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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天】
東海岸
美國「鴿子」號潛艇救難艦凌晨四時抵達查爾斯頓船塢。蘇聯水兵都被安置在水兵食堂內
,他們都巳變得難以管束了。俄國軍官們曾努力去限制他們的人員同援救了他們的美國人接觸
,實際上這根本辦不到。
簡單地說吧,他們沒有辦法阻止人們上廁所。
「鴿子」號為來客提供了良好的海軍食品,最近的廁所在離艦尾幾碼處,在去廁所來回的
路上「紅色十月」號的人員碰到了英國水兵,其中有些人是裝扮成士兵的會講俄語的軍官,還
有些人是屬於士兵級別的俄語專家,是在最後一批蘇聯人到達「鴿子」號時才空運過來的。
他們原以為登上的是一艘敵對的艦艇,但是卻遇見了友好的講俄語的人,這對許多年輕新
兵來說,產生了一種征服力量。他們的談話都錄進了暗藏的錄音機裡,等以後到華盛頓進行檢
查。
彼得羅夫和那三個低級軍官很晚才意識到這一點,當他們明白過來以後,就輪流陪同那些
人去上廁所,活像承擔保護責任的家長一樣。但他們還是未能防止這件事情:一名身穿水手長
服裝的情報官員表示可提供避難,說任何想留在美國的人都會得到許可。十分鐘以後,這個消
息就在全體水兵中傳開了。美國水兵吃飯的時間到了,俄國軍官幾乎無法阻止大家相互間的接
觸;結果是,這些軍官光顧忙著巡視各個餐桌,自己卻吃得極少。
使他們的美國同行感到吃驚的是,他們竟不得不一再拒絕應邀去「鴿子」號軍官餐室就餐。
「鴿子」號小心翼翼地駛入船塢,沒什麼可著急的。
當舷梯放妥以後,碼頭上的樂隊奏起了一組蘇聯和美國樂曲,慶祝這次救援工作中的合作
。蘇聯人原以為由於是在凌晨,他們會在靜悄悄的氣氛中抵達,可是他們錯了。
當第一個蘇聯軍官在舷梯上剛下了一半時,就被五十盞高強度的電視燈光照得眼花繚亂,
電視記者們嚷著提問題。這些記者是從床上被喚起來去採訪那艘救難艦的,好在聖誕節期間為
晨間廣播新聞網提供一條精采新聞。
這些俄國人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西方新聞記者這類人,因此,這種文化背景的差異引起了
大混亂。記者們認出了那些軍官,於是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這使竭力控制事態的那些海軍陸戰
隊士兵大為驚恐。在一個記者面前,這些軍官都裝作一點也不懂英語,但卻發現有一個鑽勁十
足的記者帶來一位來自哥倫比亞市南卡羅萊納大學的俄語教授。
彼得羅夫在六架攝影機面前結結巴巴地說了一些政治上無可指責的客套話,但願整個事件
是一場惡夢。
用了一個小時才把全部俄國水兵都安排到三輛專門租用的大客車上,然後開往機場。沿途
,坐滿新聞人員的大小汽車與大客車並排疾駛,不斷地打擾這些俄國人,閃光燈亮個不停,還
叫嚷著各種誰也聽不懂的問題。
飛機場的景象沒有多大差別。空軍派來了一架VC –135運輸機,但在這些俄國人登
上飛機之前,又不得不在記者的海洋中擁擠著前進。
伊萬諾夫碰到了一位斯拉夫語專家,由於他帶著可怕的鄉音,俄語講得一塌糊塗。
登機又用了半小時。十二名空軍軍官安排大家坐好後,就分發香煙和小瓶酒。當這架專員
運輸機飛到二萬英尺高度時,飛行令人十分愉快。一位軍官通過機內電話裝置向他們宣佈以後
的計劃,要對大家進行體檢。
蘇聯第二天將要為他們派出一架飛機,但是大家都希望他們能多留一兩天,可以充分地體
驗一下美國的好客。機組人員格外賣力,向他們的乘客介紹著航線途中每個地面文物、城鎮、
村莊、州際高速公路和汽車站的來歷,還通過譯員表明全體美國人要求與蘇聯保持和平、友好
關係的願望,表達美國空軍對蘇聯水兵的勇氣懷有一種職業上的欽佩心情,並悼念那些先人後
己勇敢地留在後面而犧牲的軍官。
這一整套從頭到尾是場冠冕堂皇的騙局,目的是征服對方;這場騙局已開始取得成效了。
飛機在華盛頓郊區上空低飛,快到安德魯斯空軍基地了。翻譯員解釋說,現在他們正飛過
一些中產階級家庭。他們都是政府和當地工業部門的普通工作人員。
地面上又有三輛大客車在等著他們,這三輛客車並沒有走華盛頓特區周圍環形公路的路線
,而是直接穿城而過。三輛車上的美國軍官為交通的擁擠表示道歉,他們說,幾乎每個美國家
庭都有一輛小汽車,許多家庭有兩輛或者更多;現在人們只使用公共交通工具,省得自己開車
麻煩。開自己的車還有麻煩」
蘇聯水兵簡直認為這不可思議。他們的政治軍官以後會告訴他們,這全是胡說,但誰又能
否認路上的成千上萬輛汽車呢?這肯定不可能是為了一些水兵而在一小時以內故意安排的一場
假把戲吧?當車駛過華盛頓特區東南時,他們注意到黑人也有汽車––幾乎沒有地方可停放那
麼多汽車!
大客車繼續沿林蔭路行駛,譯員說,他們要是能被允許去參觀一下許多公開開放的博物館
就好了。翻譯員還說,在太空博物館裡有一塊由「阿波羅」太空人從月球上帶回來的石頭––
這些蘇聯人看到在林蔭路上慢跑的人,成千上百的人正在信步漫走。大客車向北一拐,通過華
盛頓西北部漂亮的地區向貝塞斯達開去,這時車上的蘇聯人都唧唧喳喳地說開了。
在貝塞斯達,他們受到電視攝影記者的採訪,通過三大電視系統作了實況轉播,友好的笑
嘻嘻的美國海軍醫生和衛生員迎接了他們,把他們領進醫院進行身體檢查。
十位大使館的官員已在那裡,他們都在琢磨如何控制住這批人,但從政治上說,又不能對
本著緩和精神給予這些人的照料提出抗議。
從沃爾特.裡德醫院和其他政府醫院請來的醫生們為每個人作了迅速、全面的醫療檢查,
尤其是要檢查是否受了輻射中毒。在檢查時,每個人都發現自己身邊單獨有一名美國海軍軍官
,有禮貌地詢問他個人是否想留在美國,並指出,每個決定要留下的人需要親自向蘇聯大使館
的代表去說明意願––但只要他願意這樣做,他就會獲准留下。
大使館官員感到惱火的是,有四個人作出了這樣的決定。一個人在與海軍武官面談後撤回
了決定。
美國人很謹慎,把每次會見都作了錄影;如果以後對方指責說美國人搞恫嚇,就可以馬上
反駁。
醫療檢查做完以後––謝天謝地,放射性照射度很輕
微––這些人又吃了一頓,然後上床休息。
華盛頓特區
「早上好,大使先生」總統說。
阿爾巴托夫注意到,佩爾特博士又站在他的主人身邊,就在那張寬大的古董桌子後面。他
預料這次會見不會是令人愉快的。
「總統先生,我是來抗議美國政府對我國水兵的未遂綁架。」
「大使先生」總統厲聲回答說「在一位前地方檢察官看來,綁架是一種卑鄙而可惡的罪行
。美利堅合眾國政府不容被指控犯有此種罪行––當然更不容在這間辦公室裡!我們過去沒有
,現在沒有,將來也永遠不會綁架別人。你聽清楚了嗎,先生?」
「除此之外,阿列克謝」佩爾特用緩和一些的口氣說「如果不是我們,你們說的那些人就
不會活到今天。為了救出你們的軍人,我們損失了兩名優秀人員。恐怕你們至少應該對我們為
救援你們的水兵所做的努力表示一點感謝,而且也許可以對那些在救援過程中失去生命的美國
人作一點同情的姿態吧。」
「我國政府已注意到貴國兩位軍官所做的英勇努力,蘇聯政府和蘇聯人民確實希望對這次
救援表示感謝。儘管這樣,先生們,有人下了功夫,蓄意誘使這些人中的某些人背叛他們的國
家。」
「大使先生,去年貴國的拖網漁船救出了我國的巡邏飛機的機組人員之後,蘇聯武裝部隊
的軍官用金錢、女人和其他各種誘餌引誘我們的機組人員,要他們提供情報或者同意留在符拉
迪沃斯托克,對不對?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這件事,你知道這種把戲是怎麼耍的。當時我們對
此沒有提出抗議,是不是?沒有。那六個人還活著,我們就非常非常感激了。現在,當然囉,
他們都回來工作了。貴國對美國普通公民的生命所給予的人道主義關懷,我們仍是感激的。至
於當前這件事,每個軍官或士兵都被告知,只要他們願意留下來就可以留下來。沒有使用任何
武力。我們要求每個希望留在這裡的人都要同貴使館的一位官員見面,這樣就給了你們一個公
平的機會,向他說明他行動的錯誤。這當然是公平的,大使先生。我們沒有給錢,也沒有用女
人。我們不收買別人,我們更不會綁架別人,永遠不會。要是誰去綁架人,我就把他關進監獄
。我甚至還曾處決了一個。不要再拿這個來指控我了。」總統理直氣壯地結束了發言。
「我國政府堅持,必須把我們所有的人都送回國」阿爾巴托夫堅持說。
「大使先生,任何在美國的人,不論其國籍或來到我國的方式如何,都有權受到我國法律
的充分保護。我們的法院對此曾多次作出裁決。根據我國的法律,在沒有正當的法律程序情況
下,不能強迫任何男人或女人去做違反他意願的事。這個問題就到此為止。現在,我有一個問
題要問你。有一艘彈道導彈潛艇在離美國海岸三百海浬處幹什麼?」
「一艘導彈潛艇?總統先生?」
佩爾特從總統的寫字檯上拿起一張照片,交給阿爾巴托夫。是「海崖」號的錄像機錄下的
,照片上是那枚SS –N–二十海上發射的彈道導彈。
「那艘潛艇的名字是––曾經是『紅色十月』號」佩爾特說。
「它已經爆炸,在離南卡羅萊納州海岸三百海浬處沉沒。阿列克謝,我們兩國之間有一項
協議,即任何此類艦艇不得靠近對方國家五百海浬即八百公里以內的地方。我們想瞭解那艘潛
艇到那裡去幹什麼。不要跟我們說這個導彈是什麼捏造出來的––因為即使我們想幹這種蠢事
,我們也沒有這個時間。那是你們的一枚導彈,大使先生,而這艘潛艇還運載了十九枚此種導
彈。」佩爾特有意把數字說錯。
「美國政府要求蘇聯政府說明它是怎樣違反我們之間的協議到那裡去的,而同時貴國又有
那麼多其他艦隻如此靠近我們的大西洋海岸。」
「那肯定是那艘失蹤的潛艇。」阿爾巴托夫主動說。
「大使先生」總統輕聲說道。「那艘潛艇直到星期四才失蹤,是你跟我們講了這件事的七
天之後。總之,大使先生,你上星期五的解釋與我們掌握的確鑿事實並不吻合。」
「你到底要指控什麼?」阿爾巴托夫怒氣沖沖。
「怎麼啦,沒有什麼指控,阿列克謝。」總統說。「如果那項協議不再起作用,那麼它也
就不再有效了。我想上星期我們也討論過這種可能性。美國人民今天晚些時候將會瞭解事實真
相。你對我國很瞭解,可以想像出他們會作出什麼樣的反應。我需要有個交代。目前,我看不
出貴國艦隊還有什麼理由待在我國沿岸。『救援』工作已經勝利完成,蘇聯艦隊的繼續存在只
能是一種挑釁。我希望你和貴國政府考慮一下我的軍事將領現在會怎麼對我說;或者,如果你
願意的話,不妨設想一下相反的情況,你們的將領將會對納爾莫諾夫總書記說些什麼。我需要
有個交代。如果得不到解釋,我只能得出一種結論,當然還有其他一些結論;而這些結論都是
我極不願作出的。請向貴國政府轉達這個口信,並告訴他們,既然你們有些人選擇要留在這裡
,我們大約很快就能瞭解到具體發生的情況。再見。」
阿爾巴托夫離開辦公室,轉身向左,從西門離去。一名海軍陸戰隊門衛把門打開,但他卻
沒有注意到這種禮貌舉動。
大使的司機正等在一輛「卡迪拉克」高級小轎車的外面,為他開著門。這位司機是KGB
華盛頓站政治情報部門的負責人。
「怎麼樣」司機說,看了一下賓夕法尼亞大街上的交通情況,然後驅車左拐。
「嗨,會見的情形正如我預料的那樣。現在,我們可以絕對肯定他們綁架我們人員的原因
了」阿爾巴托夫回答說。
「是什麼,大使同志?」司機立即問道,克制住自己的惱怒情緒。要是在幾年以前,大使
這個黨的馴服工具是不敢對KGB內高級官員採取應付拖延態度的。自從安德羅波夫同志逝世
後,國家安全委員會變得失寵了。但情況還會糾正過來的。他對這點很有把握。
「總統就差譴責我們違反雙方一九七九年的秘密協議,蓄意派遣潛艇接近他們的海岸了。
他們扣下了我們的人,單獨加以盤問,以便瞭解那艘潛艇的使命是什麼。中央情報局這樣幹要
多長時間才能完呢?一天?兩天?」阿爾巴托夫氣憤地搖搖頭。
「他們也許已經知道,只需用一些麻醉品,或許用一個女人,就可使他們鬆口。總統還提
請莫斯科想像一下,五角大樓那些頭腦發熱的人要對他說什麼!要他去做些什麼!這沒有什麼
難於理解的,是不是?他們會說我們在演習一場突然核攻擊,或許甚至會說就在進行這場攻擊
!似乎在致力於實現和平共處方面我們還不如他們!這些疑神疑鬼的蠢貨,他們對已發生的事
情感到害怕,甚至還感到氣憤。」
「你可以責備他們嗎,同志?」司機問道。他把這一切都記在心上,在進行著整理,分析
,考慮向莫斯科總部作出單獨報告。
「他還說我們的艦隊再也沒有理由待在他們的沿海了。」
「他是怎樣說的?是一項要求嗎?」
「他的措詞是溫和的,比我預料的溫和。這就引起我的關注了。我認為,他們是在計劃採
取什麼行動。舞弄軍刀會發出響聲,抽出軍刀卻是不會發出響聲的。他要求對整個事件做出解
釋。我能對他說什麼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猜想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而這位高級情報人員的確是知道的––
事情的來龍去脈,其本身就是難以置信的。海軍和軍事情報總局竟能允許發生這樣難以相
信的大錯誤,這使他感到吃驚。卡修斯間諜提供的情況簡直荒唐之極。司機親自把卡修斯的情
報轉交給了莫斯科。難道美國和蘇聯都可能是某個第三者的受害者?
一項行動出了差錯,於是美國人要設法找出誰應當負責,以及是怎麼造成的,以便他們可
以自己去做?這倒還說得通,但是其他的情況呢?
路上交通擁擠,他皺起了眉頭。
他從莫斯科總部接到的命令是,如果這是中央情報局的行動,他應當立即查清。他不相信
這是中央情報局的行動。如果是,那中央情報局的掩蓋本事簡直是神工鬼斧,非同一般。掩蓋
這樣一個複雜的行動有可能嗎?他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不管怎樣,他和他的同事們將要幹上幾
個星期,去查實有沒有掩蓋情事,去搞清在蘭利和事件現場都有些什麼傳說,與此同時,KG
B在世界各地的機構也都要採取同一行動。如果中央情報局打入北方艦隊的最高司令部,他會
發現的。對此,他信心十足。他恨不得希望中央情報局已經這樣做了。
軍事情報總局要對這場災難負責;幾年前,軍事情報總局從KGB威信下降中撈到了好處
,而現在它可要丟面子了。如果他對形勢的分析是正確的,那麼政治局正在用KGB去壓軍事
情報總局和軍方,使莫斯科的KGB總部能對這樁事件進行自己的獨立調查。不管調查中發現
了什麼,KGB都會先聲奪人,把軍隊壓下去。KGB用這種或那種辦法總會發現已經發生的
事情的。如果發現的結果對其對手造成損害,那就更好––
蘇聯大使走出去以後,門就關上了,佩爾特博士打開橢圓形辦公室的一扇旁門,穆爾法官
走了進來。
「總統先生,我得像這樣躲在密室裡幹事已經有一陣子了吧。」
「你真指望這能有效果嗎?」佩爾特問。
「是的,我現在就這樣指望。」穆爾舒坦地坐在皮椅子上。
「這是否有點懸,法官?」佩爾特問道「我是說,進行一次這樣複雜的行動?」
「妙就妙在這兒,博士,事情並不需要我們去幹。蘇聯人將會替我們幹。噢,當然囉,我
們要有不少人在東歐到處提出許多問題探聽消息,巴茲爾爵士的人也會這樣做的。法國人和以
色列人已經在這樣做了,因為我們已經問過他們是否知道那艘迷航的導彈潛艇發生了什麼事情
。KGB也會很快就發現和懷疑為什麼四個主要西方情報機構都在瞭解同一個問題––他們心
想,如果這是我們的行動,這些情報機構就會保持緘默態度的。
「你得瞭解蘇聯人面臨的困境,他們必須在兩種同樣不高明的方案中作出選擇。一方面,
他們可以認為,他們最受信任的一名專業軍官犯了前所未有的嚴重叛國罪。你已經看過我們有
關雷明斯艇長的檔案。他是共產黨的寵兒,一個真正的新型蘇維埃人。此外,這種叛逃陰謀必
然還有若干同樣受信任的軍官參與。蘇聯人有種固定的想法,總認為這種人怎麼也不會離開『
工人的天堂』的。但是他們又拚命設法阻止人們離開他們的國家,我承認這似乎是矛盾的,可
那是事實。失去一名芭蕾舞演員或一名KGB間諜是一回事,但失去一名政治局委員的兒子,
一名服役近三十年而又無可挑剔的軍官,卻完全是另一回事。再說,一個艇長有許多特權,你
可以把這種叛逃比作一個自我奮鬥而發跡的百萬富翁離開紐約跑到莫斯科去居住。他們怎麼也
不能相信。
「另一方面,他們可以相信我們通過亨德森編造的故事。這個故事也並不高明,但卻有大
量旁證使之成立,尤其是我們曾努力誘使他們水兵叛逃的事實。你已目睹了他們對此是多麼惱
火。他們認為,這是對文明行為準則的粗暴踐踏。後來我們發現這是艘導彈潛艇,總統作了有
力的反應。這也是對亨德森情報的有利證據。」
「那麼他們會傾向哪一方呢?」總統問。
「先生,這個問題是個心理學問題,而蘇聯的心理學對我們來說非常非常難懂。要麼是十
個人集體背叛,要麼是外界策劃的密謀,在這兩者之間要作出選擇,我的看法是,他們會選擇
後者。要他們相信這真是一場叛逃行動,那簡直就是迫使他們重新反省一下自己的信念。誰願
意幹那種事?」穆爾得意地作了個手勢。
「選擇後者意味著他們的安全受到了外來者的破壞而把自己說成是一個受害者,比不得不
承認他們的統治思想存有內在矛盾要好聽一些。此外,我們還知道KGB將主持這次調查。」
「這是為什麼?」佩爾特問道。他被法官的計劃吸引住了。
「叛逃也好,海軍軍事行動的安全受到滲透也好,不管是哪一種情況,軍事情報總局都要
負責。海軍和陸軍的安全是他們的管轄範圍。由於KGB在我們的朋友安德羅波夫離開人世以
後所受到的損害,情況就更是如此。蘇聯人不能有一個自己調查自己的組織––更不能在情報
界內這樣做!所以,KGB伺機要整一下它的冤家對頭。從KGB的角度來看,外部的煽動是
遠為吸引人的選擇:這有利於KGB展開一場更大的行動。如果他們證實了亨德森所說的一切
並使每個人相信那是真的––當然他們是會那樣做的––那麼由於是他們揭露了事實這豈不會
使他們神氣得多!」
「他們會去證實那些情報嗎?」
「當然會的!幹情報這個行業,如果你執意要找到什麼東西,你就能找得到,不管這個東
西真有假有。主啊,雷明斯這傢伙永遠不會知道我們該多感激他。這樣的良機,真是千載難逢
,千萬不能喪失。」
「但是KGB以後的腰桿將變得更硬了」佩爾特說。「那是一件好事嗎?」
穆爾聳了一下肩。「遲早總要發生的。把安德羅波夫搞下台––說不定還是被殺害的––
使軍隊得到太多威信,這正像五十年代搞掉貝利亞的情況一樣。蘇聯人像我們一樣,依靠對軍
隊進行政治控制,而且比我們更厲害。由於KGB把他們的最高指揮權奪走了,他們就幹了那
件骯髒事。這樣的事總是要發生的,這樣倒也不錯,我們能從中獲得好處。現在只有幾件事還
需要我們去做。」
「比如說?」總統問。
「我們的朋友亨德森在一個月左右以後要放出消息說我們有一艘潛艇從冰島駛出一直跟蹤
著『紅色十月』號。」
「那是為什麼呢?」佩爾特不同意。「那樣他們就會知道我們是在撒謊,就那艘導彈潛艇
而引起的風風雨雨是場騙局。」
「不完全是這樣,博士」穆爾說。」把導彈潛艇開到離我國海岸這樣近的地方,這總是破
壞協議的行動;從他們的觀點來看,我們無法知道那艘潛艇為什麼會去那裡––只有我們審問
了留在這兒的水兵才會知道,當然這些水兵可能不會告訴我們什麼有用的情況。蘇聯人會料到
我們在這件事上沒有完全對他們說真話。我們跟蹤了他們的潛艇,並準備隨時摧毀她,這個事
實正好給了他們想要尋找的說我們搞兩面三刀的證據。我們也會說,『達拉斯』號用聲納系統
監測到了反應爐事故,這就可以解釋我們的救難艦為什麼就在附近。他們知道,嗯,他們肯定
懷疑我們隱藏了什麼東西。這將使他們對我們究竟隱藏了什麼產生錯覺。俄國人對這種情況有
一種說法,他們管它叫作狼肉。他們將發動一項廣泛的行動來刺探我們的動靜,不管是什麼動
靜。可是他們將一無所獲。中央情報局中唯一知道事實真相的幾個人是格里爾,里特和我本人
。我們的行動人員接到命令去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能夠洩露出去的也不過就是這些。」
「亨德森怎麼辦?我們有多少人知道那艘潛艇的事?」總統問。
「如果亨德森向他們吐露了什麼,那他就是在自己的死刑判決書上簽字。KGB對雙面間
諜是要嚴厲處置的:他們不會相信我們利用他來遞送假情報。他明白這一點。同時我們在任何
情況下都會嚴密監視他。我們有多少人知道這艘潛艇的事?或許有一百人,這個數字還會增加
一點。不過記住,他們以為在我們的沿海地區目前有兩艘沉沒的蘇聯潛艇。而且他們完全有理
由相信,不論什麼樣的蘇聯潛艇裝備出現在我們的實驗空裡,全都是從洋底打撈上來的。當然
,我們會為此目的而使『格洛馬探險者』號重新開動起來。如果我們不這樣做,他們就會生疑
。為什麼要使他們失望呢?他們遲早總會把整個事情搞明白的,不過,到那時殘缺的廢艦體就
將在海底了。」
「這麼說,我們不能把此事永遠保密了?」佩爾特問。
「永遠是一段很長的時間。對這種可能性我們必須有個計劃。在眼下一段時間內,這個秘
密應該是相當保險的,因為只有一百人知道。一年以後,至少是一年以後,更可能是二、三年
以後,他們才會積累到足夠的資料,對發生的事有所察覺。不過到那時,就不會有很多實際證
據能夠證實了。再說,如果KGB發現了真相,他們會向上報告嗎?如果軍事情報總局發現了
真相,他們肯定會發現的,那麼,在他們情報界內部隨之而出現的混亂將對我們有利。」穆爾
從皮煙盒裡取出一支雪茄煙。
「我說過,雷明斯在幾個層次內都給我們提供了一個難得的機會。而且妙就妙在我們不必
多費什麼周折,俄國人會完成全部跑腿工作,去尋找那些並不存在的東西。」
「那些叛逃者又怎麼辦呢,法官?」總統問。
「他們嘛,總統先生,將會得到照顧。我們知道如何辦理這件事。我們對中央情報局的慇
勤接待很少有什麼意見。我們要花幾個月時間向他們盤問情況,同時我們還要為他們在美國生
活做好準備。他們將獲得新的身份,重新接受教育,必要時還要做整容手術。而且,從此以後
他們不必再去工作––但是他們會想要工作的。他們所有的人差不多都會這樣的。我想海軍會
給他們安排的,如付薪水請他們擔任潛艇戰術部的顧問,諸如此類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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