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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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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老實人12] [新雕英雄傳][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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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6 10:47:2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窮國惡耗
      大流求窮國,山南地豐見城,也叫豐京。這里現在是窮國的國都,立都自是要立最大最富之地,豐見城說來還是差一點,馬克白自己也是不滿意,但是沒得選,相比之下,他將更多的錢財全都放在了軍事與船業上,這些土木工程只得壓了下去,再者說了,窮國不似大理國,抓了那麼多的俘虜,征發那麼多的賤民,干什麼修什麼建什麼都是不花錢,而窮國就不一樣了,窮國現在雖說是有錢了,可正是因為如此,想把這些人手里的錢弄出來,那可就難!

    正自馬克白批下了一份大力擴建山北國親北港的國政令,卻是一名士兵奔了進來。這個士兵一身的綠花衣,拼布而成,背著一只大喇叭口火繩銃,腰間一把軍刀,正是馬克白為數不多但戰力卻是極強的親兵衛隊!馬克白雖是一心想擴大這支兵隊,但不得不說,這里面要的錢實是太多了!馬克白頭也不抬,他一日常常要工作十個時辰,只睡兩個時辰,可也是沒法子,都是他一個人在管,雖說手下也的確是有一批人在幫他,但是他還要想著造反,那時間可也就不大夠用了!馬克白道:“說話!”那小兵頭子道:“魯幫主來了,看上去好急……我按大人上次說的話做,沒讓她直接進來,對不對?”

    馬克白心道:“這女人真是想當攝政王想得瘋了,做事比我還激進,不過話說回來了,她雖是一直幫倒忙,不過可還是要利用她身上的能力,雖說她的理政能力平平,做事也是一般,可是要她做事卻是還可以!”當下道:“以後對她例外一點,可以放進來了!”

    不一會兒,魯小玲快步進來,加了響釘的皮靴蹬得“噠噠”響,這是她上了岸後,在路上買得一雙,高統子皮靴,加了鐵釘的響釘,走起路來“噼叭”直響,魯小玲雖是想和馬克白商量,可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魯小玲打生打死玩造反為得是什麼,還不是這個?是以魯小玲是非要買下來不可,現買現換,這才往豐見城而來,這一路上她也是非常滿意,一雙皮靴子走起來直響,讓她心情好了一點,可是沒想到到了門口,馬克白的理政總署卻是沒讓她進,可不是氣壞了,但自馬克白造反定意之後,他也是知道自己的武功不行,是以在自己的身邊配備了足夠的力量!別的不說,一百個士兵分守在三重門里,武功再高的人想這樣直著進去,就算他一時間殺了五十個人,可還有五十個人五十只銃和小鐵西瓜對著他!想要硬闖,沒有劉志恨的武功基本是有死無生,面對這樣的防衛,就算是劉志恨本人也是不想硬闖的。

    只好等,倒是好說,不消一會兒,就有人來了,那把門的衛士大大方方地放魯小玲進去。魯小玲丟下身邊二十個手下,只帶了兩個從人進入,理政府內,青石的地面,這石面是讓人用磨石打磨過的,馬克白當然想用大理石,不過那可也太不現實,現在還沒到花那種錢的時候,就在昨天,他剛剛又批了一筆賠償金,便是因為火藥坊的工人又出了事,生產火器並不是說說那麼容易的,每一點的進步都是要付出難想的代價!

    魯小玲進來之時,馬克白仍自是在看著海圖,上面四五條線,這是窮國的商路,一條是通向高句麗的,一條是通向大宋的,通往大宋的航道很多,最大的是泉州,不過泉州雖大,但會讓宋國官家抽去不少賺頭,這樣一來,加大福州,台州,揚州的航路就顯然要重要得多了!南下還有各各國家,不過遠航還是有問題,雖說做一次,發得讓人受不了,但海賊也是很多,這樣一來會占去大量的水軍力量,馬克白要留下水軍應付劉志恨可能的發作,是以不得不慢,其實他也是想等,等劉志恨到窮國來,那樣的話,他只要派出一只船,一個水鬼,用足夠的炸藥,一下子就可以送劉志恨見海龍王!但是他卻是不敢等,劉志恨這半年來不斷地往窮國派官派員,還叫出了高龍飛,雖說高龍飛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給錢收,給美女上,一點也沒個顧忌,可馬克白仍是感覺到了不對勁!他一面派人盯著高龍飛,一邊加快布置。馬克白心中也是驚歎連連,本以為劉志恨失了過往的記憶,沒什麼可怕,只是個武夫,可是不想劉志恨對權力也是抓著不放,他做事看似出現了破綻,立時就有了應對之法,看得出來,要是自己再不動手,可就沒了機會!馬克白不想居于人下,尤其是曾傻乎乎跟著他的身後的劉于是!至少也要封我為王,至少也要對我尊重!把我放這里一摞,算什麼?拿我當個物件來使麼?馬克白不是一開始的裝瘋賣傻,怕是已經為劉志恨殺了,就是這樣劉志恨也是不放心他,留下了魯小玲看著他。可是魯小玲本就是個有自己主意的人,雖是聰明上教,但是也容易生出異心,這一點,劉志恨由于看在了魯有腳的面上卻是沒得在意!魯有腳看起來是個老實人,理所當然,魯小玲也該是的!加上她是丐幫的人,有黃蓉看著,劉志恨放心!

    雖說劉志恨露出了這個破綻,讓馬克白在潛移默化中同化了魯小玲,她只是占著個攝政女王的名議,說不上什麼,劉志恨要收就收了,到時她還是要看劉志恨眼色的丐幫幫主,現在的丐幫幫主雖說得上是有力量,可魯小玲要的更多!誰叫這之前武媚娘給天下女人開了個頭呢!能做女王那自是好的!

    可是劉志恨也是個精明人,他意識到自己的破綻之後,就一直往窮國派人了,為此,劉志恨到了襄陽,在他的要求下,黃蓉才去的窮國,不然黃蓉哪里會想去那里,這種事情她一向是讓魯有腳去辦的,何以會自己去!之後,劉志恨雖說是讓魯小玲當了幫主,但更是加派人到窮國去了,為了打發劉志恨的人,馬克白花去了整整近一千萬的寶鈔!

    馬克白回過身來,道:“回來了,辛苦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魯小玲喘了口氣道:“不好說了,事情敗了!”馬克白倒是沒露出太多的異樣,只是淡淡的點了下頭。魯小玲氣道:“你這個家伙,你之前說過的,你還信誓旦旦!說什麼一定能成功!可是現在失敗了,你又來這一套!既然你早就知道要失敗,還和我說這種話干什麼?人可是我帶入大理的,不是我見機的快,我就死定了,天知道劉志恨會怎麼對我!”

    馬克白笑了笑道:“你不會有事的,其實你記不記得,我說過了,這種事不要你親自去的,可是你不聽我的,我讓你帶回楊過那個小子,可你也不肯!現在還怪我?”魯小玲道:“楊過在我們的手上,真出了事,一下子就會把我們推到風口浪尖上去,你知道大理國有多少高手,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吃點東西都要看三看,等三等,出個門,都要帶足替身和軍隊,人生這樣下去,我可不干!!”馬克白搖搖頭道:“劉志恨有一句話說得好,想要什麼,就必然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代價不夠,怎麼能行?我已經在做准備了,你看!”說著一拍手,只見從那大屏風後起出了七八九個的男子,一個個和馬克白差不多,不是近看,根本看不出來!

    魯小玲驚道:“怎麼搞的,這麼相像?天下和你一樣的人都找齊了?”馬克白搖搖頭道:“那自是不可能的,我是在你的手下中找了一個會易容術的,加以改良了一下,不過是修修眉,正正骨,割割眼角,用點面粉什麼的妝飾一下,差不多就得了!你再看!”說著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了一把火銃,這只短銃可是不錯,魯小玲拿在手中只覺手上一沉,足足十斤多重,一支小小的短銃子竟然這麼重,可也是讓魯小玲意想不到,這可是沒法子,馬克白盡了他最大的努力,這才做出了一支,這一支足足要十個熟手工匠,做上一個月!還是流水做的,為了加大槍管的威力,不得不用上好的精鐵來回煅打,連著包了三層,這才可確定不炸膛,馬克白讓人先做十支出來,不過這也要等到下個月!如果有十年就好了!

    馬克白有些遺憾!時間,說來說去還是時間,他再是大力發展火器,但沒有一二十年,根本見不到多少效果(火器在宋朝就有,而宋朝一直大力發展火器,可是最初的火器威力實是有限,就根本上來說,是對付不了強弓硬弩的!當然,如果讓天再給南宋時間,比如三五十年,宋國也許真有可能發明出最最先進的火槍,那樣一來,自保也就不再是問題了,但是,火器要的時間還是太長了!直到了明朝,這才成功,可是明朝太不自愛,在成功之即,居然大興儒道和程朱理學,結果讓八旗兵給踏得平了。)!

    魯小玲拍拍自己的頭,道:“那麼現在怎麼辦,劉志恨已經知道了,他一定會打過來的,我們怎麼辦,你是有後備的,是不是?”馬克白點點頭道:“這是當然,我既然要做這件事,就要承但這種結果,于我們而言,能先一步殺了他是最最好的結局,但現在失敗了可也沒什麼,其實我早就想說了,陰謀刺殺可逞一時之效,但于大局沒有影響,想成大事,最終看的,還是有沒有實力!”

    魯小玲道:“你好大的口氣,劉志恨的武功我親眼所見,天下無敵實至名歸!大理國武林為他統一,想做什麼都可以,不要說大理國的武林了,便是中原武林,多少人擠破頭想入大理國軍界!大理國之強,我是親眼所見的!!一旦我兩國交戰,無論怎麼樣都是難搞!更何況,大宋那麼軟,劉志恨到時一定會拿大宋一起打我們的!!”

    馬克白點點頭道:“你說的我全都知道,但關鍵有兩個,第一,大理國沒有精銳的水軍,而我們的水軍這兩年來除了我們自己訓練的,還有我們從大宋拉來的人手,張一謀也徹底投向了我們了!第二,大理國就算想努力籌備軍力與我們打也是不行,他們的國力這兩年已經到了極點,必須休養生息,你自己想一想,一個國家,不過千萬的人口,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是連連大戰,有多少不都給掏空了?他們的六月于娜一直打到了海德拉巴!往南,打下了陳國,更是直逼到了真臘和占城的土國,你想想,為什麼劉志恨不肯繼續打下去?其實,不是他不想打下去,而是再打下去,而是再要打下去,就會掏空他這兩年連打帶搶得來的底子,這點底子是他想對付蒙古的,要是這個時候全都用掉了,他得了窮國也會失去大理國!擋不住蒙古,那一切都沒得玩了,這種事他是決然不會做的!”

    魯小玲道:“這樣說來,大理國只是打一下,打下了就成,打不下就回去了,那不就是有得談了?”馬克白冷笑道:“問題是他怎麼可能打得過,這是什麼,海戰!可不是陸戰,恁的不僅止是武功,也不是士兵的勇猛,而是海船戰艦,是不昏船的水兵,是指揮水戰的將軍!他大理國說到底也不過是只有陳國的那一點點舊底子,陳國是有船,但不過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船,怎麼和我們斗,就算他向宋國買,這船是說造就能造出來的?到時,我們的海軍整編就成了!封鎖他們的港口,打劫他們的商船,隔著大海,我們打他們,他們打不到我們,就算造出了大船,也要叫他們一艘也下不了水,等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就可以放下心來全力發展火器,到時訓出了一只十萬的火器大軍,看這個天下,順我者不一定昌,逆我者一定亡!哈哈哈哈……”

    卻是在這個時候,有信兵快速飛報!馬克白有令,信兵免傳,可直接入內,不過這些信兵是定下的人,這里三層外三層的士兵都是認過臉,見過人的,可是不會有生人混進來。

    但見這個信兵進入道:“高侯(馬克白自封為高山侯,因為他開化了山中土人而加此號。)!魯侯(魯小玲要馬克白加封她的魯陽侯!魯陽是馬克白治國時建立的一處新城,富得流油,為了天下,他大方忍痛地給了魯小玲,做為她的封地!)!有千里密信!”快信是一回事,而密信就是另一回事了!這快信可由得別人看,而密信卻是加了密文字的,這字是高山原地土人的密字,非是高山上的土族人,根本看不出來,馬克白為了統治流求開化窮國,大量地雇用土人,自是要榨干他們的才能!方不負他花出的那許多財力物力!

    馬克白隨即打開,將這信交給隨身常在。這名常在自是個土人,卻是個有學識的,知宋字和本家土字,馬克白割了他的舌頭,留他為自己翻譯!由于一直是他的身邊人,馬克白大大方方地賞他常在這個名號!這個土人也是喜,便由此為名!不消一會兒,常在便用筆重騰寫了一遍,交到馬克白的手上。

    馬克白定了定心,只一看,卻是足下發軟,這自不是個好消息,劉志恨聯絡大宋方面,一出手,就在雷州奪下了巨鯨幫的總舵!隨後兵發瓊州,現在更是發下了討敵檄文,巨鯨幫三大鯨頭帶著船隊認下了檄文,陳國的兵馬也開上了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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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6 10:48:0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一章:大宋之朝
      “王五月入宋,聯宋,十日內攻雷州巨鯨,五日前到瓊州,發檄文,討高魯二侯,鯨頭一死三降!三日前,厲威將軍至瓊州,輔船為多,疑步軍至!”短短一張紙條上譯出來的就是這些了,字少,雖是信息眾多,卻是沒一個好消息!

    魯小玲叫道:“怎麼辦,怎麼辦,都是你,你說招巨鯨幫和海沙幫,現下好了,巨鯨幫一下子就投了敵,我們在他們的身上前前後後花了一千多萬的錢改良火炮弩機,現在全白廢了!都資敵了!反過來打我們了!”馬克白定了定心,和過去不同,經過這兩年來狗一般的辛苦工作,別的不說,馬克白已經有了鐵一樣的政治家的神經,人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說得就是馬克白這種人。馬克白轉過身先行坐下,取過邊上的冰水喝下,再用白麻巾擦了擦自己驚出來的細汗,這才道:“靜一靜,這雖是不好,可也在我的廟算之中,雖說會讓我們的損失大上一點,可也不是說我們就會因此而完結,不是我說你,這麼一點膽子,你當什麼王?想想我們做得是什麼,成王敗寇,這種事只能是往前走,不能左右看的,尤其是不能回頭,但有一點猶疑,立時就可能會萬劫不複!這個道理,你不懂得麼?”

    魯小玲心神立時定下來,道:“你是說,這一點已經在你的預算之中了?”馬克白道:“我們做大事,總是要先算一步,再為這一步算上退步,我要巨鯨幫是為了增加戰力,可並不是說我對他們就沒了提防之心,不然,我就會為他們裝備全部的火炮,而不會要他們出那另一半的錢!這一點的錢我還是花得起,現在雖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可還算好,至少我做好了海沙和巨鯨兩幫一起反我的准備!”魯小玲道:“你知道這兩幫的實力麼?劉志恨本來沒多少水軍,這一下子他可就有了力量!”

    馬克白點點頭道:“這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你也不要小看了自家水軍的力量,我們就一定會敗麼?巨鯨幫和海沙幫的實力我們自是了然于心,兩邊聯在一起可也不見得是我們的對手,再加上宋軍我也不怕,只是一戰而已,還怕我打不起麼?常在,下令,讓張一謀點兵聚船,把主力集結在白沙島,這一戰,不消我們去打,我等他來攻!”

    魯小玲道:“依你的,可是,你確定劉志恨調不來大軍?”馬克白冷笑道:“最多三萬人,不會再多,這是糧之余數,也是他船能做到的最大載重,再多,他就支持不住了!”

    魯小玲點頭道:“還是你說得對,就這樣,我這就帶人巡國,不能讓國內亂起來。”馬克白道:“這樣最好,現在就是要國人穩定,我們再在海上打敗劉志恨不敗的神話,他也就奈何咱們不得了,到時,只消一紙降書,讓他面子上好過一點可也就是了,他劉志恨只能窩回大理國去,這剩下的時間可就賺回來了,非常時期,什麼都不用怕,我只要這一戰勝!!”

    魯小玲點點頭,轉身去了,走到門口,一個回身道:“我下次再來,你可要對你手下的狗頭說清了,再敢攔我,一刀劈了他!”說著氣呼呼地走了!馬克白微微一笑,卻是不在意。

    待魯小玲這邊方去,馬克白臉色陰冷下來,道:“讓陳明過來!”常在寫了令條到了門口處,自有跑腿的兵丁出去,很快,就聽“噼叭”的腳步聲響起來了,這陳明是馬克白新建的新軍大將,這支新軍人數在一千人上下,是高手加火銃加鐵西瓜加鋼弩手組成!高手好辦,從丐幫中調就是了,這丐幫中的高手一流的少,二流的不少,三流的最多。只選聽話的用嚴令酷法稍加以訓之立成強兵高手。火銃手和鐵西瓜雖是有,但不足,火器軍坊雖是大,但生產滿足這些還是很難這區區一千人的編制,只有三百人可有足夠的火器。至于鋼弩手,則是馬克白的改良。中國武器中弩之發明是一例,自宋以前,弩的水平在世界之上,不過自傳入到了西方後,西人改用鋼制鐵器代替中國的木制弩具,第一,省卻了時間,因為木制弩的昂貴便在于其木材的難尋,一個器件壞去,這具弩便可說是壞去,這是弩具難發展的最大特點。

    馬克白自不是旁人,當下著工匠用鐵器鋼具代替弩上的部分機件,這樣一來,這弩可也就好成了,只是卻是重得很,一只鋼弩可達五十斤上下,尋常士兵莫要說用了,便是背著它行軍也是苦事,好在馬克白對此做了大量准備,士兵更是做出了對此的訓練!至于箭支則是由從大理國進口來的烏蒙馬來駝,一支連發鋼弩可連發十箭,但是對弓弦損耗太大,一般千發之後,弦便是難用了!不過卻是比火器好用得多了,馬克白曾想大量的裝備這種鋼弩,但盤算下來,這鋼弩太重,不是正常的士兵能用得起的,窮國軍中有很多土人,這些土人的確耐得苦勞,但卻是沒有大力,這五十斤重的弩一個急行軍立時就會失去戰力,想用馬來運,也是沒有那麼多的馬,窮國本身不產馬,全要從外進口,馬克白不敢大量地買,是以這些馬苦攢慢存。也是只有這麼一點,尚是不足千匹,馬克白調了三百馬匹運箭,一百匹手下各將分了,再有就是用于各地傳信之用!三日左右,馬比人快!

    陳明一身綠衣布甲,這布甲也是窮國所創,便是用老粗麻做出的甲,看上去還總湊合,算得上是能用,卻是頂著一只帶尖的鐵盔。馬克白的軍隊不喜他們有甲,是以盡可能的減少鐵器的使用,但頭盔卻是人人一頂,戰斗之中,傷手傷足不容易死,但一傷到了頭,那可就完了,十有八九那是必死!!宋軍也好別的也好,用得都是普通軍帽氈帽,更有好笑的,是用頭巾一裹!但馬克白卻是堅持花了大量的鐵器給士兵用上了鐵盔,只是出去的窮國兵還是用頭巾替代!

    一入內,陳明一下子俯身拜倒,道:“臣,陳明,參見高侯千歲!”這個陳明是丐幫長老陳長發之侄,本來陳長發對他不是很重用,而是馬克白要用人,提上了他,是以,這個陳明對馬克白真是忠以耿耿!非是如此,這一支精兵也不會交之與他了。

    馬克白道:“起來!”陳明道:“謝高侯!”提步而起。馬克白看了陳明一眼,這陳明,好個相貌,紫紅的臉膛,唇上帶須,雖是二十多的年青人,可卻自有一派成熟穩重之相!所謂非常人必非常相,想陳明天生一副主角相,怎麼可能不得馬克白的重用!

    馬克白手指在桌上慢慢敲著,道:“陳明,本侯問你,你待你如何?”陳明道:“天高地厚之恩!”馬克白頓了一下,道:“有一件事要你去辦,你……敢不敢辦?”陳明朗聲道:“願為高侯效死!!”馬克白一拍桌子喝道:“好!”一個起身道:“這件事情非常重要,非是一般事情,我也是看在你是我最最看重的人才交由你去辦,我這番用心,你可明白?”陳明一個翻身跪倒在了地上,叫道:“大人但有所命,臣願以死相報!請大人下令!”

    馬克白點點頭,回到桌邊,從案上,拿出了一封白絹,道:“你自己看!”陳明一看,當先一個名字是“拉巴里”三個字!陳明心驚,這上面一個個全是土人的頭目,這些人多是給引得下山來,便是不下山的,也是給馬克白摸得明白地址!看得出來,馬克白早就是存了這個心思!這些土王之所以安定下來,自是馬克白許給了大量的好處,這些錢財田產多不勝數,馬克白大送特送,這才穩定了窮國,使窮國上下同心,只是現在難來了,馬克白自是不相信這些土王會和他同心同德,再者說了,現在可說是穩定了局面,這些土王的戒心也去得差不多了,一個個當大爺得慣了,現在的土王在馬克白的銀彈攻擊下,早不複昔日茹毛飲血之勇了,個個腰肥三尺,體重三倍,殺之如豬,雖費些勁,但一來總也是殺得,二來也算是可得好處,這人一殺,大量的錢財可就能得收了回來,再以之激賞軍功,兩全其美!

    陳明道:“大人這是要……”馬克白道:“要殺!!”陳明頓了一下,道:“是!”馬克白道:“全數殺了,一個也不要剩,不要聽他們的辯解,但有個問事的,一律有殺無放,你有沒有信心?兵力夠不夠?”陳明道:“信心有,但這事要快,我還要兵,我手下的兵可以分批去殺那些最大的人,但是不能面面俱到,一但走了消息,這些土王必是要反,他們人望極高,登高一呼,從者如云,窮國大亂必起!是以,要動手,就要在三天之內一並而下!”馬克白道:“好!依你,我再給你手令!把綠營軍給你,行麼?”窮國陸軍三營,窮營,綠營,南營。南營是窮國中以丐幫精兵子弟組成的精兵,人數在兩萬左右上下。窮營是土人為主的軍隊,也是兩萬人左右,但實數卻是有足足五萬,多數人是一餉兩兵吃,窮國的兵餉沒有上官抽頭,足額而發,土人不識字,人又窮,很多人還不會耕種馬克白雖不願,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由得他去!再就是綠營,這是馬克白小心精選出的戰兵,窮國上下總不能只有一支南營軍,還是小心點,平衡之道才是王道,不可一軍獨強,是以這支綠營軍實力不小,馬克白調出了這支綠營,殺心之堅,可想而知,再有南營軍鎮之,誰個敢反,大軍一到,立時可以撲殺!行止前後有進有退,馬克白真不愧是造反之梟雄!

    此時,大宋朝堂,只見一個太監高喝道:“升朝,朝臣入殿……”雖著朝臣的喝喊,一個個紅衣紫衣的大臣武將向著朝宮大慶殿行去。這大慶殿又名崇政殿,正是南宋國是舉行大典、大朝會之所!但見宋之文臣武將分左右兩班向內行去,不消一會兒,就立于了左右兩旁,自然不是全站著的,一部分高官得了恩寵的大臣卻是坐著下來。

    宋朝重文重臣重法,皇帝雖說也刑殺大臣,但就大體說來,還是禮遇有加,但是個年老的便要有座,大官顯貴更是要賜座,以示皇上對臣子的器重,可說是文明之舉,當年,大宋重臣中,寇准包龍圖都對皇帝直言,大喝起來,口水沫子都噴到了皇帝的臉上,但皇帝卻是只能苦笑,忍下來了,雖說大宋的皇帝少了血性,但對臣下的寬大,卻是一個事實!不似清朝,無論大臣小臣,都以奴自居,見面要磕頭,低首不抬頭,打臉要笑迎,踢人要轉臀,做人要斷項,當狗可得骨,人人不做斷頭人,滿清制下盡是狗!西方傳教士有言,明朝時,國人走路正常都是抬著頭,挺著胸的,衣著華美,談吐文雅,而到了清朝,人人低頭縮首,窮得似狗,說話更是粗口不止,三句一痰,丑態百出!

    而宋朝時,雖說國家受辱,但妙得是,國人卻是仍以文明自傲而居者,別看自己打不過別人,但是國內宋人吃好的穿好的,各種文娛多不勝數!且不多說,就見董宋臣到了殿前,高聲唱喝:“皇上駕到!!”眾臣工一並離座跪下道:“臣等,恭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理宗精神十足地上了朝堂,目光下掃,笑道:“諸位愛卿,免禮,平身!”

    待到眾臣歸位,董宋臣道:“有事奏來,無事退朝!”理宗屁股一抬,便就准備走了,這兩日,賈妃病好,卻是最妙,那容顏更是勝比過往,足足年青了十歲,這賈妃明明快三十了,她十五入宮,這轉眼間十多年了,宋人愛女好小,有言曰:“十三好,十四妙,十五美,十六過,十七憔,十八老!十九二十賣人了!”這便是說,一個女孩,十三歲正是嫁人為婦的年歲,十四那自是妙,知了男女情趣,到了十五,更是美麗煥發,到了十六,可就覺得不如十五美了,至于十七歲十八歲,那就是嫌老了,而十九二十,那便如曹操所言的“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當然,宋人自是有妙法玩之,可與友人或換婢妾或換物,要是身上錢短,還可趁兩個錢花,真個是不行了,再尋個勾欄一送,仍是一筆錢財,莫道世事殘酷,整個大宋,便就是如此!當然,家里面還是要有個主婦的,上述這些雖是有,但也只是權貴的玩意,真要是人人如此,那可不是亂了套了麼!

    理宗好女,可是卻是不一樣,他只是好色,可還不似那些理學腐儒,人言皇帝昏庸,實則腐儒更是昏庸。只看理宗重用賈似道,便可見之了,不然,那許多的人,他何以不用?只可憐,整個大宋朝堂,武將有才者不得重用,而文臣卻是不堪于用,國事如此,而不思變,不複悲乎!卻是理宗正自加味賈妃與他之妙,卻是一人站了出來,道:“臣有本奏!”

    理宗一看,卻是那參知政事兼樞密使吳潛!這個吳潛字毅夫,號履齋居士。先世自宣城遷溧水,而吳潛則生于德清,宣州甯國人。理宗知此人之能,可是不能權變,不能體察君難,心中不喜,道:“吳卿有何本奏?”吳潛正色道:“臣有二本,一本,參雷州知府朱天奇!一本,參當朝右相賈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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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宋庭朝議
      吳潛一語四驚!大宋的朝堂上本就沒什麼紀律,此時尚無庭杖打屁股,皇帝最多一拍桌子閃身走人!這便就吵了起來,沙沙渣渣焉能休止!理宗頭一偏,心中發冷,他心里明白,宋雖是富,可這富不在朝,朝雖也有富,但相比之下去了窮!各種事情到處都是要錢,不得以采用公田法,這個法子雖好,但卻是得罪人,理宗明白此道,是以這個法子由賈似道提出,這個賈似道,既能做事,又能惴測上意,那自是好。理宗現在正是要保賈似道,這便就道:“吳卿,賈相是朕點的右相,朕看你參知政事,官拜右相又兼著樞密使,太過辛苦,便讓你把這個右相讓給賈卿,怎麼?吳卿這是在嫉恨賈卿麼?這可不是文人風氣吧!!”

    吳潛一步跪倒,道:“皇上,您這樣看臣,臣無話可說,只請聽完臣之奏本,臣,當自碰死于柱前,以明心智!”理宗皺著這眉,再看下階,道:“賈卿不在麼?”一人站出道:“回稟皇上,賈相日夜操勞,天地可證,皇上曾語,太過勞累,可以免朝,是以,賈相沒來!”理宗大喜,暗道:“是個會說話的,再一看,這卻不是別人,而是新提上的一個官員,名丁大全!這個丁大全字子萬,鎮江人。他人長得極其出眾,不過可不是漂亮,一張藍色的臉配上冷冰冰的五官,令人一眼望去,不寒而栗。

    丁大全出身低微,他的妻子更是成里女婢。不過其人有大志,他極力討好當時倍受寵信的理宗內待盧允升、董宋臣,果然“功夫不負苦心人”,不久他由蕭山尉升職為大理司直、添差通判到饒州。入為太府寺簿,調尚書禁監所檢閱江州分司,複兼樞密院編修官。拜右正言兼侍講,旋即改為右司諫,拜殿中侍禦史。這個位子至少可參議朝政揚眉吐氣!他眼見賈似道得理宗重用,那自是要站在賈似道的身邊!不過賈似道對他一向是保有距離的,賈似道求權是自保,他要的只是玩樂,當然,能做出一點政績自是更好!丁大全只是求權!兩人互不相及,丁大全的處事是不與賈爭,自有他利!既然丁大全不與自己爭,賈似道也不與他計較,是以由它!

    邊上的提刑司判董槐哼了一聲,道:“臣啟萬歲,賈相的確是勞累,昨日夜,賈相與一班‘親朋好友’又再度夜游西湖,招來大小船畫舫二十艘,邊上起和的百多艘,西湖燈火通明可比白晝,琴簫絲竹便就沒個停的!勞累了這一個整夜,他自是不能來朝的了!”理宗本是喜,聽到這,卻是狐疑了起來,道:“賈卿是朕的右相,董卿,你可是老臣了,這種事,可是真的?”話音剛落,就有一個清朗的聲音道:“臣可作證!此事,是臣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理宗正要發話,卻是另一人叫了起來:“大膽,你是什麼人?賈似道是朝庭重臣,你誣陷當朝重臣,是說皇上用人有錯,還是想給自己搏一個清名?”

    董槐叫道:“苻王千歲,請您說話不要牽扯到皇上,丁豐剛只是出言作證罷了!言者無罪,何罪之有?”苻王冷哼了一聲,道:“不過區區一個小小的狀元,你看這滿朝的文士多少?狀元多少?就顯出他來了,賈似道那小子昨天一直是和本王在一起,我們一起游的西湖,不知道大才謀國必要思尋靈感麼?光悶在自家個的府門里,如何能想出強國治國之良法?現在,連小小的大理國都騎到了我們的頭上來了,你們滿朝的文武有幾個在謀國?都是吃喝混日,一個個只管著向朝庭要錢,把朝庭都要窮了!董槐,本王問你,是不是你當年提議要與大理國休商?不是朝庭這幾年與大理國的通商,我大宋百萬大軍有三分之一要沒餉!你倒是籌個國來?你只會領朝庭的錢糧,說讓朝庭自絕的話來!”

    吳潛道:“不然,要是當年我們悍然拒絕了與大理國的通商,大理國還能有今天這樣富強嗎?”丁大全道:“話不能這麼說,不與大理國通商就是拒絕與大理國交好,到了那個時候,蒙古國一旦發兵來攻我們西川重地,那時怎麼辦?到時,大理國助蒙古軍,讓出正大門,蒙古大軍就可以從大渡河口直入成都府,成都府一失,沔州,利州,巴州,達州全部失去,西川必然陷落,到時,縱有襄陽守在我們正大門前,可是敵人一斷下江陵府和鄂州,襄陽也將不保,襄陽一失,楚州,廬州兩淮也將不保,萬歲,您說那會怎麼樣?”其實這番話並不是丁大全說得出的,而是賈似道的謀國之言,正是這一番的見解,孟珙才認定賈似道的才能而向朝庭舉薦!丁大全說這一番話,一來是現現自己的才學,二來是拍皇帝理宗的馬屁,理宗正值器重賈似道之時,這番話自是理宗也是知道的,便算是賈似道到時知道了,也是一番歡喜,一個馬屁拍上兩個人,也可見出這個丁大全的才能了,其人無才,可拍馬屁也是種本事,非是一般人就可行的!不然,憑著他的樣子,如何能這樣上位?

    苻王笑道:“這還是賈相之言,丁大人,你記得很清楚麼!”丁大全笑道:“非是我記得清楚,實是賈相這篇文振聾發聵,下官就是想忘了,那也是難啊!”苻王笑道:“在理,在理!”

    “好了!!”理宗一聲喝,道:“說了這麼多,都沒說到正題上,吳卿,你說你要參賈相和朱天奇,賈卿的事情就不用再說了,你就說朱天奇的事好了!朱天奇怎麼了?”

    吳潛松了口氣,這才道:“這個朱天奇是雷州府的知府,可是卻行那賣國之舉,半個月前,雷州知府朱天奇私調我雷州府軍,幫助大理國並肩王劉志恨攻打巨鯨幫,現在兵發瓊州,點聚兵船,另有大理國的軍隊也到了瓊州,瓊州知府章化成秘報而上,非是他的來報,我大宋出了這樣的事情,居然還是懵懵然不知,豈不是掉了天下人的大牙!”

    理宗皺了皺眉道:“這件事……大理國方面沒有報麼?”苻王道:“大理國一切如常,不過其王劉志恨入我大宋卻是個事實,不過劉志恨其人與我大宋一向交好,往來不止一次了,升國公主還是住在其府上的,而且有一事我想陛下應該知道的!”理宗道:“是什麼事?”苻王道:“大理國……六月大軍已經確定回師了!”

    朝堂頓時冷落下來。方才來是吵吵嚷嚷的,但現在卻是平靜得多了。六月于娜雖是女人,可是卻是名動于天,知道的人都是知道,她本身並沒有什麼了不起,但可怕的是她手下帶出的是一支劉志恨親手調教出來的獸軍,這支軍隊打到哪兒吃到哪兒,有食吃食,有糧吃糧,什麼都沒有,還可以吃人,以殘民為樂,且戰力強得不像話,奉行劉志恨的順昌逆亡令。這個順昌逆亡令非是指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而是指順我者不一定昌,而逆我者一定亡!劉志恨行事惡名大多源自于此。

    六月于娜帶著這支十萬人的大軍一路狂打瘋打,兵不足,劉志恨再補,一路殺燒過去,滅國可謂無數,所過之處千里無有人煙,沒法子,大理國的這支軍隊大多數是沒有糧的,這樣一來吃人成了必須。自古以來,吃人而有癮者非是在少數,理由何在?便在于人肉從嚴格意義上來講,是真的很好吃的!五代之時,慕容氏何以落敗得如此之快?他興起快,落下也是快,理由何在?就在于吃人!當時,天下大亂,打來打去,沒個休止,石趙沒多久,武悼天王起,發殺胡令,前後殺胡二十萬以上,迫得百萬胡人退出中原,這些胡人生還故地者,百不余一,而在這個時候,武悼天王犯了個錯誤,不休養生息,而是再行殺戮,近二十萬的軍力在他的連連大戰下消磨掉了,當他的兵力只剩下三五萬人後,慕容氏起二十萬主力軍和十多萬仆從軍來與武悼天王決戰,這個武悼天王在無有後路的情況下,與敵血戰,至死不休,雖說是落敗後給慕容胡狗殺了,但也是令慕容氏損失慘重,鄴城中二十萬漢家子民,給慕容氏殺得殺,吃得吃,最最重要的是里面有八萬的婦女,不過由于女人的肉比男人的好吃,慕容氏一時貪嘴,把這些女人全部吃了,尸骨堆積如山!

    這樣一來,慕容氏打贏了一仗,但他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人口,而是……吃了!別的部族可不是這樣,雖說吃人而是有度,存積下了大量的人力,慕容氏到了最後也是沒了人,結果跟著完蛋!可見吃人害國(其實曆史上吃人滅亡最最凶的是傳說中的瑪雅人,瑪雅人部族林立,相互攻占,他們雖是具有相當的文明,可是卻還是野蠻,喜歡在戰勝對手後把敵人的俘虜吃了,據史載,有一次瑪雅人的一座城里進行狂歡,舉城吃人,一次吃了五萬人!吃了整整三天,不是誰誰誰吃,而是從國王到平民,無有人不食!漸漸的,人也不想種地了,吃人就行,人吃人吃人吃人!這樣一來,這個文明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當然,這是本人個人的意見!)!吃人者無敵,不過是在于初!

    三國時,曹操身處四戰之地,憑的什麼得以立足?吃人!他把大量的人制成了肉脯,終于渡過了東漢末時最最困難的時月,這才訓出了十萬青州兵!大理國也是用了這個急法,用吃人來加強士兵的血氣,這樣一來終于得到了強大的軍力。

    現在,這支百戰不息幾達三年的遠征之軍回來了,雖說劉志恨在整軍制區責任到位,將六月于娜的大軍立時肢解開來,不讓她再一軍獨大,可並不是說這支軍隊不存在,而是拿這支軍隊當了種子,現在大理國六員大將!三名外駐將軍,身毒國駐守大將,從三品柱石將軍武修文,他的妻子是大宋的疤,女槍王四娘子楊妙真!第二是駐守孟國的四品輕車將軍馬千里!第三是駐守萬象國的四品殄難將軍丘陵!此外是三名大理國軍區將軍,大理軍團總長耶律齊,陳國軍團總長武敦儒,蒲甘軍團總長木巴仙!總而言之一句話,大理國現在是兵力充足,真打起來可也是什麼都是不怕!論起戰果,最最明白的就是大理國用三萬人打敗了兀良合台的二十多萬蒙古軍,這一點雖說有著種種疑團,但這卻也是個不爭的事實!

    理宗道:“大理國現在……想打誰?”丁大全道:“自是那窮國無疑!窮國本就是大理國之王劉志恨所立,但現在劉志恨長年不就國,國中生了亂,以劉志恨的脾氣那自是要打回來,這可也正好是我大宋向大理國示好的表示,大宋與大理唇齒相依,大理國不會無緣無故攻打我們,這是不智之行,劉志恨向來以精明過人自居,自是不會做出這種蠢事,相反,吳大人一而再再而三敵視大理國,一旦生出事來,以劉志恨那種不受人氣的脾氣,必然會與我大宋交惡!請萬歲明鑒!!”

    理宗大聲道:“說得好!”一個起身,眾臣工一並地站了起來,苻王叫道:“萬歲爺!您真是聖明!”余者臣子一並叫道:“皇上聖明!”理宗道:“大理國與我大宋一衣帶水,友鄰之邦,朕也是與大理國劉志恨見過面,劉志恨此人見事明理,唇亡齒寒的道理他不會不明白,現在我們幫了大理國一把,大理國必會報之以李!我西川就再無憂也!他蒙古大軍想滅我西川,正面,有我大宋兩淮軍與襄陽軍,側面,有我西川屏藩,我大宋,無憂矣!”

    吳潛叫了起來道:“陛下,不可呀,大理國只有實力不足才不會與我大宋交惡,一旦大理國強到了一定程度,再有了窮國為後盾,他就再也不會把我大宋放在眼里,到時候,不要說與我大宋聯手,更有可能會聯合蒙古來分我大宋!這也是有可能的呀!”理宗怒道:“夠了,吳潛,你就一定要想著我大宋和大理國掐起來嗎?你到底是何居心?大理國怎麼可能會做得出這種蠢事!你那些詩書都讀到屎里面去了嗎?”

    理宗一向氣沉,現在這一怒,自是非同小可,可是吳潛一點兒也是不懼,反是叫道:“這種事情並不奇怪,當年,金國求我聯兵滅遼,金強而遼弱,我朝本當助遼死守,最不濟也是要隔岸觀火,可是我朝卻是議定了出兵,丟了人,出了丑,花了錢才收複了一點故地,但轉個眼就讓金國奪去。後來金國不行了,蒙古也來要我們聯兵攻金,我朝又是答應了,明明金國比蒙古弱,我們應當助弱而抑強,可是我朝還是出了兵,結果呢?蒙古打完了金國,就來打我們宋國了,我們自己做了這種蠢事,憑什麼他大理國就不會做出來?劉志恨心高氣傲,萬一他認定自己的實力夠強可與蒙古平分天下,他為什麼不聯蒙古來滅我大宋?皇上……三思啊……”

    理宗面沉似水,朝堂之上也是靜可聞針落。還真有水落之聲,卻是吳潛的老淚流下。

    理宗平心靜氣道:“傳朕旨意……吳潛大逆不道,念其老邁,貶其為沿海制置使,兼……慶元知府!”吳潛一下子攤倒在地,好一會才道:“臣……謝主隆恩!”理宗不罷休道:“人來,帶他下去,即日出京!”立時有金鉞武士入殿,一邊一個,提著吳潛出了大慶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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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賈似道面君
      下了朝,百官散去,賈似道丁大全一黨自是各回各處,少不得要收拾一下或是串門子,或是吃花酒,臨安瓦子遍布,正是為了這些吃朝庭飯的閑官而設,將這大筆錢財花到了無用之處。換了劉志恨的脾氣,那必是要在第一時間列出名單,按名索驥,一個不剩,有抓無放,有殺無赦的!理宗要是真這麼辦了,不要看他會遭到什麼罵名,便是錢財就可剩下數百萬以上,其實大宋實富,真要是干起來,想強可也並不是太難。而問題關鍵就是在于,這時的皇朝並無鐵血強者行殺伐之道,理宗求王道,一意求穩,這非是他膽小,理宗算是可說是個明君了,只是一來是受儒毒所害,以王道為正法,二來,他之帝位得來不易,是權臣史彌遠擁而立之,宋時臣強,臣子一團結,皇帝官家就沒了法子!

    苻王也是下了朝,卻是不轉而回府,上了大轎,道:“去名人府!”這名人府其實就是賈似道的相府,理宗喜其才學,封他做了名人,以示其才之高,只是這麼一來,那些苦苦讀書之人卻是有些不服,宋時理學興,儒毒漸顯,讀書人自己沒有才能,卻是一意要染指國家大事,不知農,不知商,不知學,不知算,不識稼穡之苦,不明鹽鐵之利,卻是開口國家閉口愛國,明明實力不濟與蒙古大戰,卻是一個個嚷著打回去,此時徵欽二宗早就死得點渣不剩,直搗黃龍也是再也不慮有岳武穆之下場,可惜不明時勢者卻是不知道,蒙古已經吸化了北方中原漢民,這些漢民打宋更凶更狠,是以,賈似道一力求和,而迂腐之士卻是力主以戰!

    苻王大轎一路通行,到底是苻王,手下的轎夫也是強健,行起路來可是又快又穩。方一到賈似道府前,那門前小吏便就識出了,這賈似道愛好良多,最好的卻是斗蟋蟀,而苻王千歲正是賈似道最好的一個蟋蟀之友,兩人大談蛐蛐經,早就成了異性兄弟!

    苻王一出轎就道:“你們相爺呢?”小吏道:“累著呢,睡著了……倒是王爺身子好,比我家相公還厲害,早朝之後,竟然還能來見我家相公,請進……”

    苻王點點頭,雖說他與賈似道是朋友,但是怎也是個王爺,別看賈似道現在睡下了,苻王駕到,他還是得起!小吏引來了管家,管家帶著苻王到了正廳,看上去,賈似道的府第並不奢華,自不是賈似道沒錢,而是賈妃一而再再而三地盯矚弟弟,是以賈似道雖是胡為亂來,但他的府第卻是不顯多余富貴,整個大廳上下,最值錢的不是那面普通的大理石屏風,卻是兩只大米色的瓷瓶花盆,一左一右,這還是苻王送的,當時苻王看他這府中清苦,便隨間地把自己門邊的兩只瓷花盆給了賈似道,現在看到這兩只瓷瓶花盆,苻王心中一片的溫暖。

    不多一會兒,一杯香茶送到,這是上等好茶,賈似道的府第看似清貧,卻是內里實足,有足夠的財力,于苻王看來,卻是對自己的尊重,心中更是滿意!

    茶還未冷,便就聽到足聲響起,賈似道衣斜發亂的奔行出來,人未到聲先到:“苻王千歲,你你你……啊……”卻是足下一絆,險些沒摔倒。苻王哈哈大笑道:“你這個小子呀,冒冒失失的!怎麼?才睡下的?”賈似道哼了一聲,道:“你要不是昨天自己睡下了,現在也不會有這樣的精神……”他不說還好,這一說,苻王卻是一個哈欠打了出來,道:“不行了不行了,說完事後,我也要回去好好睡上一覺了!”

    賈似道先是沒有覺察,他到底精神未複,可不消一會兒,他也就醒悟過來了,道:“朝議出了什麼事?”苻王笑道:“也沒什麼,不過是吳潛那個老匹夫參了你一本而已!”賈似道一驚,立時跳了起來道:“那個老匹夫!媽的,我上了他老娘了,還是奸了他的老姐,老是與我過不去,我做了什麼,讓他這樣對我!”

    苻王搖搖頭道:“目前這件事對我們還說並沒什麼影響,官家發了大火,已經把這個老吳潛給貶為沿海制置使兼慶元知府,外放了,這個吳潛到底是個老臣子了,說話雖是難聽,可也算得上是忠心為國的,官家也不好真個殺了他,再說他的清名不小,寫得詞也是到處都可聽到,官家不殺他也是正常的!你不要再擔心他了,那老頭子太老了,就是活著也活不了多久的,我只是和你打個招呼,對了,本王聽那個意思,大理國的北地王是不是和你有所來往?”

    賈似道老臉一紅,道:“算得上是有過交往,您也是知道,由于升國公主的關系,家姐與大理國很好相處,這樣一來,有些關聯也是理所應當的。”苻王道:“這是說得過的,不過大理國的事情你可是知道?”賈似道道:“王爺是指得是……”苻王道:“大理國北地王最初建立窮國于流求,這件事情……”賈似道道:“這事雖說隱秘,但市井瓦子里早就有了北地王的故事,這也是傳聞之一,算不上是真正的秘密!”苻王道:“你說得對,不過話說回來,這些事情到底也只是民間說說而已,縱是有實,也是失之以真,不得為用,最最可信者只有一條,便是北地王的確是在流求建國。”

    賈似道道:“這也是真個意想不到,其實我朝本就有了開府流求之意,只是一來戰事連連,二來,這個開府,誰當首任官?治得好了,便宜下一任,治不好,這便是個罪名,有好位置的,誰又想到那種地方?就是沒有官缺的,也是不想到那種地方。三來,就算是真個開府,是不是又要添兵?那里雖說沒有多少人,可有得是不服王化的野人,粗粗算來,前期投入也是要三百萬貫以上,這還只是財力,剩余人力物力,哪一樣又是不要錢的?前前後後零零總總,少不得要一千多萬,還不一定成不成的,山地土番又是那麼凶,真是有能辦成這件事的大吏,哪還不放在兩淮之地!”宋朝特別是南宋,對于兩淮尤其重視,一來這里是水運黃金道,財源滾滾那自是不用說的了,二來這里依著淮水以抗蒙古,重中之重,是以非得重兵才得以守!

    苻王道:“哈哈!這才是謀國之言呐!其實不是我大宋不想要流求之地,但就看有沒有錢有沒有時間,朝庭想守住兩淮,要多少兵,要多少軍,這里又要投入多少錢?似道啊,本王看重你的,我大宋現在求得不是北上複國,而是先求自保,自保尚且不能,談和複土複國?這些新來的文臣,讀書都讀的傻了,說兵書是一套一套的,也不看看我們的軍隊怎麼個戰力,怎麼可能和人家打!後方不停的練兵,一支支的練著,卻是聽宣不聽調,給錢封賞什麼都受,要他們的軍隊拉出來到前線上去,一個個都是不干,這樣一來可不是笑話麼,錢是花了,用處沒得多少!是以,現在朝庭是絕對不能與大理國翻臉的,你最好想個法子,這件事情你到底是沒出面,還是見見官家的好!”

    賈似道連連點頭,苻王再打了個哈欠,道:“好了,該說的說了,本王也是要回去的了,你……自己想著怎麼辦吧!”這位苻王,沒得多久就回去了,他也是累了,真個是要睡的。

    賈似道現在可是睡不著了,伴君如伴虎,古來明言,雖說理宗對賈似道寵信有加,但是吳潛並不是普通人,當年,他一首滿江紅·豫章滕王閣天下聞名,詞曰:“萬里西風,吹我上、滕五高閣。正檻外、楚山云漲,楚江濤作。何處征帆木末去,有時野鳥沙邊落。近簾鉤、暮雨掩空來,今猶昨。秋漸緊,添離索。天正遠,傷飄泊。歎十年心事,休休莫莫。歲月無多人易老,乾坤雖大愁難著。向黃昏、斷送客魂消,城頭角。”這首詞作于淳佑七年春夏,吳潛居朝任同簽書樞密院事兼權參知政事等要職,七月遭受台臣攻擊被罷免,改任福建安撫使。時其兄吳淵供職于南昌。此詞為吳潛前往福州道經南昌時所作。此文出,天下無人不識履齋居士之號。是以,沒過多久,他又給調回了京城。

    雖說眼下理宗皇帝把他貶斥了,可這事也是不好說的,畢竟,吳潛雖是盡說不好聽的話,當年就是因為一本“奏論君子小人進退”而被擠出了朝庭,可也是證明了這卻是個能做事的人,此人最大的毛病是一身的血氣,文人風骨以此為最!

    一念至此,賈似道跳了起來,叫道:“人來,更衣,備轎,我要面君!!”

    日正當午,此時天熱,賈似道有意不站在城門蔭涼處,只是立于陽光之下,是以,不多一會兒,一身的官袍都濕了,賈似道是個滑頭人,從來不洗自己的官服,當然,也是不讓它髒,只見這官服上白花花的,卻是一些人鹽結晶,理宗皇帝一看,就感動不已,憂國憂民,莫有能如此的!城門處的小監上前道:“賈相爺,還是到城門下避一避吧!”賈似道道:“不可,這不合君臣之禮!”小監敬服不已。

    卻是這時,一個大太監出來,道:“賈相爺?”賈似道一見笑道:“盧公公……”這人正是盧允升,盧允升年歲大了,是理宗的寵臣,只是性情平和,不似董宋臣囂張,賈似道對他也是很敬重!盧允升點點頭道:“相爺辛苦了!官家在福甯殿等著賈相!”

    這宋時宮室,正門為麗正門。宮中正殿為大慶殿,又名崇政殿,是舉行大典、大朝會之所。大慶殿東西兩側設朵殿,是皇帝舉行儀式前休息之所,後改為延和殿,供皇帝便坐視事,即為便殿。規制簡樸,陛階且一級,小如常人所居。垂拱殿是皇帝處理日常政務、召見大臣的地方。紫宸殿用作皇帝祝壽的場所。集英殿則是策試進士的地方。內朝宮殿有十余座。慈甯殿、慈明殿是皇太後起居的殿宇,仁明殿、慈元殿等數座宮殿為皇後、嬪妃所居。太子的東宮為了節省,沒有另外修築,而是和帝、後的宮室連為一片。勤政殿、福甯殿是皇帝的寢殿。不過,前者是皇帝辦事之所,而後處是皇帝的內室寢宮!

    理宗在這里招見賈似道,就是借此明言,我當你是自己人的意思,皇帝常以這種方法以示自己對臣的意思,也算是一種手段!賈似道明白,提著官袍一角,佝著身子跟在盧允升身後,這個盧允升雖是步履蹣跚,像條斷了斷的半死狗,可賈似道卻是跟著他,他雖是明明知道福甯殿所在,可是也不敢越過盧允升自己去。皇帝當你是一家人是一回事,你要是也這麼想那可就離死不遠了!

    盧允升道:“看來,是老奴老了,腿腳也都慢了!”賈似道忙道:“不打緊的,我來扶公公就是!”說著上前扶住他一臂。盧允升笑道:“這可使不得,老奴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怎能勞得相爺貴手!”賈似道笑道:“老大人為了皇上勞苦,似道年青,盡盡小小的力氣,算不得什麼的!”盧允升道:“唉,還是賈小相爺是個知我的……”這話一改轉,雖是多了一個小字,卻是親密的多了!

    一至福甯殿,理宗早早就換上了便服,身上著一件單衣,一個女子妖治地在他的身後拿捏著他的肩膀,正是那個臨安的名妓唐安安。宮室之內,幽香浮浮,待盧允升引至了賈似道,卻是不作響,只是退到一邊,招了下手,兩個婢女提著壺來倒茶,將個玉杯斟滿,茶香再起!

    理宗這才道:“似道來了!”賈似道正待要跪,理宗擺擺手道:“這里不是朝堂,咱家君臣可也就不用這樣了坐下吧!”賈似道擠出了兩滴淚道:“官家對臣下這般厚愛,臣,就是萬死也不能報其萬一呀!”理宗笑了笑道:“你小子就是嘴甜,罷了,你聞到了沒有?”

    賈似道一怔,他到底是驚得醒來,雖是來了,可這腦筋卻是不怎麼快!好一會才道:“是不一樣,這香味兒……可是……不俗……大雅!”理宗呵呵笑了起來,道:“這是升國寄來的,名之為龍根木香,產自羅浮山上,現在大理國上下大力種這種植物,此物早死,也不大用,但土下之根一旦爛了,就可發出迷人香味,龍涎香是好,可價錢太貴!朕為天下之君,卻是不可太過奢侈,這龍根木卻是好大用!”賈似道道:“公主……可真是一片孝心呀……”

    理宗點了點頭道:“看來今天朝堂之事你是已經知道了,是不是苻王去和你說的?”賈似道不好意思地笑笑,這事既然理宗知道,賈似道也不好再行多說,只能是笑!理宗滿意,賈似道這種行為,反是證明了他的直率與可愛,皇帝莫不喜歡臣下心機小的,賈似道的表現正合他的心意!理宗道:“那樣你還來做甚?老吳潛不知時勢,朕已經外放了他,你不是要朕殺了他吧?”賈似道皮肉**道:“臣怎麼會做出此念?臣只是想,請陛下不要忘記他,這個老吳人雖可惡,但還是能做一點事的!”理宗感歎道:“吳潛要是能有賈卿你的這份胸襟,那可就好了,只可惜,他為人迂腐,太過無知!”頓了一下,道:“那……大理國的事情,你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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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四章:終有定議
      賈似道忙跪下道:“臣請陛下治罪!”理宗道:“你何罪之有?”賈似道面目沉重道:“臣大半個月前,的的確確是見過大理國的北地王特使!”理宗“哦”了一聲,不置可否!賈似道看看理宗,趙昀的眼睛都似是閉了起來,賈似道知道理宗其實正是在全神貫注地聽著,當下道:“臣聽了來人明言,確是知道,大理國北地王與窮國鬧出了事來,那窮國,本是由一幫乞丐組成,他們用著北地王的財力,從而興起成國,由于出于丐幫,是以國號謂之以窮,實是不當人子算不上正統之國,且興于海上,不近大陸,一旦生出亂來,只可水上以決。官家……我大宋水軍雖是強,可是水軍卻是費錢啊……現在的水軍要麼不動,一旦動了,哪一次不是要出上一大筆的錢?我朝國府收入歲有七千萬是為多的,但一經用了水軍,立時要花上數以百萬,一旦窮國生出亂來,欺壓我海商,我海上財路必危也!而要想保住海上,便要興水軍,到時一戰打下來,官家,您想也是知道,這必將又是一筆不菲的錢財!現在我大宋正值大練新軍興辦團練之時,到處都是要線,非是如此,可也不會推出公田之法,沒別的,還不是我大宋錢兒不夠用了麼?在這種時候?臣自是要為國家考慮的……”

    理宗道:“可是,大理國一旦得回了窮國,那時,國力大強,你說……他們會不會和蒙古人穿一條褲子來打我大宋分我大宋?”賈似道斷然道:“不會!”理宗道:“賈卿何以如此斷言?”賈似道道:“窮國乃是島國,興于海,它之所長,也正是大理之所缺,看起來,兩者互補,大理得窮國,補己之不足,國力大張,這是必然之勢!然!再是強,可也是不足與蒙古爭鋒,陛下,自古統一大業,都是由北向南,這是地利之勢,隋也好,唐也罷,可為前證!大理雖是強,可是第一,他們沒有奔騎,烏蒙馬雖是好,可一來要供我大宋的選買,二來不善平地突襲!此是爭天下之必然因素!我大宋國強而屢敗,關鍵在于,沒有上等戰馬!故,野戰不得勝!唯守有道!而蒙古雖強,可是強弱有時勢,當年,遼國何其強,逼我大宋以土番之身做了我大宋的兄弟之邦!可是不好!結果如何?給金國滅了,金國擄我大宋兩帝,雖說是天大之辱,可那又如何,他還不是一樣滅亡了!現在蒙古正當其實也,不過我們只要保定穩守自強一道,那等到時候一到,蒙古國勢一衰,那就必然完蛋!相比之下,我大宋現在身處危難之中,不可以得罪兩方,于目前來說,最最不可能得罪的是大理國,大理國就在我大宋之畔,往年,有羅殿,自杞等烏蠻土族擋住,可現在這些地方盡歸之于大理,真要鬧起來,蜀地後方立時就亂了,哪時火上澆油,我大宋就真個麻煩了!”

    理宗一下子起身道:“謀國之言,這才是謀國之言!我大宋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要時間,新軍在練,要時間,清除吏制要時間,施行公田制也要時間!一切一切都是要時間!這個時候得罪大理國,他已經收回了全部的爪牙,就算除去他自守的軍隊,也可抽出十萬以上的兵力來打我大宋,到時兩爭之下,俱是滅亡之局!我大宋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大理也會白白耗去國力,這樣的蠢事,朕不會做,他劉志恨也不會做!說什麼大理國強之後會與蒙古分我大宋,吳老兒真是老糊塗了,看他以後會不會醒吧!那麼……賈卿,你看這個事要怎麼辦?”

    賈似道道:“臣下知道的還不是很清楚,不好直言誤國!”理宗道:“直言無罪!”賈似道道:“那臣就真個直說了……”理宗笑道:“說吧,還要朕三請三問麼?”賈似道道:“既然必不可得罪大理,可也不好對此事不聞不問,這件事情,還是要派個臣子去看看的好,也好向大理國表明一下我大宋的好意,做了好事而不示之以好,大理國說不得還不當一會事呢,要讓他們感念我大宋之友好,也是利于兩國的邦交,這不是好麼?便算真個有問題,也好讓我們派出的臣子細觀一下!”理宗皇帝點點頭,道:“所言是正理,只是……那個朱天奇當如何處置?”賈似道還不是很清楚,道:“哪個朱天奇?”

    理宗道:“就是私自出兵幫北地王的那個雷州知府,他怎麼說也是私自出兵,沒人奏參他也就罷了,這人做事也算是會權衡機變,算得上是個人才,但到底是給吳潛上參了,不做一點處置,那也說不過去,這種風氣可不能開!”理宗卻是錯了,他只道朱天奇是個知機變的人,可是不想卻是不然,朱天奇說到了底也只不過是個平庸之人,之所以做了這種事,只是拍劉志恨的馬屁罷了,劉志恨的事情知道的可是不少,往日里眾人也只是怕他,可是現在卻是媚他,這凶人武功高強可隨意殺人也就不消多說了,更是可怕的是他手掌重兵,不可小覷!誰敢有個不敬,便是死了也是沒人送葬。

    賈似道道:“這事好辦,先以明旨嚴斥,再降旨奪職,最後讓他去大理國我大宋辦事處為使者,這豈不是兩全?”雖說知府是大官,但改任大理國辦事處使者卻是一種上升,到時候就算是調了回來,也是個在朝的京官,三品外放大臣不如一個五品京官,這可還不算得上是升了麼?理宗笑道:“妙啊!先以申斥,以正風氣,再以降職示之以警,最後再行暗示,而且也可將他留待日後大任,同時,他做這件事必是獲利于北地王,出任外臣使者,那可還不算是妙麼?好,就依此為令!不過……去見大理國北地王的臣子卻是選誰為宜?”

    賈似道笑道:“若然是別的事情,那自是不好多說的,我朝最大的弊端之一就是用人看資曆,微臣要不是有家姐在朝,得受君恩,也是當不了此相位的!這讓有些人雖有才學,卻是不登達于廟堂!”理宗喜道:“愛卿真是高義,為國舉賢麼,快快說來!”

    賈似道微微一笑道:“微臣過去在西川追隨孟帥(孟珙)時,與微臣在一個帳下的有一個人,才情也好本事也罷無不勝過微臣,只是年紀太小,沒有資曆!卻是足可為之大任也!”理宗道:“快說快說,此人為誰?”賈似道道:“此人姓李,名庭芝(大宋最後的柱石李庭芝,宋時最後的牛人,能文能武,可惜他大用之時,南宋已經積重難返了,直到南宋滅亡,謝道清謝太後都降了,下了兩道招降表給揚州的李庭芝,李仍是不降,他之守揚州,城中之人盡斷了糧,人以人食,仍是不降,最後手下人全都降了,他去自殺,可惜池水淺,沒能淹死,元軍抓了他,但揚州不甯,反抗不斷,有漢奸言李守揚州,餓死民者多矣,當殺之以慰天下,則事可定矣,于是元人把李及眾不降者殺了,李一死,揚州大悲!),字祥甫,祖籍汴州。他們李家十二世同居一堂,忠信節義,代代善武,人稱‘義門李氏’。據傳,他出生時,李家的屋梁上忽然生出一朵靈芝,鄉人聚觀,連連稱奇,認為是生男的祥兆,由是命名。他來西川投入孟帥麾下之前,隨州長官為王曼,此人貪婪殘暴,跋扈專制,弄得當地民不聊生,百姓痛恨至極,他的部下對他也十分不滿,都在暗中策劃造反。李庭芝看出隨州必將會有場大亂,于是便向他叔父們建議到德州避難,他的叔父們雖然不相信他的話,但是考慮到家族的安危,便勉強同意了。結果,不出他之所料,他們剛離開還不到十日,王曼的部下便發動了叛亂,隨州百姓慘遭噩運,死傷無數。由此可見其有識人斷勢之明。十年之前,蒙古大軍南下,李庭芝放棄更高一級的考試機會,最先投入孟帥手下,孟帥任命李庭芝代理施州建始縣的知縣。李庭芝一上任,就加強軍務建設,訓導農民演習軍事,選舉精壯之士與官軍一齊訓練。一年之後,建始真的百姓‘皆知戰守,善驅逐,無事則植戈而耕,兵至則悉出而戰。’具備了較強的戰斗力。一年後,李庭芝離任,一下子就考中了進士,再回到了孟帥的手下主管機要文字!孟帥死後,他便為孟帥守靈,現為制置司參議!”

    理宗奇道:“如此大才,何以無人舉之?”賈似道道:“年不過三十,資曆太淺!”

    理宗氣道:“朝臣誤國!!”頓了一頓道:“賈卿之前為何不薦?”賈似道心道:“果然是伴君如伴虎,我明明是舉薦者,看皇上這意思,反是怪我沒有盡早明言!”臉上卻是不露絲毫不悅,只是淡淡一笑道:“陛下,一則,李庭芝當時還在為孟帥守喪,臣當相位之後立時委他以制置司參議,便算是要大用,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他提上來,總得有個章節過程,臣現在這不是向官家您舉薦了此人麼?”

    理宗道:“大用大用,這等人物當要大用,只是……要他到時做什麼官好呢?”

    賈似道笑道:“我大宋,巴蜀有余玠建山城以衛,正前有襄陽堅城以拒,最最緊要的地方,自是兩淮了!可在此事之後,讓他移鎮兩淮,兼任亳州知州,以鎮淮揚!”理宗皺眉道:“這樣好麼?如此大才,不在廟堂聽用麼?”賈似道道:“官家,李庭芝是塊好鋼,要用在緊要的地方,放在廟堂,能有什麼用?反為那些腐儒所害,放在淮揚,才是最佳。陛下,你看蟋蟀,它們的牙齒是它們的攻擊工具,這牙齒有長在自己肚子上和屁股上的麼?自然是前面了!”

    理宗歎服道:“賈卿真乃是國士,于蟋蟀之中也可說出這麼大的學問!好!就依了愛卿之言!!”賈似道則是笑著言道:“陛下聖明!”

    瓊州,碧海藍天,幾只海鷗“歐歐”叫著飛過,一只海歐一下斜掠,整只鑽入海中,兩息過後鑽了出來,嘴上卻是多了一尾肥美的魚!可是沒飛多遠,一聲繃裂空氣的勁響傳來,卻是一支利箭飛去,那只海鷗如給一只鐵錘砸中一般,頓時跌落!

    隨著一聲歡笑響起,小船開出行到海上,陸無雙玉手伸出,從水中撈出了那只海鷗,道:“可不是中了麼?哈!”邊上劃船的程英不悅道:“它好容易得了一點食,你好沒道理射它一箭,可不是太過份了麼?”陸無雙道:“這鳥地方,好玩的也不多,不來這里射射鳥,能做什麼!表姊,你不喜歡,我不射就是了,我們就劃劃船,一會兒就回去!”

    程英心下輕歎,這幾日,自檄文發出,各路降者絡繹不絕來到瓊州,三大鯨頭帶著各自的水軍回來,連並著那艘萬料大船也是到了劉志恨的手里。另一方面,大理國的軍隊也是到了,這里面,有大理國的水軍,五百艘船只,其中五千料大船兩艘,三千料船八十艘,不過,有三十艘是買來的舊船和二十來艘急造的新木船,這種船不消多久最多一年就會自沉,只是消耗品罷了。但輔船卻是多,四百多艘船,可也不是說著玩的。只是這里面也是有一百多艘的新船,這些船無一例外的給建成了縱火船,其余,有兩百艘是運輸船,這些船上運來了五千大理國軍兵,領兵者卻是個女子,李銳冰,她的父親是鐵槍王李全,李全死後,她隨著母親小心渡日,卻是遇上了劉志恨,舉家到了大理國,楊妙真不願意再動,留在太和城教學練兵,練出了一支青黨軍,李銳冰卻是帶著浮薇郡主開出的公文單騎快馬一個人直著追上了六月于娜的大軍做了一名小官,後來當了先鋒,又升這將軍!現在大理國要休養生息了,她可是不奈性子,再說,一回家,老娘卻是嫁了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子武修文,她又羞又怒,便向浮薇郡主討了令,帶著軍來了!

    此時,泗水大將軍又帶著水軍回去,這一回,卻是帶上了足足八百艘船只,這自是輔船,大理國水軍本是沒這許多的運輸船,可在瓊州,巨鯨幫門下的船都在集中,生意也是停了下來,正好用于運兵!劉志恨要對窮國的動手,自是不可能只用五千兵,這從哪兒說都是不夠的,是以,三萬兵是必須的!而瓊州,正是一個中轉站。這里動兵自是不很安全,一來這兵抽于武敦儒的手下,這樣一來,武敦儒的壓力會比較大,不過劉志恨也非是沒法子,他當即一紙命令調動了白衣巫軍,藍大弟親自領兵五萬,這樣一來,便是劉志恨調光了陳國之兵,也是無虞!由此,也可見出劉志恨的決心。本來,調兵三萬,雖是不多,可糧米也是不易,這到處都是錢,劉志恨存了幾近百萬的糧米,這些食物都存在了大山里面,不過這是劉志恨的後手,那是為了對付蒙古大軍才備下的,一旦蒙古提百萬之兵無休止地壓下來,劉志恨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也只有退守山中,與蒙古人打持久戰,自古以來,添油戰和持久戰都是傷本的戰術,不過添油戰是強國打的,持久戰是弱國打的。劉志恨不會因為打敗過蒙古就以為自己是強國,對于蒙古,他還是弱國!

    此時的劉志恨還是住在瓊州知府汪道甫的府祗。這個汪道甫五十多歲,是個大胖子,卻是有錢,瓊州清苦,他卻是自安,在這里置下了大量的產業,更是興建了這座龐大的府祗,僅以土木材料就花去了五十多萬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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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五章:郭芙回娘家(一)
      五十萬貫雖是大筆錢財,可是汪道甫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大財主,他的家里良田不計其數,每年的田租收入就有足足七十萬之巨!更不要提他自己開辦的酒樓商鋪等賺錢的生意。當然,汪道甫是個官員,自是不好做這些事情,這種事情自是有下人為他打點,他只消把好帳也就是了,有了這足夠的財力,汪道甫花上一些可也是正常,他往日一年里最多時僅珠寶首飾就能花去五十多萬貫(現在明白楊過的兩支杈頭二萬貫是正常了?)!為自己興府,那更是不會省錢了。別的不說,僅這個園林就花費良多,其中,那太湖假山石來回運著還要行海路,就花去了三十萬貫,這山石這般的貴,也難怪劉志恨是一塊也不用的。林中有亭台水榭軒,還有望景的小閣,其大也就可想而知了,瓊州此時雖興,但于南宋而言,仍屬不開化之地,自唐時以來,這里就是流人之處,汪道甫給自己建府,多占一點地面可也是正常的緊。

    是以,這汪道甫的府第分為里外四重院子,外兩間是仆役婢女和外客而用的,正正好將個主家護住。內光園林就三處,一左名四季園,種滿鮮花,瓊州之地好,四季都有花開,可不是正好麼,右處一園名叫長青園,里面種著可是樹了,這有種種花樹,還有果樹,賞景亦可吃果也行,豈不是妙哉!那後一園更是美,有一挖出的碧塘池,有蓮有花,上載浮萍,有山有石,千洞萬藏,還有小鹿三只,仙鶴兩只,地上青草依依,還有桃花開放!此時,已經有了半數的桃李花開,風送花香,可不是美麼!

    這樣一處府第,雖說建的時候花費多了一些,但現在一個轉手,兩百萬立時可得!

    洪凌波一身白衣,這讓她皮膚越發地顯黑,可也使她更顯俏麗,此時,她的手上拿著幾張小紙條,大理國最大的特點就是大量的蘊養鴿子,用之以報信傳令。當然,這樣做雖是有好處,可也是有壞好,好處是這樣的速度是很快的,馬走半月鴿三天,也許更快,只是鴿子送信不是說送就能一定送到的,一個不好,飛錯了地方的鴿子可也多得很,是以放鴿從來不是只放一只,而是一放三,這樣才可確保無誤,是以,正常情況下,大理國會將不是太緊要的消息發出明文,而機要文字就改成了秘文。洪凌波行得有點小急,自是收到了秘文。

    到了門口,這間汪道甫最大的主家居屋門前,洪凌波卻是止了步,門口中徐小藝和他的瘊甲衛!徐小藝上前一步,看看洪凌波捏拿在手的紙條,道:“有急要?”洪凌波臉上飛紅,低聲道:“王上是不是……”徐小藝同情地看看這個年青的姑娘,劉志恨的荒淫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了,自昨日夜,里面的房事可就沒有停止過,洪凌波身受其苦,能出來自是不想再進去,可她得的是傳令的命令,真個有事,可還是要進去傳信的,但萬一進去,說不得,非得讓劉志恨再度按回到床上大干一場不可,劉志恨身體之強可說得上是變態,洪凌波身子雖健,也算得上是有力的人,可在劉志恨的面前,哪一次不是給他暴虐的花樣玩法弄得生不如死!徐小藝斟酌一下用詞,緩緩道:“要是不急,姑娘還是等等為上……”

    洪凌波停住下來,若然可以,她自是不想再行進入。徐小藝道:“那邊有個小涼亭,姑娘要是不耐煩,可在那里稍事歇息!”說著笑了一笑。此時春末夏至,但太陽的火毒以現,有上乘功夫的人自是無虞,可沒有功夫的那可就遭罪了,洪凌波雖說也算有上一些功夫,可說起來,並不是太高,這里的日光已經偏了,可以照到她的身上,給這陽光一打,身上立時燙燙的,可是難受了。洪凌波本想到小亭上去,可是兩步便就止住,她想了再三,銀牙一咬,纖足一跺,便對徐小藝道:“我還是進去的好!”徐小藝點點頭道:“姑娘,王上不是個不講理的人,您真是受不住,便就說出來就是了,王上不會怪你的!”

    洪凌波感激地點點頭,進了屋里,只在外間,就聽到里面傳出的呻吟之聲,無有斷絕,也不知是多少人。忽然一只手搭在洪凌波的芳肩上,她驀然一驚,再一回頭,卻是李莫愁。被徒弟這樣一眼望來,李莫愁臉上也是不大自在,她身上披著一件薄薄的綢子,這上等湖絲就是好,織出的外衣披在身上便如第二層皮膚一般,將李莫愁削瘦的孤肩顯露無疑。

    洪凌波低頭低聲道:“師父……”李莫愁頓了一下道:“都上了一張床,還叫我師父做什麼……”洪凌波一拉李莫愁細楚纖纖的小臂道:“你一天是我師父,永遠是我師父……”李莫愁笑了一下,道:“是不是剛才不敢進來?”洪凌波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李莫愁笑道:“你不喜歡王上?”洪凌波道:“不是……我只是……”李莫愁點點頭道:“下次你要學會說不要!他可是欺軟怕硬,你不說,他就當你是死的,是不是來了什麼消息?”

    洪凌波道:“是,有一條是秘字的,師父你說過,要是有這種看不明的東西,要第一時間拿給王上的……”李莫愁怔了一下,道:“還真是有這種秘文?拿來我看!”洪凌波當即交了出去,李莫愁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卻是不知其所以然,對洪凌波道:“給我!”洪凌波交了出來,一臉期翼。李莫愁明白她的心意,道:“想出去就出去吧!”洪凌波大喜,也不多說,生怕再留一刻就出不去了,當下飛步度出。

    李莫愁皺著眉頭,把這紙條拿著,到了屏風後面內堂里,也不多說一句,提起手掌便就拍了過去,這一掌自是傷不了劉志恨,李莫愁只覺得這一掌的掌力全部滑開消散于無形之間,腰身一緊,給劉志恨環住,道:“什麼秘信!”他方才雖是發瘋著亂來,可是心智一點也沒失卻,什麼都是在他的計算之中,自是知道的。身有還有余力的小龍女給他的身上披上了湖絲外綢。劉志恨微一發功,身上十萬八千根毛孔呼吐自如,那件絲披自動包在了他的身上,不知者可謂之神!

    劉志恨下了床來,這內室主廳是汪道甫采購大理石打磨鋪成,于這熱天,最是清涼!劉志恨赤足踏著,由于是白日渲淫,這門窗自是要關著的,但劉志恨可是不用睜眼,不多一會兒,道:“這是三條消息……”李莫愁道:“你不看也知道?”劉志恨道:“我之前已經演示過了,你在我日常中沒留心麼?”凌波仙子杜云飛起身,她是劉志恨今日招寵的,倒也非是她自願,只是皇權之下,那可也不是說著玩的。

    杜云飛點上香爐,她生有潔癖,莫要說髒了,便是點刺鼻的味可也是受不了的。這便是由于房中的男女房事之味太過也重了,點上了龍根木香,待到香起,再縮回了床上。

    劉志恨淡淡道:“第一條消息是說,六月大將軍已經到了太和城,現在已經到浮薇郡主那里參贊軍國政務了。這一點還算可以,六月一到,我不在,大理國也可穩如山岳了,她的名份在那里!”小龍女自身後道:“那夫君是不是要收她入房?”劉志恨歎道:“這是不收不行,她功大于國,現在正是一個微妙時刻,功再大,會出現臣強之局,朝堂之上也就不再是我一言之堂,說不得出個六月黨也是不足為奇,廟堂之上最忌的是什麼?黨爭,同黨伐異,最是誤國!當年廉頗與藺相如不和,藺相如令可讓自己吃虧也不與廉頗相爭,為什麼?就是如此!所以,我才重用六月,把她放出去,而她官大了,再收她入宮,順我者,她可後半生無憂,不順我,我也可借這個罪名殺了她,誰也不能說我什麼,你明白了麼?”

    李莫愁心中一緊,小龍女幽幽道:“我不喜歡……”劉志恨道:“放心,這是聰明人玩的游戲,六月打了這許久的仗,可並不是說她就此傻了,而是更有見識的了,對她有信心,我才會這樣安排,你看看,她可不是很識相麼?現在可就沒事啦!”李莫愁不願再說這個話題,道:“那下兩個事呢?”劉志恨道:“一個是武敦儒的,他在陳國開始殺人了,現在有一部分的舊陳勢力想造反,而他調出的三萬兵後,軍力有所不足,這一條是次要的,催催藍大弟,那些巫教兵怎麼這麼差勁,必要時讓那些巫死徒出動!真正關鍵的……是第三條……”

    說到這兒,劉志恨的臉色有些陰冷!李莫愁道:“怎麼回事?”劉志恨道:“郭芙擅自離京!對此,浮薇郡主同意了!”李莫愁道:“既然是這樣,那麼你的郭妹妹可也算不得上是擅自這一說呀!”劉志恨道:“但是對于這一點……我之前再三說了,我說了不讓她離京!可她卻是沒聽我的話!夫為妻綱,天地五常,難道我錯了?”李莫愁道:“事必有因,你不是為了這一點點小事就要怪她吧?”劉志恨苦笑,這還真是他為數不多的弱點之一,郭芙身份特別,她真是犯了錯,打也不是罵也不是,便算真要教訓,也不是說來就來的。

    劉志恨想了想,道:“杜仙子!”凌波仙子下了床來,這時,她身上披了件簡披,道:“王上有何吩咐?”劉志恨道:“這件事還是要你去走一下,看看到底是出也什麼事,娘娘也算是個小心的人兒,性子上卻是有些激動,有了事,難免會不顧一切的了,你帶上人,去看看,真是娘娘出了什麼事,可也好有個照應。”

    凌波仙子道:“是!”劉志恨點點頭,一事不平一事又起,只望是件好事!

    五日後,襄陽不足半里處,一行車隊正自向著城關而去。車隊從者不少,男男女女三十多人,可個個都是高手,其中,一名中年男子一身青布衣,腰間懸了一口青劍!他神情木訥,卻是很多人都是對他尊敬非常!

    前方一騎快馬而回,對著青衣劍客的男子道:“名人大人,襄城到了!”那男子點點頭,兩腿一挾馬腹,卻是撥轉了馬頭,對一輛四馬大車道:“娘娘,要到襄城了!”車上的簾子一下撥開,露出了郭芙的那張俏臉,道:“要到了?那可是好,對了,爹娘都是住在北方樊城,是要過漢水的,可是本宮不想驚動這里的官府,你著人前面去,租上幾條船,小心一些!”青衣客點點頭道:“知道了,”再一回身,對前面那快騎道:“給你五十貫,到前面去租可讓我們全部過去的大船,去吧!”那騎士道:“得令!”再轉身又複去了。

    郭芙回到車中,打開了一封書信,這是黃蓉給她的一封信,這本是一封尋常的信,可說是再平常也不過的家書。若然是平常,那自是不消多說,郭芙立時拋之腦後。她現在處理國事,事物之忙那是可想而知的,很多細碎的事情都要她來決斷,別的不說,小姑娘那風風火火的性子卻是變得小心仔細了,立時發現這信中的隱語,更是要命者,她竟是在信上看到了幾處不平,這是上好的香紙箋,紙質平滑且有清香,是窮國所產,且是不多,用得起的人不多,黃蓉和郭芙卻是都知道的。黃蓉自己就是常用這種紙,而郭芙雖是不怎麼用,可卻是在浮薇郡主的房里見過了不止一次,似這種紙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不平?難道是墨水不佳的原因?可顯然不是的,真個是這樣的,那黃蓉的信中到處也是不平了,沒理由只兩處不平,郭芙便是沒心的,也可猜出這是淚水打在了紙上,再由小心擦去的。黃蓉寫這封家信沒理由落淚,便算是真的想女兒,可也不會失禮成這樣,可以見出,黃蓉寫這封信時心思是非常亂的!不然,不會出這樣的事!

    一念至此,再看信中一口一個家里安好一切無事的話,郭芙要是還放心,那可是怪了,當下將這事與浮薇郡主說了一遍,浮薇郡主也是沒了法子,雖說劉志恨要郭芙鎮守太和城,可是現在看來,郭芙顯然是心憂家里,她自出嫁,一次也不回娘家可也說不過去,再說六月于娜老老實實的回來了,交出了全部的兵權,現在可是連人都住進了王府,這還不算,連她的三百親衛的赤身軍也是交了出來,想到了這兒,浮薇郡主也就做了主,同意讓郭芙回娘家一趟,只是擔心劉志恨不允,是以由得郭芙出關後,才發飛鴿通告!

    邊上侍女見郭芙不樂,道:“娘娘,喝一杯茶吧,快要涼了!”其實這茶還是燙的,郭芙接在手里,道:“馬蘭,謝謝你……”馬蘭道:“娘娘慎言,婢子不敢!”郭芙點點頭,忽然道:“春芳,馬蘭,你們隨我也有時日了,家里人可還好?”春芳馬蘭對視一眼,那春芳先道:“回娘娘的話,奴婢的家人早死了,馬蘭更慘,她……她是她的家人賣掉的!”郭芙道:“哪有人賣自己的女兒的?”

    馬蘭道:“沒法子,奴婢一家是宋人,到了大理國後,家人尋不到事情做,家里坐吃山空,爹娘沒法子,就把奴賣入了勾欄之中,可是沒想,剛進去沒多久,大理國宣布勾欄法,非自願的女子可脫籍的,婢子就出了來,之後入了浮薇郡主娘娘的府上,現在隨了娘娘!可也算是小婢的福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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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六章:郭芙回娘家(二)
      郭芙轉向春芳道:“那麼你呢?”春芳道:“我本就是出身于丐幫,後來,大理國的丐幫登名在冊,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就給分到了郡主身邊,也是我的福氣呢……”郭芙怔了怔,福氣?這種事情她現在也算是知道了不少。從前,郭大小姐還是少女之時,身處襄陽,雖說這襄陽屢遭蒙古入侵,但全城上下抵抗,可憐蒙古兵軍連個樊城也是攻之不下,更是談不上破城了,是以,城中還算得上是繁華,郭大小姐在母親黃蓉的刻意保護下不免有些不識民間疾苦。可是現在卻是不一樣了,她在大理國處理的事物大大小小都是體現了很多民苦之事。比如,有些在逃的洞主寨主不舍得放棄自己的權利,躲在山上,殘民害民,過得人不像人鬼不似鬼,還有那些不尊法的土王私刑私法,大理國中的案子很多都是由此而生,這無不是讓郭芙頭痛,只是幾個月的時間,一年不到,郭大小姐手上就簽下了數千份的處決刑令!

    到了襄城城門,守兵很是輕松地放了行,這里到底是襄城,可是比樊城的守備要松,但青衣客卻是小心,又到了大車前道:“娘娘……”他聲音壓小,再以功力護住,可也不虞有旁人知道。郭芙再度探出頭來,道:“怎麼?”

    青衣客道:“似是有一點的不對,那城門衛的眼神很是獨特!”言下之意是有人認出了郭芙,現在的郭芙可不是再是那從前的大小姐了,她身為當今天下三大強國之一大理國的正宮王妃,再不是從前的郭芙了。郭芙也是明白這一點,是以打發人過城關,可是城門處卻是很松,照理,多少也是要過來發問一下,可能有膽大的還會表示茶水錢不足,斷無這般一通報,兩小錢一遞,那城門的大官還沒過來要錢,就放行了的。可正自是這時,一個花衣男子到了車前,幾個護衛沉不住了氣,立時拔出了兵器來,這些人都是高手,所用之兵器自也是不同,有護手鋮,也有十方奪,還有萬字刃,盾後勾。

    那花衣人立時叫道:“等等……在下不是惡人……在下是丐幫之人,要……要……”青衣客策馬上前,道:“你叫什麼?”那花衣人道:“在下童大海,想見娘娘……”由于青衣客到了近前,童大海可也是敢說了,只是聲音小了點。青衣客卻是能聽利清清楚楚,道:“你知道娘娘?”童大海道:“我丐幫本就是吃消息飯的,娘娘之前就是前幫主的女兒,幫中弟子所前者非是少數,這一路之上,娘娘雖是少有下車,可還是叫我幫中之人看出認出了。”青衣客道:“你想做什麼?”童大海道:“在下並無惡意,只是想與娘娘說上兩句,閣下不放心,可在一旁觀看!”

    他的聲音有高有低,雖說話不多,可是卻也算是把自己的求見之意隔著空告訴了郭芙。

    青衣客略一猶豫,身後郭芙道:“讓他過來!”青衣客點點頭道:“搜一下!”童大海也是知意,不敢反抗,哪知上來兩個衛士,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一點可也沒放過,其中一人連他的下體後庭也大摸了一遍。童大海心中憤恨到了極點,可是不敢發作,前上方的青衣客雖是神情木訥到了極點,可一身的高手氣質,那可不是說著笑的,高手自是高手,童大海也算是高手了,武功要是再低些也許感覺不到,童大海可是知道的。

    好容易,兩個衛士退開,青衣客這才放行。童大海到了車前,道:“丐幫五袋童大海,見過娘娘千歲!”郭芙在里面道:“你有什麼事,要攔路叫我,到了府中不是可以麼?”童大海苦笑道:“黃幫主閉府,不放任何人入內,幫中弟子欲求見而不可得,可偏偏又不敢去冒犯黃幫主……這可不是急麼,正好得知了娘娘要來,可是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

    郭芙奇道:“你們有什麼事,還要求見我娘,她不是早就卸去了幫主之位麼?”童大海道:“娘娘難道不知麼?北地王上發出天下檄文令,要討伐魯小玲這個叛徒,她勾結窮國的馬克白,造王上的反,這事娘娘不知嗎?”郭芙頓了一下道:“這事本宮是知道的,只是還不清楚發檄文的事,我一路簡從而來,可是不敢驚動各個地方,你也知道,本宮一旦行藏泄露,不定會出什麼樣的事來!”

    童大海道:“現在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丐幫在中原之事不可一日無主,是以,梁長老招開了一次大會,我們各路人都飛鴿傳書,一至同意由黃幫主複出來任這新幫主之位!只是黃幫主也是,閉門不出,就是不肯露面,可說是誰也不見,實是急煞我等了,這才想請娘娘露個面,攔駕之舉非是無禮,實是無可奈何,娘娘也是個貴人,一入了府門,我等想再見面,可也就難了!”

    郭芙心道:“看來可不是真的出事了麼,非是如此,我娘何以這樣閉門?”當下道:“這樣好了,你隨本宮的車隊一行,入了府,本宮找機會引你見娘,本宮再在一旁為你說項一二,你說可好?”童大海喜不自勝,道:“多謝娘娘,這……這里有……一點小小心意,還請娘娘笑訥!”卻是掏出了一遝的紙鈔來,有會子,有交子,還有一兩張鈔寶,不一而足,郭芙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怎麼丐幫也是有錢了,錢多的可以做這種勾當?”童大海不好意思地笑著,郭芙隔簾道:“拿下去吧,本宮可不缺你們這一點的花銷,你們雖是富了,有錢了,可是不能忘了丐幫的傳統,要是有欺善壓惡的,你們幫規處理不了,本宮可以處理,你們信是不信?”童大海點頭道:“信信信!”丐幫以信息為最,這位郭娘娘在大理國一日簽下三百份處決令可是早就傳開了,當然,于外人說來,這自是劉志恨的示意,而知事的可也都是知道的,劉志恨從來不處理這些事物,這些事都是他交派下去讓手下人去辦,可見這些處決令和郭芙本意也差不了多少!

    童大海收好了他的那些錢,一行人就這麼到了漢水邊上。那先前的騎士過來向青衣客道:“名人大人,船只不夠,剛好有一船貨走了,現在找到的船不足,看是要分兩批走!”青衣客點點頭道:“這也行了!”回過身道:“娘娘,我們一起走第二船,先讓貨物走前,您意下如何?”郭芙點頭道:“也好,不過馬大人,讓這些兄弟盡可能地過去,這里有您在我可也就放心了。”青衣客道:“娘娘放心好了,但教馬鳴遠在,誰敢來我殺誰!”

    童大海驚道:“原來……閣下就是大理第一劍,馬鳴遠大俠?”馬鳴遠怔了怔,道:“俠以武犯禁,你在罵我麼?”童大海一怔,不知該怎麼說了,江湖人來來回回的尊稱自是以大俠居,那是無人不想做大俠的,人見人抬人人愛,見面先稱叫大俠,便如這童大海,叫他童大俠的可不要太少。可是大理國不一樣,劉志恨以強絕霸道的手法一統天下,更是統一武林,他可說是不是武林盟主的盟主,說一不二,將大理國內的武者編記登名,武功高的,名門大派的,授為名人堂任職供奉,江湖中人出來,還不是為了爭一份吃食,有了官家供著,不過是做點小事,又不失尊敬,要面子有面子要里子有里子,還圖個啥?是以,現在別的不說,名人堂的人可是地地道道瞧不起那些個在野的大俠!這便是在官和在野的區別!

    邊上一個漢子道:“馬大人是名人大人,可不是江湖野俠,那可是有官有職有地位有權力的,在大理國是點蒼正派第一高手。”馬鳴遠目光中閃過一絲喜意,表情卻是不大!

    不多一會兒,第一船順利過了漢水,到了第二船了。郭芙再也不好藏了,與春芳馬蘭從車中下來,她之一出,立時驚絕了那幾只船上的苦役的眼睛。居益體,養益氣,郭芙雖說是吃得苦不少,每日里批奏章,下條令,處理各項政務,可是補品不斷,大理國別的不多,這山中的奇珍卻是一樣也是不少,那巫教和五仙教中的各種靈丹妙藥可就更是不消多說了,現在的郭芙臉色紅潤欲滴水,皮膚凝滑可賽玉,人道是欺霜賽玉,也就是說她了。而她的身上更是一件由巫教秘制的天蠶絲織的雙花紋鳳的袍裙。水紅的底色,金織的繡鳳,三層疊織下,這鳳的神情都是在變著。

    無數倒吸的涼氣響起,人們竊竊私語!馬鳴遠哼了一聲,直叫人耳朵發疼,這才讓船家醒來,忙著道:“這這這……小人……小人這麼髒的船……這可是……”馬鳴遠道:“不要多說廢話,准備開船就是!”郭芙微微一笑,足尖一點,她雖公務繁多,可是武功卻是沒有落下,體內元氣充足之下,內力更是大進,這一躍,立時飄起,落到船首,幾個從人跟著上去,卻是這時,“轟”的一聲響,原來是河面上的一艘的船上撐船人看著郭芙發愣不知不覺,把自己的船撞上了另一艘船上。

    一眾人等哈哈大笑了起來,撐船人撐開了船,小船開動,他可是個細心人,不敢再看郭芙,只管低下頭來撐著船,卻是船上一個小孩跑過去,在後面盯著郭芙看。撐船人叫道:“細嵬,回來!”郭芙回過頭,看到那個男孩,笑道:“不妨事的!小弟弟,你叫什麼?”那小孩不過五六歲大小,道:“我叫周阿柄,大姐姐,你好漂亮,好香。”若是劉志恨在這里,不一腳把他踢到河里才怪,可郭芙自是不會,笑著拍拍他的頭道:“阿柄乖,來,姐姐請你吃糖。”說著取出了幾只白白的圓球,周阿柄拿在手里,吃了一粒,軟軟的,甜甜的,還有一股香味,連聲道:“好吃!”卻是個不知的,原來這糖是用蟲卵制成的,可是有著補精補血的妙用,只是郭芙不怎麼喜歡吃,這會拿出了來,騙這個孩子。

    終于過了漢水,這時大隊重整,向著樊城而去,這一回可就不那麼容易了,不多一會,就是一重重的官兵查門,不多一會兒,郭芙的身份就暴露了,這還了得,立時有官員而來,不消多一會兒,那一頂官轎就來了,一名小吏打開了轎簾,呂文德從中奔出,一不小心,卻是好險沒跌倒在地上,兩個書吏過來扶他,呂大爺卻是一腳一個,他好大的一個官兒,給手下人扶著,好丟臉的。

    此地雖是街市,但大宋的兵士已經禁了街,各各士兵官員打牌的打牌,舉旗的舉旗,一只只紅色的長條副的橫聯上有著“歡迎大理國王妃娘娘重返襄陽”的話語,而且還不一而足,真個叫人佩服,也不知呂文德是怎麼會那麼快地把這些東西弄出來!

    呂文德高聲叫道:“大宋襄陽呂文德參見大理國端正品德清秀娘娘!”身後大將王堅也是步出道:“大宋王堅參見大理國端正品德清秀娘娘!”郭芙暗暗搖頭,她只是想回娘家,看看老娘,可是不想,竟是會出這種事。只是,到了這種時刻可也不好失禮,郭芙只得清清嗓子,道:“呂大人,王將軍,都請起來吧,本宮少時便是與爾相知的,不用這許多的客氣,此次本宮非是正式出使而來,只是想歸家,見見雙親,二位大人,不用多做騷擾的!這些儀仗還是撤了的好!”

    呂文德起了身,笑道:“娘娘到我襄陽,呂某身為地方主官,怎可不招待一二,娘娘要見父母,那可也是好辦,下官這就去著人通報,娘娘放心,很快的!嘿嘿……”郭芙猶豫,她可不想和這些宋官虛以應對,只是這一下子拒絕,可也似是不好!呂文德明白此點,他可是個老官場了,知道這事是非要請這郭芙到自己的府上一聚的,一來,這樣可顯示自己的為官風度,招待了郭芙,算來也是大功一件,而要是沒有招待,傳了出去,萬一有人借此生事參他冷落友邦,無視邦交,那可是個可輕可重的罪名。當下道:“娘娘,下官已經備下了酒菜,娘娘勿要賞下官一個薄面,娘娘自小在這里生活,可不是一點人情也不記吧?還請娘娘賞下這個薄面!”

    郭芙無奈,只好先使了不必要的從人到自己的府上去,她本人帶著手下馬鳴遠童大海等跟著呂文德王堅等去了呂府。呂文德自己自是不可能有能力做出絕世佳肴的,他卻是可以取巧,其實大家富戶中很多雖是有自己的廚子,可仍有向外定選菜的習慣。只有真真正正老富之族,其家中秘養著的廚子經三代乃至更久才能有一定樣子的廚師手藝。人說富足三代,始知吃飯穿衣,指得也就是如此了。

    不多一會兒,眾人到了呂府,這里早已經是人山人海,知道的大大小小的官兒可都是來了,這且不算,各種敬獻的禮物更是堆得成山,這還是不值錢的物什,那些個值錢的東西可都是由這些個官兒自己把掐著,好在飯局之上一一獻上。郭芙頭兒昏昏的,臉上笑得快要僵了,只是不能停,她現在代表的可是大理國她夫君殺神劉志恨的面子,要是失了禮數,可不是要惹人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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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6 10:51:0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與家人再會
      好在此時的郭芙當大理國的正牌王妃也非是一日了,這近年的磨練下來,別的不說,不露聲色和虛偽以應是玩得出神入化,這非是她本事好,卻是浮薇郡主沒少對她說過,浮薇郡主往日就是做這些事的,這些事自是讓人討厭到了極點,而劉志恨將一定量的國事交到郭芙手上,浮薇郡主耍耍小手段也是無不可。便是這樣,郭芙巧笑倩兮,嬌豔如花,在那一眾的襄陽城官的包圍下顧盼自如,不時與這個說話,與那個招呼,卻是落下了好名聲。

    不過這樣子可也是太過累人了,好在這個時候,郭靖給死拉硬拽了過來,他倒是不想來,郭靖只管具體城防實務,可是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到底是他的女兒來了,卻又哪里有不來的道理!不多一會,便有人通報,郭芙大喜,起了身來,兩父女這是要見面,那呂文德哪里還有不識相的,自是備下了一間空出的廂房。

    郭芙揮退了手下人,只留下了馬鳴遠在她的身邊,事實上,縱是她趕可也是沒用,按大理國的規矩,浮薇郡主給馬鳴遠的命令在前,是以,便是郭芙讓馬鳴遠退開,也是不可能的。郭靖見著女兒,百感萬千,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才好。卻是郭芙道:“爹,這些日子可還好麼?”郭靖哈了一聲,笑道:“一切可還不是那個樣子麼,不過話說回來了,你走了,大小武也走了,這家里,不知不覺的,一下子就靜了起來……”說著話,郭靖不免有些傷情,聲音也黯淡了下來。

    郭芙忍不住道:“那爹干脆和娘一起,就到我大理國去好了,我大理國現在雖說仍有不足,可是國富民強,雖說有幾位將軍,可還是不夠大用,要是爹爹過去,夫君一定會委以一國之用,可不比在這里官不官將不將的好得多了!”郭靖眉頭一皺,厲聲道:“芙兒!”郭芙一怔,郭靖道:“爹爹不想說你,你現在是一國王妃了,只是爹爹還是要對你說說,你現在雖說已經是一國之妃,但你之根本卻是個宋人,這一點可不能忘了。還有,你在大理,需得給爹爹盯著你那個夫君,我這個兄弟為人心性都不是佳,爹爹生怕他哪一天會做出對不起大宋的事來!”郭芙笑道:“這可怎麼會,這是唇亡齒寒的道理,便是女兒也是明白的,他那個精鬼,卻如何有不知道的,夫君早就說了,大理國與大宋友好,是國策,不容輕改的!”郭靖點點頭道:“這樣最好,許是我多慮了。”

    郭芙看著這個爹爹,按理說仍是在壯年的郭靖,卻是有些削瘦了,便是兩只鬢角也可見到線絲斑白,心中大痛,想那劉志恨與郭靖相差實則不大,但劉志恨從哪里看起來,都是一副二十多歲不過三十的年青樣兒,就連個下巴也是光光的,頭上的烏發更是說不出的黑,而郭靖明明也是個登堂入室的大高手,二十年苦功無一日放下,可卻是如此模樣,這里面可不是武功的原因,便是在于郭靖付出的太大,心力精力無一不出,卻是得不到如劉志恨那般的進補,更可慮者是國事不靖,理宗是個想要有做為的皇帝,可這大宋的官員不是全不好,但大多卻是不行,正如劉志恨說的,亂世之道,興而疾在人政,可人政之道最是在殺!非要將大宋國內那些個不聽話和辦事不力的官員從上到下連殺三茬,才可以得到一個合格聽用的班子,只是理宗雖有心,可沒這個魄力,他這皇帝是史彌遠幫他撿來的,雖是撿到的,可也是來之不易,如何舍得?自是不敢行險,真要丟了皇位,他上哪兒哭去,到時,以他廢帝的身份還想活下去麼?郭芙道:“爹爹,大宋國局糜爛,天之將塌,豈是獨木能支?當年岳武穆縱橫天下,兵鋒所向,無可匹敵者,還不是落個莫須有而冤死?爹爹再是有心,盡盡人事罷了,可也要為自己打算一二!”

    郭靖平靜一刻道:“芙兒,這天下事,不是爹這個村夫可說得,你說爹是支天之木,可也太過抬舉爹了,其實,你和大小武一去,爹心里反是高興的,至少,你們將來可不會再讓為父操心了,現在,為父的心思就在這襄陽之上,我大宋磨過了遼夏金,現在不信就磨不過一個蒙古,到時北方氣運一盡,我中原漢人憤起,不愁沒有收複河山的一天!”這話太過假了,郭芙也是聽了出來,只是她卻也是知道,這未嘗不是爹爹的真心話,劉志恨曾言道,這世上知其不可為而不為,此種人為智者,譬如水鏡先生司馬徵,而知其不可為而為之則為聖人,譬如諸葛孔明!說了這些話,氣氛可是有些壓抑,郭芙心中不喜,當下轉過了話題,道:“娘沒和爹你一起來麼?”

    郭靖搖搖頭,道:“許是你娘身子大了,這婦人家的辛苦,為父也是不知道,她現在的情緒一會兒一個樣,本來她還真是想來的,我說等她,她可又不來了,真是莫名其妙,讓人不明白。”郭芙笑道:“娘這分明是在和爹您生氣,爹,您不是做了對不起娘的事情,讓娘知道了?”這句話,于郭芙來說,本是戲言,在她想來,郭靖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做出對不起老婆的事來,他可不是劉志恨,誰知她不說可還好,這一說,郭靖臉上竟是生出了些許微妙的變化,這些變化細微,可也要分是誰,郭芙如今可是個細心眼的姑娘,又是對自己的爹,哪有不小心的,立時就看了出來,可郭芙卻是不動聲色,一點也沒變相,她的性情得自于黃蓉郭靖,只是平時大小姐性子,總是有些粗枝大葉,現在可是小心得多了,也想得多了,母親的一些特性在她的身上也表現了出來!

    好一會,郭靖才道:“你這個傻丫頭,怎麼說這種話來。”郭芙故作歎氣道:“我那夫君,嫁他之時心里就有著她人,現在了,日日無女不歡,女兒有時想起來可是氣得連飯也不想吃呢,要是爹也如我那個好色夫君一樣,娘生點氣,可也是正常的!爹,你是不是嫌家里冷清,想給家里添上一兩位姨太太?以爹爹現在的地位,討個小妾,也好有人陪著娘說說話!”

    郭靖面色陰晴不定,忽然道:“這事是不行的!你這丫頭,說得什麼話,哪有說這種話的道理,隨了劉志恨,就一點也不學好了!你夫君花心……嗯,你就以為天下男人都是你夫君那種人?”說到這里,郭靖又想到了這門婚事還是他逼迫下生成的,不由又是生出了愧疚,暗道:“我早就知道劉志恨這個人雖還算識時明事,可是不拘小節,把個女兒嫁給他,可不是害了女兒麼!”只是這事已經是定下來的事情了,再說也是無用,只得道:“女兒,劉志恨這個人雖是不堪,但你自己也要爭氣一點,給他生下一兩個孩子,讓他的心性定下來可也就是了!他……碰你了麼?”郭芙哼了一聲,想到劉志恨的“惡處”,忿聲道:“他就是一頭豬!”

    郭靖嚇了一跳,道:“胡說,哪有這樣說自己夫君的!”郭芙笑了一下道:“爹,不用生氣,女兒也就是說說而已,當著玩笑,夫君自己也不在意!”郭靖道:“這也不可亂說!”郭芙忍著笑意道:“是!”郭靖看出女兒的言不由衷可也是沒法了,只得道:“這種地方,我待不慣,你要不要隨爹一起回去?”郭芙點點頭道:“好啊!”卻又立時叫道:“不好!”

    郭靖道:“怎麼了?”郭芙道:“女兒現在今非昔比,做事情可不能再由著自己的性子了,女兒這一走,自是隨了自己的心意,可是丟下了這里的一地官員,上不給呂大人面子,下也是不惹這些小官氣生,他們奈何不得女兒,說不得給爹爹找一點暗處的麻煩,卻是不可不察!女兒還要在這里應酬一下。爹,你先回去,女兒過一會回來,對了,家里不要再擺酒席了,叫家人燒足湯水,女兒回去正好洗個香浴,解解酒,去去乏!”郭靖大感老懷欣慰,擼了一下如針的短鋼須,笑道:“好好好,郭某的女兒終是長大了,好,爹回去就辦!”

    郭靖出去之後,良久,郭芙對馬鳴遠道:“馬大人,您怎麼看?”馬鳴遠淡淡道:“娘娘有心了,這事是娘娘的家事,臣可不好多嘴!”郭芙道:“馬大人自夫君蒙難時就是站在了我夫君的身邊,永昌城下更是搏得了大理第一劍的名號,夫君也好,本宮也罷,對馬大人都是很敬重的,這雖是本宮之家世,但馬大人可直說,本宮現在身邊沒有多余旁人,本宮拿馬大人當自己人,馬大人可不要見外了!”

    馬鳴遠微微一怔,過得一會道:“微臣只知道,娘娘在問郭大俠一些事情時,郭大俠心跳了亂了一下,血液也是加了速,急湧了好久!”郭芙知道這是馬鳴遠的最大限度了,縱是供奉,可是對這種王侯家中的私事,知道也不好太多,真要是知道了,更是要三緘其口。

    話不多說,郭芙收拾一下心情,回到宴中,與那一眾的官員再度虛應其事,時不時舉杯邀飲。她自己在掌心處藏了吸汗的絲巾,一杯酒下,十之七八到了這絲巾之中,再以內功將酒水自汗巾中逼出,反複使用,如是者三而再三,終于將這里大大小小的官兒放倒。

    好容易,郭芙才擺平了這些人,叫了呂文德的管家,丟了應景的好話,帶著人回轉去府了。只是這一回可是不敢再行金鑼開道鑼鼓喧天了,郭芙自己換了簡衣,再用斗笠罩住自己的頭臉,帶著馬鳴遠童大海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至于其它人,留下來慢慢搬運那些財物!

    郭芙與馬鳴遠等方一到府門,就見到門口處立著一個人,不是別人,卻是那柯鎮惡,原來郭靖覺得家里過于冷清,就又將這個柯大找了來,柯鎮惡一直在嘉興城隱居,時不時與人喝喝酒,打打屁,賭賭錢,日子可也算得上是逍遙,只是卻是出了點老事。這柯鎮惡雖是目不靈耳靈,但卻是可以此為賭,只是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再者說了,十賭九騙,騙過了就是賭贏了,雖說柯鎮惡非常討厭別人拿他當瞎子,並以瞎比明眼明自居。但這並不能讓他不上當,于是這位柯鎮惡就是這樣子,莫名其妙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欠下了一大筆錢,沒了法子的柯鎮惡東躲西藏,這時,接到了徒弟的來書,老柯立時動了意當下就來了。

    郭芙驚叫道:“柯公公……”柯鎮惡聽了,哈哈大笑,他小時候帶著郭芙沒少玩樂過,可說郭芙小時的性子有很大的原因是這老頭帶出來的,柯鎮惡以自己的徒弟自傲,老是說呀說的,老人嘴碎,養成了郭芙的種種自大與任性,但這並不妨礙兩人成為最好的大小朋友!

    柯鎮惡也是叫道:“小丫頭……真是你?”用手摸了摸,道:“真是你,長大了,輪廓還在!小丫頭,嫁人了,唉,老頭子連一口酒水還沒喝到!”郭芙笑道:“柯公公,你是怎麼來的?是不是又欠人錢了?”柯鎮惡老臉一紅,道:“哪有的事,快快進來,方才你娘又來問了你了,這麼想你,干嘛非把你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一家人都不見面了,很好玩的麼?”

    沒行幾步,就聽足音響起,卻是黃蓉來了,本來黃蓉的輕功自是不會留下這麼響的聲音,可是她到底是身懷六甲之人,大腹便便,不良于行,再好的武功,也要大打折扣,最大的影響,就是輕功,十去其八九。黃蓉的聲音響起,道:“是我的芙兒回來了麼?”郭芙立時叫了起來道:“娘……”黃蓉喜道:“芙兒……”郭芙丟下了斗笠,便要撲上去,柯鎮惡從後用蝙蝠杖勾了郭芙的小腰一下,道:“看看你娘,大著個肚子,哪里吃得住你這一撞,剛說你長大了,這又孩子氣來了!”

    黃蓉過來,道:“快,讓娘看看……我的女兒……可是瘦了……”還真是瘦了,只見郭芙臉上原先的嬰兒肥消去了不少,一張玉臉瘦瘦的,更顯出俏麗,道:“娘……”黃蓉大怒道:“天殺的劉志恨,怎麼把你弄得這樣瘦,他不是不給你飯吃吧!”郭芙羞道:“娘,怎麼會呢,他不給我吃的,我就吃了他!”黃蓉笑道:“是他早就把你給吃了!”

    郭芙道:“娘……”黃蓉輕輕在她臉上拍了拍道:“好了,小長不大,是不是累了?你爹……叫人給你燒水,已經燒好了,現在跟我來吧,看你這樣子,雖然沒有風塵仆仆的樣子,但洗洗解乏也是好,瞧瞧,這一身的酒味,酒也要解解,我的女兒又成了酒鬼!”

    兩人前後行著,郭芙一個回身道:“柯公公,給我的手下找個好房間,特別是馬大人,一定要好生對待!”柯鎮惡還沒說話,馬鳴遠道:“娘娘有心了,微臣隨便即可!”童大海羨慕地看著馬鳴遠,不是身份特別,郭芙正宮娘娘之尊有必要說這樣的話麼?

    柯鎮惡看看馬鳴遠他當然看不見,只是遁聲把臉對過去,道:“閣下功夫不錯!”馬鳴遠道:“好說!”柯鎮惡點點頭,這馬鳴遠雖說算得上是個官,可他說話簡潔,沒一個官腔,卻是對了柯鎮惡的脾性,當下道:“隨我來吧!”說著,邁步而去,這里他早不是住過一天的,自是對路徑熟知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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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6 10:51:2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話說往事秦南琴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風漸起了,但在後院的小屋中,卻是一片的溫暖。這是一間浴洗房,分為兩間,一間洗浴之用,一間是燒水間,那水自熱了,便可通過主家所令傳送上來。

    黃蓉推門進來,再急急將門掩上。生怕露了風,其實天氣正好,哪里有會著涼的道理,再說郭芙一身的功夫,可也是不怕,只是父母之心便就是如此。郭芙笑道:“娘,送幾件衣裳,哪用你親自來!”黃蓉笑道:“我不來哪行,這些都是你的舊衣服,看看可還中穿麼,這可是比不得你的那幾件穿來的衣服,沒想到你現在可是不同了,我竟是看不出你那外衣是什麼料的!”郭芙笑道:“我帶來了一件,就是給娘的,鵝黃色,繡著白色的芙蓉花想來娘一定是喜歡的!”黃蓉道:“好呀,只送娘一件麼?”郭芙叫屈道:“娘說輕松話呢,可不知道這是多貴重的,這是最最稀有的天蠶吐絲為織,金蛛結絲為繡,這一件從頭到尾,少說也得是一年之久,這還是用了大量人腦養蠶養蛛才得快的,不然,十年也出不了這樣一件!”

    黃蓉微一乍舌,道:“人腦養蠶養蛛?這種吃人的東西你也與我?”郭芙道:“娘啊,給誰不是好,自是給娘,吃人的東西有什麼不好?此物刀劍難傷,汙塵難染,最合適娘呢!”黃蓉可不是郭靖,想了下道:“罷了,不過這事你那個小氣的相公可知道,別是你背著他拿來的!”郭芙道:“他敢!無論他知不知道,又能奈我何!再者說了,我容他這個容他那個,身子也給了他,拿他一兩件衣服,他又得能說什麼,更是何況,這是巫教中的東西,我要也是從何無衣那兒要的,與他何關?哼!”

    黃蓉歎了一聲,來到郭芙身後,拿起布巾道:“來,後面夠不著的,娘來替你擦擦!”頓了一頓,道:“你那個夫君是不是很花心?”郭芙怔了一下,道:“娘聽說的?”黃蓉歎道:“天下間的男人都是一樣的!”郭芙心中一動,正待要說話,卻是聽黃蓉唱了起來:“斜山住,碧水長流,余霧掩蔥蘢。竹閣空花,禦風行云,草郁醇濃。余霧掩蔥蘢。綠楊豔影,疑望處,庭外青階,美人英雄。只聞聽,幾多笑語中。羨那時景,說與誰懂,絳唇柔紅。執子手,攜去三生共。殘陽香軟,照得眷侶容。妾心早碎,奉郎君,一片白玉冰瓊。惟盼,相思情誼能同。”

    歌聲太美,郭芙聽了兩遍,道:“娘,爹……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黃蓉止了聲,道:“不……沒什麼的,家里一切都好,是了,你怎麼想到這次回來了?不是說現在窮國生了亂嗎?”郭芙道:“娘你知道呀!”黃蓉哼了一聲,道:“真當娘交出了丐幫的事情之後就不在有力量了?誰還不會給自己留一點後手!你這丫頭,太小覷娘了!”

    郭芙笑了一下道:“那童大海他們說,要再立娘為丐幫幫主,娘為何不肯見他們?”黃蓉道:“現下的局勢不明,窮國的事情我知道的不算多,但自我交手時,卻是知道,窮國一派欣欣向榮,能有此派氣象,那個馬克白也非是常人,兩人爭得是海戰,可不是個人武功,劉志恨能不能勝,可還是兩說著,一旦我接手了這丐幫之位,而劉志恨的海戰失利,到時,窮國再發明令,我不是憑白地卷入了這件事情之中?就算是接手,也不急于一時,倒不如先釀一釀他們,到時,反而可收奇效,這才是兩利,早接手,有五分的危險,遲點接手,卻是十足的利益,這便是耐性的妙用,你這小丫頭,心思是細了,可還是太嫩!”

    郭芙喜道:‘到底是娘,想得比我好,算得比我妙!”黃蓉哼了一聲,淡淡道:“比你那個夫君可是差得遠了!”郭芙道:“還說他精明,後院都起火了!”黃蓉歎道:“任誰都有失算的時候,人不是神,誰可說自己一點錯也不犯?現在他的做法不是很好麼?只要他在這一戰中勝了,那一切可也就不在話下了,相反,這樣一來,說不得會變壞為好,這世上之事,福與禍是相並的,人之起家,初時可能如意,一旦家大業大了,事情可也就要生亂了,不好好處理一番,非得是要出大亂不可!就目前看,他還能支撐得住……不對……這種緊要時刻,你怎麼會來的?你夫君不知道吧!”

    郭芙道:“娘……我……我看見你的信了……”黃蓉平靜片刻,道:“怎麼了?”郭芙感覺到黃蓉的手頓住,道:“娘你寫信時……哭了……”黃蓉道:“娘想你了!”郭芙道:“這里沒別人的,娘你大可以告訴我,這種事情還是說說的好,娘你現在身上還有著身孕,可是不能把一切都悶在自己的心里!說說吧!”黃蓉怒道:“我說了沒有!”

    兩人不由得一怔,郭芙從水桶中站起,看著自己的母親,黃蓉搖搖頭,微微輕歎,道:“我的女兒真的大了……都這麼漂亮了……”郭芙道:“娘……說吧……我和爹說話的時候,感覺到了……”黃蓉驚道:“你和你爹說了什麼?”郭芙道:“當時爹剛來,我就問爹,怎麼不是和你一起來的。爹說:‘許是你娘身子大了,這婦人家的辛苦,為父也是不知道,她現在的情緒一會兒一個樣,本來她還真是想來的,我說等她,她可又不來了,真是莫名其妙,讓人不明白。’我就開玩笑道:‘娘這分明是在和爹您生氣,爹,您不是做了對不起娘的事情,讓娘知道了?’爹聽了我的話,臉上生出了異樣,這雖是少,可是也被女兒發現了,不過,女兒並沒有指出來,想來爹也是不知道的。”

    黃蓉恨聲道:“他就是個木頭!這種事情,你不當面說明,他是死也不會明白!!”郭芙道:“那麼說來,爹……爹他真的是有……是有……”黃蓉道:“是的,你爹的確是在外面有了一個女人,他不讓我知道,也不敢與我分說,但這一切我都是已經知道了!”

    郭芙輕輕道:“娘知道她是誰麼?也許……女兒可以幫娘一點小忙,女兒身邊有個高手,他劍法很厲害的……”這郭芙也是在大理國曆練過了,非是如此,可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要是依了過往郭大小姐的脾氣,沒得說,肯定是拔出劍來嚷著我要殺了她什麼的!而現下卻是說出了這番話,無疑是她成功地從過去的大小姐身份過渡到了大理國王妃上去,現在于她來說,使人辦事才是正常途徑,哪有自己動手的道理!

    黃蓉大有深意地看著女兒,將她按回到水中,道:“若是可以,娘早動手了,哪里還輪到你來,真是個孩子!”郭芙道:“怎麼不能動手麼?難道……是呂大人的女兒?”她在呂府中見到了呂文德的女兒,還隨手打賞了自己的一只鐲子,記憶猶新,那個女兒雖是女子,可卻是面色堅毅,顯然不似她爹那樣飯桶!這樣一個女子,若說與自己的爹爹攪到了一起,那可也說得過去!黃蓉斥道:“胡說什麼,呂大人的女兒給他爹關得死死的,哪里出得府來,不是她,要真是她,殺也殺了,我還在乎區區一個呂文德麼?”

    郭芙可就不解了,道:“那卻是誰?”黃蓉神色悠然道:“卻是個苦命的舊人,她品性純良,與世無爭,這樣一個人,我真要殺她,可也太不是人了!”猶豫了一下才道:“罷了,也就與你說了,這府里,說真心話的人可是不多,還真只能與你說,可是女兒,這件事情你切切不可說將出去,一切,為娘心中自有定計!”郭芙道:“放心好了,娘,你就說罷!”心中卻是打定了主意,到了時候,管她是誰,一定要殺了,怎也是好過讓娘受苦!

    黃蓉得了女兒的再三表態,才道:“她叫秦南琴,當年,我與你爹有一次生出了誤會,結果走散開來,那是鬧小性子,脾氣過了,便又想再見,于是,我騎著你爹的那匹小紅馬去尋他,結果,在一處林間,遇上了你爹,還有她。第一眼見到她時,也不記得清她的樣子了,只覺得她似是終年不見太陽一樣,身上一片慘白,她和她爺爺一起住在這林子里面,他們一家本是廣東人,因在故鄉受土豪欺壓,存身不住,攜家逃來江西,見這林邊有些無主荒地,就與兩個兒子開墾起來。豈知那森林是個毒蛇出沒之處,不到兩年,她爺爺的兩個兒子、一個兒媳婦全被毒蛇咬死,只剩下她爺爺和她自己。她爺爺氣憤不過,回到廣東去學了捕蛇之法,在林中大殺毒蛇,給兒子媳婦報仇。可不久他們開墾的荒地又被縣中豪紳占了,沒了生業,就以出售蛇膽蛇酒為生。好在這林中毒蛇奇多,又無旁人相爭,爺孫兩人相依為命,倒也算有口苦飯吃。她爺爺怕她出事,從來不讓她出林,一直是捕蛇為生。可這樣還是出了事,那當地縣中來了一位姓喬的太爺。不知怎的,這位喬太爺偏喜毒蛇,先尚出錢買蛇,後來說道,人人都繳錢糧,秦老漢怎能不繳,限他每月繳納毒蛇二十條,算是錢糧。她爺爺無奈,只得多辛苦一些,又教會了孫女相助,每月也就照數繳納。那知後來不知怎麼了,蛇兒越發的少了,她們爺孫兩交不齊蛇來,這喬太爺聽說她的美貌,乘機命人來說了幾次,要納她為妾。她爺爺那里肯依,誰想這縣爺竟是派出了都頭前來強搶,說是相抵蛇數。當時,你爹遇上了,將之救下,這便算是結下了緣!”

    郭芙淡淡道:“生世是苦,可天下間苦的可也不止她一個,憑什麼搶人家的男人,這樣的人,我在大理國一日下來也不知要批死多少個,可也沒什麼的!”黃蓉怒道:“胡說,她可還與我有救命之恩!”郭芙道:“明明是爹救了她爺爺,怎麼又算到她與娘你有救命之恩了?”

    黃蓉道:“那時,我尋到了雙雕與你爹的紅馬,便騎著那馬找你爹爹,結果心急之下,運錯了氣,走了岔道,動不了啦!你爹爹見到了我,就把我從馬上放下,為我運功順氣!可就是在這時,天降瀑雨!是她在旁打著傘,幫我們擋雨(雖說當時秦南琴與她爺爺是在幫倒忙,不過這里為了劇情須要,略做改動!),這才免了雨水閉息之禍,可不算是救了我們一命的麼?”卻又是歎了一息道:“其實,那時我就該知道,她是心里喜歡靖哥哥的,打傘時,那傘盡是向著你爹那邊去的!”

    郭芙道:“那後來呢?”黃蓉搖搖頭,道:“當年,自我們走了之後,她爹爹先是為那惡人歐陽克所殺,她更是給擄走了,只是歐陽克一直沒時間碰她,卻是去了桃花島向我提親,而她也就利用知蛇之利反是利用毒蛇逃了出來,便又行隱居,可是沒想,還是漂亮惹禍,叫那丐幫的彭長老看中了,抓了她,並把她……所幸,沒得多久,彭長老抓穆念慈,可是叫我們遇上了,我和你爹趕走了他,而秦南琴卻是不好意思再見我們,就自己偷偷一個人走了,這些年來,她為了見到靖哥哥你爹,一直躲在襄陽城里,你爹大約是半年前與她相認的,你爹也是,這麼大的一個人,天天給軍營里送蛇藥蛇毒,他花了這許多年才認得出來……”

    郭芙道:“那他們……他們……就這樣……好上了?”黃蓉冷哼一聲道:“你爹當我不知道,他也算得上是小心,便是在那里再久,也是不敢過夜,說到底,還是要回來的,他不把事做絕,我也不好把這事說破!我之所以氣……是因為……她也懷了孩子……”

    郭芙這才是真正一驚,道:“娘……你是說……她……她……她……懷了……爹爹的骨肉……”黃蓉點點頭,道:“算了,你爹爹雖說娶了我,可是我們除了生下了你,也不能保證這一胎是個男孩,你爹怎也是個大英雄,你想你爹這樣的人物要是無了後,那可不是笑話麼?”郭芙點點頭,但卻是驚得汗都出來了,郭靖無男丁,這是鐵的事實,黃蓉雖說生下了個女兒,但那到底不算是兒子,說到底,郭家等于無後,而黃蓉現在雖說又懷上了一個(還不是郭靖的!),但還不能肯定就一定是男的,這一點,便算是劉志恨也不可能做到讓自己想生男就生男想生女就生女,萬一要是生出了個女兒,而秦南琴卻是生出了個男孩子,那麼一來,說不得,便是郭靖也要動動把秦南琴接回家中的念頭了!到了那個時候,黃蓉地位何在?她又情何以堪?母憑子貴,這話的出現可不是憑白說的!

    郭芙張了張口,卻是發現自己也是說不出話來,面對這可能懷有正牌老郭家後人的秦南琴,再要說一刀殺了,那可不是笑話麼?真個要是讓郭靖知道,可不定要生出什麼事來,至于會是什麼事,便是想也是知道,必然不會是好事!說到江湖上武林中,到哪兒都是笑話!還不是笑一個人,自是連黃蓉本人也是笑了,還是笑得最重!而郭芙面對自己可能的弟弟妹妹,又怎麼可能再如她往日批條一樣一揮而就,她可不是劉志恨,心里自是還有情感的!想了再三,郭芙沒了可奈何,只得道:“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娘你打算怎麼辦?”

    黃蓉道:“芙兒,你有沒有空?”郭芙道:“娘,你說吧!”其實郭芙自是時間不多,說來是要早回的好,不然,她可也是吃不定劉志恨會生出多大的火,會不會有麼懲罰!只是老娘既然發問了,自還是要順著一點,想來有了娘說項,劉志恨那邊可也就好應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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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6 10:52:0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大宋來使
      黃蓉幽幽然,露出了神往之色,輕聲道:“自我寫了那封信之後,我的心情反而輕松多了,這些日子老是想起桃花島來,娘生于那兒長于那兒,便是生你也是在那兒,瞧,娘把你生得多俊!”郭芙嬌道:“娘……”心下卻是明白了,道:“娘這麼說來,是想到桃花島上待產?”黃蓉道:“是呀,那里到底是我要桃花一脈的根基所在,你外公臨去的時候說了,現在那里面還有他的小徒弟馮默風在那里守著,我當年在那里也留下一些人的,現在真想回去,看看那里的桃花、兩忘峰、彈指峰、彈指閣、清音洞、清嘯亭、綠竹林、試劍峰、試劍亭、積翠亭……看看那里的一切……”

    郭芙為母親情緒所感,不由脫口道:“那就去吧,一起去,女兒陪著娘!”黃蓉笑道:“不怕你那相公夫君休了你?”郭芙蠻橫道:“他敢!”把澡盆水向上一潑道:“我先休他!”黃蓉小女兒性子也是起來了,道:“那,不如咱們今天晚上就走?”郭芙道:“好,我們這就走!”說著從澡盆中跨出來,將個白生生嬌嫩嫩的身子頓時暴露出來,可謂得上是雨打花嬌人更嬌。

    這對母女兩粗略收拾了一下,到了黃蓉的臥間,由于黃蓉喜怒現在無定,郭靖可也不敢再和她睡在一起,現在不是睡軍營,就是睡自己的書房,再者說了,他的書房早就有了床鋪,可也算得上是方便。

    郭芙黃蓉悄悄收拾東西,正當郭芙將一件件替換衣服放入包袱中,忽然頭上一緊,只聽黃蓉細聲道:“別動!”不一會兒,黃蓉將郭芙推到一面她平日里用來梳妝的銅鏡前,這面鏡子到底是黃蓉用的,明可鑒人,郭芙側了頭,只見自己的腦後多了一條束發的金環,這只金環太過精美,通體打造得如一朵金色薔薇,花枝回繞,相連處鑄成一朵將未開放的玫瑰,郭芙記得,這是娘親最愛的一件隨身物,須臾也不離身,原為黃藥師收藏之珍奇寶物,這黃藥師曾自詡三寶,軟猬甲,金薔薇,和他的寶貝女兒,他將軟猬甲和金薔薇都給女兒戴了,可謂是三寶合一!那件軟猬甲郭芙曾穿過幾次,黃蓉也是有意想送給她,只是郭芙嫁得不是別人,而是劉志恨,劉志恨號稱天下第一高手,哪里還用得上,再說劉志恨自私且貪婪,給了女兒,怕不是還沒穿熱呼了,就給劉志恨剝去自己穿了,要說這個賤人做不出這種事來那可是笑話,當年與劉志恨在一起時,劉志恨就多次暗示黃蓉把這件軟猬甲給他了,這卻是怎麼能夠,現在雙方雖是成了親家,可是黃蓉心中反是多出了一份別一樣的心思,憋著藏著,就是不給!不過,到底可也不能什麼都不給,怎也是自己的女兒,黃蓉現在肚子里的還沒生出來,對郭芙的愛自是不減,當下忍了痛,將這發環給女兒戴上。

    “娘……”郭芙叫了一聲,黃蓉道:“站起來,給娘看看!”郭芙臉紅著站了起來,她說來是個婦人了,這只金薔薇卻是少女的飾物,黃蓉卻是不覺,拉著她轉了一個圈兒,只見這個大女兒全身白衣,長發披肩,頭上束了一條金環,白衣一映,更是燦然生光,全身裝束猶如仙女一般。黃蓉笑道:“還是我這個女兒配得上這件寶物,娘可是老了。”郭芙還待要再說,黃蓉輕輕掩住了她的嘴,道:“快快收拾,一會兒我們就走!”

    郭芙把個小包打結背在身上,正待出門,黃蓉拉住了她,笑道:“要是非得從門處走,這可不是要把娘給在這兒悶死了麼?”郭芙這才明白,原來黃蓉另有出路,卻是也不聲張,旁人不知的,還以為她一直窩在自己家里呢。兩人也不聲揚,更是沒有通知下人,只丟了一份留書,說是和自己娘一起去散心,想也是沒事。

    二人自黃蓉暗修的地道潛出府去,更了一身簡衣,到了襄城北門,好在這時郭靖不在,連那王堅也是不在,可就沒人察問了,但見黃蓉易容成一個胖賈,遞交了郭靖的軍牌,守城的小兵可是不敢留難,雖是夜了,可也只能放行,母女二人騎著馬兒,悄悄出城,反向著揚州方向走去。這可是不敢大意,沒行多遠,黃蓉拉著郭芙尋了樹枝綁在馬尾,打亂了路跡。

    卻是這母女兩自以為得計之時,一匹青石花馬出現了,馬上一個青衣人,淡淡道:“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郭芙心中一驚,她雖是好武勝過好文,但這一首詞卻是不久之前的詞學才女李清照的《如夢令》,李清照是現時驚鴻的才女,做有《易安居士文集》名動天下,為天下文士所向。她生于北宋元豐七年,山東章丘,逝于臨安,享年七十一歲。與濟南曆城人辛棄疾並稱“濟南二安”。其父李格非,北宋齊州曆城縣人,齊魯著名學者,母王氏,知書善文。夫趙明誠,為吏部侍郎趙挺之之子,李清照早年生活優裕,工書能文,通曉音律。婚後與趙明誠共同致力于書畫金石的整理,編寫了《金石錄》。中原淪陷後,與丈夫南流,過著顛沛流離、淒涼愁苦的生活。明誠病死,境遇孤苦。宋朝好詞,李清照于詞之道開宗立派,乃是婉約詞宗,可惜的是,隋唐之時,國家還算得上強,民風開放,婦女地位還算說得上的,要是李清照生于此時,至少不會落得晚景淒涼。而至于宋,宋朝雖富而卻是不強,特別是于外戰失利,國人無顏抬頭,慢慢的,國中無能的男子如朱熹等便提出了理學,將一套套莫名其妙地法令牢籠套到了婦女的頭上,要求女子必須做到這個做到那個,是以,過往唐時婦女昂頭挺胸走在街上的舊景再不複見,那些個大家女子一個個低頭含首,與男子交談不抬頭,說話不露齒,甚至不與之交,有個婦女結婚後不小心當眾放了一個屁,結果無顏再活下去,上吊死了,家中文士做詩以念其貞!由事故,李清照甚得還沒腐去的文人才子的同情。

    這呤詩之人就是一個,而他呤出這首詩的詩意是勸戒郭芙回頭,示意郭芙這是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是“醉”了!黃蓉聽這人說的詩,知其沒有惡意,想來是郭芙的手下,就聽郭芙對她小聲道:“他是大理國名人堂的點蒼劍派高手,馬鳴遠大俠!”然後向馬鳴遠道:“馬大人,我怎也是娘娘身份,我不聽你的,你是不是要強迫我回去?”馬鳴遠沉呤一下,道:“娘娘你不回宮也可以,但在下一定要陪在娘娘身邊,而且娘娘也不可離宮太久,這一點,想來娘娘也是知道的!”郭芙喜道:“有馬大人在我身邊,本宮無憂矣!”頓了一下道:“馬大人,你這馬是怎麼來的?”

    馬鳴遠道:“在下聽娘娘與黃幫主一同入了地道,想來是出府,一路細察,知兩位是要出城,便先行一步飛出城去,在外頭找了一匹馬,在下想兩位當是不會北上,想要南下也要尋條渡口不是,便在這里等著了!”郭芙一看,果然,這里正是風陵渡口,只是江水邊卻是沒見到幾條船,現在到底算得上是戰時要地,船只一概都是停在南邊,只有白天才可見到有船到此,為得就是防止蒙古兵突襲而至,強搶了船只,運兵過江,那可不是玩笑大了麼!

    有了馬鳴遠,三人也算得上輕松,便就再行了一日,到了下一處渡口,過了江,直奔揚州。這揚州可算好,至少是有大船的,三人花了重金,雇上了一條大船,向著東海而去。其實桃花島並不遠,從舟山上船,只一艘漁船一日的路程也就到了,而現在可是沒法子了,舟山已經讓蒙古人占了個牢牢,若是平常武人說過去可也就過去了,但現在郭芙是什麼身份,那可是出不得一點差錯,其實她現在陪著黃蓉去桃花島算來都是不智之舉,不過沒法子,黃蓉是她娘,于是這兩個女人就作了主,從揚州做大船去,那也是個好法子!

    大船起航不久,不消一會,就聽“噗噗噗”的聲音,三只鴿子飛了出去。

    這三只鴿子飛了出去,一只在天上給老鷹吃了,余下兩只卻是平平安安地到了臨安。沒片刻,自臨安也飛出了三只鴿子,卻是直飛瓊州。

    自劉志恨發出了檄文之後,便有人將識途鴿帶到了臨安。劉志恨在大宋設立的情報處,襄陽一處,揚州一處,臨安自是不可能放過了,此外尚有泉州,重慶府,靜江府等不下十處!郭芙雖是小心與黃蓉都是易容,可卻是有個馬鳴遠,借著租船之利,馬鳴遠以名人身份找到了揚州大理情報處,這里的消息立時在馬鳴遠等出海走後,飛傳臨安。臨安是情報大州,立時有信鴿飛報到了瓊州。相去者不過五天,而在這時候,水軍到齊了!

    劉志恨一身的錦袍出現在正堂,此時,他的面前是個年青的宋官,唇上短短的蘊須顯出了他的精神!“大宋瓊州巡閱制置使李庭芝,見過大理國一字忠義頂綱扶危並肩德佑天王殿下!”李庭芝方是先到了雷州,他行事雷厲風行,不留半點拖遝,當下就先對朱天奇進行了申斥,再宣旨罷官,就在朱天奇欲哭無淚之時,李庭芝再丟下一份讓他欣喜若狂的調令。有人說大理國是窮山惡水,有人說大理國是金山銀海,有人說大理國可讓人發瘋,有人說大理國讓人癡迷,但無論如何,大理國是神秘的這一點勿庸置疑。現在朱天奇有機會到那神秘之所,可不是樂麼!

    做完了這一切,李庭芝一點也沒停留,直奔了瓊州。劉志恨把他丟了一天,這才來見他。

    劉志恨點點頭道:“貴使想來不是無事而來!”李庭芝正色道:“正是!不過在說正事之前,我大宋與爾大理是禮儀之邦,在此,本使要先傳達君父之問候,請大理國天王殿下好!”劉志恨笑了一下,道:“貴使客氣了,大宋與我大理國一直是交好之邦,至少五十年不變,也請貴使回去之後向宋皇轉達本王的問候!”李庭芝道:“外臣先謝過天王殿下的好意,在此,外臣有一事不明。想請問天王殿下!”劉志恨故做大方道:“你說!”

    李庭芝道:“天王殿下說,與我大宋的邦交友好,五十年不變,那五十年之後呢?”劉志恨頓了頓道:“本王說了你氣不氣?”李庭芝道:“殿下請直言!”劉志恨笑道:“因為本王不認為,大宋在五十年後,還有足夠的氣力存在!”言下之意就是大宋怕是只有五十年的國運了!其實在劉志恨看來,大宋的國運不在大宋,而在蒙古,蒙古平定,則是大宋危機,一旦蒙古出了個統一之君,這個朝庭怕是只有二十年之運了!

    李庭芝忽然一拂袖子,郎聲道:“外臣在此正告天王,五十年後,大宋非旦還在,還將有反攻中原的一天!岳武穆未竟之功,李某卻要一試!”劉志恨笑道:“本王自是也想多和禮儀之邦文明之國打交道做生意,貴使有此心也好有此能更是佳,本王在此先祝賀一下貴使心願達成!”他說得笑吟吟,一副真誠模樣。李庭芝心道:“人言大理國北地王心深似海,果然不出所料,看出了我大宋之危!只是,但教我李庭芝有一口氣在,就決然要死死守住我大宋這半壁山河,叫這蒙古也如遼夏金一般煙消云散,而我大宋仍在!”劉志恨想得是:“看不出來,這個李庭芝居然是個大才,好在他現在年歲尚小,賈似道再是大方,也沒有可能把自己手中的權利給讓出去!這一磨二磨的,到了時候,就算他上了高位,大宋也是積重難返,再無回天之力了!”想到這兒,劉志恨面色不動,只是道:“那好,現在就請貴使說說你的正事吧!”

    李庭芝微微一笑,這時,他才感到自己掌握了一點上風,道:“殿下,此次我大宋皇帝陛下有旨,讓外臣節制雷州,瓊州,欽州三地水軍,另並瓊州本地萬安軍,昌化軍,吉陽軍三軍幫助天王殿下平定窮國之亂!”其實這里是有虛的,大宋水軍多在泉州,瓊州也有,欽州也有,雷州也有,可力量不足以與泉州相比,而泉州水軍雖強,上要時不時支著泉州到南洋到揚州到高麗等航道,現在大宋擺明了對付窮國,還要再防著窮國水軍,再大的架子也是抽不出力來,東海一片是指望不上了,現在只能指著這南海之地。好在南海水軍雖弱,可是現在經過了這一番的興商之力,卻是有不少的大船(宋末之時,大宋最後一支力量就是由以南海大船為主的海軍,可惜那個時候,蒙古國經過了二十年造船運動,和大量無以計數的漢奸出賣,大宋到底還是亡了!其實蒙古水軍力量不強,真正的蒙古水軍主力都是投降的漢人!忽必烈失了征服日本之心,也就是不信任漢人,而他手下的蒙古人怎麼也是做不了水軍,不過終元一朝,卻是很重視海運,年造船比宋時還多,這一點,比明比清都是好得多了!),李庭芝要是願意,立時可以速成一支海上水軍!

    而那萬安軍,昌化軍,吉陽軍三支軍則就更是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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