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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陸戰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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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老實人12] [新雕英雄傳][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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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9-6 12:29:4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異變徒起
      此時,公子孝端坐在一旁,他手上兀自提著玄鐵劍,人卻是放松了少許,劉瑛姑與周雪仙等人都在他的身後,說來這種時候,萬一給這老妖突了出來,就是公子孝可以阻止他拿下瑛姑等人,也是個保險。五六名青兵護衛在公子孝的身邊,劉志恨目前身邊無余子,就是他公子孝一枝獨秀,可不是要保護好麼,萬一劉志恨後面一直無出,那大青的基業也就真個落在了公子孝的身上。段正平急攻連連,明明到了這個時候老魔怪越是急攻就越是不好,等他力氣一用盡,立時便是要身死當場,再無一點道理好講。但老魔頭想要破開眾人哪是那麼容易的,只能算是一種破罐子破摔了。黃藥師邊斗邊道:“小心,他要不行了……”正說著話,老魔就撲上,連著兩棍子,打得黃藥師幾乎中招,到底是梅若華機靈,眼睛雖是不能視物,但心明卻是比眼亮,反手兩枚飛蝗石打出,老魔頭段正平回棒擊掃,立時格開,他動作太快了,手臂上的絲絲筋肉都快到了極限,不然的話,只是一個小手法,就可令這兩枚石子倒飛而回,抑或是反打向別的某個人,真是要哪兒便就是哪兒,但偏偏他沒了力氣,也就是勉強保持著這種速度,卻也是時日無多了。又是一記對掌,洪七公突然搶入,一招“突如其來”逼得段正平不得不與他對掌,而“震驚百里”亦不負盛名,直打得段正平身子向後倒飛。這兩記招法是降龍十八掌中千錘百煉的招法,與人近身相對,無有不勝的,妙就在突然性與短距離發勁之術,厲害非凡,縱是段正平也是吃不住,不是功力不夠,而是一時間真氣根本緩應不上來,這吃虧便就成了必然之事。事實上,就目前而言之,段正平唯一的弱處就在于他的對手太多了,想也是的,這里面這許多的高手,段正平只是功夫高,但他精力卻還只是一個人,在這一點上他卻是不如劉志恨,劉志恨三分神識,一個人在精神上可以當成三個人用,一人一種想法,一人一種心思,想得多想得妙,想也也就比別人細要全了,這正是劉志恨的可怕之處,他在踏入微妙之境後,到底時間短,正常沒有三五十年的打磨,休想再進一步,可這人也是個真瘋,竟然敢把自己的神識三分,這一點上劉志恨是建立在自己對九陰真經的信心上面,說到底,九陰真是是道家真功,這一點可不是說笑的,有了這玄門正宗再加上他本人習的先天功法,就走火入魔一說,那危險性可是大大的降低了,而劉志恨的道心堅定,求武之堅韌,也是關鍵之一,非是如此,他早就瘋了,分神之難常人難想,不是親自試過的人是絕對不知道的,試想,人的思想何其複雜,而僅憑著自己的本能意識讓自己的思想意識分成受自己控制的部分,就只是說又是談何容易,說來說去還就是劉志恨的運氣。

    此刻,場中三打一,雙方戰個不休,誰也不放過誰,但看著段正平的章法招術卻是越來越亂了,可見他以一敵三在肉身不足的情況下,快要到極限了,卻是在此時,場上情形再變,原來這時,段正平知道僅憑一支短棒是再也難以對付這三個人,于是招法一變,忽然吐出一口濁氣,有濁氣出自有清氣入,在他清氣入時,久不動的另一支手到底是動了,便就是一指,點向了歐陽鋒,他知道歐陽鋒受一陽指影響最大,是以這一出指就是對向他,只因歐陽鋒的出手最凶最狠,而蛤蟆功非一陽指難破,這一下可是對路,歐陽鋒也是高手老手,一直提防著,一眼如此,大叫一聲,連連後退,由黃藥師擋上,這才沒了事,可身子吃對方一陽指真氣一激,又再度懶洋洋的了,忙把功力一運轉,這才好了一點,心中的驚駭實是到了頂點。歐陽鋒一退,黃藥師最知機,也退了下來,獨剩下一個老頑童,老頑童雖是武癡,可不是傻子,他再能打也不是這個老魔頭的對手,自是退下,只是這些人雖是退下,卻仍守住四邊,不露空隙,可憐老魔頭雖是厲害,卻也是爭取時間回複自己的血肉之軀。四下一片平靜,公子孝一步向前,劍身發出了“嗡”一聲的內力催逼之聲,以內功在玄鐵劍上震出這樣的聲音,從哪兒來說真是不得了。段正平回過頭,一手按在地上,一手提短棒在地上劃著:“何苦,放我,事休。”地是石面的地,以短棒在這石面上刻下痕跡,這看起來容易,其實沒有十足的真功是不可能的,便算是這個魔頭,也是盡量省著寫字,本來這一句當為“何苦相逼,入過我走,此事罷休。”那就是在求饒了,是說明自己不會計較這次的事,只要放過他,他可以當一切沒發生過,以這段下廠產此時的武功說出這樣的話來,誠然是不要臉皮了。歐陽鋒微微一笑,淡淡道:“那好,你且把我的蛇頭杖還我。”這話卻是說得漂亮,以歐陽鋒的為人縱然說了這樣的誓言,也是當過眼云煙,不會放在心上。只要得回了短棒,立時再下殺手。段正平也不說話,他還是說不出來,只得提棒子在地上再寫道:“我走,還你,先還,你打。”他也是明白,萬一自己還了,對方還要再打,這四人的武功加上用兵器,他可就是再無生理。歐陽鋒乃是個大大的凶人,立時喝道:“不服就再打過!”忽然一抖手間就打出了兩條巨毒的斑瀾蛇,想歐陽鋒本就是玩蛇的,哪會不帶上兩條在身上,這一下立時就亮了出來,飛打過去,段正平也是厲害,反手兩記,便將飛來的花斑蛇打得爛了蛇頭,人說打蛇打七寸,這里是蛇的心髒,可段正平本事更大,打得是蛇頭,要知道蛇在空中是可以扭轉蛇頭的,打七寸已是難,打頭更是難,可到了段正平手里,卻是看也不看,信手打出,這是功夫已經到了意在拳先,神在意前,神所至而意無所不至,換方之,這一棒子抽出去,在抽出之前已經注定了會打中了,這便是十足的真功,不知奧妙者也就是看個熱鬧,一旦上去與之交手,三兩下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歐陽鋒大怒,再度一記蛤蟆功推去,段正平最不怕的就是蛤蟆功,哪會在乎,就手一記一陽指點指過去,暖洋洋的一陽指真氣直叫人渾身舒服,只想在這種感覺里睡過去,歐陽鋒知道不好,忙一咬舌尖,這才抽出身來。“轟”一聲銃響,有人開銃子了,這也是抓機會找便宜,但段正平哪里是好對付的,人說秋風未動蟬先覺,這邊槍對著他了,那邊他也就感應到了。就見段正平無巧不巧的把短棒一格,那短棒“叭”的炸開,一篷黃霧粉從中散開,卻是歐陽鋒故計重施,在這杖頭上裝了機關毒藥,舊時歐陽鋒就是用一支裝著機關的蛇杖打傷了洪七公,不過那時利用的是杖頭上的靈蛇,靈蛇自是不消說,完了,但蛇毒有得是,歐陽鋒在杖頭上裝了一個機關,必要時可以按動機關放出毒來,也算是厲害了,沒想到他沒用上,反是讓這段正平無意間使出了。好個段正平,只見他張口連噴三口白氣,一指點出,白氣包住了全部的黃粉反向歐陽鋒打來,真可說神通廣大了。

    歐陽鋒自家知道自家事,哪敢硬接這一招,立時跳開,卻是公子孝從邊上閃出,玄鐵劍呼地刺出,長劍繞了一個圈,那劍中生出一股吸力,立時把黃粉吸住,沒叫它散開來,反手把這劍打出,讓黃粉全數打入地上,另邊身子一轉,袖子平平飛射,直指段正平,這袖子如此一擊,卻是一記劍招,上面劍氣不斷,段正平橫過短棒,揮著劃了一個圓,就如一面氣盾一樣,公子孝的布袖一下子撕斷開來,同時段正平也是一指點出,這一指威能大作,歐陽鋒看得心驚,想要撲上去,卻是不能,他的功夫雖有九陰真經的洗練,但仍是有嚴重的蛤蟆功底子,最怕的就是一指陽,如果這是南帝使出來的,那自不消說了,老歐陽不怕他,可是這卻是一品的一陽指,這威力可不是說笑的,縱然歐陽鋒不顧自己的修為這樣撲上去,但他功夫消散了卻又能及得上什麼事。眼見這一指就堪堪要點到公子孝的身上,公子孝忽然眼神迷離起來,足下後退了一步,僅僅只是一步,卻是松開了他的法寶兵器玄鐵劍,伸手從空中撈過了自己的一片布袖,以這片布為劍,真氣一激,對著段正平反攻過去。這卻是他的機靈,也是他的緣法,要知道玄鐵劍威力是大,用起來是好,但有一個最大的缺點,這一點旁人沒說,公子孝自己也不明白,劉志恨卻是明白的,但他才不會說呢,但凡是武林高手,把武功練到了極處,可以化腐朽為神奇,平平淡淡的一擊都可以發揮出不可思議的力量,比如玄鐵劍,招法簡單,一刺一掃,莫不如是了,但就是這樣簡單,卻是常人如何能抗?你知他一劍刺來,擋擋不住,能怎麼辦?但這樣這劍法還是有個破綻,便是這玄鐵重劍了,玄鐵劍本身不同凡響,所以招法再好也是不入最上流,而公子孝這回抽布為劍卻是一下子窺到了最上乘劍法的精要。長布條不受力的扭曲著,卻是向段正平的面門打來,縱是一片布,但給打上了臉面也是不好,何況上面還有公子孝十足的功力,就算段正平以真功擋住了,也是不好,這樣一來他的別處就會出現破綻,一個不好就是萬劫不複,不能不小心,只得後退。玄鐵劍沒做到的事情公子孝用布條作到了。見到于此,公子孝一絲明悟了然于心,忽然一步踏出,布劍再攻,同時手一點指,余下的布條一並向段正平打去。段正平一指打過去,這一陽指看似溫和,其實也是霸道,這樣一指點過來,任誰的真氣都要受到影響,但公子孝只微微不可查的一頓,就再度起動了,想公子孝神分六識,比他老子更是瘋狂,豈是說笑的,要知道分神之妙最是凶險,劉志恨一身通天之能分到三分時就嚇得不敢再動,一門心思的要三元合一,公子孝修六神大識別,非是他福緣深厚,此時早已經瘋得連自己是誰也不知道了,好在現在的公子孝得了劉志恨的解說幫助,強壓下了六神真功,這讓他本來可說是高深無比的功夫削弱到了十之四五,但這時動起手來,卻是再無多想,種種妙法神通一一施展了起來,正是打到了興起時,誰還管天崩地裂。段正平知道不好,忽然變了招,他一手持著短棒,空出另只手,配合著施展起了天山折梅手,只見他手影翻飛,點脈掃穴,扣陰挖眼,無所不用其極,縱然他現在身體殘缺了,可這些妙招使出來卻是美態無窮,人更是飄如欲仙,只轉眼之間,公子孝打在空中的斷袖立時如粉,再無半點布條可用了。好個公子孝,卻是一點也不怕,大喝一聲,只轉身子一轉,身上的披風自動卷起,刮出了一股勁風,方才他以布為劍,這一回可是以布為刀,出手更見雄渾了,竟是一點也不退讓,與段正平面對面的對打起來了。段正平的天山折梅手以功夫巧妙為最,這大大的披風一下,頓時遮掩天機,多少變化都施不出來了,段正平心知這是公子孝的算計,卻也是佩服,只是這是生死之戰,可不容他留一手半點,如若是沒事時遇上了這個公子孝,他說不定會動意收對方做徒弟,但這時……天山六陽掌。這天山六陽掌是一套輕靈飄逸,閑雅清雋,招招凶險,攻向敵人要害,舉重若輕,瀟灑如意的功夫,天山六陽掌共分六式,每招名稱中均帶一“陽”字,故名“六陽掌”。此掌法威力極大,且與“生死符”相互克制,可用此掌化解體內的“生死符”。不過“生死符”妙處雖多,但只是對付功力抵于自己一定火侯的人,而如若是對方的功力太過也高了,這生死符的冰片也就不可能打到人家的身體里,是以真正與旗鼓相當的對手交打,卻是派不上太大的用場。段正平和公子孝這一交上手,但見一個干皮丑客,宛如僵尸,一個青衣飄飄,冷若禦風。兩人都是一沾即走,當真便似一對花間蝴蝶,蹁躚不定,段正平雖沒了腿,可他一手時不時拍在地上,卻是將這“逍遙”二字發揮了到淋漓盡致。旁觀黃藥師等于這逍遙派的武功大都從未見過,一個個看得心曠神怡,均想:“這二人招招凶險,攻向敵人要害,偏生姿式卻如此優雅美觀,直如舞蹈,這般舉重若輕、瀟灑如意的掌法,我可學去麼?”但見段正平一雙手掌發揮無窮威力,只氣中只聞到一股股焦臭味,只見片片掌印大小的布片從公子孝披風上掉落。公子孝大吼一聲,真氣不要錢的狂催,這一催之下卻是大變,前頭的布片子一下子散開來,一條條一縷縷的,公子孝以手持著一頭,內力到處,以另一頭布片條子亂舞亂飛直打段正平。段正平武功再是高強,也是不可能與這些亂布條子爭斗,但布條子卻是步步相逼,他給逼得沒了辦法,忽然大喝一聲,從鼻孔中再度噴出白茫茫的罡氣來,這口罡氣是他修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的罡氣,威能大至不可思議,配合這白茫茫的罡氣,只見段正平手上連連動作,終于逼退了公子孝,兩人之間驀地如下雪了一般,好不漂亮,原來卻是段正平的功力太過于高強,把個公子孝身上的那件披風就這樣生生地給打散了。到此,兩人都是不好再多出手,卻是平分秋色。何以如此?本來論本事說功力自是段正平無疑,但這兩人,一個精血枯一個精血足,一個斷了雙腿,一個只斷了一只手臂,算來算去,反是公子孝占了便宜,這要是一直打下去,公子孝少不得是要大病一場,段正平非肉身干死不可。

    公子孝心里想著:“當真是個老怪,我這般的出手仍是殺他不死麼?”雖然出手對打時間不長,可他卻似是出盡了法寶一般,這通打得,當真是值了。段正平也是驚訝:“天下間何時出了這般的一個人物,明明沒了一支手臂,武功竟然還能高到這個地步,真真是怪也。”只是想歸想,動手還是要繼續,雖這樣打下去都是個不好,但公子孝是不在乎死亡,而段正平卻是不甘心死亡,要是平日里也就算了,但看了公子孝的本事,老魔頭又驚又怒。公子孝卻是不以為然,單手團在一起,劃起了天圈來,這一劃,天下左右絲雨都彙聚在一起,老魔頭也是一掌拍碎了地上的碎石,等著拼命。忽然一個清冷的聲音道:“楊過,你莫要再動手了,且回過頭來看看。”公子孝一驚,心道:“誰人喊我舊名?”一回頭,只見一口青光光陰滲滲的劍器平平穩穩架在了他的愛妻公孫綠萼的頸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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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段正平的最後一步
      那柄劍青青碧碧,劍身細長,從劍根到劍尖是條弧形,公孫綠萼的呼吸打在薄薄的劍身上,幾欲聽出輕鳴,劍面上也浮起了白霜劍露,雖有峰頂天氣冷的原因,也可見出此劍之寶。公子孝住了手,這時才可見出,段正平雙手支在地上,不住的喘氣,他的身子十萬八千根毛孔一起動著,從外看身上如起了一層薄霧,如果再打下去,三百招之內,就可以把段正平逼上絕路,但這也不好說,誰知道段正平還有多少後手,可就他的身體情況而言,卻是怎都是到了極限了,一般人再怎麼差的身體也是可以逼出一些潛力來的,但段正平的身體已經快完了,不是他的年紀,而是假死狀態下也是要用肉身的能量的,雖然那消耗小,但卻不等于沒有,而且段正平的假死不是十幾天,也不是一兩年,若然是他給冰封住了,說不得還能保下最大程度上的肉身,但現在,他是一點點的把肉身的精華給透支出去了,這也是沒法的事情,沒東西吃,怎都是不行的,就算是不死人也是一樣要吃東西的,哪怕少也是要有,不是說沒有,只進不出不是人,那是神,是人,呼吸,體溫,血液的熱度都是要能量的,也就是這個道理了。但段正平怎麼也是想不到事情會到這個地步,這是他怎都想不到的,或者說,他沒想到進入這里面的人武功會這麼的高,高到了他都想不到的地方,也是,正常幾時會有這許多的高手跑過來發丘的,如洪七公老頑童這些最跳脫的人也跑來了,只能說時也命也,時運不濟,天都容不下了。也是,如果段正平無驚無險的度過這一難關,假以時日,說不得又是一個不死者出現,可這哪那麼容易,就劉志恨自己知道的,也就是一個林默娘,但那也是不同的,林墨是天下最最少有的天才加運氣,她意外得到了唐時前人在海外小島上的遺刻,當時她還小,女子無才便是德,一下子學成了最上乘的武學,後來面對大海,在天地之威前體悟大道,最終以三十多歲的年紀一步踏上了不死之境,如她這般的,從古到今,也就是一個,這也是她運氣好,在大海的天威面前挺過了去,還留下了不少的佳話,生而為神死為聖,這種運氣實是說不出來的。比運氣,段正平可就慘了,他也是天才無限,但就是運氣,這邊想學北冥神功,老實善良的段和譽說這功夫有傷天理奔天之情,不好,到我這里就不要再傳了,像這樣的功夫還是讓它斷根好了,遇到這種迂人老子段正平苦啊,想學六脈神劍,總得學一陽指吧,學了學,學了學,感覺一百年之內是修不成一品的了,那怎麼辦?好辦,聽說二伯武功高強,除了大伯,就武功來說天下再也沒有能經得上的了,就去找他,可不想,這個虛竹子也是個老實肉頭人,滿山的美女,一天到晚,他只陪著銀川,武功也不練了,只是隨性,還是對人好,人家找他要什麼他就給什麼,三十六洞七十二島漸漸也不瞧起他了,肉頭人一個,再強誰又會怕?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老肉頭虛竹子人住天山上,自有宮中女子,有錢有武功秘籍,若然是一般人怎麼說也是不敢打他的主意,雖是軟人,但虛竹子怎麼說也是頭不愛吃肉的老虎,可老虎就是老虎,靈鷲宮女可不是好對付的,但,三十六洞七十二島實說起來並不是給靈鷲宮一舉收服的,那是天山童姥一點點長遠打算才收服的,到了後頭,才是不好,力量太大了,管不過來,不然哪有群雄一打靈鷲宮之事,當時他們身中生死符,童姥人還在,都就敢造反,可見其亡命之性了,虛竹子如此肉頭,這三十六洞七十二島遍布天下,西夏只是一小小之國,怕什麼,自是要來謀算,結果這邊段正平上峰,那邊眾群豪就打上了來,再度大戰之下,沒了生死符顧忌的群雄利用弓弩之器生生打了進來,可憐都是群山野烏合,打起來也不留個後手,一看殺進了宮,一窩蜂的都沖了進去,心死如灰的虛竹子放下了斷龍石,讓一切劃下句號。只是,可憐段正平也跟著困在這冰峰之上,出不得宮門,只能這樣了。運氣,運氣,都是運氣。林默得神功只是面對大海的天威,段正平也是得遇神功,卻是面對困死之局,這個局面是他怎生都想不到的。好在他的運氣也不算到家,至少這個時候,公子孝到底是停了下來,雖然他並不是有意放過他一馬的。

    公孫綠萼對公子孝一往情深,這自是不消多說的,而公孫綠萼的美麗與脫俗也深深迷住了公子孝,雖說公子孝不是第一時間迷住公孫綠萼的,但這些時間下來,總算是讓公子孝在心里上離不開了這個一純如水的山地精靈,自幼在花草中長大的她舉止之間帶有一股山川日月之靈秀,是天下間罕見的純真自然的奇女子,就相貌來說,公孫綠萼清麗秀美,柔美秀麗,嬌美清雅,秀麗動人,皮膚也是膚色嫩白,晶瑩潔白,嬌嫩鮮豔,膚如凝脂,吹彈可破。這樣一個女子,叫公子孝怎麼不喜,怎麼不愛,正是這樣的女子,公子孝是斷然不會不管的。只是,這持劍者也是厲害,一下子來了這麼一手,也不知是何意思。公子孝低聲道:“你是誰,放過她,有話我們好好說。”他臉上一片沉靜,卻是真正動了真火,身為男子最恨的就是有人拿女子說搪,而這個女子居然還是他最愛的妻子,這叫公子孝情何以堪,若然可以,公子孝當把這人碎尸萬段也不在乎。那持劍者哼了一聲,道:“我救你出去,你可教我你的武功?”這話,卻是不是對公子孝說的,只是為了救那段正平,為得,也是段正平的武功。這一點卻也是可以理解的,誰叫段正平的武功這麼高呢。別看公子孝與他動手逼住了他,可說來這人卻是麻煩多多,他先是方自從假死之回複過來,又是斷了雙腿,在這種情況下又給東邪西毒北丐老頑童四個天下最高的高手圍攻,試問天下幾人可以這樣?不要說劉志恨了,就是米問心回複到最強盛的狀態都是不行,這是怎一個“強”字了得。段正平卻是心中一喜,還沒說話,石家輝叫道:“蔣奇,你莫不是瘋了?”那持劍人冷笑一聲道:“當你們在冰坡上遇到雪崩時,我便拿下了蔣奇,對著他的樣子易容而成,再進來的,只可憐你們不知,卻是放過了我。”如果是在大青,有各個部門盯著,重重手續檢驗,那這一方法自是不行,但此行眾人都是在一起的,那蔣奇在隊伍後追了上來,之前又有一場大雪崩,誰還管是不是出了問題,只要人好也就好了,哪想到這持劍者也真是厲害,竟然計算良久,還有著易容之術,這易容之術粗淺者也就是畫畫眉,用用丹藥改變人的臉色而已,但高明的就可以用重重藥物在自己的臉上做出別人的樣子,而技術到家的,更有秘法用別人的人皮來做,這自是又一絕,不過人皮之術太難,一張好的人皮也只能用上十年左右的時間,時候到了,人皮就會老壞而死,且這種方法太過陰毒,江湖上雖有這種法子,可縱然是會這本事的,也不是說用就用的,萬一遇上自命正義的高手,立時就會身死,是以大多還是用藥物與丹藥之類的易容術。此番話下,眾人再看,果然,蔣奇的臉是蔣奇的臉,但這臉卻無殊多的表情,便是她說話也是只將嘴巴小幅度地動著,不敢大開,這正是藥物易容的法子。不過這種法子也是知者無多,能知道的不是家學淵源,就是專精此道的,抑或者是一些名門大派中傳下的法子。

    公子孝深吸一口氣,淡淡道:“不論你是不是蔣奇,那都是次要的,現在只要你放下劍,讓我娘子過來,我便不殺你。”這話也是明白,只要娘子的安危,不顧那蔣奇的性命,但非是說這事他就不管了,想這種事哪用得著他出手,此言只是說明保證放她出去,到時自有名人堂派出高手追殺。不過話說回來了,公子孝雖說了這話,可是一點也不敢放松,心里也是明白,說不得這人是要動真格的,果然假蔣奇冷冷一笑,道:“兀那人,你答應是不答應!”段正平哪里說得出話來,他一直在運氣,好讓自己的雙臂緩過勁來,只是他卻是個不知,縱然他的功力再高,也是不行,常人手臂酸麻了,一運氣,刺激一下,也就沒事了,這是因為人體內有足夠的血肉營養,真氣的運行可以加快營養對肉身的輸送,可段正平的這具身體是什麼身體?可說是一具精干血枯的身子,如果段正平尋到靈藥補品好好將養,在三五年後,也許能回複個八九,要是有個十幾二十年,回複正常也是可能的,但他一醒過來卻是災運連連,連場的惡斗且也就不說了,連雙腿也在他急動之下不得以的斷了,現在又和公子孝連連比拼,他等于是沒了本錢,哪還緩得過來。但這時段正平不得不表態了,只得再以短蛇棒在地上寫道:“可!”他之前寫了很多字,也算是一種輕松了,可這時寫下字卻是難受得緊,不是真氣不夠,實是肉身難支。“好!”假蔣奇大聲道:“你應下了,我便信了你,如若你騙我,我能救你,也能殺你!”這話也是狂妄,若然她可以對付段正平,哪用拔劍對著公孫綠萼。其實卻是不然,段正平是厲害,但也得看他現在是什麼樣了,如果他反悔了,不教假蔣奇武功,那麼一來,蔣奇自是要對他出手,而肉身已經不行的了段正平要想回複肉身只能真的教她,如果他弄假,假蔣奇自也有得是辦法對付他,這一點兩人都是明白人,一說也就清楚了。

    忽然在這時,公子孝暴起而動,但他方自一動,假蔣奇就退後,人更是隱在公孫綠萼的身後道:“我早說了,動手前肩膀不要動,你就是不聽我的,卻還想偷襲麼?”這話一說,公子孝的臉一下子綠了起來,他再是木訥也是知道這掛劍人是誰了。正自此時,忽然隱隱一聲聲響從外間傳來。歐陽鋒道:“就這麼放過他了?”段正平張了嘴,卻只是發出了露風的聲音,再度閉上,大眼連翻,歐陽鋒知他的意思,也不懼他,只是微一哼而已。假蔣奇卻是驚叫道:“不好,我們快走!”一推公孫綠萼就向外走。那段正平失了人盯著,也向外走,卻是他在前,假蔣奇拖著公孫綠萼在後,兩人走得極快,不消一會兒就出了去。公子孝心里擔心娘子,自是一個箭步的沖了出去,方要說話,又是一聲嘯聲響起。這一下,假蔣奇神情上更見急了,公子孝也是明白了,道:“你快走吧,把我娘子放了,不然你是走不了的。”黃藥師一步踏出,哈哈笑道:“來得好,來得妙,我卻是不知,你老子到底還是來了。”歐陽鋒明白黃藥師的潛語,那就是劉志恨來了,他一定是打了勝仗的,如果不是,他也不會來了,自是要回國處理戰敗之後的事情,而正是他打勝了,這才有閑情過來看看這邊的收獲。劉志恨,人的名兒樹的影,自他出道以來,大多是占便宜的,這並不是說他本事有多麼大,而是當時的劉志恨獨身一人,武功又高人又奸滑,出手更是一點情面也不講,還時不時的殺殺人來磨煉自己的仁心,這樣一個人的可怕自是不消多說了,而這人最大的成名處就是在北地殺人練劍,從中悟出殺之道和他本人的劍之道。所謂之劍,就是殺人,刺死砍傷,便是這個道理,劍的本身用義就是殺人,再漂亮再美麗也都是無用,只要能殺人,就是好劍,只要能殺人,就是好劍法。故由此,劉志恨從一流高手的地步一下子踏上了超一流的境界。後來更是直入到了至道之境,這里面的道就是殺!也由此,劉志恨的武功憑白的比與他相同功夫的人要高出一二成,也就是這個道理了。殺道本就是建立在武功之上的康莊大道,可說是更盡武學的本質,其實武學之道也好,劍法之道也罷,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個通性,就是殺。武功說得再好,也是為了殺人,先有殺人,才有武功,在殺人的基礎上,才增添出求長生之奧妙。就如劍,再精美,再華麗,那也是用于殺人的凶器,這是劍誕生的唯一原因。

    此時已經在石堡外,眾人一步步相逼,段正平卻是到底緩過了兩口氣,正要再行,卻見假蔣奇頓住。從峰下如電般飛來一人,這人一步就是一突,看上去就似在原地消失一樣,而後又突出前方的一點距離出現。不一會,這人已經到了面前。但見這人一身灰大的袍子,手上提著一口長劍,從灰袍下的衣角才可見出他衣服內的華綢,卻是氣派非凡。這人摘下了頭罩,微微一笑,眼睛卻是閉著的。公子孝大聲道:“帝父!”劉志恨微微點頭,道:“卻是趕上了,看來還真是出了點事……這個怪物是誰?”他說的怪物不是別人,自是段正平無疑,也就是他一副干尸的樣子,還斷了一雙腿,卻是用兩只手走路的,不是怪物卻又是什麼。只是這個世上怪物不見得嚇人,而看似人的卻是可能比怪物更可怕。就實質上而言,劉志恨從哪一方面來說都是比這怪物更為可怖的。假蔣奇卻是激動非常,忽然一步上前,正要說話,腰間一軟,公孫綠萼推了她一下,就此,公子孝如電躥上,一下子攬過愛妻,再度飛身而退。就在他自以為得計之時,歐陽鋒大吼一聲,不顧一切的撲上,蛤蟆功精純的功力應掌而出。強烈的掌風頓時帶起了一道驚起雪花的狂飚。“啊!”短短的一聲,卻是那段正平發出的,也就是這個怪物終于出聲了,正是他在第一時間撲向了公子孝,只是他的動作雖是快,可是給歐陽鋒看見了,歐陽鋒最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便宜兒子,他已經經曆了一次喪子之痛,再是不想受上第二次了,是以不顧自己的身子出盡了全力,段正平也是沒法子,他武功之高早已經超出了常人的想像,一見到劉志恨的出現,就知道不好,一般高手比斗是比心境,境界高的自是可以輕松勝過境界低的,但劉志恨是真正的超級高手,已經修出了氣機,他人方到,但濃烈如有實質的殺氣卻在他的身上不散而飛,本就心驚不已的段正平如驚弓之鳥,不得以的情況下,他只能行險了,用上了自己最後的手段。不這麼做沒法子,秋風未動蟬先覺,只是見到了劉志恨,段正平就知道自己的生死大劫來到了,這一點在方才都是沒有感覺到的,是以他在方才那樣危急的時刻都沒有走自己那最後一步。只是,現在不行了,再不動,等劉志恨一出劍,那可就萬事皆休了。而最後一步的去向定位,怎麼看,都是公子孝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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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再見孟非清
      武學之道,千奇百怪,神秘莫測,最粗淺處是小道小技,拳腳相拼,以力相伐,以硬相對,再進一步,是兵器,以兵刀相對,發揮兵器之妙長,以爭鋒銳。到了後來,人們發現動氣的妙處,調和好內氣可發揮出更大的力量,始有內功的出現,而陰陽五行等學說更是讓內功之道發揚光大,最終達到了平衡五氣,調和陰陽,始可長生不死之境,為武道的最高之境,但這一步並不好踏入,難之又難就在于這一步的關鍵不在于力量相拼,而是心境。用最粗淺直白的話來形容,比如兩個人武功相當,打起來時,勝的往往是那個心情好的,為什麼,他的精神狀態好,更可以發揮自己的全面戰力,往往十分力可發揮出十二分來,引深一步,如九陰真經之類的迷魂大法,或是用眼睛使出的種種之法,這一點早就有了,在春秋之時,祝由之術就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此點有據可證,在軒轅黃帝之時,祝由之術的招式主要有下陰、入魔、念咒和舞作等。從武學氣功之法可觀之,所謂的“下陰”只是一種高度入靜的表現,而“入魔”則是入靜中的觀想。許多氣功修煉者最早的感氣就是這樣練出來的,快一點的十幾天,慢的也要幾個月。而祝由術的最基本的招式,結合人體千差萬別的生理特長、修煉方法,便產生了各種各樣玄之又玄、神乎其神的特異功能,如遁術,飛騰之術等。修煉祝由之術能夠將人體的潛能最大限度的開發。可以說,此術是中華武學之祖。而精神之道也是由此為基而起來的。這一點上看最上乘的九陰真經就可明白了,迷魂大法,由是也。再說九陽真經的口訣,“清風拂松崗,明月照大江”,這如何不是一種精神境界的要求。而到了後時,劉志恨神識三分,也只是六神大識別的翻板,已經有人走了前一步了,從根性上說,六神大識別的功法更正確,但到底是不好練,因為這是關系到神經思想上的東西,怎一個“難”字了得。不過,這些從某種程度上還算是正道的,更有想都想不到的邪門功法,比如……無想轉生大法。所謂人力有盡時,一個人再怎麼樣,都是有時間的,時候到了,就是要死,人就是要老,想修不死之境更是難,那要如何呢?人之畏死,經年累月,世上除了白癡瘋子,哪兒會有不怕死的人呢。可人總是要死,面對死亡,人們想了無數的辦法,種種方式,便就說武功也是建立在此之一點上而光大的。可死亡還是來臨,卻是讓人躲也躲不了。可人到底是聰明,長生之說如若是說沒有,也不會有那麼多人求了,而靈魂更是人之記憶一組而已,事實上,有很多人一覺醒來,卻是發現自己成了他人,這一點在古時的例子一點也是不少,不僅在于神話之中,有不少的確是確有其事的,比如一人生下來就莫名其妙地會了自己並沒有學過的東西,再如小孩子說自己是另一個人,並且還能說得頭頭是道,這里面非是無因,而是一個人的記憶覆蓋到了另一個人的大腦里面,這其中就是精神功法的特點,只是那些事多是無意而為的,但無想轉生大法卻是有意而為的。以無上的神識真功,把自己的記憶經驗刻印在另一個人的腦內,等于自己借體重生了。在這一點上,佛家也有類似的功法,如那草原上的一些轉世靈童活佛。道家也有,無想轉生,到底還是能生的。

    無錯了,段正平的最後一步就是這個法子。轉生,把自己的記憶刻在另一個人的身上。縱然自己的身體這個樣子了,但段正平仍是不想發絕招。誰也不想自己變成另一個人,而且這功法也是有問題,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轉生成功的,事實上,至少段正平不知道哪一個成功轉生過,此點連擁有本書的虛竹子也沒試過,可現在卻是沒辦法,只能一試了,畢竟,這是活人的功法,而人死了是再也練不了的了。段正平知道,如果一讓那殺神出手,他就再無幸理,所以他要一具轉生的軀體,至少要有腿腳的,可以跑的。而在這里面的人中,武功最高的幾個,黃藥師歐陽鋒等一個比一個老,他要是強寄這些人的身上,那不要說了,還是個早死。並且,老人的大腦記憶多,不好覆蓋,當然是要找年青人的,這里面武功夠高又是年青的人自是不消多說了,那就是公子孝,雖然公子孝斷了一只胳膊,但那算個什麼事,只要有一只手兩條腿不也盡是夠了麼。至少能跑,而且,公子孝的輕功高強,他上了公子孝的身子,跑起來也有三分的把握了。可這種時候,歐陽鋒撲上來了。對于公子孝,歐陽鋒是當成了自己的真兒子,如何不救!如果是平常時刻,面對這樣強的掌力,縱是段正平也要躲上一二才是,萬無理由與之硬拼,但只要他一個避讓,公子孝就可以緩過神來,這公子孝也不是一般人,別的不說,劍法通神,只消他再弄條布片子,段正平就不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近到公子孝的身,這如何能行。當下段正平:“呀呀……”的叫了兩聲,這時他拼盡了一切,鼻子里連連噴出無數的白氣,手指一揮,點帶著指向歐陽鋒,兩力相交,段正平的身子偏了偏,但他伸出手,還是抓在了公子孝的身上,這並不是公子孝躲不過或是擋不住,而問題關鍵在于他只有一只手,偏偏這只手還摟著公孫綠萼。而段正平信手打出的一指也將歐陽鋒打退,歐陽鋒非是給逼退的,而是地地道道給打退的,他在退時一口血就噴出來了,武人打斗時,沒有噴血越噴越勇的,而是一口血噴出來後就傷了元氣了,就算有的人噴出了積淤的血而緩過一口氣,那傷失了的元氣還是失了的。歐陽鋒這是拼著受了傷,就這個傷來說,是不輕的,就算老頭再怎麼補,也是兩到三年的事了,武功越高,越受不得傷,說不定歐陽鋒就會在這個傷的纏身下死去,那也是正常,積小傷而郁,促發而亡,這種事並不奇怪。真正可怕的是段正平抓住了公子孝的一只肩膀,另一只手也撈了過來,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公子孝大怒,可惜他袖子已經完了,好在有一雙手,但偏偏這段正平的腿已經斷了,公子孝想踢也踢不到段正平的下盤,他沒有下盤,怎麼踢呢。公孫綠萼倒是拍出了一掌,卻是“啊”地一聲,這一掌直似是打在了銅錘上,一點用也是沒有。公子孝真是急了,只能向段正平看去,段正平一眼死死盯上去,一股腦子把自己的意念狠狠往公子孝的腦子里灌,精神之道本就是以大欺小,以強欺弱的最好說明。以強吞弱,絕對沒有一點道理好講,為了生存,這世上又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一瞬間,兩對眼睛四目相對了。這是精神的較量,這是意志的比拼,這是真正的生死考驗。其實就算成功了,公子孝就能成為段正平?只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強制覆蓋記憶而已,事實上,這和催眠沒多大區別,但後果很嚴重,誰也說不好結果會怎麼樣,還是那句話,人腦的構造實是太複雜太複雜了,這個複雜是到了無以複加想都想不到的地步。任何在大腦上面的東西成就都是一種運氣的恩賜。時間很短,但在公子孝與段正平的感覺上卻是很長,非一般的長,卻是不好,只見段正平忽然“啊呀”一聲,頭猛的向後一仰,若然不是他的脖子已經緩過了不少,這迅猛的一下必然會把他的脖子弄得和那雙腿一樣,斷折掉。段正平捂著頭跌落到了地上,口中“啊啊啊”的叫了個不停,他失了雙腿,這般丑樣,說不出的詭異。公子孝也是,他捂著頭,人向後倒,公孫綠萼扶住了他,公子孝大叫道:“唔……”歐陽鋒明明受了傷,兩步過去,道:“兒子,兒子,你怎麼樣了?”公子孝說不出話來,劉志恨忽然道:“請老哥哥出手。”這話自是說黃藥師,歐陽鋒一怔,卻是黃藥師道:“歐陽兄不用急……”說話間手指一點,就將公子孝的黑甜穴拂中,黃藥師就是黃藥師,一記蘭花拂穴手使得如舞輕煙,叫人歎為觀止。公子孝立時昏了過去。歐陽鋒道:“他沒事吧。”黃藥師雖是不好說,但為了安慰這可憐老頭,便道:“沒事的,醒來就好了……”

    歐陽鋒回身氣道:“都是這丑人作怪,吾必當殺之!”提著尾杖,用那杖尾細處對著段正平點去。便在這時,自旁一劍伸來,只一格,就格開了來,歐陽鋒到底是傷了,竟是沒擋得住。假蔣奇一把抱住地上的段正平,轉步向峰邊而去,她知道劉志恨來了,想要從劉志恨面前沖闖過去,那和小老鼠從守在洞外的貓前過去一樣是不可能的,這一點再無猶疑,一念至此,雖是把握不大,她也是要跳崖而走,雖然這樣危險性極高,但並非沒有可能,至少她的輕功過人,縱然帶著一個人,不過段正平那點點的重量幾可不計,說不得還是有五六成的生機的。只是……她方要動,卻是又頓住,只見一身灰袍的劉志恨已經在她的面前了,至于劉志恨是怎麼到了她的前面,卻是不知,要知道,她一抱起地上的段正平就向邊走沖,可這才一個轉頭,劉志恨已經到了她的面前,這份本事沒有未查先覺的能耐是斷然不可能的。劉志恨微微一笑,他雙手一攤,道:“這便走了麼?你功夫不錯呀……”說話間便是要動手了。假蔣奇深知劉志恨一出手必然不好,只得再度變向,但劉志恨如影相隨,“嗆啷”一聲龍吟,干戚劍出鞘,假蔣奇知道不可強攻,劍光一顫,護住了自己的身前左右。這正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一點上她可也是放心,面對劉志恨,總不可能那後面的四個老家伙一發兒上來吧,正好算計一下,別的不說,只要逃開就行。只是想要走卻如何容易,劉志恨三次變向每每後發先至,為假蔣奇之前而堵住了她,卻是不急于攻,非是劉志恨手軟,而是他心機深沉,正以劍氣散發殺機鎖定假蔣奇,這是兩人沒交上手,一旦交上了,不要三五招,長劍翻轉變招時,就是殺她之時。假蔣奇知道劉志恨的厲害,生生給逼得沒辦法,忽然身子一熱,一股暗勁打入她的體內,一聲音喝道:“刺他!”假蔣奇一怔,不由自主地出了劍,她一出劍就再無多想,這一劍刺出,劍尖亂顫,一時間也不知她劍勢所定的方位,只此一手就可見出她劍法的厲害。劉志恨一聲冷笑,長劍“嗡”一聲真氣帶動的龍吟,劍未到,劍氣便先就到了,這一劍滅殺之意甚重,分明是看出假蔣奇的劍術內功都不是他的對手才做此為,就是要一劍奪魂,先聲奪人,將假蔣奇一擊斬殺。卻在這時,假蔣奇“咦”了一聲,劍勢徒變,原本刺出亂顫的一劍忽然定住,這由極快到這定住的極慢,幾欲叫不明者呆過來,卻是一聲銳響,劍未出,劍氣出,細長劍上逼出了一道銳利劍氣,直向劉志恨,劉志恨原本的一劍也給破開了。劉志恨心中一驚,人向後退了半步,片刻,淡淡道:“劍法有長進,孟非清。”一語到此,忽然劈頭就是一掌,他的掌力何得厲害,縱是孟非清也是措手不及,身子一個後晃,臉上面粉泥皮落下,孟非清也不再掩飾,一把之下,回複了本來面目,道:“正是我。”劉志恨笑道:“來得好……”話方落,人一個箭步沖出,長劍再度鳴響,對著孟非清狠狠劈下了來。孟非清知道利害,再無多想,羅浮仙步蕩開,幾下閃過,不過縱是如此,頭發卻還是給劉志恨劍氣沖開,一頭花白的頭發頓時散落起來,她本身雖美,但這些日子以來心苦難熬,一日如十年,本來真是天下無雙的美,可是這回卻是明顯可見出于老態了,眼角細紋清晰可見,但這樣,她還是那麼美麗,此時一頭亂發在峰上隨風飛揚,整個人就如山中靈魅一樣。

    “劉志恨!”“孟非清!”兩人都是一般的性子,這時怒到極處,自都是下出了狠手,要立殺對方,此刻,劉志恨心里升出了不好的感覺,這正是未知之術,他已經知道了這時的孟非清似是有些許的不同,也許這不是孟非清的,但感覺得出來,這次要殺她可不那麼容易。兩人再度接上,一瞬間,劍氣相交,只打得四處土石飛揚。本來到了他們這種境界的,是不會出現這種控制不住真氣四溢的現象,但此刻兩人都是到了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見山還是山的第三重現象,劉志恨一邊控制真氣運轉,一邊出盡手段,可縱是這樣,那孟非清每每有如神助一般總是能在間不容發之際躲過,有鬼!劉志恨心中越是怒,可他卻也是個老江湖了,如何不知道危險?當下劍法微一變,原來出九分力,現在只出七分力,但求劍法圓轉如意,連綿不絕,就算是遇上了險招,也不至于出意外。如此,孟非清頓時輕松,她吐氣連連,不知不覺間,身上已經冒出了白茫茫的罡氣,這點熱身卻是到頭了。劉志恨又拆了兩招,心里頓時明白一二,感情孟非清方才一直是撐著的,由于她劍法如綿里針一般嚇住了老江湖的劉志恨,這也是老江湖的通病,膽小,知道了江湖的危險,哪還有膽大橫愣的呢。現在自是看出來了,在方才孟非清明明是到了極限,若然劉志恨再下一點狠功,說不得就拿下了。劉志恨現在算是明白了,忽然雙目一張,孟非清張口就是一口血出來,劉志恨借這個機會一步上前,提劍刺去,劍聲“嗡嗡”悶響,孟非清心道:“我命休矣!”卻是身後段正平的手指一下子點出,劉志恨微微一滯,反手也是一指應出,將軍劍法。左小指長水劍。長水劍脫胎于六脈神劍中的少澤劍,少澤劍忽來忽去,變化精微。但長水劍大大不同,劉志恨借著先天功的妙用與霸道,參悟出了陰險毒辣的長水劍,此劍不以取人性命為要,而專為害人身體,最最是無恥陰毒,能與之相比的也就是右小指祈連劍的偷襲本事。此劍鑽破了一陽指的劍氣,到底是脫胎于六脈神劍,六脈神劍怎麼說都是一陽指的進階功夫,縱然將軍劍法不可全六脈神劍之妙,但也高壓于一陽指,威力自是不可小覷。這一劍頓時打中了行動不便的段正平,劍氣一入體,段正平也就明白了,雖然將軍劍的劍氣與六脈神劍是不同的,但真氣侵入人體後的游穴走脈卻是一橫一樣的,段正平曾一心想學這門功夫,雖然他到底沒有學到手,但對其卻是了解非凡的,這一下立時就認出來了,道:“你……誰……”他嗓子不好,說不慣話,但劉志恨哪里會有興致與他說話,長劍一翻,交到左手,右手抬起,一連放出了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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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生與死,干戚劍
      六脈神劍的可怕之處有兩個,一是以氣驅劍,從而劍無定勢,指哪打哪,威能各異,從而彌補回了一陽指只能敗敵破敵,然殺性不足的局面。另一點就是連綿不斷無以窮盡了,一動行起來,六劍連綿而出,真氣在運動之時,就進行了遁環,從而無窮無盡,讓人擋無可擋,避而無住,一點停留的空間也不給你,就威能而說利害到了頂點,實是天下最厲害的劍法,所以就此為天下第一的武學,這也是一個妙,先修不殺之功一陽指,以無上之功定下內功基礎,一陽指的威能利害就在于這功法的純淨,這樣積修下的功力當是多麼的純淨和廣大,有了這樣的功力做為基礎,再施出六脈神劍這種引氣導氣之法,立時無敵于天下。這也正應了武學中欲動先靜,而靜極生動的要點,想要威能強大,先求不殺之道,厚積薄發,也就是這個道理了。劉志恨沒學過一陽指,但他偏偏知道六脈神劍的行功法門,只是沒有相應的指訣,用不了,後來黃藥師教了他彈指神通的妙法,劉志恨利用這指訣和他的體會,一點點終于創出了無敵的劍法,將軍劍訣。將軍劍法對于攻擊力加強了,但每一劍的特點各自不同,卻是在大處上不一樣了,這種不一樣讓這路劍法從哪一方面來說也是不能連綿使出,這與六脈神劍源源不斷的劍意不同,是以雖強,但算不上最強,可這也是夠了,劉志恨既然修不出六脈神劍,改一下成將軍劍也是不錯的。雖然將軍劍的弱點在于不可連慣,縱然武功多高內功多強都是不可以,因為每一路的劍訣真氣行走都是不一樣的,在是小心也是控制不了,而其劍氣對于功力要求更是不一樣,這一點上最最費神,劉志恨向來用一劍出一劍,想要出兩劍,都要在心里計算好久,才可而成,這樣這其中之間還有要有不小的間隔,這一點是必然結果,再也無法改變,但,自劉志恨神識三分之後,就可以空出精神來分別控制劍法,一下子出三劍也是容易了,這三劍,為求擊中,用得是折沖劍法。劉志恨的將軍劍法,右大拇指的蕩寇劍威能最大,有一劍定生死之妙,也就是說吃了這一劍,任是武功通天也是吃受不消,縱然不是立時身死,也是時日無多,不過此招也是最費真氣,是以用得最少而不長用。而穿透力強,速度快,則就是右中指折沖劍莫屬,是以劉志恨就用出了這一招。而右食指伏波劍中正平和,可用于化解敵方招術,是將軍六劍中少有的一路守招,只是劉志恨與人交手,向來攻多守少,他的信條是攻擊是最好的防守,是以這一劍用得最少,而不長用之。至于右無名指鷹揚劍短距離最快,惜後勁不足,劉志恨知道孟非清的武功,恐鷹揚劍釘不死她,和她身後的怪物,是以沒用這一劍。而右小指祈連劍雖也是走偷襲路線,不過這一路是隱劍,最重劍意控制,是以就威力來說反而最小,只是暗下手起奇兵之用罷了。左小指長水劍不消說了,這一劍只為壞人根本,陰險毒辣,至于威力也不是上算。就劉志恨想來,此三記折沖劍齊發,任誰能躲過,縱然殺孟非清不死,也可傷她,而以這劍法的穿透力,想來也可透過孟非清的身子再打她身後的那個奇怪怪物,劉志恨不知道這怪物是誰,可是知道這怪物也就是身子不行,不然立時就是個生死大敵,別的不說,武功高得不像話,但天意公平,這樣一個強人,卻是不好,身子壞死,下身斷開,縱有再大的本事也是發揮不出多少來,正是殺他之時。

    孟非清方自緩過一口氣,就遇狠招,她想也不想,全憑身體本能反應,卻是讓過一劍,自己提劍格開一劍,但有一劍卻是再也顧之不到,忙用肩膀受了,卻是穿透了她,也複打在段正平的身上。段正平吃了一劍,只是他身子壞死,卻也是知道,這一劍只在穿透,這一點上與六脈神劍中任何一劍均是大有不同,六脈神劍的可怕之處不僅僅在于它的連綿劍意,同意也在于它的感染力,要知道,一陽指本就是一種極能控制別人的真氣功力,化成六脈神劍之後,不僅打人,還可亂人之氣,以他的功力,自是感覺出這一劍旨在穿透,而沒有亂他的氣,這自是與六脈神劍大大不同,要是六脈神劍,也就是打中孟非清,以孟非清的功力,自不會穿透,怎麼會再打到段正平的身上呢。段正平明白這一點也就明白這人用得不是六脈神劍了,心中不由得失望,再看這人,劉志恨的劍又劈了下來,卻是大驚,他怎也是知道劉志恨的厲害了,心里卻也是奇怪,從哪兒跑出了這麼一個人來。只是現在卻是再也沒時間想了,只得一邊指點孟非清避讓之法,一邊自己用真氣幫著抵禦劉志恨。段正平的功力之深天下已經無二了,誰叫米問心死了呢,也許六盤山老魔的掌力可以比之,但劉志恨卻是不行,可那又如何?段正平身子壞死大半,余下的氣血縱有十成功力也只能發揮出三成,也就是這三成,幫了孟非清的大忙,他的出手每每都是打劉志恨的要點,讓他的劍意不連,氣機也給他化開,從而讓孟非清受到的影響降到了最底,兩人到底打了起來,不然,以孟非清自己的本事,就算她功力再高,也支撐不下十招。劉志恨連連出手拿不下孟非清,卻也是急了,想也是怪,他知道這里面定是那怪物的作用,只是打還是要一個個打,孟非清把人背在身後,他要傷這怪物,還是要先面對孟非清,兩人仇人見面,出手再不容情,孟非清對劉志恨也是了解甚深,從武功高人性,孟非清一直想著,這些體會豈是小,生生的把對自己最不利的一面降到了最低,劉志恨再怒也是沒法子,好在他心性過人,竟然一點也不亂,只將劍平過來,一招招使出,只以劍光纏住兩人,要拖下去,這般的拖下去,自是對他有利,而且劉志恨本就是天下少有的高手,此時的年紀也是他的盛年,保養也是個好,雖然荒淫,但他雙修有道,腎水以固,房事于他來說只不過是花點腰力,並沒損陽,反而陰陽相和,讓他的真氣更加圓潤,這里面自是另有妙處。孟非清一意要走,劉志恨纏住不讓,兩個人打得劍氣四飛,孟非清見硬闖無門,只得轉回頭,隨手兩劍,殺死了兩名奇兵。劉志恨大怒道:“賤人爾敢!”一步追上,孟非清輕功好,一動三變,一縱五面,長劍揮圓了,指東打西,指南打北,眾奇兵明明知道這女人利害,想要自衛,但哪里防得住,要知道,孟非清的武功本就是一代宗師的本事,雖在公子孝身上失了不少功力,但凡事不破不立,她的內功都是苦修多年的精純內功,別看失了,但要練回來,卻也並非是難事,這也就是苦修功的好處,自己的東西就是自己的東西,縱然失了,再找補回來也是容易。上乘內功,呼內腑之機,吐天下之氣,吸日月之精,是有步驟的,要按時按情按景的修練真氣,也就是說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的,要在一定的時間一定的地點帶著因時而異的心情,長年累月的吐納,這才一點點積修而成,不僅要練舊氣,還要養真氣,養而練,練而養,自是有玄妙在里面,下乘內功則是不同,只講究吐故納新,練出來的氣雜亂的很,也不是按時修的,這樣自是不好。在這一點上,孟非清的功底甚至比劉志恨還精,劉志恨修功只是功法好,加上不睡覺,真正說來不算苦修,但他人運氣好,先天功,自是有奪天地造化之妙,在這一點上大有不同。無論如何,孟非清的功力是練回來了,到底她也不算老,再加上她窮盡心力,這一點也不是白廢的,此時發威起來,能有幾人擋住。劉志恨知道這樣下去不好,大叫道:“幾位老哥哥還不助我,更待何時!”這一說話立時見效,要知道武人一般好面子,一個高手與人對敵,如果不是必要,別人出了手,他反而不高興,這是武林中的潛規則,除了打斗中的一方呼叫,這才可出手。劉志恨不說話別人自是不會出手,他們也是要看熱鬧,不過劉志恨一向沒臉皮,他拿不下孟非清,這女人輕功太高人也太滑,自是要開口求助,這里的老頑童黃藥師等人都是極品高手,他們一齊出手,那還有什麼不成的,自是要開口了。果然,他一開口,就有了回應,只聽“嗤”的一聲急響,一粒小石子從黃藥師手中射出。孟非清再快,也是不及,只得用劍來格,就聽“啪”的一響,小石子撞在細劍上,登時碎成了數十粒,四下飛濺,孟非清臉上也濺到了兩粒。雖然石子微細,傷他不得,卻也隱隱生疼。但她的劍也給蕩開,劉志恨趁機補上了一掌,可孟非清的動作快,劉志恨沒打實,卻是讓她傷了,讓她再不能如意傷到它人。如果這時出手的是老頑童和洪七公兩人,那樣的話,孟非清若還有命在,當真是沒有天理了。只可惜,對于孟非清劉瑛姑是知道的,她本就是個女人,心里不自覺對孟非清有一種同情,就在老頑童要跳上去時,肥腰卻是給瑛姑拉住了,順手把女兒雪仙塞到了老頑童懷里,老頑童一面是女兒,不好松手,一面是老婆死死拉住了他,沒了法子,只好頓住。而洪七公卻是不一樣,他怎麼說也是正義之氣十足,眼看著人家大姑娘雖然說武功不錯,甚至可說比洪七公還強上兩分,但到底是女人,又是在劉志恨的手下處于下風,這且就不說了,還有黃藥師下了手,他本要出手也是緩住了,退了回來。這才讓孟非清躲過了一劫,兩步想要跳走,她現在只是想跑,再也沒有斗志了,如果她再打,不消數招,她就連跑也跑不了了,必然會死在劉志恨的手下,以劉志恨的心性如若是放過她,那當真是活見了大頭鬼了。只是,到了如此的地步,卻又哪有這麼容易跑的事。劉志恨一個箭步沖上來,提劍就刺,那口劍下滲著冷光,劍氣逼人,手指作成蘭花樣,一股股真氣正在他的體內運行著,不一會兒就要發出來。殺氣盛,殺機凶,任誰都感覺出這股殺性。誰也不會懷疑孟非清還能再躲過剩下的一擊,只要一擊。

    卻是在這時候,到底還是生事了,段正平忽然打鼻子里一連噴出了一團稠密的白氣,劉志恨胸口一滯,一股真氣幾欲沒提上來,他連忙現再運一口氣,一指點出。段正平呼出了白氣之後,雙手運力,人已經到了孟非清的面前,兩眼如電一般地盯上孟非清,孟非清一怔,兩人眼神一個機鋒,只是一瞬間,卻是不知多少訊息交換出去。就在這時,段正平大叫一聲,這是他最後的一聲,這一聲太大了,連他的聲帶也是有破了,卻也是不必了,這本就是他最後的一聲叫,在他叫的同時,劉志恨一劍已經從後震開了他的罡氣,而刺入了他的身體,本來這一劍是要刺孟非清的,但由于段正平的出手,結果擋住了。只是,代價非小,劉志恨是什麼人?殺神之名又豈是虛的。且不說他在北地過去斬殺人的曆史,就是他之後游曆江湖也沒少殺人,殺人對于劉志恨來說不是愛好或是別的,而是一種習慣,就如人吃飯一樣從容簡單,這才是最厲害的。一個人如果喜歡殺人不可怕,但殺人如吃飯呼吸一樣才是可怕。因為殺人已經成了劉志恨的本能,這種本能不需要想怎麼做和要怎麼做,而是自然而然就做出來了,就如人自動會把胳膊舉起來,生而會呼吸,會笑,會走路一樣。就止是如此。劍氣一催,真氣一逼,氣機一引,三種手段都用上了,段正平縱然再是厲害,也是在中劍的第一時間死去,但這就算了?劉志恨哪有這麼容易放手,之後罡氣真氣來回三遍,時間是短,只是一頓的感覺罷了,但段正平的尸身卻炸了開來,他的肉體本就是用盡了精血的,再給吃了這麼一下子,哪還得了,不消多說了,立時成粉。好個劉志恨,一點也不帶停的,這邊得手,那邊一掌也就擊去,這一掌帶起無窮勁風,裹藏著這一團的尸粉如煙如塵的飛到了一邊去,再也不留一點的痕跡,人說化灰灰化灰灰,也就是如此了,不見得非要火燒的才叫灰灰,這也算了。劉志恨這一擊得手,人向前沖,他有自信,也有本事,縱然孟非清有膽趁這個機會回擊他也是沒用,以劉志恨的本事,孟非清的劍再怎麼也是不可能刺入他的身體,反而一個不好,會吃劉志恨的反擊,到了那時,就是必死無疑。果然孟非清也不是一般人,竟然一下子沖到前方去了。劉志恨想也不想提腿就追,他輕功高,速度快,只兩下就到了孟非清的身後。

    孟非清足下吃力一點,她何嘗不知道劉志恨就在她的身後,卻是一點也不敢回頭,只回過手來,手腕翻動,轉眼間,一連三十六道劍氣飛出。她人而一沖,再度沖出。劉志恨大怒,不敢相逼,只提著劍一絞,頓時分開那無數的劍氣,再向前追。也就是道路的險峻,不然孟非清必是跑不出來。一足踏上粗繩之上,孟非清心中稍定,她知道,只要過了這接天橋,那麼接下來的處處險路,就可以讓她甩開劉志恨,雖然劉志恨的輕功也是厲害,但孟非清同樣不是一般人,若說劉志恨的輕功優點在于長力和短途快速,那麼孟非清的輕功特點就是輕靈與飄動。這樣的輕功正好可以用于這種險要的地型發揮威力。但,下一刻,孟非清就知道不好,劉志恨又追上來了。她深深的知道,劉志恨殺她的心思是多麼的深刻,這一點說不出的怪。從理論上孟非清並沒有得罪過劉志恨,相反是劉志恨相負于她良多,但這種相負使劉志恨無以回報,如果說劉志恨接受孟非清不是不可能,但那樣一來必會有意想不到的後果,這是劉志恨不想的,劉志恨不想有意外,不想有不定性的事,自是要殺她無疑。孟非清仍是不敢回頭,她知道情況到了最後之局,仍是回手出劍,這一回卻是不好,但這一回卻是不好,只見劉志恨身上發出白茫茫的罡氣,竟是以肉身破開孟非清布下的劍氣沖了上來。好個孟非清,也是機靈,竟然將劍下沉,立時把身後的長繩割斷。自己手上一抄,就抓住了前端的繩子,同時人劍相回,對向劉志恨。劉志恨如大鳥一樣,手把劍一點,長劍脫手而出,將孟非清手上的繩子前端割開,孟非清把力向前,但劉志恨尾指一點,干戚劍倒卷而回,孟非清這才真正明白劉志恨殺她的決心有多大,竟是連這口他最心愛的干戚劍也不要也要除了她。孟非清提劍格開干戚劍,用余力幾前飛沖,這一點距離還是可以夠得著前面的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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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黃藥師想養老
      “蕩寇劍!”劉志恨一聲不響,只在心里念,這一劍出,只要打中了,便可要孟非清的性命,右手拇指終于點出。劍氣驚人,孟非清于萬千不可能中偏移了一點點,怎麼可能?劉志恨的瞳孔驟然一縮,心中一氣,再度向前,氣息運轉之下,拇指收回,另一只手五指成爪抓上去,抓是武功中極厲害的一種手法,這一把抓上去,如果力道足夠,抓哪兒就是哪兒,那一塊地方也就不屬于原主人了,要是抓在孟非清的身上,立時就是不可再救的重傷,便是手腳也是一樣,一抓廢手,一抓廢腳,沒有任何道理好講。曾經的一代妖師翁吉乃合木就是以爪指上的功夫無敵于世的。九陰真經中也是以九陰白骨爪為最強攻擊功法的。如果孟非清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回轉過身來,縱然她的手抓住了前面的繩子頭,可她卻是要把後背腰身亮給劉志恨,這樣一來,劉志恨一把抓住她的背脊,說小了也可抓斷,要是勁力落到實處,便是整條的脊椎抓出來也是正常,就算是運氣在里面,劉志恨抓得不是她的脊椎,而是後腰,也是可以掀出她的脊椎來,這正是最要命的事。孟非清只得回身,她左腰踩住右腳背,借力生力,這力用在腰處,一擰,身子回轉過來,卻是放棄了抓那條必死的繩子,面對劉志恨。這真是一種絕路的選擇。此時,兩人一前一後,都處在接天橋繩中,繩子斷了,說不得兩人就是落下身死,但就是這一點的空停時間,兩人還要做生死一搏,這真是不顧一切的相互拼殺,從這里說得上,兩人是把生的希望建立在落下去時不會立時生死的情況下了,以這兩人的輕功,高度雖高,可也有了應變的機會,做做手腳,未必沒有生理,還是要看各自的手段才是。孟非清回轉過了身子,手上一招“浮香暗動”刺了過去,這一劍威力奇大,但偏偏看是看不出來的,前半招不見煙火,全部殺機俱在後半招下,威力無窮,同時,孟非清屈空出來的一臂為掌,這一掌暗含了三股潛力,她知道這一掌名為“陽關三疊”,只是自己怎麼會使這一掌的卻還是不知。劉志恨萬萬沒有想到孟非清會這樣一掌,反而吃了一個小虧,他手上又無劍,忽然借力生力,竟然借著孟非清的掌力,讓自己的身子斜著扭了起來,那長腳一勾,本來要飛走的干戚劍給勾了回來,斬向孟非清,孟非清也翻著身子,同時再刺一劍,劉志恨抓劍在手,來不及用劍打,只好用劍柄來擊,一擊之後,借力反轉過劍來,再度刺出,同時孟非清身子倒轉,也快速無比的再刺一劍,這一劍,她出招比劉志恨慢了一點,可後發先至,在後面的速度竟是快到了不敢想的地步,劉志恨大驚失色,心中一疼,給這一劍帶出強大的氣機打中了,他想也不想,屈指點出伏波劍。因為這一指是食指,點出最快最得心,卻是忘了,這一指本是防禦之劍,傷敵的效果卻是差了,劉志恨向來少用,卻是不想,這一回用上了。孟非清吃了這一指,並沒受到重傷,可也是極了,手上的劍勢給逼緩了,忙再凝心力,長劍堪堪點在了劉志恨的干戚劍上,劍尖對劍尖,“叮”一聲打在一起,兩人各催內力,這一點上卻是干戚劍占了便宜,這口劍本就是長劍加重劍,劍寬而厚實,豈是孟非清常中善用的細劍可比,這兩人的劍法一個是走快劍殺人的路線,一個是走輕靈飛快的路子,大有不同,豈能一樣?這回兒的硬拼,到底是劉志恨技高了一籌,占了上風。劉志恨的武功本就比孟非清高一點點,兩人最初時相見就是如此,不過後來卻是發生了很多事,劉志恨三分神識武功大進一步,而孟非清再也無法清靜無為,心有了外鷺,自是要退步一點,武學之道就是這樣,不進則退,一個進了,一個退了,本來兩人之間就有那麼一點點的差距,現在下來差距可不是更大了麼。而經過幾經的辛苦,在劉志恨的種種算計之下,孟非清的機遇來了。

    孟非清天資過人,武學上更是常人比不了的,從小學得就是最上乘的劍法武功,這般的成就自是不可小視,可是這樣下來的結果卻是讓她一路順風,卻是不可能豈望到武學的最高點,這也是她明明武功高強,可卻給劉志恨趕上來的原因,就在于劉志恨修武吃得苦頭比她大的多得多了。現在的孟非清吃了劉志恨的算計,失了自己苦修來的良多的功力,卻是破而後立,此時的內功比之先前更為精粹了。而她的武功更是在此時到了她人生的最高峰,孟非清知道這樣不好,忙手腕輕動,細長劍扭曲起來,呈了一個“S”形,劉志恨立時明白了她的心思,大喝一聲,同時眼睛張開,一目凝神瞪去,孟非清大叫一聲,一口血噴了出來,長劍一彈,到底是向後飛出。劉志恨勁氣再催,氣機一種,孟非清又發出了一聲悶哼,這時,兩人相分已成必然,劉志恨再也夠不著孟非清,孟非清也算是脫出了苦難。劉志恨氣到極點,只是現在卻是要為自己的下場著想了。這是何故?卻是原來,方才兩人大戰打成一片,誰也不在意別的事情,這回靜下心氣,也明白了,要知道這兩人都是在接天橋上面,繩子斷了,兩人都是要往下落的,好在,方位對劉志恨好一點,他離自己的這一頭近,有二十多丈,當下斷明形勢之後,身子一縮,雙足點在自己的長劍上,劍身一屈,反過來一彈,卻是讓劉志恨身子倒飛,他目疾眼快,一把抓抄住沒急落回的長繩,三下兩下,一個蜻蜓倒飛,跳飛回來了,方自一踏足崖上,就見黃藥師等人從後面追上,劉志恨一步站住,眾人止步。

    回過了頭去,只看見後面空落落,飄蕩蕩,那截頭的繩子悠然落下,至于孟非清,縱是可以明見,也只是一個小點,正在不住的更小,直至于消失,劉志恨心中感慨,也不知道那女人會不會死,算得上,有八成的死率,只是也有可能那女人運氣好,不至于死去,誰叫她的輕功好,而自己也沒給她以最致命的傷呢,這卻是沒有法子的事情,一切都是時也運也。劉志恨再度回頭,道:“老哥哥……”黃藥師道:“好在你來了,這事可真是意想不到……”的確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如果不是劉志恨來了,別的不說,就段正平和孟非清一定是會走的,那時別的不說,就孟非清一定會得到想不到的好處,成為劉志恨的大麻煩,而這里的人得罪了段正平,那段正平也是一定要報負,不是劉志恨來了,說不定會出現想不到的變故,現在可是好了,別的不說,至少那段正平是死了。這個段正平,也是他運氣不好,真是讓人想之不到,他竟然以無上龜息大法活了這許多年,如果不是他的運氣實在倒黴,讓他活過來也是可能的,只是這樣的一個人活過來卻是大大的不妙,要知道,他是正宗的大理皇室傳人,一旦他的身份暴光,而他本人又有足夠和劉志恨對抗的武力,那一切就都不一樣了,至少劉志恨就會麻煩大頭,有著想也想不到的難處,不要說當大帝了,他就忙著處理那些突發的事件吧,再也不會有好的心情心境處理自己的事情了,本來又一位可以不死的高手就要完蛋。劉志恨看看自己的劍,為了殺孟非清,他甚至連這口劍也是不要了,不過到了頭來,他還是施展手段收回了這劍,心中真是舍之不得。再回看,黃藥師等人也迎上前來。老頑童道:“真有你的,這樣都能回來……不過那丫頭……”他說著話,懷里還抱著自己的孩子,劉志恨微微一笑,道:“小丫頭又可愛了……”周雪仙大驚,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這小丫頭對劉志恨又怕又懼,充滿了惡感,想也是知道,小丫頭怎麼說也是個小女孩,就算她平日里給瑛姑慣著,可也是有著自己的一份童貞,她隨著家人住在劉志恨的宮里,耳濡目染,一些劉志恨的丑惡行徑縱是瞞過別人,可也是給她知道了,自古以來,宮門之內是天下最最黑暗的地方,這一點在大青的皇宮也是一樣,比如說那些宮女,一個不好就給殺死,而這其中何無衣還立下了不少的功勞,她雖不是明令的冊妃,但怎麼說也是劉志恨的女人,不時的,總也是要到宮里面陪劉志恨荒淫,而也就是她下手最狠,總有不知趣的宮女給殺死。同時,劉志恨的荒淫更是可怕,在暗處的女子們說著的話,都是讓這個小丫頭明白,劉志恨的事。這樣一來,叫小丫頭怎麼可能對這劉志恨有一點的好感。只是小丫頭卻是對公子孝好,公子孝心性純善,這一點眾所周知,劉志恨再怎麼教,也不是一時的事,當下把身子縮起來,躲到了瑛姑的身後。劉志恨也不介意,又對黃藥師道:“老哥哥這會一定所得非小。”瑛姑護住了女兒,老頑童道:“收獲可多說,我要在這里多住一段時間,好好學學這里的武功,哈哈,我師哥這回可不在,再也沒人管我這不能學那不能學的了。”原來王重陽得了九陰真經之後,怕老頑童學了,因為他也是想老頑童學全真教的武功,本來也是的,全真教的武功天下正宗,這一點可也不是吹的。王重陽得了九陰真經怕人說他是為了這本經書,所以自然不學,卻是看過了一遍,他晚年道心平靜,受不了九陰真經里面的功夫,要知道,武功和劍一樣,先殺人,再養生,既養生,又殺人。邪派武功之所以為邪,就是因為它的武功為了追求殺人,而放棄了一定的養生之道。甚至有的武功損人性命來換速成的殺傷力。王重陽道心平靜,他傷了身子,又修了一陽指,所以不想再修九陰真經,這種種的想法下,于是逼著老頑童保管這經書,卻是不讓他練。這一下卻是讓老頑童吃足了苦頭。當時老頑童武功還沒定性,就本事來說比不得歐陽鋒,就帶著經書去跑,結果遇上了黃藥師,中了算計,失了經書。可老頑童已經把這本經書學了去,他學了之後是老實人性子,不想違了當年之誓,于是自束身子不動武,真到九陰真經給他忘了,這也更讓他的武功進了一步,終于得此成為繼王重陽之後全真教的第一高手。可無論如何,這王重陽不讓老頑童學練九陰真經里的武功是害苦了他。不過,自那以後,也沒什麼武功可以吸引住他了,現在總算是出了天山的武功,老頑童是說什麼也是要練,而且這一回也沒人管他了,可不是樂麼。便是黃藥師等人也是存了此念。逍遙派天山上的武功何等了得,不一般的強,種種武功都是天下少有的強功,都是武癡,怎麼可能放過。當真是大好的武功,放開來練,這對于武學愛好者來說,真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黃藥師點首笑道:“不錯,此行所獲非虛,老無已經決定,要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劉志恨點點頭,石家輝上前道:“大帝。”劉志恨點點頭道:“世子怎麼樣?”石家輝道:“世子傷了……”

    由劉志恨打頭,眾人回到原處,只見洪七公護衛著,歐陽鋒正在給公子孝輸功。劉志恨上前道:“他沒事吧?”歐陽鋒一擦頭上汗道:“不知何故,他身上的氣很亂……”歐陽鋒不明所以,哪會知道公子孝武功特別,他修六神大識別,劉志恨神識三分,花開見我,見性花開,一個神識玩樂,一個神識練功,一個神識養氣。而公子孝更離譜,他是六種功夫同時練,論起來武功比劉志恨更猛,如果他練成了功夫,那不消多說了,沒個幾年他就可以超過劉志恨,這一點再無猶疑,要知道他修的是天下最最強大的武功,這門功夫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修練天下一切武功的法寶,可以說練成了六神大識別後,任何武功對于他來說都沒有一點的瓶頸,練什麼成什麼,就是易筋經到了手,也是一樣的練,再沒有什麼資質不資質,悟性不悟性的,逮什麼練什麼,練什麼成什麼,那叫一個可怕。可惜這門功夫的根基不是那麼容易的,公子孝幾乎沒瘋了,總算是用幾門簡單的功夫把神識定下,又得了劉志恨把他的功夫壓下去,這才算好,現在他昏了過去,真氣太亂,歐陽鋒一個人不知道,不會把這縷縷的真氣順下來,反是要一力壓下去,公子孝的內功是比不上歐陽鋒,但勝在精純,這一點是歐陽鋒比不上的,誰讓他的武功真氣走得是邪派打底呢。洪七公道:“這當如何是好。”劉志恨道:“大家一起上。”黃藥師點點頭,眾人分五面而落座,一人一掌對上公子孝的身子,五道真氣強烈而出,這下卻是容易,再沒有一點困難,不消一會兒,眾人收功,公子孝的功力給靜靜地壓下去了。好一會,公子孝睜開了眼睛,道:“帝父……”劉志恨等人大笑而起。洪七公道:“你們父子倆慢慢說,我回去看那些功夫了。”老頑童喝道:“等我!我也去,”又回過頭來道:“劉志恨,你別急著走,一會兒我們哥幾個出來和你再打過,哈哈……”老頑童也是知道自己打不過劉志恨,不過他自信自己學點靈鷲宮的武功,一定可以和劉志恨打打,這老頑童,喜歡武功是一回事,喜歡與人交手打斗也是一樣。他在桃花島上沒人打得時候,自己和自己打,由此可知了。瑛姑怕劉志恨,周雪仙更怕,兩個人不分說,就隨著老頑童進了石洞。只見黃藥師歎了一口氣,他身形閃動,顯然是有話要說。公子孝正在奇著,劉志恨對他道:“你身子不好,快回回氣,把身子調養一下。”公子孝點點頭,對歐陽鋒道:“爹,我沒事了……”歐陽鋒道:“也好……”他也是個人精,看出來這里黃藥師和劉志恨有話說,也一定和公子孝有話說,當下道:“我去看武功,你沒事了也來看,這里面的武功值得一看。”他語言簡單,也不多說,意思到了就行,兩步閃入洞中。石家輝等人後退一點,不敢上前,劉志恨道:“你們守住四處,不要太遠,也不要太近。”石家輝點頭,回頭下令。這時,公子孝重新入定,公孫綠萼守在他的身邊,黃藥師身後又是梅若華。劉志恨忽然抬手一點,公孫綠萼立時坐倒,人卻是靜入定中。這是一手導氣歸虛的手法,此種手法是對定性不足的人用的,用了之後,那人就會功力大進,當然,這是要建立在兩人武功相差極大的基礎上,同時施功法者也是要有真正的本事。所以這功夫也就是對公孫綠萼有用,其它人沒用,公孫綠萼的武功實是太差了。黃藥師點點頭,臉上帶出了怪笑。劉志恨道:“老哥哥不消說了,是不是想在這里養老?”黃藥師笑道:“知我者非老弟莫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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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說喜梅若華
      劉志恨點點頭,他此時眼睛已經張開了,方才瞪了孟非清一眼,就放出了積下的精氣,是以現在也不用再閉上了,他雖是不多會就要閉上,但這時,能多看看此處風景還是多看一點好,雖然他閉上眼睛一樣可以知道周圍一切,但就顏色而言還是不行,非肉眼視之不可。峰上的景色,不知不覺間,下起雪來了,這山峰上本就是常常落雪,不然也不會有這許多的雪了,眼看著細小如鹽粉一樣的雪粒子漸漸的大了,從峰上往四圍看去。周圍的尖峰,像冰山一樣,在黑色的天空底版邊上,劃刻成鋸齒形。過膝的雪層,填滿了溝谷,鋪遮了嶺顛,掩飾了戰壕,換來了一幅幽靜悅目的圖畫,雪落風起,風刮得很緊,雪片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樣在空中飛舞,沒有目的地四處飄落。劉志恨張手,看著一片雪落到了他的手上,也不知這雪是落到他的手上還是給他無上神功吸來的。這片雪在劉志恨的功夫下,沒有化開,六棱的雪片說不出的美。黃藥師深深呼出了口氣。劉志恨再一看他的身後,那是梅若華。梅若華早年也就是最初是一個在父母膝下承歡的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整天戲耍,無憂無慮,沒有江湖的恩怨情仇,沒有人事的凶惡險詐。如果就是這麼的下去,或許她會在父母的主持下,門當戶對地嫁人,相夫教子,平凡地過此一生。但是父母的相繼去世讓這個弱女獨自面對生活。不過好事不長,她父母因種種緣故雙亡之後,可憐的小姑娘倍受惡人相欺,直至她遇上了黃藥師。在東海的那座海島上,梅若華變成了梅超風,在她小的時候,她並不知道什麼是幸福,等她知道之後,她處在平生想不到的幸福之中,桃花島、彈指峰、清音洞、綠竹林、試劍亭,桃花影落飛神劍,碧海潮生按玉簫,這且不算,在她的四周,是幾位師兄弟,因為她是唯一的女弟子,所以萬千的寵愛集于一身,就這樣,小姑娘漸漸大了起來。如果沒有馮蘅,那麼黃藥師不早不晚,也是要把小丫頭收房,這一點再正常也不過了,只是黃藥師到底是遇上了馮蘅。情根種下,再也拔不出來了,但黃藥師怎麼也是個男人,他既然是個男人,怎麼可能對梅若華視而不見呢。梅若華小的時候,也就算了,但當她大了,黃藥師要說不動心那可就是個怪,只是好事多磨,當時的黃藥師才娶的馮蘅,怎麼可能立時再娶女徒弟呢。不過馮蘅就是馮蘅,看出了老公的心思,古時女人最是注重男子想法,黃藥師既然疼愛馮蘅,馮蘅也不好做那妒婦之事,自長孫皇後作《女則》之後,女子善妒是一大嚴重缺點。所以馮蘅向黃藥師表示,同意收梅若華入房,黃藥師心里暗喜,可也更疼愛自己的老婆了,再加上馮蘅當時懷了孩子,就不好再提,卻是定下了主意,找個時間,等孩兒生出來,就借口找人照顧自己的孩子,把梅若華收了房,這正是名正言順,順理成章,再無任何問題。只是這里面千算萬算,卻獨獨算露了意外。意外就是這些話語叫陳玄風聽到了,非是如此,陳玄風何以不告而別的跑路,還不是知道了師父的秘密。他知道了這事,怎也是不肯心甘,眼看著自己的師妹要成了師娘,他愛師妹成狂,哪里受得,當下使了手法,終于得了梅若華的心,兩人成就了好事,再以此從黃藥師的書房里偷出了九陰真經,本來就定下了梅若華入房,黃藥師與馮蘅又哪里會想到梅若華會做這種事,結果這事發生,叫眾人大亂,九陰真經失了,老黃又跑了小妾,他是什麼身份,哪吃得住這個氣,一怒之下,把別的徒弟也都恨上了,想著自己的徒弟都對梅若華好,心中不由就想著是不是這幾個弟子合著伙來騙自己,這里面的想頭不定就是覺得自己太老了,配不上梅若華,自己最大的秘密給所有的徒弟都知道了,老黃如何面對,情何以堪,這些話他說不出來,卻是借此生怒,一發兒的把幾個徒弟的腿腳盡數打折了,這才息了火,可萬萬想不到,這不消一會兒,馮蘅又死了,老黃又苦又氣,他是心高氣傲的人,再也不想別的事了,只是看護著女兒,就這樣過著日子。現在,老天終是把梅若華給尋回來了,她也算是為自己的所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背出了桃花島,背叛師門,這在禮教重于天的宋代簡直是彌天大罪,黃藥師沒怎麼找她們夫婦,但一心想重入師門的師弟陸乘風卻是處處與她們為難,梅、陳二人在中原武林無法立足,只得亡命蒙古大漠,本以為能過上太平日子,然而災難還是一路追到大漠。荒山野嶺遭遇江南七怪,丈夫死于非命,自己雙目已亡,人生似乎徹底黑暗了,然而,梅若華是個堅強的女人,女人天生的韌性讓她支撐了下來,她帶著用丈夫的皮膚刻就的九陰真經,並沒有消沉下去,盡管江湖上以為她死了,但是她還是出現在了趙王府。只是桃花島並沒有教給她內功的心法,她只能揀一些外門功夫練,九陰白骨爪在她手里遠遠不及她想像的那樣威力無窮。即便如此,她還經常走火入魔,若非郭靖誤入趙王府的地洞,或許她早成了一具枯骨。縱然是她活下了來,可她也再不複從前的樣子了,而是變得嗜血、殘忍、妖異、詭秘,就如一個怪物一樣,哪里還有昔日的半分風采。

    好在黃藥師總算是出手了,至少是認回了她,不過由于她武功練不得法,因此不得不找個借口廢去了她的武功,再罰她守墓,讓她重修功法。破而後立,化繭成蝶,說得正是她,由于她在九陰真經上下的功夫和吃得苦頭,再加上她平心靜氣地在墓中修養,正附合了道家武學的清靜之心。要知道,道家武學的奧妙就是養心靜氣,靜而生力,力則無窮。這也是道家武功的特點。于是乎,過去的梅若華總算是回來了。她的回來,讓她重新獲得了新生,雖不複過去的天真爛漫,但卻是清麗脫俗,而這般的氣質,也正是道家武學的特點。人如翩翩仙,立如清麗松,這樣的美人再度喚回了老黃曾經的記憶。黃藥師對梅若華是真心的有著一番的真心,這一點再無猶疑,真正的感情如酒,時間越久越是純釀飄香。由愛故生怖,由怖故生憎,黃藥師要說不恨梅若華那自是不可能的,是以黃藥師在收回梅若華時刁難多多,甚至讓她自折雙手梅若華一一忍下,黃藥師這才收她回歸門下,可就算是這樣,也是不想再見她,說到底都是一股堵氣情緒,為了這,老黃尋著劉志恨,兩人一起發丘盜墓,走訪千家。但是,十年過去了,這十年,黃藥師的思念如潮水一般,終于,他壓制不住,重返桃花島,把這個徒弟帶出來了,這一帶出來不得了,徒弟的清新氣質頓時讓老黃著迷,就此,是再也離不開她了。現在,黃藥師更是生出了老心,人老了,想要安定了,不安定只是怕靜,現在不怕靜了,如若是有梅若華在他身邊,端茶遞水,相濡以沫,這何嘗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黃藥師一生沒幾個朋友,便是有,也是武道上的朋友,比如歐陽鋒等人,而劉志恨卻是不一樣。劉志恨是少年人,他遇上黃藥師,卻是不知道,如果是一般人,老頭一把子就把他的頭給擰下來了,但劉志恨不一樣,他不算天才,卻是下苦功夫習武,心氣也高,所謂臭味相投,也就是這個道理了。其實,說到底,這還是要說黃藥師太孤獨了,人孤而苦,平日里還可說是陪著女兒,但當時黃蓉落跑,黃藥師又欣賞劉志恨,就結下了忘年之交,而之後的事情也是一路順風,如果劉志恨是一般人,武學的長進就那麼一點點,黃藥師也不會多理他,可劉志恨的成就驚人,黃藥師看明了,只要時間到了,劉志恨遲早能成為和黃藥師比肩的高手宗師,這樣兩人才結下了善緣。現在,正是劉志恨回報黃藥師最好的機會。一個心思,一個眼神,劉志恨明白了黃藥師的心意,而黃藥師也明白了劉志恨的話。劉志恨道:“不如老哥哥也去看看洞中的武功,到時一起出來比劃一二,當年華山可論劍,我們現在也好天山會武。”

    黃藥師一聽,也頗為動意,當下道:“也好。”頭微微一偏,看了自己身後,卻是不再多說,兩步一提,就沖向後山石洞之中。梅若華一向是隨師父的,這便要跟上去,劉志恨喝道:“梅姑娘請留步!”他這話一出,自是止住了梅若華的腳步,而黃藥師的肩膀也放下了,人更見輕松,只見風起,老頭子的青衫就不見了人。梅若華止住了步,心里卻是奇怪,她現在是道心一片,雖然出手狠毒無比,但那非是指她的心性,而是說大道無情,大道既然無情,作為武功自是不講情面了,動起手來只以生死相論,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這並不是說人就無情,梅若華道心一片,卻是不再有太多的仁善與愛恨。寒風再起,劉志恨道:“請梅姑娘借一步說話。”梅若華心里奇著怪,卻也是知道劉志恨是什麼人。如果是從前,以梅若華今時今日的武學修為自是不必理他,打不過還可以跑麼,再說還有著黃藥師的面子。而現在不一樣,劉志恨一國之主,一代大帝,那豈是小可?只得過去,心里忽上忽下,也不知是什麼心意。劉志恨面向峰崖,忽然道:“姑娘昔日的風采孤也是見過,可是想不到,卻是能回複如初,真是可喜可賀。”梅若華道:“大帝有話,想來不是這樣的吧,但請直言好了。”劉志恨笑道:“那也好,孤便就直說了,不知姑娘對身後之事怎麼想?”梅若華微微吃驚,心道:“莫不是他想納我?”劉志恨臭名遠揚,別的不說,便是梅若華也知道他的好色。劉志恨笑道:“姑娘不是一般人,便是有心,也輪不到孤,這一點自知之明孤還有是的,不過孤與黃島主是多年的朋友,不想見姑娘這般孑然一生,說是輕松,實是孤苦,這一點黃島主感同身受,自是不想你也受這種苦了。”梅若華沒聽出自己的苦,卻是聽明了黃藥師的苦,不由道:“師父苦麼?”在她心里,黃藥師離群索世,乖張孤僻,恃才傲物,瀟灑寫意,卻哪里有個苦字,豈不知,人之苦樂大多在心里,平常顯于外物,反落下了下乘。劉志恨微笑道:“老哥哥不說,你就不知道麼?他中年喪妻,一個人看著女兒,現在女兒算是嫁了人了,可是你也是知道,老哥哥對那個女婿並不中意,是以不住家里,可說得上是連女兒也不要了,這樣一個人,他的孤獨豈是一個‘苦’字可以言明的。”這話說得梅若華心里也是不安,卻也是自然,要知道,老頭喪妻,說得上就是她和陳玄風惹下的,如果不是她和陳玄風的走,那九陰真經也就不會丟,馮蘅也不會為了默出九陰真經而耗盡心力,從而難產身死,這一切的一切,說得上都扯得到她梅若華的身上,陳玄風不要說了,人死如燈滅,再也不用講了,可是她卻是還話著,這里面自是不好受。劉志恨道:“老哥哥一個人,他感到孤獨,卻也無妨,到底是老人,時日無多,能活下去又得有多久?可是你不一樣,你還年輕,到底是有大好的前程,加上你現在的武學成就,再活個五十年也是正常,而且姑娘你如此美麗,再找個逍遙郎君也是好,這樣甜甜美美的過下後半身,豈不是個好?”梅若華連連搖頭道:“不,我要陪著師父,如大帝所言,我已經對不起師父,縱然師父原諒了我,可是我卻是不能原諒自己。本來師父與師娘美好的生活,可以說是因我而毀,我去尋自己的好日子,卻是離開了師父,大帝也說師父孤苦,我豈能讓師父這般的一直孤苦下去?”劉志恨道:“話也不是這麼說的,這話也不是孤說的,而是老哥哥私下里對孤說的,你也知道,你是女,他是男,男女有相別,縱然是師徒,又豈有這般不明不白的在一起的,你武功以成,不要多時,自是一代宗師高手,就是自開門戶也是可以,再與師父這樣不明不白的在一起,你師父是不在意,你也不在意,可也要在意一下你們身後之事,到了後頭,人家說桃花島如何如何不干不淨,你們縱是身死于地下,這口氣卻是要著落在你們桃花島門下的,豈不是讓後人擔著先人的冤枉?”梅若華平日里也不當這事是一回事,但事情就是這樣,不說不起,劉志恨這一說,立時就起了心思,可不是麼,武林中人怎麼說也是武林中人,桃花島已經自成門派,這樣是一定要流傳下去的,黃藥師可說是這個門派的祖師父,讓祖師父留下這樣的臭名,梅若華是說什麼也不干的。當下就道:“大帝這樣說,定是有心計,只是大帝大要明白,我過往罪孽深重,雖師父是原諒了我,但我卻是不能原諒自己的,想我師父大好的姻緣,卻是因我而毀,現在師父又要為我的事情操心,我意已決,定要陪著師父過此余生,縱然師父身死,亦要為他守墓終年,以贖我過往的罪惡。”劉志恨雙掌一合,笑道:“若然如此,卻也是好辦,你嫁給你師父就行了。”一句話說出,劉志恨心里也輕松起來了,暗道:“這話頭可算是說出來了,若能促成這件事,黃藥師,我劉志恨可就再也不欠你的了……不過……我和蓉兒的事不算,那是我和她的事,得另算,可這樣一來,我卻又對不起郭義兄了……算了……郭義兄……我該怎麼回報你呢?”這卻是個大問題,武功高到劉志恨的這個地步,求的就是心中無礙,要是老想著自己對不起這個對不起那個,哪怕是一點點,可也是不好。劉志恨現在求得就是心中無掛,這也是所有武學高人最終的目的。無事一身輕,就是這一個“輕”字就可以見出高下。就比如從前說了,兩個武功相若的人,互相打斗,那自是心情好的那一個容易打敗那心情不好的一個,同樣,一個身上包袱輕的打敗一個一身心事的,那也是正常,一個背著一身包袱的走不過和他條件相同的人,這也是必然。梅若華道:“這怎麼可以……”她卻是沒想到過嫁給自己的師父,要知道,她自幼喪父喪母,只當著黃藥師是她的爹爹,這世上豈有女兒嫁給爹爹的,就算不是爹爹,也是她的親人,哪有人和自己的親人結合的,這卻是讓她有些接受不了。劉志恨淡淡道:“話又說回來了,藥師老哥哥對姑娘的心意……姑娘真的不知麼?”梅若華道:“師父……對我有意?”她這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了。劉志恨道:“不願也行,那就請姑娘就此下山了好,藥師哥哥那里由我去說,想來不至于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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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大青第一世家
      梅若華道:“大帝這是要趕我?”劉志恨歎道:“這世上,有很多事情總是不好,讓人情非得以,姑娘知道在下麼?孤當年對黃家小姐也就是黃蓉小丫頭不在意,只是到頭來,心中卻是不時的想她,總想著,若然孤當年爭到了她,卻又是一副怎樣的光景,是以不得以,讓郭大哥誤會了……還娶了芙兒……只是雖事到如今,孤卻仍是念念不忘,這又算得什麼?藥師兄對姑娘起意,這點再無猶疑,只是老哥哥自知自己乃是風燭殘年之人,不想再這樣,所以想你離開,這才求得孤,姑娘如若能想明,就請離開老哥哥,明明喜歡,卻是得不到,老哥哥另肯相思受苦,也不原再過這樣的日子了。”這卻是把話挑明了,梅若華心道:“我當要怎麼辦,我當要怎麼辦?”心念千回百轉,就是不能定下決心。想來也是,她到底靜休了十年,道心堅固,想要一下子打亂,還是不容易的。劉志恨也不管她,三步來到公子孝身邊。此時耳邊微風作響,別人聽不出來,如何能瞞過劉志恨,他卻是微微一笑,這不是別人,自是黃藥師無疑,那黃藥師不放心,若不過來旁聽,這才是個怪,劉志恨知道這一點,是以也不怪他,現在他當是放心或是高興而去,以梅若華的心性,答應已經是必然,只是沒有定下性來,讓她點時間,也就水到渠成了。不過這里公子孝才是緊要。不一會兒,在劉志恨的幫助下,公子孝清醒過來。他一看向娘子,驚道:“娘子……”劉志恨一把按住他,道:“沒事。”公子孝這才放心,道:“帝父。”劉志恨點點頭,道:“你隨孤來。”說罷,轉身上山。公子孝怔了一下,舉步而上。兩人一前一後,飛出一段,這才止步,公子孝道:“帝父!”

    劉志恨松了一口氣,道:“你還記得那出手的女子是誰麼?”公子孝沉默不言。劉志恨知道他已經知道了那女子是孟非清,是以才不想說,也不逼他,只是一笑道:“罷了,你的身子怎麼樣了?”公子孝不答反問道:“帝父此來,當是大戰贏了……只是……”劉志恨截口道:“只是不知為何孤卻來了這里,是不是?”不待公子孝說話,就道:“也沒什麼大事,只是這個世上有些事總是讓孤不忍心去做,但卻偏偏一定要做的,于是孤只好布置下去,讓手下人去做,而孤不想看到那一幕,就來這里了,本來孤是想到白駝山莊去的,只是卻是不對,沒想到你們動身如此之快,于是孤就一路追上來了……”說到這里,微微一笑。公子孝怎也不是個笨人,當然聽出了劉志恨這話里有話,道:“帝父,你說得話,我怎麼聽不明白?”劉志恨笑道:“這世上的事,有些還是不知道的好……”公子孝道:“可若是如此,帝父就不會這樣對我說了。”劉志恨沉默一會兒,道:“是這樣的,孤是想讓你留在大青這里監國,孤有要事要到窮州坐守,這一點非常重要,可大青本土不能沒人,所以孤要你留下來,守在這里守著,你明白麼?”公子孝也算是知道劉志恨的計劃,道:“帝父可是為了征討東瀛?”劉志恨點點頭道:“這是回複國力最好的一個法子。”這話說得公子孝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我大青久曆戰事,當要休養生息,這不休戰,反而打戰,卻說是回複國力,是什麼道理,帝父也當知道,我大青目前缺的,不是錢糧財物,而是人力呀……”在劉志恨的統治之下,死者眾多,連場大戰,連連的死人,這都是必然,南疆本就是人少,戰爭內戰也好什麼的,死的都是青壯,這些死去的青壯導致了大青現在外強中干的局面,別人不知道這一點,但公子孝卻是明白的,也就這樣說了。劉志恨點點頭,道:“你能參悟國事,這是好事,不過你卻是錯了,大青目前雖說缺人,但還沒到不能再打的地步,此是其一,其二,孤以武建國,打仗是必須的,只在于仗的大小,而停卻是不能的,其三最是明白,我大青目前並不是沒有人力,人是有的,只是,你知道,這些是什麼人。”這話說出,公子孝不由深思起來了,想了又想,也是想不明白,好一會兒,才道:“大帝說得莫不是……賤民?”大青賤民之多的確是真的,前前後後,男男女女,怕不有兩百萬,這里面說得是全部人口,但就算是這樣,青壯也是不少的,就男子來說,不下于三十萬左右。不過,這些人是處于大青的最下端,大青對這些人也不怎麼重視,這樣子下去,一個不好,是要死光的,如果把這些人利用起來,大青至少可以不怕蒙古人的再次來襲。只是,這些青壯關系到國府很多項工作,比如說修路,路總要有人修吧,這是最費人力的,比如說修別的工事,這也是大頭,還有很多,零零總總,並且,最為重要的一點是,賤民給大青提供了足夠的軍妓。大青是一支帶有足夠軍妓的帝國軍隊,沒有軍妓給那些殺人吃人都瘋了的人解決心理壓力,那是難以想像的,正是青軍在每次的殺戮中可以通過干女人來緩解發泄,所以青軍在保留了強大的戰斗力之余,並沒有發生過多的不好事件(一支野蠻的軍隊是一定要發泄的,不可能沒有這一點的,越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就一定要有一個發泄的緩沖余地,這方面來說,再也沒有比干女人更好的方法了,所以大青非常注意女人也就是軍妓,這一點看看日本人干的那些就明白了,看看德國人也明白了,看看蘇聯人更明白了,莫不如是。而大青更瘋狂,也由此,大青的軍妓數量是十萬以上。)。如果解放賤民,這會讓本來就不足的軍妓更難維繼。想也是知道,縱然是軍妓,也要有點女人樣子,老了肯定不行,太丑了也是不行的,這樣算來,軍妓的數量就會成為一個要害,一支強大的軍隊如果沒有發泄渠道,那是非常危險的,一有點事,就會不好,如一個火藥罐子一樣。劉志恨是聰明人中的聰明人,如果不是這一條,他已經要一步步的解放賤民了,國力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說之前的行為是嚇住敵手對手,那目的已經達到,再這樣把無盡的人貶為賤民,可就不好了。劉志恨點點頭,道:“正是賤民。”公子孝喜道:“帝父要解放賤民,那可是好,我替天下百姓謝謝帝父了……”劉志恨搖搖頭道:“你想得真是差了,你也不想明了,這世上的事哪有那麼容易,孤這邊解放了賤民,那些國事怎麼辦?要孤征發徭役麼?你當要知道,這世上的事,不怕征稅,最怕徭役,這才是對國家最大的害處,所以,賤民也就是這樣的人不能少,至少要有替補的對象。”女人是最重要的,只是這一點上劉志恨沒說。女人,軍妓,這才是最最重要的。等大青的軍隊養成軍紀,才可以對軍妓進行一定的削減,但就目前來說,龐大的軍妓是絕對不能少的(而且還有一個因素,劉志恨本人也是個好色的人,上有所好下必從焉,要知道,李自成就是這樣的,他帶頭好色,要玩陳圓圓,手下的士兵**荒淫時就說,許你玩就不許我們玩了麼?如果劉志恨一上來就狂減軍妓,那造成的影響是可想而知的,要知道,軍權才是最大的權力,劉志恨要是失了軍心,那就哭都哭不出來了。)。公子孝不明白道:“那何以去窮州?帝父之前不是說打南洋麼?還有麻逸等國在呢,那從陳國出兵也就是了……”劉志恨道:“話是這樣說,但你知道孤建立了多少水軍麼?”頓了一頓,劉志恨傲然道:“自窮州一戰之後,加了泉州之行,孤拔下了重金擴大水軍,一共建立了四支海軍,由魏英功帶領的南海艦隊,宋言臣的西海艦隊,知四少的北海艦隊,甯望生(于海生太老了,自行養老)的東海艦隊,大小船支一共千艘,並且還不住的擴大,這樣的一股力量,孤能不用重用麼?不止要打麻逸,渤泥,連東瀛一塊兒打!此戰,那麻逸不過些許土人,算不了什麼,真正難打的是東瀛,是以孤要在窮州坐鎮。對東瀛之戰,就是一個‘搶’字,搶錢,搶人,男的搶,女的也搶,兒子,你身為一個世子,當要知道,一個帝國,如果不去搶別人,就一定會衰敗。這個天下,就是這樣子的,你搶別人,一來證明你是強者,二來可得好處,如果不搶,那就如大宋一樣,你不搶別人,軍隊得不到鍛煉,必然虛弱,那時就輪到別人來搶你了。想自己守著國家好好慢慢的發展,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你只看漢高祖文帝景帝和平治世,卻是不想想,這是用什麼換來的,那是一個個皇室公主的皮肉和漢朝忍辱偷生換得的,你想用自己的女兒妹妹去交換這種和平麼?”說到這兒,劉志恨不由感慨起來了,道:“國恥莫大于此!肥水豈流入外人田?”公子孝點點頭,他雖是心地善良,可是怎也是不想自己身上發生這樣的事,到底是男兒大丈夫,身為一個男子,怎麼可能會接受這種事,當下道:“兒子明白了……”得了這時,劉志恨才緩過來道:“方才你那個娘子想是再也不會回來了。”公子孝不免難過道:“帝父何以如此不相容讓。”劉志恨冷聲道:“方才教了你,卻是又回複了原樣了,你身為孤的兒子,為大青世子,當要明白,帝王之家無私情,這些情情愛愛的多少都是假的無用。她本來就不是真心從你,你和她在一起就能如意?太不知好了。”

    公子孝默然,一時間也是說不出話來。好一會才道:“我卻是並不想當這個世子,奈何帝父卻是帝父……”劉志恨笑道:“這卻是你的造化,你也不想想,這個世上高手名士多不勝數,只是多少人能有個好的下場?還不是死了之後黃土一堆?有些運氣好的是有一堆黃土,卻也有運氣不好的,連個全尸也落不下,死無葬身之地且就不說了,更有葬生狗腹的。而你卻是好,至少孤可以保你有一方淨土,若然我朝國祚漫長,你當享無邊之福,後世有無盡子孫給你上香道福,可不是好麼?”公子孝搖搖頭,想要說什麼,卻也是說不出話來。劉志恨說的一點也沒錯,當今天下,高手多了去了,江湖上更是風云無定,如果不落下官身,不落下實權威名,那一旦身死,生前的仇家必然前來,這種事情太常見不過了,就說王重陽,他這邊傳出死情,那邊歐陽鋒就來了,可不就是這個道理了。公子孝明白此點,也不好再說。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帝父還沒說明,何以來這里。”劉志恨道:“你指什麼?”公子孝道:“帝父說不想見明什麼事,卻還沒說。”劉志恨點點頭,卻是又歎了一口氣,他望向遠方,一陣寒風,公子孝身子抖了一下,他的境界也算是高,自是有了未見之明,雖是不強,也是知道這必然有一番的腥風血雨。劉志恨笑了一下,道:“你知道這世上總有不順人心的事,為帝者更是如此了,世人常說孤殺人如麻,其實若然沒有好處,誰會無端端的殺人。”頓了一頓道:“總是逼孤,孤也不能一味退讓。”這一句話卻是血淋淋的,顯露出殺意。公子孝道:“但不知帝父要殺的是誰?”劉志恨搖了搖頭,道:“你怎麼看武氏家族?”這句話一出可是非同小可。武氏家族,那就是說武三通一家子呀。武三通貴為恩義侯,雖不是公爵位,但也是大青最大最強的家族。雖然武三通現在可以說是卸下了軍職,手上沒了實權,可是話又說了回來,他卻是有兩個好兒子,長子武敦儒為越州大都督,次子武修文則為羅州大都督。大青國前前後後,本州(大理),窮州(窮國),越州(陳國),孟州(孟國),蒲州(蒲甘),竺州(天竺),羅州,七大部州,而武氏兄弟就撈到了兩個部州,這可是實權,雖然兩人從實質上說只是管軍,但軍權就是軍權,實打實的權利,這還能小可?是以武氏家族說起來,可說是新生的大青帝國中第一號世家,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的話。武三通是段智興的徒弟,老底子有,新底子厚,從哪兒來說都是強大,就比喻來說,可以說是蒙詔時的段家,段氏時的楊家,又或是高家。權臣,就是如此。只不過,現在劉志恨威名過盛,只要他在,誰也翻不起浪來,但如果沒有劉志恨,那就不一樣了,這一點是必然的。“你怎麼看武氏家族?”劉志恨雖然是這樣問著,但卻是不一樣,殺氣畢露。殺武氏家族?公子孝驚呆了。他萬萬想不到,劉志恨竟然對武家下了殺心。劉志恨是什麼?殺神,不過就他的性情來說,卻並不是不能容人之人,他起事之時,手下之人並不多,到了最關鍵之時,就是黃蓉帶來了武三通等人來了,這才在關鍵之處起到了作用。在這一點上,劉志恨對這四人也都是重用重用再重用,別的不說,朱子柳就是大青第一相,武三通也是大青第一將,而泗水漁隱,樵子將軍也都各有重用,這一點明顯可見。是以,劉志恨這回起了殺心,卻是讓公子孝奇怪。無風起浪,非是無因。一念至此,公子孝道:“帝父,這其中是不是有著必然的原因?”劉志恨緩了一氣,歎道:“你知道葉兒迷失麼?”公子孝當然知道:“她是貴由的女兒。”元定宗孛兒只斤貴由是借著他老子窩闊台上的位,這也不是他的本事,而是他老娘乃馬真氏扶得他。貴由有幾個女兒,秉承一慣的習俗,他把女兒嫁給手下的人,只是葉兒迷失是個例外,在貴由死後,海迷失當政時落入到了劉志恨手里。而在這時,忽必烈扶著他老子蒙哥上位,也就沒再管這回事了,連他自己的女兒也不顧了,這也是做大事的人的心態,只要自己的權位,至于別的,妻兒老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必要時殺都可以,更惶論拋棄。劉志恨微微一笑道:“她懷了身子的事你知道麼?”這事公子孝也是知道一點,道:“聽說是嫁給耶律齊將軍。”耶律齊娶了葉兒迷失,此事非小,傳得到處都是,公子孝所知不詳,但大體的事情他還是知道的。劉志恨道:“那你可知耶律齊為何要娶葉兒迷失?”這公子孝哪里明白,當下搖頭。劉志恨冷冷道:“只因葉兒迷失大了肚子,耶律齊一定要給她個交待,這一點是沒法子的,卻不是耶律齊愛上了葉兒迷失。”公子孝這才明白一二,道:“我道耶律將軍明明和完顏姑娘相好,卻是莫名其妙地又和葉兒迷失好了了,只是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劉志恨道:“這卻有什麼奇怪的,葉兒迷失懷了別人的孩子,這是耶律齊的看管,孤要耶律齊負責,自是要他娶葉兒迷失,只是孤給的是兩個選擇,但耶律齊知道完顏與蒙古不能兩存,只能娶之為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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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武敦儒的野望
      話雖說到了這兒,可是公子孝仍是有太多的不明白之處了,當下就道:“只是帝父你說了這許多,可是這與武氏一族有什麼關系?”劉志恨看向遠方,袖子一卷,玩心似的帶起飛雪,他看著這飛起的六棱雪花片這才道:“葉兒迷失肚子里的孩子是武敦儒的。”這句話就如晴天霹靂一般,震得公子孝耳朵“嗡嗡”的。他失了一下神,想也是想不到事情會有這樣一個變折,真真是出乎盡了他的意料之外。劉志恨淡淡道:“孤大肆宣揚這件事,本是想要給他一個機會,如果他來認下了此事,那一切也都不好說了,自然是便宜他,把那葉兒迷失給了他,這樣也就不用耶律齊為難了,只是沒想到……其實孤也是想到了,但他卻是真這樣沒出頭,武家是大家,這件事情孤不想生事,只好壓下來,你知道原因麼?”公子孝搖搖頭。劉志恨道:“早前孤就發現了武敦儒性情雖穩,但人卻有些偏激,也就是說大多數情況還好,但有時候做出一些傻頭傻腦的事來也是不足為奇。在這一點上做蠢事錯事也是正常,孤早早就提醒過他一回了,但是少年人吧,心性定不下來,卻也是不能怪他,孤不怪是不怪,可是,孤到底不是一個一心在國事上的人,不可能一直這樣盯著他,這太累,孤也不願意,所以,孤就給他一個機會。”公子孝道:“所以帝父親自打對蒙古的一場大戰,把國中精兵帶走,只余少部,而且此戰費時費力……”劉志恨回頭微微的一笑,道:“而且回國之兵一並帶回了孤的死訊。”公子孝微微一驚。詐死?劉志恨道:“也不算詐了,在戰場之上,什麼意外都是可能的,而且,孤也是真個差點兒死了……”說到這兒劉志恨也是起了一頭的冷汗,這也是真的,劉志恨仗著自己的武功,可是沒想到在戰場之上會是這樣,劉志恨從前在戰場之上都是在後方監看,他也上陣殺過,有他的士兵隨著,哪有什麼危險,一向是順順利利,威風無比,可是那一次卻是面對無以計數的蒙古軍兵拼死搏殺,如果不是有郭靖幫忙,劉志恨真個死去也是正常。以一人之力而力抗千萬大軍,這真是取死之道。難怪昔年楚霸王也是沒法子要飲恨沙場,武悼天王也是兵敗身死,一個人的武力再強,面對無以數計的軍兵沖殺,武功再高,你殺一個,殺十個,殺一百個,殺一千個,能上萬乎?還不是一個死。項羽死了,武悼天王力盡被擒,前例在先,劉志恨卻是大意了。這也是難怪,因為對于劉志恨來說,他的武功也實是太高了,一般來說十幾人幾十人在劉志恨面前如小雞爾,一劍出就全殺了,殺得人多了,也就不當人是人了,這樣子情況下,難免會大意,這也是一種必然。非是如此,武悼天王何以一味好殺?呂布又何以剛愎自用?全是他們個人的武力太強做怪,過于的自信了。卻不是說他們自己真就不行,是笨的。公子孝想明了道:“帝父是要看他造反,而後再殺他?”劉志恨也不回頭,只看外間景色道:“也不是,只是要看看他武氏族,受孤天恩,除了他武敦儒,其它人還會不會造反。”要知道,武敦儒到底是越州大都督,越州有大青鎮軍五萬,這還不算可能情況下的私兵,如果武敦儒有意,他把兵器一發,甚至削尖了木棍就可以再拉出十萬之軍,如果他能和林子里的陳國余孽聯合起來,戰斗力還會大增,在這種局面下,他拉上武三通,進兵上京,改朝換代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武修文再配合一點,天地傾覆只在一時。想到此處,縱然是公子孝也是驚呆了,他萬萬沒想到會出這種事,而這種事的後果更是如此可怕。武敦儒一定會反?公子孝不知道,武修文會不會跟著反?公子孝也不敢肯定,至于武三通,他會不會要當這兩個兒子的皇帝?這也是不清楚,一切如迷局,也就是劉志恨才一直看著的。公子孝一陣的頭疼,他不想出這種事,只是這卻是不一定,現在的公子孝早早就知道權利的可怕了,為了錢,為了權,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再說了,雖然公子孝改回了身份,重新叫了劉志恨帝父,可是如果劉志恨不是有今天這樣的成就,有這樣的錢力權力,他會這樣甘心情願的認回這個父親麼?這也是兩說著的。不經曆富貴,也許會視錢財如浮云,如果是一個人孤身獨處,也會不怎麼看重金錢權力,可是這對于有家有世的人就不一樣了,公子孝幼年吃過足夠的苦,他自然知道金錢的好處,現在他有了娘子,自然也是想要娘子好,難道說要他的娘子過那些洗衣涮碗的粗事?以後他還有孩子,他難道不想自己的兒子過幸福美滿的生活?而是再過連飯都吃不飽的日子?明白了世俗,一切也就是那樣明顯。縱然是郭靖,他的大俠之名還不是有大量的錢財因素在里面,如果不是黃蓉會持家,讓郭靖不用考慮那些多余的事情,他又怎麼會在襄陽練出一支強軍來。

    的確,武氏家族的力量太大了些。在大青,有實力的家族,比如說史家,只是客戶,根基不深,如果不抱著劉志恨的大腿,是根本不會成氣候的,而耶律家,雖也算是有力量,可同樣不成氣候,只是,相對來說穩一定,這也注定了史嵩之是劉志恨的弄臣,而耶律晉是實臣。不過,耶律家經過了遼,蒙,現在到了大青,如果想再進一步,那可就是取死之道了,所以耶律家不會反,也不可能反,這一點就算耶律晉本人看不到,耶律楚材卻是再明白不過了。獨獨是武家。武三通本就是南帝段智興的舊臣,隨著南帝僻位,這方面說他有大義名份,再說他在劉志恨起家之時就出頭露面,這一方面來說又有從龍之功,雖然劉志恨在重用他之後,削去了他手頭上的兵權,但他的威望積下了,就富貴來說,已經是侯位了,如果他死了,再追封一個公爵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位極人臣到這一步,真是再沒什麼話好說的了。而就此還不算,他還有兩個好兒子,一個家門里出這樣多的人才,這雖然是好事,也不是定就成好事,人才多了會引發不必要的野心,武敦儒和武修文都是一方封國,手上都有十上萬的兵力,武敦儒還好說了,武修文的實力正是了不得,如果這兩個人要反,再有武三通的配合,加上劉志恨確實不在,那麼,大青的改朝換代也就成了定局。這一點公子孝不是傻子,粗略一想也就明白了。可問題在于,武三通得恩非少,他會反麼?如果說武敦儒有劉志恨把他的女人發給耶律齊為妻的仇恨而反,那武修文又會反麼?就算是武三通不想反,可是武敦儒出兵了,那要怎麼算?謀逆從哪方面來說都是大罪,這一點絕對不會改變,劉志恨本人又定下了連座之罪,如果武敦儒反,那麼到頭來就算武三通不反,他本人也是要問對子女看管不嚴的重罪,那武三通還會不會反?武修文到底是看重兄弟之情而從逆反叛,還是大義滅情?只是他怎麼做都是難逃嫌疑的,只憑他武敦儒的弟弟這一條,誰會信他?那麼一來,他又將要如何去做?看起來似是很複雜,但這個問題也並不大。只是問題全都和武敦儒連在了一起,所以說不清。說白了,因為武敦儒沒有認回自己的女人葉兒迷失,他不說,可也是知道,這件事情一定瞞不過去,那麼他要怎麼辦?看著將來的孩子叫耶律齊爸爸?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口氣,可是他卻並沒有說出來,沒有向劉志恨坦白,他瞞下了這一節情,分明就是有了異心,如果他是個平凡的人,劉志恨立時就削了他的權,可問題在于他還是武氏家族的人,如果處理不好,就憑這簡單的罪名殺是不可能了,那樣一來就會讓這個人從此轉向了暗處,大青就會面臨想不到的難點。多少雄才大略的人最後卻是倒在了小人的手里,就是宋太祖吧,他也算是少有的雄主,可偏偏栽在了弟弟手上,而他的弟弟眾所周知,是個眼高手低的平庸之輩,再如岳武穆,他那樣的牛人,可不一樣是垮在了秦檜這個小人的頭上麼。所以劉志恨要拔出這個釘子,武敦儒。當年那個老實少年如今卻是變了,改變他的人是劉志恨,也許還有高晉平,只是高晉平現在已經成了廢人,而武敦儒卻是成了一個陰沉的人,這樣的局面真是讓人意想不到。不要小看這一點,這從來都不是好看的,若然非是如此,劉志恨也不至于跑到了這里來避著,雖然他知道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但縱然殺伐決斷如他,也是不想面對這樣的事情。只能把這一切的事交到了睿親王手上,只有這樣,才可以保住他的名聲,如此一來,等事情平定之後,劉志恨回過頭去,再對睿親王小小處罰一下,也就能撫平因武氏一族的族滅而兔死狐悲的余人之眾。這就是殺手下大臣不好的一面,武氏權力太大了,手下牽連太多了,世人往往奇怪君主何以老是在事成之後殺自己手下的大臣,這里面非是無因的,那都是沒辦法呀,如宋太祖,他不杯酒釋兵權,那也就意味著他要用刀子來釋兵權了。

    四月多了,天氣還是很涼,一點暖開的意思也沒有,不過,就多博寺的大法師發告貼,天氣還是要熱的,只在十天左右了。這天氣可真夠怪的,武敦儒想著,此刻,他坐在高頭大馬上,身前身後是他的紅領巾,這些近衛早不是三百人了,武敦儒想方設法,把人數擴到了五百,但這也是極限了,大青有律法明文,再怎麼偷換概念地養兵,五百也是極限,大青明法規定,近衛兵軍可以在滿員三百的情況下,招收兩百備軍。武敦儒把人招滿了,這些紅領巾,一個個都有一條紅領巾,讓他們顯得與眾不同,大多是原禁衛軍的紅披風,也有陳國的精兵補上。在他的前面和後面,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大軍,這些大軍前前後後大約有八萬,其中五萬是他的精兵鎮軍,余下的多為民夫,不過這些民夫都有武器,一旦需要,轉成軍隊也只是分分鍾的事。在二旬天前,武敦儒得到了劉志恨“戰死”的消息。這可真是一個晴天霹靂,讓人想都想不到,讓人措手不及。不過他卻也是很快的反應過來了,不多久,便收到了武三通的回信(在大青高官處都是用信鴿傳信,所以速度奇快),武三通表示可能是真的。因為不止一個青兵將士看到劉志恨陷入了敵軍的包圍,給十幾萬蒙古軍兵圍著打了半天。這種情況下,就算是真神,想來也是死定了,而且,更充分的證據是,與大帝相好的朋友,郭靖郭大俠也受了不算輕的傷,雖然沒有斷手斷腳,但流了不少血,正在大青的軍隊里休養,因為這次的事件,六月于娜帶著大軍,磨磨蹭蹭的不肯直接回來,她想要睿親王的赦書。到底現在她是大青軍隊的最高軍官,劉志恨“戰死”的話,她的罪名是最重的。可對于她的心思,睿親王顯然不同意,這位傳說“戀兄”的親王,大青帝國的實質領導者已經憶兄成狂了,她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擺出了一定要拿六月問罪的態度。這太不理智了,六月于娜怎麼說手上也握著大軍,而且從軍報上說,大青這次可以說是一場大勝,主力並沒有多少損失,當然,劉志恨的“戰死”是最大的不幸,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從哪方面來看這都不要緊,當然這是對于大青來說,因為大青有後繼者,劉志恨早早就有了一個兒子,別看斷了手,到底是他的兒子,公子孝。公子孝本就是一個受人歡迎的太子,大青不叫太子,從古禮叫公子或世子,但到底也就是大青的第一順位接班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公子孝出面,大青不會有事,可偏偏這位公子孝跑了,據說是探險獵奇去了,雖說他沒事,可也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這下子好了,大青帝王“戰死”了,大青世子失蹤了,大將軍拖著不回來,睿親王也擺出一副要興師問罪之勢,這樣大將軍就更不敢回來了,一下子成了僵局,可不是笑話麼。

    “真是天賜良機呀……”武敦儒說著,雖然他也不怎麼相信劉志恨會“戰死”,到底那個人給他的印象太強大了,那是個如神一樣的人,這樣的一個人如果說“戰死”了,任誰也不會輕信的吧。這個人,也許會死,但不是病死,就當是自己練功死掉,或許可能會給人殺死,可這樣一個戰神一樣的人在打仗的時候死了?雖不可信,卻也有可信的理由。當年,西楚霸王項羽死了,漢軍手下的兵丁拿著幾塊子零碎給劉邦,劉邦一時間竟然不敢相信。嘴里說著要殺項羽,但心里卻是不定性,總覺得不可能,最後也不證明了,項羽到底死了麼。再說武悼天王,最瘋狂的時候,發下了震驚天下的“殺胡令”一舉保住了江北的漢人不至于徹底滅絕,殺死的胡人前前後後不下于百萬,可就這樣一個人不一樣給抓了起來,帶到了慕容氏前,最後殺了他麼。再強的人,並不是說他不會死,必要的話,他還不是要死的麼。(這一點就好像我小時候看射雕英雄傳,覺得郭靖那叫一個厲害,可是看到神雕俠侶時我就想了,這樣一個人守襄陽,他到底能不能守住?當然是不能的,以一人之力支撐一國,人不是神,怎麼可能呢。等看到倚天時我才得到確切的設定,原來是與城共亡了,郭靖那樣大的本事,結果也是個死,與城共亡?讓人失望了好久,我甚至想他當是歸隱才對,可是他卻是這樣的下場。雖然這證明了他的俠義,但從根性上說,我個人覺得這很蠢。)這也就證明了,劉志恨不是不可能死,他可能真的死了。劉志恨一死,武敦儒立刻抬頭了。他不能不抬頭,這一點上別人看不明白,他可是看得個分明的。大青之中。論資曆,論實力,還有比他武家更高的麼?別的不說,就說兵力,武氏兄弟兩個都是大都督,這可不是小,手里都是有著兵的,算來超過十多萬,如果這樣的一股力量出現在太和城中,又有武三通出面,那樣一來,改朝換代,就指日可成。大理過去就是指南詔,南詔起于六詔,蒙詔起于南詔,而段氏起于蒙詔,而高氏出是起于段氏,現在,劉志恨等于劉氏,劉氏壓下了高氏,取得了段氏江山,可沒想到出了這種事,劉志恨威名雖重,但一來他時間太短,二來他“生”前殺人太多,三來他現在死了,這是天賜下的良機,古語怎麼說的?天予不取,反受其亂。以武氏的兵力,權勢,取代劉氏,可不是正當其時麼,就算京中有睿親王在,她到底是個女人,又能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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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一路順風
      從哪一方面來說,睿親王都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她的一生都撲在了大青國的政事上了。睿親王小的時候就不怎麼順利,她從小就想尋找自己的親人,但在這方面她卻對大理國沒有什麼好感,終于,她遇上了劉志恨,她以為這個人是她的哥哥,便上前相認,畢竟六脈神劍太離譜了,世人好冒充的不多,但冒充六脈神劍的,卻是沒有。可偏偏劉志恨練成了一路將軍劍,騙天騙地騙鬼神,誰都騙過去了,雖然六脈神劍名頭大,但只隱于大段王侯江湖隱士之間,正常知道的人不多,在段和譽死後,這路劍法更是只在傳說中,不見于現實里了,說是六脈神劍,誰個見過?誰又能練成?在這種情況下,劉志恨憑著假的六脈神劍騙過了一切人,不僅掌控了大理國,還騙來了一個傻心眼的妹妹。在這個妹妹的問題上,劉志恨當然是利用了,有多大利用程度就多大地去利用她,在這個前提下,劉志恨玩起了大撒巴,把權力不住的下放,給了他這個所謂的便宜妹妹。睿親王也是的,借過手來,本著這是哥哥的事業,盡心盡力,處理著這一應的國事,可是不想,卻是陷入了其中,再也脫不出來了。巨大的權力,巨大的名望,她迷失了。這一點不足為奇,哪怕任何一個人都是會如此,權利是這世上最完美的毒藥,就算知道它的可怕,可也是離不開那種甘美。這個世上舍得權利的,也僅僅是有數的幾個人,大多數人,誰能不迷?武則天為了權利連她第一個女兒都不要了。這便是權利的可怕。只是就算是如此,權利也一般是在男人的手上流轉,卻是沒幾個女人能玩轉,不是有句話說麼,男人掌控權利,而女人掌控男人。不過,睿親王是個例外,她之所以能夠長期的掌控大青的天下,憑著的,不是別的,而就是她背後的男人,劉志恨。劉志恨打下了天下,把天下交由她管,也就是因為她是個女人,在這種情況下,睿親王雖然得不到真正的權利,但卻一樣可以品嘗到權利的甘美,她一樣管著大大小小青國的國事,沒有人敢說三道四,沒人敢說她,因為這一切都是劉志恨默許的。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劉志恨不在了,他“死了”,在這種情況下,一切就要變變了,就算繼任者公子孝當上了大青大帝,但也要他發了話,才可以重新定下睿親王的權利,從這方面說武敦儒一樣沒有機會,可偏偏連公子孝也不在,這就真的給了武敦儒機會了。機會之所謂為機會,就在于你要掌握到手里。武敦儒不想放過。他有足夠的理由。遇上葉兒迷失是個意外,武敦儒也沒有太在意,他到底是年青人,在經曆過陳國戰役之後,他過早的品嘗到了女人的好處,在知道了這一點之後,武敦儒對女人的定力也就差了,如果是一些特定的人也就算了,但那是葉兒迷失,葉兒迷失到底是一國貴女,別的不說,那個氣質就差不了,再說了,武敦儒嘗過各種美女,大的大,嫩的嫩,但沒見過這樣的,葉兒迷失出身草原,自有一股清麗的美,她身形嬌健,風情十足,又是對武敦儒有心,三下兩下,這男女之事最是微妙,別的不說,只在眼神心意之間,女有情,男的也就有意了,一切都是那麼簡單,兩人就成了好事了,只是,說得上,葉兒迷失還是俘虜,兩人雖是成了好事,可也不定劉志恨對此是個什麼態度,所以武敦儒事情做了卻是不敢說,再加上他新封了越州大都督,這種事在他看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等再說,等事情平定下來了,又或者他立下了大功,再把這事拿出來說,怎麼著劉志恨也會給這個面子,事情的危害也就降低到了最低,可是萬萬不想,葉兒迷失好啊不好的,偏偏大了肚子懷上了孩子,這可是怎麼也瞞不過去的事。這事由于葉兒迷失給負責任的耶律齊看得死死的,所以別人不知道,武敦儒一樣不知道,全都不知道,在這種不知道的情況下,武敦儒卻是意外的得知了葉兒迷失要嫁給耶律齊。不僅僅如此,葉兒迷失還懷了孩子,說是耶律齊監守自盜的結果,但事實真像如何,別人不知道,武敦儒自己做下的事,算算時間,他可是知道一切的。

    人生兩大恨,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這是最最大的,而武敦儒就面對這種情況。自己的女人要嫁給別人,自己的孩子將來要叫別人爸爸,這叫年少的武敦儒情何以堪。只是,這種事是不好說的,武敦儒現在可說是一方牛首,他每天晚上換著女人睡,日子不要太舒服,如果在這種當兒他表明了事情,一個不好,劉志恨就有可能拿下他的大都督之位,這一點很明白,因為武家太顯耀了,這一點任誰都能看得明白,因為武三通的位子太高了,所以劉志恨在罷免了他的實權之後,選擇把權利分下去,結果就是兩位武氏兄弟都當上了大都督,這是不對的,對于一個國家來說特別如此。劉志恨明白此點,所以他雖在讓兩人當上了大都督,可是怎也沒有再讓兩人動武了,也就是說不會給這兩人立功的機會,至少在一定的時機到來之後,會讓兩人之中的一人下來,從哪方面來說,一個家族里有一個大都督也就夠了,就算是大都督制也只是暫時的,到時還是要變,當然,這是在劉志恨的心里,不過武敦儒也是明白,如果要撤下一人,那一定是他,畢竟相比起來,武修文的性子最直,也最好控制。武敦儒明白了這一點,原本一顆火熱的心就平靜下去了,可這種感覺如刀子一般割著他的心。劉志恨,武敦儒在心里一遍遍恨著,可惜他卻是沒法子,只要劉志恨還活著,天下就是劉志恨的天下,武敦儒只有這樣一點點的忍下去,雖然他年青,可也只能忍,只要劉志恨還活著。劉志恨就如一座山一樣,壓在所有想反抗大青的人的頭上,劉志恨在,大青就不會亂,不會動,只要劉志恨在。這一點上,和秦朝時是一樣的,只要秦始皇在,天下誰敢冒頭?是霸王要躲著,是真龍要縮著。只有當秦始皇死後,所有的一切才暴發起來。這是為什麼?因為秦國強,大秦的軍隊強,統一六國的秦軍豈是小可。可問題在于秦始皇死了,過去的無敵之軍再也無人有那個權利調動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才有人敢冒頭。張良,智機百出,可他只是刺秦一次就不再動了,為什麼?他付出了他想不到的代價,他刺秦之地的方圓百里盡屠,這還不算為了刺秦而死的力士。刺個秦出這麼大代價,張良不敢了。秦始皇。何等強大。劉志恨也是一樣,大青強兵無數,但能全面調動的,只有一個劉志恨,如果說對劉志恨無條件死忠的,有,第二代順昌逆亡大將軍,可是這位大將軍在窮州,一直准備著對東瀛用兵,就算她飛,也是飛不過來,算上她飛過來了,手上沒兵的大將軍又算得上是什麼呢?武敦儒卻是個有兵的,有五萬,羅州也一樣有五萬,而且更多,因為在羅州人多,除了鎮軍,還有仆從兵,那就有十多萬了,兩個武兄弟合起來,就是大青第一強,這是多麼大的一個機會,只要劉志恨的死是真的。劉志恨是真的“死了”嗎?武敦儒不敢肯定,但至少從表面上來看是這樣的。其一,大戰得勝之後,身為主將的六月于娜並沒有回軍,而是拖在路上,要知道大軍在外,勞師費餉,而且大軍的主力並沒有損傷多少,這樣一來軍隊的米糧就更費了,如果劉志恨還活著,從哪方面來說也不會如此的,他一定會立刻搬帥回朝,豈有拖在路上的道理。其二,睿親王吵吵個不行,一定要理政處下令,要嚴處六月于娜,明明打的是勝仗,卻要處罰六月于娜,劉志恨不死會是這個樣子麼?其三,就算是劉志恨詐死,這也太不可能了,他為什麼要詐死?這顯然不對,武敦儒絕對不相信劉志恨會是對付他。因為對于劉志恨來說,這本就是下個命令的事,既然是這樣簡單的事,又何至于詐死呢。那麼說來,劉志恨真的是“死了”。如果任事情這樣下去,那總有一天,公子孝會回來,以這個人的性情,他一定會把國事繼續交到睿親王的手上,這一點再正常不過了,公子孝和劉志恨一樣,對于國事中的瑣碎是看不上的,那麼蕭規曹隨也就再正常不過了。把一切交到睿親王手上,可不是容易麼。要是這樣,那麼一切就不會有大變,掌權的睿親王可是一個精明的主兒,她自是有自己的盤算,一切也當是按原先劉志恨的主意而定,也就是說會繼續原先的策略,別的不說,他武敦儒也一定會如定下的一樣給撤下來,這種事情別人不好做,但睿親王可是一點猶疑也不會有,因為相較起來,對于權利的運用,她可比劉志恨還高明,雖然在大局上差一點,可這也夠了,至少可以把武家拉下來,對于大青來說,對于失去了劉志恨的大青,要想穩定,就不能有冒頭的大世家,這個大家族自是非武氏無疑了,明白這一點,武敦儒自是明白自己要怎麼做。

    造反。是的,造反。雖然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比起來,它的成功相當的大,只要劉志恨的死是真的,既然武敦儒已經判斷定下了劉志恨是真死,那麼,就當要造反,這是一個不好的決斷,如果武敦儒再老一點,多上個十年,他也許會多疑,會有疑心,會怕這怕哪,會吃不定主意。可是武敦儒到底還是太年青了,他怎也只是個年青人,在剛剛失妻之後,心里正積著一團的怒火,他想明了,一旦他成功了,那不消說了,當然是捧武三通當大帝,而他是第子,自是第一順位繼承人,這一點再無猶疑。老頭子也老了,他想也是不多久,到了時候,他就是大帝。而這樣一來,耶律齊還不巴巴的把妻子還給自己?多麼美好的局面,只要他下定主意拿定決心。這種事自是近在眼前。當大帝,當正冉冉升起的大青帝國的大帝。武敦儒的眼一下子綠了,他再也不能多想了,只是,這事也不好說。因為到底,大青的第一順位帝王是公子孝,在公子孝不在的情況下,一切仍有睿親王。所以,一切最好用刀兵說話,武敦儒調齊了大兵,因為有公文明告顯示劉志恨的“死訊”,士兵都有點發懵,他們一時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劉志恨死了?如果劉志恨活著,武敦儒絕對調不動軍隊,特別是這樣看似謀反的事,但現在劉志恨死了,士兵很亂,在這種情況下,說服那些帶兵的頭頭只是一點點時間,再有武敦儒出面,一切就是那麼容易,一旦事情成了,那一切都有了,武敦儒許下了無數的好處,現在,六月的大軍還在路上磨著,她實際上瀾滄江與怒江之中,靠近了謀統府,就是不到太和城來,而另一支的主力,大青本州鎮軍,耶律齊軍團還在建昌府,到底在雅礱江的蒙軍主力只是受到了水困,而沒大損,對方的兵力並沒有大退,一個不好,殺個回馬槍也是不一定的,雖然現在路面上泥濘的很,可是意外一向都是那麼可怕,特別是在軍事上,所以耶律齊小心一些也是正常的,不要看他手上的軍力多,可真正的精兵還是在六月于娜的手上。換言之,現在的大青,在會川,弄棟等府內還有一定的駐軍,但多是空虛的,而太和城內上上下下,不會超過一萬人。就是這一萬人,也是以巡兵為主。在這種情勢下,武敦儒的五萬大軍就會起到一舉定乾坤的作用。這一點上,別人就算是看出來了也是沒法子。因為孟州並竺州大都督馬千里和蒲州大都督丘陵的後面是羅州大都督武修文,而他武敦儒入京的口號就是勤王。當然,這個口號籠統了一點,勤得是誰的王?天知道,士兵也不會想這些問題,都是一些山里人為主的士兵,大青的教育還只對向孩子,孩子學習容易,這些成年的士兵學習掃盲?比讓狗不吃屎還難。所以士兵還是隨將軍走。武敦儒要入京,雖然兵帶多了些,可他並沒打出謀反的口號,這一點很重要,而沒了劉志恨,睿親王的命令也失去了一向的威嚴與作用力。當然,太和城還是睿親王說了算的,武三通也等于是在睿親王的手里,可武三通並不是一點抵抗力也沒有,他到底兼任過近衛軍,這個軍給撤了,但巡兵的系統還在,武三通在巡兵之中還是很能說得上話,再加上他的威望,所以縱然是睿親王,想要動武三通,也不是說就行了的,一切還是得看局勢。不過,在這種情況下,睿親王仍然那麼強硬,她一邊下令讓武敦儒自縛請罪,一面讓六月回京受罰。這樣一來,武敦儒可是笑歪了,他一面給武修文去信,一面繼續進兵,同時留意著一切,六月果然不想領罪,她還守著不動,這就讓局面一路倒的向武敦儒而來。現在,就連一向木訥的他手下軍官也是看出一二來了,大軍已經到了景眬城,武敦儒並沒進城,但城守卻是讓他說了投誠的隱語,並且將軍們也在一邊應和著,武敦儒甚至感到事情的成功就在眼前了。那美好的桃子就在他的面前,就在太和城,只要他繼續下去,再有三天,當然,這是個人速度,大軍的速度要慢上一點,也就五六天吧,他就可以到太和城下,以那一點點的兵力,還不是一打就下來了,太和城本也就不是可以堅守的地方,自是不消多說,一打就下來了。平常年年還有一筆修城牆的費用,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劉志恨當權之後下令免了,只有大青打別人,誰會想大青給別人打進來過,自是省了,大青上下都不怎麼修城,修也只是外疆的一些城寨,那是前線才有的東西。所以,武敦儒有足夠的信心,大軍一到,一切就平定了,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別的不說,先要殺了睿親王,只要殺了她,所有的一切就擺平了,劉氏的大青江山就可以正規的姓武了。武氏王朝就此可以建立了。武敦儒對此深信不疑。當然,只要劉志恨的死是真的。天色暗了,大軍要駐下了,這是肯定的,武敦儒再心急,可總也不能連個覺也不睡的趕路吧,就算他受得了,手下的大軍怎麼可吃得消?大軍駐下之後,武敦儒又開始亂想了。他感到事情多少還是有點不對的,至少,武修文的信該回了。是的。自打出兵之後,武敦儒就給弟弟和父親寫了信,由于大青在高官方面用的是信鴿,所以速度很快,高官不僅可以用軍用鴿,也可以用私鴿,私鴿的信是直到本人手中的,不會有人看,加上可以用隱語,所以是不會有問題的,但算時間,回信也該到了,只是,武三通來回了幾封信,可武修文一點消息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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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失算了
      武修文的態度是武敦儒最吃不定的。武修文是戰斗英雄,他立下了難想的大功,再由劉志恨提拔了一下,大青軍人無不視為偶像,所以武修文的態度很重要,如果武修文出面,會讓武敦儒得到大多數士兵的軍心,同時,武修文的妻子楊妙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人稱四娘子,那可是在金國還在時就挺立沙場的悍將,雖然是女人,可是比男人還凶,要知道,大青最強的大青皇家青黨騎就是楊妙真一手建立的,她最初時訓出了八百兵,後來一舉擴為一萬,這一萬兵在與蒙古的大戰中充分證明了它的價值。算得上,武修文的實力比武敦儒更適合做帝王。不過武敦儒不怕,他吃定他了,武修文什麼都好,就是一點,太想當然了,太沖動了,做事情容易上頭,這樣一個直人,如何能當大帝?就算這小子真有這個心,武敦儒也有把握在利用完了之後再解決他。一切就是這樣簡單。只是,怎樣也好,現在可正是要用武修文的時候呀,也許是自己太急了,武敦儒想著,可他不能不急,一旦公子孝回了國,那一切就不一樣了,現在大帝戰死,公子孝不在,這樣的機會要是錯過,武敦儒睡覺都會哭死。火堆升起,一塊塊香肉給火焰滋得出油,香味不自而飄起來了,到底是大都督,武敦儒本人也是有點帶兵的經驗,放出了巡兵快騎,到底是安了心。現在大青的主力軍兵都在建昌與六月的手下,別的地方,就算是有兵,也是不多了,加上前不久劉志恨大搜私兵,青國內部的私兵已經再不成氣候了,所以武敦儒相信不會有多大的力量來偷襲自己,這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只是,帶兵的人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所以武敦儒巡兵照放,軍管照嚴,軍事上是一點也不能有大意這回事的。武敦儒深以為然,另可多事一點,也不要大意後悔,這世上可是沒有後悔藥的。軍糧很足,這一點上要得利于劉志恨之前給他定下的政策,陳國要大殺。這一殺可是非小,也是省糧,陳國並不是一個安份的國家,騷動時刻不停,雖然大體平定了下來,但小規模的動亂是一點也不停的,他們隱在林子里面,在那密林中,水草橫生之地,堅苦度日,一點也不放棄戰斗,這個精神值得表揚,但效果卻是不大,因為大青與別不同,反抗嚴得很。一名名土兵給搜出來,立時就是虐殺,對,就是虐殺,不是一刀殺死,最普通也是一點點的剝皮,抽肉,再割筋。青兵喜歡玩這一招,把抓到了敵軍綁住,一部分一部分的剝皮,再把紅嫩的肌肉一絲絲的抽掉,然後是白色的肌腱,最後是筋,還有骨,骨頭很有趣,有一塊塊軟骨肉筋連著,有時得用利刀刮才刮得掉,很有趣。當然,青軍也不會浪費,叛軍的人肉是會用鹽醃好的,當然是吃的,要知道,人肉最大的特點就是肌肉多,而肥肉少,在陳國,想找個胖子也不容易,大多數人都是很瘦的,這樣更好的保證了瘦肉。不多說大家都知道,瘦肉比肥肉好吃。此時的青軍很多人都在吃瘦肉,肉很香,本身就有鹽,這一下在火上一烤,香味撲鼻。武敦儒聞著這股味道,卻是不敢吃,他雖也是吃過人肉,但這種東西,能不吃他還是不想吃的,這是郭靖教導下的。武敦儒吃的是魚,不是很鮮,是咸魚,可一樣香美,還有香米飯,有點稀,行軍,這是正常的,因為飯里還有別的菜,包括肉糜。“噗噗噗……”那是信鴿。有信?武敦儒一怔,只是瞬間,他又按下了勃起的沖動,真是要信,不一會兒副官就會送來的。如果那是給他的信的話。武敦儒靜靜的等著,外表平靜,內心卻是焦急一片。

    “大人!”副將快步跑過來,雖然這名副將也是有點本事的,可卻是氣喘了個不停,可見他的速度了,也可見出他用出的力氣。“大人……是武二爺的信。”武三通是武太爺,武敦儒是武大爺,武修文自是武二爺了。武敦儒暗自吸氣,他和武三通通了氣,雖然話沒明說,可武三通是一定會幫他的,但對于武修文,就不那麼肯定了,武敦儒只在心里想著自己的兄弟,希望他聰明一點點,哪怕是他不聰明,他老婆也要聰明一點。不過這兩方面都是把握不大。武修文可能不會聽他的,而死忠于大青正統,也有可能四娘子不同意,要武修文死忠于大青正統,又或者是別的,總之這方面的因素太多了,想要附和武敦儒的心意,可不是那麼容易,除非武敦儒的運氣實在太好了,可這麼看也是可能,武敦儒運氣真的很好。不然的話怎麼說劉志恨“戰死”了呢,這邊戰死,那邊世子也跑沒了影,這且不算,一向睿智的睿親王也犯了傻,一個勁的和六月于娜鬧著,搞得這位大將軍同時也是定國帝貴妃的六月不敢回師,空自飄蕩在外頭,浪費著米糧。至于糧草,想來是不用愁的,既然是大勝,多少都是有繳獲的,哪怕是沒有多少的米糧,可是蒙古藏軍總是有的,那些肉就夠吃好久的。雖然那些肉大多給青軍自己搞得帶了毒,但自這種問題以後,青軍已經會處理這類的問題的,只要加一點過濾的手續,中了毒的肉一樣可以吃。因為中毒死的人毒性一般是在血里,洗淨了肉,沒了血,不會怎麼中毒,可以放心吃,這樣就避免了浪費。雖然吃人是一件不好的事,但卻也有它的妙處,這一點很明白,老兵與新兵不同,殺過人的與沒殺過人的不同,同樣,吃過人的也和沒吃過人的不同,這是必然。一個人如果吃了人,在面對大多數沒吃過人的人面前,心里會有自然的優勢,老子連人都吃了,還怕你個鳥。有這樣的想法,大青的兵戰力自是會更強上一點,兵與兵之間,強一點就會要人命,因為軍隊是團體,你強一點,他強一點,整合在一起,那就會非常可怕,這就是軍隊的團體力量,也是有組織勝無紀律的證明。武敦儒到底緊張了,這關鍵到他奪取天下的重要一步,是不容出錯的,當然,就算是出了錯他也是沒辦法,只是怎麼看,自家兄弟也沒有不幫自家兄弟的道理,也許劉志恨活著不會,可這不是劉志恨“死了”麼,那還有什麼顧忌呢?雖然這樣想著,武敦儒到底緊張,手兒抖著,卻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又平複了心情,怎也不能讓一邊的副將看出來,攤開了柔軟的綿紙條兒,只見上面不多的幾行字:“吾兄得晤,爾告之事,大而驚人,弟心惶恐,不敢奉令,然,兄弟一場,吾提兵十萬,以為兄之背助,兄可無後憂,不過,兄如能退之最好,當為上,弟勸之于此,君鑒。”看完信,武敦儒有些懵,他有很大的地方是鬧不明白的。他不明白這里面的意思是什麼。乍一看,似是很明白,武修文說他提十萬大軍幫武敦儒看著後面,這一點完全說得過去,一來武敦儒要的也就是這個,看住後路,而這層意思,武修文顯然是看明白了的,他也做到了,至少如他所說的,他帶十萬兵到了後面,只要這支兵馬停在羅茄鵬一帶,那麼馬千里與丘陵都不得不小心一點,從而讓他武敦儒的後路安全多了。看起來似乎已經達到了武敦儒的意思,可為什麼,在這後面,卻又多了“不過,兄如能退之最好,當為上,弟勸之于此”這一段話呢,這明明就是勸,若然說支持,這後半句話真是多余,若然是提醒,也當寫在頭里,再在後面支持,可這先支持,再來一個提醒,當真是有些的突兀,讓人不明白,緩不過氣來。武敦儒就如吃著蛋糕,卻咬著了蒼蠅一樣,吞不下,又不想吐。再者說了,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還退什麼?“大人……”副將不知道那上面寫著什麼,可他也不是個傻子,當然知道武敦儒正在謀劃一件大大的事,不過這位副將決定裝傻,因為劉志恨死了,所以他也想跟著搏一下,再者說了,他是副將,真個出了事,他把事情一推四五六,能有他什麼事,還不是有上面的人來頂麼。不過,現在的武敦儒時而要笑,時而皺眉,時而放松,時而又咬牙切齒,不知在想著什麼,便就叫了,好喚回他的神來。武敦儒回過了神來,冷白了副將一眼,道:“值你的勤,不要多事,明日還要行軍。”這話一說,副將也就不複多言了,他本就是聽命的人,得了這話,就下去了,事實上,武敦儒鬧起的這場兵變真是有著太大的風險了,可以說武敦儒是在賭。這個賭有點大了,但風險風險,越有風險,回報也就越大,一旦這件事情成了,整個大青都是他武家的了,誰還會再說武敦儒這是冒險?那時,他將名動天下,流傳千古。豪賭,李世民冒險一擊(很多人認為李世民的玄武門之變很是漂亮,雄才大略,但那是曆史的一個玩笑,如果不是李世民的運氣,太子建成手下的城門將叛變,一切都將改寫,李世民在兵力不足的情況下和太子元吉翻臉,只是自尋死路,他只是賭贏了。),成為太宗皇帝,呂不韋傾盡家財,終于換得了持掌秦國國運的機會,周世宗柴榮亡命出擊,挽救了大周的天下,賭本就是好東西,可以用最少的代價換最大的結果。武敦儒算是賭上了自己的命了,可一旦成了,武三通想換二兒子當繼承人都不可能。這也是武敦儒如此搏命的原因。在龍首關一戰中,武敦儒在膽氣上輸給了武二郎,這讓他顏面掃地,一時間人人稱頌武二郎,卻沒幾個人提武大郎,相反,人們會說他是武二郎的哥哥,這真是奇恥大辱,不過也算了,一家人麼,武敦儒還沒那麼不知輕重。所以在這件事上,武敦儒自是要出其大力。

    不管如何,不管別的,一切的一切,什麼都阻擋不了我前進的腳步。武敦儒這樣想著。天再度亮了,大軍隆動。日頭越發的亮了,天冷天熱一點准也沒有,這兩天的工夫,就熱了起來,武敦儒部下的軍隊大多都扒下了厚衣,換上了單衣。大軍仍在趕路,一路上仍是暢通無阻,這讓武敦儒原本提著的心放下來了。真的是沒事吧,他這樣想著,雖然心里仍是覺得有些怪,可也是接受了,這也是情勢所呈現給他看的,看到什麼是什麼,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武修文又來了一封信,這封信與上封信不同,只是簡單的說後路沒事了,不要擔心。短短兩行字,讓武敦儒的心完全定下了來。一切就是那麼簡單,只要他到了太和城,只要到了太和城,他就可以在老頭子的幫助下進入城中,掌控天下,持掌住大青的權柄。一念至此,武敦儒的心越發的熱了,連連催動士兵趕路,本來士兵是一日三餐的,但為了趕路,武敦儒改回了一日兩餐,這無疑讓士兵們起了怨,對于現在的這些士兵,你可以用嚴格的軍事訓練來磨練他們,但絕對要給他們吃好的,人肉自也是好的,可縮減食物,是讓士兵難以接受的事,于是武敦儒只好許下一連的空頭承諾,這東西不值錢,當然,一旦他掌了權,補上這些的好處也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了。就是這樣,武敦儒再度領軍而行,大軍速度到底是快了。只要再有半天就可到了,武敦儒計算著,只要過了這條小河,區區小河,士兵徒水就可以直接過去,一點阻力也是沒有。但,卻是在這時出了問題。忽然前方的士兵來報了:“大人,前方有大軍出沒。”武敦儒怔了一下,一時間竟是沒有明白過來,哪來的大軍?還有大軍?武敦儒從父親那兒了解過了,耶律齊的主力還是在建昌府沒回軍,而六月于娜同樣如此,也就是說大青的主力軍沒動,在這種情況下,哪里來的軍隊?“誰的旗號,誰的大軍?”武敦儒努力讓自己沉靜下來,問著。前鋒小兵道:“回大人的話,沒有打任何旗號,但看樣子,和我們一樣,是鎮軍!”鎮軍的軍服是青綠色,本州鎮軍的軍服是靚青色,青黨軍的軍服是純青色,禁衛軍的軍服是青灰色。一目可明。“是鎮軍?哪一鎮的?是本州鎮軍還是分州鎮軍?”

    “回大人的話,是分州鎮軍!”士兵回答著,武敦儒眼睛一綠,心里叫苦。中計了!一定是中計了。他想著:“睿親王就是睿親王,她表面上還是在與六月于娜吵著,但卻是暗地里調動了鎮軍過來,只是,這會是哪一支的鎮軍?”這樣一想,算起來,當是馬千里。馬千里是高龍飛的舊將,是大理的舊將,但他的身份比較特別,不是將軍出生,而是一個士兵給劉志恨活生生提拔到這個位子上來。所以別的人不管,但馬千里對劉氏江山是一定追從的,縱然劉志恨“死了”,可世子還在,世子在也就算了,政事也一樣穩穩的在睿親王手上。所以在這個情況下,馬千里一定聽從睿親王的調遣。而這位馬千里雖是年少,資質也是淺薄,可他到底是孟州並竺州大都督。孟州是前孟國,竺州是前天竺國,這兩個國家地盤不大,但人口眾多,又是緊跟著在本州的旁邊,所以很重要,從那兒出兵也是正常。只是……按理說來,那里的兵不是由武修文看住的麼?武修文用兵調兵也許平平,但他有個好娘子,四娘子一向果敢,用兵也很厲害,有這樣的一位臂助,怎麼可能讓馬千里帶著軍隊來呢?不過,也許不是馬千里的主力。“可計算有多少敵軍了?”武敦儒再問。但此時他的心情卻是沉了下去。士兵回道:“大約三萬以上,他們一直偃旗息鼓,我們不能確定,不過,從目測上可以看出來,三萬,只多不少。”孟州並竺州一共的准許鎮軍是八萬,這本是要分拆的,只是沒有定下來,所以一直是馬千里盯著,這樣才好過一點。“三萬只多不少?怕不止三萬……”武敦儒心里一個突,他忽然明白,這是一個真正的陷阱!如果這個數字確實,對面的軍隊不會下于五萬。這一點並不足為奇。由于劉志恨在本州等一些占領地大殺特殺,所有反對人一律殺頭,所以在這個局面下,特別是本州,大青已經完全安定下來了,所以各地只有少量的駐軍與巡兵,人數可以說少得可憐,因為一旦某個地方有亂相,大青軍就會過去,大殺一氣,大青的殺法眾所周知,劉志恨一方面采取這種狠辣的手法鎮壓,一方面用溫和的手段安撫,當百姓食有糧,用有物,溫飽十足,那麼,還有誰會真的鐵了心的要反呢?所以,在這一點上,當大青的兩支主力在北方的時候,南方就徹底空了下來,所以,武敦儒一路進兵很順利。同樣,別人進兵進駐也是一樣的順利。武敦儒冷汗流了下來,他意識到自己的大意,這並不能說他真的大意,而是說他過于激動了,也是,面前的誘惑太大了,大到讓他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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