴的身份讓她很失落，下次若有機會再碰到，她一定會說不出話來，就像小學生和老師說話時總是會有恐懼感一樣。

　　「唉呀，反正你和他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嘛！不過……他本人真的很帥嗎？」王姐往前靠近她，難得顯現這麼三八的樣子。

　　於杉杉用力點頭。「保證是台灣極品。」

　　王姐輕歎。「你真幸運，我都沒見過他本人咧！」雖然有很多記者朋友，其中不乏與戚劭凱熟識的記者，不過她卻從沒見過本尊。

　　「是不幸吧？要是沒遇見他，我就不會出糗了。」

　　王姐拍拍她。「沒關係，至少這證明你確實適合吃經紀人這行飯，眼光這麼精準。」

　　「任何人看到他應該都會覺得他很帥吧？而我卻把他誤認為小狼狗，這可是致命的敗筆啊！」完全嗅不出他尊貴的氣質，還談什麼適合不適合？

　　「也對，這點你是誇張了點，不過我還是相信你的能力！怎麼樣，要不要過來？要的話明天就可以生效。」

　　「我不想放棄造型。」於杉杉再次委婉的拒絕。

　　「我也沒要你放棄啊！你還是一樣在公司工作，帶藝人之餘還是可以兼著仿造型，這樣反而更充實。」

　　「王姐可能忙碌慣了，所以也想把我操死是嗎？如果我真的轉帶藝人，哪還有空仿造型？而且發生戚劭凱那樣的烏龍事件，你認為我還有臉轉經紀人嗎？」

　　「算了算了，說再多都沒用，你愛仿造型就仿造型好了。」王姐揮揮手，反正只要人在公司一天，總還有機會的。

　　門被堯軒毫無預警的打開。「王姐！」

　　王姐馬上板起臉來。「誰教你這麼沒禮貌的？」她對旗下藝人雖然寬容，卻不放縱。

　　「我聽說你在罵杉，所以過來看看。」他一進公司就聽到造型師說王姐辦公室傳來咆哮聲，而於杉杉正在裡頭，所以他理所當然的認為是王姐在罵她。

　　「哪個白癡這麼嘴碎，還有，就算我在罵杉杉，你也不關你事吧？」王姐朝他射出犀利的眸光。

　　堯軒收起剛剛緊張的態度，回復玩世不恭的模樣。「這怎麼可以？我們是團結的可麥家族，妹妹有難，做哥哥的當然要挺身而出啦！」

　　「是嗎？那請問我在家族裡的角色是什麼？」她混這行N年了，會看不出他的心思嗎？

　　這小子八成是對杉杉動心了。

　　「說呀！」王姐才不給堯軒閃避的機會。

　　「媽……」堯軒心不甘情不願的拉長尾音。

　　「知道就好。沒事就給我滾出去，下次再這樣沒禮貌，看我怎麼抽你！」自己人就算了，要是在外面這樣，肯定又會被冠上要大牌、沒禮貌的標籤。

　　「那杉……可以出來了嗎？」不錯，還不忘要救於杉杉。

　　「我們還有事要談，你先出去。」王姐趕他走。

　　等堯軒把辦公室的門關上後，王姐才又開口。「這小子八成是想泡你，你自己注意一點。」

　　她一向不禁止旗下藝人或員工戀愛，不過要適可而止就是了。

　　「什麼？！」聽到王姐這樣說，於杉杉差點噴鼻血。「拜託……饒了我吧！」

　　堯軒剛好是她最討厭的類型，又粉又娘，她根本沒辦法想像他們在一起的畫面，也絕不容許這種荒唐事發生。

　　「就是知道你不喜歡他，所以才要提醒你小心點。別看他那副德行，認真起來時可是很具爆發力的。」年輕人的事她不管，只是點到為止。

　　「必要的時候，我也可以很暴力。」於杉杉不甘示弱的嘀咕著。

　　「好啦，沒什麼事就開始工作吧！」王姐涼涼地說；「對了，我剛看了一下工作表，造型師說今天要讓你獨自試做堯軒的新造型，看樣子今天還真不是你的好日子。」

　　她剛剛應該有說過，堯軒可絕對不是如外表般簡單的人物。

　　「嗄？！」於杉杉緊握著拳頭，突然很想打人！

　　造型師八成是拿了堯軒什麼好處，才會做這樣的安排。

　　雖然可以獨立作業是她夢寐以求的事，只是對像為何會是堯軒？

　　「做不做？不做我可以換人，不過，下一次的表現機會不知會是何時……」王姐在心底竊笑，她認為杉杉和堯軒的配合，搞不好能激盪出令人驚艷的絕佳效果。

　　於杉杉以自認最狠的眼神瞪著眼前的老闆娘，心中猜測她平常一定是信奉狐仙的，不然怎麼會這麼狡猾，以看員工痛苦為樂？

　　王姐笑著再問一次。「接下接？」

　　「接。」

　　「好，我會期待堯軒的新造型。」

　　於杉杉咬牙發狠道；「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王姐感覺得到於杉杉將牙根咬得嘎嘎作響，再用力點就可以看到滿地的碎牙。

　　「加油吧！」

　　於杉杉帶著滿身的戰火離開辦公室。

　　雖然對象是她最討厭的堯軒，但她還是會珍惜這次機會，好讓自己能擺脫小助理的悲情角色，成為獨當一面的造型師。

　

又靜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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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最討厭的人一起工作，真的能擦出意想不到的火花。

　　原本粉娘的堯軒，讓於杉杉自由發揮全面改造後，搖身變成一個帶著些許另類邪魅氣質的型男。

　　不用說，堯軒本人當然滿意到不行，公司內部也覺得他的新造型讓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覺，王姐也大力表揚，對於杉杉的能力更加讚賞。

　　全公司會因此覺得不爽的，除了感覺受到威脅的正牌造型師小喬外，就是於杉杉了！因為堯軒雖然任憑她擺佈，但堅持不准她動那頭很礙眼的長髮，這讓她覺得美中不足。

　　後來，堯軒的新專輯造型獲得粉絲的廣大迴響，所以公司決定堯軒可以留下他那一頭長髮，並且發公告指定於杉杉當他的專屬造型師。

　　「杉，明天VERSACE的派對你會跟我一起去吧？」堯軒走到於杉杉位置旁，自動將手搭在她左肩上。

　　於杉杉將肩膀向下傾斜，擺明不喜歡他的碰觸。「不會。」

　　笑死人了，她為什麼要和他一起參加無聊的派對？！

　　堯軒識相的收回手，揚高音調問；「那誰幫我弄造型？」目前除了天團V  K外，公司最紅的就是他了，所以難免講話大聲了點。

　　「VERSACE今天會把衣服和配件送來，而你的頭髮又不歸我管，要做什麼造型？」於杉杉低著頭為一件牛仔裙縫上亮片，增加裙子的亮度，連頭都不抬一下。

　　最近正牌造型師小喬開始整她，一些雜七雜八的工作通通丟給她，她又不能不接，免得被傳出一些翅膀長硬就眼高於頂等難聽的傳聞。

　　在小喬的眼裡，她還是她的御用助理，同樣不能對她的造型設計表示意見，只能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聽命行事。

　　「我要換兩套衣服耶！到時誰幫我？」乾脆隨手拉一張板凳坐在她身邊。

　　「你是還沒斷奶？還是手腳都斷了？」換衣服這種小事還需要人幫忙？！

　　「話不能這樣說，好歹我也是當紅的藝人，自己一個人去多寒酸！」

　　於杉杉手中的針線一拉一扎沒停過。「那就帶個新的小師妹去，增加公司藝人的曝光率。」

　　「那多無聊？邀請卡是發給我一個人，我怎麼好意思帶不相干的人出席？況且要穿上人家的衣服才表示尊重，她們有嗎？」

　　「那我更不適合。」

　　別說VERSVCE，連她身上的Polo襯衫都是馬腿歪了、手上多了根皮鞭的「隊長」，號稱工廠直接流出的仿品。

　　為了這個她可是被公司同事笑過N遍，認為她污辱了造型師這個職業。

　　「哪會？你可是我的專屬造型師耶！本來就應該陪著我出席大大小小的活動。」堯軒嬌嗲的睞她一眼。

　　幸好她沒看到，不然一定在第一時間踹他一腳。

　　「沒空！沒看到我有一堆衣服要加工嗎？」她的桌上確實堆了一疊宣傳服等她加工。

　　「為什麼你還要做這種事？公司沒另外請人嗎？」他不知道於杉杉還在為小喬工作。

　　於杉杉終於肯賞他一眼——

　　一個超級大白眼！

　　「我本來就是造型助理。」她不想多說，這種事多說多錯。

　　「我去跟王姐說。」他立刻起身。

　　「嗯！」

　　於杉杉開口想攔住他，小喬卻出現擋在堯軒面前。「說什麼？」

　　「我說要請王姐另外幫你請個助理。」堯軒語氣有點沖。

　　「怎麼？心疼阿娜答啊？」小喬語氣可酸的咧！

　　堯軒瞪視著她。「杉要做我的造型，還要幫你處理所有的雜務，根本忙不過來，連帶影響我的品質，所以我要請王姐幫你再找個新助理。」

　　「現在除了你以外，全公司的藝人都是我在做，我可一點也沒喊累；她才做你一個就吃不消，是你需索無度還是她無能？」小喬語氣刻薄，很後悔當初答應把堯軒讓給於杉杉做。

　　眼見他們越說越離譜，於杉杉只好跳出來說話。「堯軒，請你不要管我們部門的事，剛剛已經說過，我本來就是造型助理，要是你不能接受造型助理幫你的話，歡迎你隨時換人。」

　　小喬帶著勝利的笑容向堯軒挑釁。

　　從外面回來的王姐，一進門就看見堯軒和小喬快打起來的模樣。

　　「怎麼啦？可麥不是大家庭嗎？怎麼現在搞得像幫派要鬥毆一樣。」王姐站到兩人中間，先讓他們保持安全距離再說。「誰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

　　「我找杉參加明天的VERSVCE派對。」堯軒充滿怒火的眼睛沒離開小喬。

　　小喬不怕死的回瞪。「但是她要幫我加工一些宣傳服，明天就要用到，還有一些其它瑣碎的事要她幫忙。」

　　「公司可以另外找助理。」堯軒到現在還沒眨過眼，略勝一籌。

　　王姐光聽這幾句對話，就大概瞭解他們在吵什麼。

　　她知道堯軒想泡杉杉的心意，也知道堯軒造型意外成功又造成轟動讓小喬很不是滋味，但現實就是這樣，她不可能單單因為私人情愫就特別偏袒哪一方，一切以公司利益為優先。

　　「我確實要再找一個新助理進來沒錯。」王姐的話讓原本發出強烈紅藍光電波對峙的兩人收回電光。

　　「為什麼？」小喬不滿的抗議。

　　「公司不能否認杉杉在造型這方面的能力，所以打算升她為正式的造型師，這樣也可以分擔一些你的工作。你不是常喊說沒時間休假嗎？過去是公司虧待你了，以後你就可以有比較充裕的時間去度假，也可以選些專業課程繼續充電。」

　　沒人比王姐更會說場面話了，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小喬做出來的造型大同小異，不論高矮胖瘦都用相似的造型，大家遲早會看膩，從杉杉這次依照堯軒的特質做出適合他的造型、？！起廣大的迴響，就是最好的證明。

　　「雖然公司還沒決定要怎麼分配這些小朋友，所以暫時先維持原狀，不過助理的事這一、兩天就會搞定，明天杉杉還是先跟堯軒去參加派對。」王姐說話，誰也不會有意見。

　　「但是……」於杉杉瞥瞥眼前堆積如山的待改宣傳服。

　　「不只藝人要受訓，造型師也應該要隨時充電。要你去的主要原因就是希望你多接觸時尚的東西，而公司能幫的也就這些了，剩下的得靠你們自己努力！至於這些宣傳服的部分，小喬做造型師這麼多年，這點工作根本難不倒她，她只不過是想讓你有磨練的機會，真是用心良苦呢！小喬，你說對不對？」王姐將球踢給小喬。

　　「既然公司都說要栽培你了，你就去吧！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這些我來就行了，以後我們可是平起平坐的設計師，你不需要再幫我做這些事。」小喬虛軟的說出這些場面話。

　　「不愧是提攜後輩不遺餘力的前輩！以後希望你們能互相配合，讓公司每個藝人的最大特色都能發揮出來。」王姐拍拍兩人的肩膀鼓勵。「就這樣吧。小喬，你到我辦公室來，我們來談談分配的事情。」

　　王姐領著小喬離開後，堯軒興奮的繞著於杉杉鬼吼鬼叫，把公司其它人都當空氣了。

　　於杉杉雖然面無表情，其實心裡可是爽翻天。

　　她終於出運啦！




　　既然王姐對她參加派對抱著高度的期望，那她就不能辜負王姐的一番好意，所以於杉杉在打理好堯軒的造型後，便獨自窩到角落，很認真的觀察與會者的打扮，只是效果並未如她所預期的好。

　　除了大家很捧場的在身上穿戴該品牌的衣物飾品外，很難找到幾個將自己個人風格完全展現出來的人，這點實在非常可惜。

　　「人家說若能巧遇同一名異性三次的話，就表示今生注定要彼此牽絆。」戚劭凱悄悄來到於杉杉的身邊低語。

　　他剛到會場就看見她在角落獨飲香檳，下喜歡熱鬧的他當然迅速朝她靠近，畢竟過去參加的每場派對，角落可都是由他獨佔的。

　　「喝！」於杉杉差點讓手中的香檳呈四十五度角拋出。「嚇死我了。」

　　「平手。」從服務生手上的托盤拿一杯香檳。「上次在酒店門口，我也差點讓你嚇死。」

　　於杉杉瞇起眼看他——

　　身上仍然是筆挺的西裝，只是不是之前所見英挺帥氣的亞曼尼，而是喜歡在西裝褲滾上黑緞的VERSVCE，比起定華麗風的VERSVCE，較為樸素沉穩的亞曼尼更適合他。

　　「沒在派對上見過你，今天第一次參加？」戚劭凱啜了一口香檳，然後微皺了下眉頭。

　　「嗯，因為工作而來的。你很討厭香檳嗎？」他剛才的表情沒逃過她的眼睛。

　　他給她一個讚賞的眼神。「只是不喜歡氣泡飲料。」

　　「我以為你應該不喜歡這種無聊的派對。」這種派對應該只有設計或時尚界人才會喜歡參加。

　　「賓果，所以通常我不會自己來。」他雖然嚴肅，但畢竟是個男人，生活上還是需要一些調劑。

　　「陪女人來？」她想不出比這個更好的理由。

　　戚劭凱揚揚眉，算是默認。

　　「那又為何閃到這裡？這應該不是對方請你陪她來的本意吧？」任何女人有了他這麼優秀的男伴，通常應該會勾著他的手臂滿場亂飛才對。

　　「陪她們出席已經是最大的容忍限度。」會出席也只是因為想維持一點風度而。

　　於杉杉可沒漏掉他用「她們」這個複數名詞。

　　「上流社會的世界很難懂，不過想必在這方面你一定很忙。」她一定沒發覺自己的語氣有多麼的酸，而且還像手中的香檳一樣不斷冒著泡泡。

　　「還好，今天是因為已經答應一個長輩要陪他女兒出席，所以推不掉。」

　　「喔。」一口將手中的香檳飲盡。「對了，我要跟你道歉。」這件事很重要。

　　他主動接過她的空杯，連同自己的放在走過身邊的服務生的托盤上，並重新拿了兩杯新的。「為什麼？」

　　「連續兩次都錯怪你，還把你臭罵一頓，就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這個不長眼的井底之蛙。」還誇張的一鞠躬。

　　戚劭凱爽朗的笑了。「沒關係，沒被人認出來的感覺其實還不賴。」

　　「我是可以體會你說的，但是被我這種白目的人纏上應該會覺得很衰吧？」和藝人相處久了，她很清楚不被追逐的自由有多珍貴。

　　「還好，因為你很有趣，而我的週遭卻都是些逢迎的人。」她給他一種清新的感覺。

　　「有趣？！謝謝你的安慰。」她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有趣的人。

　　他微笑以對。

　　氣氛突然沉靜下來，只好喝喝香檳來化解因沉默而產生的尷尬。

　　於杉杉看到目前當紅的女星倪靜配戴著今天的主要首飾出現，身後幾步距離的地方還跟著一個非常帥氣的女保全，突然有感而發道；「當女明星真辛苦。」

　　「怎麼說？」

　　「你看那個倪靜，附近一直都有個女保全跟梢盯著，聽說她是今天的主角……

　　不，應該說她脖子上、手腕上的首飾才是主角，聽說價值近千萬！可是，就為了廠商提供的那些珠寶而讓人這樣全程盯著，不會感覺很不舒服嗎？」這些都是剛剛她  「偷」聽到兩個名媛的對話才知道的。

　　相較之下，堯軒就自由多了，除了身上的衣物外，其它配件的價值也還好，所以不會有特別的保全人員監視。

　　「派對結束後還不是要歸還，何必過得這麼累？」不是自己的東西也戴得這麼高興。

　　「什麼？」由於他說得很小聲，所以她並沒有聽清楚。

　　「沒事，你想不想吃點什麼？」

　　「好啊！」吃東西要有伴才會顯得好吃。

　　他們就這樣坐在一旁，邊吃邊聊，好像這個派對跟他們沒關係一樣。

　　於杉杉算是個敏銳的人，所以當她感到右側有道灼熱的視線直射而來時，下意識先將身體微偏，以防三度灼傷；然後她就看到一名穿著VERSVCE當季最新款黑色低胸禮服的女人，正惡狠狠的盯著她。

　　她假裝若無其事的啜一口香檳，刻意調開眼神注視前方。「我知道你的女伴是誰了。」

　　戚劭凱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提到這個，不過還是順著她的話應道；「這麼厲害？」

　　「想猜不到都很難。」她的笑容有點苦。

　　「嗯？」他一臉懷疑。

　　「兩點鐘方向。」仍假裝優雅的直視前方。

　　戚劭凱順著她說的方向望去，然後短暫的爆笑出聲。「是她沒錯。」

　　「趕快去吧！我的人生才正要開始，還不想死。」她可以感覺那道目光越來越灼熱，再拖下去恐怕不妙。

　　「哈哈哈哈……」這回他毫不客氣的笑了。「人生很短，我也不想讓自己不開心。」

　　「所以？」她終於忍下住轉頭，揚起一邊眼眉看他。

　　「要不要一起出去透透氣？」今晚算是破紀錄了，通常他根本不可能在派對上待這麼久。

　　「想我死啊！」毫不客氣的瞪他一眼。

　　這節骨眼約她出去，下等於是故意害她嗎？

　　戚劭凱再度發出爽朗的笑聲。「跟我走才是上策，留下來死得更快。」

　　這女人太天真了，真以為和他聊天聊了這麼久還可以全身而退？一日一少了他的庇護，她鐵定馬上被圍剿，而且連和她一起來的那個娘娘腔明星也救不了她。

　　於杉杉先是狐疑的睞他一眼，後來發現他說的是事實——因為除了那個女伴外，還有其它賓客若有似無的關愛眼神也開始讓她覺得不舒服。

　　「一起走？」他再度提出邀約。

　　於杉杉猶疑了一會兒後開口；「嗯，不過我要先跟朋友說一下。」好歹要讓堯軒知道她離開才行。

　　「我陪你去吧，順便也跟我的女伴打個招呼。」之前就跟那個一起來的女伴講好了，他只是陪她進來而已，不過為了避免於杉杉被別人糾纏上，他找了個借口陪著她。

　　「好。」她確實需要他在身邊壯膽。

　　最後，他們在堯軒驚詫的注視和其它賓客的好奇視線中相偕離開。

　　「那請問我們現在要去哪裡？」站在門口等司機開車來的同時，於杉杉忍不住提問。

　　戚劭凱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披在她肩膀上。「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謝謝。」他如此體貼的舉動，讓冷得快掛掉的她心裡感動到不行。「只要不是無聊的跑去吹吹風就好。」

　　她身上這件禮服是王姐借她的，前面雖然樸素得很，但是背後可是山明水秀，若長期暴露在寒冬、的冷空氣中，下場不是重感冒，就是升起的小疙瘩可能再也下不去，讓她提早進入雞皮鶴髮階段。

　　「我對吹風也沒興趣，不如找個地方坐下來聊聊。」接手謙凱後，他從未和人坐下來聊和公事無關的風花雪月，她是第一個例外，而他還挺喜歡這個例外。

　　「嗯，但是可不可以隱密點？因為……好歹你也算是個公眾人物。」她已經領教過他的魅力了。

　　戚劭凱微微勾起嘴角。「那只有一個地方符合你的要求。」

　　「哪裡？」

　　「去了就知道。」故作神秘狀。

　　這時候司機剛好把車開來，他為她開車門，讓她先上車。

　　「祥圖。」他簡單交代司機目的地。

　　車子很平穩的滑出車道。

　　因為有司機在，所以他們在車上反而很少交談，於杉杉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車子豪華的內裝上。她沒見過這種車款，卻知道絕對是很豪華的高級房車，豪華到她這種小老百姓根本沒見過、沒聽過。

　　「麥巴克。」戚劭凱突然開口。

　　「什麼？」麥巴克是哪一朝的人啊？

　　戚劭凱轉頭與她對視。「這款車的名稱叫麥巴克，全台灣只有三台。」

　　「喔。」她眨眨眼，吐吐舌頭。

　　全台灣只有三台的意思，就是除了有錢還是有錢。

　　「我爸買的，他怕我被綁架或槍殺。」他其實並不喜歡這種適合老頭子的車款。

　　「所以這車像『夥計』？」這不禁讓她想到多年前很紅的影集中，李麥克的霹靂車「夥計」。

　　戚劭凱只是盯著她，顯然不懂她在說什麼。

　　「就是防彈又異常先進的意思。」

　　「算是吧！」

　　此時車子已經平緩駛進祥園的地下車庫。

　　「這不是你家嗎？」於杉杉到現在才注意到，這裡就是上次她用摩托車載他回來的地方。

　　「是啊，我想不出有哪裡比我家更隱密的地方了。」

　　「說的也是。」這點她附議。

　　「我們進去吧。」

　　於杉杉隨著他進屋裡。既然知道他是號響噹噹的人物，那就算眼前是百坪的億萬豪宅也嚇不倒她。

　　「喝什麼？」他進門第一件事就是鬆開領帶及袖口。

　　「說隨便太通俗，指定又怕你這裡沒有，還是請你先介紹一下你有的好了。」

　　她其實是怕如果說蘋果汁會被笑。

　　「一九九一年份的La  Romanee  Conti可以嗎？」他轉身笑著問她。

　　她的坦率實在越來越對他的脾胃，讓他心情好到忍不住想和她共享一瓶要價三十萬台幣的頂級紅酒。

　　「嗯……可以介紹一下那是什麼飲料嗎？」在她有限的知識中只知道啤酒、威士忌或果汁等通俗的名詞。

　　「紅酒的一種。」他簡單帶過。

　　「喔，好啊，聽說紅酒補血。」有錢人真的都很愛喝紅酒。

　　頂級紅酒被當成補血「藥酒」，要是讓制酒的酒園知道，一定拒賣。

　　「隨便坐，我下去拿。」頂級紅酒當然是放在地下室恆溫的酒窖中。

　　「好。」

　　天啊！她竟然就坐在商業大亨戚劭凱家的沙發上？！等一下還要一起喝紅酒、聊是非？！禮拜一到公司時一定要跟王姐講，保證讓她羨慕又嫉妒到淚流滿面！

　　於杉杉想到這裡就忍不住偷笑，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有多雀躍。

　　「這房子讓你覺得好笑？」戚劭凱拿著紅酒及兩個高腳杯出現。

　　但是——於杉杉的目光卻完全無視那瓶紅酒及日陽瑩剔透的水晶酒杯，而是被他因為敞開襯衫而若隱若現的結實胸肌所吸引

　　她直接跳過他的問題。「請問你是故意在勾引我嗎？」眼睛看，心裡想，嘴巴當然也管不住的直接發問。

　　「嗄？！」他先是一愣，然後發現她的目光停留處後，才忍俊不禁發出愉快的笑聲。「很抱歉，並沒有。回到家裡不需要拘束吧？」他可從不需要刻意勾引人。

　　於杉杉揚眉。「是沒錯，但是有客人在不是嗎？」其實她也好想把身上這套很鳥的禮服給換下來。

　　放下高腳杯及紅酒，從吧檯拿出紅酒專用的冰桶。「你是說你嗎？」

　　「難道這裡還有其它人？」

　　戚劭凱將酒放入冰桶中。「是沒有，但是我也沒把你當一般的客人。」

　　於杉杉瞠大眼。「你該不會……對我三見鍾情了吧？」雖然有點往自己臉上貼金，但是搞不好蒙對了呀！

　　「哈哈哈哈哈，我已經把你當朋友，不過也不無可能朝情人方向發展，而且你挺好相處的，只要不說教的話。」他可是領教過她說教的功力。

　　「喔。」她無力的低下頭，還真有點失望咧！

　　其實，她滿喜歡他的……

　　好啦！是超喜歡他啦！一開始是被他的外表所吸引，今晚深聊後，更是愛慕他到極點，因為她本來就很欣賞同時具有男子氣概和優雅氣質的男人了。

　　「要不要先把身上的衣服換下？」想也知道，這身禮服一定讓她很不舒服。

　　於杉杉雙眸閃閃發亮，崇拜的看著他。

　　這男人真是太讚了，連這點都為她想到，一語道中她目前最想做的事。

　　「嗯？」

　　「當然，求之不得。」她根本顧不得形象或得不得體的問題，一心只想把禮服換成寬鬆的衣服，那就不需要隨時提醒自己靠攏雙腳、呈四十五度斜放，然後等到起身時，雙腳卻像廢掉一樣麻到毫無知覺，連路都不會走。

　　「跟我來吧！」

　　「嗯。」於杉杉開心的跟著他走，反正只要能脫下這身累贅，她絕對可以「委屈」自己穿一下他的衣服。

　

又靜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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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杉杉穿著戚劭凱拿給她的名牌休閒服，舒服的坐在柔軟又寬大的沙發上，腳下踩著波斯長毛地毯，手裡拿的是盛著美酒的水晶杯——

　　貴婦也不過如此。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身上這套休閒服有點緊，尤其是胸部的地方，薄薄的衣料緊緊裹住她的上圍，加上深V領的設計，只要她雙手向內微微靠攏，一道有料的深溝立刻顯現，好不性感呀！

　　但現在可不是賣弄性感的時候，因為她不想被他歸類成胸大無腦或擺著好看的花癡。

　　「有錢真好！」她發出輕歎聲。

　　以前沒什麼感覺，甚至還會很酸味的表示不屑，等到現在真實體驗一下就覺得有錢真的好好。

　　戚劭凱淺啜一口紅酒。「有錢是很好，也得有命花才行。」

　　通常財富和健康是成反比的，財富越多，健康就越差，台灣多的是千辛萬苦賺來的錢自己花不到、全讓下一代揮霍掉的人。

　　於杉杉皺眉。「年紀輕輕的，講話卻這麼歐吉桑，聽起來有點刺耳。」

　　她的抱怨讓戚劭凱失笑。「大概週遭都是些年紀比我大很多的人，所以心境上也受到他們影響吧。不談這個，談些別的。」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純粹好奇，如果覺得下方便可以拒絕回答。」她坐正身子。

　　「好，你問。」放下酒杯，嚴肅的看著她。

　　她變得正經的態度，讓他也跟著緊繃起來。

　　「你常常帶女生回家嗎？」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的樣子。

　　戚劭凱靜默不語。

　　於杉杉先露出尷尬的笑容。「如果讓你很為難的話就不勉強，平常我應該多看看報章雜誌才對。」

　　「舉凡我從小到大發生過什麼事、交過幾個女朋友，都曾經被翻出來大篇幅報導過，也許隨便抓一個我不認識的路人都能對我的一切如數家珍，突然聽到你這麼問確實有些錯愕。」

　　「如果我認識你的話，就不會發生前兩次的烏龍事件了。」對此她感到很懊惱，擔心他會誤以為她是刻意製造機會靠近他。

　　她承認第一次碰到他以後就對他念念不忘，非常欣賞，但是她絕不會因此就不擇手段的用好計靠近他。

　　可是現在看到他家裡有女裝後，還是有一點點的不舒服。

　　「我知道，而且也知道你真的不是裝的。」像是會讀心術一樣，他竟然道出她的心結。「除非你的演技真的很好，不然任何人都不可能在知道我是誰的情況下，還敢要我坐摩托車。」這是截至目前為止最令他難忘的事件之一。

　　「為了這件事我被王姐罵死了，直說我不長眼，還說虧我是處在八卦充斥、消息敏銳的演藝圈子裡咧！」沒辦法，她是演藝圈內的烏龜，凡事慢好幾拍，甚至毫無反應。

　　戚劭凱輕笑道；「我又不是藝人，跟你的圈子沒什麼關係吧？」

　　「現在的新聞早就分不清楚哪一類是哪一類啦！」

　　「也對。」拿起酒杯啜一口。

　　「那你介不介意委屈點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如果介意的話，丟幾本有報導你的雜誌給我回家做功課也行。」

　　戚劭凱表情不屑的嗤一聲。「我家不可能有那些無聊的八卦雜誌！先告訴我，
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我還是回去上網查好了。」她不想因為問一個問題而要先回答他一百個問題。

　　「嗯，網路上找到的資料應該會比較精彩，但是真實度大概只有百分之五，你可以當成故事書看。不過現在我就坐在你面前，第一手資料不是更好？」他從沒回應過他的報導，覺得沒必要隨著他們起舞。

　　「那……你到底要不要說？」她目前最好奇的是他的感情問題，雖然有點不自量力，但是她真的好欣賞好欣賞他，如果可以，她願意用盡力氣倒追他，就算追不到，至少努力過。

　　「沒有，你是第一個。」他從不帶女人回家，都是在外面「解決」，以免造成對方錯覺。

　　於杉杉瞇著眼將身體向前傾，表情擺明不相信。「那這衣服……」她完全忘了這件衣服有多暴露。

　　面對眼前的美景，戚劭凱不知道該把眼神放在哪裡才對。「這是我妹妹的衣服，她在台中讀大學，不過因為小我快十歲，所以有點被寵壞，不愛讀書，整天只喜歡玩樂，所以才會勉強考上私立大學。」要克制聲音不顫抖還真是有點難度。

　　「原來你有一個妹妹啊！那她和你住一起嘍？」真羨慕他妹妹。

　　「你想她有可能自掘墳墓和我住嗎？她住學校附近，想到時才會過來住一、兩天。」他雖不古板，卻挺嚴肅，尤其只有他和妹妹在台中，總覺得自己有教導她的責任，說話難免帶有教條的意味，所以妹妹總是避他遠遠的。

　　「幹麼講這樣，有這麼帥又出色的哥哥很威風耶！」她覺得自己好變態，聽到妹妹沒和他住一起竟然有點暗爽。

　　「她可不這樣想。」這個妹妹驕縱得讓他有點頭疼。

　　「那你有女朋友或未婚妻嗎？」重點來嘍！

　　他睞她一眼。

　　很深刻的一眼，讓她無所適從的一眼。

　　於杉杉趕緊將手臂擋在胸前成一個叉叉狀。「嗯？我踩到地雷了嗎？你可以選擇不回答，雖然我很想知道，但是你可以不用管我。」

　　「沒有，因為談戀愛和做生意不同，做生意是不管花多少心思與努力，雖不見得百分百回收，至少會有一定的效果或是可以學到寶貴的經驗。談戀愛就不同了，

　　就算花大部分的時間營造氣氛、和對方相處，對方還是有可能因為一時無聊的情緒問題而翻臉不認人，讓你一切的努力等於零，而且這種經驗對以後再談戀愛一點幫助都沒有，因為每個人的個性脾氣都不一樣，尤其是女人，比天氣還多變。」

　　「你還真是標準的商人耶！什麼都只看眼前的利益，你一定沒談過戀愛對不對？」其實她也沒談過。

　　「大學時和一個學妹交往過，後來都是一些短暫的戀情，進公司後知道自己會很忙，所以乾脆回絕所有的機會。」事實上是因為還沒遇到對的人。

　　「喔。」她無力的躺回沙發，毫下掩飾她的失望。

　　他將她的舉動看在眼裡。「不過可能是年紀大了，最近開始下那麼排斥了。」

　　於杉杉給他很特別的感受，讓他重新感受到平凡的快樂，這是他已經還失多年的快樂。他貪婪的想緊緊抓住這種打從心底的快樂，所以破例帶她回家，想和她繼續保持聯絡，也不排斥進一步的發展。

　　在商場打滾這麼多年，他早已練就識人功力；於杉杉是個善良的好人，絕對可以交往，但是不管他怎麼想，於杉杉的態度才是重點。

　　沒想到，於杉杉竟然明目張膽的偷笑？！

　　在他面前，她簡直像個生澀的小學生一樣，什麼心情都表現在臉上，而他當然不會錯過地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得意思。

　　戚劭凱拿著已經見底的空杯子起身。「要不要再來一點？」

　　「好。」這個時候她確實需要借酒壯膽。

　　她拿著酒杯起身，戚劭凱卻已經先拿著酒瓶走到她面前替她倒酒。

　　「謝謝。」幸好他先過來了，因為她剛剛起身時，感到一陣輕微的暈眩。

　　「要不要到樓上參觀？」他提出邀約。

　　也許是因為微醺的關係，讓她突然覺得戚劭凱的笑容充滿誘惑，讓她好想撲倒在他寬闊的胸膛裡，那感覺一定……很爽。

　　「改天吧！」要說出這三個字還真他媽的困難，其實她只是倔強的不想讓他把她和一般女人劃上等號而已。

　　「那就改天吧。」既然她不想上去參觀他的百萬視聽室，他也就不勉強。

　　於杉杉調開目光，不敢讓視線與他對上。

　　「嗯……你們社區中庭好像有一個小公園，可以出去散散步嗎？」她極度需要新鮮空氣。

　　「這麼晚了不好吧？而且外面很冷。」他還是放下手中的酒瓶及酒杯。

　　「還好啦，反正只是在社區內走走。」於杉杉將酒杯放在旁邊的小茶几上，才剛移動，身子就先微晃了幾下，腳步跟著微顛。

　　戚劭凱迅速扶住她。「小心。」

　　她抬起頭尷尬傻笑。「好像喝多了，有點暈。」這時候她真恨不得自己喝更多，好直接昏倒在他懷裡不省人事。

　　「要不要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兒？」他改為輕攬她的肩膀。

　　「還是到外面走走好了，可以清醒一點。」

　　「你很怕我？」知道她在提防自己，讓他覺得有點受傷。「怕我會對你……」

　　後面的話就不用點明，他們都知道意思。

　　於杉杉送他一個超級白癡的笑臉。「怕你？！當然不！你這麼好看，要是你肯動手的話，我才該感動得痛哭流涕咧！」雖然她真的深受他所吸引，但是她卻不若嘴巴說的那麼隨便；她之所以敢這麼說，全是因為她相信他不會這麼沒風度。

　　可是……她是不是真的喝醉了？不然她怎會看到戚劭凱勾著足以攝人心魂的魅笑逐斷靠近地？

　　事實上，戚劭凱確實帶著邪魅的笑容貼近她的臉，最後將溫暖的唇覆上她的，靈活的舌頭長驅直入，大搖大擺的攻佔她薄弱到幾乎等於零的防線。

　　原本就已經有點暈眩的她，現在簡直要腦充血，腦筋只剩一片空白，所以乾脆虛軟的癱在他的懷裡。

　　戚劭凱本來只是想嚇嚇她，最後卻是「撩」下去的全心投入。

　　他捨不得離開她柔軟的嘴唇，更捨不得放棄她芳馥香甜的滋味。

　　情況開始有點失控，於杉杉兩條粉臂已經勾著他的脖子，將整個身體掛在他身上；戚劭凱的情況更慘，原本還很有風度的兩隻手，現在已經擺在她的纖腰上，眼看就要往下滑去。

　　意識到自己是男人而非禽獸，戚劭凱終究還是很不甘願的放開她。

　　「差點就讓你痛哭流涕了。」第三次見面就做這種事實在很唐突，但是他無法克制，開口是為了給自己一個緩衝，希望藉由她來打消排山倒海而來的衝動。

　　於杉杉瞬間瞠大雙眼，完全酒醒。「什麼？！」

　　這時候她真不知道該替自己慶幸還是惋惜7畢竟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夢幻般的男人提出的邀約，實在不該拒絕，趕快答應才是替自己謀福利啊！

　　但是——她沒種！她真的沒辦法接受這種近似一夜情的關係。

　　戚劭凱總算恢復理智。「抱歉，我也喝多了。」沒想到他竟然會像個登徒子一樣想把她帶上床。

　　「沒關係。」早知道就不要猶疑，奮力撲上去才對。

　　「我……」

　　「我們……」

　　兩人很有默契的同時開口。

　　「你先說。」戚劭凱讓她先說，維持僅存的一點風度。

　　「我們……要不要……先試著交往看看？」就算被人罵不要臉她也要試試，愛情的世界本來就是臉皮厚的人才能成為贏家。

　　最重要的是，當遇到生命中的極品時，當然不該輕易放過對方，也許一輩子就只有這麼一次的機會，無論如何都不能對不起自己。

　　戚劭凱露出一抹淺笑。「謝謝你在我剛剛狼人般的表現後還願意給我機會。」

　　太好了，他們應該算達成共識了！

　　於杉杉抬頭看著他。「那你的決定是……」

　　「我希望我是第一個讓你表白的男人。」男人獨特的佔有慾是很瘋狂的，如果她曾經先對其它男人這樣說，那他也許會妒忌、失望、生氣，但一定會在別的地方贏回來。

　　比如剛剛的吻，從她生澀的表現看來，絕對是她的初吻。

　　「欽，不想的話你可以直接拒絕我，最多我回家亂哭幾把，替自己哀悼一下，大不了以後不再見面，但是請不要把我當成隨便的女人。」

　　像他條件這樣好的男人，就算失敗了也沒什麼好丟臉的，至少他們接吻過就夠讓她滿足了。

　　戚劭凱直接用行動證明——

　　沒辦法，他已經愛上吻她的滋味了。

　　雖然這個吻熱情又瘋狂，但也僅止於接吻，並沒有如連續劇或小說中將對方推倒的畫面出現。

　　等到他們甘願分開時，都像氣喘病發作般的喘個不停。

　　「我想我該回去了。」她根本不敢抬頭看他。

　　「我送你。」他們確實都需要冷靜。

　　「不用了，你也喝了酒，我坐計程車就行了。」

　　「太晚了，計程車不安全，我讓司機過來送你。」一旦認定對方後，凡事都會替對方設想。

　　他的體貼讓於杉杉既陌生又感動，但她還是搖頭拒絕他的好意。「不要，這麼晚了，他一定早就睡了，別讓我當壞人。」

　　這麼冷的天氣被人從被窩挖出來，修養再好的人都會忍不住飆出三字經。

　　「那我陪你坐車回去。」

　　於杉杉錯愕的瞪大眼。「不要吧？！那樣更危險，萬一司機先生認出你來，來個結伙搶劫不是更慘？安啦！只要叫車行的車就沒問題了。」在公司她偶爾會幫藝人叫車，所以熟得很。

　　她拿出行動電話，公司常配合的車行電話早印在她腦裡了。

　　確認對方車號後，她轉身拿包包及換下的禮服。「衣服過兩天還你。」

　　「嗯。」

　　「那我走嘍！」

　　「外面很冷，先在屋裡等吧。」凌晨時分是最冷的時候。

　　「可是車子很快就會到。」

　　戚劭凱走到門邊，拿起掛在牆壁上的電話通知警衛，要警衛在車子到時通知他。

　　「車子到的話警衛會通知。」他走回沙發處在她身邊坐下。

　　「喔，謝謝。」

　　她的客氣讓他不太高興。「這次就算了，以後不准再對我說謝謝或對不起，情人之間沒有所謂的道謝和道歉。」

　　「這個邏輯有點怪。」不是更應該要常懷感恩的心嗎？

　　「一點都不怪，心甘情願為對方付出、為對方著想的話，就不會想要聽到謝謝或對不起這種客套的宇很。」

　　於杉杉又開始偷笑。「所以，我們真的算是在交往了？」

　　「還需要我再回答一次嗎？」他可是很樂意，而且會很「用力」的回答，然後一定會讓計程車空車回去。

　　牆壁上的電話響起，應該是警衛打電話來通知車來了。

　　於杉杉從沙發上跳起。「車到了，掰掰。」

　　「我送你。」出門前他從門邊的衣櫃裡拿出一件外套給她。「穿上，外面很冷。」

　　於杉杉乖乖將外套穿上，被他的愛心外套及淡淡的古龍水味道包圍，不只身　　體，連心都溫暖起來。

　　來到外面大門時，車子已經等在那裡，警衛假裝忙著自己的事，不敢多注意他們。

　　戚劭凱簡單交代司機後，目送車子離開，直到看下見車子才轉身回家。

　　警衛只敢對他微微一笑，沒膽多問一句。

　　於杉杉從車子移動的那一刻起，就傻笑個不停。

　　不敢相信今天起她就要開始談戀愛了，對像還是別人作夢都夢不到的超級王子！這教她如何下偷笑？！

　　今晚真是不可思議啊！




　　「我知道了，沒關係，下一次還有機會，你忙吧，掰掰。」

　　於杉杉垮著臉掛上電話，將下巴趴靠到桌面。

　　知道要和戚劭凱交往時，她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明白他們不可能像一般的戀人那樣常常膩在一起，但是當戚劭凱取消約會的頻率逐漸提高時，她開始高度懷疑他們的交往只不過是口頭說說，根本不具任何實質意義。

　　有情侶交往是兩個禮拜吃一次飯，而且每次見面都不超過兩個小時嗎？

　　心情好悶呀！

　　「嘿嘿嘿，尊重公司一下好不好？上班時間可以這樣大搖大擺趴在桌上？！」王姐走過來重拍了她兩下。

　　於杉杉雖然坐直身體，卻還是可以感覺出她的沒力。

　　「幹麼？大姨媽拜訪啊？這麼沒精神。」像她這樣的大忙人根本不允許有這種精神不濟的情況，就算前陣子壓力大到都血尿了，她還是生龍活虎，絲毫看不出重病的模樣。

　　「不是。」於杉杉抬眼看她。「王姐找我有事？」

　　她沒讓任何人知道她和戚劭凱交往的事，連王姐都沒說。

　　王姐不是一個喜歡探員工隱私的人，所以杉杉不說，她也不會追問下去，正事比較要緊。

　　「公司最近準備簽下白惜萱，等她過來時，造型就交給你打點吧！」王姐信心滿滿的樣子。

　　「白惜萱？！她不是『麥傑』的人嗎？」在這個圈子內她雖然比較遲鈍，但還是有點概念。

　　「是啊，不過就快要變成我的人嘍！」王姐笑得可得意了。

　　「麥傑願意放人？」白惜萱可是當紅炸子雞，麥傑怎麼可能會輕易放人？

　　王姐非常不以為然地說；「不願意也得放，因為白惜萱選擇和可麥簽約，而不願和他們續約啊！」這個行業就是這麼現實。

　　「喔。」挖角鬥智這種複雜的事她不想懂。「那怎麼不找小喬？她經驗豐富，白惜萱這麼大牌，應該由她來做比較合適吧！」

　　她對小喬始終覺得過意不去，手上的藝人除了堯軒當紅外，其它都是剛出道的新人，希望藉此化解小喬對她所產生的嫌隙。

　　「她手上的人夠多了，而且我砸了很多銀彈才簽下白惜萱，當然要物盡其用，由你來做我才放心。」王姐掐掐她粉嫩的臉頰。「你真的很死腦筋，把一些大好的機會都往外推。你做出的造型比小喬受歡迎是事實，何必委屈自己只接新人？」

　　她對杉杉確實有私心，才能任由她選擇新人，換作別人，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誰敢忤逆，斬！

　　「哪有委屈？新人才是真正的挑戰，他們要是紅了，我很高興，你也會覺得開心吧！畢竟公司簽下他們就是希望賺錢。」新人的挑戰性比較高。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王姐再度拍上她的肩。「新人的事就隨你高興，可是白惜萱你一定要接，這是命令。」

　　「知道了。」都說是命令了，怎麼可能不接？！

　　希望小喬不會因此又不高興。

　　希望白惜萱不會很難搞。

　　希望戚劭凱可以不要那麼忙。

　　希望……

　　哪來那麼多希望啊！

　

又靜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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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杉杉的三個希望全部落空——

　　小喬對白惜萱的事完全不能諒解。

　　白惜萱超級難搞，讓她想向王姐請辭。

　　戚劭凱每天還是很忙，她乾脆直接到他家堵他，即使只能聊五分鐘也好，最後她和每一班的警衛都成為好朋友。

　　「這是什麼？」白惜萱手裡拿著K金色的大耳環和同款手鏈。

　　「耳環和手鏈。」於杉杉平靜回應。

　　自從白惜萱來公司後，她已經很習慣應付這種場面了。

　　「廢話，我又不是瞎子！我是說這是什麼爛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宣傳服裡？」白惜萱將東西輕摔到她的桌上。

　　於杉杉瞥了一眼配件。「配你的宣傳服用的。」

　　「什麼？！要我戴這種爛貨？！我是什麼身份，能戴這種東西嗎？換掉！」白惜萱氣呼呼的大吼。

　　於杉杉站起來和她面對面直視。「你有幫任何一家珠寶公司代言嗎？有的話請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去借，如果沒有的話，你也可以自己提供贊助，我的責任是幫你搭配出最佳的造型。」

　　她才不會因為對方紅就變得唯唯諾諾。

　　「你在羞辱我？」白惜萱聲音變得尖銳。

　　她認為於杉杉分明是在嘲笑她沒能力接下珠寶代言。

　　「嗄？」這樣就叫羞辱？！於杉杉嘴巴微張，不懂她的意思。

　　兩個女人就這麼站著互瞪。

　　有人去跟王姐通風報信，所以王姐馬上放下手邊的事街出來。

　　「怎麼啦？一大早就這麼賣力，公司真是越來越充滿朝氣了。」

　　白惜萱看到靠山出現，馬上表達她的不滿。「王姐，你當初要簽約時可沒說會派一個這麼爛的造型給我，我有誤上賊船的感覺。」

　　「你說杉杉爛？！」唉呦，大牌果然都很難搞！「堯軒就是杉杉一手打造出來的，你看他鄉紅，還帶領流行耶！她的敏銳度很夠，所以我才特別請她幫你的。」

　　王姐對杉杉信心十足。

　　「她手上除了堯軒外，其它都是沒聽過的新人，公司真是十足十的有『誠意』。「白惜萱充滿譏諷的語氣讓她們聽了很不舒服。

　　於杉杉搶在王姐之前開口。「那你想怎樣？」

　　「換、人！我要專屬的造型師，還有宣傳方式也要經過我同意才行。」以她白惜萱目前的人氣來看，這樣的要求並不過分。

　　「我們進去談。」王姐拉著她往辦公室移動。

　　當王姐辦公室的門關上後，外面的辦公區也開始議論紛紛。

　　有人說可麥會因為請了白惜萱這個「天後」而毀了招牌。

　　有人說白惜萱一定會走下坡。

　　有人說……

　　大家都在說自己的想法，最後結論就是可麥有可能會被白惜萱的大牌給整垮。




　　「總經理，這次最新一期的八卦週刊有您的新聞，您要過目嗎？」戚劭凱的秘書替他端咖啡進來，順便問他。

　　「寫得很誇張嗎？」戚劭凱正在打一封EMAIL。

　　「是關於你和白惜萱的緋聞。」秘書大概提一下。

　　「她是誰？」翻了一下桌上的資料參考後繼續打字。

　　秘書翻翻白眼，她就知道總經理一定不認識白惜萱。「目前當紅的偶像明星。」

　　「我和她曾經見過或擦身而過嗎？」通常只要曾經和他出現在同一個場合的女性公眾人物，都可能成為和他有一腿的女主角。

　　「上次LV  PARTY時，你們有握手寒暄，正確的說法是她主動過來和你打招呼。」看到雜誌報導時，她就已經先查過行事歷，確定他們碰面的時間就是在這個PARTY上。

　　戚劭凱點頭。「有觸及到個人名譽或損害公司形象的內容嗎？」

　　「是沒有，但內容有提到白惜萱是可麥的藝人，而可麥對旗下藝人一向很嚴格，不准他們亂炒緋聞搏版面，所以消息的準確度很高……」秘書說了一堆有的沒的，都沒「可麥」兩個字有效果。

　　「雜誌呢？」按了傳送鍵後抬頭。

　　「在我那。」秘書有點訝異他問這個問題，因為他從來不會要求要看這些雜誌，都是聽她報告後一笑置之，或直接通知法務室和雜誌社聯絡。

　　「等一下送進來給我。」按照這樣的情況，杉杉應該也看到這篇報導了，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是。」

　　戚劭凱的手機響起，他拿起手機並以眼神示意秘書可以離開。

　　「戚劭凱你好。」

　　「現在很忙嗎？」杉杉刻意壓低嗓音。

　　「還好。」這麼快就看到雜誌啦？

　　「又到了兩週一次的見面會，今天有空嗎？還是又要改天。」她已經很習慣這樣自我解嘲。

　　「抱歉，最近比較忙，冷落你了。」對她，他有說不完的抱歉。

　　「不是說好不能說客套話嗎？今晚到底有沒有空啦？我在上班不能講太久，而且你比我還忙，別浪費時間講電話。」再也找不到像她這麼體貼懂事的情人。

　　「有，整晚都有空，幾點下班？我去接你。」今天他保證要做個稱職的情人。

　　天要下紅雨了，他竟然整晚有空？！「不用來接我，我可以自己去。」杉杉高興得連聲音都顫抖起來。

　　「這是我去接你吧，一起走比較方便。」聽到她這麼高興的聲音，他感到無比內疚。

　　杉杉考慮了一下，決定依他。「嗯，那我可以走的時候再打電話給你好不好？」她的工作不見得可以準時下班，若沒工作時也可以提早走，只是機率不高。

　　「好，等你電話。」該不會是想談判吧？

　　「那晚上見，掰掰。」很想多聊兩句，但是已經有人開始注意她了，還是趕快掛電話比較好。

　　「掰掰。」

　　這通電話讓於杉杉的心情大好，開始期待晚上的見面。

　　戚劭凱剛結束和杉杉的通話沒多久，秘書就按內線進來。「總經理，白惜萱小姐來訪，現在在一樓大廳，要請她進來嗎？」

　　「她是誰？有預約嗎？」除了杉杉外，他從不花心思記其它女人的名字。

　　秘書已經很習慣他對女人的健忘症。「剛剛我們提到八卦雜誌內的那個女主角。」

　　「喔，有說要幹麼？」

　　「只說要見你。」

　　「那就請她回去吧！」想見他的人多的是，不差她一個，況且他不想成為讓她炒新聞的工具。

　　「是。」

　　「記得把雜誌送進來。」

　　他先看看雜誌的內容怎麼寫，也許晚上和杉杉碰面時可以問問她的意見。




　　於杉杉從和他見面後就一直笑容滿面。

　　戚劭凱跟著笑。「小姐，你已經笑整晚了。」

　　吃完飯他們直接回到戚劭凱的住處，這次他直接帶她到樓上的視聽室。

　　「對我來說，今天是最美好的一天。」杉杉滿臉的幸福樣。

　　「這樣感覺像在變相指控我最近太忙。」從小冰箱拿出一瓶啤酒，拉開拉環後遞給她。

　　「我知道啊，又沒怪你，不要自己對號入座。」杉杉接過啤酒，先啜飲一小口。「好冰！」啤酒太冰，讓她牙根發軟了，眉頭也糾結成一團。

　　「還是要換別的？」

　　「好。」啤酒對她來說太寒了。

　　「我下去拿紅酒。」紅酒都放在地下室。

　　杉杉拉住他。「不用啦，我喝汽水就好了。」不需要特別為了她開一瓶酒。

　　她現在已經知道他的紅酒來頭都不小，隨便一瓶都要好幾千以上，讓她這個不懂品嚐的人喝是浪費。

　　「問題是冰箱除了啤酒以外，沒有其它的飲料。」他顯得為難。

　　「那就算了，喝開水也可以。」看他面有難色，似乎連開水都是在為難他。

　　「那……不喝也行啦！」

　　和他在一起可以幸福得不吃不喝也沒關係。

　　「等等，之前秘書好像有幫我準備一箱氣泡礦泉水。」他衝到樓下去找那一箱不知被塞到哪去的礦泉水。

　　沒多久，他就拿了幾瓶法國進口的氣泡礦泉水上來，一瓶遞給她，其它的則放入冰箱。「還好掃地的阿姨放在冰箱旁邊很顯眼的地方。」

　　他站到放片的櫃子前。

　　「要看片還是聽音樂？」

　　「聽音樂。」難得有時問相處，看什麼電影？！浪費！

　　他選了一片水晶音樂播放後，坐到她身邊。

　　「哇……你也會聽這種音樂喔？有身份地位的人不是都聽歌劇或交響樂嗎？」

　　她以為他會放交響樂。

　　戚劭凱敲敲她的腦袋。「我聽不懂那麼高難度的音樂，音樂不是應該聽了順耳舒暢就好？」

　　「嗯。」只要不是藝術音樂她都可以接受。

　　「對了，你們公司有沒有一個白……什麼的女生？」真糟糕，他就是記不住對方的名字。

　　「姓白的只有一個白惜萱，她最近才和我們公司簽約，是個很大牌的當紅藝人。」大牌到把她這個小造型師當場換掉。

　　「對，白惜萱，就是她。」

　　「問她幹麼？」向來不管八卦的他怎麼會突然問起白惜萱？

　　他平靜地說；「今天我和她一起上雜誌了。」雖然她整晚都沒提這件事，但他認為有主動告知的義務。

　　杉杉靜默的看著他，眨眼又眨眼，然後搶過他手中的啤酒狂灌一口鎮定情緒。

　　「白惜萱和你一起上雜誌？！什麼意思？」

　　「可能是同時出現在LV的PARTY上被刻意偷拍誤導，我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反正你一向都不理這種報導，所以這次應該也不用理會吧？」公司從不用這種爛手法做宣傳，現在卻發生這件事，讓她覺得很怪異。

　　「我只是以為這是你們公司安排的宣傳方式，所以先跟你打聲招呼。」要不是因為她，他才不管可麥的死活，直接交給法務室處理。

　　「這不像我們公司的作法，不過我明天會問王姐看看，結果怎樣再告訴你。」

　　她高度懷疑這是白惜萱個人的意思。

　　「嗯，她今天有來公司找我，不過我沒答應見她。」

　　「嗯？！」她百分之百確定是白惜萱自己在搞鬼了。

　　他故意顫抖的笑著說；「你的表情好恐怖。」

　　「會怕就好。我警告你離她遠一點，她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而且很難搞，除非你真的喜歡她。」被白惜萱換掉，她不但不覺得難過，反而高興得想放煙火。

　　戚劭凱瞠大雙眼。「我喜歡她？！你污辱到我了，要罰，順便讓你瞧瞧我喜歡的是誰？」話剛落下，人就撲上去了。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原本他們只是安排聽聽音樂聊聊天的，現在音樂成為背景音樂，聊天也被低喘呻吟聲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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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劭凱擔心於杉杉會掉下沙發，所以緊緊摟著她，讓她趴在自己的胸前，兩人十指緊扣，身上僅蓋著薄薄的毛巾被。反正滿室的熱情足以和寒冷的冬天抗衡，且恆溫的空調保證讓他們即使光著身子也不會感冒。

　　「我們現在的姿勢好傳統噢。」  杉杉笑道。

　　雖然她初嘗禁果，但因為是心愛的對象，除了過程中有一點尷尬外，心情上可是開心的咧！

　　「什麼意思？」難道她是在抱怨他的表現「了無新意」？！

　　她是第一次耶！怎麼會懂這麼多？

　　「不管是電影或電視不是都這樣演？男女主角辦完事後都是用這種姿勢啊！」

　　原來她指的是這個啊。「我是怕你掉下去。」本來要讓她躺裡面的，是她嫌悶才只好答應讓她掛在他身上。

　　「我知道，因為你勒得很緊。」她的腰等一下一定會黑青。

　　戚劭凱輕啄一下她的髮際。「杉杉。」

　　「嗯？」她滿足的好想閉上眼小睡一會兒。

　　「搬過來一起住好不好？」這樣他才可以天天看到她。

　　杉杉只敢高興在心底，不敢表現出來。「同居喔？這樣對你不好吧！要是你帶客人回來不是很不方便？而且你是公眾人物，萬一被有心人拿來炒作也很麻煩。」

　　「我從不帶客人回家，雖然那些無聊雜誌喜歡報導我的事，不過通常只要無傷大雅的話，我不會計較，畢竟他們也要生存，但是如果太過分的話，公司法務室會妥當處理。」基本上一般的媒體或報章雜誌還不太敢和他過意不去。

　　「瞭解，所以你都是帶客人去招待所？」她的話讓他加重力道摟緊她，引來她不滿的抗議。「很痛耶！」

　　「你呀，身在八卦圈內，思想都受到八卦的毒害了。」

　　「哪有？我已經是公司裡最不八卦的人了耶！」她說的可是事實。

　　「那你到底要不要搬過來？」他才不在乎八卦的事。

　　「可是……」她猶疑。

　　戚劭凱低吼一聲後，決定用行動讓她知道搬過來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好處。

　　最後，於杉杉當然是戰敗的一方，不過，當然也是因為她刻意放水才讓戚劭凱贏得這麼漂亮。




　　白惜萱放著正事不做，幾乎天天和戚劭凱出現在同一公共場合，就算他只是和客戶喝個咖啡，她也會湊巧坐在隔壁桌，然後上前主動打招呼，頻率高到讓戚劭凱以為是遇到鬼打牆。

　　秘書已經出面提醒過白惜萱不要太過分，休想拿戚劭凱來幫忙炒新聞，不過白惜萱卻置之不理，因為她的目的並非炒新聞，而是要得到戚劭凱！

　　如果能當謙凱的董娘，誰還會在乎當不當明星？！

　　會進這圈子還不就是為了錢，要是能進戚家當少奶奶，保證要什麼有什麼，哪需要這樣拋頭露臉的賺辛苦錢？

　　「謝謝總經理賞光。」和戚劭凱一起吃飯的年輕人起身，向戚劭凱致上謝意。

　　戚劭凱貴為謙凱的總經理，卻願意和他這個小業務喝咖啡，讓他感到無比光榮，比被總統召見還快樂。

　　「千萬別這麼客氣，合約的事回去和你們老闆商量看看，順便勸勸他，要他不要為了那三五毛的蠅頭小利而錯失謙凱這張合約。」戚劭凱沉穩地道。

　　他是刻意和這個年輕人見面的，因為涉世未深，所以一定會把他的話帶到，而且肯定會不自覺的站在他這邊，讓老闆答應再降價接單。

　　「是，沒問題，我回去會向老闆報告。」年輕人果然好哄，戚劭凱幾句話就讓他認為自己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謝謝。」

　　臨走前，戚劭凱拍拍小業務的肩膀，充滿肯定之意，讓小業務更是暗自發誓要將此事辦好，早已忘了自己到底是領誰的薪水。

　　「戚總？」白惜萱像幽靈一樣從某一根柱子後飄出來。

　　戚劭凱和隨行的秘書同時聞聲回頭。

　　秘書跨出一步擋在戚劭凱前面。「白小姐有事？」

　　白惜萱推開秘書，對她視若無睹，主動握上戚劭凱的手。「好巧，竟然在這裡遇見。」臉上雖堆滿笑容，但是戚劭凱卻替她擔心臉上的粉會隨之剝落。

　　「是啊，幾乎每天都會遇到，真不是普通的巧。」戚劭凱斂起眼眉，態度嚴肅。

　　「那表示我們很有緣啊！相逢即是有緣，要不要一起吃飯？」這是白惜萱第一次提出邀約。

　　「不了，沒興趣，再見。」他說完轉身就走。

　　秘書朝白惜萱擺出一個勝利的笑容後，隨即跟上戚劭凱。

　　「戚總……」白惜萱不顧這是公共場合，自己還是頗有名氣的公眾人物，竟然忘情大喊。

　　戚劭凱再度回頭。「對了，希望以後不會再有這麼巧合的事發生，因為我一點都不想和你碰面，要是再發生的話，只好請我的律師團隊幫我想想辦法了，先謝謝你的合作啦！」風度是用在識相的人身上的，遇上白目不懂事的人，就只能強硬的用勢力解決。

　　白惜萱膽子雖大，卻不敢追上前，而且她還想替自己留點面子，只能瞠大眼目送他們離開。

　　出了咖啡廳，秘書馬上盡責的向他報告。「總經理，剛剛店內有幾名聞風過來的記者，這件事明天恐怕會上報，需不需要先處理？」

　　「好，不管今天有哪些媒體看到，通知所有的媒體，以後不准再報導關於我的一些不實八卦，否則一切交給謙凱的法務處理。」

　　以前他覺得大家都要生存，只要不是太過分，通常他都不會計較。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必須顧慮到杉杉的感受，不希望讓她有任何的誤會，更不要她為了那些不實的報導而受委屈。

　　「是。」秘書本來就主張不應該姑息那些八卦媒體，戚劭凱這個決定真是大快她心啊！

　　「還有其它行程嗎？沒有的話就直接送我回去吧。」自從杉杉搬來和他住後，只要晚上沒任何行程，他一定準時回家陪她。

　　「『錦鋒』的金董已經在公司等您回去，他是約五點半；晚上七點要參加邱董女兒的生日PARTY，禮物已經準備好，預計至少要九點過後你才可以回家。」秘書有點幸災樂禍，她是唯一個知道他和杉杉同居的人。

　　「SHIT！」一個字表達他的不滿。

　　秘書揚起嘴角偷笑，低聲道；「再多的屎也換不回寶貴的相處時間呀！」

　　戚劭凱揚眉瞪她一眼。

　　這女人就是對她太好了，才敢跑到他頭頂上拉屎！

　　秘書噤聲，回復嚴肅幹練的模樣。「需要打電話通知于小姐嗎？」

　　「不必了，我自己會打。」隨即坐上司機剛開到的座車，賭氣的意味很重。

　　秘書除了偷笑還是偷笑。

　　原來總經理談起戀愛也是會有幼稚的一面，還真可愛呢！

又靜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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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可麥內部氣氛低迷，只能用烏雲密佈來形容，即使是一向最有活力的王姐看起來都很萎靡，連連歎氣，頻頻大歎三聲無奈。

　　士氣低迷的原因只有一個——

　　白惜萱。

　　她不按牌理出牌、胡亂炒緋聞的行徑，已經嚴重影響到可麥的形象，公司藝人也紛紛受到影響。

　　「唉……早知是個魔就不簽了。」王姐很難得的趴在外面辦公室的辦公椅背上跟大家抱怨。她真後悔花了一大筆錢請了個魔鬼回來，搞得現在的狀況連她都掌控不住。

　　今天很特別，除了白惜萱和幾個在拍戲的藝人外，公司的員工幾乎全員到齊。

　　「看吧，我早就說她遲早會把可麥搞垮。」對於自己神准的第六感，宣傳助理掩不住一臉的得意。

　　王姐睞她一眼。「看你爽成這樣，好像很希望可麥垮厚？」

　　「沒有啊，我只是隨便說說。」宣傳助理趕忙解釋。

　　除了於杉杉外，公司員工其實都滿怕王姐的。

　　「你就保佑可麥沒被你隨便說說給說垮。」王姐賞她一個大白眼。

　　於杉杉將辦公椅向後轉，跟王姐面對面。「沒有其它方法解決嗎？」她才該是那個有苦說不出的人，白惜萱每天跟蹤糾纏的可是她的男人耶！

　　「已經跟她說了，不過沒用，簽約時也沒特別規範宣傳這塊，她很精，專挑合約邊緣走。」王姐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

　　最近也受到波及的堯軒跳出來說話。「有沒有可能和她解約？」

　　現在記者圍著他都是在問白惜萱的事，誇張到一個字都沒有報導他發新唱片的消息，讀他極度不爽。

　　王姐悻悻然地說；「那要花很多錢。」可麥是她獨資建立的，目前沒那麼多周轉金可以和白惜萱解約。

　　「難道就這樣放任她胡作非為？」另一個受到波及的藝人也很火大。

　　不紅已經很可憐了，好不容易搏到版面卻都是問白惜萱的事，真的讓人非常非常杜爛耶！

　　「當然不行！這樣公司要怎麼經營下去？而且對你們也不公平。」王姐憤慨道。

　　堯軒笑瞇瞇的將頭靠到王姐肩膀上。「就知道王姐最好。」

　　看到堯軒這麼噁心的動作，於杉杉一臉嫌棄的表情。

　　不用她開口，王姐就先一把將他推開。二個大男生這樣做實在很噁心，可別說我沒提醒你，杉杉最討厭這種男生，你可以再繼續裝可愛一點沒關係。」

　　搬出杉杉的名號真的很有用，至少堯軒馬上坐直身體、表情嚴肅，正經到不行，辦公室內因此出現近日來極為珍貴的歡笑聲。

　　反正他想追杉杉的事公司裡的同事都知道，沒什麼好刻意隱瞞，而且這樣反而可以擋掉一些也想追她的競爭者。

　　不過歡樂的氣氛卻因為白惜萱進公司而中斷。

　　白惜萱直接走向於杉杉的位置，大家看到她後，一律擺出視而不見的態度，繼續手邊的工作。

　　王姐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既然你進來了，到我辦公室一趟，我有話跟你說。」起身將臨時拉來的椅子推到桌子下。

　　白惜萱不但沒回應，還殺氣騰騰的瞪著正在整理藝人衣服租借記錄的於杉杉，然後突然抬起右手，重重的拍上於杉杉的桌子，引來所有人的注意。

　　「你在幹什麼？到我辦公室來！」王姐怒吼道。

　　在這個圈子混這麼多年了，從沒人敢將她當空氣一樣對待，白惜萱算是第一個。

　　「等一下，等我處理好就過去。」白惜萱照樣直視於杉杉，連眼尾都不賞王姐一下。

　　於杉杉拾起頭和她互視。「有事」。」

　　「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勾引戚劭凱？」白惜萱咬牙切齒道。

　　今天早上她和一個勉強稱得上是朋友的記者通電話，對方要她放棄戚劭凱時不小心說漏嘴，讓她意外得知於杉杉早已自由出入戚家好些時候了。

　　她的話引起大家的注意，連王姐都忘了計較被當空氣的事，注意力全放在她們身上。

　　「企圖勾引他的人不就是你嗎？整天跟蹤人家，天天上影劇頭條，連公司現在都搞不清楚你到底是要搏版面還是真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於杉杉反唇相譏。

　　白惜萱拽著她的衣領，將她一把拉離座位。「你少在那邊說風涼話，別以為你搶先一步就了不起。」

　　大家都沒料到一個玉女偶像也可以這麼孔武有力。

　　「真正了不起的人是你，不但這麼會搏版面，還讓公司形象受損，丟了自己的前途就算了，還想讓同事陪葬！你有點良心好不好？有本事就用實力上報，不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來降低公司的格調。」並不是因為對象是戚劭凱她才這麼說的，她是真的看不慣白惜萱的作法。

　　砰！

　　白惜萱直接賞她左眼一拳，現場一片驚呼，大家還來不及反應，白惜萱下一拳已經落在於杉杉的左臉頰上。

　　「啊……」

　　「住手……」

　　「別打了……」

　　「趕快報警……」

　　一片混亂，大家慌張的亂出意見，卻不見效果，現場以尖叫聲居多，連一向沉穩的王姐都慌了手腳。現在她知道她簽進來的不是鬼，而是暴力女拳擊手。

　　白惜萱和於杉杉扭打成一團，兩人比起來於杉杉比較狼狽，她挨了白惜萱好幾拳，而她雜亂無章的反擊最多不過扯亂了白惜萱的頭髮。

　　於杉杉被打得很慘，臉和身體無一倖免，後來是堯軒因為愛的力量而冒著臉蛋受傷的危險把白惜萱架開。

　　「我高中待就開始打拳擊健身了，今天算是手下留情，你最好離戚劭凱遠一點，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白惜萱用力掙脫後，惡狠狠的警告渾身虛軟、靠王姐及同事攙扶的於杉杉。

　　她會這樣做，純粹是因為輸不起也丟不起這個臉，所以就算追不到戚劭凱，也絕不接受於杉杉這種平凡女子得到他。

　　「這話你應該去跟他說才對。」即使已經鼻青臉腫，於杉杉還是露出一抹譏誚的神情。

　　「他媽的——」白惜萱欲衝上前，卻被堯軒及另一個男生給緊緊架住，只剩嘴巴可以攻擊。「你以為和戚劭凱同居就了不起嗎？你這種貨色他遲早會玩膩，你等著被拋棄吧！」

　　啪！

　　王姐上前賞了白惜萱一巴掌。

　　「敢動可麥的人，你等著收律師信吧！」

　　「你敢？！」白惜萱神色淒厲，連堯軒他們都感到寒意而想鬆手。

　　「你都敢在公司這樣打人了，我還有什麼好不敢的？人啊，不是長得漂亮就有　用，踏出這個門後，我保證你將會一無所有。」

　　「你可別後悔說這話。」白惜萱和她互嗆。

　　「來不及了，因為簽下你的時候我就已經後悔到不行了。」現在才知道為什麼前一家公司這麼愉快的將白惜萱送走。

　　寧願簽十個新人重新培養，也不要一個難搞的大牌。

　　「堯軒，把她架出去！小麥，拿鹽和米來，這裡需要灑淨驅邪！」

　　得令者迅速動作，很快辦公室內就恢復一片平靜，唯一改變的應該是於杉杉如調色盤的臉及直挺不起的身軀。

　　「我陪你到醫院，順便驗傷，這次一定要告她告到底！」王姐扶著於杉杉。

　　於杉杉痛苦的搖頭。「不用了，其實這都只是些小傷，不如外表看起來那麼嚴重，而且我也不想告她。」現在只要任何一個部位動一下，都會讓她感到痛徹心肺。

　　「但是我想告啊！」王姐嚥下下這口氣。

　　「別因為這種人壞了公司的形象，想辦法和她解約就好了。」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越說越小聲。

　　「唉……」當事人不願意，王姐也只能歎息。

　　堯軒心痛的盯著於杉杉。「你……真的和戚劭凱在一起嗎？」

　　不只他，大家都很期盼聽到她的答案。

　　於杉杉瞅他一眼，又看看王姐，得到王姐以眼神的支持後才開口。「嗯，我們交往有一段時間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一直沒有公開。」

　　王姐笑著輕斥；「真有你的，這種事可以瞞這麼久，而且連我都敢瞞。」她知道他們之前發生的那段趣事，所以後來會湊在一起絕非偶然。

　　她對杉杉有信心，戚劭凱一定不會只是和她玩玩而已，杉杉也不會容許這種事發生。

　　「嗚嗚，意思就是我失戀嘍！」堯軒誇張的哭兩聲。

　　接下來是一片恭喜聲。

　　對於她和戚劭凱的戀情大家都抱持肯定的態度，不過於杉杉怕自己的臉會影響大家的工作士氣，所以還是向王姐請假提早回家。




　　當戚劭凱回家時，屋內一反常態的整片漆黑，這是於杉杉搬進來後從未發生過的狀況。

　　他沒聽杉杉說要晚歸，所以對一室的黑暗感到莫名淒冷不安，直到進到房內開了小燈，看見床上隆起的小山丘人形後才安心。

　　走到床邊，欲將她蒙在頭上的被子拉下，於杉杉卻從裡面緊緊將被子拉住。

　　「原來你醒著，幹麼不開燈？」他鬆開手，坐在床沿。「這麼早就睡，是不是不舒服？」既然她喜歡蒙著頭，就暫時隨她吧！

　　「有一點，吃過飯沒？」就算狀況好不到哪去，她不忘關心他。

　　「嗯，和客戶有飯局。你呢？是感冒嗎？有沒有去看醫生？」為何他老覺得杉杉有點口齒不清。

　　杉杉在被窩裡搖頭。「只是有點不舒服。」

　　「還是去看一下醫生好了，起得來嗎？我載你去。」不管什麼病，還是讓醫生檢查一下比較好。

　　「不行！」

　　「不行？！為什麼？」他第一次聽到有不行看醫生的。

　　「我現在沒臉見人。」她也知道躲在被窩裡只是一時的逃避。

　　「什麼意思？」無預警的伸手將棉被掀起。

　　「啊……」於杉杉尖叫著用雙手摀住臉。

　　戚劭凱將她的手掰開。「這是怎麼回事？」他幾乎認不出眼前的人就是他心愛的杉杉。

　　杉杉嘿嘿苦笑。「被揍的。」

　　真丟臉，竟然像沙包一樣被痛毆。

　　「被揍的？！是誰？」他起身將房間的燈打開，要好好檢查她臉上和身上的傷。

　　「那不重要啦！我已經覺得超丟臉了，你不要這樣盯著我嘛！」她沒勇氣用熊貓眼和他對瞪，只敢把眼神聚焦在棉被的一角上。

　　「什麼不重要！到底是誰？」下只是頸項，他全身的青筋都因為氣憤而浮現，白癡都可以看出他現在有多生氣。

　　杉杉看他這樣也很害怕，現在的她兩眼都變成熊貓眼了，沒多餘的地方可以供他發洩，還是趕快招供。「是白惜萱啦！她知道我們同居的事了。」

　　好丟臉喔！竟然被一個女人打成這樣……

　　「白惜萱？！」他不敢相信的重複一次她的話。

　　「嗯。」

　　「你說她一個人把你打成這樣？沒有幫手？」狐疑的再確認一次。

　　「嗯，所以我才說很丟臉啊！」她快哭出來了，不是因為痛或委屈，而是因為覺得丟臉。

　　「她……」明明是個偶像玉女明星，出手竟然像拳擊手一樣重，這世界真是變了！戚劭凱不知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

　　「你一定也嚇到了對不對？以為女生打架最多就是互相摑掌、扯頭髮、用指甲　　抓人，最多穿高跟鞋互踢對方，今天算是讓大家開了眼界。」她苦苦的自嘲。

　　戚劭凱輕撫她明顯腫起來的臉頰。「就為了我們同居的事情把你打成這樣。」

　　「嚴格說起來算是啦，不過我也有挑釁她。」若她沒有挑釁的話，至少應該還可以保留一隻完整的眼睛變「賤狗」。

　　「這是要去看醫生才行。」他必須確認她沒有內傷才放心。

　　聽到要看醫生，杉杉驚恐拒絕。「不要、不要，你可是公眾人物，萬一被當家暴案處理怎麼辦？今天王姐也說要帶我上醫院看診兼驗傷，我已經拒絕了，只希望公司能趕快和白惜萱解約，不要再影響其它的同事。」

　　「我管不了這麼多。你自己決定，要自己走還是由我扛出去？」他態度堅定。

　　「我不……啊……」

　　不用多說，她已經被扛到肩上走出去了……




　　於杉杉已經三天沒上班，公司的同事都知道原因，很多事情主動幫她處理好，堯軒也親自打點自己的造型，連一向仇視杉杉的造型師小喬都會幫忙注意其它藝人的造型，一切已經回歸平靜，剩下的就等王姐和白惜萱解約。

　　但是今天可麥卻來了個不速之客，讓大家停下手邊的工作，愣愣的盯著來者。

　　「老闆在嗎？」戚劭凱單槍匹馬站在可麥門口的接待櫃檯前問他們。

　　目前所有人中，小喬最資深，所以她從位置上起身代表。「你是要找王姐嗎？」

　　「唔，她在嗎？」

　　「在辦公室，請問你有什麼事？有預約嗎？」在場所有的人都知道小喬的問題是白問的。

　　想也知道戚劭凱不可能先和王姐約好。

　　「沒有，可以麻煩你通知她戚劭凱來拜訪嗎？」戚劭凱輕鬆倚著櫃檯，渾身散發出內斂的威嚴，彷彿不聽他的話就會對不起全世界一樣。

　　「喔，是。」小喬果然乖乖領命離開。

　　沒多久，就看到王姐神色慌張的衝出辦公室。

　　看到戚劭凱，她趕緊掛上自認慈愛無限的笑容。「不知戚先生大駕光臨，多有怠慢，還請多多包涵！我是王美心，可麥的負責人。」主動對他伸出奶油桂花手。

　　戚劭凱伸出手。「你好，戚劭凱。」

　　「知道知道，戚先生聲名遠播，在台灣可是響噹噹的人物，只要是台灣人都該
知道，嗯……杉杉例外啦！」王姐尷尬地道。

　　「大家不見得都要知道我，卻不可不知道台灣之光王建民。」

　　他的冷笑話讓現場突然不起雪來，連王姐都忍不住一陣哆嗦，其它員工只好配合的跟著傻笑。

　　王姐僵著笑容。「不知戚先生今天來有什麼指教？」

　　其實她個人是覺得應該稱呼他戚總會比較好，戚先生聽起來很像以前電視短劇裡面的七先生一樣，讓人會有想笑的衝動。

　　「關於白惜萱小姐和貴公司的合約，不知現在情況如何？」既然王姐問了，那他就開門見山表明來意。

　　「嗯……我們裡面談。」礙於外面耳目眾多，王姐領著他進辦公室。

　　戚劭凱也很大方的隨她進辦公室。

　　門關上的同時，外面辦公區傳來一片女性的驚歎聲，沒有一個不被戚劭凱所吸引，即使只是被他瞥一眼都會覺得很幸福。

　　辦公室這頭，王姐替兩人分別各倒一杯咖啡。「怎麼會突然到公司問我合約的事？」

　　「我知道不該過問白小姐和貴公司合約的事，不過杉杉既然捲入其中，那我就非插手不可。」他兩腿交疊，雙手握放在膝蓋上。

　　「我是有猜到你是為杉杉而來，不過卻沒料到你會問到白惜萱解約的事。」其實對於合約的部分，她現在還沒想出解決的辦法。

　　白惜萱根本不打算解約，如果公司堅持要解約的話，鉅額的違約金是絕對免不了的，所以現在她正跟律師研究解決方法中。

　　戚劭凱瞇著眼，客套話到此為止。「白小姐平常在貴公司、你的地盤上撒野也就算了，現在動的卻是我的女人，事發三天貴公司始終沒有任何的處理動作，所以小弟只好親自上門關心一下。」

　　就算是船長也會有暈船的時候，見過大風大浪的王姐，現在就因為他不疾不徐的「威脅」而嚴重暈船中。

　　「我聽杉杉說你很疼她，但是三天來你什麼都沒做，我實在看不出你哪裡疼她？還是只不過是出一張嘴巴說說而已？」為了杉杉，他不介意得罪所有的人。

　　王姐先是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看到杉杉被欺負，我比誰都心疼，也贊成杉杉去驗傷告她，但是杉杉不肯，擔心會影響其它同事及公司形象。這兩天我也急著和律師討論解決方法，但合約是死的，白惜萱又堅持不私下解約，偏偏可麥不像其它經紀公司背後都有大集團撐著，若硬要解約的話，恐怕也付不出解約金。」說穿了還是錢的問題。

　　「一般合約甲方都有因乙方未依照公司規定而可提出解約的權利才對，她的作所為早已經超出公司規範，為何不能解約？」合約他簽得可多了，其中一定會有一條如他所說的合約中斷條款。

　　「唉……白惜萱是可麥以高規格簽下來的，合約中拿掉了不少對甲方有利的條款；都怪我當初太得意忘形，現在才會樂極生悲。」她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的表現像個白癡。

　　戚劭凱以食指輕點膝蓋。「簽下這種人還得意忘形？！」

　　王姐無語，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如果我的秘書沒記錯的話，打從她進你們公司後，就常常藉機製造和我碰面的機會，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

　　「嗯，不過那都不是公司的意思。」王姐乘機澄清。

　　戚劭凱睞她一眼。「如果管不住員工的話，還稱得上是一間公司嗎？」

　　王姐的臉色一陣慘白。

　　「她騷擾我無所謂，謙凱有的是辦法對付她，只是因為杉杉的關係所以沒和她計較；現在既然發生這種事，而很明顯你目前無法解決，所以我希望白惜萱的事由謙凱出面處理。既然你是獨資公司，就沒有董事會的麻煩問題，應該只要你同意就行了吧？」他發誓，一定會向白惜萱討回這筆帳。

　　聽到謙凱要出面，王姐簡直要喜極而泣，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個啊！

　　「沒問題，如果謙凱要出面當然最好，只是……不知你想怎麼做？」不會到最後連可麥都不見了吧？

　　「加倍討回！」

　　王姐彷彿看到一道銳利的光芒從他眼神中發出，怯怯地問；「所以她也會被揍得鼻青臉腫？」

　　「那太下流了，不過保證會更慘！」戚劭凱突然起身。「就這樣，謙凱的律師會主動和你聯絡，到時可要請你多多配合。」

　　「當然，沒問題。」王姐跟著起身。

　　兩人再度握手表示達成協議。

　　目送戚劭凱離開後，王姐癱坐在沙發上，簡直像剛從伊拉克戰場回來一樣疲憊。

　　和達宮顯貴打交道果然不是簡單的事，她真佩服杉杉可以和戚劭凱交往，還讓他這麼重視，心臟一定要很強才行！

　　不過，想到白惜萱的問題即將解決，她的心情也跟著輕鬆起來。

　　雖然報復是不對的行為，但是……真的很爽！

又靜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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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劭凱並沒有讓於杉杉知道謙凱出面解決白惜萱和可麥之間合約的事，一切都交由謙凱的法務處理。聽說白惜萱最近收法院傳票收到手軟，所以沒空再注意他。

　　於杉杉因為臉上的傷沒好，所以始終不願踏出家門一步，連倒個垃圾都不肯；不是因為覺得自己丑，而是擔心會被別人誤會，以為戚劭凱打她。

　　這一切看在戚劭凱眼裡只有心疼，所以除了指示法務對白惜萱全力開火外，也計劃帶杉杉出國散心，等傷口好一些再回來。

　　「都準備好了嗎？」戚劭凱剛從公司回來，他利用半天的時間進公司交代一些事項，然後就直接回來接杉杉一起到機場。

　　「嗯，但是能不能讓我知道我們到底要去哪裡？」杉杉拉著行李箱站在門口。

　　截至目前為止，她只被「告(言,台)知」要整理夏天的行李，卻不知道目的地是哪？

　　「秘密，但是保證你會喜歡。」戚劭凱一臉神秘。「那我們可以走嘍？」

　　杉杉狐疑的盯著他。「你的行李呢？」他可沒說要她幫忙整理他的行李。

　　「我不用，走吧！」示意司機接過她的行李，自己則攬著她上車。

　　杉杉也只能傻傻的跟著他走。

　　原本杉杉很擔心在通關及飛機上時，她多采多姿的臉會引起旅客及空服員的好奇，不過看來她是多慮了，因為他們坐的是私人包機，整架飛機上都是「自己人」！

　　整個飛行航程不過四個多鐘頭，先在印度尼西亞降落，再轉搭快艇到附近的一座小島上，快艇上的顛顛撞撞讓杉杉差點狂吐成海，暈到不行。

　　但是一切的不適全在到達目的地時消失殆盡。

　　「哇……這裡到底是哪裡啊？怎麼會美得這麼沒天良？」杉杉直接跳下快艇，衝上潔白的沙灘，趴在柔細的沙灘上晃動著手腳。

　　戚劭凱緩緩步下快艇。他就知道她會喜歡這裡，當初只是一時興起買下這裡，偶爾來度假充電一下，現在倒是派上用場。

　　看到杉杉這麼喜歡這裡，比簽了幾億的合約還讓他高興。

　　杉杉轉過身，笑盈盈的面對他。「這裡到底是哪裡？」

　　這裡真的美到不行，有著清澈的海水，海岸邊就有一堆五顏六色的熱帶魚，沙灘又白又乾淨，最重要的是人煙稀少，截至目前為止她沒看到其它遊客，這表示她可以毫無顧忌的遊玩，而不用擔心被指指點點，所以她的心情很好，早忘了暈船這件事。

　　「杉杉島。」他剛取的。

　　杉杉一臉不相信。「真的假的？和我同名耶！」

　　「真的。」戚劭凱坐到她身邊。

　　「我看是你自己亂取的吧？」她才沒那麼天真好騙。

　　「是我取的沒錯，但並不是亂取的。這個島三年來都沒有名字，現在以你的名字命名再適合不過，也是一個重要的紀念。」

　　杉杉錯愕。「千萬不要告訴我這座島是你的！」據她所知，只有外國那些有錢的好萊塢巨星才會花大錢做這種事。

　　回應她的是戚劭凱大大的笑容。

　　「喔……我的天啊！啊，。啊……啊……」杉杉忍不住瘋狂大喊。

　　「喊吧！這裡只有我們和幾個管家，愛怎麼喊就怎麼喊，喊到你高興為止。」

　　戚劭凱一點都不想阻止她，此刻他很有成就感。

　　於杉杉下只開心的大聲喊叫，還拔足狂奔，完全忘了身上的傷痛。

　　戚劭凱坐在沙灘上任由她狂奔，反正不管怎麼跑，也都是在他的「領土」內。

　　轉身交代管家準備飲料和點心送過來沙灘，因為以杉杉那種跑法，待會兒一定會派上用場。

　　沒多久，於杉杉氣喘吁吁的回到他身邊。「我的媽呀！腿軟了。」但是她笑得好開心。

　　「休息一下。」將管家剛送來的飲料遞給她。

　　杉杉用力吸一口飲料，冰涼的飲料讓她五官都在笑。「贊！」

　　「要不要吃點水果？還是蛋糕？  」

　　雖然是離島，但是來之前他就已經先交代管家要準備好所有他「交代」的東西，當然都是杉杉愛吃的東西。

　　「好。」杉杉心情好到胃口跟著大開，什麼都想吃，也什麼都拿起來吃。

　　「我們預計在這邊待一個星期，夠嗎？」他可是千方百計才排出這個非常難得的假期。

　　在這段期間，公司的小事就由各級主管自行斟酌，大事的話就透過視訊向他報告；幸好現在科技發達，隨時隨地都可以和公司保持聯絡，否則要他離開公司一個星期的話，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夠！」從到沙灘起，她的眼眉唇始終維持弦月狀，開心得不得了。「但是……你可以休息這麼久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這裡的設備足以讓我隨時掌控公司，而且我不在國內，才是那些主管表現的時候，他們會比平常更積極努力。」他是個賞罰分明的經營者。

　　杉杉微微皺眉，講到公事她就想打哈欠。「喔。」

　　「要不要出海潛水？可以看到海龜群喔！」戚劭凱提議，這邊的海域可媲美大堡礁。

　　杉杉猶疑了很久後才搖頭拒絕。「不要，在海邊玩一玩就好了。」

　　「這樣很可惜喔，如果是擔心不會潛水的話，明天請教練過來教你，半天就可以拿到一般的執照，要不，浮潛也行。」他想說服她出海，因為這邊的海域太美了，不下去很可惜。

　　「不要。」杉杉還是拒絕。

　　五專畢業旅行時她曾到墾丁浮潛過，雖然很美，但是她卻覺得害怕，覺得海裡　面有太多未知又危險的生物。

　　浮潛尚且如此，深潛就更不用說，她肯定沒辦法克服心理障礙。

　　「你不喜歡海？」他以為她剛剛的表現應該是喜歡大海的。

　　「我是『俗辣』，只敢在海邊玩，不敢在沒有靠岸的汪洋中，光是用想的我就心跳加速，全身泛寒，真的跳下去的話，即使沒心臟病也會嚇到心臟麻痺！而且最近才發生鱷魚先生被魟魚刺死的事件，我們還是在海邊玩玩兒就好了」她是標準的海邊一條龍，海中一條蟲。

　　「好吧，就依你。」來這裡就是要讓她開心的，所以一切以她的意願為重。

　　「這裡有游泳池嗎？」她好奇的四處張望。

　　「有……想游泳？」

　　「嗯。」游泳池可比海中有趣安全多了。

　　戚劭凱轉頭指著建築物旁的位置。「順著那個坡爬上去就是。」他說完起身拍掉身上的沙子，對她伸出手。「走，保證你會有意外的驚喜。」

　　杉杉伸出手讓他拉起。「思，我們來比賽看誰先跑到那裡，預備起。」毫無預警的鬆開他的手拔足狂奔。

　　「喂……哪有這樣偷跑的？」不管他怎麼抗議都沒用，因為杉杉贏定了。

　　杉杉跑了一大段距離後，才轉身原地跑步，笑嘻嘻的對他大喊；「還不快點？大老闆不可以輸得太難看喔！」

　　戚劭凱狂吼一聲。「是你贏得不光明。」說完便拔腿朝她狂奔追去。

　　「我又不是君子，光不光明不重要啦！」怕他追上，所以趕緊轉身繼續朝泳池的方向跑去。

　　「等我抓到你就慘了！」




　　等到杉杉度假回來到公司上班時，白惜萱和可麥的合約糾紛已經解決，而且白惜萱就像泡泡一樣消失在演藝圈，完全沒有任何相關的報導。

　　杉杉雖然覺得白惜萱消失得很離奇，不過她相信以王姐的手腕絕對辦得到，而她並不八卦，所以也沒追問這件事的發展經過。

　　回到公司的她像鍍了層金一樣，大家不再把她當同事看，甚至說大家對她必恭必敬都不誇張。

　　這讓她很痛苦，所以她決定和王姐談談，要真不行的話，她寧願辭職也不要大家這樣的「尊敬」。

　　王姐看到她進來，笑著說；「怎麼覺得你變漂亮了？該不會這段時間是跑去整型了吧？」

　　「如果跑去整型卻只是這樣的結果，那台灣的整型醫院就該檢討了。」杉杉很清楚自己的五官本來就不是很突出，只能勉強用清秀來形容。

　　「我看是戚總經理的醫術精湛吧！」王姐意有所指的以曖昧眼神瞅著她。

　　「連你都這樣說了，也難怪其它人會出現那樣的態度。」上樑不正下樑歪，沒有王姐起頭，其它同事也不會這樣對她。

　　「哪樣？」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大家對我尊敬得很，說難聽點，甚至比對你還尊敬。」

　　王姐緩緩眨眨眼。「這也沒什麼不對，現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戚總經理的女人，對你肅然起敬也是正常的，就像看到心儀的偶像時會『挫」是一樣的意思。」

　　「問題是我不喜歡這樣。」戚劭凱又不是可麥的老闆，大家沒必要這樣巴結她吧？

　　「所以你來找我？」杉杉不是那種沒事會進來哭天的人。

　　「嗯。」

　　「要我怎麼做？」只要杉杉開口，她可以配合，不管怎麼說，戚劭凱都是她的救命恩人。

　　聽到王姐這樣說，杉杉覺得很無力。「連你都這樣『配合』了，所以大家才會對我另眼相待。」

　　「這又不是什麼壞事，有些人想要還求不到咧！」連她都有點羨慕杉杉交到這麼優的男人，其它人會羨慕也是正常的。

　　「感情是私事，不應該影響到工作。」

　　「要大家假裝不知道你和戚劭凱在一起很難，況且這是好事，何必鑽牛角尖呢？」王姐勸她看開點。

　　「我不喜歡成為焦點……」話沒說完就被王姐打斷。

　　「這哪有什麼焦點？都是公司的同事應該還好吧？又不是像那些藝人一樣，天天有二十四小時的小狗當免費保全，那才真的會讓你抓狂。」

　　「我想辭職。」她不是藝人，不想成為焦點，也不需要。

　　王姐坐直身體，神情緊張。「嘿！說真的還是鬧著玩？」

　　「真的。」大家對她這麼尊敬，讓她覺得壓力很大。

　　「戚總知道嗎？」王姐以試探的口吻問。

　　杉杉搖頭，賭氣地說；「為什麼他要知道？」

　　「我是想……」唉，遇到臭脾氣的杉杉，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這種人人求之不得的際遇，偏偏她視如糞土！

　　「我就做到這個月底，工作要交接給誰？」既然沒辦法解決，那她只好離開。

　　王姐試著挽留。「我會跟他們講，叫他們以後不可以提你們的事……」這次換杉杉打斷她。

　　「你可以阻止記者不要寫旗下藝人的緋聞或負面消息嗎？」言論自由早已被胡亂擴張到無限大了。「我不是不相信你們，只是不願因為個人因素造成公司的困擾，而且我也不想成為戚劭凱的負擔，離開是目前我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她是個識大體的女人，戚劭凱已經夠忙了，不需為這種小事煩心。

　　「那你要去哪？」這女人該不會是已經找到新工作，才特地胞來知會她的吧？

　　若真如此，那她真是白疼她一場。

　　「還不知道，應該還是走造型這一行。」目前還沒個主意。

　　「我可把話先說在前頭，到造型公司我不反對，那可以讓你學到一些在這邊學不到的東西，但是，要是讓我知道你去別家經紀公司當造型師，那你就完蛋了！」

　　真不想放她走。

　　「我知道。」這點職場倫理她還懂。「那我先出去了。」杉杉起身離開。

　　「杉杉。」王姐叫住她。

　　「嗯？」

　　「我幫你介紹到「托德』底下學習好不好？」這是她唯一能為杉杉做的。

　　「這樣好嗎？」

　　托德是造型界的天王，底下個個是造型界精英，她要拿什麼到他底下做事？

　　「沒什麼好不好，我和托德熟到不行，只要拿堯軒的新造型當例子問他看看，

　　我想他一定會收你的。先說好，如果他收了你，可麥要享有請你幫忙做造型的第一順位喔！」公司少了杉杉真的很可惜。

　　杉杉勾起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不管有沒有進入陶大師門下，可麥永遠都是第一順位」

　　她這話讓王姐可爽的咧！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等我好消息。」以她和托德的交情絕對沒問題。

　　這樣也好，杉杉若只是待在可麥，進步的空間有限，可是讓她到托德底下學習的話，保證快速成長，對可麥和她都不是壞事。




　　杉杉回家後，就把辭職的事情大略跟戚劭凱說了一下。

　　聽到她辭職，戚劭凱雖然覺得有點意外，不過還是抱持尊重與支持的態度。

　　「既然辭職了，就多休息一陣子吧！適當的休息才可以定更遠的路。」對於工作的事，他們彼此並不會互相干涉，只有白惜萱的那件事例外。

　　「王姐說要幫我介紹，就先等看看她那邊的情況再說吧。」對於到托德那裡工作，她是既緊張又興奮，不過也不敢太期待，以免落空時會太難過。

　　「唔。」戚劭凱起身改坐到她身旁，伸手將她攬進懷裡。「突來的假期想怎麼過？」

　　「才剛當了一個禮拜的懶惰鬼，現在哪敢再提？」在杉杉島的那個禮拜，每天吃喝玩樂，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人都變得懶洋洋的，回到步調緊張的台灣時，差點無法適應，直想再躲回小島去。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休了一個星期，再多加一些時間也無所謂吧？」其實他也放假放上癮了。

　　杉杉從他懷裡抬起頭。「大哥，我可以說這種任性的話，你能嗎？」

　　真是的，難道他真的忘記自己是大老闆嗎？

　　「有何不可？機器人也要定時保養上油，何況是人。」說完不忘輕啄她的小紅唇一下。

　　「那你會不會上太久了？」她說的是上油這件事。

　　戚劭凱瞅著她，然後緩緩眨眼。「對你，永、遠、不、嫌、久。」

　　瞧他得意的模樣，讓人很想伸手扯下他那張笑得很欠扁的臉。

　　「喂……什麼跟什麼啦！」他幹麼表現出這麼曖昧的態度？

　　「要如何安排接下來的假期，我們可以待會兒再討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語畢，繁星般的細吻隨之落下。

　　杉杉扭曲著身體閃躲。「別鬧啦！我才剛失業耶！」

　　「所以更需要我的安慰。」人已經換個姿勢，順著她的身軀往下滑。

　　「鬼扯。」她咬著唇道。

　　「等一下就知道是不是鬼扯。」

　　戚劭凱突然起身站直身體，毫無預警的動作讓杉杉嚇了一跳。

　　「幹麼？」

　　「換個地方。」將她打橫抱起。

　　「哪裡？」她還傻傻回應咧！

　　「天台。」他笑得很誇張。

　　杉杉瞪他，剛剛被挑起的熱情全部急速冷卻，直達冰點。「天台？！」

　　「嗯。」眼睛都笑瞇了。

　　「現在是冬天耶！」想冷死不需要用這種方法吧？萬一不幸凍死在天台，警察媒體記者來特不是很嗅？！

　　「你還沒上去過吧？」他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很邪魅。

　　「嗯。」怯怯的縮在他懷裡。

　　上頭應該不會有全套的S  M器具吧？

　　她有點後悔住進來時沒先四處看看，現在想逃都不知要往哪逃？

　　「你一定會喜歡的。」天台是另一個他親自特別設計的地方，肯定會讓她驚喜直達。

　

又靜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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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德大師真的收了杉杉，除了給王姐一個面子外，最重要的原因是托德很欣賞她為堯軒所做的新造型，認為她有造型師在時尚界裡最需要的敏銳嗅覺。

　　對「托德造型」這樣大名氣、大規模的造型公司來說，經驗少少的於杉杉還是一塊未經琢磨的璞玉，因此得從造型助理做起。

　　不過即使只是在「托德造型」當助理，仍然強過外面一般的造型設計師，況且杉杉還被安排跟在公司內僅次子托德本人的第二紅牌造型師——綽號金大班的金歲楓身邊學習。

　　在托德的員工都知道，金大班什麼都好，作品、人緣全好得讓人忍不住豎起拇指稱讚，獨獨就是拿杯子喝茶時會翹起小拇指，吃完東西擦嘴一定拿著精緻的手絹以四隻手指輕輕按壓嘴唇，然後還要塗上護唇膏，必要時也會補上唇蜜，還有不少比女人還娘的動作，動作優雅得讓女人想跳樓，所以他叫金大班。

　　雖然於杉杉現在的工作量是過去在可麥的好幾倍，但是她不以為苦，因為她終於可以像海棉般吸取大量的造型知識與經驗。

　　在托德，只要肯努力，不怕學不到東西，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金歲楓的行為舉止很娘，這是杉杉最不能適應的地方。

　　「大班，CHANEL的春裝發表接不接？」專員拿著記著滿滿計劃的行事歷，來到金歲楓的專屬工作室問他。

　　托德的造型師都有自己的專屬工作室，工作室的大小代表設計師的大小牌，金歲楓既然是第二紅牌，工作室當然不會太寒酸，三十坪的工作室堆滿衣服、人形模特兒，杉杉則窩在一角加工要給某大牌主持人穿的牛仔褲。

　　「什麼時候？」金歲楓正在看強力對手夏史彌負責的案子影帶。

　　「下個月十號。」

　　「沒空。」眼睛沒離開液晶螢幕。

　　「可是對方指名想要你耶！」

　　「沒辦法啊！我已經先答應要接大鐘獎，行事歷上應該有註明，時間重疊怎麼接？」金崴楓記憶力很好，自己的行程全記在腦子裡。

　　「那我問托德看看好了。」

　　「嗯。」

　　從頭到尾金歲楓眼神都沒離開螢幕，而於杉杉也默默的改著褲子。

　　自從被編到金崴楓底下後，她的話就變得很少了。她很懷念堯軒，至少他只是頭髮長了點，但行為舉止可絕對是個男人，而這個金大班，根本就是裡裡外外都很娘，讓她每天痛苦得想撞牆。

　　所以除了工作的接觸外，杉杉對他是有多遠閃多遠！沒辦法，她真的不能接受  「風情萬種」的男人。

　　「杉杉，麻煩你過來一下好嗎？」金歲楓比女人還軟的聲音聽起來一點也不威嚴。

　　杉杉放下褲子，走到他身後距離五步的地方。「請問有什麼事？」

　　「你看……」發現她站得很遠，他嘖了一聲後開口道；「你站這麼遠怎麼看得到？站過來點。」

　　「喔。」看得出來杉杉不是很情願。

　　「你好像很怕我？」轉頭狐疑的看她，但是依然風情萬種。

　　「沒有啊。」如果他不要那麼娘的話，她就不會這麼怕他了。

　　金歲楓按下暫停鍵，旋轉椅子和她面對面。「放心，托德的設計師雖然都很大牌，但是絕不要大牌。要是誰敢要大牌的話，托德會馬上請對方回家耍去，所以你不用擔心。」

　　這女孩不錯，勤奮、不多話、機伶，事情只要交代一次就能做得很好，甚至超出他原本的期望，所以他想好好栽培她，以她這樣積極勤奮的態度，一定很快就能出師。

　　「我知道。」

　　看她還是怯怯的，他只好繼續又說；「陶德也沒有那種藏私的師父，會留一手的人就是對自己沒信心的爛咖，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想法不一樣，作品也絕對不會一樣，除非刻意抄襲。我看得出你很有潛力，將來一定會發光，而我也絕對不會留一手，能拿多少，就盡量拿去！」

　　「嗯，我瞭解。」這就是她喜歡托德的地方，也是她願意忍受金歲楓的娘，努力學習的原因。

　　「還是你擔心我會利用職務之便騷擾你？」怎麼說了這麼多，她看起來卻還是很有疑慮的樣子？

　　「不是。」

　　頭才搖一半，金歲楓就開口接著說；「放心，我和公司的女同事雖然都是以好姐妹相稱，不過還是會避免較私密的話題或肢體上的碰觸，免得讓大家以為我假借姐妹之名到處揩大家的油。」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是很「地道」的溫柔漢。

　　「嗯……我只是不習慣和比較『溫柔』的男人相處。」聽到他自己承認，讓她心情好一點。

　　金歲楓並不生氣她說這樣的話。「喔，那你要更努力用功才行。」不只她，很多人都不能接受，他早已調適得刀槍不入了。

　　杉杉微蹙眉宇表達她的不解。

　　「更努力用功，才能早日脫離我啊！我對公司可是有責任的，你別看我這樣軟軟弱弱的樣子，要是你表現得不好，底子不夠紮實，我一樣不會輕易故人。」

　　原來他也是個性情中人啊！他的態度讓杉杉一改愁雲慘霧的模樣，對他的想法完全改觀，漸漸覺得他的「娘」還滿可愛的。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我的話打動你了對不對？」金歲楓真的是個不錯的人。

　　杉杉露出靦腆的笑容。「對不起。」

　　「這沒什麼好道歉的，那我們就開始吧！拉張椅子過來，先一起看秀，然後告訴我你的意見……」談到專業領域，金歲楓變得認真。

　　「是。」

　　杉杉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他，經過這件事，她暗自發誓以後絕對下再以貌取人，也會加倍努力回報金歲楓。




　　抱著一大袋剛到大賣場買的生活用品，杉杉連拿鑰匙開門的手都騰不出來。

　　好不容易弓著身體把門打開，卻看到裡頭有兩雙下屬於她和戚劭凱的鞋子，而且在通過玄關、進到客廳時，她差點沒被眼前的亂象給嚇到昏倒——

　　滿桌子的零食，有開封吃一半的，還有吃完的空袋、飲料空杯以及煙蒂，堆滿了整個茶几，至於沙發則被一些不入流的八卦雜誌給佔滿。

　　她小心翼翼放下購物袋，還不敢亂破壞現場。

　　「現在的小偷都這麼囂張嗎？」她輕聲低啐，走到廚房抽出菜刀，準備上樓逮人。

　　看到自己買來還沒嗑到的零食，還有千辛萬苦靠關係才買到的手工冰淇淋被別人吃光，於杉杉的心中難免悲憤，這時候想拿菜刀砍人的勇氣十足。

　　兩個會吃零食、看八卦雜誌的小偷，應該沒什麼危險性，而以她目前火氣超旺的程度，那兩個小偷才是該緊張的一方！因此她緊握菜刀緩緩上樓，巡視每一間房問，可是卻通通沒人。

　　她繼續往三樓移動，在心中自言自語。「難道真的囂張到在視聽室看片？！」

　　霍地打開視聽室，眼前混亂的景象讓她傻眼——

　　滿室昏暗加嗆人的煙霧及誇張的搖頭電音，還有一對衣衫不整的男女，正貼在一起做出超高難度動作——邊搖頭邊舌吻。

　　她啪地打開大燈，將菜刀舉在胸前，對著那對連體嬰大吼；「你們是誰？」

　　原本糾纏不清的兩人迅速分開，男的直盯杉杉手中的菜刀，眼中盛滿恐懼。

　　戚芳妤本來也被杉杉的來勢洶洶給嚇到，不過很快就恢復鎮定，插起腰回吼；  「你才是誰？這是我家，你怎麼可以擅闖民宅？小心我報警喔！」

　　「你家？我在這裡住這麼久，怎麼都不知道這屋子什麼時候多了兩隻毒蟲啊？」杉杉不屑的譏諷。

　　瞧那男的眼圈又深又黑，肯定是只毒蟲。

　　「你住這裡？！」戚芳妤下敢置信的揚高音調。

　　依她對她老哥的瞭解，除了他這個妹妹外，這裡根本不該有其他女人出現，而且今天要來之前，她有打電話到公司探問他回家的時間，當時他也沒說屋裡另外有人啊！

　　「當然！」杉杉惡狠狠的盯著他們。

　　「我不信！我要問我哥。」戚芳妤拿起身邊的電話就要撥給戚劭凱。

　　她的話讓杉杉驚覺她可能是戚劭凱尚未出現過的妹妹，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掛掉電話。「等等。」

　　「幹麼？」電話被切讓戚芳妤很不爽。

　　「上班時間不要吵他。」互相介紹這種小事，她們自己解決就行了。

　　「我看是你在心虛。」戚芳妤硬要再拿起電話。

　　杉杉乾脆把菜刀揚起，架在離她脖子十公分遠的地方。「把電話放下。」

　　從沒這麼近看過菜刀，戚芳妤乖乖把電話放下，旁邊的毒蟲原本提著的一口氣也緩緩吐出。

　　「幾歲的人了還這麼不懂事，你們沒事做，你哥可是忙得很，這種小事根本不需要煩他。」杉杉擔心她會再拿話筒，所以始終緊抓著她的手。

　　「呃，有話好好說，我們先放下刀子，坐下來好好談好不好？」毒蟲怯怯的提出建議。

　　兩個女人互飆幾個白眼後，決定先聽毒蟲的。

　　「到樓下談，我不想在這裡被熏死。」杉杉強硬道。

　　戚芳妤不甘示弱地說；「在這談！這是我家，我說了算。」

　　「錯！這是你哥家，你也沒和你哥住一起，所以請尊重一下目前『長期』住在這裡的人。」才不因為她是戚劭凱的妹妹就怕她咧！

　　「芳妤，我們就下去吧。」還是毒蟲比較上道。

　　戚芳妤冷哼一聲越過她，走在最前頭。

　　杉杉讓他們先走，然後把視聽室的抽風機開到最大以消除窒人的煙味，並且關上門後才下樓。

　　才下樓就看到戚芳妤以極度不雅的姿勢半躺在沙發上，兩隻腳還放在毒蟲的大腿上，沙發上的雜誌全部被她掃到地上，現在不只沙發跟茶几亂，連地板都不能倖免。

　　毒蟲看到她下來，趕緊坐直身體，卻不敢移開戚芳妤的腳，兩邊他都不想得罪，真令他為難。

　　「學校教你這樣坐的嗎？」杉杉生氣地問。

　　戚芳妤賞她一個不以為然的大白眼，還附帶以無聲唇語說了一句「你是什麼東西」。

　　她不用發出聲音，杉杉都可以感受到她的輕蔑。

　　「我現在終於知道劭凱說你被寵壞有多麼的客氣。」戚芳妤豈只是被寵壞而已，她根本就是個無法無天又惹人厭的臭小孩！

　　「你到底是誰？憑什麼住這裡？又憑什麼這樣叫我哥？」仍然維持半躺蹺腳的姿勢。

　　毒蟲只能在一旁噤聲，完全下敢開口，這可是女人的戰爭。

　　「那你憑什麼用這種態度質問我？」杉杉用力頂回去。

　　戚芳好用眼白睞她一眼。「你不說我也知道，反正我哥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有時一個禮拜看見四、五個不同的女人也不稀奇。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打敗其它那些妖嬈的女人而霸佔這裡，該不會是你的床上功夫特別了得吧？唉……你們這些女人就是賤！為了錢，什麼不要臉的事都做得出來——」

　　啪、啪！

　　杉杉聽不下去，直接賞她兩巴掌，非常扎實的兩巴掌。

　　「枉費你哥這麼疼你，結果你說出來的話卻是這麼的有教養嗄？」

　　戚芳妤收回跨在毒蟲腳上的腿，霍地起身，與杉杉面對面。「你憑什麼打我！」

　　「像你這樣輕浮的態度，別說我，任何人看了都會想教訓你！當然啦，你的朋友是唯一的例外。」那只毒蟲已經快要變成化石了。

　　「你——」戚芳好揚起手準備還她兩巴掌。

　　「芳妤！你在幹麼！」戚劭凱踏進門的第一眼，就是看見他的妹妹差點出手打他未來的老婆大人。

　　戚芳妤已經揚起的手停在半空中。

　　戚劭凱連鞋子都沒脫，就衝進來抓住妹妹的手。

　　戚芳妤瞪著戚劭凱因為用力而泛白的手指，不敢相信一向疼愛她的哥哥會這麼用力抓她，而且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震怒。

　　「哥……」她瞠大眼看著從小就很疼她的哥哥。

　　「你在做什麼？」

　　幸好接到芳妤的電話後，他覺得她的語氣有異，所以排開會議回來看看，沒想到她真的回來了，而且看樣子還是帶「男朋友」回來。

　　「你應該先問問你馬子剛剛做了什麼吧？」戚芳妤放下手，改為交叉環抱於胸前。

　　「戚芳妤，說話客氣點！」妹妹的倨傲態度和不屑的語氣，讓他很想開扁。

　　「她把我打成這樣，你還對我這麼凶？我是你唯一的妹妹耶！」戚芳妤看到戚劭凱一面倒向杉杉，心裡非常不是滋味。

　　戚劭凱看著妹妹紅腫的雙頰卻面無表情。「杉杉不可能無緣無故打你。」光看客廳凌亂的程度，就知道她和朋友有多麼胡鬧。

　　不過在教訓戚芳妤之前，他得先處理縮在一旁的男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毒蟲在戚劭凱挺拔威嚴的身軀面前，簡直就像哈比人一樣矮小。

　　「江文宏。」毒蟲怯怯道。

　　「做什麼的？」

　　「學生。」他的腳快軟跪下去了。

　　戚劭凱眼神嚴厲的盯著他。「什麼學校？幾年級？什麼科系？家裡做什麼的？乾脆你自己介紹清楚吧！」

　　「我和芳妤是同班同學，媽媽在賣面，爸爸……很早就不見了。」標準的單親家庭。

　　「你媽辛苦賣面是為了要讓你這樣荒淫度日嗎？你有沒有嗑藥？」

　　「沒……有。」本來毒蟲不想承認的，但是在戚劭凱嚴厲的瞪視下，也只能乖乖承認。

　　「他媽的！芳妤有嗎？」雖是預料中的答案，但戚劭凱還是忍不住飄出粗話。

　　「沒有，她沒有，我發誓！而且她也不知道我有在吃藥。」江文宏緊張的解釋著。

　　幸好沒有，不然一次要打斷四條腿也是很累人的一件事。

　　「你們進展到什麼程度？上過床了嗎？」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今天他絕對保證打斷他們的腿，並且從此斷絕戚芳妤的銀根，書也不用念了。

　　「哥，我們……」戚芳好開口想解釋，卻被戚劭凱打斷。

　　「你閉嘴，我不是在問你。」

　　江文宏乾脆低下頭來個視而不見，比較不會緊張害怕。「還沒上過床，只有親嘴。」

　　「只有？！」這樣就很不得了了好不好。

　　「對、對不起。」江文宏連頭都拾不起來了。

　　戚劭凱拿出電話，邊按鍵邊說；「你應該到煙毒勒戒所蹲一陣子。」

　　他打電話通知秘書聯絡辦理，務必把江文宏送進去，至於他媽媽那邊，會另外派人通知。

　　看他當真打電話交代秘書，戚芳好開始緊張。「哥……」

　　江文宏撲通一聲跪下。「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會改，求求你不要送我進去，不然我媽會難過死的。」

　　「現在就會說這種話，吸毒時怎麼沒想到媽媽的豐苦？」戚劭凱冷言道。

　　江文宏開始痛哭流涕，不斷磕頭。「求求你，拜託不要把我送進去，求求你們……」

　　「劭凱……」在旁邊一直沒有插手的杉杉，看他這樣磕頭感到於心不忍，所以開口想替他向戚劭凱求情。

　　「誰都不准替他求情！吸毒是最可惡的，如果現在狠不下心送他進去，他的後半生等於全毀，那只會讓他的媽媽陷入更痛苦的境界。誰要是再開口替他求情，我就直接報警，讓他留下紀錄，一輩子都抹不掉！」戚劭凱態度堅決。

　　現場沒人敢再開口，只剩下江文宏的抽泣聲。

　　秘書的行動力一向驚人，很快的就安排好一切，江文宏也被帶離戚家，直接被送往煙毒勒戒所。

　　客廳剩下戚家兄妹及杉杉。

　　「你們聊吧，我先去整理視聽室。」杉杉覺得應該讓他們兄妹單獨溝通，她這個外人還是不要在現場比較好，所以找了個借口就想離匪。

　　「你留下，這些等明天清潔的阿姨來再整理。」戚劭凱拉住她。

　　因為被戚劭凱拉住，所以她只好乖乖坐下。

　　戚劭凱深深瞅一眼坐在對面單人沙發上的戚芳妤。「直到目前為止，家裡哪個人不是把你捧在手掌心裡疼愛？結果你卻不好好珍惜，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團亂，連身邊的朋友在吸毒都不知道，讀書只是變成你不住家裡的借口，玩樂才是最重要的事是吧？」他忍不住又想開始說教。

　　「你們所謂的疼就是不斷塞錢給我，什麼都用錢打發不是嗎？」戚芳好神情桀驁不馴，看得出她有諸多的不滿。

　　「真的是太寵你了，所以你才會這麼不懂事！」她的話讓戚劭凱語氣變得更為冷峻。

　　戚芳妤不甘示弱的冷哼一聲。

　　戚劭凱睨著她，冷冷地說；「讓你衣食無缺的情況下，只考上私立大學，爸媽跟我都沒生氣，認為只要你盡力了就好。進了大學你說交通不方便要買車，還指定要開進口跑車，而且每個月要求要有五萬元生活費，名牌衣服、鞋子、包包多到可以開一間大型精品店……爸媽因為寵愛你，所以什麼都答應你，你的種種要求全都靠金錢堆砌起來，現在你卻反過來怪我們用金錢打發你？！你覺得這樣說公平嗎？」

　　杉杉坐在一邊不能說什麼，心裡卻替徒有優渥環境卻不懂得珍惜的戚芳妤覺得可惜。

　　「你會變得這麼討厭，一定是因為她！」伸出食指指向杉杉。「她憑什麼打我？充其量不過是你暫時的玩伴罷了，有什麼好拽的？」

　　戚芳妤根本不知道悔改兩個字怎麼寫。

　　「你再這樣沒大沒小、胡言亂語的話，我一定會痛揍你一頓！」他警告道。

　　杉杉並不生氣被這樣說，反而開始有點同情戚芳妤。她根本就只是一個被寵壞、只會坐在地上蹬踢著雙腳鬧脾氣的孩子，一點解決事情的能力都沒有，也沒有面對錯誤的勇氣。

　　「你敢！只要你敢打我一下，我一定跟爸說！」戚芳妤搬出她的強力靠山，這招每次都有效。

　　可惜，這次只是更激怒戚戩凱而已。

　　「明天起你不用回學校了，待會兒有人會送你回台北。」戚劭凱微勾唇角冷笑。「讀了這麼多年書還是這麼任性不懂事，幹麼讀？把這些錢拿去做慈善還可以換來好幾張感謝狀，比浪費在你身上好上千百倍。」

　　「我不要回台北。」戚芳妤終於知道害怕了。

　　「你已經沒得選了，只能回台北好好反省反省。」他決定讓她休學，暫時待在家裡陪父母親一陣子，除了磨磨她的性子，也可斷絕她週遭那堆狐朋狗友。

　　「我要跟……」又想搬出戚父來。

　　「去說吧，你高興說什麼就說什麼，最好也讓他們知道向來最寶貝的女兒過得多麼荒唐，省得我回去還要再說一次。」

　　「你！」戚芳妤紅了眼眶，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冷酷無情的男人會是平常很寵她的哥哥。

　　戚劭凱抿著嘴不說話。

　　原本只是在眼眶打轉的淚水終於還是落了下來，戚芳妤不想在別人面前這麼狼狽，所以起身想跑回自己位子二樓的房間。

　　「順便把行李收一收，等一下車子會來接你。」戚芳妤轉身委屈的瞅他一眼，戚劭凱沒看她，反而還接著說；「這個家目前是我在撐著，你覺得爸媽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這次一定要讓她搞清楚狀況！

　　戚芳妤再也忍不住，哭著跑回房間，關起房門在裡頭嚎啕大哭。

　　於杉杉靜靜的陪著戚劭凱坐在客廳，然後看他聯絡秘書派車過來接戚芳妤，以及安排明天辦理休學的事。

　　其實，今晚最忙的人應該是秘書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