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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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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老實人12] [新雕英雄傳][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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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6 11:16:0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鈞令不改
      當年,郭靖少年時,與成吉思汗一起行獵,當時,郭靖一箭雙雕,鐵木真要賞他,便將自己的一柄佩刀給了他,這柄刀,曾用以殺敵無數,若不是鐵木真先前把話說得滿了,決不能輕易解賜。郭靖謝了賞,接過短刀。這口刀他也時時見到鐵木真佩在腰間,這時拿在手中細看,見刀鞘是黃金所鑄,刀柄盡頭處鑄了一個黃金的虎頭,猙獰生威。鐵木真道:“你用我金刀,替我殺敵。”郭靖應道:“是。”但又道:“可是我不能什麼人都殺,我娘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做人做事,要俠義為先,這樣才好!”鐵木真笑道:“傻話,傻小子,敵人就是敵人,只有死了的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你把自己的敵人放過,他們只會笑你是個傻子,回過頭來還要打你,哪里會真就和好呢!你聽我的,我們一起打下這個天下,到時,你就是大英雄!那還不好麼?你不是說要當個英雄麼?”郭靖道:“可是我想當我爹那樣的英雄!”鐵木真道:“你爹做過什麼事,殺過多少人?也稱得上英雄二字?”郭靖道:“我爹叫郭嘯天,我娘說我爹這個人為人豪氣,做事公道,從來不以自己的本事欺負人,大家都敬佩他,叫他大英雄,稱他是大俠!”只是,郭靖並不知道,真正的大俠,就是夾起來做人。他現在是大俠了,可是他的日子輕松麼?上要擔心國家大事,下也是在為了眼前的一切而煩著。這一切的一切,郭芙從前不知道,但隨著劉志恨之後,她可是一點一滴的都懂了,也知道爹爹一直以來念念叼叼的是什麼了,不能偷,不能搶,卻是要湊出一大筆的錢來發著朝庭不足的軍餉。宋朝的軍餉一點也不多,但就是這樣還常有不足的,軍官也要上下克扣,士兵也是沒了法子,很多時候認錯看那一個個的宋兵為禍地方,但是他要是能有別的法子也不會如此,上官收了下面的效敬,哪里還會管事,而正是這樣的一個國家,郭靖卻要在那苦苦地支持,大廈將傾,一木以支,那一木身上的份量可想而知,郭靖現在正是在做襄陽的獨木,只是不知他能支得多久。正在這時,沙沙響動,一批赤身漢子閃了出來,約是四五十人,個個粗凶,一個就知非善類,一個人看著地上,大叫道:“死啦,老三兒死了,死了!”又有人道:“這可怎麼辦!”

    黃蓉身邊的丐幫弟子一擁而出,一根根包著銅頭的竹棍提在手上擺在身前,護住了黃郭二人,馮默風嘿嘿冷笑,他習練秋風落葉腿有點功夫了,已經不用他的拐杖了,卻是換上了一支牛頭熟銅手杖,柱在手里,動起手來,打人更凶,杖上兩支牛角,左右分刺,可以做叉使,也能當槍劍來用,轉來過,杖上牛嘴凸處還可打砸,妙用無窮。馬鳴遠淡淡發笑,卻也是站到了黃郭二人的身前,但教他一口劍在,誰又能傷得黃郭二人。

    哪里知道,還沒動手,這些個凶人卻是做出了一副倒轉身想跑的樣子,只是,沒走得上兩步,一連的叫聲又起,一群人從四面而來,分成三隊,把這里圍個實實!這些人,一個個都是身白衣,著這種白衣的人,凶人們也是認出了,一個凶人道:“海沙幫……海沙幫……你們怎麼在這里……”那海沙幫人卻是不說話,只是冷笑,另有海沙弟子拿出竹哨吹響,頓時來人更多了,不一會兒,就來了兩百多人,黃蓉雖見這些海沙幫的人沒有惡意,只是也不太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卻是耳邊郭芙笑了起來,道:“是我們的人……”果然,就見幾個女子閃出,那兩個女子高叫起來:“娘娘……娘娘……找到娘娘啦!”這一叫,卻是要過來,三個紗衣妙齡的少女隨著後,還有一個青年人,這青年人凶人們也是認得的,一個人叫道:“司馬幫主,這是不是誤會……你……你聽我們說說吧……”

    司馬少魚看到那人一眼,也是認識,卻是不理,而是徑身來到郭芙的面前,一撩長長的袍角就跪下來了,大禮參拜,道:“微臣司馬少魚,參見端正品德清秀娘娘,願娘娘千歲千歲千萬歲!”這卻是個會說話的,明明最後一句是“千千歲”,他卻是改成了“千萬歲”,細聽之下,可不是另一番的情趣麼,也見出他的江湖人身份了,正統士子是不會亂改福號的,司馬少魚再一揮手,手下捧出一只檀木盒,道:“這是微臣小小的心意,還請娘娘笑納!”黃蓉吃驚地看著女兒,她雖是丐幫幫主,但是相信便算是丐幫的幫主到了這些江湖大豪的面前,恭敬是有的,但也不會如此的卑躬屈膝。可更讓她吃驚的還在後面。郭芙一步走出,笑吟吟道:“是什麼東西?不好本宮可是不要!”司馬少魚道:“是小人尋得的一方上好藍田玉,請巧手匠人雕成娘娘的天顏,在敬獻娘娘之前,微臣放在家中,日日參拜,不敢有一日的懈怠!”那個隨他的手下也是機靈,手以在盒上一動,那盒子便就打了開來,從中一現,果然是一方絕好的玉石,這玉石雕花之美,也真是少見之極了,要知道,玉器堅硬,雕花于之其上殊為不便,越是細越是顯,一旦雕壞了,出現了瑕疵,那就算是廢了這玉器,好玉難求而非是求之不到,但是雕花精美而不誤玉的,萬中難有一!這塊玉算得上好,但真正的好,還是這雕花,郭芙驚了一驚,拿在手上,看了看,還真是和自己有著七八分的相似,郭芙之貌自是美到極點的,與她的相貌有了七八分想像,那已經是美到極點了,玉器雕成了這樣,可說得上是絕了!這自是一件絕對的珍品!這樣一件玉器,要是拿出去賣,定會叫出連城之價!司馬少魚也是運氣,他得了這玉,便就想雕,正好他有一個好友,這人性好石刻雕花,司馬少魚于他有恩,便就求他,那人問他想雕什麼,當時司馬少魚是個插畫迷,他最最迷的就是郭芙了,本來這世上是沒有郭芙的插畫的,但是大理國把這門生意做活了,以寫實為主,專門畫一些名人名將名美的畫像來大宋賣著,也可裝飾,這種東西畫了之後,再印上了賣,可說是白撿的錢,最最有名的,如六月于娜,後來郭芙一下子嫁到了大理國,浮薇郡主就讓人畫了,既然王妃漂亮,沒理由不利用這一點賺上一點。現下,卻是正好獻到了郭芙的身前,可不是妙麼,真是天賜之的。

    這樣一件珍品,卻是只換來了郭芙的微微一個皺眉,淡淡道:“幫主有心了,你的官是窮國的官吧,我只是大理國的王妃,可還算不上是窮國的!東西就收了吧,不過這種事情下次不要了!聽說你們海沙幫也不富裕,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司馬少魚微微一驚,知道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卻是在這時,郭芙又微笑了起來,道:“好了,方才是開玩笑的,司馬幫主,說得上的你也是來幫我的,這番心意,本宮是會記得在心里的還是快請來的好!”司馬少魚腦門微微見汗,起了身道:“娘娘,這些人怎麼處理?”這可不是郭芙的特長,她一時也沒了主意,可是郭芙到底也是曆練過的,當下對春芳道:“你們也來了,你們是怎麼會來的?”春芳馬蘭還沒說話,那邊杜云飛道:“娘娘,這種事可以交給我和司馬幫主解決,我之此來是受了王上的鈞令,一定要帶娘娘回窮國去!”郭芙一怔,道:“王上已經到了窮國?”杜云飛道:“回娘娘的話,我王已經大勝了窮國水軍,現在已經進入了豐京,諸事已經定了下來,就是不放心娘娘,是以命我三姐妹一起來請娘娘回去!”郭芙一笑道:“那好,我本就要回去的了,不過本宮要和我娘一起先回襄陽,再回大理……”杜云飛微微一笑,道:“對不起娘娘,在下收到了鈞令是送娘娘到窮國見我王。”

    郭芙收了笑臉道:“本宮已經說了,本宮要先送我娘回襄陽!再說本宮沒事,送完我娘再回大理,這是本宮的事,你直接給上面回話就是了,還是說,本宮的私事,你也敢管?”杜云飛道:“娘娘,我王給我的是鈞令!何之為鈞,千斤之重,是為重不可改!請娘娘與我一起回窮國面見我王,船已經停好了,這里的事情由我們來做,娘娘起身就是了,至于娘娘的娘親黃幫主,要是娘娘真個不放心,可以隨娘娘一起走,黃幫主與我王也是老朋友了,這是江湖上眾所周知的,再見見面敘敘舊可也是好事,以我看,黃幫主現在正好可以去窮國,沒事可以乘乘船,海上生活對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有好!”郭芙氣極,可是她現在已經不是從前一言不和便就要動手的時候了,一個回頭,看向馬鳴遠,馬鳴遠也是為了難,要是馬鳴遠一力承下此事,帶著郭芙回襄陽,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馬鳴遠也非是一般人,而是大智若愚,這件事情他做下了不是不可以,但從根性上說,這卻是會得罪劉志恨的,說得上的馬鳴遠只是個小小的名人,這是個受尊重有薪俸但沒有實權的職位,馬鳴遠的特別還在于他的娘子是點蒼派楊琪薇,在這一點上自是別有不同之處,大理國的武林門派都受到了大理國的控制,門人弟子都有出路,不是在各地做官做將,就是擔任大理國的商隊護衛,這里面影響可大了,有錢多的,有官高的,好好壞壞不一而足,馬鳴遠不止一次聽楊琪薇說這事了,牽一發而動全身,馬鳴遠抗下了這事,雖說劉志恨絕對不會在這事上和他為難,會給他面子,但是禍及門下弟子,那可就不好了,是以,馬鳴遠不再開口,只是將頭偏過了一邊,話是沒說,意思卻是明白了,“我只護衛你的安全,這種事情,我不想沾身!”

    郭芙暗自歎了一口氣,卻是黃蓉把一切都看出來了,她知道女兒對獨見劉志恨心懷懼怕,這時可也不好不幫著女兒,便道:“知道你的心思,我陪你走上一遭了,還怕他吃了你!”郭芙心里這才稍稍定下,暗想由著娘一起去見劉志恨,想來是要多少給她一個面子的,不會對她如何如之何的,便道:“這樣也好,馮大哥,要不要也與我一起去窮國看看?不然,你一個人在這里,可也不是很好!”馮默風卻是搖搖頭道:“我得了師父的命令,是不會離開這里的,再者說了,這里的花還要我澆著,我也離不開的!”黃蓉點點頭,心里明白,便不再多說,眾人一起離開,那些給圍著的人凶人們齊聲大叫。

    凶人們叫著,一個個不肯甘休,那李信大叫道:“司馬幫主,我們在一起是吃過飯的呀!我們是反正的……”司馬少魚聳了一下肩道:“這事可不由我作主,大家說得上都是窮國的人,但是話又說回來,在下是已經追隨著窮王的,而你們是隨理政的,這里面區別可是不一樣。”花三兒道:“兄弟們都是跟著老大混飯吃的,現在知道了不對,我們已經殺了……殺了他了……我們已經反水了……”司馬少魚冷冷一笑,卻是暗暗作了個手勢,他也是明白,這些人怕是要活不下去了,但這種事情絕對不可以明說,這些凶人也都是猛人,一旦他們面臨必死之局,一定是要拼著的,可是只要他們慢慢來,不急于表露出那意思,便如溫水煮青蛙一樣,到了死時再動可也就遲了。一個兩個的海沙幫弟子一點點地圍起,漸漸圍出了個里外三層,刀刀箭箭都對指著,這些弩箭頭上都有著毒藥,此情景下,凶人們一時竟是不敢動手,其實,說得上他們是知道了一二,但心中還有著僥幸,不到必死之時,他們也是不想動,這也是個人數問題,他們本來有七十多人,但是給碧岳殺得只剩下了四五十人,這些人在兩百人一圍下,高下立別,是說死也難沖得出去的,海沙幫的手段他們也是知道,一旦動起了手,別的不說,光是那海毒鹽就可要了他們的命!但是要是他們有著七十多完好的人手的話,那說不定可是可以拼殺出一個兩個的,而不是現在這樣,看上去一點生機也是沒有。

    所有的目光都凝在了杜云飛的身上,因為司馬少魚道:“仙子,請您發落!”凌波仙子杜云飛也是得意,她淡淡看著這些人,道:“殺!”一字方自出之于口,“唰唰”便是兩只大袋子的毒鹽撒了出去,慘叫聲立起,也不消多說,一把二把的刀子箭支就上去了,轉眼之間,這些橫行一時的凶人全數死去了,再沒了生理,便是還有個吐氣的,也叫海沙幫的補上了兩刀,出手又快又狠,不過凶人的還擊也是了不起,竟然有十多人給凶人們抓著一起死。

    紫蝶仙花蕾搖搖頭歎道:“看這些人,身手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二流了,可是卻是這樣死了!”冰川女俠郝小玉道:“所以一個人的力量真是微不足道,人在江湖,沒有個大大的靠山可怎麼行!”凌波仙子杜云飛道:“現在我們靠得就是最大的靠山!司馬幫主……”

    司馬少魚道:“仙子有何吩咐?”杜云飛道:“您說得上也算是窮國第三艦隊的上官,是不是也好一起去窮國晉見一下我王?”司馬少魚道:“本就是這個意思,還請仙子引見。”杜云飛哈哈道:“也不用了,有了娘娘給你說話,我可用不著啦!”司馬少魚知道,道:“仙子小心,在下另有珍物奉上……”郝小玉道:“真是個滑頭,看出娘娘不喜他的東西,才又來討好姐姐!”杜云飛微微一笑道:“其實你錯了,娘娘當是很喜歡你的東西的,只是……”司馬少魚也是好奇道:“這個,還請仙子指點,也好讓少魚明白!”杜云飛道:“娘娘越是喜歡,就越是怕,因為禮下于人必有所求,她怕自己幫不了你,倒不如搬出這個表情,到時,就算她真個沒幫到你什麼,只要她是盡了心力的,也可讓你感激不盡,也就是說,你討好娘娘之舉已經成功,剩下的就是繼續了,可不要前功盡棄呀!”司馬少魚道:“多謝仙子指點,這有南海明珠一千顆,請仙子姐妹們笑納!”杜云飛好笑道:“一千顆珍珠是好,但是三個人分,怎麼分?”司馬少魚苦道:“海沙幫窮,等海沙幫富了,一定大有厚報!”紫蝶仙花蕾道:“罷了,就用它來敷臉吧,聽說效果還是可以的,也不會因為分其不均而傷了姐妹們的和氣!”另兩女齊聲笑道:“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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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雙雄
      夜色如水,透出涼意,豐京中平靜一片,在這種時候,沒有幾家人還敢胡亂張揚的。

    一行黑衣人匆匆走在街上,他們一連遇上了幾批的巡兵,但只一會兒就立時放行,不敢有一點的留難。地上的石條磚黑冷發硬,在月色下竟然還能反出光來。這支人隊共二十人,一個人在前頭走著,後面跟著一大群,一直到了豐京路的路頭,在這里,有一座高高的石塔,大理按司山南土王拉巴里曾在這里住過,但後來它的高讓它成了監牢,馬克白用這座高塔關住了王元一,而且一關就是大半年!只是,此時的主客移位,現在又改著關別人了。

    塔中,一個人正在高聲放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曾下令往里頭關王元一的馬克白,自李銳冰把馬克白從新北帶回來,劉志恨看也不看,直接讓人投入了這座塔里面去,並著了重兵看著,還不許人探視,一經有人,也不消多說,按倒在街頭,立時殺了!當三顆人頭在塔前一挑,再也沒人敢上來了。此時,冷風之下,三顆猙獰的人頭還給高杆子挑著在,血已經干涸了,只是上面現在是盯著許多的蒼蠅,也不知道里面現在生了多少的蛆,當時一個失誤,沒在人頭上塗上毒藥,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誰想到挑三個人頭還要塗毒的!

    “孩子要找媽媽,老人手指遠方,那里是無邊的青草香。是我的心靈睡過的地方,睡過的地方。游子歸來了,淚水濕了衣裳,濤兒河水洗盡紅塵憂傷。抬頭望一望,陽光萬丈,我的童年刹那回到胸膛。抬頭望一望,陽光萬丈,我的童年刹那回到胸膛。”歌聲悲愴,從最高的塔頂點點飄下,守塔的人分班站著,五層塔上有著五十名士兵分面兩個班日夜不停地守衛著在這里,黑衣人到了門口,門口的衛兵還沒來得及喝問,當先的黑衣人就沖上前,手一揚,一面紅玉令牌便亮了出來,令牌上是一個大大的“令”字,但在那牌後卻是一副雕花人像,這人像有多像是不得知了,但是守門的士兵卻是知道這人像是誰,再不敢多疑,忙就將身子讓開來,那當先的黑衣人道:“現在不用你們,讓你們塔上的兄弟都下來,全都守在這門口就是了!”守衛遲疑一下,道:“可要是出了事……”那人低語道:“你盡忠職守是很好的,但你也看見令牌了,不要再多事,出事有我們!你怕什麼?”守衛點頭道:“也好,但還請先生留名!”一個打手,手下小兵捧出了名冊。那人微微一怔,回過頭去,後面一人向他點了點頭,他這才接過了筆,在淡墨上點了下,寫上“徐小藝”三個字!那捧冊的小兵一驚,手下一個哆嗦,幾乎掉了下那名冊!守衛也是呆住了,他不由看向徐小藝的身後。徐小藝壓低聲音喝道:“大膽,不想活了嗎?”守衛再也吃受不住,雙膝一軟,就要跪下,卻是讓徐小藝身後人一足伸來,擋了一下,就這一下子守衛再想跪也跪不下來,這人道:“你事做得很好,讓你的人下來,還有,這事可以記著,但不能亂說!明白?”守衛哪里還有回話的膽子,一個轉身,結結巴巴地下達了命令,這個命令雖說有點怪,但也是軍令,令法如山,不消一會兒,眾人也都下來了。徐小藝道:“五層上的鑰匙呢?”守衛忙又掏了一陣,這才掏了出來,徐小藝點點頭,卻是後退開了一步,由他身後人這回先走了。

    上塔的人一共就三個人,徐小藝和一個提著食籃的手下,再就是那神秘的黑衣人了。到了五層,三道大粗的鐵鎖鏈和一只巨大的雙孔鎖把小小的鐵門鎖住,看上去,就如一條黑色猙獰的巨蟒纏繞在上面一樣,里面的歌聲頓住,忽然再起了,卻是大叫的詞來,這詞聲響亮,便似是專門叫給人聽的一樣!“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心念舊恩。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厭高,水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鐵鎖已經打開,但是徐小藝打開之後就沒再動,因為劉志恨並沒有立刻要進入的意思,他靜靜站在門口,聽任里面馬克白念完了這詞,這才歎了一聲,對徐小藝動了一下下巴,再道:“馬兄,想要解憂,我有杜康!”徐小藝打開鐵門,正要進入,卻是給劉志恨拉住了,劉志恨轉過身子,徑自從那小兵手中提過了食盒。徐小藝臉色大變,道:“王上,這太抬舉他了!不過一個反賊,王上……”但劉志恨卻是搖了搖頭,淡淡道:“你們全都下去,這里就我就可以了,要你們上來時,我會說的!”他說得平靜,卻是堅定。徐小藝跟著王上也是有了日子,如何看不出這一點,再無多言,一個招手,帶著自己的手下離去了。待他們下到第三層時,劉志恨這才推開了鐵門,走了進來。

    馬克白一身的白色小衣,一伸手道:“請坐!”雖是階下之囚,但他氣度仍是在著,三年來人上人的生活讓他早非是一般人了。這里可坐之地不多,但有床榻一張也就是了,另有的,就是一把小椅子和一張小幾。劉志恨將手中的食盒放在了小幾上,再解下了黑色的外袍,將這袍子隨手掛在一邊,便似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樣。他長發簡單地在腦後紮起,顯得素淨,身上外是一件寶藍色的輕稠袍,內里,是一件白色的湖絲小衣,這種湖絲小衣最是透涼,劉志恨大大方方一坐,氣派從容,立時顯露出來了。馬克白本是要動食盒,但卻是看到了劉志恨的作派,卻是哈哈大笑了起來,道:“你看看你,多麼富貴,多麼氣派,再看看我……嘿嘿……以階下之囚論,還算可以,還算可以……哈哈……”劉志恨聲音也淡了下來,道:“何不看看我給你帶來的飯菜,你要是擔心,我可以先吃!”馬克白怔了一下,笑道:“那倒也不必!想要殺我,下毒小道了!你是不會為之的!”他說著打開了食盒,一股子香味兒撲鼻而出!不由叫道:“好!香!不俗!”那里面,是一只整整的丐幫叫化雞,一只肥嫩的八寶肥鴨,細巧的銀絲卷,一碟子的歲寒三友(以松仁、竹笙與酸梅制成的小菜。),鮮菱荷葉羹,還有玫瑰金橘、香藥葡萄、糖霜桃條、梨肉好郎君等小甜品,那酒,則是十年陳的三白汾酒,酒旁,還有一瓶用來解酒的龍井。

    “好好好……”馬克白雙目垂淚,連鼻涕都險些滴下,忙用袖子擦去了,道:“還算是兄弟,給這排場,實在,實在……”忽然一笑道:“只是這茶現在雖是熱的,但等我吃完了,怕也是要冷回去的!”“無妨!”劉志恨截口道:“這一點上你可以放心,到你要喝的時候,我幫你熱!”馬克白再怔,道:“有武功就是好……可惜我沒緣份!”他一邊說一邊開動,似是一天沒吃了,馬克白吃得毫無風度,手腳並用,大口大張,時不時還噎到了!但這時也不要緊,劉志恨悄悄一伸手指,馬克白立時氣順,他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只道是自己的運氣好,不怕噎住,當下就更放開了,好一會,半個時辰,那桌上足可夠三人吃的東西已經一掃而光了,馬克白一邊拍著自己的肚子,一邊拿著酒往自己的嘴里倒,這酒都是低度酒,一點也不醉人,至少不是急醉的,喝來也是香,馬克白當飲料了。他喝了兩口,卻是搖了搖頭,道:“我什麼時候死?”劉志恨道:“我什麼時候說要殺你了?”馬克白頓了一下道:“不可能,你一定會殺我,能看我這一回我已經很滿意了,說吧,我是斷頭還是腰斬,我想,朋友一場,一不會讓我受剮刑吧!那劉志恨,你可太不是人了!”劉志恨這時卻是微微一笑,道:“你也說了,朋友一場,我怎麼可能真的殺你!是不是?的確,你的造反,我是想殺你,但是,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我也有足夠的時間冷靜下來了,想來想去,我卻是狠不下這個心來!”馬克白奇道:“不對,我看了你的一切處事,你殺人已經達到了百萬了吧,光是大理國的人你就殺了不下五十萬,你的軍隊在外國更是殺人吃人,僅一個孟國,就給你的士兵吃了整整三十萬,孟國上下膽寒,這才投降,而你又把他們之中的王族貴戚全都殺了,又是一萬多人,你在身毒殺人更不要說了,現在,你的手下武大郎正在陳國舉起了刀子,你還讓巫教的人加入,不是麼?”劉志恨臉上微微色變,反諷道:“你的消息真是不錯,一切都是如你所說,我雙手血腥,這一點我自是知道,只是有一點你卻是不知道!”馬克白道:“什麼?”劉志恨道:“殺人是不好,自古以來喜戰好殺的的確都是沒有個落下好果的,白起坑殺二十萬趙軍,戰神成了魔王!秦始皇一朝國滅,即刻千夫所指!其實,這里面卻是有個錯誤!”馬克白道:“倒是願聞你的殺人治國之術!”

    劉志恨微微一笑,站了起來,他現在的性情與古人相似,徑步到了窗口,這處窗口也是有著鐵欄,但劉志恨依然可以感覺點點殘月灑在他的臉上的感覺,道:“舉凡大爭,後必大興!這是天道!也是人道!世間萬物,有生有死,有死有生,世間之事,全是相對相立的,古時,范蠡為陶朱公,便有語道破天機,賽翁失馬,焉知非福?福與禍,從來兩立,我殺人,必是人死,人之死,而財貨留,原本十人十金,我殺了五人,便是一人兩金,你說,那些被我殺了的人死後,得了他們的錢的人會想著替他們報仇,還是期望做一個順從的良民,可以得到我更多的所賜?上位者殺人不算什麼,殺得多,往往收獲越多,但其中有一個關鍵,便在于利益共享!不可一人以得之。漢朝,漢武帝舉國之富興兵與匈奴做國運大戰,結果以本傷人,慘勝匈奴!這是為什麼?因為他把得來的一切東西都看成了他自己的,他對匈奴動武的主要原因,也不是匈奴對中原的燒殺擄掠,而是因為匈奴對漢室的欺壓讓他感受到了屈辱,你要知道,這個屈辱在武帝看來是他的,而非天下臣民的,他以天下為名讓百姓幫他打仗,打了一場又一場,得來的牛羊財物他卻看不上眼,白白扔到上林苑中,最後又一股腦子的還給了匈奴人!用一國之力打一場面子之戰!縱勝又能如何?反給後世腐儒留下了一句國雖大,好戰必亡的蠢話!再看看北方的朋友們,成吉思汗起于草原,其窮可想而知,但是他打仗卻是有一點,所得之財大家分,這樣一來,一個區區的草原小部族竟然橫行于天下,並有滅宋之相!帝國之龐大,實是當初之時難以想像的!所以,共利之下,我可殺一切不從我的人,順昌逆亡,就是這個道理!”馬克白道:“順昌逆亡,好個順昌逆亡,不是說順我者不一定昌,但逆我者一定要亡的麼?怎麼這回兒卻是又變了?”劉志恨道:“馬兄,你當明白,話是兩分說,順昌逆亡是個口號,喊是喊給別人聽的,實質雖是順我者不一定昌,逆我者一定亡,但這個道理只要記在心里就好了,不好宣之于口的,最多叫臣下們聽聽也就是了,可不能讓老百姓聽到,不過,其實就算聽到也沒什麼,我從前一直覺得那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話很沒道理,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你站在了我的這個角度看下去,就會發現民眾愚不可及!其蠢似狗!只要你會騙,他們就會乖乖上當,並且毫不知覺,就像養螞蟻一樣,只要給它們最低的生活保障,他們就會老實聽話,要是讓他們過得好上一點,他們就會對你歌功頌德,如果可以再好一點,那聖王名主就是你啦!”馬克白笑道:“說得好,你這樣說,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人民既然這樣好管,那怎麼曆代王朝還早有夭折的,自周後,除了大漢是四百年天下,可還有更長的江山了?那些君主不都是站在你這樣的高度麼?”

    劉志恨道:“人站上來了有什麼用,心沒上來,意沒上來,神沒上來!人就是人,七情六欲,情仇愛恨,再有聲色幻象五蘊來迷,有幾個人還能清清楚楚的看這個世間!多少英主帝王年青時英明神武,到了老來卻是錯誤頻頻,秦穆公一代霸主,死時發瘋,把國中大將賢人用來給他做人殉,以至大秦中落,不是孝公變法,大秦就完了!再如秦皇讓太子早離身邊,以至于生出大亂,秦二世亡,不然,以扶蘇的性情,定會改良律法,大秦真就會再亡麼?漢武帝年老迷信巫蠱,竟然殺了他的仁人太子,以至西漢中落!大唐的李隆基除了他的姑母,借著則天皇帝的余蔭,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成就,就迷入了聲色犬馬,好起色來連兒媳也不放過,居然還成了風流美談了!他國要是治好了,自是美談,但他的國家怎麼樣了?他老來也就是個昏君!再看看大宋,自太祖之後便無英主,一幫的酒囊飯袋!到了宋徽宗,放著皇帝這份只要動動腦殺殺人的職業不干,跑去做詩人當書法家,結果如何?和他的兒子一起光著腳在燒紅的鐵板上給金國那些通古斯野蠻人跳舞!一個個本來最是尊貴的宗室貴女成了最低賤的營妓婊子!丟盡天下國人的臉!男人們不爭氣,就把學問做到了女人的身上,理學興起,什麼道德全和女人攪到一塊兒去了!但是,我不一樣,我不同,我雖站在了這個地方,我雖是當了王,但是我一點也沒有亂,你看見了,我明明可以當大理國的皇帝,但是我沒有當,我明明可以要得更多,但是我沒有要!因為我一直都讓自己保持理性!所謂無欲則鋼!如我無情無義這般,怎麼可能會犯下那些可笑的錯處!這個天下,我一直看著,自我當初定計立國,就一刻也沒放松過,是以才會有了我現在這般的成就!我唯一的失誤就是還是太小看了你,我沒想到你居然會生出了反心!這讓我痛心!我本不想我們之間會有這樣一個結果的,我本來還想封你一個閑散的王位,讓你可以平平安安地過完這一生的,可是,你不要!是你讓這一切變得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你卻是還在怪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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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6 11:23:5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九十二章:分宋長策
      “叭啦!”一只酒杯給狠狠砸在了地上,馬克白霍地站了起來,大叫道:“劉志恨,你不要得意,你說這什麼歪理,這怪我嗎?你自己憑著良心說,你是拿我當兄弟麼?你給我權給我名,就是不給我坐實的官兒,你從頭到尾都是在防著我,你讓魯小玲來盯著我,這事你敢不承認?再說了,大家一起來的這里,怎麼一回事我也是不知道的,但是大家怎麼也算是一塊兒的呀,咱們就不說一世人兩兄弟那種話了,你不相信我,又要用我,還准備著幽禁我,拿我當個奴隸仆役一樣,我憑什麼就這樣認命,你娶了幾個老婆了,小龍女李莫愁全給你搞上了,你還有那麼多的後宮,我想你哪怕給我一張請柬呀!沒有,一次也沒有,你從來不過問我的事,你不想問我的事,你當時就是在想,少與我有交觸,必要時可以不動心地殺了我,是不是?你想殺我在前,現在卻怪我不聽你的,劉志恨,做人要講良心,憑什麼,憑什麼?你可以過這樣快活的生活,我卻不能,我本想托在你的手下幫著你,一起兄弟打天下,可是你不,你甚至不給我說話的機會,你說是不是?當初,我一見你就知道你不是你了,所以我當即就裝了起傻了來,我讓自己顯得過于白癡天真,不然,你那時怕就要殺了我,是不是?你敢說那時你沒動心?你的手幾次在往你的劍柄上摸!你想殺我,你想拿我當物件使,可是,我是人,我也有我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抱負!我知道,這個世界里我是不可能學上乘的武功了,我也不在乎了,我要的,只是建立一番自己的功業,到時,收複大陸,雄霸天下,追唐超漢,也不虛此行了,可是,你來了,你來打我,你真來打我……”

    劉志恨這時道:“是誰先派人暗殺我的?”馬克白叫道:“殺了嗎?你王八蛋武功那麼高,那些火藥當初炸不死你,這回兒就能炸死你麼?我只是想要時間,只要再有十年,我就能組建一支十萬人的火銃軍!到時我追唐超漢的夢想就能實現了……”劉志恨斷然道:“不可能!”馬克白道:“你說什麼?”劉志恨道:“僅用火器就想追唐超漢?我看了,你的火銃子威力平平,也就是防守巷戰還可以,一旦到了平原之上,野戰之時,一場雨就可以讓你的軍隊死個精光光的!一點也不現實,你這兩年也算是積下了一些錢財,你自己說說,你造成了多少火銃子?唔?才幾百支,而且,其中有半數的銃子那些匠師們說了,不能再用了!再用要炸膛了!這樣不過關不可靠的東西卻讓你如此倚重!”“時間,我要時間,我只要時間,再有個十年……”“十年?十年又能怎麼樣?我看過了,你治理的窮國,你是怎麼治理的?新城舊城一點也沒有統一!路也多有不修,你養了五萬的土兵干什麼?五萬人,哼哼,我已經下令,給他們全額的軍餉,不過全給我修城修路去了!你自己也不想想,你就算用了十年時間造出了一支十萬人的火銃子軍,那又怎麼樣,這種東西你知道十萬枝要用多少火藥?多少子彈!你十年時間全搞這個了,國家怎麼辦?民生國計就不搞了?你是搞了個寶鈔號,但是這有什麼用?你以為宋國還能支撐多久?你不亂來,宋國可能還有個二十年,你要是亂來,宋國連十年也沒有了!宋國一滅,蒙古人把你的寶鈔一禁,你這沒有多少民生的窮國立時就要完蛋,變回一群野人蛋子!這都想不到,就想著整備軍力,和蒙古人爭鋒,你當他們都是傻子,讓你打殺著玩麼?”馬克白面目漲得死紅,一句話可也是說不出來了,他到底不是傻子,雖說憑著自己過來人的經驗做下了一番成績,但看來這是一條失敗的道路,現在他算是明白了,這里面的事情只是想當然,那自是不行的,事實上還有很多的變數,這些變數一般人很難以留意,不把這些變數算在心內,那是必然不好的結果!馬克白算得不可謂不精明了,他算到了時間,按照這個時間他有二十年更多的時間做一切,這樣看來的話,他是可以把火器軍建立起來的,到時就算是民生沒做好,也可以以戰養戰,這樣看來並不困難!只是,他算露了,火器的發展是必然要錢的,這些錢他便要利用大宋寶鈔號來賺取,這樣一來定會傷到宋國的國本,大宋的國本一傷,本可支持多個三五十年,這下怕不是十年就要完蛋了,大宋的優勢就在于它有錢,要是連錢也沒有了,它還有什麼?到時,大宋完蛋,窮國又能如何?就算窮國有一支強力的水軍,蒙古帝國一邊造船,一邊禁海,這一點上就可以讓窮國死得難看!沒有宋國支持的窮國,哪來的錢?哪來的糧?哪來的一切?到時一切都成了畫上的餅,可看卻不能充饑!一切也都就完蛋了!太想當然啦!

    “算你是對的,那你打算怎麼做?”馬克白的眼神已經失了光彩。劉志恨微微一笑,道:“也好,我也可以與你說,我的國策就是立足大理,有我立足之地,便可以窮國為後盾,與大理互通有無,借著這山地林密的優勢,蒙古再強,他的騎兵也發揮不了作用,這樣下來我就可以把戰爭帶入持久戰中,我在大理國的山里存放了可供十萬大軍食用五年的糧食,而且還可以吃人,就算大理國打爛了,大理也是我的大理,蒙古人別想帶走我大理一寸土地一個人,必要時,我會派出敢死隊,一個地區一個地區的放瘟疫,我不怕天下死光了人,在這種情況下,蒙古人只有收回他們的爪子!並且,必要的話,兩國還可以修好!”馬克白怒道:“你竟然想和蒙古修好?你……你不打算收複江山?”劉志恨沒好氣的一笑,道:“現在的蒙古大勢已成,往小里說,它可以每年派出三五至十萬的軍隊來和我磨,你知道這種磨會磨去我幾多的元氣嗎?往大了說,它更是可以征發出百萬大軍和我作滅國大戰,我擋得了麼?”馬克白道:“可是隋煬帝時……”劉志恨哈地一聲,道:“你說隋煬帝?那個傻子?我要是他,根本不會拿一百萬人上去玩,只要一年十萬人十萬人的派出去,不攻城,不占地,見人殺人,見糧搶糧,見田毀田,你認為高句麗能撐過幾年(唐高宗就是這樣完成了他老子李世民都沒完成的事!而且只花了兩三年。)?一百萬人這樣可以用十年,這十年下來會怎麼樣?到時,十年間,大隋可以得到一支經過血煉的強軍,高句麗?奄奄一息罷了!但是,蒙古和隋煬帝一樣麼?他們就是我說那種人,他們會就食于民,不講仁義道德,見人殺人,不過,大理國也不是善國,兩國真正大戰,蒙古必要付出五十萬以上的代價,我想,只要可能,他們是不會願意付出這個代價的,因為這五十萬人不是一般的軟軍,一定要是強軍,誰有五十萬的大軍這樣丟?蒙古也不會!現在的蒙古由一個主蒙古和西邊的汗國組成,中部蒙古實力最強,也就算了,但要是他一下子失去了五十萬精兵強將!你說西邊的那些個汗國會不會動動心思?只希望蒙古這三代里都出明君!這樣一來,他們就會看清這個形勢,而我也就可能和蒙古媾和成功,換得二十年時間,那時,大理加上窮國我就可以無懼于蒙古國了!他就算發兵百萬,我也可以做到有一殺一了!”二十年時間,劉志恨可以做到在大理國上征出百萬可戰之兵!再配合窮國水軍,這必然是一股可以和蒙古分庭抗禮的軍力,問題只在于,蒙古給不給大理國這個機會。當然,蒙古一定是不可能這樣罷休的,蒙古大軍已經在做再一次的凝聚,號稱五十萬的大軍將在秋季殺向大理,好在這個時間已經可以讓大理國調動他們的軍力做一場大戰了!所以,現在的劉志恨可也不算太急了。

    馬克白大驚,道:“那麼,大宋呢,大宋怎麼辦?到時你與蒙古媾和,大宋便會獨對蒙古,這樣下來,大宋當怎麼才好?”劉志恨若無其事道:“我自然也是會與大宋修好,事實上,如果沒出錯,我的求親大隊已經出發到了大宋的境內!向升國公主求婚,她將是窮國的王妃!大宋本身麼,將會成為我保全國力所要的那二十年的緩沖,我會讓它盡力存在個二十年的,如果二十年後沒滅國的話,也好,我就可以與蒙古一同分宋!你說好不好?”馬克白怒道:“你胡說什麼,你竟然要與蒙古一起分食宋國,你怎麼不想想,宋國與我們是一樣的,是漢人,蒙古人……”劉志恨道:“那又怎麼樣?大宋已經爛透了,這個國家從上爛到了下,再留又有什麼意思?我一邊利用它來替我吸引並擋住蒙古人的鋒銳,一邊可以借這個機會一點一滴地把它的財力吸引到窮國來,到時,宋國一滅,蒙古最多得到點地啊人的,當然,還有那些腐儒,至于宋國的精華,它們的科技,文化,工藝,等等都會到窮國來,等于我借蒙古這只手來擠宋國的油水,妙吧!這才是真正的計算到位!你那樣只算自己的怎麼行?身為上位者,不能只算一國,也要算計他國,不僅要算敵國,也要算盟國!這才是正理王道,不這樣做,怎麼能擋得住蒙古的洪流!”馬克白哈哈笑道:“我算是服你了,我是不如你,不過我還是想問問,你到時打算怎麼和蒙古分宋?”

    劉志恨頓了一頓,道:“我要蜀地和全部的南海!包括瓊州在內,還有雷州,欽州,廣州,惠州,潮州,泉州,福州,溫州,台州等幾個重要港口!當然還有別的,不過我也就不一一說了,至于大宋別的地方,都給蒙古罷了!由他們折騰去!”馬克白道:“你可真是大方,這一放手,那些漢人就要過上奴役的生活了!”劉志恨道:“這不由我決定,蒙古也可能會對他們施行仁政呢!也許他們還會搞科舉,到時腐儒大興,不要五十年,蒙古帝國就可以和大宋一樣,爛到根去,那個時候,就可由我發兵攻打了!你保重好身體,也許還能見到,但可以預期,這是至少五十年後的事情,甚至于五十年後雙方還是各自不動!”

    一片的平靜,馬克白靜靜地消化著這些消息,他這時清楚發現了自己的不足,在他忙里忙外的忙得像條狗一樣的時候,劉志恨看似做得沒有多少,但是他做得卻是常人難想的算計功夫,這本事可不是說會就會的。他忽然覺得出劉志恨的這份沉穩與算計象極了那些過去看書中的老神仙,三清元始,非是如此,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一份心計算力,看似是一事不管,但一切卻盡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他唯一算露的了,也就是自己的造反,不過這之後的反應就可說得上是妙了。劉志恨先是發覺到了窮國的有變,在這種情況下他卻是行起了霹靂手段,一點可也沒有猶豫,先是借用了宋國之力,再行水軍大道,盡全力撲上,以勢壓人,打得窮國應變匆忙,結果生錯,窮國水軍大敗,劉志恨得以從容地奪回了窮國,而馬克白也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落入下風,終是成了階下之囚!馬克白搖搖頭道:“我還有兩點不明白,你可以為我解惑麼?”劉志恨明白,這是馬克白不相信自己不殺他,當下只是一笑道:“好,你問!”

    馬克白道:“我窮國水軍這麼強大,論理,你沒有勝算才是,或者說,是我的勝算更大,但是為何你一下子就打了過來,就不怕損兵折將麼?”這一點是在馬克白計算之中的,他早就覺得劉志恨一定會有表示,海戰不可避免,但最大的可能是作作樣子,大理國水軍假模假樣的發發火,到了大理國的水軍兵敗,他再反向求和,向大理國稱臣納貢!那時,劉志恨為了自己的面子,也就正好借坡下驢,雙方罷兵無事,窮國得到時間休養,大理國也可以和窮國說再見了,多好的算計。但是偏偏上天不佑,窮國水軍竟是反叫大理國的水軍打敗了,這里面當然有大理水軍的花招,比如,大理水軍本身能力不足,但是卻是得到了陳國水兵的助力,還有魏英功帶去的船,加上宋國和巨鯨幫的船,在這種條件下,大理國水軍果斷出擊,終于逼得窮國水軍處于守勢,最後硬生生在海上打敗了窮國水軍,這個過程一點也不輕松,冒險的成份很大。是以,面對馬克白如此之問,劉志恨也只好歎了一口氣道:“我當時只能是在賭,我賭得就是我運氣好,用盡全力一拼未必會輸!我連番算計都是建立在以窮國為我後方根基之上的,失了窮國,我的一切都會落出大空,大理將很難與蒙古南北兩立!到時,我最多只能算得上是一個深山里的土王,這個蟄伏期同樣可能是五十年,也許更長,相比之下,自是我大理與蒙古兩強並立的局面才是最好的上算結果!”既然結果只有這兩個,劉志恨不顧一切的拼命,也就可以理解了!

    馬克白哈哈大笑道:“天都在佑你,我落入今日的下場,夫複何言?”劉志恨點點頭道:“你要是沒有再問的事了,我就要走了,我走之後,明天開始,你就會離開這里,回我的大理國去,我會把你逼到我的北地廟中成為苦行巫,你也不要再多要求了,生活也許清苦,至少不會死的,你可以放心了?”馬克白最最想聽的可也就是這一句,忙起身道:“真的麼,你真的不殺我?”劉志恨笑道:“到底也算是一起來的,雖然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不過最近我已經可以回想起一些支零破碎!所以,我想了半天,本來是要將你腰斬棄市的,不過還是算了,放你一馬吧!”馬克白性命得保,不由寬懷大笑道:“腰斬?和碎剮也好不到哪兒,劉志恨呀劉志恨,你從前是何等的一個老好人,現在卻是成了這個樣子,唉,你走吧,能留下我的一條命,也不算薄待于我了!哈哈……想不到,我自命一世的英雄,到了頭來,卻什麼也不是……意淫小說……你們害了我啦!!”劉志恨再無多言,他深深看著馬克白一眼,卻是不再多說一句話了,他拿起袍子,說了一句,但這一句話馬克白沒聽有聽清,或者說他沒有聽見,傳音入密麼?連這也成了!馬克白再度嫉恨了一下劉志恨,但卻是不再說話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那可也就不再爭取下來了,只是不知道那苦行巫的生活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滋味,不會不讓吃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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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夜殿議都
      徐小藝上了來,還有幾個塔上的衛後。劉志恨道:“不可以薄待他,我們走!”說完出去,他一直快走,徐小藝帶著衛兵從後面直追,劉志恨雖是沒有運輕功,但他的武功已經到了大成,一步下,借力借氣,已經有了縮地成寸的影子,當然,不過是一小步走起來看上去比一般人要大一點,這並不是刻意而為,實是自然而發,這才是上乘武功的體現!身後的徐小藝等人已經開始小跑了起來,他們也是郁悶了,這個王上走路細慢,一步一步,都是小小的,可每一步下去都會多出溜一截子,可也真是怪!當然,再怪他們也不好多言,只是從後面跟著,一步也不敢慢下來。到了轉角處,劉志恨忽然停了下來,一個回身斜望。

    從這里,已經看不到那高塔了。劉志恨這邊停下,徐小藝等也就趕到了他的身邊,徐小藝道:“王上……”劉志恨一個擺手,道:“明天,就是明天,你親自去辦,把那位馬大人迷昏過去,直接送到白骨塔,三十年內,得讓他活著,越長越好!”人間活地獄?徐小藝一驚,對于白骨塔,不知道的人不知道,知道的人也不想提,傳說那里的刑師可以在一個人身上扒三層皮,有時你會在一只只瓶子里看見一個人的眼睛舌頭手腳下體等等,但一會兒你還能看見那個人,並且還是活著的人。可想而知,進入這樣一個地方,等著馬克白的將是一個什麼樣的下場!由此亦可見出劉志恨對于馬克白的憤恨!他方自想說些什麼,卻見劉志恨面對著他,劉志恨眼睛雖是閉著的,但是卻似是在用眼睛盯著他似的,徐小藝忙道:“尊令!”

    一回到理政殿,徐小藝匆匆而去,他明日就要出發,各種手續都是要辦,這一個夜,他是不要想睡了。理政殿的大地上鋪著一層地毯,這只是普通的地毯,劉志恨不喜歡那青石冷地,而且,他的手下等人都是一對蹬腳的鑲金包銅的靴子,這個正殿進進出出,“噼哩叭啦”的聲音讓劉志恨不喜,他是武功有成的人,內里如海似淵,這種聲響于他來說自是不好,不然,你看那絕世的高手,不在深林幽山中做什麼?還不是圖那分甯人的清靜。只是,皇宮大內也是另有清靜之處,自古的高人隱士,只在兩處,便是這大內深幽和遠山孤野了。劉志恨雖說目前很多事纏在身上,但是對小小宮殿的小小布置也是可以的,當下就著人換上了,那辦事人知道劉志恨是個厭惡鋪張的,便就尋了這普通的毯子,花費也不是很大,卻是得了好一番的獎,這個獎不在于錢,而是他日後的仕途可就好過得多了。此時的劉志恨並不想做什麼正務,這些事他一向都是交到手下人的身上去辦,這一回自要尋那妾妃行漁水之樂。這也是個修行的法子,武功到了極高處講得就是一份心境,這便是要讓心中無垢無掛無牽礙。似劉志恨這樣要處理很多的事,要定下種種的算計長策,這心里自是會有種種情緒,這些情緒便是他的業障,要是不及時清理,武功必然會倒退!這也是劉志恨變得喜歡行淫的重要原因,便是這種行房可以在種種情欲中讓自己保持理性與冷靜,最終將一切不安與多余的情緒一下子借體排出,這正是上乘精神大法的絕妙了,這種法子每每是讓人意想不到,其實,這一點並不足以為奇,相傳三皇五帝的黃帝就是這樣,他一面積修武功,一面處理族中大事,這些大小事積在他的心里,當時他的敵人日益強大,可他的武功卻是進步不大,這時,一位雙修大法的高人玄女便教了黃帝一種功法,讓黃帝可以在與女子行淫時將一切旁騖放開,終于武功大進,古時打仗非常注重雙方的頭領的勇武黃帝本來打不過他的敵人,但是用了這個法子,武功進步神速,終于連連戰勝了強敵,一統了華夏。只是不想,劉志恨現在也是自行悟出了這個法子,這一切也可說得上是巧了,他本來三分神識,沒成想卻是意外的發現行淫可以清心,可以止念,可以凝神,可以讓他修為在處理這些瑣事上不落下來!這可不是好麼!

    可誰知想,方到了殿後,只見李莫愁與小龍女兩人正在床上對面抵坐,雙手相對,默默地相互著運氣行功,這兩人竟是在練九陰真經中的合氣之法,這種合氣之法就是利用真氣在體內經脈的游走,從而煅煉五髒,這樣一來可以加強內髒,要知道,外功好練,內功難成,就在于這內功練得不是表面的肌肉,而是軀內的五髒,即是心肝脾肺腎了,李莫愁和小龍女的功法也算是不錯,但是李莫愁曾花了不少的時間在五毒掌上,這五毒掌用則還好,而修身養命那就差多了,這也是她對玉女心經起覬覦之心的原因,而現在有了更好的九陰真經卻是不同了,這九陰真經別的不說,修養內髒還算得上是不錯的,但這二人修練也沒得幾年,要知道,九陰真經博大精深,正常是可練上一輩子都練不完善的,只看小成大成。而現在的李莫愁與小龍女就在合氣修練這門行氣的功法,一人氣少,二人氣就長了,她二人又是同出一門,真氣最是相近,小龍女的略為精純一些,李莫愁則在厚實一點,正好這樣可得出最大的功效!劉志恨只看她二人身上氣息絲絲振動,知道這兩人行功也不知道要多久,這時的行氣很緊要的,兩人想來是第一次這樣,是以功力運轉不休,怕是沒個三五日是難以醒轉過來的。通常遇到這種情況,那是要閉關的,哪里知道這兩個女人自行摸索著,一下子就到了這一步,這時的兩人正感覺到無比的好,那自是停都停不下來,劉志恨深知這一點,也不敢打擾,他要是打擾了,讓這二人走了火,岔了氣,這可不是說笑的,現在兩人合氣運功,一旦出事,立時就是身死,只是這一點上只要不是外物打擾,一般是不可能的,劉志恨可不敢做那個打擾的人,當下就出去了,到了門口,卻是不放心,一點手叫來了小婢,沒一會兒,鳳凰醫女秦如夢,美豔羅刹諸葛豔雙雙來到。兩女可是一點也不敢大意,躬身行禮道:“王上有何吩咐!”劉志恨道:“守在這里,除非里面的娘娘出來,不然不許任何人進入!”兩女領命!

    劉志恨歎了一氣,再不多言,轉過身回到了正殿,忽然看見外邊的側殿處起著光。

    那是撥給洪凌波的偏殿,因為洪凌波要替他來來回回的跑並辦事,寫旨傳令,還有那些瑣碎的事情,這些事情劉志恨從來都是擬出一個大方向,讓手下人去做的,他可不是秦始皇,一個人想做全部的事!想到洪凌波,那微黑的光澤卻充滿薄涼滑意的皮膚,劉志恨再一次動心,他起身到了偏殿,雖然現在的劉志恨眼睛一直是閉著的,但是他的心意神識卻是可以讓他如目親觀地看清周圍的一切,而更為妙的是,還不會有視覺死角,這一點說是玄,但卻是並不玄,就好像人的尾巴一樣,尾巴的作用是保持身體的平衡,也許還有點別的用處,但是現在看來這一點用處卻是派不上了,自然退化了。劉志恨不一樣,他現在的功法雖強,但並不是說眼睛就一點用也沒有了,自然,他的確是不再用眼睛看東西了,而更重要的一點卻是他的內里太過于足,而過滿則溢了,要是一睜開眼睛,無形罡氣就會先行射出,這罡氣自眼中出來更是可怕,不同于身體五髒所帶出來的五髒金氣可以傷人,這目帶出的罡氣更是可以傷人神智,有些高手內力充足時,一目瞪去,便會讓人心驚肉跳,這就是一種表現,而劉志恨的目力要是看人,普通人立時身死,便是有功夫的人也會傷身,要是劉志恨有意為之,便如那無形劍氣一樣奪人性命也是正常!偏殿中,一盞琉璃點起,邊上還有著其它的鋪燈,一扇屏風將屋子分成了前後堂,後堂上有一張竹榻,可以供人休息,而前堂上有兩支大花瓶,一張黑漆的大號公案,公案之上疊起層層的卷宗,邊上的銅爐中點著大理國特制的去蟲香,這讓窗兒開著透點夜風卻不會招來蟲子。只是,現在伏案者卻並不是洪凌波,而是程英。窮國初定,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劉志恨拉上了程英,這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是因為陸無雙現在要學習,要上課,要做很多的事情,從前的陸無雙只是習武,她的腦子里對于別的事知道的太少了,正是由此,她不得不上課,教她的人有王元一,魏英功,魯有腳,更少不了老泗水,劉志恨讓一切有能力的人來教她,這些人自也是知道劉志恨的意思,便將自己知道所學盡數教之。陸無雙現在貴為第二代順昌逆亡大將軍,劉志恨立下了這個將軍,知二十年內是不會再立第三個的了,何也?劉志恨立下了六月,是想要用她而又能控制住她,這一點上非常成功,而早早收兵一是由于六月的威望有了,二是大理的國力也張揚到了頭了,這便是一個度,在這個度內可得好,過了這個度所有的壞處就可以見出來了。古代秦國與趙國決戰于長平,秦國勝了,這自是好,但當時的秦國的國力也是張揚到了盡頭,結果,秦國不行收斂之道,在之後的戰斗中自暴其短,一敗再敗,就是這個道理了。是以劉志恨現在收下了六月的兵權,以她的形像名義來震懾那些軍中大佬,也是要壓一壓武三通的威風,這便是平衡之道!可是陸無雙就不一樣了,小陸無雙對劉志恨可說是百分之百的忠心,劉志恨自是可以放心的把軍權大權交到她的手上,換言之,六月是劉志恨不得以扶起的一把刀,而陸無雙才算得上是劉志恨打磨出的真刀!這把刀,是要用上二三十年的,至于二三十年後為什麼不用?在劉志恨的心里,那時的陸無雙的心性怕是不同于現在了,想一個人可能十年不變,但二十年就說不上了,劉志恨拿她作二十年之想也是放寬大了!也由得了此,可想而知,小陸無雙現在當是要忙成了個什麼樣子,這樣一來,程英也就不好再陪著她了,只能自己來處理這些公務來打發時間,她來幫忙,洪凌波自是樂意,她可以把那些瑣碎的事交到她的手上,而自己可以躲到外邊去,因為這樣一來也可以躲開劉志恨一下,劉志恨索需無度,且除了對李莫愁小龍女略為尊重,似洪凌波還到不了讓他過于照顧的地步!是以洪凌波自是要躲著劉志恨了。程英敲了敲自己的頭,瑣事太多,府庫錢財的整理,各個窮國物產的說明,被抄殺的錢財,官員定職定俸,對降將降官的處理,港口的修複,水軍的補給,民事上的,軍事上的,各種不一,這些個條條件件構成了一個國家的日常事物!劉志恨是個喜歡一言決的人,他不喜歡讓一件事給幾個人來來回回的議著,倒不如一言以決!出了事再彌補也就是了。也由得了此,這正是程英頭疼的原因,一下子壓力這麼大,她頭疼也就可想而知了。其實現在最最緊要的就是處理降兵的問題!窮國十萬大軍,除了戰死的,大部分都是降了,這里面可說得上是一直忠于劉志恨的軍隊不過三兩萬,劉志恨給出的意思也就是把窮國軍隊維持在五萬上下,這到是不難辦,程英一下子劃出了五萬土兵,這五萬土兵用得是兩萬人的餉,劉志恨的意思是補足五萬的軍餉,只是這軍隊卻不再是軍隊了,而是工隊,窮國有很多的舊城舊鎮舊村,也有很多的新村新鎮和新城,但是,由于馬克白把一切的力量用在了軍事上,用于水軍自是對的,但是陸軍,可就不好了,這龐大的資金一下子把民生建築給停了下來,窮國的建築只持續一年,後來陸陸續續的斷了,就連道路也沒有修完,只是檢主要的大道修了下,這自是不行,劉志恨不旦要用這五萬人修道路修新鎮新城,更是要再征一支人力來建窮國的國都!豐京雖大,但是並不足以立都!地理位置也不是很好,算得上的,其實是山北好立都,而山北的人也是不少,更是方便,當然,劉志恨本人的大婚還是要放在豐京,這樣可以省錢!

    最後,程英站了起來,立在身後的羊皮地圖前,這面地圖上正是窮國的山水全圖。

    她正在想著,一個聲音在她身後貼著耳朵響起:“是不是在想建都之地?”那吹來的熱氣讓程英嚇了一跳,她一個轉身,只見一身藍稠衣的劉志恨正立在她的身後,眼睛仍是閉著,臉上還帶出了一抹的笑意,神態平和,這樣一個人,怎麼看也只是個平凡的富人公子,卻哪里像一個殺人無數的窮凶惡魔?程英對劉志恨一點好感也是沒有,除了覺得他的武功高手段毒心計深實是想不到善意的好處,相比起來,她覺得楊過可是比這個父親要好得多了!這一回可是驚了一下,道:“王上!”說著回過身來,道:“王上來了正好,雖說我也派出了人選址,但是總也是選不好的!我想抽身去看,可是這些公文又太多了!王上,我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劉志恨道:“你說!”程英道:“王上,你來看,其實山南就很好,豐京也可以,這里,這里,正好對著新安港,而對面就是白沙島,建都于此不正是好麼?何必一定要遷都呢?”

    劉志恨道:“山南是好,但是多山,你看,這東邊全是山,現在是好,但是以後就不夠用了,你只看到窮國上下這四五十萬人,就不想一下,將來會有多少人麼?以窮國的地力,養出兩百萬人是一點也不成問題的,豐京能做五十萬人之都,但是能做兩百萬人之都嗎?而北邊就不一樣了,北邊地大,空地多,而且新北港立,窮國對北方的生意將會大增,這樣算來自是北邊要好一點,豐京雖重要,但是派出一員能吏鎮守也就夠了。再有,窮國的政體極為畸形,五十萬人,多是年輕的青壯,而後續的事情還有很多,群山中一定還有土人,這些土人要全部引下來,北面也好南面也好,各都要重城。南邊有了豐京也可以湊合,而北面就一定要再起一城了,橫豎是要起城,這一點上來說,干脆立上一個更好的新都不是妙麼!”

    程英點頭道:“那麼,王上覺得立在哪里為妙呢?”劉志恨笑道:“你自己看看,這圖上這里是不是有一個黑黑的小點?”程英一看,在新北港下,夾桃山右,正好有一個小小的黑點子,她心中一動道:“這里?可是個白地,要是在這里……”劉志恨道:“不是白地,是個小鎮,是舊鎮,這里的地址多是新城新鎮的,舊的很少,但李銳冰說過,這里的確是有一個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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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6 11:24:3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九十四章:與程英背談
      “若然有舊鎮,也算是個好,至少可以多少的省下一些錢來……只是,不知這舊鎮是多大,占地多少,王都又要建多大,這個前期投入多少錢財才是上佳……”程英嬌臉凝脂,眉黛鬢青,提著琉璃燈,對照著地圖,心兒不知飛思到了何方。這個程英,她本是寄生在陸無雙的家里,長期的寄人籬下,漸漸養出了她外和,而內里時時的自卑卻又形成了她的內剛,外和內剛說得也就是她了。這樣一個容貌斯文淡雅、人情練達、言行雍容揖讓的女子本當有著自己的一番天地,可惜她少年之時就與陸無雙有心無心下結下了不可分割的親人之情,這情也就是起于兩人之分離,陸家慘禍發生之後,陸無雙一下子變得與程英一樣了,有所不同的是,陸無雙另將心思放在了劉志恨的身上,而這程英到頭到尾最最牽掛的還是表妹陸無雙,這才是她一直隨著陸無雙的原因,說到底這算是一種女人母性的天性,雖自己不幸,但是卻想陸無雙在這個與她一樣的環境下過得比自己要好,人之可貴就是她了。英,華也,亦即花。《說文》解釋:“英,草榮而不實者。”《禮記·辨名記》又說:“德過千人曰英。”這便是程英,明大事,知大禮,懂事非,知進退,若身為男子,當大出于天下,退也可成高人隱士,笑傲紅塵,莫不如此了。但是,她偏偏卻是個女兒家,一個女兒家卻是生出了這麼一副子的心性才能,她是那種自身有才卻不得發的那種,而她的內斂又讓她不可能白手而興,白手而興,正常的第一步都是要付出血的代價,只是程英心性平和,哪里會有這種爭世之心。可憐她也就是個貧家的,縱是再有才,也就只得這般了,若然要是她能夠有上一份屬于自己的家業,讓其才一展,自可有一番的作為成就,只是現在的情況當是大為不同,照這般看來,她的未來也就可以期之了,不是黃花貼銅鏡,就是青絲一朝斷。

    但現在卻是不了,劉志恨看出了這一點,當即給她派指了差事,程英有心拒絕,卻也是知道劉志恨再是不良,但是對無雙表妹卻是一番的好心,除非哪一天表妹發了瘋要殺這位疼愛她的師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從表妹已經養成了的性子看來,現在也是只能隨著這位北地王了,也只有北地王這種不拘禮法的人才會這樣一直護著陸無雙。而她程英與陸無雙已經成了鶼鶼,《爾雅·釋地》:“南方有比翼鳥焉,不比不飛,其名謂之鶼鶼。”只是這里面是程英離不開陸無雙,卻不是陸無雙離不開程英。而現在可是好了一點,劉志恨給了程英派事做,這讓她的才能一下子發揮出來了,也讓她時刻難安的心稍微定了下來。程英之才,便在于細微處想得周道,一件事情交到她的手上,十分成就她能算計做出十二分來,只是氣魄不大,在一些急事上,定斷難下!這一點要是換了浮薇郡主,立時派出人算計出錢出糧,再即發令,大修起來,哪里會如程英這般想東想西的。

    燭影夜投,在地圖邊上印出了兩個影子。程英本是在看著地圖,心中思考著立都事宜,忽然只覺得脖頸處發寒,身上背後的毛孔俱都立了起來。她再看牆上投影,從角度上來看,劉志恨正是站在她的身後,兩人之間僅隔了一指的距離,要觸未觸,就這點微弱的距離!程英生怕劉志恨的鼻息打在她的頸上,一時竟是不敢動了,只是呆呆立著,而劉志恨現在的功力之深常人難想,他看似一個人,只是正常情況下,他的呼吸均勻而微不可查,心跳也是比常人慢了許多,便是有呼吸,又豈會如常人一樣粗重!這全是程英心理作用。只是劉志恨的氣機太強,程英不敢動而已。她也是急智,忽然道:“王上……我想來想去還是有一事不明……”劉志恨淡淡道:“你說!”程英心跳加速,止也止不住,忙叫道:“王上,大理國去歲錢賦五千萬,加上積庫八千萬,共有一萬萬另三千萬,是不是?”

    劉志恨道:“你也算是接觸到了國事了,知道也不為奇,正是如此,怎麼了?”程英道:“王上,你這一年下來,修改軍制,擴建軍力,設立軍鎮,一共花去了兩千萬以上,是不是?”劉志恨道:“這是大事,自然不可以省的!”程英道:“民生一千五百萬,是不是?”劉志恨道:“每年出一點,再少也是要出的,民生不能停,只恨現在是大爭之世,蒙古對我賊心不死,這錢的去向也就有了個輕重緩急!”程英道:“改建大厘國都要三千萬,是不是?”劉志恨道:“不錯,都城是大事,這筆錢能大不能小!”程英道:“之後各級薪俸和雜項支出又是三千萬?”劉志恨道:“這是自然,官兵的薪俸少,貪汙就有了理由,是以多一些不要緊,重要的是,與其讓這筆錢讓人貪了去,還不如我大方,也好根絕這種貪汙之風,要是真的再有,誰也不能說我刀下無情,有了高薪還貪汙,這種人全部剝皮,死後填草!以警世人!不過這一點已經在改了,剝皮非是好事,我想改用大鍋當眾享煮。南宋那些腐儒一天到晚說什麼行周禮,用古法,就可以興兵強國,我也複一回古!齊威王變法,立大鼎烹煮官吏,我也學上一回……”頓了一頓,劉志恨聲音更細了,道:“你不知道,剝皮雖是嚇人,不過是一時之嚇,血可使人懼,亦可使人無懼,但是大鼎享人就不一樣了,那水在火下一點一點的熱,一個人在水里面,由最初的害怕,到後來的掙紮,皮肉潰爛,最終成了熟肉,這段的過程一定會很能起到警惕國人的作用!”程英感覺一陣惡寒,忽然,她敏銳地感覺到劉志恨的的確確是在她的身後吸她身上的香氣,以劉志恨的武功,哪里會發出這樣粗的呼吸,這行為心意不言自明!程英生怕劉志恨動起手來,道:“如此算來,前前後後,一萬萬另三千萬已經花去了九千余萬,是不是?”劉志恨道:“不能這麼說,是大定下了九千萬之數,有的錢已經撥發,有的還沒有,這里面還有官員作事,有的東西花錢就行,有的東西要跑來跑去用錢買的!比如軍糧,這就要錢來買,而不是給錢就行!當然,有錢也是可以,但這樣會多花出一些不必要的錢,現在慢慢來,以後會好一點,軍鎮建立,這筆軍費會大大的減去,這樣錢就可以專門地用于軍隊的訓練與軍器的更新上了!”程英道:“那樣算來,只有四千萬了,而王上這次出兵,大船小船,諸多兵士,諸多的軍器,這一戰下來,當得幾何?”于她想來,這種算法定然會讓劉志恨想上一會兒,有這個機會,她就可以逃出去,至少讓自己站得離這個看似色性大發的昏君遠上一點,誰知道,劉志恨竟然是張口就來,道:“一千四百萬有奇,不過,軍器人力不是問題,這筆錢多不到哪兒去的,主要是船只,這其中還有要支付宋國的一部分錢財!自然是要多一點的!”

    程英也是急智,道:“如此說來,國庫之中所存不過兩千萬多萬的活錢,這才是個夏,到了秋,按理還有一場大戰,你打算怎麼應付?”她越說越是急,生怕劉志恨情到頭上,一個大撲,以劉志恨的武功妖法,真將她就此辦了,她是一點自衛之力也是沒有,必要以言語動搖他的心智,這才上上算。想到了這兒,程英有什麼也就說了什麼道:“你還要在窮國建都,一下子建兩都城,這花費更多,窮國之財一年歲入四千萬,這四德萬是商途,而農五年無稅,這是國府法令,不能輕改,我問你,這些錢打算怎麼辦?往常的收入多是一批珍寶外賣,而現在庫存的珍寶無多,縱是一次賣出,也不過是三五千萬,窮國民力不足,建都必要花上重金,而且糧食也是不足,要從大宋進口,這更是要花錢,損失的水軍要錢,新建城鎮還是要錢,寶鈔倒是一筆收入,可是你也說了,要視宋國的國情發行,不能讓宋國的會子再度出現貶值,這樣一來,從寶鈔上也得不到多少利,相反,寶鈔號還空了兩千多萬的軍費,這虛應的錢你又要補,這里面從上到下,差出的錢不下于五千萬,你從哪里找來這筆錢?你想都沒想過麼?還是說你要在民間加征!”正常情況下,收賦稅是收秋夏兩季,而秋是重中之重,是農稅,不過大理國的農務不興,這當然是相對而言,至少也是不足的,當然,現在的大理國打下了陳國萬象,那里可是黃金的農地,種起田來當真是一畝可抵中原的三畝,自是不用多言了,也是由此,劉志恨才要武大郎在陳國多殺一點人,何也?殺了人,才好留出地來,這便是道理了,不然,陳國的地是有,那些舊貴族占著呢,還有權富,這樣說來就是占用了劉志恨的國財,如何不殺?當然,這個殺自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結下仇來,于是劉志恨帶走了大半的陳國駐軍,這樣一來,對陳國行殺的就是巫教!巫教的實力也是不小,正好用來吸引那些人的仇恨,而得利歸于國!這自也是劉志恨的算計只是這一層卻是不便明言的,而這種殺伐更可以讓巫教立下根基,陳國就完全是大理的了!誰教巫教是大理的國教呢!大理國允許多種信仰,但是對于佛教是有一定抵制的,當然,改良的佛教正在形成,以法明等提出興武興學的新佛教正在大宋傳開,這里且也就不一一細說了。而接下來的錢才是重要,只有一兩千萬余錢,對于接下來蒙古五十萬大軍的入侵,可也就不好說了,這必然是一場驚世大戰,也是國運之戰,打贏了,就有可能爭下二十年的和平,就可以給大理國爭得緩沖的時間,也會讓一向自大的蒙古帝國正眼看這個已經可以與它並立的大國,而打敗了,損兵折將的蒙古帝國定會對大理國施行報複之戰,那時死傷的人就要上到一兩千萬之數了,這種事情劉志恨相信蒙古國干得出來,便是他在必要時也會這麼干的,那就是下下策之局面了,也是劉志恨一直要避免的,大理雖還能存,怕也是要如戰國後的越國一樣只能存在于山野之中了,哪里還會有自己的國府宗廟!加征,更是可怕,加在哪兒?大理?這會讓大理國的休養一下子出現斷層,前兩年的功夫白費了,加在窮國,窮國算得上只是個小國,民不過百萬,才區區三五十萬的人,能征出多少錢?事實上窮國可就海而食,但人不能光吃肉,也要吃糧的,這就要拿海貨等去大宋來換了,算來算去,劉志恨時間太短,你看他建窮國,興大理,真正到手一個兩個的都是要錢,他再多的錢也供不出這兩個國家來,而他早先的積錢都因窮國而光得快光了,可說余財是百不及一了,只有難以脫手的珍寶還有一點點,但正是這些東西,哪里是一時可以脫手的,想要急著脫手,必要損錢,劉志恨哪里會是個會吃這虧的人!

    但對于這一點劉志恨自有算計,道:“這錢不用我們出,一會兒,我們就可以發上大財了,這筆錢你不用管,只管算出我們要花多少錢,這錢自是會來的!”他說得信心十足,何也?算盤打在了泉州之上。宋朝先後在廣州、臨安府、慶元府、泉州、密州板橋鎮、嘉興府華亭縣、鎮江府、平江府、溫州、江陰軍、嘉興府澉浦鎮和嘉興府上海鎮等地設立市舶司專門管理海外貿易。其中以廣州、泉州和明州最大。泉州現在更一躍成為天下第一大港和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宋朝海外貿易分官府經營和私商經營兩種方式,其中民營外貿又占大宗。元豐三年,宋朝政府制定了一部《廣州市舶條法》,是天下第一部貿易法。而各個外貿港口還在城市立設立“蕃市”,專賣外國商品;“蕃坊”供外國人居住;“蕃學”供外商子女接受教育,宋國還專門制定了蕃商犯罪決罰條。與大宋通商的國家有:占城、真臘、三佛齊、吉蘭丹、渤泥、巴林馮、蘭無里、底切、三嶼、大食、大秦、波斯、白達、麻嘉、伊祿、故臨、細蘭、登流眉、中里、斯伽里野、木蘭皮等歐亞地區五十八個國家。宋朝出口貨物包括絲綢、瓷器、糖、紡織品、茶葉、五金。進口貨物包括象牙、珊瑚、瑪瑙、珍珠、乳香、沒藥、安息香、胡椒、琉璃、玳瑁等幾百種商品。宋朝從大量進口貨物通過市舶司獲得的稅收,從北宋皇祐的五十多萬貫,治平年間的六十多萬貫,到了南宋紹興已達二百萬貫,約占全國財政收入的百分之六,對宋代的繁榮起重要作用。這還只是進口稅,大宋出口的就更不要說了,而到了晚期,這個數字已經變得無比巨大了,但是這里面大宋自己得到的並不算多,因為正真正的大頭已經讓貪官一點點的放給了海商。海商有宋國本國的海商,也就胡商,他們勾結在一起,悄悄建立了自己的龐大私軍商團,這讓宋朝在後期不得不依賴他們,而不敢輕啟戰端,從建炎元年七月,泉州提舉市舶司並歸轉運使,到現在的淳佑年,泉州的人口已經增至二十五萬五千七百五十八戶約一百三十二萬九千九百四十余人。由此可想而知這個州的強大財力了,這正是海商們帶來的,早在紹熙二年時節,宋朝就想對泉州動動手腳了,故命福建提點刑獄陳公亮、漳州知州朱熹一同措置漳、泉、汀三州經界。便是想把它分割開來,好便于朝庭的管理和征稅,也是,海稅占全國的百萬之六時,自也不算什麼,但是現在已經占了百分之六十以上了,而這里面顯然還有龐大到無法想像的偷稅現象!自是要重視了,但是,竟然遭到了海商和權貴豪強連在一起的反對,是以無法實行。于是宋國不得不吞下這枚苦果,一點一點地將這海稅的大權讓到了官商勾結的海商手里!海商們一邊給著不足道的小小錢賦,這個數字視大宋的農稅而定,正常加個三倍繳上去,而其余的,全給他們自己吞了,其中,有的商戶家財過億,比比皆是,這樣一筆龐大的財力,宋卻是不能運用,多麼可惜。劉志恨的算盤就是打在了他們的身上,抓一抓,殺一殺,他得錢財,宋得權,一家便宜兩家好,當真是最佳的上算!劉志恨由著目前的資料可以估出,這筆錢大約會在二十五億左右,他當然拿不到這全部,能有個三五七億也就不錯了,因為他不能將泉州洗劫了,下手自是要溫柔一點,並且,這錢還是要兩家來分的,劉志恨和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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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五章:強納英妃
      再無話題了,程英心跳越發的加速,顫聲道:“王上……我……我給王上吹一個曲子吧!”劉志恨的聲音也膩人起來,淡淡道:“好呀!”程英勉強一笑,道:“但是王上站得這樣近,我連轉身也是不能呢……”她這話才一出手,卻是壞了,劉志恨的手已經抄上了她的腰,與所有女子一樣,程英的腰一樣是那般的細小,雖不是說盈盈可握,但卻是細而平坦,劉志恨一只大手已經可以罩住她的整個腹部!程英嚶唇陡張,發出了“啊”一聲輕喚,這還了得,便是一根引線給點燃一樣,劉志恨一下子將頭湊在她的頸間,大口已經印了上去。程英如遭電擊,叫道:“不要……”但卻是哪里管用?劉志恨低語道:“你從了我,我便依你一個心願!”

    這卻是劉志恨無恥的地方,他說我許你一個心願,人之心願卻是多了,程英更是個聰明人,聰明人而心思重,想得也就多了,如果程英就此想下去,等她身子光了也是想不出自己要什麼,而拒絕?劉志恨的身份說出的話自是有著強大的可信度,因為他武功高,權力大,放眼天下間如他這樣的人辦不到的事可說是少之又少了,常人任誰聽到了這句話,想得自是自己有什麼想要的,而不會想也不想的就拒絕,程英也是在想,自己當想個什麼法子脫身,等到她想說你不要碰我時,劉志恨已經將她半邊的上衣褪了下來,一只手把在她的**上,一只手卻是在解她的腰帶,程英嚇得叫了起來,只是她聽到的卻是門衛把門關上了,門本是開著的,也是有門衛的,但是這里的門衛都是徐小藝手下的瘊甲衛,哪一個不是知事的,再不識趣也不會蠢到這樣子的,見自己的主子要行淫,還有個不配合?這便就將門自動地關上了。她方想叫,但這時劉志恨的手已經摸到了她女兒家的羞處,程英低呼一聲道:“王上自重……”這話說得顫顫巍巍哪有一點份量,更別說阻喝住人了,同時,劉志恨已經咬到了她耳垂下,這里卻是程英的敏感之處,凡人身上除了生殖器外,都有幾個自己比較敏感的部位,比如嘴唇,後頸,腳心,**等,耳垂上的也是有的,劉志恨武功大進,也是可以秋風未動蟬先覺了,竟是莫名其妙地就知道了她的耳垂,這一口不輕不重的咬下去,程英啊了一聲,這身子上一半的力氣都自是失去了,身子也是軟了下來。

    劉志恨奸計得售,心下也是得意,他身份特別,這個身份無形可生成威勢,叫人不敢反抗而區從下去,現在程英正在神迷中,劉志恨打橫換起她來,將她放到後堂的榻上,只兩三下,程英的身上就沒幾件衣服了。劉志恨也是得意,他一邊解開自己的衣服一邊在小妮子身上親著,心中的自滿那是不消多說了。但程英到底是程英,她可不是一般的人,經過了初時的羞意,她到底也算是清醒來了,竟然在劉志恨自解衣服時醒悟過來,想她也是會武的,身子一縮就要從劉志恨的身下滑出來,她肌膚細滑,這卻是讓她占了便宜。劉志恨見到嘴的美肉到手的美人就要這樣跑開了,哪里會肯,只將手一抱,便把程英複又壓回在了身下,程英的光背全在劉志恨掌下,摸著這一片的滑膩,劉志恨哪里舍得松手,道:“你聽我話,我封你為妃,一定會對你好的,你要相信我……”這話卻是重話,想劉志恨女人多了去了,他寵過的如孟冰心,林素淨,何無衣,藍小蝶等等等等,那說不上名字的就更多了,這些人劉志恨上了就上了,養著你就不錯了,到了現在為止,除了小龍女和李莫愁,他給過誰人名份了?就說他到時一定會娶的六月,到現在不也是沒有一句准話麼,而升國公主那是不消說的,不是她老子是理宗皇帝,劉志恨也是不打算買票,是以,當劉志恨對程英說出了這句話時,也可見出他對程英的欣賞!器重!這話要是與一般人說哪人還未必能想到這一層,但是這人偏偏是程英,她卻是個舉一反三外秀內慧的女子,這話中之意她竟是真個聽出來了,暗暗道:“他說得是真的麼?”只一想,卻又是氣,原來劉志恨已經上身赤裸了,一下子撲在她的身上,對著雙峰就咬了上去,這一下可是讓程英刺激到了,她猛的打出了一個激靈,從劉志恨身上掙開,但下一刻她又給劉志恨抱住了,正當其時,程英屈起腿來,她是練武出身,這柔體之功自也不差,卻是將腳伸到了自己的手邊,劉志恨光顧著扒她的衣服了,卻是沒有想脫她的靴子,一般人在這種天氣是不會穿靴子的,但是程英是習武者,真氣也是正宗,氣定心閑,哪里會懼這寒暑,加上窮國的皮靴子很是獨特,靴子根部比一般的平底要多出一點,穿在腳上,正好可以顯出女兒家的英姿長腿,走到街上,軍人們也是踏著這種靴子,而劉志恨也是批下了大量生產這種靴子做為軍用品,所以,程英和陸無雙一人買了三雙,輪著穿,而這種靴子還可以放必要的一些小東西,比如短刀匕首,這種短刀于程陸二人來說自是不會少的,兩人各自將短刀放入靴子里,現在程英正是要拿刀子,她也是真個拿出了刀子,一個處子,女兒,身體被人這樣用強,縱然她是真心答應了,可也是不能接受的,而程英並不喜歡劉志恨,只是劉志恨給出的條件真的不錯,現在的程英沒有真心的戀人,要是能就此隱于劉志恨的身邊也是一個法子,可以再也不用擔心自己余下的生活了,到底是有名份的,自是好,可是劉志恨的表現卻是太過于粗俗了,程英覺得自己實是受辱,他到底是算什麼意思?要正式冊立還是只為了他一時之需?以程英的內剛,是斷然不會讓自己處于這種境地的,換而言之,她是受不了這種人生大辱的!

    就在劉志恨將自己的褲子都脫下了一半時,卻是微微一怔,有些不容置信!程英也是驚住,只見她藏于靴中的短刀已經刺入了劉志恨的身上!只是,沒有血流下來。劉志恨雖中了刀,但是他在第一時間封住了傷口,是以不會流出血來!他苦笑了一聲,一個翻身坐好,籲出了一口氣,隨著這一氣的籲出,那短刀自行從劉志恨的胸口脫出,乾淨的刃上,一點血也沒有,這也是劉志恨武功入了微妙境後霸道的地方,我不想流的話,怎麼流得出來?程英卻是呆住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該干什麼,自己竟然刺中了劉志恨,想自己沒用上內功呀!她卻是不知,正是她沒用上內功才得以刺中的,她要是用了功力,第一時間死得可就是她了,到時劉志恨不用運功,罡氣自然而發,立時可以把她震死!在這種距離之下,程英武功再高上一倍,也是必死無疑!只是,就算是沒有用上內功,從哪一方面來說,程英的刀也不會刺中劉志恨才對,便是碰到也是不可能!這卻是怎麼回事?劉志恨運功擠出了那刀,心中卻是一片的喜悅!中了一刀,還會喜悅,不是劉志恨有病,而是他終于在死亡的陰影下看到了光明!這話卻是從何而說呢?還是要說劉志恨亂練三分神功說起!

    三分神功,目前就是這個名字了!劉志恨分出了自己三個神識,本我自我與非我。見性花開,是為本我,這是出自于性,這個性是人的個性本性,不受于世俗萬物之拘,是為本我。見花非花,是為非我,花是花非花非花,這和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見山還是山中見山不是山的道理一樣!是為非我,也可叫無我,但非我仍是我,而無我則無矣,由此還是叫非我合適。而見花是花,就是自我了,這個自我最是全,是本初,是一!道家說數由一始,至四十九,這個一就是調動一切的開頭!是以劉志恨可以通過自我調動非我,再由本我配合,三個我,是為三分!以一人之力分為三,(這在現在說來一點也不為奇,說白了就是自我的人格分裂!只是,醫學上的病理分裂是我不知我,一個人身體內有兩個也許更多的人格,而互不自知,當然,也有知道的,甚至可以借用鏡子作一定的交流,只是劉志恨與他們不同,他是利用上乘的武功和修出來的完滿神識作分出的,不用對著鏡子,三個我可以自我互通,也就是心意相通,這里面當然也有少量的是可以做到自由相通心意的人格轉換的,但這種例子少之又少,而一旦成了,這人不是天才也一定不是一般人。沒有武功都可以過人一等,並且這還是沒有自我控制的,可見這種分神之功實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武學精神功法,所有武學最後都是修養精神,以達到自我的精神完美!)但是這里面並不是說一點問題也沒有,一個人一下子分成了三個人,並不是就會一直沒事,人性矛盾就是這個道理,神話中三清一體,結果老子和元始還不是和通天鬧不自在了!花無百日好,人無千日紅,世事無恒定,人想求長生,哪里會那麼容易,光肉體強大就行了?還要精神完美,而精神如何完美?那就是難題了,魏晉時的高手為此走火入魔者不下于萬,精神難求!現在,劉志恨終于可以確定在三分之後行三元合一才是上乘大法!有分必要有合,這如三國一樣,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人之神識也是要如此,這才是天道,人道!就在剛才,程英刺入了劉志恨的身體,本來這是必不可能的,但當時的劉志恨在無意識間作到了三元合一,三個人聯合到了一起,這時的劉志恨是為最強,但也是最弱!最強者,在于劉志恨認真起來可以達到大如天地而妙如微塵的境界,最弱處在于這時的劉志恨就是劉志恨,而當時的劉志恨的確是情欲迷神,一個不查,也就中刀了!但是就算是中了刀,劉志恨一個下意識就止了傷,立時再止了血,這時間太快,以至于沒流出血來,至于傷?短刀出體後,劉志恨的身上就開始了自愈!這正是將要進入不死之境的前表,何為不死?就是說武學高明者可以自我控制自己的身體,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要老就老,但哪里會有人想老的,自是要年青了,這下細胞新塵代謝都由了自己的意願,也就是這個道理了,不死便在于此。精神與肉體的同步強大並同步配合,這個同步是相當嚴苟的一個條件,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而且,就算是達到了,也不是就能一直保持下去的。自古以來,修成不死境的不是沒有,但真正保持下來的可就少之又少了,這是一扇神秘之門,到現在為止也是沒有人知道,而真正的不死者也是無法把這一切說出去的,正是這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道理。當然,劉志恨意識到了這一點,也為自己找到了方向而高興著,這意味著自己可以得成這一種功法,看到了頭,再走到尾,也就修成了這功法,就可以真正的達成不死之境!

    這樣的話,劉志恨怎麼會不高興?但是他卻是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坐著行功。程英可是有點怕了,不過她也是知道劉志恨是死不了的,這人武功未免也太變態了,中了刀而不傷?不過那傷口可還是在的,一道微不可查的紅線。就在她驚疑不定時,劉志恨睜開了眼睛。

    只見劉志恨一雙眼睛便如兩只秋水深潭一樣,黑幽幽,死靜靜,一絲生氣也不外放,卻是說不出的詭異。劉志恨笑了,道:“還是睜開眼睛看人比較好!”程英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子已經快成全裸的了,她本就是內剛之人,這一下可是氣了,一邊護著自己的身子,一邊找著自己的衣服,好在劉志恨還算是個文明人,沒把她的衣服死活地震壞,程英喝道:“你……你……你自己找的!你不能怪我!想要殺死我,現在就動手!”劉志恨搖搖頭,忽然歎道:“也只能支持這麼一點點時間了!”說著話,卻是再度閉上了眼睛。程英道:“又怎麼了,你搞什麼鬼!”劉志恨道:“你到底傷了我,接下來你想怎麼辦?”程英現在穿上了一半的衣服道:“你要麼殺了我,要麼放過我,我是不會屈從于你的!”

    劉志恨只做輕笑,卻在這時,門外響了晴空一隼的聲音,這個晴空一隼是奇兵營的高手,此次大戰,大多數奇兵營的江湖人都在大理國的軍中撈到了自己的軍職,這可不是小兵,而是百總以上的軍官之職,還有的不願意再從事武職的在窮國作起了地方官,這個官職也是好做,不要他們處理民情,只要做上面要做下的事情也就是了,可說是皆大歡喜。而這個晴空一隼則是進入了窮國的進奏院,這是一個新職位,就是管理情報的!“王上,有緊急快報!”能得晴空一隼說這樣的話,那自是非同小可的大事!他想來也是知道劉志恨在里面干什麼,就算他不知道,門衛也會說明一切的!

    劉志恨眉頭輕促,道:“一會兒!”晴空一隼再沒了聲息。程英七手八腳的穿上了衣服!這時,劉志恨道:“你為我立下了很多功勞,殺你,不,本王要賞你,一會兒本王的旨意就會下來,封你為窮國的英妃!你不要想拒絕,這一點上你自己明白,拒絕本王會有什麼下場,你也不要想死,官場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想來現在的你也是知道了,它黑暗無比,而無雙又是個直性的人,我再是保她,也不定以後將來會出上什麼事,是不是?你是想拒絕,但是你也要想一下,你成了本王的英妃,其一,身份上本王可沒冷落你,其二,地位上你也可以更好的保護無雙,你說是不是?”程英心中一動,也是,要是她成了王妃,那麼一來性格比較沖動的陸無雙就可說是一點問題也沒有了,哪怕是她日後犯下了天大的錯,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劉志恨保她是不必說的了,她也可以從旁邊出力,可也不是妙麼?當然,這里面還有一層,劉志恨現在行的是一種明顯的後宮政治,就是把自己的國家大事一點點地交到後宮來做,比如大理國就是由郭芙和浮薇郡主作主,現在的窮國雖說劉志恨有意把一切壓在陸無雙的身上,但是在她的頭上派幾個劉志恨自己信得過的人幫幫她也是正理,這個人從哪里來說都江堰市是程英最好了,這也是劉志恨一下子定下了收程英入後宮的念想!此時,劉志恨也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從榻上起來,在程英身邊一停,道:“你自己多想想,這對你非是沒有好處,而且,我再說一遍,你不要想拒絕!”說完,便似刮起了一陣輕風,從她的身邊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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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千里退位信
      程英落淚,女兒呀,莫非你的命運只能隨著男人的心意而轉折?莫非你只能屈了自己的心,聽憑男人的吩咐?妃子又如何,深宮如鎖,哪里有的快樂!正當她的淚滴打在竹席木榻上時,忽然再有微風,一件寶藍色的滑絲綢袍飄來,遮罩在了她的身上,雖然程英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但是那匆忙之間,仍是有著一些不到不周之處,衣服的凌亂一目可知,而這件綢袍卻是一下子全都遮住了。便是程英的神傷氣憤,也是從這一點小小的動作之中,感覺到了劉志恨那不經意流露出的一絲絲溫柔,這算有心還是無心?也許,只是下意識,雖然,從根上說,這並不算什麼,劉志恨能做出的溫柔,最大怕也就是如此了,但程英心中仍是升出了一絲的暖意,原本心酸的傷楚卻是不藥自愈了好多,至少,切下的心中沒那麼愁苦了。

    劉志恨走到門前,門無風自開,當劉志恨出去後,門再度合上,氣機招感,劉志恨的武功的確又是進步了一小步。但是他的成功不是沒有代價的,或者說是風險。劉志恨為了武功付出之多,常人難以想像。雖然劉志恨也算是幸運,一上來就修習最正宗的功法,先是以全真教的功法築基,再修先天功,而先天功的難修就在于勤!為了武功,劉志恨放棄了睡覺,這自不是一下子就能放棄的,但是他的確是在做著,由初時的三五天一睡到了後來的半月一睡,一年之後,他再不用睡覺了,但是累了困了,打一個座,行氣運功,立時就好,功力也是水漲船高,他修一年,抵得上別人修二十年三十年,何也?人之一睡,白日里修的武功便要十去其九,丟得這麼多,可想而知劉志恨不睡覺會是收獲得多大了。但是自古修武的多了,這條道理明白的也不是只他一個人,能如他這般狠心變態下得了功夫養成這本事的,怕也就是他一個了。得了此,終于踏入了這天下第一高手的寶座,由此而觀之,劉志恨的武功是高,但這並不是說他的付出就小,相比而言,他性情的乖舛也就是由于他克己忍受的太多了,才使其心性變得成了這個樣子。人不會上來就變態,唯其經曆,才可使人生變!

    劉志恨踏出殿門,身上除了褲子就是他的白色湖絲內衣,但劉志恨一點也不介意別人的目光,事實上這些人縱是看見了這事也是當做沒看見的樣子,一個字可也是不敢說,連眼皮子都沒怎麼眨動。劉志恨不用看,只以心目神識就將一切了然于胸,點了點頭,面向著晴空一隼道:“跟我來!”方走了兩步,就見遠處洪凌波過來,劉志恨頓住,道:“你到哪里去了?”

    洪凌波雖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也是知道劉志恨的心情不是很好,忙福下了身子,道:“方才接到秘報,娘娘已經尋得,過上幾日就會回到這里……”劉志恨一聽,點頭道:“娘娘沒事?”洪凌波聽他這樣說松了一口氣,知道劉志恨不會再就此發她的火挑她的刺了,當下道:“娘娘一點事也沒有,不過黃幫主和她在一起,而且,黃幫主身子大了,不良于行,是以可能船速要慢上一點,再有,風暴可能要來了,船是沒問題,但是不知道黃幫主吃受得起還是吃不起!”劉志恨一揮手道:“這事急也管不了,你……去辦你的事吧!”

    洪凌波知機退下,到了自己的偏殿,見門關著,再一看,兩個小兵衛門只敢看著前方,眼睛一點也不敢亂動,心下生疑,當下推門進入,這一進卻是明白了。地上一盞破開的琉璃燈,而前堂無人。洪凌波當即到了後堂,只見程英手忙腳亂的打理著身上的衣服,再看榻邊還有一件寶藍的綢袍,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上前兩步,道:“程姑娘……”程英搖搖頭,話是沒說,那意思是卻是表露無疑。洪凌波頓了一頓,還是道:“看出來了,程姑娘,你是沒讓……得手,但是王上既然……那您也是逃不過的……我看……您還是從了好,女人……都是一個樣……”程英看向洪凌波,目光中生出了怒意。洪凌波哪還不知,卻是道:“我知姑娘是個硬性的,可那又怎麼樣,除非是一死,他現在要風有風要雨有雨,我師父怎麼樣,也算是個強硬的人了,十年來橫行天下,可是到頭來又怎地,落入了他的手中,還不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還能真個去尋死麼?凡事,想開了也就沒事了!”

    且不說洪凌波對程英的說教。劉志恨回到了正殿,從容坐下,道:“出了什麼事情?”晴空一隼道:“三件事情,其一,升國公主一行正在前往宋國臨安的路上。”劉志恨冷笑道:“這也算是大事?”晴空一隼不敢答話,只道:“其二,自王上收複窮國之後,大宋已經在准備這次的大婚了,不過大宋的府庫也是不多,是以大宋已經表示有了同意王上的意思,邵武軍和興化軍都有了動靜,軍士們已經在訓練了。”劉志恨道:“人窮志短,大宋沒錢了,可是海客海商們又死捏著錢不放,非要給三倍,有時還給兩倍,以他們的實力,給上五倍又有何妨?便就是只給那一點點的錢,若然他們給得是五倍,那說不得正好可以解決大宋目前的短缺,那樣一來,要不要動他們,大宋也就真的要考慮考慮了。”而現在不一樣,劉志恨已經很清楚僅泉州一地,就可有二十多億的錢財在里面。這筆錢,大宋一個人弄不到手,在泉州港,有著一支不動的船隊,一旦大宋行惡舉,海商們立時可以將家產以最短的時間內搬走,到了海上,便是大宋調來水軍也是不怕,相反,這一開打,大宋的海運必要受到極大的最影響!而現在是不一樣了,大理國得到了窮國,現在的水軍實力不降反升,擁有大小船只兩百余艘,當然,這里面是以能戰的大船來算的,這里面的大船,一艘中等的五千料大船就可以壓下現在海商們的王牌,五牙大船!至于那些王牌大船就更不要說了。現在的海商們的大船一船可載人載兵千余人,而大理國並窮國的水軍的大船,如八千料的足可裝三千人有奇!這樣一打起來,勝負高下立別,再也沒有輸的道理。這還是不算小船的,那些小船運輸船並不算在內,這批船大大小小數千多艘,更是不消提了!非是沒有得到大宋的同意,劉志恨早把大軍開過去了,沒法子,現在只好停下來,而這也並沒有算完,大理國派出了無數坐探,泉州的一切大理國都已經知道了,現在,第一艦隊已經到了白沙島,同時,山南的新安港口正云集著第二艦隊,此時,第三艦隊還沒編整好,不過,以目前的大船對付這些小船,那可也算不了解什麼!自是可以一戰而下!的確,當大理國窮國的水軍已經全部裝配了霹靂炮後,他們的戰力哪里是那些還用可笑的弓箭作為主武器的海商艦隊能比擬的。

    晴空一隼忽然一個伏身跪下來,將懷中掏出了一封信,這信上是三根雞毛,千里信!這自是鴿子送來的,但三根雞毛說明了一切,也足可將劉志恨從程英的身上叫回來。是以,當晴空一隼掏出信後,劉志恨的表情平複了很多,道:“你看了麼?”晴空一隼自是知道規矩,忙道:“在下職責是接收,可不敢看,封口如新,請王上過目!”劉志恨一招手,那封飄飄蕩蕩地飛到劉志恨的手上,這時,劉志恨道:“你做得很好,沒有誤國,下去吧!”晴空一隼方自後退,卻又聽劉志恨道:“等等!”晴空一隼再度停下,道:“王上還有什麼事麼?”劉志恨拿著這信,臉上卻是變了色。想劉志恨是什麼人,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這樣的涵養定力現在卻是變了臉色,由此也可說明這信上的重要內容。就在方才,他以微妙法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這密信中的一切,這一“看”卻是吃驚,萬萬想不到事情竟然會有這樣的一個變數!這並不是什麼消息,而是一個等著劉志恨下決定的變數!里面的一切可就值得玩味了。

    “朱相爺已經到了,你去看看他是不是睡下了!要是沒睡,就讓他來!”劉志恨這樣吩咐著。雖說話是這樣講,但是讓朱子柳立刻馬上最快來到這里的意思卻是不言自明。本來朱子柳是今夜來的,但是劉志恨沒有見他,想他從海上來了,方自趕來,哪有就立刻處理事務的,便是要用他,也要讓他休養一下精力才是,不然過份壓榨職下的精力才干,反而是事得其反,可是現在卻也顧不上了,似這種前令已下,一般君主是不會自打嘴巴的事情別人做不來,劉志恨卻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他覺得這事急,便就叫朱子柳過來了。晴空一隼再行一禮,這一回卻是順順利利的出去了,再無多想,雙腳一碰,便飛起了,這是要用輕功趕路了。

    劉志恨鐵青著臉,靜靜坐著,當真是如神一般。這時,洪凌波進來,手里捧著劉志恨的綢袍,程英已經新換了一身衣裳,她不想再見劉志恨,便由洪凌波把這外袍帶來!在洪凌波不言不語的服侍下,劉志恨披回了外衣。洪凌波看他臉色不好,不敢多說,轉身下去,在銅爐里加了兩塊去蟲香,又尋安置好了的碎冰中拿出了冰過的甜茶捧到劉志恨的面前。劉志恨接過,但旋即又放回到幾案之邊。洪凌波正自狐疑,卻是門外人叫道:“臣!朱子柳,拜見我王!”劉志恨這才緩了一氣,道:“進來!”轉頭對洪凌波道:“關門!”洪凌波知道有事,當下過去,只見一個白頭人進來,她不敢多看,只管關門。這來人正是朱子柳,只是現在的朱子柳再也無複初時的風流逍遙,而是一臉的蒼白,那頭發也是花白了一片!以他的年紀和武功修為,本不至于如此,而成了這樣,正是他勞心勞力處理事物太多才這樣的。大理國名義上文臣三巨頭,其實不然,耶律晉有才有干,但是小事有余而大處不足!史嵩之有小機靈,但不想做小事,總想做出大事來,真正的實事,其實主要壓在他的頭上,這里面包括商路的關節,對宋的出使,安置部族的事宜,一切一切,可不就業是他最能的麼,要不然,他號稱大理國文臣第一,這個稱號是白得來的麼?就如劉志恨,他的殺神之名是吹出來的麼?

    “臣……朱子柳……參拜……”朱子柳正要伏身仆倒行大禮參拜!這本是常情,但卻是聽劉志恨陰聲道:“好,本王給你膽子,你拜!”朱子柳這才想起來,劉志恨頒下明令,大理國廢跪禮。忙將要屈下的身子站直了,只是他太過操勞,那腰卻是再也直不起來了,而是彎的,人之老,這老形可就出來了。劉志恨搖搖頭,道:“朱相,看你的樣子,你是一直在等本王召見,是不是?”朱子柳道:“不,臣的確是睡下了,只是臣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是以王上一來叫臣,臣就來了!”劉志恨點點頭,忽然起了身,來到了朱子柳的身邊,以劉志恨本來的江湖身份,兩人說不得還是劉志恨低輩,可是現下卻是不一樣,劉志恨是君,朱子柳是臣,偏偏朱子柳還是個受到了一定儒毒影響的人,好在他中毒不深,又是習武的。劉志恨一轉手,將信亮出,道:“這封信,本王看過了,你來看看,本想想聽聽你對這事的看法!”

    朱子柳怔了怔,就聽劉志恨道:“凌波,給朱相掌燈!”洪凌波得了令,提著桌邊的琉璃燈過來。朱子柳連聲道:“不敢不敢……”一看那信,心里不由一奇,信好好的,封口嚴密,哪里有打開的樣子,看劉志恨眼睛閉著,說自己已經看過了,他也是發懵,不知道這位主子王上到底修了什麼武功,可以不看而看。只是這事到底不是正事,想到這兒,他不再胡思,打開了信封,展開了紙,沒看兩下,卻是洪凌波先行發出了驚歎!這時,劉志恨的聲音道:“朱相,這事你來時有沒有聽到?”由于這信是走空中由鴿子帶來,卻是比朱子柳要快,朱子柳走了約五天後,這事才發生的,而浮薇郡主自己不敢決斷,就抄了副本,派出鴿子送來信,看看問問劉志恨的看法。以浮薇郡主的果斷,尚不敢決,可見這事之重要了。

    朱子柳合上了信,有些發抖,道:“王上,雖說這事為臣不知,但是為臣來時,滿朝上下的確是有了這種竊竊的私語,為臣只當是尋常的私語相傳,沒有過多的放在心上,再說王上催臣得急,臣也就急著來了,不然,當可知其一二!”劉志恨道:“那你覺得這事怎麼辦好?”朱子柳道:“臣想問問,王上的意思!”劉志恨道:“你想聽本王的真話?”朱子柳道:“但憑王上作主!”劉志恨歎了一口氣,道:“皇帝無過,無失,無錯,本王不想貶也!”朱子柳撚著下須,道:“王上,本來自王上得國,眾臣都以為王上會強位奪占,但是王上沒有,而是仍尊皇上,這一切,為臣等都是看在眼里的,之後王上為皇上納後娶妾,其照顧,不可謂不厚重!現在功夫已成,皇上無皇者之實,王上仁義已經天下盡知,皇上雖有後,但幼子爾,又是陳國之後,算不得我大理正統,論文論武論才論能,王上都是當之無愧的帝王,臣覺得,此事雖說有些媚上之嫌,但是其立意卻是好的,皇上也是知事,主動提出讓位,其行為可比古之三皇五帝,還有比這更名正言順的麼?臣在此,誠請王上接掌帝位!想我大理國現在無論是國力還是領土,都不是當年的大理國了,當可與宋並立!”

    劉志恨再歎,道:“朱相,道理是這個理,只是本王的意思你不明白麼?”朱子柳道:“王上的意思是……”劉志恨搖搖頭道:“其一,大理國之所以走到了今天,不是本王真的有才,而是有很多的運氣,當你回過頭一看就可以明白了,要不是我們趁著蒙古人西征,注意力不在我們身上,早早就完蛋了,哪里還會有大理的中興?興你媽個鬼!其二,宋國是個死也要面子的國家,大理與宋兩並的實力是有了,但有了實力就要叫麼,就要讓天下人都知道麼?其實,天下人都知道大理之強,但是我不說,大家也都不說,宋國雖懼于我,但也不會真個對我有敵意,有戒心,本國在今後二十年內還要走親宋路線,怎麼可能讓宋警戒起來呢?是不是?最為重要的第三點,皇位這種東西本王從來沒放在心里,本王雖不是皇,但是天下間誰不知道大理是本王的,窮國是本王的,一切都是本王的,本王占了實,不急于要名,而這個皇位在這兒,還可以替本王擋去一些不必要的事!這些你都想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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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6 11:25:3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暴風雨
      朱子柳暗暗奇怪,劉志恨的想法從來與常人不同,哪里是他一時能想明白的。看看手上的信,這信是浮薇郡主寄來的,說得是段詳興草擬的一份詔旨,這道旨意叫浮薇郡主先行壓下,她是有一點知道王兄的心思的,知道劉志恨不想招人側目,當下就轉了過來。旨意上說得就是段詳興自感于德望不足,是故,將皇位憚讓!但是就這一點來說,他並不清楚劉志恨的意思,于是便寫了草詔,先交到浮薇郡主的手里,浮薇郡主也是想讓劉志恨當上這個皇帝,如果說之前的兩年劉志恨是在避人口實的話,那麼現在他大可以直接登位了,自劉志恨兵敗蒙古軍,再收複窮國,其個人的威望在大理國已經上升到了一個可怕的高位,大理國的人視其為神,而劉志恨為自己作的造神運動並不是白做下的,那殺神之廟的挺立可是說明了一切,這一點更是得到了已經全面開始信仰巫教的承認,皇權與神權交相呼應,這種力量是極其可怕的,除非有人能打敗劉志恨,破除他頭上的神聖光環,不然,劉志恨在國民心中就等同于神,這種信仰之力的可怕不在于一時,而在于千世萬世,只要這里的人民不死絕了,一代傳一代,劉志恨會徹底被世人神話,成為傳說中修行的神人。生而為神,死則為聖!做人的最高境界,莫不過于此了,這一點上,誰能如劉志恨一般?

    “王上!”朱子柳上前一步,道:“王上,今時不同于往日,王上起于野,興于兵,戰遍天下,無有敵手者,大理中興,此舉目所矚,此為其一!王上兵敗不敗之軍蒙古,又如急風掠云一般平定了窮國之亂,此不世的武功,天下莫不為之所動,此為其二!王上,此二點已經形成了一股莫大的勢力,這力量逼得王上登位,此為順天意,合民心呀,王上不登位,怕不是要傷了國民之心!還請王上三思!再有,蒙古大軍正磨刀霍霍,不日就要再下我大理,國中大將林立,但說得上能主事者,只王上一人,王上一登位,軍士將軍必然歸心,忠勇殺敵,這可不是好麼?王上,天意與之,不受為害也!”劉志恨閉目看向外間,一道驚雷忽現,巨粗的閃電直直劈下,在理政殿的門外激出了一溜的電花來,那門衛嚇得叫了起來,只是這電力是打在地上的,早散開來,哪里會傷到人,但是門外的小衛卻是轉過身來,大呼道:“我王萬歲萬歲萬萬歲……”他這一叫,其余的士兵也都跪下,叫道:“我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王萬歲萬歲萬萬歲……”“我王萬歲萬歲萬萬歲……”聲音一浪接過一浪,劉志恨微一聽,連最遠處的兵營里都有人叫了起來。身後“卟嗵”一聲,朱子柳大著膽子跪了下去道:“天象示警,大吉!我王當發明詔,否則,臣就跪死在這里!”門外起風,風撩起了劉志恨的綢袍。發出一聲帶出靜電的脆響。洪凌波也是給這氣象感動了,跟著跪了下去。靜,一片的靜,當閃電再下時,雷聲再隆時,劉志恨的臉側終于閃過一絲淡笑,道:“只是打雷閃電,哪就那麼多的天象,本王不信!”“王上呀!”朱子柳大叫,磕頭在地,竟是出現了血來,叫道:“王上不允,難道是要道隆帝自栽才受君位麼!王上大仁,如何能忍心!”劉志恨眉心一動,他也是失算,萬萬沒想到事情會到這一步!段詳興是個知事的人,他是知道一切軍政大權都是在自己手上的,而他現在要求的,只是自保而已,本來道隆帝想把女兒給劉志恨,以交下姻親,可是劉志恨一點也看不上白癡,丟在浮薇郡主那里,道隆帝雖是自由無比,可是他越是自由過得越是好,就越是害怕,老虎吃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只老虎在你的身邊,偏偏不吃你,而讓你有家有業有妻有子更有妾,這樣下來,道隆帝的心里壓力也就可想而知了,但是他再是自由,可有一點不對,他並不是能想見劉志恨就見到劉志恨的!他也不想到處跑而讓本有的自由給劉志恨收走,一心想過下平靜的生活,但劉志發的威望越來越大。本來,大理國的國民還是懷念他對他有念想的,但是,大理的國政國令出自哪里?浮薇郡主那里,大理的事情誰說了算?北地王!大理周邊的諸國各部信服誰?聽誰的號令?還是劉志恨,時間短也還就算了,時間長了,國人就有話了,有大膽的國人就想著讓劉志恨當皇帝,這也是必然之局!說得多了,動靜大了,人民也好百姓也罷,他們心中卻是升出了是他段詳興死霸著君位不放,明明沒有才能,卻這樣霸位,這算什麼?要是萬一哪一天這位皇帝殺了北地王怎麼辦?這一點自是不可能,但是正如劉志恨氣說,世多愚民!聽風就是雨,隨眾盲流,不知所謂到了極點!大理也在實行廣開民智之事,但這哪里是一時能做下的,非三五十年不能見其功!而現在這個眼前,人民反道隆之聲卻是越來越大了。劉志恨滅國無數,皇室無賞,兵破蒙古軍,皇室無賞,是不賞?是賞無可賞,但就是這賞無可賞,皇帝知事也就兩個做法了,一是殺功臣,一是自動退位!段詳興自是要選第二個。也正是這個道理了。如果,劉志恨現在同意了這一點,那段詳興在事後還可以當個閑散的王爺,過他平靜的下半生,這也是他最最想要的,但劉志恨如果拒絕,那段詳興如果不想在國人的唾罵中過下去,就只能一死以求脫了,他之一死,別的不說,至少他那新生的兒子可以太平無事了,不然,等兒子長大了,不定要生出什麼事來,小孩子最是胡鬧,但是這里是法在王下而在皇上的大理國,大理國明法歸定,小孩從三歲始上法,十歲以後的小孩犯法與**同罪!有著這許多的顧慮,段詳興寫了血詔,以明心智。這份血詔浮薇郡主不敢拿給劉志恨看,而是另抄了一份,寄了過來。這里面,段詳興的苦處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是朱子柳卻是知道的。

    在朱子柳從劉志恨之後,他,武三通,老泗水,和那個蠻樵子都得了南帝的明示,要他們小心保護段詳興的性命,要是劉志恨得國之後不善待段詳興,就將他救出來,讓他出家。這四人中,武三通早早投向了劉志恨,這件事情也是當成了耳邊風,半點也沒放在心上。老泗水和蠻樵子各有所得,也是將個心兒放在兵事上,哪里還會想到大理國的正統皇帝。只是朱子柳,他辦得事多,跑路也是最勤,往往大理宋國兩頭跑,但也就是他還把這個事放在心上,時不時的到宮中見過老皇,道隆帝早失了一切雄心壯志,他現在心寬體胖,雙手摸不到肚臍了,也算是好,可就是這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對于這一點,也就是能對朱子柳說說了,他的心事朱子柳全然明白,也就有了這一回的晉勸,于哪一方面看來,劉志恨繼位都是大好!

    但這時,劉志恨卻是讓開了,只道:“本王已經明白了,這件事情本王會細細思量的,老相,你下去吧,是本王的錯了,讓你這麼晚來,快快回去,窮國還有很多政事等著你來處理呢……”朱子柳嘴唇微張,道:“王上……”劉志恨卻哼了一聲,忽然挾抱起洪凌波向內室走去,同時道:“就說一直不見了你,你跑哪兒去了……”洪凌波給挾著,哪里敢說話。

    外間,朱子柳怔怔跪著,再有風來,這寒意讓朱子柳也是哆嗦了一下,要知道他隨著南帝習武,雖說沒得到精藝真傳,但內功怎麼說來也是小有成就的,放眼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流的好手,只是這時卻是哆嗦了,不是他冷,而是心寒!但劉志恨並沒有確切的意思,是以他還不確定這位王上的心思是什麼,再有風起,這風越來越是大了,朱子柳回過身來,到了殿外,一個士兵道:“老相爺,快快回去吧,這個季節,容易起風,到時風可大了,不在屋中可是不行!會出事的!”朱子柳“哈”了一聲,道:“風,早來了,早來了……”晃著虛浮的步子,一步一蹌地去了。獨獨留下那士兵奇道:“早來了?屁話,沒老透就老笨了!”

    風是大了,越來越大,隨著風,便就是浪,海上,無風還有三尺浪呢,更何況是有風,還是這麼大的風!在海上,一支船隊正在風中苦苦支撐!帆已經全部落下,但是這也不行,那一個接著一個的大浪,竟是可以直撲上船上來。這船明明高出海面三丈,是少有的大船,可浪大時竟是有五丈,這時不時的一撲,船上面已經沒有人身上不濕了!自船的下舷,一支支長槳伸將出來,無力的劃著,想在這跳動如活的海浪里拔動出想要的水花,無異于癡人說夢,支支的長槳都是用不上大力,你就是真有力也不能隨著用,一個不好,長槳斷了,那可就完了,這長槳都是配制的,少一支就是少一支,沒有配的,再說也沒想過正常情況下這槳會斷的。沒錯,這一支船隊正是張一謀的殘兵敗將!

    魯小玲方自要開口,卻是叫那突如其來的一口海浪打在了嘴里,這海水,可非是一個“咸”字能說明的,不止是咸,還發酸,發苦,隱隱中還有一股兒臭味!人說大海乾淨,也不想想,這海里也不知有多少生物,吃喝拉撒全在里面了,要說里面乾淨,當真是騙那老鬼去了。魯小玲“呀呀呸”地將一嘴的苦水臭水噴將出來,再叫了一聲:“張大人!”可張一謀正自忙著。

    一條條纜繩來回拋起,忽然一個人尖叫了一聲,卻是在船上工作時叫一股大浪當頭打上,一下子沒得能穩住,叫著從船舷上翻了下去,在這海浪中,這一下去,不要說生路了,便是想好好溺死也難,一個個浪顛得他不知所措,再叫一個更大的浪花壓下來,這一壓,可是好了,卻是讓他一下子沉到了海里,一股潛流將他一卷,立時不知下到多深的海里去了,轉眼間就再不見了人。只是一會兒,已經是四個人掉下了海,但是這時的甲板上又必須要有人,不然,海浪無情,要是不能把握住這船,叫浪花打散了船,那可是不好。在海中,船可不是靜下來讓浪打的,而是要順出浪潮,借勢而行,並避讓開最大的浪頭,哪里能不在船上面!

    張一謀一個回身,道:“魯陽侯,這時也就不要再給我添亂啦!”魯小玲也是怒,道:“我正是想要問問你,我們明明是前往小流求尋求補給,為什麼行了一半,你卻要把船往西北開!”張一謀道:“這是另一回的大事,我不好說!”又是幾個浪頭打來,卻是一下子卷走了甲板上二十多人!這浪雖大,但是還有更大的,只見一條白線分明的大浪狠狠撲來,張一謀大驚,道:“不好!”一拉魯小玲卻是躲到了艙里,這時是生是死,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道浪非同小可,足足八丈有奇,是個推來浪,不是潮浪,可怕之極,正常船只遇上這種浪,那和死了已經沒有分別了。天地之威,豈是人力可比擬的!大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雷在低低的云層中間轟響著,震得人耳朵嗡嗡地響。閃電,時而用它那耀眼的藍光,劃破了黑沉沉的夜空,巨大的閃光撕裂了黑暗,吃力地抖動了幾下,又惱怒地把不肯俯就的隆隆吼叫,從茫茫的空間深處,從八極之外,推湧過來,似劍刀相擊,似山崩地裂,這是雷電,一刹那間,電光消失了,天地又合成了一體,一切又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吞沒了。但是,浪卻來了。巨大的浪如同一個巨人,一下子推在了船身上,高高的桅杆“嚓”地斷了,它已盡力,再也吃受不住這無比巨大的力量,船身一下子滾起,最後,翻了個個兒,船如大鍋倒扣在海上!一切,都似是要這樣結束!但是,下一刻,海面又是一陣的起伏,這艘船兒居然歪歪斜斜地又正了過來,只是,任誰也可聽出船身發出木板吃力的聲音,那是道道的木紋斷裂了,這已經算是有足夠的韌性了,換了別的木頭,這樣的動作,這船非散架了不可!

    天幸何如,在這時候,風小了,一下子就小了下來,浪也老實了許多,一團團的浪花只在船身下晃漾著,不知何時,一個人從船艙中出來,又一個人,他們看著這風小浪平,一個個哭著叫了起來,不多時,哭聲響成了一片,不經曆死亡,哪里會知道死亡的可怕。現在的人們從險死中而生,可不是樂得壞了麼。正當他們叫著時,天也快是亮了。

    原本發黑的天變得紫黑,而後又變得紫藍,並且一點點繼續變著,到了最後,天空已經變成了淺藍色,而且,越來越淺,很淺很淺的;轉眼間,天邊出現了一道紅霞,慢慢兒擴大了它的范圍,加強了它的光亮。眾人知道太陽要從那天際升起來了,便目不轉睛地望著那里。果然,過了一會兒,在那里就出現了太陽的一小半,紅是紅得很,卻沒有光亮。這太陽像負著什麼重擔似的,慢慢兒一步一步地、努力向上面升起來,到了最後,終于沖破了云霞完全跳出了海面。那顏色真紅得可愛。一刹那間,這深紅的東西,忽然發出了奪目的光亮,射得人眼睛發痛,同時附近的云也著了光彩。

    新生!在這陽光下,所有的人心里都感到一種油然而生的幸福!人,能再次活著,那真是太好了!張一謀淚濕了雙眼,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自己拋棄的妻兒老小,其實,自己要是不離開他們,要是自己和她們在一起,那活得不是比現在要好的麼,自己這樣,落到了這一步,卻又是何苦來由!只是,現在再想這些,終規是無用的!這時,一個手下過來,語帶哭腔道:“大人……”張一謀看向他,那人道:“你看……”起伏不定的海面上飄起著一具具的尸體,還有一塊塊的碎木板。雖然張一謀的船沒沉,但是別的船可沒這麼好的運氣,此時,連帶上張一謀的船,只有一條破爛船堪堪地和這一艘並行飄于海上,看上去,要是不把對面船上的人引過來,怕也是要完蛋了!正看著,就見到一塊木板從對面船上脫下來!

    張一謀閉上了眼,難過無比,也就是他的英雄號了,不然,是斷然撐不過的,而那艘船是機靈地在他的船後才得免了無事,張一謀歎了一氣,道:“讓兄弟們再出把子力,把船靠過去,接人,還有東西!”那士兵點頭去了,過了一會兒,從英雄號下伸出長槳,雖然已經累得要死,但是這是救人,眾水兵仍是振作了起來,將船兒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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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6 11:26:02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窮途末路
      兩船相靠,搭板架起,雖然仍有著晃動,但是一個個臉色蒼白的人都強自走著,時不時的傳出落水聲,那是這艘船正在一點點的解體!雖然浪小了,雖然風雨過去了,但只要一揚帆,那時,這艘船的船體還是免不了要完蛋!是以只能讓兩船的人合並過來,不過,一些物資可是不大便利了。張一謀看出了,這些人都是在搶著上船,他們一定是非常了解自己的船的,不是船要完了,是不會這樣急的,可是,那艘船上還有相應的物資和食物呀!張一謀意識到自己該先讓他們把物資運上本船的,可是這話現在也不好說了。他正在思忖著下一步的策略!忽然,胳膊上卻是讓人抓住,一看,卻是魯小玲,魯小玲吃吃道:“我們有救了,島,你看,島!”張一謀精神一振,再一看去,只見幾個小小的黑點,常人自是看不出來,但是張一謀是個老海客了,他一眼就可以分辯出來,那是船頂尖兒還是山島頭子!的確,是島!

    隨著發現了島的消息傳到了船上,這下張一謀的心一下子放開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島,但是多總總是有補給的,最最緊要的是淡水,這場風暴雷雨,讓海水進了他們的蘊水艙,好容易積下的水一下子就不能用了,要不是他們這些老海客機靈的多備著水果,當場張一謀就要跳腳了!不消他說,自有手下呼喝著,從那側邊的舷處伸出了長槳,現在的桅杆也是斷了,這是一定要修的,不然掛不起帆來,那時可就慘了,有帆的和沒帆的可是大大的不一樣,這是海船,在海上行,沒有帆,不是不可以,但那一定要大量的人力劃船,而這個速度自是不必說了,比不上風速,一旦給追屁股的知四少追上,那張一謀的頭就算不是他的了。

    “嘿喲,嘿喲,嘿喲,嘿喲,嘿喲,嘿喲,嘿喲……”海上的水手們唱起了號子,這是一種給自己鼓勁的法子,張一謀也是興沖沖地奔上了甲板,對著一只大皮鼓敲了起來,這“咚咚”的鼓聲讓人熱血賁張!他們仿佛看見了淡水,看見了可供修船的大樹,另有士兵拿出了斧具,准備著登島的工作!但是張一謀也沒敢大意,他叫來了自己的親兵頭子,讓他們帶上弓弩火銃子准備,不過,火銃子指望不大,火藥大多濕了,當船整個兒翻個了,想指望上面的火藥不濕,那未免有些好笑。倒是弩還可以用用,弓也是不行了,給海水一泡,只消力氣一大,那弦立時會斷!但是弩不一樣,一般來說弩的貴重讓它的保養也就有了方法,弩具在可能的情況下都是拆開來放的,這是海上,發現了敵人再裝弩,時間完全來得及,這樣避免了弩具吃水的泡,可以用用,所以,大多數的士兵都只將刀操在了手中,還有他們用來打魚的矛叉!這些也是可心大用的,在海上,這玩意拋出去,威力可是不小,比箭支還強!

    真是島,一座連環大島!張一謀松了一口氣,卻又想這是什麼島,在海上,他記得這種島一般大一點的,都是有標注的,這是馬克白下過的命令!“海圖!”張一謀喝道:“快拿出來!眾人小心,各自警衛!”“蹬蹬蹬”踏著濕漉的甲板,士兵拿過了航海圖。張一謀拿著羅盤對比了起來,宋時的羅盤有了長足的進步,一代奇人賴布衣在原有的羅盤上加以了改進,原本的羅盤是地盤、天盤和七十二龍盤三者合在一起,由于是楊公所制,又名被俗稱為“楊盤”。而現在的羅盤是由賴布衣引進二十八宿天星五行,增設了人盤。張一謀雙眉緊鎖,好一會兒,才道:“居然是釣魚古台島!”魯小玲道:“什麼是釣魚古台島!”張一謀心中鄙夷,臉上卻是一笑,道:“還是大金朝時,章宗完顏景偶踏及此,被這大自然的美景所傾倒。于是他在此築一台,專為垂釣,釣魚台因此而得名,于是大家就叫這里為釣魚古台。但是它還是個島,我們就還叫它釣魚古台島!”魯小玲道:“那為什麼要加個古字呢,也沒多久呀!”張一謀暗歎,不再多言。卻是道:“我們本來是向東海去的,可是這場風浪卻是把我們打到了這里,也不知這算是吉還是凶!”魯小玲道:“我們現在還有的選麼?”張一謀哈哈一笑,道:“魯陽侯智慧,可不就是這個理麼!”

    英雄號一點點劃過了去,眾人興高采烈,張一謀一邊看著,一邊讓人將船兒劃著繞島而走。魯小玲道:“張大人,怎麼還不靠上去!”張一謀語重心長道:“魯陽侯,現在靠上去容易,再想出來可就難了,難道魯陽侯沒聽說過‘擱淺’這個詞嗎?耐心點,會靠上去的!”魯小玲面帶慍色,卻是不得發作,她在船上不通水戰,哪里知道這許多的事,自是要惹笑話了。將眼睛四下看了看,只見一個個水手都是暗笑不已,心下更怒。可是這時也不是她發作的時候,而魯小玲本性也不是這麼個不知大小事輕重的人,但是她已經給這一連連的失敗還有這天威巨浪弄得失了本性,這才會羞怒異常,這會兒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忙著自省,由此也可見出她的本事,魯小玲正是劉志恨想要的那種有一定的才能,但是才不堪大用的人,這樣的人再是會蹦,也是翻不出大浪來,要不是馬克白,說實話,魯小玲未必會反,也不敢反!一切都只可說是天意弄人!天氣又漸漸熱了起來,魯小玲吃受不住這直白白海上的太陽,一個轉身,回到了艙里面去了,那里面雖說有點點的悶,但是不會給陽光直直地曬著。

    一個老水手看著那一塊塊的島石,不止是張一謀,所有的人都是在找著可以停泊的地方,那要一個水深的地方,要是一個內灣,可就更妙了,而就在這時,仿佛是天與之的,還真是出現了一個內灣,老水手吃吃道:“內灣,內灣!”真是一個內灣,從那一塊塊黑紅不一的岩石上可以看出,一個內灣,不小,很大,但不知道是不是個深水區,要是深水區,那就不用大修就是一個天然的良港,若然真的這樣,那張一謀甚至可以帶著人在這里做一會兒的海盜,在必要時東山再起可也是說不定的!要是這樣那可就是最妙了。

    然而,就在這船一點一點劃過去時,就在那內灣一點一點露出來後,那里面卻是出現了一副讓人張目結舌的情景。居然是一支船隊憩息在里面,這並不算最糟的,而最最糟的是,這支船隊還真是升起了帆的,並且是剛剛升起來的,如果他們升得快一點,他們已經出來了,如果他們慢一點,張一謀也可以做出進一步的謀劃!但一切卻偏偏不是這樣!對方的旗子也是升起來了,是黃底青竹旗,論理,這是窮國水軍的旗號,但是一支水軍的船只上不僅止是這麼一面主旗,還有各種繁多的副旗,對于這些,普通人一下子看不懂,但是張一謀一眼就看出來了,白底藍燕,那是海沙幫的旗號,再一看,大大小小一共約是二十多艘的船,海沙幫的實力他是知道的,也就業這點貨了,不要小瞧這一點貨,算得上也是不錯的了,因為海沙幫永遠會把最主要的船只用于生意上,這也是不公平的一面,他們做事最多干活也最多,但是偏偏他們賺得不多,很少,他們替大宋支付著兩淮一筆不菲的軍費,同時這里面還有宋朝貪官的錢財,這可不得不說是個奇跡了。

    司馬少魚也是震驚了,雖然受了很多的傷,但是英雄號就是英雄號,做為一艘萬料大船,它的氣派是不容更改的,哪怕是它經曆了那場可怕的巨浪風雨,而這風雨更讓它的身上披上了一層滄桑與威嚴!這支船隊在前往窮國之時遇上了同樣的風暴,不過幸運的是他們早有了准備到了這里,利用這里的內灣輕輕松松一點事也沒有的避過了危險。現在,風雨過去了,一點事情也是沒有了,那他們自是要出發了,利用這難得的風雨之後的平靜,一口氣到窮國。

    凌波仙子杜云飛大叫道:“愣著干什麼,准備作戰!”司馬少魚眉頭一豎,大叫道:“人來,與我准備,把船開出去!快,先動大船,小船靠邊!”在一聲聲令下,長槳一支支的伸出來,在海水中劃動著。英雄號自也不會坐以待斃,張一謀一邊命令眾人轉向撤退,一邊道:“駕炮,打他們!”但水兵的回話讓人絕望:“大人,火藥都濕了!”“怎麼可能,總有能用的,我們的火藥都是分開包著的,濕了一包兩包,但是不可能全部都濕了吧!”士兵遲疑道:“大人,那些火藥原本是有專門的箱子放的,但是我們的箱子都騰出來裝食物和水了,您下令把火藥拆開來合裝的,這樣可以省下很大的空間,是……大人您說的……”

    張一謀腳下一顫,幾欲跌倒,道:“快走……”這回可是不好了,英雄號船做出了艱難的轉身,終于可以偏開了,但是,身後的船仍是在追著!那可是二十多艘船!其中五千料以上的大船十艘,三千料左右的船十艘,這是海沙幫最強的戰力,不過,他們沒有多少炮,霹靂炮只有兩艘船上有,本來是要分散放的,但是這讓司馬少魚大罵了一頓,霹靂炮一定要集中使用才有用,海沙幫一共十門炮,那怎也是不夠的,而集中到了兩艘船上,再以這兩艘船為中心,也是上算!“咚”一聲炮響,一發炮子兒實實落在了英雄號的船邊海上,濺起了一道直粗的浪花。幸好是實彈的,沒有多大影響,但就是嚇人!張一謀目光幾閃,終于恨恨道:“往那邊去,直沖上岸!沖上去!”

    如果把船開到了淺坡上,那不消說了,自是擱淺無疑,但是這樣一來大家也就可以跳船逃跑了,而且,一旦他們跑出去,就算到頭來仍是個死,但是至少也能讓死遲一點到來,而如果在這個時候還妄想著把船開著逃走,只會讓這些有風帆的欺負無風帆的,到時追上了,不消說,兩輪炮就可以解決一切的問題。英雄號雖大,但卻是再也禁受不起打擊了。

    兩邊幾十支長槳的努力之下,英雄號終于堪堪沖到了石灘之上,這一下可好,有輕功的用輕功,輕功差的搭板子,最有輕功的也不要緊,抓著條纜繩就滑了下去,不多時,五百多人一起下了船去,但是之後的海沙幫齊聲發喊,一點可也沒放過,竟然一個個跳下海中,這路不長,他們不想讓他們的船擱淺,便連小船也不等及,就跳下海來追殺,任誰都是知道,現在張一謀魯小玲等人得罪了劉志恨,是以這兩個人的人頭自是精貴無比,要是能得到活口,讓劉志恨好好折磨,那自是更好了,這哪有還不盡力的!原先劉志恨說得上也就是個大理國的王,而大理國在海上的說話聲音並不大,但從名義上窮國也是劉志恨的,不過這一點知者有,但不為眾所知,而這一回,劉志恨大張旗鼓收複窮國,那自是誰都知道了,劉志恨不但是陸上強國大理的王,也是窮國的開國太祖!以劉志恨現在的地位,便是他召告天地,自立為王可也不為過!這般的威望下,不是他手下的人不消說了,而是他手下的人那還不是自覺高人一等。海沙幫做人下人做得慣了,幫中也是沒法子,那麼多人要吃要喝,不從立時就會不幸,只能忍,而現在隨了劉志恨,只要這次晉見成功,那日後說不得就可以抬起頭來做人了,哪還有不拼命的。便是他們不想拼命,司馬少魚卻是要爭出一口氣來。自他加入窮國之後,說得好聽是第三艦隊,但是他手下錢少船小,窮國只是應付一下,其主要對象是巨鯨幫,當然,現在看來這也是好,劉志恨選擇打擊巨鯨幫而暫時沒動海沙幫也是這個緣故了。

    當海沙幫入海者達千人之後,小船放下,卻是司馬少魚,郭芙,馬鳴遠,凌波仙子杜云飛等坐船過來了。本來黃蓉自是不想讓女兒去的,但是郭芙對馬鳴遠的信心十足,硬是要下,她也是知機,知道自己此次回去說不好便要吃劉志恨的排頭,雖然不知道劉志恨會怎麼對付她,但若是能在陸上將功贖罪,可也是好!幾人船到,卻是司馬少魚道:“娘娘小心,這島上,遍地鳥屎,還有很多蛇,可是不好!”郭芙道:“司馬幫主來過這里?”司馬少魚笑道:“好教娘娘知道,在海之以東,有一個小國,叫小流求,國中也算是有點財貨,兄弟們有時實是不堪,便是冒險去上一兩趟!不過這一下子過去陸上太長,有這里的小島逐個歇息,也是好!必要時還可避風避浪,這一回可不就是用上了麼!”郭芙笑道:“若是如此,可也是好,怎麼你讓你的弟兄們多跑兩趟,多賺些錢?”司馬少魚苦笑道:“區區小國,哪里有多少錢來,偶而一次兩次還能賺取上一點,要是去得多了,那就完啦,不定還得賠錢。”

    幾人下了船,踏上了岸,正如司馬少魚所說,這里地上松軟,一地的鳥屎,在那岩石夾縫中,不時的還能看到條條蛇來。忽然,一只海鷗飛掠,一下子抓過一條蛇,往石上一丟,如是者三,生生摜殺了那條蛇,再行啄食。郭芙放眼望去,只見黑黑白白點點斑斑到處都是這種海鷗,不由驚道:“這里海鳥如此之多,有多少蛇可與它們吃!”司馬少魚笑道:“這些海鳥不是光吃蛇的,它們更愛的是海里的魚兒,它們吃蛇只是報複!”郭芙奇道:“報複?”司馬少魚道:“因為這些蛇動不動就掏這些鳥兒的蛋,所以鳥爸爸鳥媽媽可就要來報複了!”

    眾人正自說笑,一個海沙幫眾過來道:“幫主!”司馬少魚道:“無禮,娘娘在這里,焉有先拜我的?”郭芙笑道:“敬管不敬上,不打緊的!”司馬少魚笑道:“手下不懂事,讓娘娘見笑了,”這才對手下人道:“說!”那手下對著郭芙也施了一禮,這才道:“他們鑽洞了,咱們不敢沖,也不知道那洞通不通別的地方!”司馬少魚道:“帶路!”小兵折身而走。

    此時,張一謀等人亂走之下鑽到了一處洞中,這洞多大不得而知,但好歹也是個藏身的地方,多少可以支持一點,張一謀現在就盼著對方立時進攻,他可以利用地利狠狠打擊對方的力量,看得出來,對方的人並不是很多,要是自己打勝了,說不得還有條生路!可是,對方也是江湖幫派的老人兒了,遇險小心的道理還有個不明白的嗎?這就回報了,再聽足音,果然是司馬少魚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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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6 11:26:23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洞中的驚變
      帶隊的兵頭大叫道:“幫主來啦!幫主來啦!”眾兵士們一起大叫。這些海沙幫的人也是可憐,他們常年辛苦,卻所得甚少,幫中上上下下都是能打能拼的漢子,可是卻一來屈從于大義而對上忍氣吞聲,二來沒錢,士兵們也是不敢打,自己完蛋了,家里的親人怎麼辦?前方的兄弟戰死而亡,但是幫中卻是沒有足夠的錢來撫恤,有的家中姊妹還要自賣于勾欄之院,如此下來,也讓海沙幫在有的時候顯出了能拼的一面,但是不會打硬仗!現在可是好了,從前不可一世的窮國正規海上水軍給他們逼得鑽了洞子,那還不有個驕傲得意的!司馬少魚也擺出了親民形像,微笑著和自己的手下一一打著招呼,他連劍也沒拔,徑自到了洞口,這是一個石洞,其實洞口並不小,算不上險地,真要攻,不是攻不下來,但就算是這種洞大的洞,在這種情勢下,司馬少魚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付出多少的兵力才能拿下來,他不是個大方的人,海沙幫的人多,但人命也精貴,因為每年都有大量的海沙幫子弟為了幾十個銅子兒賣命死去,這是社會現象,司馬少魚改變不了,他只好讓自己手里盡可能的少死一些人了,事實上,如果不是給逼到了絕境,他是不會自動投向窮國投向劉志恨的。人多,兄弟多,都是要吃飯的,難啊!“他們有多少人?”司馬少魚問手下。

    “不會有三百人,有一百人叫我們追上,死得死,降得降,後來他們自己又窩斗了一場,似是有人想反水,可是給壓了下去,後來就進洞子了。”手下人是個老人,說話直白簡練。郭芙自後笑道:“大家沒傷著吧!”她本就是少有的美女,一身紅衣,後腦秀發用母親的金環束起,看起來更是明豔逼人而不可直視。那老水兵忙低下頭去,一邊在心里叫著:“妖精呀!”一邊道:“謝……謝……娘娘……關愛……兄弟……兄弟沒事……都沒事……”其實哪里可能會沒事,他們也死傷了十幾個兄弟,只是這點傷亡對于兩千多海沙幫人眾來說算不得什麼!不要小看這兩千多人眾,江湖上,萬人大幫多了去了,但不是每一個萬人大幫都可以一下子聚集起兩千人的,就連最盛時的鐵掌幫,當時號稱十萬幫眾,可是在對丐幫這戰中,他們拿出的不過一千多,其幫後來更是分成了大大小小三十多個幫派!可想而知,幫派也好,和國家一樣,一個幫里說有幾萬的人,但大多都是給幫會里趁錢的,幫里沒錢,怎麼養兄弟,怎麼養打手!就是這個道理了!而海沙幫雖然窮,但是有著一批老窮的兄弟,這些人都是窮幫窮的,但要有錢就是一股戰力!所以海沙幫的策略就是弄錢!但,很明顯,從大宋這里是弄不到多少錢了,于是才會把目標投向了窮國,窮國堀起了兩年,但卻是一下就富了起來,也不知讓多少勢力眼紅,不是沒有人想打窮國的主意,但是這些人也是個知事的,高手有劉志恨這塊牌子,江湖勢力是丐幫,在官更是有大理國,這才讓窮國渡過了沒事的前期歲月,不然,說不得就是一連場的殺戮!司馬少魚道:“娘娘放心,他們窮途末路,這是絕境啦!不一會兒,咱就能把他們困死!”這人也是個滑頭,他不說把敵人拿下,而說把敵人困死,也就是不想強攻,困獸最傷人,已經把敵人逼到這份上,也不消攻了,只要這樣靜靜地等著,必然可以把敵人逼死,就算敵人內亂不行,到頭來也會餓得不**樣,他們在這洞子里,不能捕鳥弄食,到了時間,他們只要派一個劊子手進去徑直地收割人頭就行了,可不是妙麼。

    石洞子里也是一片亂,張一謀及眾人拿著火把,將一條條的蛇兒清開,這里面是一個天然的蛇洞,有了這個洞的保護,當然,不止一個洞,還有其它的大洞的小洞,也正是這些個洞讓這里面的蛇多了起來,蛇多,鳥多,蛇吃鳥蛋,鳥也吃蛇,來來回回,倒也算是平衡。魯小玲拿出了也不知道還能用不能用的蛇藥,在自己的身上灑了一點,現在不是時間,不然她可以准確分辨出所有的蛇種,有毒也好,無毒也好,她都可認出,但是,問題偏偏在于,她沒這個時間和興致,更談不上這個心思了,目前能不能保命都是兩說著了。張一謀在洞口淺淺布下一批軍兵,再將主力留在中心,這個洞口太大,在洞口布上重兵不是明智之舉,倒不如把主戰人手集中起來,一旦敵人殺入,可以用外松內緊之法殺敵,這樣反可收到奇效,叫敵人不知道他的手上還有多少幾許的實力,有了這個算,他就可以……延長一下他們的生命,也許,說不定等到了變數,逃出一命,也非是不可能的。

    “大人!”一個小兵到了張一謀的身後,張一謀對于方才一小部分人的叛亂已經有了一定的小心,故而一手扶著刀,一邊道:“何事?”那小兵道:“大人,滅了火把吧!”張一謀奇道:“為何?”小兵道:“大人,現在一直點著,總會滅的,而到了用時就不好了,您看這個洞子,我們只要守住這個洞口的光,也就盡夠用了,火把,還是留到萬一之時再用好了!”張一謀一聽,可也是個理,他想了想,道:“也好,滅了!”口令一下,眾軍士紛紛滅了火把,在這洞中,除了少量的洞口之光和兵器之光,再沒了別的了,不過這里的蛇群已經驅開,對于蛇,正常他們是不會亂動的,特別是這些沒怎麼見過人的蛇,它們偷個蛋還行,卻是沒多少咬人的興致,再說這些人也有刀劍也有蛇藥,自也是不怕的。這些殘余的窮軍相依在一起,不知未來命運何方。不知是誰唱起了小歌,張一謀大怒,他深深知道四面楚歌的故事,方自欲叫,但是卻是止住了,他不知自己該說什麼好,心中不由得越發的亂了,張一謀再無多想,起了身,向內里走了兩步,在這深黑處,他感到自己的心靈可得一點點的平靜。

    忽然有人走近,張一謀也是個高手,他只聽聲音就可以知道這人是誰,是方才的那個小兵,張一謀對于這個人還算是放心的,他連身子都沒動,正等著那小兵發話兒,卻是聽那人道:“大人!有禮相送!”其實,這禮在他說話前便就送出,送出之後才開口,他說話後才動手那就遲了,張一謀本人也算是高手,小兵這下出手雖可傷他,但卻不是十足可至他于死地的,而這一下出手可是妙,短刺一下子從後刺入,這把短刺是窮國的分水刺,這種分水刺由馬克白下令督造,別的不說,這東西放血最狠,一下子刺入,血就“噗滋滋”的噴出,不過,這要在短刺拔出才行,小兵刺入是一回事,卻是沒有拔出來。

    張一謀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再無幸理,一個回身,那小兵手上一松,向後連退,卻是“哈哈”地發出連綿的笑聲!這下的異動驚動了所有的人,一個老兵叫道:“點火把,三支!”不消一會兒,在“嚓嚓”的火鐮磨擦下,火星子嘣起,“呼呼”地火便起來了。乍一看似是一點事也沒有,但一個小兵卻是在“咯咯哈哈”地怪笑,張一謀則是對著那小兵站著不動!

    魯小玲提出綠玉杖,一掌暗凝真氣,她可是得了降龍掌的高手,道:“怎麼回事?”一邊說一邊丟出了眼色,十幾個小丐圍到了她的身邊護住,事情到了這一步,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一兩個士兵道:“大人,怎麼回事!”張一謀伸出手點一下,道:“為什麼?為什麼?”

    小兵笑道:“你知道我姓什麼麼?”張一謀冷笑道:“我怎麼知道,但你今天不說出個好來,我必殺你!”小兵道:“張一謀,你自己已經死定了,還想殺我?也好,兄弟們,我知道,大家有的是想出去,有的是想就這麼死的,可是我知道,想活的人多,想死的人少,現在我已經刺了張一謀一刀,他現在必死無疑,你們反不反!”一個老兵叫道:“我殺了你!”他方自動了兩步,忽然感到不妥,又停下了腳步,原來除了他拔出了刀子,竟是無一人上前助他!老兵回頭看看,也躊躇起來了。張一謀道:“看來,你也是有心機的人,不過我一直不相信你是想投降才做這事,你是針對我的,是不是?”小兵道:“你說得不錯,我就是針對于你的,那又怎麼樣,你自己明白,不是麼?”張一謀卻是真個明白了,哈哈大笑起來,這一笑卻是不好,立即牽動了自己的傷口,連個身子也是抖了一下,這下可是好,誰也看出來了,張一謀是真中招兒了。

    “你是我兒子?”張一謀語出驚人!卻是讓小兵得意道:“你也算是想起來了!”張一謀道:“我本沒上心,但是從你刺我之後,我發現你與我真是很像!”小兵道:“你拋棄了我娘,只道你是軍令難違,過著軍中的苦日子,但是我一打聽才知道,原來你竟然一下子成了窮國大將,只是你一點也不理家里,娘在勾欄里給人活活鞭死,這一點你都不知吧,你本也就沒放在心上,只是這一點我可記著呢,現在,你死得不冤了吧!”張一謀哼了一聲,道:“好!我對不起你娘,現在你殺了我,也好,兩清了!”他笑了一下,道:“兄弟們,散都散了吧!”話一出口,忽然一道白影飛起,是魯小玲,她提棒來擊,這一下狠狠打在張一謀的身上,張一謀再有武功,可並不是魯小玲的對手,更何況他又有傷在身,要是魯小玲的武功不高,他早先對著她動手了,只見張一謀一個後退,那刺再沒入體內一點,張一謀一口血就噴出來了,但是他非是一般人,當下就拼出的飛起一掌,可他還是小覷了魯小玲的武功,魯小玲是得過劉志恨指點的武功,劉志恨的武學修為那是何等的可怕,魯小玲得了他的指點那還了得?但見她肩頭一抖,身子一晃,竟然化解了開來這一擊,再一掌降龍十八掌的抵羊觸藩!這一招乃是和身術出的一式,意欲以掌力內功和著全身的體重,以快速的步伐,讓敵人避無可避射無可射,其姿態就如一只受到刺激的羊一樣,不顧一切地想沖出柵欄,威力相當驚人。這一招打在張一謀的身上,竟是將他狠狠打得幾快陷入了身後的石中。

    張一謀張口老長一口血噴了出去,一手抬起,想要出招,可是出到了一半,卻是再度垂下,此時的他,哪里還有力氣,嘴角邊上口沫子橫飛,上氣不接下氣,魯小玲冷笑道:“你想死,我可不想!眾兄弟,現在由我指揮!”張一謀還想說些什麼,但是魯小玲抽身退步,卻是亮出了竹棒,在張一謀身上重重點下去,張一謀頓時氣絕,立時身死,也算是他幸運了。魯小玲收了棒,忽然一眼掃過了,見到了那個小兵,是張一謀的兒子,魯小玲方自殺了他的老子,當下道:“你可不能留!”左腿微屈,右臂內彎,右掌劃一圓圈,“呼”的一聲,向外推去。小兵想避,哪里避得了,給打了個正著,喉嚨里一甜,“哇”一口血噴出來,再叫魯小玲順勢一抽,直打得那小兵慘叫聲起,不過這聲音一發即止,這便是死過去了。再看那些士兵,可都呆住了,一個老兵道:“你想怎麼辦?”魯小玲道:“事到臨頭只有拼,眼下我們身臨了絕境,再不拼可就全都要死了,兄弟們,隨我一起沖出去,殺敗他們!”

    “說得輕巧,外面弓弩全對著我們,在這里面他們射不到我們,一旦出去,不消一時半會兒,兄弟們就全死啦,你武功好,不一定會死,可是兄弟們卻是不會!”一個老兵大叫,道:“拿下她,她想死她死,我們拿下她換我們的生路!”魯小玲大怒,喝道:“大膽!”手中竹棒飛出,一下子抽在了那老兵的臉上,這一棒挺狠的,那兵雖是沒死,可是脖子卻是歪了一半,但這時別的兵卻是也上來了,到底魯小玲手邊的人太少,鎮不住場子,就見眾人一發兒撲上,魯小玲一聲低喝,正好,使了一招“棒打群狗。”打狗棒法過于精妙,大多數的招兒都是技巧,似這直攻的招兒可是不多!但威力卻是不小,一下子飛出了七八人,但是這里人太多,可魯小玲夷然不懼,一手持著棒,一手提著掌,她武功用時少,但不是說她武功不行,三年的厚積薄發,那還了得,只見一個個士兵想沖上來殺魯小玲,但是在魯小玲棒掌下一一而死,這降龍掌也還得算了,但是打狗棒法可就不一樣了,打狗棒法有一套專門的打穴的招兒,這打穴殺人,反而省力,便是不死,可也是叫他再戰斗不能了!

    “放箭!放箭!”有人大叫,這箭自不是弓箭,而是威力最大的弩箭,這弩箭勁力極強!便是魯小玲也不可能硬擋。魯小玲知道,一個不好,自己就要完蛋,這種弩正是武林高手的克星,但是她也是不懼,忽然一聲嬌咤,自手上摸出了一把飛蝗石,甩手打出,到底是本事大,這一把灑下去一點可也沒浪費,一只只的火把立時給打滅了,這下看不見光,見不清只,黑暗中,只聽打叫喊罵聲不斷,一個個人時不時的倒在地上。膽小的立時射出箭來,更是平添了不必要的死亡。卻是這時,一個人想道:“到了這個地步,我何不現在出去,第一個投降,說不定會留住我的一命!”想到了這里,他一下子沖了出去,只見外面弓弩林立,一個個的海沙幫弟子嚴陣以待,後面還有一只只的口袋打開來,那里面不用看也可知道,全都是那毒鹽,這要是一打起來撒上,窮軍再也沒有幸免的道理。

    “不要打,不要射,我投降!”小兵叫道:“我投降啦!我有里面最最緊要的情報要說……”他聲音還沒落下,後面的人也跟著出來道:“我們也都說,我們也都投降,不要放箭!”對面海沙幫也道:“丟了兵器,丟了兵器過來!”凌波仙子杜云飛忽然補了一句:“把上衣脫了!”見司馬少魚看向她,杜云飛道:“這是必須的手段,小心他們在身上攜代暗器!”司馬少魚不由同意,可他也不敢不過問郭芙,卻是郭芙道:“依此辦理!”司馬少魚道:“是!”一個轉身喝道:“讓他們脫去上衣過來!”眾海沙兵大笑了起來道:“脫了衣服過來,脫了衣服過來!”在叫聲中,越來越多的窮軍從洞中走出,他們一邊亂七八糟丟著自己身上的兵器,一邊把身上的衣服脫了,這衣服好在也不多,就是外衣,一扒可也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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