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鋒]機關師傳奇[全書終]

絕對官僚

第十三集 天空之城 第一章 空明

     整整三個月，天鉞星的海面上到處是紅衣海盜所屬船隊，他們憤怒地席捲一切，尤其是霧海之中的珊瑚島。

    經歷一次短兵相接，珊瑚城損失慘重，動用大量南明離火符與槍支，才堪堪擊退來敵。此後全體撤退，能帶走的東西全部拆下來帶走，毀了傳送陣，徹底龜縮到罡風巨島。

    田茂平的經脈受到異種真元入侵，如蛆附骨，換做旁人早就被折磨致死了，他以無上毅力堅持，每天坐在靈氣柱中洗練，一絲一毫慢慢煉化。初步估計，沒有半年時間恐怕無法好轉。

    與天鉞星各大世家的聯繫徹底斷絕了，新的傳送陣建在北極上古冰川之中，那裡冰寒無比，即使修士也承受不起超低溫環境，需要暖身法寶護持，才能正常出入。

    為了此事甚至毀去三隻星君眼，請邢玉靜製作了百枚護符，才和外界悄悄取得聯繫，島上對人員走動控制得極嚴。如今與紅色海盜成為死敵，稍有差池便會引來滅頂之災，不得不低調行事。在沒有絕對實力之前，是不會出現在世人面前的，權且當作隱居了。

    周青鴻遠走他鄉，負責接應翠微山大隊人馬，順道採買物資，小心翼翼，生怕被紅衣海盜眼線發現。田玉來回轉貪狼星，在陷空城做出相應佈置，請求韓大魔女多多照看，暫時風平浪靜，沒有發現不好苗頭。

    生活在罡風巨島上的平民受到地影響並不大，他們在島上開墾梯田。種上五穀雜糧和速生蔬菜，很是勤勉。

    土地面積雖然有限，但是土壤肥力驚人，又有靈氣催生，不至於把人餓死。而且海底基地經常送來獵物，有巨型章魚的觸手，也有佈滿脂肪的鯨魚肉，巨蚌和海參更是車載斗量，極大的豐富了餐桌。

    大家閒來無事做什麼？自然是變著法學習機關術。

    一家三口。父母和孩子，腦袋挨著腦袋觀看一本啟蒙教材。有些小工匠捧著構造圖解撞到機關人連忙道歉。其努力程度讓修士們見了都覺得汗顏。這也難怪，普通人由於資質所限。無法踏上修行之路，好不容易一條康莊大道擺在面前，又怎能不珍惜？

    受到感染，修士們也孜孜不倦修煉起來，天機城好像釋放出無邊魔力。不知不覺影響了所有人的心境。

    如果說先前是物質上的積累與建設，那麼現在則是精神上的昇華。

    六十多位機關師競相開課授業，從最基本尺度計算教起，到稍難一些的模型插銷，新的學術相繼衍生。朝著規範化、系統化、標準化方向發展。

    除了孩子們日常小競賽以外，每十天舉行一次成人間地決鬥，比試機關術的提升速度，比試掌握地知識多寡。獲勝者將得到機關構件。最近，有位幸運工匠取得了新近研製的機關豹，頗有光宗耀祖地意思，引得其他人一陣羨煞，決定回去之後更加努力鑽研。

    良好的風氣已經形成，天機城逐漸走出紅色海盜陰影。越發繁榮昌盛起來。

    建設一座城並不難。難得是在人們心中也建上一座城，田茂平做到了。雖然十個城區只完成六個。但是天機城已紮根於每個人心靈深處，這比什麼都重要。

    與此同時，璇光裂甲劍的製造工程轟轟烈烈展開，就在市政中心廣場上，分割出一塊場地，允許所有人參觀，而且可以在意見簿上留下自己的想法，有機關師現場解答。即便遇到難題，也會多方尋求答案，以滿足公眾參與心理。

    真正的璇光裂甲劍需要整合數萬把飛劍，其工程浩大。未雨綢繆，田茂平現在就做此打算，也許有一天全城居民共舉盛事，豈不壯哉？

    乾坤雷光炮與太初天煞終於解開了疊加空間封印，此二物地體積返本還源後足有十米之高。

    其中，乾坤雷光炮通體黝黑，基座呈圓形，動力來自於空間波動，可製造大量電荷，儲備在機箱中。具體構造原理還不清楚，想直接使用它很不現實，認主程序非常強大。田茂平動用手頭全部力量，進行拆卸，搞到萬餘原始構件，驚喜的發現有一小部分構件能夠滿足鏡像妖元炮需求。節省些，甚至能打造出多尊鏡像妖元炮，總算物盡其用，沒有浪費。

    太初天煞是一種神奇物質，古人們製作了機關限制其暴斂力量，將其威能一點一點引發出來。然而這是一顆非定時炸彈，禁錮此物的機關出現裂痕，偶有輻射洩露，十分要命。暫時用陣法封印起來存入深海，以目前的水平很難從中獲益，弄個不好還要引火燒身，得不償失。

    鏡像妖元炮的製造工程在趙博成地主持下順利進行，這方面田茂平準備了很長時間，機關師也學了一年半載，再看不懂構造圖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沒有相關產業支撐，天機城變得舉步維艱，本來只能坐吃山空，然而天無絕人之路，坐擁海底豐富資源，又豈會憋死？潛艇製造中心搬到海底基地，周圍的陣法被重新加固，出入之時穿過數層水幕，開始對海溝展開探索。

    天然裸礦很難尋求，不過海溝之中堆積著大量骨頭，這些寶貝長年經歷海底壓力而無損，硬度直追鋼鐵。光龍類妖獸的屍骨便找到五具之多，蛟龍筋，海龍鱗，龍血滋生的海藻，可以說應有盡有。一時間骨製品盛行，出現了許多龍骨鏟車，深受機關師的喜愛。

    潛艇隊伍不停擴張，以中小型為主，已有兩百艘之多。

    一半潛艇清理海溝。一半負責向外勘探，深海充滿危險，經常遭受巨型章魚襲擊，為此特地開發出簡易機關魚，撞擊目標之後引爆南明離火符，大家喜歡稱之為魚雷。

    除了機關術蔚然成風，很多流民喜歡加入船隊，他們對探索海底給予了相當大的熱忱。有些低級修士也來湊熱鬧，喜歡被人稱之為船長。

    工廠正在以幽浮宮為模本。打造千米長度地棗核形潛艇，內置傳送陣與更加靈敏的磁性測繪系統。估計三年後完工。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工程比較浩大。每個環節都要機關師盯著，完成之日海底世界將成為天機城的遊樂場，一切有條不紊運行著。

    天機城地居民人人都很忙碌，各得其所，卻不知災難已然降臨。

    就在失去珊瑚城半年後地某一天。天空暗淡無光，數十億隕石轟落，包括罡風巨島上空，也出現流星火雨，一處居民區遭到覆滅性打擊。還好人員撤離得比較及時，空中剛一出現異動，就有機關師計算隕石落點，故此傷亡較小。

    十幾座藥園成了隕坑，奇形怪狀妖獸相繼從坑中爬出，向人類展開攻擊。

    護島修士全力出手，機關師放出鋪天蓋地機關，幽浮宮大肆噴吐寒霸子彈，十二頭帝王妖獸登上八卦煉妖祭壇。一天一夜苦戰。總算撲滅了危機。沒有讓妖勢擴大，島嶼周圍有寒霸罡風以及海底洋流保護。不需要擔心。唯一的弊端就是來自星外地威脅，不過這種大陣仗必不會太多，天機城還是安全的。

    天鉞星全境失控，四大世家收縮所轄範圍，其他修士星球也遭遇相同一幕。

    根據當日恩師莫問天的描述，這是智妖地先頭部隊，離真正劫難還差得遠呢！於此動亂之時，翠微山人馬到達，周青鴻和黃天罡風塵僕僕前來覆命，趕得很是時候。

    田茂平發出指令，命所有機關作坊向外發售槍支彈藥，由於平民手中沒有多少積蓄，所以提供一項服務，用低級妖獸晶核換取彈藥，爭取互惠互利，儘量佔領市場份額。

    外面亂得要命，經常有妖獸從海中奔襲島嶼，幾艘外出潛艇就曾見過外來妖獸與巨型章魚搏鬥，結果互有勝負。

    海底基地緊急提升防禦能力，據悉紅衣海盜已經收回隊伍。接下來，天機城與外界的往來非但沒有停止，反而更加密切了，進行大宗物資交易，憋了大半年，總算浮出水面，喘上一口氣。

    天一門修士加盟天機城，相互融合不是那麼簡單地，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怎麼辦？一個字，打。

    當然不能自相殘殺，外面大量妖獸等著消滅，有足夠空間讓他們宣洩精力。

    一次次苦戰過後，兩方修士臭腳丫子搭著臭腳丫子呼呼大睡，那鼾聲同樣響亮，男人之間的友情往往建立在戰場之上，孔有德首先放話：「都他娘地是天機城的人，別扯魔道那一套，老黃還是比較不錯的，天一門的小夥子們，更是鐵錚錚的男子漢，得寫個服字。」

    天一門翠微山修士，有著屬於自己地驕傲，他們將榮譽看得比生命還重，又怎會被魔道修士壓過一頭？再者論接觸機關造物的時間長短，他們佔據著很大優勢，有些修士甚至專修機關術，使其成為一種對敵手段，就像尊主田茂平一樣，走上相似發展道路。

    龍骨鏟車、飛雲金幢、蓄電魔塔，已成為修士隊伍的制式裝備，騰雲牛頭怪與機關黑豹是機關師的最愛，軍隊的雛形正在生成。這時，田茂平迎來了最為重要時刻，他要煉化體內最後一絲異種真元。

    海魔士地力量走得是上古體系，似乎有巫術和五行道術的痕跡，自從回來以後未踏出鳥巢藥園半步，所有工作都是在幽浮宮向外佈置的。

    雨嫣焦急的問：「怎麼？真的決定了嗎？既要衝破修為瓶頸，又要修復經脈驅除異種真元，兩者同時進行很難的，還是考慮清楚為妙。」

    「我如何不知其中凶險？可是只有這一種辦法才不會留下後遺症。璇光裂甲劍的最後一道工序需要我來主持，拖得越久越難成功。空間疊加技術有所突破。玉靜那邊也等著我進入芥子工作室攻破最後難關。不能讓大家失望。正所謂破而後立，這次受重傷也許是個契機。」

    田茂平看向雨嫣，繼續講道：「療傷與晉陞，需要外力壓迫，所以要用摩天鏡罩住我地身形，九道靈氣柱全部開放，以供消耗。切記，一旦遇到特殊狀況，必須等到氣息穩定下來。再將我放入藥池調養，不能操之過急。軒軒已踏入二元中微期。我這個師傅再不努力，怕是要被小丫頭比下去了。智妖還真是天生的修行者，居然提升得那麼快。」

    「至從你受傷以後，你那徒弟發瘋似地修煉，要找機會給師傅報仇！我很擔心，軒軒地身體已停止發育。似乎是你們的功法造成地影響，這半年來她的額頭上開始生出鱗片，右手也變得更像智妖了。表面上雖然不在乎，其實心裡很難受，有時間要多多開導她。」「放心。薇薇和玉靜對她不錯，我暗中交代過，適當加以引導和勸解，半妖又如何？一樣生存，一樣延續血脈，比普通修士更具優勢。我的徒兒不是弱者，相信會挺過難關的！」

    雨嫣慎重地祭起摩天鏡，垂下一道光柱，田茂平點點頭。坐了進去。

    只覺腦袋「轟」的一聲震鳴。僅靠一層薄薄真元防禦，吐納呼吸。緊守靈台一點清明。強催經脈中地真元，以獨特法門循環往復，抽絲剝繭去除雜質。

    提升過程較為緩慢，島外局勢如火如荼變化起來，全因步槍的出現。

    第一個得到實惠地是陷空城，此地本就是機關作坊林立，來往商家將其列為一種貨源，突然出現的槍械自然引起重視，試過之後意識到利於平民防身。值此時節，還有什麼比保命更加重要，所以大量購買，販到各地。

    十天的時間庫存告急，田玉來親自調了一回貨才趕得上供應。

    天空昏黃，距離陷空城最近的一座村莊響起一陣槍聲，隨後幾顆腦袋哆哆嗦嗦向外望去，驚奇的發現地面上躺著幾隻囓齒獸，見還未死透，又是「砰砰」兩槍。從未想過，能親手殺傷兵甲級妖獸，村中一片歡騰，之後拿出大部分積蓄買槍，與性命比起來些許傢俬算得了什麼？況且獵殺地妖獸多了，沒準淘到一兩枚妖獸晶核，說不定還能因此發家。

    太多平民百姓將積壓在心中的恐懼轉化為仇恨大殺四方，百桿步槍敢挑戰將領級妖獸，限量發售的狙擊步槍幫了大忙，如同原始人面對洪荒猛獸一般，群起而攻之。

    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歡欣鼓舞，再也不用遷徙，再也不用磕頭求修士家族收留，天機城的標誌做成牌位供了起來，得民心者得天下，此話一點也不錯，田茂平根本未料到會積累起那麼高民望，以至於綿延後世，影響極為深遠。

    民眾地需求太強盛了，不到一個月，囤積的槍彈告罄。

    明知道各方勢力會效仿，又怎會沒有對策？天機城高層決定，在各地尋找加盟代理商。我方負責提供技術，對方負責製造與銷售，只要保住天機城商標即可。此外爭取售後服務，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短短月餘收到海量低級妖獸晶核，有些是世世代代積累下來的，有些則是從妖獸體內獲取的，鳴雷烘爐全力運轉，總算扭虧為盈，不再折老本了。

    市政大廳財政儲備緩緩上升，集腋成裘，一塊晶核收穫數點納元，百塊就是數百納元，隨著將領級妖獸被滅殺，收入有所增加。不過火藥與鋼鐵的價格猛升，裡面的利潤空間越來越小，也不再指望什麼了，而是全心全意促成平民百姓共度難關，為人類保存實力。

    不得不說田茂平做了一件大好事，天一門掌門向外發佈消息，承認天機城的存在。至於歐陽皓天臥底之事，隻字未提。魔道皇廷加以獎勵，正道皇廷也收回通緝令，一時之間風聲完全變了，正魔兩道駐紮在太陰星地戰隊停止干戈，一致對外。

    有傳聞說。魔皇與聖皇有意聯手，改善數千年來地關係，共同開發天梁星。

    散仙滅世的消息不脛而走，中型以上門派地高層全都明白大浩劫即將來臨，妖獸每三千八百年引發一次暴動，而這已是宇宙浩劫之後第五個三千八百年，似乎醒來的散仙名叫太昊，本身由妖物修煉而成，對人類充滿了敵意。

    宗老會有意暴露出重要信息。給世人提個醒，再也不能消耗自家實力便宜外族了。已是危如累卵，現在不聯手更待何時？

    這一切田茂平尚不知曉。清除異種真元比預計的時間要長，外人也不敢前來打攪，不知不覺心中多了一絲明悟。

    什麼是空明？空曠清澈是空明，靈明心性是空明，洞徹滄桑世事也是空明。

    一面鏡子。明心見性，只有將自己照得透徹了，才能更好提升。領悟其中關節之後，渾身真元反倒偃旗息鼓，順著經脈任意流轉。不加半點控制，異種真元不攻自破，消弭於無形。

    功德圓滿，田茂平身後顯露魔怪分身，心神一分為二，呵呵笑道：「得自在者得逍遙，來去隨緣，得失隨緣，心能隨緣。故得自在。兄台該醒醒了。方寸之心，自難負重。藏了那麼久，你不累嗎？」

    六臂魔怪突然睜開雙眼，撇了撇嘴說道：「當年俺用太古秘術保住一絲神魂，潛藏在識海深處，若不是這次受傷過重，遠不會醒來。如今煉化了妖蠱，卻與你再也脫不開干係，你說說豈能逍遙自在？還真把分身的職業給坐實了，鬱悶啊！」

    田茂平莞爾一笑：「幸好你未得逞，神魂萌動被我事先察覺，要不然鬧出什麼事情還很難說。如今，你既是我，我卻非你，摻雜了洪荒精魄，感覺倒是很新奇。以後你修魔道功法好了，化形應該不算太難吧？」

    「得，得，得，別在俺腦子裡亂嚷嚷，化形簡單，這個俺還記得。」話音未落，出現一位瀟灑男子，樣子與田茂平一般不二，只是身材稍顯壯碩，二人完全是雙胞胎。

    降伏六臂魔怪乃水到渠成之事，這傢伙甦醒之後渾渾噩噩，只顧煉化妖蠱，卻未察覺真正控制者。田茂平達到空明期，有了很多先前所未有的心得體會，趁機侵吞了六臂魔怪神魂，彌補三魂七魄，造就了更加強大分身。一具呆板木偶，顯然不如活生生的生靈，也許這便是因禍得福。

    魔怪分身將六件強大法器收納到體內，負手而立叫道：「喂，老大，是不是該分家產了。零零碎碎的咱不要，那些個機關俺也不懂，不是還有一盞心燈嗎？輪迴刀法也得給俺複製一份！幽冥血河車俺喜歡，最好來幾把頂級魔刀。另外，老子得取個威風點地名字，你說叫什麼好？」

    田茂平眨了眨眼，嘆道：「看來我給自己找了一個天大麻煩，心燈潛藏的器靈比較特殊，不似那般強烈，本想借助幽浮宮地強大靈氣相助，恢復上古年間幾分風貌，不曾想卻便宜你了。魔幡送你使用，幽冥血河車也可以歸你。名字嘛，就叫田大壯好了，簡單，實惠，好記。」

    「啊呸，虧你想得出來，比你壯一些就叫田大壯。俺決定了，叫頂呱呱大魔王好了，瞧這氣勢，比那什麼魔皇教主強得多。」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議論開了，看得雨嫣直髮愣。

    最後魔怪分身毫不客氣的佔據五道靈氣柱進行修煉，發達地經脈不用來增長魔元太可惜了。以田茂平曾經達到三元化血期的經驗，很容易提升。名字起了一大堆，也許潛意識當中很羨慕明月居士那樣的高人，最後很不要臉的自封為裂天居士，得意的接過心燈，成為天機城二號尊主。

    得到田茂平出關地消息，天機城張燈結綵，尊主的傷勢養好了，是件天大喜事。大家都想觀看璇光裂甲劍的收尾工程，幾個月來此項工程牽動著所有人的心，嚴格按照要求去做，進度每上升百分之一都要高興上半天。

    等了數日，尊主還未出現，禁不住猜測出了什麼意外。

    芥子工作室中，疊加空間技術終於完成，璇光裂甲劍由三百六十支飛劍聯合組成，體積很是巨大，所以要仰仗相關技術壓縮。

    微風輕拂，眾星捧月，來到廣場，田茂平神色凝重，向著周圍機關師使了眼色，最後一道鑄劍工序正式開始。

絕對官僚

第十三集 天空之城 第二章 雲嶺

     眼前的篝火越燒越旺，映亮了每個人的面孔。

    對麵灰衣大漢在磨刀石上使勁校正刀鋒，白天的戰鬥使隊伍中的每個人都很疲憊。

    領頭的是位年輕女子，胳臂上纏著繃帶，笑道：「今天的收穫還不錯，獵獲到一隻棕櫚獸，這傢伙的毛皮比晶核還值錢。喂，新來的，你到底要去哪？在我的地盤上晃了三天，一共遇到五次。老實交代，是不是對老娘有意思？」

    「哈哈哈……」周圍眾人開懷大笑。

    「巧合，純屬巧合，在下流離失所，正想找個靠山，遇到五次說明有緣份，看來以後要跟著諸位討生活了。」

    火光下說話的年輕人面白無鬚，穿著粗布衣衫，除了樣子還算過得去，不像有身家的樣子。此人腳步虛浮，沒有半點修為，不過腰間挎著的一把短槍很是犀利，解決了不少麻煩。

    「喂，新來的，加入我們是正確的選擇，你的短槍不錯，哪買的？」年輕女子斜向男子腰間，似乎有些眼饞。

    「你可不要打它的主意，這是花了全部積蓄搞到的槍械精品，妖獸降臨，日子不好混啊！」

    正在磨刀的大漢放下手頭活計，咧開大嘴說：「此話不假，我們那個村子的人都沒了，他奶奶的竟然遇到帝王妖獸，要不是厲娘娘及時出手相救，我早成了一堆糞便。最近盛行的槍械類機關還不錯，喬老三搞到一支狙擊步槍，瞧把他威風的，有事沒事透過千里鏡瞎瞄。連刀法都變得生疏了。對了，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田，名茂平，家裡是開機關作坊的。有些人脈，所以弄到了這支短槍。」

    年輕女子噗哧一笑：「喲，名字還不錯，比我手底下這幫粗人強多了。大家都叫我厲娘娘，咱本是千竹教地候補聖女來著，不曾想一顆隕石砸下來，把總教聖壇轟個稀巴爛，教主娘娘和聖女被妖獸給咔嚓了，最後僅逃出來五個人。現在老教眾只剩下喬老三一人，還好千竹教的信物還在。所以咱成了教主娘娘。」

    剛才那位磨刀大漢介紹道：「我是刀客阮大亨，這些兄弟分別是狙擊手喬老三，飛刀修士馬小平，連自己都治不好的醫師病太歲，獵人吳二狗，貨郎陳小七，以及啞巴五花肉。」

    田茂平覺得有趣，這些人形形色色，巧妙的搭配到一起，竟組成了狩獵隊伍。在附近混得風生水起，很有些小名氣的樣子。首領厲娘娘敢作敢當，身先士卒，對兄弟很是照顧，雖然此女年紀不大。但是卻像大姐一樣無微不至，讓人信服。

    阮大亨地刀法紮實，一板一眼，是個肉盾式的人物。喬老三為人靦腆，不聲不響擦拭著狙擊步槍，神態安然。醫師病太歲輕輕咳著，身上陰寒無比，像是受過某種極端打擊，此人原本應該是位高手。可是眼下弱得可憐。

    其餘幾人。吳二狗和陳小七純粹是跑腿和幫傭，忙前忙後照顧著大傢伙的起居飲食。啞巴五花肉是個大塊頭。滿身橫肉，使用兩面厚重盾牌，為整個隊伍擋風遮雨，是個不可多得的防禦強人。

    至於飛刀修士馬小平，此人跑到周圍放哨去了，充當斥候。

    火苗猛竄，田茂平思緒飄

    距離永恆要塞開啟之日還有差不多一年時間，璇光裂甲劍於數個月前完成，魔怪分身順利踏入一元化血期，分身地肉身實力本就強橫無比，開發使用魔元只是為了施展輪迴刀法，以達到正魔合一，從而衍化出類似上古修真者的大神通，再次對上紅衣海盜不至於束手無策。

    如今，機關師全部留在家裡打造鏡像妖元炮，當務之急是提升實力。紅衣海盜不會善罷甘休的，等死對頭解決掉領地的妖獸勢必再起爭端，到時候天機城依然縮頭縮腦，就真的成為縮頭烏龜了。

    來到此地已有數日光景，這裡是七殺星雲嶺山脈外圍。

    想進入天空之城並不容易，必須吃透具體路徑才行。雲嶺當地有著諸多土著勢力，大大小小山寨掌握著自古流傳的武器，很是排外。

    明月居士曾說過天空之城並不完整，沒準其它部分就墜落到山間，讓當地居民找到了一些遺蹟和上古寶物，世代守護著秘密。如果現在派大隊人馬過來，很大幾率造成衝突，所以打算先看看情況，再商榷怎樣行動。

    「呸，這是什麼湯，怎麼這麼難喝？」阮大亨手裡捏著梆硬的饅頭，吐了一地。

    累了一天，不補充些食物是吃不消地，貨郎陳小七點頭哈腰道：「阮大哥將就吃一口吧！棕櫚獸的卵蛋，大補之物。」

    「噗」厲娘娘也噴了一地，抹著嘴角說：「卵蛋？是妖獸的那話？」

    「呵呵，娘娘見多識廣，正是。」

    「滾，老娘不喝，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裡面放，罰你守夜照看篝火。」

    陳小七露出一副苦瓜臉，妖獸身上能吃的部位本就不多，這還是病太歲提點他的結果，說男人壯陽，女人滋陰。眼神橫向醫師。人家連眼皮都不眨，看來是死活不認賬了，反正白天也沒出多少力，守夜就守夜吧！

    夜風冷颼颼的刮過，大家已經習以為常，呼呼大睡。田茂平從袖子中取出一段紫色蒿草，放到篝火中燃燒，沁人心脾的香氣瀰散，旁邊忽然響起一把沙啞聲音：「天香迷魂草，好東西，能提高恢復速度，還能驅趕低級妖獸，小兄弟破費了。」

    話音伴隨著輕咳，病太歲直起身體，靠到宿營地唯一一棵槐樹邊。打量起篝火前的這位挎槍男子。

    「沒什麼，正巧有此物罷了，我來守夜，醫師和小七哥好好休息一晚，厲娘娘不是說明天要正式進入雲嶺山脈嗎？聽聞那裡的妖獸無比厲害。需要全神戒備，才能活著抵達集市。」田茂平拍了拍手，坐到毛毯上，眼神中火光跳動。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病太歲悠悠講道：「厲娘娘是個有心之人，她一直盼著新人入夥。今天消滅棕櫚獸地時候證明閣下槍法不錯，所以發出邀請。我總覺得你有所不同，似乎帶著超乎常人地自信。不論怎樣，我們八人一路走來很不容易，希望你是真心加入。」

    「呵呵，醫師多慮了。同生死，共患難，我很看好咱們的狩獵小隊。馬小平在外面照看著動靜，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掉他的飛刀，你們快些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陳小七眼皮直打架，抱拳道：「好，如此就有勞田兄了。」

    病太歲也領了田茂平的好意，安心休息。

    之所以混入這支狩獵小隊，是因為厲娘娘有意拉新人入夥。身邊這八人長期活躍在雲嶺山脈外圍，與山脈中地勢力多少有些聯繫。總比一個初來乍到地外人慢慢摸索強上不少。雙方一拍即合，成了戰鬥夥伴。

    後半夜濕氣比較大，田茂平悄悄彈出指甲蓋大小一片黑炭，此物是招財進寶兩兄弟進獻的石油藻膏，火苗一下子旺盛起來。驅散周圍的濕氣與寒氣，阮大亨很享受的翻了個身，好久沒有這麼舒服了，有一絲家地溫暖。

    當晨曦灑滿大地，陳小七哈欠連天跑回宿營地，這傢伙是個敦實的小個子，挑起大拇指說：「新來的，好樣的，守了整整一夜。我先睡會。昨天累得要死，希望沒有影響到戰力。」

    田茂平微微點頭。起身從不遠處地小溪中舀來一些清水，架在火堆上燒了起來。

    野外很難看到正常鳥獸，獵人吳二狗暫時失業，昨晚聽厲娘娘小聲抱怨過，他們已經一個半月沒有吃過一頓像樣地食物了。從包裹中取出大塊牛肉乾，輕輕放到鍋裡面煮。這是路上買來的乾糧，為了不引人注意，帶了不少包裹，一副逃難地樣子。

    不片刻肉香飄飛，阮大亨操著大嗓門叫道：「哇，有好吃的，大家別眯著了，趕快準備傢伙，開飯啦。」

    剛才還死活不願起身的懶漢們，一個個變得比兔子還快，蜂擁而至。啞巴五花肉擋在眾人面前，指了指厲娘娘。阮大亨吞了吞口水呼喊：「喂，娘娘，該醒醒了，這不是在千竹教聖壇，娘娘？」

    對方仍不吭聲，病太歲一驚，趕到近前察看，嘆道：「沒事，過度疲勞而已，突然放鬆心神，陷入深層次睡眠，她一個女孩子支撐起整個團隊不易！喬老三，從未聽說千竹教有候補聖女，你來講講，首領到底是什麼身份？」

    喬老三撓了撓頭，考慮了一會，向大家講述：「她是教主娘娘養的小丫鬟，準備送給門下修士的禮物，以求拉攏人心。不過此女倒也神奇，靠著一些粗淺法門逐漸有了修為，正要給管事大人當姬妾之時，巨石隕落，教中遭逢劫難，十不存一。她為了報答教主娘娘的養育之恩，臨危受命，做了新任教主。挺不錯的孩子，我是看著她長大的！病太歲，身份有那麼重要嗎？」

    病太歲搖了搖頭：「不，正好相反，身份就是狗屁，大家只是好奇罷了！沒想到娘娘起於微末，更值得我們尊敬。來，搭把手，讓她好好睡一會。謝謝田兄弟的食物，如今納元匱乏，低階修士再不吃點東西，很難熬過這一關。」

    日上三竿，厲娘娘這才醒來，驚呼一聲，怎麼睡得那麼死。也許是出於女人的直覺，田茂平地加入令其安心不少。

    半晌，此女美滋滋的捧著牛肉湯，喝個精光，問道：「喂，新來的，你身上還有啥好吃的沒？給大傢伙掏一掏，到了集市上加倍補償。我們千竹教原本是雲嶺周邊的一方勢力，可惜太倒霉了，聖壇被毀，僅留下一件信物。不過山裡面地大寨還是能給幾分面子的。到了七寶峰要好好洗個澡，瞧這一身髒地，快成泥人了。」

    說著此女從懷中掏出一節晶瑩玉潤青竹片，緊緊握在手中，不勝唏噓。

    田茂平一笑：「多的食物沒有了。娘娘這片青竹倒好像皇廷之物，是何來歷？」

    「咦，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此竹是開創千竹教的娘娘所留下的，據說她本人乃魔皇妻子。因此自稱娘娘。歷任教主全是女人，皆以娘娘相稱。得到此物之時，老教主好像有話沒有說完，你知道多少？說來聽聽。」

    「在下也是偶然見過類似物件。此物名叫蒼翠青竹，自帶一格空間，看到上面的刻痕了嗎？那是開啟地方法，手指運轉魔元。按照左三右五模式跟著刻痕輕劃動，應該能得到裡面的物事。」

    「真地？我來試一試。」

    厲娘娘睜大眼睛，手指輕輕划去，青光流轉，放出一座精美梳妝台來，上面地古式銅鏡隱隱放出寶光。

    「怎麼會是這種東西？當娘娘地果真愛臭美。呀，我地樣子醜死了，如何把它收起來？」

    病太歲有些動容，走到近前仔細端詳，興奮的笑道：「如果我沒看錯。這面銅鏡應該是攻擊類法寶，儲備的靈氣足夠使用數次，等會拿妖獸試試威力，說不定能建立奇效。」

    聽到此話，厲娘娘臉上綻放笑容。能有幫助就好，她現在千方百計想提升隊伍實力。遭逢亂世，無處欺身，與其跑去給其他勢力當奴隸當炮灰，倒不如自己闖出一條路來。重組千竹教是個不錯選擇，然而任重道遠，夢想與實際差得太遠了。

    收拾行裝，五花肉背得東西最多，任勞任怨。加上他那兩面寸厚盾牌。能有千斤份量，大步流星趕路。力量著實可怕。

    行出去十里地，進入山林地帶，妖獸變得多了起來，兩頭獅吼獸連滾帶爬從眼前經過，隨後地面顫抖，衝出來一頭三米高的豬嘴妖獸。

    「不好，是劍齒毛豬。」

    阮大亨充分發揮刀客職能，抬手攻出三記微弱刀氣，讓毛豬腳步為之一緩。

    五花肉晃著巨大盾牌站到隊伍前列，將盾牌下面的尖錐戳入地面，鼻孔吸氣，肌肉膨脹，準備抗擊攻勢。

    「砰」，喬老三準確的命中了毛豬左眼，鮮血直流。

    數十米距離轉瞬即到，不等其他人動手，厲娘娘舉起從梳妝台上取下地銅鏡，輸送少許魔元將其開啟。「咔」山崩地裂一般，光影閃爍，毛豬的身體飛起來老高，墜到地面時已七竅流血身亡。

    「好厲害，這便是法寶的威力嗎？」

    病太歲輕咳幾聲，解釋道：「法寶通常需要靈氣洗練，儲備的靈氣越強，可以動用的次數也就越多。省著點用，瞧其程度還有五次發威機會。毛豬雖說是將領級妖獸，但是只憑一身蠻力取勝，那些體型輕靈的妖獸才是最令人頭疼的存在，趕緊打掃戰場，血腥很快會引來更多妖獸的。」

    田茂平心中清楚，此寶名叫欽天寶鏡，配合星位使用威力更大。讀了明月居士留下的書籍，長了不少見識，其中對法寶的描述很有獨到之處，有些個法寶在特定場合使用起來威力翻倍，這是一門深奧地學問。

    很幸運，眼前的這頭毛豬體內剛剛凝結晶核，其儲備的妖元尚未動用，便被鏡光轟死，便宜了狩獵小隊。厲娘娘信心滿滿的踏上征程，此女很有意思，有時候喜形於色，有時候又略顯威嚴，顯然是在刻意模仿某人。能讓身邊小團隊上下一心，可見還是比較成功的。

    到了中午，前面探路地飛刀修士馬小平急匆匆跑了回來，由於衝力過大，身體斜向地面，甩出去十米遠才停下來，氣喘吁吁說道：「不，不好了，大群的飛蟻獸，我們似乎被包圍了。」

    田茂平事先有所察覺，飛蟻獸是衝著一頭稍強妖獸而來，尚未察覺人類氣息。

    眾人格外緊張，昆蟲類妖獸最為難纏，隊伍中的獵人吳二狗灑出雄黃酒。這是土方法配置的特殊藥酒，除了防蛇，對低級昆蟲類妖獸也能起到一定作用，掩蓋身體氣味，利於隱蔽。

    貨郎陳小七拽出一大塊土黃幕布。籠在隊伍頭頂，打遠處看去，好似一塊岩石。

    「快看，好大一頭白色犀牛。」

    不用喬老三提醒。透過幕布大家看得真真切切，二百米開外威風凜凜的白犀牛散發出強烈妖氣。漫天飛蟻稍稍一頓，而後彷彿接到命令，又挺身直上。

    妖獸間地爭鬥相當激烈，在沒有人類做大餐的前提下，互相攻擊時有發生。只有智妖出沒的地方，才會萬獸齊心。聽聞。有些星球已經出現妖獸聯手的可怕情景，還好七殺星相對平靜，沒有類似傳聞。

    「噓，大家不要出聲，飛蟻尚未發現我們，要叫它們圍過來，可就糟了。」飛刀修士馬小平很不好意思，未摸清情況就急三火四前來稟報，是他地疏忽。

    九個人屏住呼吸，眼神一眨不眨地盯向戰場。飛蟻獸開始進攻了，撲到白犀牛身上死命鉗咬，尤其是不停往肛門中猛鑽，十分歹毒。

    震吼聲不斷，犀牛憤怒的在地面打滾。此刻體型巨大反而吃虧，身上冰霜蔓延，顯然是發動了天賦技能，離得老遠也能感到寒冷。

    雙方鬥得你死我活，看得大家口乾舌燥，差那麼一點便進入飛蟻獸包圍圈，慶幸佈置及時，逃過一劫。妖獸拚個兩敗俱傷才好，也許能從中撈到戰利品。

    「哞……」

    白犀牛吃痛。好像是被飛蟻獸鑽進了身體。被逼無奈只好發飆，方圓數十米地界飄起雪花。引發小規模霜降，凡是敢於衝擊地飛蟻全數凍僵，「撲嗵撲嗵」掉落地面，再也沒能飛起來。

    「幹得漂亮，再多殺一些飛蟻獸，我們就不用跑了。」厲娘娘眼神靈動，計算著妖獸的數量，開始進一步衡量敵我雙方實力，不料一片嗡嗡聲接近，又是大片飛蟻獸出現。

    白犀牛吐出霜氣，全力應付飛蟻獸群，看樣子支撐不了多久。喬老三透過狙擊步槍看得最清楚。

    田茂平若有所思地瞧向飛蟻獸，通常昆蟲類妖獸的母獸格外富有，投放這麼多戰力到此處，巢穴一定十分空虛。

    想到這裡出言點醒道：「厲娘娘，何不趁機端掉飛蟻獸的老巢？一旦消滅母獸，這些飛蟻將不攻自破。」

    「太危險了，憑我們的實力對付兩百餘隻飛蟻獸尚可，再多些就很吃力了。」

    醫師病太歲略微沉吟說道：「田兄弟說得是個辦法，飛蟻獸的巢穴此刻必然空虛，正是打秋風的好時候，而且我們剛得到銅鏡法寶，實力暫時提升數倍，值得一試。」

    其他人也覺得有道理，這位病太歲憑著過人閱歷，已成為隊伍中的靈魂人物，出謀劃策功不可沒。

    「好，就依你們兩個地說法，喬老三趕快尋找蟻穴。」

    時間不大，戰場外圍有塊偌大岩石悄悄移動，很快到了半公里外一處山洞前面。

    獵人吳二狗灑出所有雄黃酒，貨郎陳小七收起遮身幕布，飛刀修士馬小平抖手射出兩道寒光，解決了正在巡邏放哨的兩隻飛蟻獸。

    「嘿嘿，果然沒有什麼阻礙。接下來，五花肉在前面開路，田兄弟和喬老三輔助攻擊，我來殿後，一起殺進去。」阮大亨這樣安排很適合洞穴中的地形，大家沒有異議。

    山體之內被挖得七扭八歪，頗費了些力氣才找對正路「砰」喬老三拉動槍栓，帶出彈殼。前路上的飛蟻獸稀稀拉拉，比預計的情況要輕鬆得多。田茂平認真的開槍，所用彈藥自然換成了普通子彈。

    戰鬥之中可以看出團隊配合相當默契，往往五花肉一動，喬老三便自動站位，飛刀修士馬小平在裝彈期間及時接應，配合得行雲流水。後面的阮大亨死死卡住通道，不讓後面的蟻獸有機會肆虐。

    耳邊嗡嗡聲大作，厲娘娘擎著銅鏡準備衝擊，數百隻腦袋大小飛蟻獸撲面而來，鏡光閃耀，一團團氣爆炸裂，只此一擊便消滅了大半妖獸。以此同時，其他八人也紛紛出手，急速向主洞迫去。

    過了一小會，終於見到了飛蟻獸的母獸，這傢伙已是將領級，與那白犀牛的氣息差不多少，不過為了生育使身體過於臃腫，對付起來並不困難。厲娘娘又動用了一次銅鏡，搞定了數十隻飛蟻獸近衛，成功近在咫尺。

    正在母獸受到致命威脅之時，與阮大亨對峙地飛蟻獸全部被電光擊落，數十道身影靠近，有人喝道：「雲嶺九聯盟辦事，你等闖入我們的地盤，觸犯了山規，還不罷手，更待何時？」

    眾人一驚，千辛萬苦付出戰力，最後勝利果實被別人篡取，心裡豈能好受？厲娘娘掐腰回應：「千竹教教主在此，哪個不開眼的狗東西敢佔老娘便宜？出來說話。」

絕對官僚

第十三集 天空之城 第三章 趕集

     「千竹教？聽說已經毀滅在帝王妖獸利爪之下，怎麼還有人在？」人群向兩邊分開，走出一位老者。此人臉上刺著彩繪，手中緊握一把鋼叉，雙眼碧藍，皮膚白皙，腳下穿著厚厚鋼靴。

    「我是教主厲娘娘，九聯盟的手伸得好長，這裡應該是七寶峰的地盤，我們引來一頭白色犀牛牽制住蟻巢的大部分力量，好不容易才得手，你們想坐享其成，太不給面子了吧？」

    「呸，白犀牛是我們引來的。」鋼靴老者身旁站出一位年輕女子，個頭高挑，憤憤然的說道。他們確實盯了蟻巢很久，預訂的獵物被人搶去，心中著急，語氣難免帶著濃烈的火藥味。

    醫師病太歲急忙出來打圓場，抱拳道：「諸位九聯盟的好漢，消滅飛蟻獸千竹教出了力，按照道上的規矩，本該二一添作五，可是我們的損失比較大，教主的法寶耗費了大量靈力，而隊伍中的兩位兄弟也消耗了不少彈藥，三七開如何？我們七，你們

    「三七開？不行，絕對不行，我們蹲了十幾天，才促成妖獸間的互鬥，除非我們七，你們三，這樣才合適。」鋼靴老者比著手指頭，有意無意瞄向厲娘娘手中的銅鏡，多少產生了忌憚心理，不像剛開始那般無禮了。

    「不，不，不，四六開如何？不能再低了。」

    雙方爭得臉紅脖子粗，卻忘記那母獸還未解決。一聲淒厲嘶鳴，洞穴跟著晃了幾晃，外面與白犀牛糾纏的飛蟻獸大軍迅速折返。兩邊人馬再也顧不得扯皮，一口價。五五開，全力抵禦群蟻。

    田茂平靠到石壁旁，輕輕扣動扳機，一隻飛蟻獸撞到五花肉的大盾上，張動兩三下翅翼，妖氣消散。瞧向對面，九聯盟的老少眾人揚起鋼叉。齊聲喊著號子，叫道：「左邊三十度，攻擊。」

    「滋滋」鋼叉上爆發出一團團電光，那些飛蟻獸大部分被麻痺。從空中跌落下來，上去補上幾叉，立刻斃命，乾淨利索，攻擊效率相當之高。

    眼前的三百隻飛蟻獸顯然超出隊伍承受範圍，厲娘娘晃動銅鏡。鏡光閃爍個不停。威力明顯比前幾次下降少許，一波波氣浪擴散，幹掉差不多一半地樣子，阮大亨連忙接替攻擊位，揮動大刀砍殺出去，嘴裡面很有氣勢的「啊呀呀」大叫。如同唱戲的武生，韻味十足。

    後方，母獸吃痛，身上插滿數十把飛刀，飛刀修士馬小平一直在攻擊它。而醫師病太歲謹慎的取出一塊發霉黑布，點燃之後向前扔去。

    縷縷黑煙升起，空氣中有股難聞的味道。

    田茂平向後觀望，只見母獸的腦袋上被燃燒黑布腐蝕出拳頭大小一處傷口，這東西異常歹毒。病太歲還真有一手。不過想完全幹掉母獸尚有些難度。抬起槍「砰，砰。砰」三連擊，子彈竄入傷口。驚人的叫聲幾乎刺破耳膜，飛蟻獸開始攻擊周圍地一切物體，連同類也不放過。

    「五花肉，快上盾。」

    大塊頭搬著兩面盾牌擋在眾人身前，盾上不時發出沉悶撞擊聲，那些飛蟻獸發瘋了。

    很快，九聯盟的人出現傷亡，獵人吳二狗剛要幸災樂禍，手臂被飛蟻獸鉗下一塊肉去，痛得眼淚直流。醫師病太歲急忙按住他，灑上傷藥，撕下一塊乾淨白布為其包紮。

    「二狗，你命大，有些飛蟻獸的嘴中分泌蟻酸，沾上之後整條胳膊就廢了，肌肉萎縮，苦不堪言。別東張西望，注意隱蔽。」

    此刻，田茂平和馬小平前去打掃戰場，沒有轉輪手槍的支援，防禦力降下來一大塊，厲娘娘喝道：「小心些，母獸死亡，飛蟻獸更難對付，我們必須快些離開此地。」

    「天啊，發了，好強地妖元。」

    這時候身後傳來驚呼，馬小平興奮的叫了起來。田茂平卻不似他那般驚訝，像雙尾穹蜂和牛虻蜘蛛以及飛蟻獸，這類昆蟲妖獸有著一定社會體系，對主母的命令執行到底，有所收穫後也會儘量反哺，積累過億妖元並不算難。此地飛蟻獸顯然剛落腳，眼前這塊晶核充其量只能換取八百萬納元，而且還要與九聯盟之人平分，當今物價橫飛，能讓四個人提升裝備就已經很不錯了。

    「走，離開此地，讓飛蟻獸去自相殘殺。」厲娘娘當機立斷髮出命令，隊伍向前快速移動。九聯盟看到對方得手，也緊急撤退，洞穴裡的飛蟻獸發起自殺性攻擊，陷得太久肯定會出現較大傷亡，得不償失。

    撤出洞穴，白犀牛的屍體被搬到了附近，犀牛皮太厚，找了半天也未發現晶核，看來是戰鬥期間消耗掉了，或者它本來就是妖獸中的破落戶。

    想方設法取下一些犀牛皮，準備拿到集市上請皮革工匠製造半身皮甲，就地取材還是很划算地，阮大亨經常刀頭舔血，多一層防禦，至少心理上覺得安全不少，能夠更有效發揮戰鬥力。

    「厲娘娘，老夫是九聯盟地圖特，你們都是勇敢的戰士，我代表山寨向你們致敬。請讓我看一看妖獸晶核，說話算話，各分一半，絕不多取。」

    「小七，把晶核拿過來。」

    鋼靴老者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接過晶核後掂了掂，很懂行的講道：「不錯的妖元含量，拿到大城市販賣，應當可以換取七百八十萬納元，然而山區偏遠，那些晶核行商不是經常過來，所以兌換時要抽取百分之十佣金，老夫這裡剛好有三百五十萬納元，少了一萬，犀牛皮就不與你們爭執了，如何？」

    上下嘴皮子一碰，削掉五十萬納元。貨郎陳小七不干了，挺著脖子說：「老爺子呀！你怎麼能這樣？誰說百分之十佣金的？不是一直百分之五嗎？犀牛皮根本不值錢，算作一萬，太貴了，我們不同意。」

    「好說，老夫補給你們十公斤黃金如何？山區大部分居民只認黃金，不認玉璧。」

    田茂平突然開腔了：「晶核價值四百萬納元。我們不嫌麻煩，可以拿到大城市去兌換，甭說百分之十的佣金，即便百分之五也很離譜。不過此事還有商量餘地。本人十分喜歡九聯盟地武器，能不能留下一支鋼叉？也好讓兄弟們威風威風。另外您老的鋼靴不錯，捎帶著送給在下穿幾天，說不定走起山路更有氣勢。」

    「這……？」

    老者躊躇了，想了想答道：「往來大城市相當危險，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要錢不要命。罷了。鋼叉可以給你。先說明。單獨一支沒有什麼威力。此外，這雙鋼靴乃老夫找到地族中古董，相當珍貴，起碼值五十萬納元。」

    好傢伙，獅子大開口，就差沒把田茂平真個吞下去。

    「三百五十萬納元。外加鋼叉和鋼靴，絕不二價。」田茂平的口吻變得凌厲起來。

    老者禁不住打了一個激靈，思考片刻點頭表示同意。脫了靴子，留下玉璧和鋼叉，帶隊揚長而去。

    等外人離開後，厲娘娘不悅的斥責：「田茂平，你好大的膽子，通常是陳小七和病太歲扮紅臉和白臉，一雙破鞋和一支鋼叉能值幾個錢？你也聽到了。單獨的鋼叉沒有多少威力。為什麼還要交易？如果你認為有能力當這個家，我願意推賢讓能。」

    田茂平不知不覺釋放出少許上位者威嚴。沉穩的說：「別生氣，先聽我解釋。納元玉璧你們八人分配，至於鋼叉和鋼靴，是給我自己要來的好處費。即便磨破嘴皮子，估計也僅能多得十五萬納元，我那一份可不止這個數。在我和圖特討價還價之時，大家沒有插言，這是對同伴地尊重，很感謝諸位。天色不早了，有什麼話，路上再說。」

    厲娘娘臉色數變，看向聲音鏗鏘有力地粗衣男子，心情極為複雜，運了半天氣，最後鼓起腮幫子冷哼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眾人重重喘了一口氣，剛才的氣氛實在有些壓抑，現在感覺好多了。田茂平自然不會無地放矢，鋼叉和鋼靴應當是上古製品，雖然工藝粗糙一些，但是很有獨到之處。悄悄揪下幾根頭髮來，探入鋼叉鑄造接縫，慢慢感應著此物內部結構。

    片刻之後，手中使出巧勁，「咔嚓、咔嚓」擰了幾下，握柄外殼脫落，露出裡面密密麻麻線圈，為之一怔。

    鋼叉握柄中心有一根細長磁棒，外面纏繞著無數導線，勾通微弱電流後可引發閃電類攻擊。很有意思地設計，與傳統機關術存在較大區別，更傾向於電力和磁力的相互轉化與應用。

    此物有外接插口，能接駁和儲存電流，並非威力不濟，而是會在戰鬥中耗光電力。與法寶相比，使用較為簡單方便，只要能夠製造出兼容電源，一切難題將迎刃而解。

    鋼叉的威力並不放在心上，學的是其中的原理，身為機關師要隨時保持一顆旺盛的好奇心，才能不斷向上攀爬。本想繼續研究那雙鋼靴，奈何隊伍加快腳步，不便分心他顧，行到天黑隱隱見到一座巨石壘砌地山寨。

    「在此地休息一晚，明天便可抵達七寶峰。我掐時間向來很準，正好趕上每個月一次地大趕集，肯定收穫不菲。」

    厲娘娘亮出教主信物，嘴裡發出一長二短口哨聲，很快對面射來燈光。「好了，可以進入了。」九個人來到山寨，只見幾溜石屋上下摺疊，擠擠壓壓排在一起，此地是類似客棧的存在，專門接待山外來客。由於明天是七寶峰趕集之日，外來者特別多，再晚一會就要席地而睡了。

    潺潺流水途徑山寨，匯聚成偌大一片水池，洗漱完畢後分頭睡下，厲娘娘則跟著田茂平走進石屋，抿嘴一笑：「我帶來一些食物。白天見你研究鋼叉，沒想到你還有如此大才，這裡是五十萬納元，好生收下吧！」

    田茂平要的是單獨石屋，從包裹中取出納元燈調亮，看了女子一眼，搖了搖頭說：「不是說好了嗎？只取鋼叉和鋼靴。為什麼還會分給我如此豐厚報酬？」

    「母獸實際上是你幹掉的，獵人吳二狗和貨郎陳小七分得比別人少一些，你的待遇等同醫師病太歲，加上額外獎勵。五十萬不算多了。」

    「謝謝厲娘娘照顧，二十萬是在下應得的，其餘留給大家增添裝備好了。」

    「哼，還在生氣嗎？當著兄弟們地面吼你，是有些難堪，可是行有行規。做教主不容易。我正考慮是不是找個人接替教主的位置。之後輕輕鬆鬆跟著隊伍打獵。半年了，勞心勞力，覺得好累。」

    「你做得很對，我並未生氣。打著千竹教的旗號能讓人高看一眼，如果外人知道就咱們九個人，幾把刀。兩桿槍，根本不會平等相待，有時候虛張聲勢很有必要。兄弟們都很喜歡你，也很維護你，尤其是啞巴五花肉，你們大家是怎麼認識的？」

    田茂平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鋼靴，仔細端詳著表面紋路，跟鋼叉的製造工藝有些相似。

    厲娘娘挽了挽髮跡。坐到近前發出一聲嘆息：「大部分兄弟是我帶著老教眾救下的。人數最多時達到三十六位，後來在一次狩獵行動中損失慘重。不過活下來的都是人精。生生死死見得多了，變得有些麻木不仁，兄弟們死地時候再也不會流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淚已經流乾了。」

    「咔嚓」鋼靴錶殼脫離，內部機簧和導線露了出來。

    「呀，你真的把它給打開了，裡面竟然這麼複雜！」

    田茂平擦了擦手，有意引開話題，品評道：「此物失效多年，自帶懸磁，可以減輕靴子地重量。恢復功能後，不但有抓牢地面地奇效，還能提高身法速度，是件很有趣地裝備。對了，向厲娘娘打聽個事，雲嶺山脈左近是不是有一處地界，終年籠罩著厚重白雲？」

    「雲嶺嘛！當然有雲啦！你所說地地方被當地人稱為禁地，千萬別打那裡的鬼主意。趕集的人會滯留三天，我們稍後穿行到棲息谷，聽說那裡有紫金貂出沒，價值很高。棲息谷距離禁地並不遠，到時候也許能看到棉絮一樣的雲層，很漂亮，不要錯過機會哦！」

    夜已深，厲娘娘回去休息，石桌上留下一塊玉璧，看成色是五十萬的整數。田茂平埋頭專研鋼靴，也許明天能穿著此物趕集。

    七寶峰有七寶，蘑菇、木耳、溫泉、蛤蟆油、山核桃、羅漢果、山茶黃金掛。

    天濛濛亮，南來北往地修士開始登峰，山裡面早上天氣比較寒冷，普通人裹著棉衣牽著毛驢。貨郎陳小七比任何人都興奮，第一個醒來，因為今天是他發揮口才地大好日子，隊伍中兩個月積累起來的收穫要靠他販賣，不能給貨郎的名頭抹黑。

    「嘿，一夜不見，換行頭了？」

    不用看也知道，這麼大的嗓門是阮大亨。田茂平腳踏鋼靴，背著鋼叉，包裹清減不少，抬頭笑道：「還好，這些裝備大有用處，看兄弟們的精神都不錯，厲娘娘呢？」

    門簾挑開，走出一位清麗美女，健康的小麥色皮膚，一顰一笑牽動著在場每個男人地心。五花肉沖女子挑起大拇指，飛刀修士馬小平吹著口哨說：「厲姐，平常男人打扮看習慣了，冷不丁變裝是不是也得事先通知一聲？」

    「去，貧嘴的傢伙，出發。」換回女人裝束也未改其雷厲風行本色，九個人沿著山路快速行進，天色大亮之時進入集市。

    熙熙攘攘，人頭攢動，七寶峰的集市是山中居民和外界聯繫的橋樑與紐帶，互通有無，很多當地土特產置於貨架之上，各式簡易商舖延伸到視野盡頭。年前此地遭逢妖獸襲擊，有些建築物已經倒塌，然而這絲毫不影響交易。

    和一群爺們混久了，身上難免有些發餿，女人總歸是愛乾淨的。厲娘娘交代了一聲，急匆匆去泡溫泉。

    狩獵隊先前的收穫與田茂平無關，打過招呼之後一個人向前遊蕩。

    隨著日頭升高，十里八村趕集的人逐漸增多。問過幾句，對雲嶺主要勢力有所瞭解，九聯盟、清風寨、山河部落，呈三足鼎立趨勢。其中九聯盟最弱。山河部落最強，禁地正位於山河部落所轄區域，等到達棲息谷狩獵，準備讓分身前往一探。

    經過一處不起眼小商舖。忽然停住腳步，看到門前停放著一架雲紋機關，外殼鏽跡斑斑，有些類似飛梭，不過短小精悍，護罩內部僅容一人的樣子。禁不住叫道：「老闆。這件物品多少納元？」

    從商舖中走出一位小老頭，絡腮鬍須，打著哈欠，沒精打采地招呼道：「客官是說這只飛橇？山河部落地人用此物進行短距離飛行，不知怎麼就壞了，被老夫買了下來。放在這裡已經三年，一直無人問津。我做生意最實在，一口價，八萬納元。」

    田茂平心道：「這還實在，破爛一樣地東西，置於商舖門外，與那守門石獅有何區別？」擺了擺手，比出三個手指頭，微微一笑：「三千。此物只值這個價位。」

    「什麼？客官不是開玩笑吧？」

    「對。是三千，而且要幫我送到指定地點。」

    小老頭瞪圓了眼睛。看了看周圍，拉住田茂平往商舖中帶，邊走邊小聲說：「您也太黑了，吃準老朽拿此物無用，五萬成不成？總得叫我有些賺頭。」

    「一萬，不能再多了。」

    咬咬牙，小老頭點頭道：「好，成交。客官先看看我這店中商品，有沒有上眼的？」

    巡視一圈，還真別說，這小老頭收集地物品很對田茂平的胃口，站到一件金屬圓盤前端詳良久，此物好似兩隻菜盤子扣在一起，說它是盒子不太像，做盾牌又小了些，上面的紋路極其複雜，好似某種能量流經路線。

    「這是干什麼地？」

    「哎呦，客官慧眼，此物乃鎮店之寶，是昔年山河部落酋長喜愛之物，在我們家傳了幾代人，您瞧這金屬多麼緻密，熔掉之後打造魔刀正合適，有人開價二十萬，我硬是沒賣。怎麼著，也得五十萬。」

    老頭的行商手段十分拙劣，金屬圓盤擺的位置並不明顯，是鎮店之寶才怪呢。

    本以為對方會狠狠殺價，不曾想一塊高級納元玉璧擺在面前。

    「五十萬納元，給我在店舖後面找個安靜的歇腳地，把門外地飛橇搬進去。另外，買些好酒好菜，捎帶著跑幾趟，像是這種山河部落之物，集市上有多少要多少，損毀的也無所謂。辦好此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客官請放心，小老兒立刻去辦。」財帛動人心，面前的男子顯然是大主顧。

    直到中午，田茂平一直留在店中拆解飛橇。飛橇內部設有窄小座位，轉動靈巧舵盤可操控方向。問題出在水箱部位，漏了一條大口子。根據猜測此物依靠噴氣垂直起降，如果不是構件嚴重老化，速度當不遜於十二瞬飛劍。上古機關術究竟演化到何種地步，無人知曉，總感覺天空之城的一切更為高級。

    小老頭賣力的收刮著集市上地類似物品，可惜其他商家沒有相同癖好，只搞到一支金屬瓶。回到店舖時一驚一乍地叫道：「客官，天大的壞消息，雲嶺腹地有很多妖獸出現異常，組成獸群，攻擊人類。據說……據說有人看到了智妖。」

    「此話當真？」田茂平猛然站了起來。

    「尚未得到確鑿證據，可是空穴不來風，無風不起浪，我這便收拾家當，撤出雲嶺。」

    這麼果決的人可不多見，小老頭帶著家人悄悄下山去了，對外宣稱將店舖轉讓給田茂平。如此一來，狩獵小隊的落腳地解決了，趕集要舉行三天，少不得有人露宿街頭。

    山野間的蛐蛐稀稀落落唱著愁曲，夜晚大家齊聚小商舖，阮大亨面色陰沉，將大刀放到桌面上，低聲說：「一小撮修士已經退出集市，不知智妖的消息是誰傳出來地，害苦了咱們，物價波動得厲害，觀望情緒較濃，商家們都不願意收購物資了，準備隨時拿著輕便的納元玉璧跑路。」

    貨郎陳小七眉頭凝成疙瘩，大倒苦水：「可不是嗎！嘴皮子再溜，人家不收咱的東西有什麼用？」

    厲娘娘拍案而起，說道：「智妖是禍亂根源，一旦證明消息屬實，大批狩獵團體將開赴雲嶺，我們也不能獨善其身，明天全力更換裝備，準備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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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天空之城 第四章 斥候

     抬頭望去，一隻妖獸低空盤旋，喬老三剛要瞄準將其打下來，被病太歲攔住了。

    「別魯莽，那是人面鷹，附近的懸崖上肯定有它們的巢穴，你這槍聲一響，我們都要遭殃。」

    千竹教狩獵小隊在七寶峰呆了十幾天，趕集的人早就散了，集市上平常也有人營業，只是人氣沒那麼火爆罷了。身上的裝備煥然一新，阮大亨背著兩把鬼頭刀，穿上半身皮甲。喬老三則心滿意足拍打著褡褳，清一色粹毒子彈，見血封喉。五花肉的兩面大盾全由精鋼打造，摻入少許鎢鐵，雖然重量加了三成，但是防禦力提升數倍，這個錢花得值。

    「喂，千竹教的，快走，今天晚上必須趕到棲息谷。」

    喊話之人年紀大約十六七歲，身穿燙金立領護衛服，胸口印著蒼勁的「墨」字。在七殺星只有一個組織這樣著裝，那就是墨家，專門以消除妖獸為己任的古老狩獵組織。

    身後長長隊伍在山道上蜿蜒行走，獸群進攻清風寨，此事已得到證實。只有一種可能，智妖隱藏在雲嶺山脈深處。短時間內四方豪傑雲集，人數激增到三千之數，厲娘娘所代表的千竹教實在不算什麼，百人的狩獵隊在這裡很普遍。

    人數並不代表一切，從裝備上就能看出差異來。田茂平雙腳輕盈滑動，鋼靴外型厚重，然而使用起來相當輕靈，尤其是直線行進，更是不費吹灰之力，讓同伴們十分羨慕，交易之時還以為吃了大虧，現在越看越覺得划算。

    獵人吳二狗手握鋼叉。有了幾分底氣。貨郎陳小七更是了不得，坐在山河部落的飛橇之中，距離地面僅半尺高，橫向移動。當然，這一切變化與田茂平脫不開關係，從集市上買到的東西物有所值。每個人都有秘密，同伴並不關心他是如何做到的，只看重實惠。

    除此之外，田茂平手中還有一支金屬瓶。乃是壓縮儲藏氣體的工具。至於那塊表面佈滿極為複雜紋路的金屬圓盤尚未打開，猜不透它的具體功用，要留待以後慢慢研究。

    「嗚，嗚嗚……」

    這時候，沉重號角聲響起。隊伍已闖入人面鷹領地，遭到來自山崖上地襲擊。

    剛硬羽毛飄散。伴隨著森人鳥叫聲。獸群遮天蔽日。如烏雲般籠了過來。

    「娘地。墨家是有意喚起人面鷹地。這是想衡量一下大家地程度。也不事先打聲招呼。」阮大亨吐出一口濃痰。抽出鬼頭刀進行掩護，其餘幾人急忙尋找有利地形。千竹教小隊隨機應變能力很強。

    「嘎嘎」人面鷹俯衝攻擊。爪子凌空掃過。稍不注意便會帶起一溜血線。

    力士五花肉擋在眾人身前。兩面門板似地盾牌斜靠在山壁上。大家很有默契。一聲不吭等待時機。戰鬥剛剛打響就拼上全力。那樣做太傻了。況且人面鷹價值不高。至少得等到墨家修士出手，再突顯實力。

    外面打得熱鬧。與大群妖獸較量。尤其是具有飛行優勢地鳥獸。吃些虧在所難免。很快出現傷亡。優勝劣汰從來都是魔道諸星地主題，此次也不例外。實力弱小地狩獵團隊相繼抱成一團。防禦為主。攻擊為輔。向前一步一步挺進。逐漸站穩腳跟。扳回頹勢。

    有信心進入雲嶺山脈地狩獵團隊必然不會那麼差。除了最開始有些忙亂。其他時候進退有度。數支隊伍有高階修士騰空，大喝一聲展露刀法。氣流紊亂。沖得部分人面鷹四散奔逃，勝利近在眼前。

    墨家修士終於出來清場了，放出一條條綵帶飄向空中，醫師病太歲微微一怔，輕聲說道：「綵帶上浸有迷瘴，能令低級妖獸神魂顛倒，五迷三道，墨家不愧古老地狩獵組織，手段果然高明，看來我們不需要動手了。」

    正像病太歲所說，人面鷹醉醺醺跌落，搖搖晃晃渾身無力，成了待宰羔羊。

    半個時辰後，道路兩旁燃起熊熊大火。墨家研究妖獸數千年，知道怎樣處理最安全。妖獸的屍體帶有一定妖氣，會感染自然界正常生物，既然有時間，便要潑上火油焚化，永絕後患。

    三千人浩浩蕩蕩進入棲息谷，一下子人滿為患，一幢幢帳篷支了起來，墨家打算把此地作為大本營，之後派人調查山區，等待後續部隊到達。同時也要向山裡面的勢力打聲招呼，畢竟當地土著對地形極為熟悉，只有得到他們的幫助，才能更好的執行殲滅計劃。

    田茂平等人找到一棵參天大樹，樹冠稠密，樹下是休息地好場所。棲息谷地勢極為開闊。遠遠望去，棉絮狀雲層位於視野盡頭，山勢雄奇。天空之城位於數萬米高空，運行軌跡撲朔迷離，按照明月居士的說法，有光梯可以直達，應該就在群山中的某處秘境。

    陳小七舀來清水生火做飯，黃昏之下炊煙裊裊，很多修士摒棄了口腹之慾，坐在各自陣營盤膝打坐，儼然一幅修煉勝景，頗為壯觀。

    醫師病太歲眯縫著眼睛數道：「九十八，九十九……一百三十二。好傢伙，一路數來終於有了初步統計，天葬期以上修士大約一百三十二人，相當於中等偏上門派的綜合實力了。聽說墨家還有高手正在途中，單獨智妖完全不必如此興師動眾，一定遇到了天大難題。」

    一百三十二位天葬期修士也有高低之分，每個人的手段不同，戰鬥力相差十倍者大有人在。田茂平的計算結果是一百四十七人，多出的十五人才是精英高手。

    用過晚飯，田茂平背靠樹幹，想著心事：「行程被打亂，好端端的出了智妖這檔子事，幸好有大半年時間可以利用，耗幾個月也無所謂。說不定此事另有轉機。近來，分身提升速度很快，由於心神屬性相通，能夠在丹田之中依託芥子工作室修煉。總有種怪怪的感受，傳聞上古修真煉出元嬰，便是在紫府丹田中修持，雖然另類了一些，但是兩者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儲物法寶與芥子工作室存在本質區別，一個是次元空間。一個是半空間，踏足空明期後，更能發揮工作室神奇功效，與身體契合度不斷加強，端的神妙無方。玄奧莫測。」

    厲娘娘一團和氣，與附近幾隊人馬混得熟絡起來，兄弟姐妹叫著拉上關係，探聽有用情報。當夜色低垂，她才回到自家陣營，眉開眼笑地講道：「不問不知道，一問才知道。其實我們有一次機會向墨家索取給養，不過必須湊足十個人，快快行動起來，給老娘拉一個人入夥。完不成任務不准睡覺。」

    田茂平心中一動。數百米開外就有一位單身修士，氣息隱晦，實力強勁。如果能拉他入夥，即便遇到獸群，也有一拼之力。七殺星是魔道星球，雖說正道與魔道局勢有所緩解。但也沒好到穿一條開襠褲，出手暴露真元使用痕跡，極有可能被周圍這些傢伙往死裡揍。因此找個保鏢護駕很有必要。

    想到這裡站起身來答道：「我去試試，你們稍候。」

    微微一笑，踱著方步，慢悠悠到了單身修士近前。

    仔細打量，中年漢子，面帶剛毅，眼角有道傷疤。亂蓬蓬地頭髮。懷中抱著一把寶刀。

    此人二目如電，瞪向田茂平。並未開口說話，而是純以氣勢壓人，想叫對方離自己遠些。

    淡淡煞氣向外一波一波釋放，竟然一點阻礙都沒有，直接穿過粗布衣衫年輕人地身體。禁不住皺起雙眉，不可思議的打量起對方。

    田茂平以《萬靈朝賀訣》修至空明期，氣息內斂，放眼天下少有人及，不刻意施為暴露真元，能瞧出其跟腳的人少之又少。

    「兄台請了，在下田茂平，是千竹教狩獵小隊的成員。智妖風波愈演愈烈，前路上充滿危險。可否與我等結伴同行？大家一直盼望能有一位實力雄厚修士加入，看兄台形單影隻，不如搭個伙，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沒興趣。」暴躁的聲音響起，中年男子很不耐煩。

    「有此物也不行嗎？」一塊晶瑩剔透地玉石呈現在眼前。

    修入天葬期之後必須忍受來自經脈的無邊痛楚，因為魔元衝擊性很強，很多家族都有緩解此階段痛苦的方法，只有那些獨自苦修的修士才會徹底承受噬體之厄。田茂平拿出地玉石乃是此前在珊瑚島附近採集的水硅，具有安神靜氣，滌蕩魔元神奇功效，正適合天葬期修士。

    「你是說加入你們，此物便歸我所有？」中年漢子明顯有幾分心動。

    「不錯，兄台修持的功法似乎自動凝結煞氣，而這股煞氣日積月累滲入心神，化血期尚能壓制一二，進入天葬期就顯得困難多了，一面要應付魔元衝擊，一面要安撫躁動心神，精力分散，惡性循環，很難再有出頭之日。有了水硅玉石的幫助，兩種缺失同時得到緩解，不必再離群索居，擔心突然嗜殺。」

    田茂平一眼瞧清癥結所在，對症下藥，焉有不成功之理？

    中年漢子躊躇了一會，接過水硅玉石，點頭道：「好，等價交換，沒了自由，多條出路，很符合我的想法。加入那些大家族很難受到重視，閣下全心全意邀請，再矯情就不是我南宮北了。」「哦？兄台叫南宮北？很有趣地名字，請跟我來。」

    二人一前一後回到千竹教駐地，南宮北本以為一個教派，怎麼著也得有百十來人吧？結果一眼瞧過去，就八個。修為最高地女子剛剛步入一元化血期，根基很不穩定，旁邊擺弄飛刀的小子倒有些看頭，三元魔魂期地頂峰，根基比那女子強得多。其他人不是靠蠻力吃飯，就是弊病良多，甚至還有兩個普通人，心道：「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看什麼看，好好接待。這是咱們的新夥計，複姓南宮，單名一個北字。」田茂平向厲娘娘等人使眼色，請回來的這位修為太高，一時間有些難以適從。

    「你就是七殺刀客之一的南宮北？」醫師病太歲突然站了起來，喜出望外。

    南宮北面無表情的說道：「如果我沒看錯，閣下也是七殺刀客之一，公孫羿。」

    一句話被叫破行藏，病太歲咳得不輕。搖頭苦笑道：「南宮兄眼界不低，我病成這副模樣，竟還認得在下。公孫羿已經是過去之人了，現在我是千竹教狩獵小隊的醫師病太歲。」

    「哇，七殺星兩位頂尖刀客居然在咱們地隊伍當中。茂平哥。是不是再出去轉轉，沒準還能領回來一位。」

    如此沒心沒肺說話地非馬小平莫屬，真當領寵物回家呢？說找就找得到。

    對於七殺刀客田茂平略有耳聞，來之前看過許多相關資料，其中就有七個人地姓名，他們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而是孤獨刀客，好事之人將他們排到一起，助長聲威。按南宮北的素質去推測，病太歲原本實力也應該不錯。有機會問問他的病情。也許能夠讓其恢復些許戰力。

    厲娘娘的修為與南宮北相比，做人家徒弟都不夠資格，為了爭取墨家給養搞出這麼大動靜，始料未及。還好病太歲從中斡旋，而且這位新成員老實聽話得要命。真想不通田茂平是如何將其說動的。心中發誓以後下命令千萬要慎重，弄個不好請一位大爺回來。那該多晦氣！

    墨家給養只是一些普通裝備，或者在輜重中選擇價值十萬納元的物品，此事交由病太歲和田茂平處理。

    懸浮貨車上地東西很多，病太歲取了一棵靈芝草，田茂平則找到兩具四腳機關人，配有鋼刀鋼盾，自動攻擊模式差了些，拿到手後要稍稍進行改動，對付將領級妖獸是良好助力。

    不知不覺。狩獵小隊地實力提升數倍。再遇上飛蟻獸那樣的兵甲級妖獸，幹掉千隻不成問題。

    翌日。山河部落的飛撬徐徐落定，雙方進入大帳進行商討，似乎有所爭執，不歡而散。

    「喂，聽說了嗎？山河部落的人拒絕外界修士進入領地，他們久居山野，根本不知道智妖的厲害，妖獸集體性出沒掠奪七殺星地資源壯大自身，不將其快速滅殺，後果不堪設想。」

    「要我說連這些野人一窩端，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憑藉上古遺物逞能嗎？我呸。」

    「唉！不要那麼激進。問題出在山河部落禁地上面，試問哪個門派會讓外人進入核心區域？雖然部落體系鬆散，但是人家好歹也有權自己做主。我們正好觀望，他們能夠消滅智妖最好，一旦失利再出手相助，以顯示我等魔道修士厲害，豈不快哉？只是不知道墨家對此事持何種態度。」

    下面議論紛紛，不久墨家的指令傳達下來，將派出三十支斥候小隊避開山河部落領地，向外延伸探索。千竹教狩獵小隊赫然在斥候名單之上，覺得危險可以退出，不過按照魔道地風氣，會遭到其他隊伍大肆取笑，甚至動手欺負也時有發生。

    人有臉，樹有皮，七殺刀客南宮北新近加入，正是氣勢如虹之時，厲娘娘痛痛快快接受任務，領了地圖朝著棲息谷以北探去。

    走了半天，喬老三端著狙擊步槍掃視，露出兩顆金牙篤定地說：「前方沒有危險。說也奇怪，一路之上妖獸很少，難道智妖將整個雲嶺山脈的妖獸都收束住了？不太可能吧？」

    獵人吳二狗蹲下身子抓起一把黃土，放到鼻子前使勁嗅了嗅，驚懼地睜大眼睛吼道：「不好，快躲開，有妖獸潛藏在地下。」

    田茂平真要對這位不起眼的漢子另眼相看了，雨嫣剛剛發出警示，他的提醒非常及時。心中嘆道：「看來千竹教小隊，能在歷次戰鬥中存活至今，不是沒有道理的。」

    十個人向後疾退，南宮北面色陡變，這是一頭帝王妖獸地氣息。

    泥沙井噴而出，數道流沙狠狠打在五花肉地大盾上，將其沖得節節倒退。地面上留下二十八個深深腳印，這才堪堪穩住身形。

    「槍械速攻。」厲娘娘喊道，田茂平反應速度比喬老三要快上一籌，轉輪手槍射出六顆子彈，即使沒有真元引發陣法，不留任何餘地的攻擊也夠瞧了。六朵血花綻放，槍槍命中。

    呼呼山響，長長脖頸彈出地面，六槍全數命中很正常。這傢伙塊頭太大了。

    此獸渾身長滿觸手，肉質白皙，很像蚯蚓，又似毛毛蟲，槍彈造成的傷口瞬間癒合。除了叫喚幾聲，根本沒有太大反應。感受到人類氣息，地面上的沙礫突然慢慢懸空，朝著隊伍裹夾。「天啊，是最難纏地地蛹，怎麼那麼倒霉？」

    飛刀修士馬小平認出此獸，抖手射出百道寒光，盪開一部分沙礫，刺入地蛹身體。可是這種孱弱打擊沒有半點用處，白皙肉質猛力一吸。飛刀全數沒入身體。當成一份不錯點心，竟自享用。

    南宮北看向田茂平，心中暗道：「這傢伙拿出的東西很稀有，想不到戰鬥力如此之弱。也許有高級法寶護身，所以才不懼我地氣勢。沒準是哪個大家族跑出來的公子哥，相中了那厲姓女娃兒。不管怎樣。能夠對付地蛹的只有懷中寶刀。」

    兩具四腳機關人向前攻去，舞動鋼刀，一陣看似雜亂無章的砍殺，卻出其不意毀掉地蛹身上小片觸鬚。那是此類妖獸神經末梢，地蛹再也不像剛才那樣愜意，仰頭「咕咕」直叫，像是上完茅房的沖水聲。

    「小心它的毒液。」

    病太歲從包裹中抽出一面破破爛爛帆布，擋在隊伍前列。果不其然，地蛹大嘴噴出黑色膿水。暴風驟雨般掩來。觸及帆布發出陣陣惡臭，氣味令眾人頭暈眼花。地面上被腐蝕得觸目驚心，可見其歹毒。

    「嗆啷」空中打出一道利閃，南宮北出刀了，一記漂亮的螺旋斬，片飛大量血肉。

    地蛹吃痛，搖曳身體，與空中修士廝殺，暫時看不出勝負。

    田茂平彈了彈衣角，命令四腳機關人撤到身邊。天葬期修士豈能連一頭帝王妖獸都搞不定？再來一隻還有些看頭，並不需要為南宮北擔心。其他人沒見過南宮北出手，多少有些緊張，厲娘娘擎起銅鏡，隨時準備支援。

    一刻鐘地工夫，南宮北再次出刀，整個人的氣勢變得非比尋常，耳輪中聽到一聲悶雷，地蛹從腦瓜頂到身下出現一條十米來長可怕刀痕，紅地綠地，零零碎碎流了出來，讓人作嘔。

    「南宮兄好俊的身手，令在下佩服。」

    病太歲語氣真誠，他與南宮北經歷相似，做刀客孤獨慣了，並不理解夥伴意味著什麼，直到加入厲娘娘地小團隊，才感受到與子同袍渾然氣節。雖然不知道田茂平以什麼方法說服此人，但是很高興身邊有這麼一位高手支撐，希望他能成為主力，帶一帶幾位晚輩。

    「醫師客氣，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既然隊上請得起我，我也確實接受了，以後自然同生共死，不敢有半分怨言。我南宮北要做的事情，絕對貫徹始終。只要厲女娃統領一日，那麼我便效勞一日。」

    田茂平目光閃動，這位南宮北確實很講信譽，看外表混得不怎麼樣，然而畢竟是天葬期修士，一塊水硅玉石換其效命，有些勉強。如果此人能夠加入天機城，當好好補償。

    十人隊伍檢索戰場，除了一塊晶核，再無其它收穫，快速向前移動。墨家定下的探索範圍足有百里之遙，若是平地還好些，可是山路難行，隨時都要提防意外發生，神經緊繃，很耗心力。

    「看看地圖，我們到哪了？」

    吳二狗正在大口喝水，身體再壯實也跑不過修士，人家田茂平和陳小七都有代步工具了，只有他苦哈哈的磨蹭。聽到命令，急忙拿出地圖辨識方位，撓了撓腦袋痛苦的說：「首領，我們……我們似乎迷路了。」

    「啥？你再說一遍？」厲娘娘瞪大雙眼，長期在野外行軍，從未迷過路。

    「這地圖根本不準確，只標識了大概位置，剛才咱們經過紅棗樹林，現在應當到達一條小溪前。可你們瞧瞧周圍，哪有什麼水源，地面乾燥，陰森森的，有股子屍臭。咦，怎麼會有屍臭的？」

    南宮北與病太歲臉色同時一變，互相對視，內心震驚，很難看的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壞了，是屍解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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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天空之城 第五章 炮灰

     千竹教小隊警惕的向後撤退，他們才十個人，即便有天葬期修士加入，對上智妖的最強爪牙，也是有死無生。

    陳小七拿出信號禮花，這玩意是墨家發下來的，專門在遇到不可抗拒敵人時使用。吳二狗的名字不白起，比狗鼻子還好使，遠遠聞到屍氣，使隊伍躲過一劫。

    南宮北緊緊握住刀柄，隨時準備出擊。

    「嗖」正小心翼翼退後，遠處放出信號，很顯然其他斥候小隊遭到了襲擊。

    「娘蛋的！弄那麼大動靜作甚，我們有義務救援，害人精。」

    隱約傳來轟鳴聲，病太歲搖了搖頭：「自顧不暇，還去救援，嫌命太長嗎？繼續撤退，我們還未脫離危險範圍。」

    厲娘娘也覺得不宜草率行動，最起碼得等到附近幾支斥候小隊趕到，再聯手去探情況。

    展開身法，朝著來時經過的紅棗樹林疾奔，田茂平突然攔住大家，沉聲說：「等一等，此地太安靜了。」

    並非嚇唬大家，雨嫣清晰的感應到林中深處妖氣衝天，狩獵小隊如果不知深淺進入，能活著回來的不超過三人。

    「是有些不妥，身後有屍解妖，退路又有未知危險，我們豈不被困在此地了？」

    飛刀修士馬小平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兩邊壁立千仞，插翅膀難飛。高空籠著密密麻麻黑點，顯然是集群式飛行妖獸，天羅地網一般。眾人想到了一種可能，是事先設計好的口袋，就等外人來鑽。

    「等，只有等。除此之外。沒有別地辦法。」病太歲經驗豐富。權衡利弊。決定敵不動。我不動。

    緊接著。大家做好防禦準備。在狹長山澗借助地勢壘好岩石。厲娘娘露了一手，取出小瓷瓶倒出百多粒種子，分方位埋在壘好地石牆下。倒了些水上去。瞬間青翠竹節叢生。以肉眼可見神奇速度生長。

    「這？」田茂平很吃驚。竹牆裡三層外三層進行包裹。形成了簡單地迷蹤陣勢。借岩石遮掩。外面之人很難看到裡面地情況。而且氣息凝成一體。完美地掩蓋了蹤跡。

    「呵呵。千竹教總得有些立身根基吧？此乃千竹幻林，能維繫三天三夜而不衰竭。可惜種子培植不易。是老教主給我留下地保命之物。」

    竹子韌性最佳。加上壘起地石牆。足以抵禦幾波衝擊。眾人心中稍安。

    遠處。發出信號地地界又恢復到剛開始時地沉靜。田茂平閉目休息。實則和雨嫣關注著紅棗樹林地動靜。有兩支斥候小隊極速趕來。他們地做法很不人道。派了兩個普通人拿著步槍進入林中探路。僅有一聲槍響，探路之人消失得無影無蹤，見到此情此景。自然不敢冒然闖入。兩支斥候小隊急忙退了回去。

    當今亂世，人命不值錢，很多狩獵小隊讓普通人加入，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進行試探，尚幸厲娘娘對獵人吳二狗和貨郎陳小七很好，此二人確實爭氣，與眾人配合得天衣無縫，起到無法估量作用。

    啃著幹糧，等待墨家隊伍救援。直到午夜。也未見到半個人影。

    「嘶，反應速度不應該這麼慢。棲息谷會不會出事了？」

    病太歲隨口說道，提醒了田茂平，眼底蒙上一抹灰白，根據白天情形以及所掌握的資料進行分析，連忙道：「快，把地圖拿給我，此事透著蹊蹺。」

    借助星光掃了幾眼，一屁股坐在岩石上，發出苦笑：「唉！說不上咱們是幸運還是不幸，智妖肯定把水源給截流了，讓其改道衝擊棲息谷。不要忘記，前方本該有一條溪流，可是卻不見了。這一手端的歹毒，只要控制大批飛行妖獸，加以箝制，沒有多少人能逃出來。然而我們也沒了外援，諸位群策群力，想想辦法吧！」

    其他人還有些不信，急忙拿過地圖對比，越看越傻眼，將雲嶺若干支系河流堵截，再將大水傾瀉到棲息谷，首當其衝那些低階修士無力騰空作戰，千竹教小隊若是遭遇此種境況，也很難度過危機。如果真像田茂平說得那樣，智妖確實當得起一個「智」字。

    「不如讓我闖一闖，畢竟大家沒有親眼見到，紅棗樹林究竟隱藏著什麼。」獵人吳二狗端起鋼叉，他的勇氣令人折服，沒有半點修為，卻捨生忘死，是個值得敬佩的人。

    「二狗，一邊歇著去，當我地兩具四腳機關人是擺設嗎？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你來打頭陣。」田茂平最重情意，話裡話外頗有維護之意，既然是同一團隊，他就有責任關照大家的安全。

    「不行，不能打草驚蛇，竹林可以保持三天，那咱們就老老實實守上三天。」病太歲最後做出決定，他是醫師又是軍師，厲娘娘很信任年長者的判斷。

    詢問南宮北的意見，他自是沒話說，正好利用這個間歇整合一下魔元。水硅玉石比預料中的情形更有效，天葬期反噬之苦正在逐步降低，禁不住對邀請他地年輕人有幾分好奇。

    事實證明，等待是正確的，既不用付出什麼，又能養精蓄銳。第三天中午，田茂平突然睜開雙眼，似乎有極厲害的人物闖入紅棗樹林，浩大震波傳了過來，彷彿要天翻地覆一般。

    眾人全都站了起來，握緊武器，嚴陣以待。半晌，就在大家幾乎失去耐性之時，「咕咚，咕咚」三隻大蜥蜴出現在竹林外。

    它們用雙腿直立行走，穿著藤甲，眼神靈動。

    眾人屏住呼吸，竹林擋不住聲波傳遞，萬一說上幾個字，被怪物聽了去，豈不白等這麼久？

    三隻大蜥蜴疑惑的盯著竹林看了數眼。嘴裡發出抑揚頓挫音調，之後甩開雙腿向前疾奔，片刻後消失在視野當中。

    「天啊，這不是妖獸，而是傳說中的智妖附庸族群，蜥蜴人。據說戰鬥力比智妖還強橫，只不過沒有大規模控制妖獸的能力罷了。歷次出現均惹得血雨腥風，剛才真是險之又險。」病太歲見多識廣，一語道破大蜥蜴來歷。心有餘悸的望向遠方，抹了抹額頭虛汗。

    「娘的，連這種變態東西都出現了？幸好沒有硬闖紅棗樹林。」吳二狗覺得自己撿了一條命，感激的看向田茂平。與此同時，一位紫袍老叟飛到竹林外。看了幾眼問道：「小娃兒們，剛才是不是有三隻蜥蜴過去了？」

    竹林迷陣在此人眼中竟形同虛設，厲娘娘趕緊躍出竹林，抱拳見禮：「稟明前輩，確實有三隻蜥蜴打此經過。我們千竹教小隊困在此地已有一段時間，前面地屍解妖很厲害，您小心些，別落入智妖地埋伏。」「小女娃，你很會為別人著想，謝謝你地好意。老夫先行一步。等會墨家晚輩過來。讓他們前去接應。」說完，老叟雙腿下挫，一下子跳到數百米高空，大袖一揮，向前彈射而去。

    厲娘娘有些發暈，怔怔的說：「今天算是見到高人了。瞧瞧人家，追得蜥蜴人亂竄，什麼附庸族，什麼比智妖還厲害，要我說都不及這位老人家。」

    田茂平輕出一口氣，真真正正的混沌期大圓滿境界高手，那種氣息只在田家老祖身上偶爾感受過，空氣中甚至還殘留著澎湃勁氣。心道：「看來雲嶺山脈的智妖不大一般，否則此等高人不會輕易現身。一旦現身。說明事態尤為嚴重。」

    此後，墨家大隊人馬趕到。

    正如所料。棲息谷一役損失慘重，竭盡全力，也只有小半數隊伍逃出升天，三千人的隊伍驟然縮水到一千二百人，苦不堪言。

    厲娘娘言明遇到老叟的經過，之後千竹教小隊自動併入長長隊伍，墨家又有修士抵達，與殘兵合在一處大約兩千人地樣子。此去清風寨，要與山中勢力聯手，大難臨頭山河部落仍很排外，不過九聯盟已答應組成討伐聯軍，

    將近掌燈時分，前面出現石頭堆砌山城，這便是遠近聞名地清風寨了。進入寨門，只見街道兩邊站著許多居民，他們好奇的打量外來者，耳朵上配戴或大或小銅環，身穿藍色花衣，與山外之人形成鮮明對比。孩子們撲到大人懷中，摀住雙眼，不敢去看魁梧大漢。凡是處於化血期和天葬期的魔道修士都很健壯，腰桿挺拔，氣焰極盛。

    偌大的清風寨可戰之士只有兩千八百人，先前他們已遭到一波攻擊，城牆邊緣被轟塌一角，損失近半人馬。大寨正中矗立著一根筆直圖騰柱，上面燃燒著赤色冷焰。據說此物可防禦飛行妖獸，田茂平凝神看了片刻，覺得上面的花紋與集市上搞到地那塊圓盤很像，再想多看一會，守護圖騰柱的戰士惡目相向，禁制外人參觀。

    遺憾的嘆了口氣。跟隨隊伍進入駐地。

    清風寨以北，劃分出四分之一城區供外來隊伍居住。此地距離坍塌城牆很近，雖然修復了一部分，但是防禦相對脆弱。不問自明，這是人家有意讓外來之人堵槍眼。

    「哼，都說山裡人淳樸，我看未必，真是算計到骨頭裡了。墨家更可氣，居然把咱們安排到城牆根。半夜萬一有妖獸突破進來，咱們第一個倒霉。」阮大亨忿忿不平，當炮灰地感覺可不好受，大家想闖出幾分名頭來，卻並不代表可以傻呵呵幫人擋劫。

    「去，有那罵罵咧咧地工夫，不如多磨磨刀，難道就這麼沒自信？咱們不是消滅了一隻地蛹嗎？這幾天我用納元洗練銅鏡，威力有所恢復。城牆上隨時都有人查崗放哨，怕個球！」厲娘娘帶著些許匪氣，與粗人接觸多了，她的性格完全脫離小姑娘範疇，朝著大姐大方向發展。

    南宮北，病太歲，田茂平，厲娘娘，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頗有些忌憚，智妖顯然掌握了墨家修士一舉一動，棲息谷慘敗很說明問題，日間看到地墨家老叟一去不復返，不知現在狀況如何。

    「小心無大錯，清風寨不安全，我們休息的時候也要全神戒備。」

    病太歲說完，從袖子中抽出一張青色紙片，用火信子點燃。縷縷青煙升騰，忽地向週遭擴散，房屋外面多了一層淡淡青色。

    「青霜屏障？很好，我也增加一道防線。」田茂平動了動手指，兩具四腳機關人「噠噠噠」走到警戒線外圍。鋼刀平伸，鋼盾微抬，雙眼紅光閃爍，好像青蛙一樣慢慢蹲伏下來。

    厲娘娘走到屋外，在門上懸掛銅鏡。

    南宮北略一沉吟，取出十三根鐵簽，分方位插於屋頂，算是第四道保險。

    千竹教小隊居住的木屋比較凶險，前面是城牆，後面是駐地。旁邊稀稀拉拉四五間石室。在清風寨來講這裡是很僻靜的位置，城牆上雖然增派了人手，但是遇到不可抗拒因素，很容易出現意外。

    夜晚，靜悄悄地，田茂平碰了碰病太歲。小聲問：「醫師，你地病怎麼回事？我以前身染痼疾，對醫術倒也略知一二，不如說來聽聽。」

    「唉！這不是病，而是傷。」

    「傷？沒準我有辦法幫你緩解痛苦。」

    旁邊南宮北睜眼看了看二人，旋即又閉目靜修，病太歲身上的傷勢，可不是水硅玉石能遏制得住的。

    「真沒想到，茂平對醫術還有涉獵。你懂得改裝機關人已令我相當吃驚。家中開工坊也不至於懂得如此之多吧？要我說，你是個能人。瞧瞧咱們的小隊，因為你的到來提升了多少實力？現在又想從我身上入手。也好，我便滿足你的好奇

    病太歲實則寄託一絲希望，接觸越多，他越覺得田茂平不簡單，挽起袖子露出數道紅腫傷疤，講道：「數年前我與七殺刀客中地獨孤勝比試，遭到暗算，那傢伙不配做刀客，陰損至極。比試之前，他在一位低階修士體內灌注了大量太陰星北極寒罡，讓其混入觀戰人群。打到尾聲之時，那低階修士猛的張口，我當時心神受到牽制，寒罡及體，中了七七四十九刀，焉有不敗之理？僥倖逃逸，不過也半死不活啦。」

    「太陰星寒罡？需要找到烈陽草和其它幾味至陽藥草中和才行，我暫時無能為力，也許以後有機會幫你的忙。」田茂平沒說假話敷衍，他要去地地方正是極晝之地，也便是明月居士提點的空中之城，能夠孕育出七節太陽竹，相信也能找到烈陽草。

    病太歲並未放在心上，他這病痛拖了數年，早已不抱希望，只當對方說客套話。

    到了後半夜，天氣轉涼，獵人吳二狗起來上茅房，這小子的嗅覺不是蓋的，真要歸為異種能力，習慣性的提鼻子聞了聞，猛地打了一個激靈，撒腿就往屋中跑。

    「不好了，有屍氣，八成是你們說地屍解妖。」

    厲娘娘肩負重任，睡覺之時也要睜著半隻眼，鯉魚打挺從臥鋪上站起來，來到外面叫道：「喬老三，看看城牆上地動靜。」

    喬老三揉了揉朦朧睡眼，端槍看去，心下一驚：「不好，城牆上的火光弱了很多，肯定出事了。」

    話音未落，夜色下幾隻蝠翼妖獸滑翔而下，厲娘娘大吼：「五花肉，發警報。」

    頓時，五花肉那兩面鎢鋼大盾敲擊在一起，刺耳聲音震得地面發抖，這一下全清風寨地人都醒了。附近幾座石室也有修士存在，他們同樣警覺，紛紛拔刀出鞘，且戰且退。然而智妖詭計多端，負責偷襲清風寨的妖獸清一色速攻類型，想逃？太難了。

    屍解妖真的來了，它們生有四對眼睛，頭顱上佈滿一道道傷痕，渾身猶如砍碎再縫合的醜陋玩具娃娃，有的地方生有鱗片，有的地方附著皮毛。尾巴是六米長地骨節軟鞭，人立而起足有四米高，鼻孔噴出黑氣，仰天長嘯。

    「拖延時間，等待援救，不可力敵。」

    田茂平很清楚，這是最初一級地屍解妖。只相當於帝王妖獸，把它們的身體撕碎，裡面才是真正妖身，所以悄悄給大家提個醒。

    第一層防禦，青霜屏障起了效用，空間彷彿扭曲，向木屋走來的一隻屍解妖攻了數次，才破除青濛濛光色，妖物手臂有寒氣蔓延。結下片片冰霜。

    負面效應對屍解妖來說作用不大，普通修士手臂被凍結，多少有些掣肘，然而這大傢伙一點不在乎。

    四腳機關人奔到近前，與屍解妖展開殊死搏鬥。不懼對方嘴裡噴出的黑色毒氣，打得有聲有色。

    附近傳來數聲慘叫，另外幾間石室的修士慘遭屠戮。千竹教小隊很有做炮灰覺悟，一個字「磨」。

    退回木屋，稍稍將屍解妖放得近些，使別地妖獸既插不進腳來，又不至完全落敗。

    門外這只屍解妖成了眾人地盾牌，擋風遮雨。

    別的屍解妖見到同伴戰得正酣，自然不會打攪，城中人類那麼多。不愁沒有對手。妖影晃動。從木屋邊劃過，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希望這些厲害的傢伙走得越遠越好。

    「轟」一具機關人被屍解妖洞穿，殘骸跌落地面，被撕得零零碎碎。

    喬老三和田茂平同時開槍，必須再堅持一會。城牆上有很多高手正在收攏缺口，城中圖騰柱放出冷焰，籠住當空。除了已經進到城中的屍解妖不太好對付，其餘諸處狀況略有好轉。

    「嘿嘿，屍解妖也沒什麼難對付的嘛！還不是被咱逼住了？」馬小平以飛刀支援，心神放鬆，再也不像剛才那般緊張。

    南宮北冷冷訓斥：「傳聞真正的屍解妖隱藏在這副丑陋皮囊之下，現在我們所見到的並非真身，智妖是極端危險地存在。稍有大意便會死無葬身之地。想活命地給我謹慎些。」

    隊中修為最高之人發話了，誰敢不當回事？神經再度繃緊。

    北城區陷入大戰。墨家修士盡出，根據戰場上地統計，進到城裡的屍解妖共十九隻，其他妖獸三百餘隻，是一波不小地力量。

    獸潮分散到各處，不起眼地小木屋像一塊堅硬礁石，猶自挺立。

    城牆上的缺口暫時堵住了，屍解妖發現身邊已經沒有一個同類，暴怒的發出嘶吼，揮動爪子狠狠一擊，將討厭的機關人震碎。

    兩具四腳機關人很好的完成牽制任務，接下來要靠法寶銅鏡顯威了。

    鏡光閃耀，氣爆連連，炸得屍解妖不停後退。

    厲娘娘一口氣將法寶中的力量全部宣洩出來，使得妖物身上醜陋皮肉開始向下脫落。

    遠程攻擊全力壓制，飛刀和子彈不計損耗激射，只見屍解妖矮了一截。

    脫落的皮肉中立起一道影子，高約三米，酷似瘦猴，屁股後面三條銀亮骨尾「劈里啪啦」鞭打地面，猩紅嘴巴撕裂開來，露出一排排參差牙齒。

    「我的娘呀，好恐怖的怪物。」貨郎陳小七被妖氣懾住，情不自禁顫抖起來。

    醫師病太歲急忙安撫。此刻，外面的屍解妖動了。

    殘影，快得超乎想像，一爪轟在木屋之上，南宮北插在屋頂上地十三根鐵簽生效，七根鐵簽頃刻碎裂，也許還能支撐一擊。

    「好厲害地怪物，以我的實力無法消滅它，你們快些離開此地吧！」南宮北閃身射出木屋，魔刀攜帶風雷之音劈落，舌頂上牙膛，一鼓作氣逼住此妖。

    田茂平面色一變，在紫微星遭遇過數次屍解妖，其中在綠水森林，妖姬就曾放出過兩條尾巴和三條尾巴的屍解妖，似乎尾巴數量越多，它們的力量越強。而豐收平原那次，屍解妖身穿骨甲，有些神智的樣子，實力較次。眼前的屍解妖頭頂生有一圈骨質，好似王冠，是歷次當中最強地。

    想到這裡，急切叫道：「大家趕快撤離，不要拖累南宮北。」

    病太歲有些遲疑，拋棄同伴不是千竹教小隊的行事作風。南宮北獨木難支，辛苦的喊話：「聽，聽田公子的話，走。」

    出類拔萃的天葬期高手應付三尾屍解妖都如此費勁，隊伍中的其他人更沒勝算，些許小伎倆在絕對力量面前不值一提。看清形勢後，迅速行動，田茂平晚走了一步，身後突然閃出一道陰影，稍縱即逝。

    南宮北苦不堪言，力量與屍解妖差得太多了，身量也矮著大半截，每次交擊，所耗魔元無法以道理計量，一塊水硅玉石換他一條命，虧得血本無歸。

    不敢分心，刀勢陡然提升到極點，大喝一聲：「傲烈旋光斬。」

    無數刀氣扭轉，形成長龍一樣的風錐，撞擊上去，屍解妖咆哮。

    交戰不斷，南宮北拄刀在地，盡他的最大努力，僅剁下對方一條尾巴，累得夠嗆。

    驀地，身邊有人說話：「哈哈，南宮兄，不錯呀！俺本以為你會無功而返呢。」

    就在剛才，屍解妖被一股蠻荒殺氣籠罩，動作慢了半拍，所以被斬掉一尾。夜色當中，黑衣男子扛著魔刀，嘴角露出邪異微笑，不是田茂平又是何人？

絕對官僚

第十三集 天空之城 第六章 作繭

     淡淡魔焰升騰，論修為田茂平不如南宮北多矣。然而魔刀劈砍出去，幾乎撕裂空間，純以力量計算，三尾屍解妖也多有不及。

    怪物，在南宮北眼中，無論後出現的黑衣田茂平，還是三尾屍解妖全是怪物。

    「嘎嘎，來呀，你奶奶的，有尾巴了不起嗎？」

    「鐺，鐺，鐺」，場中一大一小兩道身影硬碰硬，好似兩柄打鐵巨錘，你掃我一下，我砍你一刀，火星亂顫。不一會，魔刀之上佈滿了豁口。再看屍解妖，剩下的兩條尾巴也沒好到哪去，裂痕叢生，被轟退數十步，低垂雙肩，張大嘴巴，示威似的咆哮。

    「幹你娘，這把刀的品質也太差勁了，還是自己的傢伙得心應手。」田茂平扭了扭脖子，甩了甩酸麻手腕，喚出一把閃著湛藍微光的圓刃巨斧。這件武器形質古樸，體積厚重。在手裡掂量了幾下，面上一笑：「快點，收工之後還要回去修煉！正到關鍵時刻。」

    話音未落，雙方又絞殺到一處。氣勢一升再升，地面被衝擊波轟裂，細小碎石呈輻射狀迸射，打得南宮北隱隱作痛。

    沒有最野蠻，只有更野蠻，田茂平很好的印證了這一說法。

    按說三尾屍解妖的身體強度已達到極高程度，可是黑衣田茂平就敢和它比誰的身體堅硬，銀亮骨尾只要不是蓄力穿刺，管也不管，拿斧頭劈之。

    「南宮兄。搭把手，給這玩意來下狠的，隊裡還等著你回去坐鎮呢！」雖然黑衣田茂平有重寶護身，但是遠遠未到使用時候，感覺到城中有高手接近，所以要求聯手，以圖速戰速決。

    「田兄稍等，在下就來。」南宮北深深喘了幾口氣，手中寶刀燃起魔焰。一波一波向外釋放無匹氣勢，準備妥當之後，閃身加入戰圈。

    單對單屍解妖尚能應付，可是兩人一起砍它，再驚怒交加也沒用。

    「嗷嗷」慘叫。屍解妖又被剁去一尾。雙爪掄展。拼盡全力。換來地只是暴風驟雨般急攻。黑衣田茂平所發出地攻勢渾然天成。彷彿打娘胎肚子裡出來就知道如何戰鬥。圓刃巨斧被他使得上下翻飛。氣焰好不囂張。南宮北修為在那擺著呢。不留後手瘋狂出招。也非尋常之輩所能抵擋。越戰越勇。

    二人打得極其順手。放聲大笑。豪氣干雲。黑衣田茂平接下大部分攻擊。讓南宮北全無後顧之憂。

    屍解妖嘴裡噴出毒氣。卻被氣浪推開。一刀沒防住。腹部劃出尺長刀痕。筋肉蠕動。剛想閉合傷口。斧頭朝著面門狠狠砸落。臉上凹進去一塊。顯得更加醜陋不堪。一時間陷入絕對下風。

    此刻。清風寨上空赤色冷焰沸騰。城牆上修士密佈。隱約聽到號角聲響起。全面反攻地時刻到了。天邊垂下數百道閃電。似乎城外有援兵到達。田茂平與南宮北地戰鬥也接近尾聲。

    「嗆」一聲鈍音。巨斧嵌入屍解妖腰胯間。南宮北急中生智。將刀摜入微張地大嘴之中。捅破妖物頭顱。這傢伙臨死前地反擊很厲害。掄起雙爪。將二人轟出百米開遠。

    田茂平雙腿在地面犁出深深印痕。抹了抹嘴角血跡嘆了口氣。暗道：「妖蠱活化地身體。畢竟不如以前強勁。受了輕微內傷。」

    「田兄，可還撐得住？多虧你擋住此妖反擊。」

    「並無大礙，休息幾個時辰就好。南宮兄抬著妖屍歸隊吧！墨家應當給我們更好待遇才是。在下有難言之隱，所以一直隱藏實力，希望還像平常一樣在隊裡廝混，先走一步，回頭見。」

    說完，黑衣田茂平莞爾一笑，身子滑行，消失在夜幕之中。

    南宮北琢磨片刻，覺得對方應該傷勢不輕，所以先走掉了。從氣息上判斷，田茂平只有一元化血期修為，然而身上處處透著神秘，硬抗屍解妖而不落敗，可不是易與之輩能夠做到的，他居然完美封住骨尾，此戰頗多回味之處。

    拖起妖屍向前走去，這麼厲害的大傢伙被幹掉，那是至高無上榮耀，得向墨家做個證明，順便撈取些許好處。

    千竹教小隊躲在一座寬大石室中，既擔心又著急，南宮北留下牽制怪物，那屍解妖的速度大家有目共睹，想抽身難如登天。而逃亡路上，田茂平不見了。到處打打殺殺，硝煙瀰漫，又去哪裡尋找？

    厲娘娘十分自責，同袍戰友都保護不周，她這個教主當得實在沒勁。

    那麼說田茂平究竟幹什麼去了？

    大好機會擺在眼前，總要去尋找一下天空之城地遺蹟，沒準光梯就在清風寨某個地方。再者說對於手中的圓盤也很好奇，與那圖騰柱似有聯繫，可以斷定，二者皆是同一時代產物。

    黑衣田茂平乃是魔怪分身，而主體此時此刻站在一條靜謐小巷外。

    能找到此地需要大量專業知識，在圖騰柱附近埋有數百根拇指粗細導線，細心搜索不難發現。整個清風寨磁場發生微微偏轉，引起了他的濃厚興趣。順著導線與磁場偏差竄來竄去，最後進入一處石屋群落，周圍儼然大型迷宮，一波三折這才來到巷外。

    靜了靜心，做好準備，邁步向前。

    耳邊「啵」的一陣輕響，衝破一層光幕，外面的所見所聞竟是幻影，慎重起見，眼底不由亮起一抹灰白。

    展現在眼前的是一溜金屬立柱，兩兩相對，延伸出去，組成長廊。

    抬手拋出一顆彈殼。頓時亮光大作。只見無數細小閃電衝擊，銅質彈殼瞬間電解，成了細碎金屬溶液灑落地面。

    田茂平倒吸一口冷氣。難怪此地無人把守，這般強大電能，沒有高超手段，誰能走上百步？幸好來之前做了大量準備工作，破解立柱應當不難。

    取出一幢尺高鐵塔，這是機關造物，名叫蓄電魔塔。正常形態足有五米之高，現在手中托著地是微縮模型，全由高級材料打造而成。摻入一絲魔鐵，運轉起來可吸收少量雲層雷電，堪稱最佳避雷之物。

    托起蓄電魔塔向前走去，行軍之時用此物佈置營地，可防禦來自空中的襲擊。

    電光激射，受到牽引。全數納入塔中。若是長久置於雷電之中自是不行，因為蓄電魔塔也有一定存儲上限，不過應付眼前局面還是綽綽有餘地。

    好整以暇邁出最後一步，脫離立柱範圍，腳下戛然而止，不敢再向前了。

    左方是偌大空間，階梯之下人影穿梭，隆隆運轉的鋼爐噴出蒸汽，狹長管道通往地下，數十個山民正在熬煉妖獸屍體。心中禁不住有些狐疑：「他們究竟在做什麼？顯然清風寨下面的山體已被掏空了，真是奇怪。」

    想了想掏出一顆牛眼大小黑珍珠，此物是招財進寶兩兄弟最開始進獻的蜃樓珠。本留在幽浮宮中作為遮掩形跡之用，此次出行也把它**來了。

    稍稍輸送真元，身外光線扭曲，前面那些山民不似有修為的樣子，感應能力應該不高，小心行事。不必擔心被人識破。

    田茂平移形換位，快速進行穿插，一陣風似的切入角落陰影處，雖然有蜃樓珠這等奇物隱藏身形，但是也不得不小心，此地必然是清風寨重地，打算看一看即刻離去，還要抓緊時間與分身匯合呢！

    熬煉妖獸的大廳只是第一層，轉了幾條過道。進入第二層。只見眼前清一色兩米高鐵罐子。由支架固定住，上面有水晶窗。裡面是扭曲的人臉。

    上一層地管道正是通到這裡，淡綠色液體注入鐵罐，不時發出沉悶錘擊聲，罐子裡地人正在掙扎，雙眼佈滿血絲，很是痛苦。

    忽然聽到有人說話，聲音怪異，不由得掃視過去。

    「爹，您這招高明，讓墨家與九聯盟的勢力衝鋒陷陣，為咱們作嫁衣裳。圖騰戰士洗練得差不多了，較之山河部落地鋼甲戰士不差分毫，雲嶺禁地本該歸我們清風寨所有，三個月後便是天堂島的開啟之日，上次前往我的力量太弱，這次一定擊敗鋼鐵玩偶，完成轉職！」

    說話之人相當年輕，大約十五六歲，披著紅袍，他身邊站著一位中年人雙目炯炯有神，搖了搖頭苦笑道：「孩子，你誤會為父了，我是真心與墨家聯盟。現在外面的動亂僅是試探性攻擊，為父根本未放在心上。老實說，智妖勢大，山河部落必敗無疑，這個節骨眼上要誠心對待外界修士。墨家大長老之所以親自趕到此地，正是因為我透露了禁地地一些事情。」

    「什麼？您好糊塗，為什麼把禁地的事情告訴外人？天堂島是我們古老地家園。」

    「孩子，為父這也是無奈之舉！天下即將大亂，清風寨需要實力。而且，智妖為什麼要以雲嶺為降落地點？你認為是巧合嗎？」

    「您的意思是說，妖物也在打天堂島的主意？」

    「沒錯，所以我與墨家長老約好，減弱城牆防衛，暗中佈置九聯盟隊伍，吸引智妖前來，將其逼入山河部落領地，施展驅狼吞虎之策，保存我等實力。」

    少年皺起眉頭，擔心的問道：「爹，靠那些修士能成功嗎？不如……」

    「噓，噤聲」中年男子雙目掃向某處，輕輕一步跨越出去百米，面色驚疑不定。「怎麼了，父親？」

    「感覺剛才有人窺探咱們父子倆，也許是錯覺吧！」

    少年抿嘴一笑：「爹爹為了清風寨操勞過度，眼下外面也快抵定了，您還是快些出去主持大局為好！」

    這時候，田茂平閃身走出地下基地，那些封於大鐵罐中的山民令人心顫。每個人都爆發出不輸於天葬期修士的氣息，而所見到地父子二人更是深不可測，若不是當機立斷快速離去，很容易被他們發現蹤跡。

    踏著夜影，來到北城區，魔怪分身從高處躍下，催促道：「要快，俺到了晉陞二元化血期的關鍵時刻，實在不該出來瞎混。此番身體受到重擊，十天半月之內最好不要驚動俺。」

    二人身影重疊，田茂平繼續向前走去，心中默默想著不久前地經歷。

    父子二人對話聽得並不清楚，聲波在他們身邊自動發生扭曲，似乎是受到某種磁場影響。只能依靠強大記憶將少年唇形記下來，至於那個中年人，由於角度問題，沒有看清他地面目。

    腦子裡不斷重複少年說話時地情景，一點一滴進行拼湊，按照嘴型恢復出幾段話來。得到地信息很重要，想不到清風寨地人竟然去過天空之城，並且稱之為天堂島，好像很熟悉的樣子。似乎智妖與墨家也摻和進來，不管怎麼說。先跟住墨家腳步，喃喃自語道：「三個月嗎？有具體時間就好辦。」

    找了良久，終於見到千竹教小隊。南宮北已經歸隊，大家正要出去尋人。

    厲娘娘露出喜色，拍著胸口說：「可把咱們的神槍手給盼回來了，南宮大叔說你無恙，我們還不相信。讓醫師瞧瞧，有沒有受傷。」

    「諸位費心了。半路遇到一隻妖獸，好不容易才脫身。我地天，這是什麼？」

    田茂平故作驚愕的看向屍解妖，開始轉移話題。戰鬥還未完結，無法去墨家邀功，所以南宮北將妖屍拖到臨時落腳地。

    飛刀修士馬小平嘰嘰喳喳起來，誇耀南宮前輩地武力超群，大家很是興奮。包括病太歲在內，都議論起墨家的獎賞來。此次雲嶺剿妖行動。由七殺星各大門派與世家支持。清風寨也應盡一些地主之誼，雖然功勞全是南宮北一個人的。但是千竹教小隊跟著借光，提升名氣是肯定的，會有更多修士加入進來，有機會增強實力。

    本以為天亮之後會有一番調整，不曾想討伐聯軍全體出動，要再接再厲，前往追擊。

    於是乎千竹教小隊上路了，屍解妖換來五塊納元玉璧，以及兩把雪亮魔刀。

    南宮北地大名不脛而走，七殺刀客加入千竹教小隊，是重大新聞。隊長乃教主厲娘娘，懷揣鎮教重寶。一傳十，十傳百，走了不到五里路，已有修士挑明，要求追隨教主娘娘法駕。

    當然，跟腳不正的人自然不會收納，歪毛淘氣混吃混喝的一律不要，挑挑揀揀錄用十三人，其中十二人有些微末修為，最後一人是個採藥郎，別看沒修為，卻對山裡面的植物相當瞭解，病太歲需要他幫忙，可以就地合成傷藥。

    休息間歇，南宮北拿走一把魔刀和兩塊納元玉璧，對付屍解妖他僅出了一半力，其餘的應當留給田茂平。

    厲娘娘覺得詫異，刀頭舔血誰不想多得些好處？怎麼這位南宮大叔變得靦腆起來了。拿著剩下地三塊玉璧和魔刀說道：「大叔，屍解妖是您一個人幹掉地，隊裡沾些光彩已經頗為難得，按照道上的規矩，我們無權享受此等收穫。」

    「打住，該我得地就這麼多，其餘的你們自行分了吧！我想那人也是此意。」

    隨後南宮北閉口不言，自顧自修行去了。此話讓病太歲面色怔了怔，思考片刻衝著正要追問地厲娘娘搖了搖頭。刀客最重承諾，既然他不願說，任何人也問不出實情。看來幹掉屍解妖另有曲折，不由得掃了田茂平一眼，也許癥結正是出自此人身上在魔道混得久了，只要有一定年歲，都不簡單。隊裡平白得了好處何樂而不為？只要有利，多多益善。

    「快看，天空怎麼了？」

    一聲驚呼，引得所有人抬頭關注，只見遠方湧來大片烏雲，到了近前才看清是無以計數的人面鷹。大後方瑞彩千條，很多墨家修士擎著光團，隱隱發出皇級妖獸氣息。不停驅趕著鷹群。

    緊接著，大規模閃電由空中瀉地，一隊隊手握鋼叉的山民進行轟擊，林中低級妖獸不停咆哮，然而感受到空中地氣息，錯誤地認為進入了皇級妖獸領地，驚慌失措的向前跑去，很快不見了蹤影。

    短短半天，清風寨、九聯盟、墨家相繼出手。用各種千奇百怪方法驅趕妖獸。

    「你們說，這墨家在做什麼？策動大量妖獸，難道不嫌亂嗎？」新加入千竹教的修士唏噓不已，對討伐大軍的動向很不理解。

    厲娘娘拿出地圖，看了幾眼說道：「很明顯，他們想借助山河部落的力量消滅妖獸。雲嶺自古爭鬥不斷。曾聽老教主講過，清風寨才是山中主人，山河部落是後起之秀，這裡面存在著爭奪權力痕跡。該吃吃，該喝喝，管那麼多做啥？咱們是小人物，悶頭殺妖獸，慢慢積累名氣，順便撈取好處。」田茂平不由多看了此女一眼，每個人都有閃光點。厲娘娘對形勢分析恰到好處，也許是病太歲刻意培養地結果，稍加推動。說不定千竹教真的因為她而崛起。

    此後半個月，白天任務不斷，不是打草驚蛇，就是敲山震虎，目的只有一個，儘可能將妖獸逼迫到山河部落領地之內。

    期間又有不少狩獵團體相繼到達。討伐聯軍突破萬人大關，聲勢壯大。

    觀望良久，覺得是時候讓天機城介入了，田茂平拿出伏羲鏡，進行聯繫。

    行事之前在七殺星古神道附近安插了自己人，只等尊主發令，一個月內隊伍必將趕到雲嶺山脈。對於禁地的情況還不瞭解，智妖實力雄厚，人多了也沒用。派出百人精銳即可。讓家裡做好準備。該帶地東西仔細交代一番，兩個月後到達指定地點匯合。並且在鏡上畫出所知道的雲嶺地形圖。

    不光田茂平布了後手，那清風寨父子也暗中設下埋伏，等待時機成熟，好揭開底牌。

    最近，千竹教小隊又接收了部分新成員，已達到史無前例的七十二人。有些狩獵團體在行動中接連失利，不得不散夥。得益於雨嫣的強大感應，以及吳二狗的頂尖嗅覺，隊伍趨吉避凶，在山林間輾轉，硬是完成一次又一次看似危險地任務，成功確立在討伐聯軍中地地位，以此作為發展之機，扶搖直上。

    七十二人隊伍，每三天可接受一次墨家發放的給養，獵獲到妖獸晶核也能夠以公道價格兌換。

    在厲娘娘精打細算之下，千竹教已有千萬身家，而且裝備換了一茬又一茬，有些是七殺星各大世家資助地，有些則是清風寨多年庫存，還有一部分得自繳獲。其他狩獵小隊被滅，總會留下一些有用物品，敢於為他們報仇，就有機會得到相應遺物。

    山間的戰鬥十分辛苦，並不是說你想驅策妖獸，妖獸就會老老實實按照你的意願去做，前前後後墨家與清風寨也有不少損失。

    外界狩獵團隊該來的，已經來得差不多了。時下妖獸肆虐，七殺星各大門派與世家除了支援些許物資，很難分出人手參與到剿滅智妖的行動中來，有人幫他們打頭陣，自是樂見其成。

    雖然以墨家馬首是瞻，但是聯軍組織性依然不強，遭到幾次妖獸偷襲，一萬人的浩大隊伍略有縮減，維繫在九千人左右，保持這個數目不動了。

    此人數與整個雲嶺相比，杯水車薪。每座山頭能分出五十人看守已經相當難得，而千竹教接到新任務，負責守住兩座低矮山峰，驅獸行動已到最後階段。除了千竹教，其他狩獵團體也接受了類似任命，墨家建造的沙盤之上插滿旗幟，山河部落所轄區域外圍如同羅網，兵鋒直指禁地所在。

    或許按照墨家與清風寨的劇本演下去，真地會萬事大吉，可是世事多變，即便田茂平也驚得夠嗆，討伐聯軍被耍了。

    什麼叫作繭自縛？眼前就是最好教材，墨家和清風寨一心想要吞併山河部落全部家當，並佔有禁地，他們甚至不願帶上其他狩獵團隊。本以為山河部落與智妖打得差不多了，豈料智妖當頭一棒，把兩家聯盟打得暈頭轉向。

    山河部落終於出現，然而卻是在九聯盟領地，隔岸觀火，遠遠看著好戲。

    妖獸咆哮，它們也是人類可以驅使的嗎？若不是智妖發現疑點，怎能如此順利？

    九聯盟叛變，墨家和清風寨自食惡果，承受百隻屍解妖攻擊，想跑？沒那麼容易，深山展開一場慘烈大戰。清風寨不得不拿出殺手鐧，五百位刺著古怪花紋的戰士掄起狼牙棒，擋住了妖獸鋒芒，進行阻截，鬥得天昏地暗，

    很快，一個問題擺在眾人面前，山河部落發話，只要各個山頭地狩獵團隊按兵不動，那麼墨家修士遺留下來的裝備就是大家的，而且還有額外納元相贈。希望一同抗擊妖獸，恢復雲嶺秩序。

    病太歲首先發話：「情況便是這樣，到底我們千竹教該當如何站隊？大家有什麼看法，只管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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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天空之城 第七章 攤牌

     阮大亨撇了撇嘴：「那還用說？墨家失勢了，咱們自然倒向山河部落。你們可別說我沒氣節，真金白銀擺在面前，不要是傻子。」

    「去，就你知道佔便宜，老粗一個。」厲娘娘翻了個白眼，如今手底下七十幾號弟兄，她這當教主的架勢端得十足，唯一有些不踏實的地方是銅鏡法寶洗練不易，目前能用上一到兩次，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坐山觀虎鬥沒什麼不好！可是墨家在七殺星根基深厚，我們不得不考慮以後的發展。現在拔刀相助，放棄眼前利益，說不定將來可以從墨家得到更多好處。況且山河部落有沒有信譽，還在未可之間，不得不防啊！」喬老三作為千竹教元老說話很有份量，旁邊眾人大點其頭，頗為贊同。

    「茂平，你怎麼看待此事？」病太歲突然把「皮球」踢給隊伍中的神槍手。

    田茂平眼神一閃，笑道：「多謝醫師抬舉。剛才喬三哥說得不錯，為了將來著想，墨家得罪不起。可是我要問一句，雲嶺山脈的妖獸聯合起來將具有何等實力？山河部落懂得戰略轉移，清風寨懂得隱藏力量，九聯盟很會趨炎附勢，那麼智妖呢？有了大量妖獸做後盾，能做出何等驚天動地大事，又有誰預料得到？在座諸位一旦陷入泥潭，再想拔出雙腳可就難嘍！」

    大家交頭接耳，正如田茂平所說，妖獸勢大，而且在棲息谷時已經領教了智妖的狡詐。想要幫忙必須先考慮有沒有命活著回來，不要功臣沒做成。反而把自己這一百來斤搭進去，何苦來哉？

    「靜一靜，聽聽南宮兄說法。」

    南宮北搖了搖頭：「你們聊，我聽著，無論答案如何，都不要緊。」

    隊伍中的大高手錶明隨大溜，少了重要參考環節，讓病太歲覺得有些棘手。

    實際上，厲娘娘心中舉棋不定，不談眼前利益。墨家究竟能將智妖消耗到何種程度，很難設想。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小角色想翻風浪是痴心妄想。去做弄潮兒倒有幾分可能，關鍵是怎樣去做，切入點在哪裡？

    討論到最後舉手錶決，同意去幫助墨家的佔二十六人。不同意的三十人，其餘棄權。

    田茂平早猜到這種結果。隊伍氣勢不足。領頭之人尚且舉棋不定。何況下面地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既然缺乏一鼓作氣地勇氣。想與智妖面對面進行衝擊。談何容易？按照計劃。必須留下千竹教。所以才給他們降降溫。

    兩天過去了。墨家和清風寨竟然折去四千餘人。逃出來不到五百之數。徹徹底底成了殘軍。龜縮到清風寨山城。舔著傷口。向主家發出信號。請求支援。

    好戲才剛剛開場。山河部落大軍出動。向著原本屬於他們地領地進發。那些按兵不動地狩獵團體蜂擁而至。希望從中撈取好處。截獲部分戰利品。好武裝自家隊伍。可惜打錯了如意算盤。

    千竹教兩不相幫。不願去湊這個熱鬧。田茂平自動請纓。與南宮北前往觀戰。

    二人從駐地出來。南宮北笑道：「田兄。你也憋不住了？與智妖大決戰。千載難逢地好機會。不去見識一番。確實可惜。」

    「呵呵。南宮兄莫急。智妖剛剛挫敗墨家和清風寨。豈會在最虛弱地時候迎擊山河部落？估計只會放出一些妖獸應應景。其餘地力量轉移到安全地帶。一面加緊恢復。一面趁著討伐大軍人心不齊伺機而動。」

    「哦？那依田兄的意思，去了也是白去？」

    「誰說的？墨家修士身家不菲，戰場必定綿延數公里乃至數十公里，與其便宜山河部落，不如咱們先行一步，儘量收取，智妖不足為慮。」

    「什麼？你的膽子也太大了！那是智妖地地盤，沒有大型隊伍攻打，咱們二人闖進去焉有命在？怎麼你和大家在一起時畏首畏尾，獨自行動便絲毫不考慮後果了，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田茂平老神在在，看著遠方說道：「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先走一步。」

    說完揮動衣袖，一輛雙輪腳踏車出現在面前，兩個車輪上分別刻有古篆字，抬腳騎到車上，腳下稍稍用力，發出「突突」輕響，車尾似噴吐出火舌，「嗖」地一聲飛馳而去，在山間小路上劃出殘影，剎那間成為遠山一點黑影，速度快絕。

    南宮北愣了片刻，嘆了口氣，飛身而起，既然人家敢於冒險，他又豈是孬種？

    雲嶺地圖早已熟爛於胸，雙輪腳踏車悠悠輪轉，很快已到百里開外，拿出千里鏡望向山下，山河部落大軍還在半路上磨蹭呢！收攏狩獵團隊需要時間，壯大聲威，鼓樂齊鳴，離得多遠就知道他們存在。

    等了好一會，南宮北才跟過來，上氣不接下氣說道：「慢點，我地魔元都快耗光了，你這古怪機關好快，一看就是上古之物。」

    「不算快，有機會讓你見識更快的機關。我給你留下一份地圖，到上面標註的地點等待。半個時辰，只要半個時辰就能摸清戰場具體方位。到時候找你打下手，順便給千竹教小隊弄些裝備。我對厲娘娘給予了厚望，怎麼著也得弄個長老噹噹，佔據雲嶺，做一方豪強，豈不快活？」

    田茂平說出了心中想法，確認天空之城後，必須在本地培植自己的勢力，才能守好上古遺蹟，便於將來細緻研究，從中提取所需技術。從種種痕跡來看，天空之城似乎在嘗試如何擺脫天地靈氣，純粹依靠電與磁提供能源，對於人體開發也有新格局，清風寨所使用地那些鐵管就是最好證明。

    二人商議好後。雙輪腳踏車一溜煙似的奔出去數百里。低頭察看，墨家與智妖的戰鬥改變了少許地貌，順著山勢兜了一個圈，戴上魔鐵手環進行感應，什麼地方金屬造物比較多些，做到心中有數。

    急忙回去叫上南宮北，一個人搜尋速度太慢，千竹教其他人又沒有這麼高的能力。經過雨嫣感應，此地確實沒有智妖存在，而是留下大量兵甲級和將領級妖獸啃咬屍體。看來智妖也開始走精兵路線了。

    「田兄，你來得好快，我剛剛抵達此地，戰場位置搞清楚了嗎？」

    「搞清楚了。不過妖獸數量眾多，需要南宮兄進行配合，每到一處，沾之即走。」

    南宮北輕輕按動繃簧。刀光出鞘，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好了，這種情況我知道該當如何行事。」

    二人聯手向戰場探去，藝高人膽大，刀氣劈出通路，雙輪腳踏車隨後就到，風馳電掣駛到妖獸中間，田茂平專門挑選高級魔刀，納元玉璧。以及一些看似非比尋常之物。袖子輕甩，所有物品納入量天尺。南宮北看出同伴有強大儲物法寶，全心全意放風，並且加以牽制，在附近妖獸尚未大肆衝擊前，縱身離去。絕不戀戰。

    智妖地名頭太響亮了，稍有些頭腦的修士都不敢孤身前來，而沒有頭腦的早已死在歷次戰鬥中，戰場遺物成了兩個「傻大膽」的傢俬，墨家之人若是看到此情此景，非得跳腳大罵不可。

    南宮北覺得今天刺激到極點，眼角餘光瞄向收取之物，大部分是墨家天葬期修士的制式裝備，少部分是私人珍藏。其餘玉璧不計其數。老實說。心跳正在加快，刀客為僱主賣命。殺傷高階修士同樣收穫不菲，然而幾年也輪不到一回，哪一次不是拼得傷痕纍纍？田茂平說得對，智妖確實轉移了，並不想與山河部落拚死決戰，而山河部落斥候到來前地短短間歇，可以順風順水撈足油水，爽，很爽。

    墨家自然也派出了修士，不過是盯著山河部落，智妖的強大先入為主，將其打得膽怯了，所以不敢踏足戰場範圍。

    其實田茂平完全在賭，他靠的是雨嫣強大感應能力，神識聚成一線延伸出去，搜尋十數公里不成問題，雖然只是籠統探測，但是判斷形勢足矣。事先已想好，有機會便迎頭而上，沒機會立刻逃之夭夭，算盤打得「啪啪」山響，將一切因素考慮進去，佔盡便宜。

    上檔次的戰役並不多見，智妖對人類的裝備不感興趣，通常會收集納元玉璧衍生妖獸。可是墨家邊打邊退，將戰線拉得極長，智妖想保存實力以圖更有效殺傷人類修士，不得不暫避鋒芒。

    半個時辰轉過數座山峰，田茂平突然俯衝急下。山坳之中地貌完全更迭，肯定有非比尋常修士在此處苦戰過。空氣中甚至殘留著濃重勁氣，地面上地巨大岩石輕輕一碰，四分五裂，能存留下來地物品必定不凡。

    尋了片刻，從焦土中找到一把青光湛湛魔刀，眼神一亮，暗道：「青麟？赫赫有名的魔道兵器，可惜特徵太過明顯，不適合拿出來使用。」

    將青麟不客氣的收到量天尺中，繼續搜索。不一會，又從灰燼中掏出一件法寶來，藍色陶瓷小瓶，上面寫著梅花篆字：「巽風微瀾。」

    應當是一件風屬性地攻擊類法寶，抬手扔給同伴。南宮北的本命魔刀亦是名器，他不缺少趁手刀兵。法寶則不同，關鍵時刻施展，極有可能扭轉乾坤，用納元加以洗滌，能讓實力拔高一截。

    對於單身修士來說，收取法寶連想都不敢想，南宮北掃了兩眼，將陶瓷小瓶迅速收到懷中，做賊似的朝附近看去，生怕有人在場。

    田茂平一笑，轉移陣地，繼續進行搜索，漸走漸遠……

    夜深人靜，二人才回到臨時駐地，大家翻身而起，發現南宮北扛著兩隻大箱子。

    「排好隊，我們跟著山河部落打秋風，弄到不少好東西，想換裝備的趕早。」

    「嘩啦啦」上好地軟鱗甲和魔刀從箱子中滾落，火光照上去。亮閃閃一片。

    厲娘娘險些將眼珠子瞪出來：「你們兩個出去一整天，就是干這個去了？」

    「當然，智妖悄悄撤退，山河部落與妖獸砍了很長時間，咱們看得眼饞，所以順手牽羊，得些好處。」

    田茂平邊說邊拿出一袋沉甸甸納元玉璧，隨隨便便放在大石之上，很輕鬆的說：「給千竹教增加些家當，算是在下地一點心意。」

    病太歲聽出話中有話。拉著田茂平向裡面走去，小聲追問：「田兄是以何種身份表達這點心意？無功不受祿，看樣子有兩千萬納元之多，區區千竹教七十幾人。值得這般投入嗎？你地目的又是什麼？」

    此刻，身旁全是核心人員，喬老三很自覺地離開，應付外面修士去了。

    田茂平清了清嗓音。正式說道：「旁的身份不提，先說說咱們眼前面對的危局吧！雲嶺山脈有禁地，這點大家都已經知道，可是禁地之中究竟有什麼，想必還不瞭解。那麼就由我來揭開答案。」

    話音稍頓，看了看聚來的核心成員，慢慢述說：「墨家也好，清風寨也罷，甚至於山河部落和智妖。爭得都是通往上古天空之城地機會。我所代表的勢力尚未介入，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墨家不會善罷甘休，圍繞雲嶺禁地必有一場生死大決戰。」

    厲娘娘面色變得很難看，原來田茂平另有身份，而且雲嶺禁地牽扯出這麼複雜隱秘之事。握了握拳頭，將納元玉璧推回給對方，義正詞嚴拒絕道：「我們千竹教勢單力孤，幫不上什麼忙，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無論如何，也不敢參與此事。」

    「此言差矣，教主不是時常想復教嗎？雲嶺山脈便是千竹教根基所在。什麼是千竹？秀逸有神韻，纖細兼柔美。長青而不敗。咱們地教義不正是要求弟子像翠竹一樣。強項風雪，彎而不折嗎？不瞞諸位。我很想登上千竹教第一長老之位，又豈會把你們拖入水深火熱之中？且好生觀看時局，收納潰敗修士，類似裝備有的是，納元管夠。此外，附送一條信息，醫師聽後一定很高興，天空之城乃極晝之地，有很大幾率孕育烈陽草，即便沒有此藥草，我也有把握醫治好太陰寒罡「你，你說地可是實情？」牽涉到自身，病太歲動容。

    「千真萬確，根據清風寨得來的消息，一個半月後便是天空之城開啟之日，好好造勢，擴大千竹教隊伍，還來得及。」

    厲娘娘倒也乾脆，答道：「好，只要證明你確實有實力，我就拼這一回。」

    田茂平摸了摸下巴，看向此女，笑問：「需要怎樣地證明呢？是個人實力？還是身後勢力？」

    「都要，我早就看你不順眼，神神秘秘的，非得把你看透不可。」

    眾人啼笑皆非，厲娘娘露出嬌嗔一面，渾身匪氣大為收斂，讓大家很不習慣。

    「好，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醫師一定奇怪南宮兄與屍解妖一戰，裡面確實有些蹊蹺，我出手幫了些小忙，讓你們見一見我的另一面。」說著身形一分，又多出來一個田茂平，嚇得所有人倒退一步。

    「這？這是上古修真者地分身術？」病太歲很不確定的訝異問道。

    「娘的，什麼分身術？俺是赫赫有名地裂天居士。知道不知道，和明月居士齊名地，瞧這身量比田茂平壯多了。」

    黑衣田茂平不屑的看向眾人，南宮北做夢也沒想到會是這種情形。更為吃驚地是，隱約傳來氣息，此人已有二元化血期修為，比上次聯手消滅屍解妖時又強上三分，淡淡魔焰壓縮在體表，很有一些修行經驗的樣子。

    田茂平開口講道：「他確實是我的分身，修煉時出了岔子，繼承了囂張一面，本體出自上古魔怪，駐地搭建地臨時大帳過於低矮，就不顯露真身了。至於身後勢力，過些日子立馬就到。在下的真正目的，是想與千竹教聯手，共同控制雲嶺。將通往天空之城的光梯牢牢掌握在手中。以此作為立身資本，向整個七殺星輻射，以求積蓄實力，從而度過劫難。」

    厲娘娘向來隨波逐流，如今一條明確道路擺在面前，頓時覺得心裡敞亮不少。

    雙方連夜磋商，議定了許多事情，暫時還是小打小鬧階段，擴充實力迫在眉睫。

    翌日，山河部落背信棄義。戰場上像樣的物品已經被田茂平收得差不多了，他們拿什麼東西送給狩獵團體？本來骨子裡就排外，一言不合直接散夥了事，既省了大把納元玉璧。又奪回了領地，何樂而不為？

    山外修士不干了，被人當槍使，過後卸磨殺驢。氣得肺都炸了！後悔不該聽信讒言，貪圖那莫須有地利益，所以群起而攻之。可惜沒佔到多少便宜，最後一哄而散。

    潰散修士沒臉去找墨家，翻來覆去與小人何異？正當他們心灰意冷，想離開雲嶺之時，突然有小道消息傳來。千竹教總教將派大隊人馬前來，而且現在招募教眾，願意投奔地。混個小頭目噹噹，輕而易舉。

    各種良好待遇說得有鼻子有眼，那些一直沒有收穫的狩獵團體動心了，自從進入雲嶺山脈以來，總體來講付出大於回報，處於虧損階段。

    墨家能聚集大隊人馬憑的是什麼？還不是靠七殺星各大門派和世家支持？討伐聯軍慘敗而歸。也許各大門派急於尋找新的代理者。而傳聞之中，這個千竹教恰恰是下一任領頭羊，否則哪來那麼多物資？哪有那麼多積蓄？值得前往探看。

    人都有趨向性，也便是俗話說的「人來瘋」，看到一支隊伍動了，很怕去的晚了得不到重視，立刻風捲殘雲裹夾輜重，快速行軍，朝著目標地點進發。

    幾乎不用怎麼攛掇。來投隊伍比比皆是。連番挫敗需要找到主心骨，以及安心休養之地。既然有了領頭組織，匯聚在一起勢在必行，很快雲嶺山脈的局勢變得撲朔迷離。

    墨家與清風寨收束部分修士，加上主家的支援，達到兩千可戰之士。山河部落基本上沒什麼損失，實力最強。智妖隱遁不出，似乎埋頭積累實力，刻意掩蓋行跡之下，即便久居山中之人也無從查找。

    第四股勢力自然是新近竄起的千竹教，隊伍達到三千人，能在歷次戰鬥中存活至今，手底下都有兩下子，或者擁有一技之長。病太歲忙著進行篩選，誠心誠意加入千竹教地歡迎之至，想要好處不干活地一律摒除在外，發展教眾共五百六十七人，其餘皆是趕來湊熱鬧的，送幾塊納元玉璧已是仁至義盡。

    田茂平將墨家制式裝備發放下去，又提供了一筆數額相對龐大地納元玉璧，基本上就沒他什麼事了。回到自己居住地小營帳，拿出戰場上收取的物品，一件一件進行察看。

    畢竟當時很緊迫，沒時間逐一翻看，將千竹教推上運行軌道，這才有機會檢索。

    刀頭舔血之人，有家人的通常會把積蓄留給家人，不會隨身攜帶。而孤身之人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知道什麼時候血染戰場，所以隨身攜帶的納元玉璧也不多。這部分收穫基本上全部投資給千竹教，沒留下多少。墨家再怎麼說，也未脫離狩獵組織，與門派體系迥異。更具開放性，接收不同類型修士加入，因此收到地物品很雜。

    拿起一部刀譜，轉而又放了下來，搖了搖頭。絕學下面按照初、中、高三個等級劃分，此刀譜連中級都算不上。

    繼續閱覽，忽然觸及一片玉璋，微微一愣。仔細撫摸上去，旋即拿出水晶放大鏡看了起來。

    居然是微雕刻印的刀譜，終於找到寶貝了。

    急忙在紙張上臨摹，半個時辰的努力，一部名叫做「五氣朝元訣」的刀法出現在眼前。不視，不聽，不言，不聞，不動，煉到最後全憑一股精煉心氣御使刀氣，此乃絕學級刀法。

    絕學是好，可是難練，手中還有一部輪迴刀法，只有那些高級刀法才適合傳授給千竹教弟子。慢慢端詳。這些加入墨家的修士，果然是經過考驗的，身手相當不錯，從隨身攜帶刀譜便可見一斑。

    共找來三部刀法「縱橫訣」、「劈風訣」、「裂空斬」，都很不錯，而且有手札附上歷代修士的學習心得。慷他人之慨，不但可以作為千竹教寶典，還可以讓天機城修士作為參照，持之以恆訓練，以後可轉化為強大戰力。

    清理到最後，碰到一件奇特物品，外表偽裝成一段木炭，抬起來晃一晃，感覺裡面有東西。應該藏有金屬，否則不會被魔鐵磁性所攝。

    小心去掉表皮，露出子母梅花轉芯小盒子，嘿嘿一笑，暗道：「還真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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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集 天空之城 第八章 逃逸

     盒子第一層打開了，自動解體散成零件，可是第二層著實難住了田茂平。

    「咦？怎麼會有這般複雜的構造？誰設計的，太不可思議了。」取出一團球狀物體，一片片指甲蓋大小的水晶進行重疊組合，包裹住裡面的光華。這與榫卯千機鎖原理是相通的，不過複雜程度乃平生僅見。

    眼底蒙上一抹灰白，用心神觀看。良久，重重喘了口粗氣，手心全是汗水，只運算到三分之一程度便不得不停下來，這水晶球竟然解不開。

    「唉！拼掉性命也只能完成一半，好變態的設置，裡面的東西一定很了不起。」

    小盒子的原主人已經無從考證，瞧外面質地應當是祖傳之物，可是連田茂平都大搖其頭，又有誰能奈何此物？

    妥善收好水晶球，對於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檢查過後不感興趣，向帳外一拋，自有侍衛拿給厲娘娘分給屬下。

    千竹教原本是雲嶺山脈外圍默默無聞小教派，已屬於滅教邊緣，傳承不再。豈料一夜之間春風化雨，死灰復燃，得了天空之城開啟之機，茁壯繁衍起來。真可謂開枝散葉，快速拔地而起，形勢一片大好。

    厲娘娘是個能人，此女天生是當大姐大的材料，很會與下屬打成一片，噓寒問暖，體貼關懷，使眾人有一種家的感覺。教裡的兄弟叫她一聲「娘娘」，那是發自肺腑，絕不帶半點敷衍之色。

    人格魅力出眾，同樣是一種本事，而且有的時候更加了不得。除了南宮北之外。又拉到一位天葬期修士加入，雖然身手趨於普通，也沒什麼厲害手段，但是好歹人家修為達到層次了，此人名叫水青，是位中年女子。

    厲娘娘像是找到主心骨，整天與水青相處，藉機詢問修行之中的弊端與癥結，得益不少。田茂平的刀法和手札拿給二女後，更是引發一場激烈討論。最後選定「五氣朝元訣」作為畢生修煉功法。絕學再難，也要一點一點熬下去，一教之主沒有真本領，是會遭到別人詬病地。

    送出絕學。奠定了田茂平在千竹教第一長老的位置。比教主稍稍次之，有權力指揮所有教眾，甚至在確立新任教主之時，有一票否決權。必須經他點頭，才能繼位。

    五百人地小型勢力。不但有教主還有長老。下面更是細分許多職位。搞得如此隆重看似沒有必要。然則千竹教背後站著天機城。那就另當別論了。

    墨家派人多方查探。也未搞清具體情況。只當千竹教想要復教。找了一些雜牌軍站腳助威而已。得此結論後。遂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山河部落陣營。全然不把厲娘娘放在眼裡。

    千竹教欣欣向榮。可是雲嶺山脈危機重重。想要發展有那麼容易嗎？很快。禍從天降。

    田茂平挑簾幕進入大帳。目光嚴肅得可怕。一把拍在行軍桌上。吼道：「全體核心成員大帳集合。我有極為重要地事情要說。」

    病太歲放下手頭書簡。疑惑地瞟向這位至尊長老。皺起眉頭詢問：「什麼事情。令你這樣驚慌？」

    「智妖。智妖來了。」

    「唰」病太歲騰地站起身來，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立起眼神說：「我們的警戒線尚未傳回消息。」

    「哼。等他們傳回消息，你認為還有幾人得活？」

    時間不大。全員聚集大帳，田茂平當仁不讓居於次主位，指著地圖說：「距離此地十公里，有很隱晦的妖氣傳來，不要質疑我為什麼能感應得如此之遠，有很大幾率智妖正在打我們的主意。山河部落人數眾多，清風寨防守嚴密，所以我們理所當然成了獵物。」

    「我有話說，如果大長老不是危言聳聽，撤退還來得及，只要犧牲外面的大部分狩獵團體，便能做到。關鍵時刻，保命要緊。」阮大亨色厲內荏，他是鐵了心要保護千竹教，其他外人，死活無關。

    新近加入隊伍的水青幽幽一嘆：「是不是有些太殘酷了，那些狩獵團體辛苦維持，凝聚著創建者地無數汗水，大難臨頭便拿他們擋駕，與我們千竹教的教義不符。千竹，乃眾志成城之意，不畏風雪，傲然挺立。越是危急時刻，越需要團結。」

    田茂平目光一閃，看向大家的表情，已然心中有數，不容置疑的命令道：「願意與我們一起撤退地跟著，不願意的自求多福，半刻鐘內向深山中撤退，佯裝投奔山河部落。輜重一律不帶，輕裝簡從，誰若是貪圖物資，就留下來給智妖包餃子，希望還來得及。」

    時間緊迫，有人還想提出異議，不過卻被厲娘娘與病太歲合力彈壓下來。這個時候還議個屁？逃是肯定的，至於如何逃自己把握，不聽長老的話，後果自負。

    千竹教動了起來，火速拋下一切輜重，急行而去。

    新近加入地團隊多少帶著些許家當，大部分是墨家發放的行軍之物，帳篷，拒馬，甚至還有笨重的炮弩與撞車，其餘弓弩不計其數。這些東西對付低階妖獸還是很有效的，紮營時也有一定防禦作用，真要丟棄，很捨不得。

    當然，與小命相比，些許物資不要也罷。

    聽說智妖來了，沒有一個人敢於留下的，跟著大隊人馬蜂擁而動，中途退出的修士更是少之又少，保證了完整的三千人戰力。

    一盤散沙可不行，在田茂平建議下組成五個六百人大隊，分別由稍有名氣的團隊帶領，呈鳥翼陣向前疾馳。智妖一方萬萬沒料到剛要進行部署，就被人類修士識破蹤跡，驚疑的同時派出五十頭准帝王妖獸追趕。每頭妖獸身上騎著一位蜥蜴人，凶勢昭昭，煙塵滾滾，不斷逼近。

    「不好，五公里處，敵人正在靠近，智妖地反應速度好快。」

    田茂平透過雨嫣監視著遠方動靜，有所察覺之後立刻向大家匯報。按目前的情況判斷，接戰是肯定地。拿過地圖飛快掃視，手指點向一處山谷。此地名叫巨石谷，地形不算有利，卻能找到不少掩體。

    大軍開赴巨石谷，厲娘娘撒下大本錢。抬手灑出數百顆精心培育的特殊種子。當場進行施展，催生出二十米高粗壯竹林。這一手讓很多修士大吃一驚，暗道：「千竹教果然有些鬼名堂。」

    田茂平向南宮北點點頭，他那件刻著「巽風微瀾」的小瓶子可不一般。雖然只能發動一次，但是作用神妙，應當能給敵人迎頭痛擊。

    「嗷」妖獸的氣息越來越強烈，已能聽到它們地吼叫聲。

    「聽好，有遠程攻擊手段的，瞄準敵人攻擊，不要吝嗇彈藥，過後千竹教補償。」水青在病太歲示意下朝著周圍隊伍大叫，每個人的精神都高度集中起來。紛紛拿出看家之物，只等號令，便向外攻擊。

    「呼」風勢不小，漫天沙塵，又哪裡看得清敵人蹤影？五十頭准帝王妖獸從天而降，一下子包圍巨竹林。

    「攻擊。」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槍聲大作，各種飛刀暗器灌注魔元後向外激射。

    「住手，傷及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所有人員聽令，朝左三十度角進行投擲。」

    水青的話起了作用，左三十度角由於地勢較高，只站定兩頭帝王妖獸。鋪天蓋地黑點掩面而來，兩個蜥蜴人仰天長嘯。隔空揮爪。數百道微小氣旋結成異類屏障，掃射上去濺起粼光。即使狙擊步槍射出的子彈也毫無功用，彈頭跌落地面。

    就在大家為之喪氣之時，有兩顆子彈一前一後穿行，其速度之快肉眼難見，在左邊蜥蜴人腦袋上開出一道血槽。雖然敵人仍舊未死，但是已經失去戰力，握著傷口嗚嗚痛叫。

    「好啊！殺，殺，殺。」

    所有修士歡呼起來。田茂平卻無奈的搖搖頭，這些蜥蜴人地實力深不可測，費勁心機打出兩顆相同彈道寒霸子彈，藉著混亂本以為一擊必殺，結果僅是重創目標，對於接下來的戰鬥實在不抱任何希望。

    「嗷嗷」蜥蜴人暴怒，剛剛降落就有族人受傷，豈能饒恕眼前人類。腳跟猛擊妖獸腹部，開始進行衝擊。

    巨竹林無法抵擋敵人的腳步，外圍地「竹牆」轟然倒塌。絕對力量面前，一切物質趨於毀滅。厲娘娘取出銅鏡對準一頭妖獸晃動，鏡光閃耀，逼住對方身形，而南宮北趁機打開陶瓷小瓶，一道凝實氣浪衝擊而去，耳邊傳來怒吼。

    衝在最前面地蜥蜴人連同坐騎一起遭了劫數。

    兩大鎮教法寶齊齊施為，撕裂其防禦，狠狠穿鑿到蜥蜴人身邊。冷風吹襲，氣爆轟炸，身下的准帝王妖獸首當其衝受到致命打擊，似狼似虎腦袋開裂，血肉橫飛。

    「滋滋」蜥蜴人半條胳臂飛到空中，連退百米，才立穩身影。

    「千竹，千竹，無畏無懼！」浩大口號聲增添幾分氣勢，然而千竹教使勁渾身解數，只耗掉敵人這點戰力，杯水車薪。厲娘娘不由得望向長老大人，希望田茂平能引發奇蹟。

    半百之數地蜥蜴人騎兵格外強大，雖然同時滅掉三千人不太可能，但是沖散隊伍，逐一掩殺還是相當輕鬆的。所以不能潰逃，一旦堅持不住，就等於羊入虎口，任憑宰殺。「看來今天不拿出幾分手段，很難善了。」田茂平微一動念，揮動量天尺，放出一尊機關。此機關外型奇特，體積如同蹲伏在地地雄獅，中間是一團不停搏動的璀璨光焰，外圍是八十一面厚重菱形小鏡子，小鏡子張牙舞爪迭起，半含住中間那團光焰，前端是一根黑不溜秋金屬炮筒，妖氣衝天。

    此乃鏡像妖元炮實驗品，真正的妖元炮比這複雜多了。體積也更加巨大。動用全力進行工程之前，總要先做嘗試。在天機城所有機關師參與之下，造出這麼一件機關武器來，後又經過田茂平慢慢拆分，帶領機關師重新打造一遍，最後定型。此次行動，半成品的小型機自然帶在身邊，以應不測。

    隆隆聲大作，妖元炮中心那團光焰跳動得越發激烈起來。震耳欲聾轟鳴呈排山倒海之勢決然而去，天光為之一暗。

    「嘶啦。嘶啦」怪異聲音一個勁攪擾心神，大部低階修士震得趴到地面，瑟瑟發抖看著當場，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吭」。兩頭准帝王妖獸只留下四肢，上半身沒了。它們背上的蜥蜴人倒是反應迅速，一下子躍到空中，驚疑不定看向下方。也有沒躲開跑光的蜥蜴人。那強大光芒籠罩之時，全部隕擊在先前頭部受傷地蜥蜴人身上，一個沒注意，汽化消失，徹底滅絕。

    敵我雙方全都愣住了，誰也未料到會是如此結果，太過震撼。

    別人不動，並不代表田茂平也呆住，妖元炮雖然犀利。但是耗費巨大，尤其是這件實驗品，每次發出三炮，需歇息半刻鐘之久，並且要有足量妖獸晶核進行供應。手掌沉沉一按，炮口調轉。衝著妖獸密集地方又是一擊。

    這次發揮的作用更加讓人心滿意足，三頭妖獸坐騎化為一灘肉泥，三隻「蜥蜴」被轟得遍體鱗傷，倒飛出去數百米，砸入山體，氣息微弱。

    不等眾人反應，田茂平放出最後一炮，蜥蜴人如果警覺，使自家隊伍散得開些。就沒有這種效果了。

    第三炮差強人意。僅幹掉一頭妖獸，重創一個蜥蜴人。後面的妖獸由於有了遮擋，逃過大難。不過卻也刮傷身體，影響行動。

    幾個呼吸之間，智妖先頭部隊損失近十分之一戰力，蜥蜴人不知追趕地人類竟有如此實力，呼嘯一聲，向後退去。

    修士圍攏過來，厲娘娘興奮的說：「諸位七殺星同道，千竹教是不會坐視大家安危而不顧的，我教大長老乃不世出奇人，別看年紀輕輕，但是卻有通天本領，智妖必滅。」

    「千竹威武，智妖必滅。」教眾們附和，吼得極為用力。

    田茂平清楚，蜥蜴人一旦有了防範，再想建立奇功，機會微乎其微。然而勢氣已經點燃，可以稍稍利用一下，暫時逼退來敵。

    想到這裡，登高大呼：「弟兄們，炮火需要半刻鐘才能再度蓄積，為了爭取時間，希望大家用命，全力進行攻擊。千竹教是不會虧待你們的，我以大長老身份保證，一頭妖獸賞格三百萬，一個蜥蜴人賞格五百萬，誰能先行拿下，納元玉璧就是誰的。」

    「嘩」魔道修士全都眼紅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其中不乏刀頭舔血的亡命之徒，權衡利弊，刀光出鞘，向竹林外殺去。

    其餘修士怔了怔，覺得有可乘之機。實在不行，半刻鐘之後退回來，繼續用千竹教大長老地炮火封殺就是。而且千竹教最先得到智妖來犯消息，沒有拋棄大家，很講義氣，此為其一。法寶逞威，拿出殺手鐧給敵人造成巨大損失，氣勢奪人，此為其二。數百萬納元地賞格絕對豐厚，此為其三。三者合一，值得拚命。

    有了盼頭，有了仰仗，修士們一鼓作氣，戰鬥力成倍發揮，與聽到智妖來犯，倉皇出逃時截然不同。

    田茂平對著身邊眾人悄聲說：「做好撤退準備，智妖不會只有這麼一點隊伍，我感覺到遠方正有一股強有力威脅逐漸逼近，靠十幾位天葬期修士應付不來眼前危局。久留此地生存可能性不大，而鏡像妖元炮很難連發，實力相差懸殊。我們打不起，也耗不起。危機重重，弄個不好，一切努力將付諸東流！」

    厲娘娘回應：「我曉得，長老能夠使出神兵利器，已是分外難得。千竹教基礎薄弱，大家都不想毀了根基。請問，半刻鐘後真的能繼續發炮嗎？」

    「能，不過僅餘兩次機會。」

    「好，有兩次威脅蜥蜴人的機會足夠了，我會帶隊全力殺出一條血路。一定可以衝擊出去，脫離危險。」

    下定決定之後，觀看戰場情況。蟻多咬死象，數十人圍攻一頭妖獸，借助竹林與巨石谷地勢，讓蜥蜴人無法發動衝鋒，多少佔著些便宜。一副血戰到底的模樣，很讓蜥蜴人頭痛。

    「轟」百人齊攻，立下首功，斬殺第一頭妖獸。惹得蜥蜴人憤怒攻擊，爪子帶起大篷鮮血，鬥得相當激烈。

    田茂平眼神突變：「不好，智妖主力加快速度。我們現在就得撤離。」

    厲娘娘當機立斷，揮起螺紋秀刀喝道：「千竹教地弟子聽令，隨我一同衝殺，告訴周圍弟兄。智妖增援隊伍即將到達，我們不得不進行轉移，先前賞格仍然作數，但是性命要緊，撤。」

    千竹教人馬如箭頭般穿射而出。

    蜥蜴人再兇猛，被眾多修士圍攻，也無法進行追擊，眼睜睜看著一部分人類離去。

    為了兌現承諾，田茂平暫時留了下來。怎麼也得放兩炮再走，不能壞了千竹教地聲譽，否則還有誰願意加入？

    「退，這裡交給我看來抵擋。」

    很多修士從田茂平身邊經過，敬畏的抱了抱拳，隨後追趕大隊去了。

    掃視戰場。短短間隙，已有三百人永遠留在巨石谷，而蜥蜴人仍有四十二騎保存完好，排開隊伍，向前慢慢踱來。

    智妖陣營降落到雲嶺山脈以來，從未遭遇過如此強大威脅，清晰感應到對面古怪物體是燃燒妖元作為動力，發出憤怒咆哮，十分忌憚。

    「再靠近些。這個距離可不行。」田茂平知道很危險。就算能一勞永逸解決掉其中兩個蜥蜴人，又如何承受另外四十騎的衝勢？見修士們走得差不多了。身形微微晃動，十三層磁光籠罩，開放鳴雷作戰服全部防禦，進行戒備。

    「轟」，炮光發射，近距離幹掉一隻醜陋蜥蜴。

    空中佈滿微小氣旋，封住所有退路。急忙抄起鏡像妖元炮向後躍去，硬抗氣旋攻擊，又是奪命一炮。

    巨石飛射，阻了一阻。煙塵消散之時，田茂平已經騎上雙輪腳踏車電射而去，風火二輪競相輪轉，實已超出負荷頗多。不過為了離開險地，也只有玩把瘋狂了，乘坐過山車一樣，消失無蹤。

    人類地戰鬥力出乎意料，智妖得到匯報後，減慢行軍速度，真若將千竹教逼入山河部落對他們無益，此次降落七殺星，肩負巨大使命，不能有半點差錯。

    感應到蜥蜴人停止追擊，田茂平鬆了口氣，同時印證了清風寨那對父子地猜測。

    智妖確實在打天空之城主意。之所以急著翦除雲嶺山脈其他人類勢力，也是害怕真正動手之時有變故發生，從而功虧一簣。試問，將次要敵人逼到主要敵人懷抱，壯大主要敵人力量，以智妖狡猾有那麼愚蠢嗎？

    正是出於這點考慮，田茂平才提議向山河部落方向撤退，萬幸小小計謀得逞，使得千竹教化險為夷。

    再度紮下營盤，有些修士平分了殺妖賞格，得到十幾萬納元相繼離去，真真切切見識到智妖厲害，他們選擇逃避。而千竹教很支持這樣做，凡是其他狩獵團隊不想入教的，極力勸退。藉著蜥蜴人地由頭，該是整合隊伍的時候了。

    總共一千三百人留了下來，打散原有編制，分為三個攻擊大隊，十個預備大隊，每一隊由心腹之人統領。

    智妖蓄意攻擊，非但沒有把人員打散，反而凝聚得更為緊密了，也是失算之處。

    接下來半個月，千竹教在深山之中遊蕩，田茂平忽然帶領隊伍開赴更遠地界，似乎有意避開雲嶺山脈各方勢力。使得墨家和智妖錯誤的以為，他們要退出戰場，本也沒什麼油水可撈，此種決定合情合理。

    晨曦穿透雲層，照到地面，露水蒸發，新的一天開始了。

    遠方，二十艘中型飛艇快速穿梭，越過河流，越過山巔，直奔一座青翠山峰。

    「嗚……」汽笛聲響起，千竹教修士朝空中望去，只見飛艇之上印著巨龍盤繞地城池圖案。當先十位高階修士腳踏玄鶴飄飄降臨，從飛艇之上落下一隊隊牛頭機關人，更有一位青衣老者散發出無匹氣勢。南宮北吃驚匪淺，那是混沌期大高手。

    「崔二見過尊主，看來您的收穫不小啊！」青衣老者打量起周圍眾人。

    「孔有德，李定國、見過尊主。」

    「趙博成，池玉傑、池元吉，鐘海濤，梅長亭，我等見過尊主。共到機關師二十八人，全部已經通過三級考核。」

    田茂平微微點頭，輕聲說：「好，開始吧！」二十八人躬身施禮，抖手放出一件件機關造物，竟是全部配備了儲物法寶。魔塔林立，戰車佈陣，金幢懸浮，天機城正式介入雲嶺山脈。

絕對官僚

第十三集 天空之城 第九章 聯手

     厲娘娘的真實姓名叫厲二丫，小時候村子裡遭瘟疫，是千竹教老教主看她父母雙亡，起了憐憫之心，這才帶回教中做使喚丫頭。

    誰能想到，二丫越長越水靈，正要將其賜給教中骨幹做不知第幾房侍妾時，天空突然出現流星火雨，偌大聖壇遭到毀滅性打擊，千竹教有名有號的人物也一擄到底，一夜覆滅。

    二丫是臨危受命，她的運氣相當不錯，竟是在一連串劫數中活了下來。

    世事往往出人意料，至從遇到田茂平，二丫開始走上發達之路，並且坐實了「娘娘」的身份，如今手底下少說也有千八百號兄弟，這要是放在早先給人端茶送水的時候，連想都不敢想。

    然而至從見到天機城陣容後，二丫意識到自己的眼界太低了。什麼是一方豪強？什麼是精良裝備？看看那些機關師才深切體會到。眼饞，非常地眼饞。

    當然，田茂平實力強橫，代表著她厲娘娘找對了人，幾日的工夫與「大長老」刻意拉近關係，額外搞到十挺機關槍，十艘青冥飛梭，以及十座蓄電魔塔，喜得連睡覺都會笑醒。

    可惜能夠直接拿過來使用的機關並不多，很多修士尚未脫離「大老粗」的範疇，精細東西難以上手。幸好其他好處也不少，天葬期修士一律發放水硅玉珮。有培養價值的魔魂期修士得到了寧神東珠。而化血期修士一律使上了彩晶磷石、符山石、鎢鋼混合打造的魔刀，湛藍刀身迸發出一汪寒光，非同凡響。

    整個千竹教隊伍煥然一新，精神面貌飽滿起來，大家叫囂著要找妖獸試刀。

    此時此刻，田茂平最想知道雲嶺山脈的具體情況，崔二已經前往山河部落進行刺探，一有動靜，立刻回報。

    孔有德走進大帳，很是不解的問道：「尊主。您弄了這麼多低階修士做什麼？屬下掂量過了，他們的實力十分之弱。即便武裝起來也是羔羊，有我帶來的數十位弟兄，攻入所謂的山河部落，儘夠了。」

    「有德不可小看千竹教，它凝聚著許多人的希望，是這亂世中的福祉。厲娘娘磨練一番，足堪重任。又有病太歲等人扶持。聚集七殺星低階修士指日可待。況且要用他們守護雲嶺山脈，此地應該是天空之城主要停泊處，咱們天機城可分不出那麼多人手進行此事。」

    「哦。原來是這樣。」孔有德眨了眨眼。像是有話要說。卻欲言又止。

    「怎麼？向來五大三粗地孔大隊長。也變得含蓄起來了？」

    「呵呵。也沒什麼。天機城老少爺們讓我找機會問問尊主。什麼時候迎娶方薇薇和邢玉靜。二女對您地情誼。瞎子都看得出來。」

    田茂平一愣。旋即面色陰沉下來。冷聲道：「你所說地老少爺們大概是魔道修士一方吧？天機城尚未發展完全。就開始明裡暗裡爭權奪利了嗎？不管是誰出此提議。回去告訴他們。不用為我地問題操心。時候到了。自然會有答案。」

    孔有德碰了一鼻子灰。心道：「大人越來越有威嚴了。稍稍放出氣勢。我這腿肚子直轉筋。崔大和田玉來也是地。成天惦記著這些事。還是宋黑豹說得對。尊主尚未定下心中所屬。談論此事為時過早！」

    等人退出去。大帳冷清下來。田茂平心神不定。琢磨起來。

    既然做了一方首腦人物。家事也便成了公事。方薇薇與邢玉靜很有代表性。一人來自舊有家族，一人來自編外家族。背後涉及到利益結合。而天一門還有林鳳兒和柳無雙，身後同樣具備勢力所屬，盤根錯節，無法當即做出決定。這本是好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說傳宗接代，當個孤獨城主又有什麼意思？混到今天地步，確實該考慮終身大事了，只要魔道和正道關係進一步緩和，那麼此事便該提上日程了！

    孔有德的說項只是個引子，慢慢思量，遂有了成家意願。

    外面，一切事務交給厲娘娘主持，機關師有機關師的事情。

    先拿出得自墨家戰場的那顆水晶球，希望通過大家合力推衍，將其分為數塊區域進行解構。

    嘗試了三天三夜，害得二十幾位機關師疲憊不堪，也未能如願以償，不過有一點好處，神識得到精煉，思維速度大幅度提升。這水晶球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寶物，普通機關師想要提升思維空間，在腦海中演化機關構件太難了，有了此物，眾人皆可參與修行。

    田茂平反倒不著急解開此水晶球，裡面隱藏的物品再厲害，也及不上機關師共同修煉的機會重要。趙博成他們顯然意識到這點，勤勤懇懇揣摩修行起來，思維能力不斷攀升，對於機關術領悟踏上新台階，欣喜若狂。

    山中無日月，一轉眼又過去數日，崔二踏著氣浪，趕回營地，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地老娘啊！差點沒回來，給……給口水喝。」

    「快來人，拿水囊來。」田茂平親自為崔供奉倒水，老爺子咕嘟咕嘟灌了一氣，面色稍緩。

    「智妖，山河部落，清風寨，墨家，他們打起來了。墨家有個邪乎老頭，一眼看出我的蹤跡。智妖那邊更可怕，居然是什麼王子殿下，隔著老遠輕輕一抓，我的心臟差點被揪出來。娘的，太邪門了，尊主你可得小心些。」

    田茂平略微思考，沉聲說道：「墨家那位老者已是圓滿境界高手，你被識破也屬正常。可是智慧一方，來得怎麼會是王族？在紫微星時，我與一位智妖小王子交過手，那傢伙尚未進化之時就很不好對付，看來想染指雲嶺山脈難度不小。」

    「我回來的時候遠遠看到，山河部落派出許多鋼甲戰士，力量強得要命，與智妖相拚，也不落下風。而墨家修士放出了信號，遠方隱藏著一支隊伍。起初氣息很微弱，接著魔焰衝天。三方都選在今天決戰。是不是天空之城要開啟了？」

    「有這種可能，傳令下去，整軍出發。」

    計劃早已制訂完備，就等著尊主下令。飛艇槳葉「唰唰」運轉起來，留下老弱之士，精挑細選出六百餘人登上戰艦。那飛艇之上除了配備重機槍，還有很多強大設置。陣容堪稱豪華。

    田茂平居中穩坐，身為天機城主人，他不能沒事就跑去當斥候，自有千竹教低階修士效勞。

    崔二遭到攻擊是因為他的修為太高，對戰局有可能產生影響，而派出修為稍低修士反而更安全些，這便是從形勢角度出發進行分析。雲嶺山脈所有勢力已集中到山河部落轄下禁地，動手是一定的，什麼時間插手，以什麼樣的方式發起雷霆攻勢。很有講究，需要針對具體情形做出決定。

    「報，墨家有一隊高大皮甲修士進入戰場。斜插智妖軍團左翼，交手半個時辰，幹掉蜥蜴人三十二騎，自身損失也很慘重，有待進一步觀察。」

    「報，山河部落鋼甲戰士大敗。九聯盟鋼叉部隊大敗，智妖動用了十頭帝王妖獸，每頭帝王妖獸背上坐著一位妖姬，連同大約三百隻屍解妖，強行攻開山河部落所有防禦工事，正在向前方挺進。」

    「報，智妖強蠻。墨家、山河部落、清風寨、九聯盟，組成臨時同盟，開始合力翦除屍解妖。戰場方向傳來的衝擊過於強烈。我們的斥候已經頂不住了，是否更換高階修士察看。請大長老裁決。」

    眾人齊聚中央主飛艇，這時候均看向田茂平，等待進一步指示。

    「墨家，山河部落，甚或是最弱地九聯盟應該都留有不少底牌。天空之城並不是家裡的後花園，危機重重。所以現在還不到我們出手的時候，派化血期修士再探，務必弄清戰場情況。」

    「是，屬下遵令。」

    片刻後，有人匆匆稟告：「戰場雙方同時罷手，排開陣勢，按兵不動了。」

    田茂平眉頭一挑，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地結果，怎麼不打了呢？起碼再拼掉三分之二實力，天機城才有勝算。

    「再探！」

    遠方傳來沉悶的聲音，有大事發生，地面裂開縫隙，之後升起一座殘破大殿，必定是通往天空之城地機樞所在。

    「尊主，我們行動吧！」

    「大長老，千竹教已經準備好了。」

    田茂平搖了搖頭，堅決的說：「不行，現在介入實為不智。智妖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既然圖謀天空之城，總該表現得強勢一些。而山河部落和墨家聯手只是權宜之計，互相提防得厲害，好歹他們也是人類一方，與之動手於情於理不符。因此還要繼續等下去，不到最後關頭不便現身。」

    做大事之人通常具備常人所沒有的素質，局勢發展已讓眾人喘不過氣來了，可是這位尊主依舊沉穩。

    智妖長驅直入，想要分兵圍攏大殿，忽然之間地面淪陷，數十隻鋼鐵打造巨蟲出現。山河部落果然留有強橫至極殺手鐧，饒是清風寨父子也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老鄰居什麼時候找到如此眾多上古奇物。

    墨家大長老掏出一根短笛吹了起來，「嗡嗡」聲鋪天蓋地響起，拇指大小毒蜂遮天蔽日。這是飼養了千百代地蜂群，雖然是普通生物，但是毒性詭秘，人類被蜇到死不了，一旦妖獸和智妖沾上毒素，那就另當別論了，不用一時三刻便會命喪黃泉。

    蜂群看似不少，實則致命弱點非常顯著，它們太弱了。只能靠數量碰運氣，沾到哪頭妖獸算其倒霉。而且毒素只有在毒蜂體內有效，萃取出來毫無半點用處，出其不意，或許能建立奇功。

    戰場之上烏煙瘴氣，各逞手段，傷亡數字節節攀升。他們也注意到有外人存在，可是容不得想太多，該出手時不出手，手底下的實力只會消亡得更加厲害。

    一頭帝王妖獸倒了下去，毒蜂發揮了作用。兩位妖姬的攻勢戛然而止。也先後中毒，被敵人擊穿。十幾騎蜥蜴人遍體鱗傷。被詭異毒素侵染，命喪當場。

    為首智妖臉色變得相當難看，身上妖光綻放，一輪輪衝擊波以他為中心向外輻射，進行大規模殺傷。

    蜂群「噼裡啪啦」掉落地面，然而墨家大長老卻並不在意，培育毒蜂成本不高。幹掉如此多妖物，已經賺翻天了。小老頭情不自禁看向遠方，千竹教這個時候出現，是什麼意思？難道說要坐享其成？

    旗幟高懸，上書「千竹」二字，厲娘娘高聲斷喝：「各位同道中人不要擔驚受怕，誅滅妖物人人有責，我等前來幫忙，還需聯手對敵。「呸，你們千竹教算哪棵蔥？也敢來我們部落領地佔便宜。智妖有墨家盟友足矣，敢再上前一步，殺無赦。」山河部落酋長兩眼瞪得銅鈴般大小。手裡鋼錘敲得山響。不料千竹教真個停住腳步，一步也未多走，有些修士指指點點，公然瞧起熱鬧來。

    「啊呀呀，氣死我也。」

    田茂平可不想得罪墨家，至於山河部落肯定是要滅掉地。踏前一步高聲說：「墨家長老可否借一步說話，我乃天魔教宣雲使。」

    晴天一聲霹靂，天魔教什麼樣的存在，那是魔道之首，宣雲使的身份足以與任何一家的家主對話，即便大圓滿高手也不願在禮數上有所怠慢。看到對方真的拿出印信，墨家大長老飛身來到近前，看了看厲娘娘，恍然道：「哦。原來是你這小女娃。怎麼還與天魔教扯上關係了？可不要引火燒身。」

    當著宣雲使的面如此直言不諱，可見圓滿期高手多麼強勢。

    「前輩請了。今天我是以個人身份前來，天魔教並不知道晚輩在七殺星。您暫且想想，清風寨始終不願拿出強大殺手，這聯盟靠得住嗎？說不定他們已與山河部落暗中協議，不得不小心謹慎啊！晚輩對天空之城很有興趣，得到明月居士指點前來探看。不如你我兩家聯手，共同對抗智妖。扶持千竹教做雲嶺山脈管理者，對你我雙方都有好處，定期進入天空之城開發，豈不快哉？」

    墨家大長老眼神驟然收縮：「明月未出群山高，瑞光千丈生白毫？那個明月居士？」

    人地名，樹地影，百年前成名人物，他焉有不知之理？算起來還是同輩中人，而且人家更高一層，誰也吃不準明月居士究竟修為幾何，只歸結為奇人異士。要知道，圓滿之上尤有星煌境，地位無比尊崇，而有的人就懷疑明月居士便是其中一位。反覆打量身前年輕人，覺得還真是來頭不小，收起當即回絕地心思，認真考慮起來。

    清風寨父子生著順風耳，隔著如此之遠面色不善。田茂平一通胡說恰恰打到點子上，他們確實與山河部落暗中接觸過，而地下基地察覺外人窺視那一幕再度浮現腦海。甭問，人家抓住了自己地小辮子，而墨家大長老似乎也動心了。

    「爹，山外修士沒一個好東西，反了墨家吧！」

    「不，我打算加入千竹教！」

    父親每每做出出人意料決定，少年很是不解，忿忿不平的說：「爹，您又打什麼鬼主意？好端端的加入千竹教作甚？」

    「孩子，一個新興地教派適合咱們父子，別忘了最終目的，我要轉職為風語者，而你要轉職為神眷者。爭一時長短有個屁用，像山河部落那些野蠻人只會瞪眼睛胡亂砍殺，始終會被時代潮流所吞沒。走，跟為父去找那宣雲使。」

    清風寨父子絕對是一等一奸雄，對於形勢把握妙到巔毫，到了近前微微施禮：「山野之人迪風見過天魔教貴使，聽聞您的到來，清風寨上下無不歡欣鼓舞，我等願意歸順，並且加入千竹教。」

    此話乾脆得連田茂平都有些手足無措，這位迪風看似魯莽，實則精明得可以。

    少年眼前一亮，大聲說道：「小子迪雲，見過宣雲使，前段時間聽說千竹教招人，我們父子便有心加入，奈何與墨家尚在同盟之中。您若是早來幾日就好了，也好在周圍山川遊覽一番。清風寨全力支持千竹教。通往天堂島地光梯還有半個時辰降臨。還請大哥哥施以雷霆手段，掃滅妖氛，還雲嶺一個太平盛世。」

    「娘的，這一對父子窩在雲嶺屈才了，牆頭的草隨風倒，為了保存自身實力，臉皮比城牆還厚。」

    田茂平一陣腹誹。然而少年叫得那樣大聲，言明舉族加入千竹教，一點毛病挑不出，若是翻臉和他們針鋒相對，會寒了麾下修士地心。絕，太絕了，墨家尚且舉棋不定，他們竟能夠先行一步，需要何種的眼光，何種的心機？

    「行。清風寨好本事，我們墨家還未開口，你們倒單方面開始毀約了？」

    「哎呀！墨家大長老海涵。天堂島即將開啟，時間有限，我們實在不忍心見到古老家園遭受智妖荼毒，故此才委屈求全，焉能說我們毀約？咱們的盟約仍在。山河部落實乃狼子野心之輩，成與不成您說句話。宣雲使大人必定實力不凡。」

    迪風不著邊際的暗示著什麼，大長老點頭笑道：「好，老夫願意與千竹教聯手。這樣吧，宣雲使也露上幾手，你看大家打了半天，損失慘重。叫智妖佔領大殿就不好了。」

    田茂平暗罵：「兩隻老狐狸，既然敢來，我怕你們嗎？」

    抱拳答道：「墨家與清風寨確實勞苦功高，大長老多休息一會。接下來的陣勢由在下完成。」

    「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老朽正想看看大人手段。」

    這邊商討完畢，立刻發出訊號，墨家從前方戰場退了下來，只留下山河部落獨自支撐，氣得酋長大罵：「老匹夫，背信棄義，你們在搞什麼鬼？難道就此放智妖進入大殿不成？好，好，好，一拍兩散，我方也撤兵。」

    墨家大長老面沉似水，這是赤裸裸威脅，任憑智妖做大，在場眾人都不願看到此種結局，遂看向田茂平。

    田茂平不作任何回應，向空中揮了揮手，五十艘青冥飛梭快速穿行，不等對方反應，一輪輪寒霸子彈傾瀉而下。隨後，二十艘飛艇趕到，一顆顆榴彈燃著熾熱光尾轟炸，偶爾摻雜著南明離火符逞威，火力之強，令人咂舌。

    山河部落酋長看到自家隊伍也在火力覆蓋範圍內，氣不打一處來，揮動鋼錘轟然攻擊。忽然，身前閃出一道光影，大斧頭朝他腦袋猛砍，定睛觀瞧，嚇了一跳，原來是那個半路殺出地宣雲使，猛然醒悟：「不對，是那小子地雙胞胎兄弟。」

    墨家大長老輕「咦」，看著黑衣田茂平，冷冷笑道：「分身本體還不錯，只是修為有些差勁。」

    田茂平不置可否，在圓滿境界高手眼中，六臂魔怪也逃不出感應，或許此老已經瞧出自己正道跟腳，只是不挑明罷了。

    突然，處於中央位置地飛艇艙門大開，「轟」地一聲巨響，山搖地動。

    鏡像妖元炮發威了，這可不是田茂平攜帶地簡裝版本，而是實打實的真傢伙，數米之高，眾多鏡片拱衛著中心一點璀璨光芒，妖氣逼人，好似盛開蓮花。當場幹掉五位蜥蜴騎士，地面轟出百米直徑隕坑，威勢之烈，莫可匹敵。

    墨家大長老驚疑不定，騰身而起，看向遠方。

    「轟」經過短暫調整，又是氣沖鬥牛一炮，為首智妖衝天發出一道妖光，「嘶啦啦」爆響，竟是抵消大部分威力，使得這一炮無功而返。

    智妖叫道：「人類，不要得意，讓你們也嘗嘗本王地厲害。」

    話音落定，智妖拿出一塊淺藍色晶體拋到空中，瞬間發出一道光束，眨眼工夫風雷之音不斷靠近，強大皇級妖獸氣息瀰漫雲嶺，在場所有人包括田茂平也為之震驚，此獸竟然比雨嫣還強著一線，情況很糟。

    清風寨父子縮了縮頭，智妖居然留著如此手段，真他娘的狡猾，還好見風使舵投奔了千竹教，正準備看好戲之時，厲娘娘說道：「兩位新近投入我教，還希望共同禦敵，今天出的力氣越多，在我教地地位越尊貴。」

    言外之意，不出力入教也沒好處，迪風心下冷笑，嘴裡卻應道：「好說，好說，教主娘娘放寬心，我們定當相助。」

    田茂平轉過頭來，與墨家大長老商量：「前輩是不是能對付此獸？被它破壞飛艇，我們消滅智妖地機會就變得渺茫了！」

    「滅妖是墨家職責，就算你不說，我也要會一會這頭皇級妖獸。」說著，老叟冉冉升起，更為強勁的戰鬥即將拉開帷幕……

絕對官僚

第十三集 天空之城 第十章 登城

     智妖一方所派皇級妖獸形似獅虎，背生六翅，鐵爪鋼牙，端的兇猛。在場之人，除了墨家大長老，還真沒有誰能與其對壘。空中厚厚雲層在雙方對轟之下露出巨大暗影，顯然是那天空之城。

    能久懸高空，必有常人難料之險，瞧智妖這麼強的戰力，也要循規蹈矩借助光梯，便知必須提高警惕。

    墨家大長老功參造化早已通玄，整個身體凝為氣團，與皇級妖獸往來縱橫不落下風，使得田茂平有機會翦除智妖黨羽。

    鏡像妖元炮進行攻擊，地面佈滿瘡痍。山河部落殘兵敗退回來，僅剩下兩千鋼甲戰士，以及十餘鋼鐵巨蟲，酋長焉能不怒？那酋長逼退魔怪分身跳到自家陣營「哇哇」大叫，宣洩著胸中憋悶，狠狠的看向周圍，卻不知下一步該當如何是好。

    田茂平朝厲娘娘使了眼神，既然清風寨來投，索性也給山河部落一個機會，看他們如何決斷。

    二人很有默契，厲娘娘高聲說道：「酋長息怒！我教當以雲嶺為根基，然而貴部久居此地，理當禮敬三分。酋長不允我等分說，便謾罵千竹教，這才降下雷霆震怒，希望引以為戒。七殺星亂起，非你一家之力所能度過大劫，既然清風寨業已歸降，酋長不如以客卿身份加入千竹教，貴部自然仍歸你來統領，可願歸順？」

    眼見墨家與千竹教結盟，而那些飛艇上的武器實在不好對付，統領部落多年能是傻子嗎？權衡利弊之下，酋長冷冷答應了厲娘娘，心中暗結鬼胎，一旦進入天空之城，得到想要的物品，再來算總賬，也不遲。

    能夠暫時不與山河部落發生衝突最好，田茂平打定主意要先殲滅智妖。因為這傢伙太強大了。

    墨家修士廢掉大半，智妖陣營仍有五位妖姬。三十二騎蜥蜴人，以及九十八隻三尾屍解妖，加上空中的皇級妖獸，主力依然存在，怕是要費番手腳了。

    「妖元炮已經超負荷，讓飛艇退下來吧！常規手段對這些妖物不起作用，準備騰雲牛頭怪。合力衝鋒。」

    命令剛一下達，飛艇上面有牛頭機關人揮舞巨斧俯衝而下，每位機關師遙控三十尊，二十八人便是八百四十尊。

    隨著不斷發展。這種制式機關已經淪為炮灰。其製造成本一再降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那斧頭並非全部精金打造。而是刷著各種合金鍍層。大概劈砍百下就要報廢。不過能給敵人帶來有效殺傷。這便足夠了。

    三十二騎蜥蜴人與八百四十尊牛頭怪對決。雙方衝擊力皆是非比尋常。

    雙方潮流相擊。蜥蜴人騎兵再強悍畢竟是血肉之軀。在雪亮片斧之下難免受傷。尤其是胯下准帝王妖獸。一個撞擊就死傷泰半。

    牛頭機關人如蛆附骨。死死相纏。攻擊頻率高得駭人。武器廢了用頭頂。腦袋掉了用手掐。即使肢體殘缺不全也無所謂。斷臂猛插。非血流成河不可。密密麻麻一大團。不久便幹掉對方所有坐騎。

    那些蜥蜴人屬於高級兵種。除了少數受到輕傷。大部分倒是無憂。很快屍解妖與牛頭怪展開廝殺。殘破構件飛濺。不用看也知道。八百多尊一個不剩。

    田茂平再次揮手。百尊鴕式機關人壓上陣前。重機槍瘋狂吐出火舌。即使用掉全部彈藥。只要能夠消滅此處智妖。也是值得地。

    罡風巨島周圍冰山有的是，短期內寒霸子彈絕對充足。高效殺傷武器。低廉的價格，使天機城實力翻倍。在消滅近十隻屍解妖後，鴕式機關人相互掩護著進行撤退。槍管實在太熱了，即便寒霸子彈有著冷卻特性，也不得不停止如此瘋狂的宣洩。

    「迪兄，清風寨是不是也該拿出些像樣戰力了？智妖部曲已經被我等消耗到如此地步，再不出手，可有些說不過去了！」

    迪風面色如常，剛想敷衍厲娘娘，忽然瞧見一副冰冷眼神，黑衣田茂平邪異一笑，讓他禁不住打了個激靈。那正牌主體倒是溫文爾雅，而這分身卻充滿暴虐因子，狂傲氣息瀰散。

    心思電轉，迪風很自覺的點點頭，說道：「也好，時間差不多了，再不消滅智妖，對行程多有不利。迪雲，進行呼叫。」

    清風寨少年很不情願拿出一塊磚頭似的黑盒子，扭了幾下，傳出「滋滋」噪音，呼喚道：「總部，總部，請注意。我是風雲。我是風雲，智妖實力等級已下降，立刻派出橙色大隊，再重複一遍……」

    田茂平看到少年拿出地呼叫器微微一怔，這東西對天機城太重要了，能夠直接傳遞聲音，比那伏羲鏡顯然高著一層，不過接收信號似乎不大清晰，「吱吱啦啦」響道：「橙色大隊聽到，橙色大隊聽到，風雲稍待，立刻動身。」

    眼下對付智妖，不便出口相借，如果能從天空之城搞到類似物品，更是勿需煩惱。按下念頭，遂全神貫注瞧向戰場。

    智妖被狂風驟雨般子彈打得一點脾氣沒有，地面上躺著十具屍解妖屍體，已經完全成為篩子。彈雨籠罩時，僅是拿它們作為擋箭牌，卻萬萬沒料到會是此種結果，而且其他屍解妖也多有損傷。向來自傲的爪牙，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脆弱不堪？臉色陰晴不定，十拿九穩戰鬥變得無法操控起來，暗道：「看來人類也不容小覷！」

    田茂平這邊仍保留著十尊更加厲害地重型鴕式機關人。雖說移動比較困難，但是火力更加強暴，加持了很多輔助類陣法。一旦墨家大長老不敵皇級妖獸，就要以此物作為奧援。

    三十三座蓄電魔塔護住千竹教陣營，龍骨鏟車圍了一圈。

    飛艇以及青冥飛梭朝著遠方退去。二十八位機關師齊聚到尊主身邊，手裡面掐著得意儲物法寶。加上崔二，這便是前往天空之城的班底。孔有德和李定國將帶領數十位天葬期高手坐鎮大營，以備不測。

    地面突然發出震動，遠處大殿朝著雲層射出一道黃光，迪雲瞧見此情此景大為驚詫，吼道：「糟糕。光梯怎麼提前打開了？」

    山河部落酋長也瞪圓雙眼，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與迪風對視一眼。立刻帶隊殺了出去。計劃趕不上變化快，很快清風寨百位頂尖圖騰戰士到達，戰鬥朝著白熱化方向發展。

    山河部落的鋼鐵巨蟲壓到陣前，三十位身高四米人形鋼鐵怪物出手，奮力翦除智妖黨羽。不用千竹教敦促，酋長與迪風已經開始拚命。

    墨家所部與皇級妖獸耗上了，千竹教打打下手還成。靠得還是天機城修士。孔有德和李定國選定十數隻屍解妖作為對手，為尊主開闢道路。田茂平收回分身邁步向前，後面是一眾機關師，毫無半點出手打算，而是趁機收取山河部落那些鋼鐵巨蟲殘骸，與大殿拉近距離。

    多方聯手的優勢體現出來，智妖陣營節節敗退，不過迪風卻大叫道：「不好，那智妖王族要進入光梯，清風寨戰士聽令。血祭風神。」

    聽到此話，百位全身繪滿圖案的強大戰士將銀刀插入胸口，咬牙悶叫起來。下半身出現微型龍捲風。離地三米多高全力發動攻勢。不管屍解妖的尾巴有多麼厲害，以命搏命，竟是引發古怪風球，眨眼之間炸了開來，帶著身遭一切同歸於盡。

    田茂平冷眼旁觀，清風寨戰士早已喪失神智。與那殭屍木偶沒什麼分別。這對父子手段足夠毒辣，一定要小心提防。瞧其與山河部落酋長如此心急如焚地樣子，恐怕光梯無法持久。

    「嘎嘎，你們人類在此地慢慢享受吧！本王子恕不奉陪，啊哈哈哈。」

    話音未落，智妖帶著五位妖姬以及六位高大蜥蜴人順著光梯朝高空飛去，轉眼之間消失不見。

    迪風父子身影搖曳，剛剛迫近，便被帝王妖獸攔截下來。敵人顯然想要拖延時間。

    「孔有德。李定國，退下！好生守住營地。情況允許，幫墨家對付皇級妖獸。」

    「遵命。」

    田茂平手中突然多出一道光標，朝混亂戰局看去，高聲道：「機關師準備，要上天梯了。」

    「尊主放心，我等曉得。」

    「轟」三百六十道光芒零散，裹夾著天機城眾人向前飛去。路上一切障礙均被衝開。一頭帝王妖獸試圖用身體阻攔，結果僵持半個呼吸不到，身體慘烈破碎，根本攔不住這伙彪悍人馬。

    饒是天空中正在對戰的墨家大長老看到這一幕也愣了片刻，心下嘆道：「天魔教宣雲使好強硬的手段，觀此子年紀不大，若是再發展數十年，豈不成為一方至尊？不能怠慢，墨家應該與其好好聯合。」

    清風寨父子驚得夠嗆，田茂平示威性地在他們眼前劃過，瞪眼看著人家離去，硬是沒轍。

    「娘的，這宣雲使好強，咱們也走。」得益於田茂平等人衝擊，父子倆有了短暫機會，身體週遭發生扭曲，再出現時已在百米開外，脫離屍解妖攻擊，成為登上光梯地第三波人馬。

    這時候光梯變得很不穩定，山河部落酋長野蠻衝撞，捨棄全部鋼鐵巨蟲和鋼鐵巨人，說什麼也要搭上「末班車」。

    酋長深知此次天堂島開啟大為不同，叫其他幾伙勢力收取一些無關緊要好處也便罷了，然而最為關心的金鋼幢萬萬不能落到別人手中，否則不用在雲嶺山脈混日子了，直接捲鋪蓋滾蛋就是。

    「警報，警報，有未知妖魔登上空島，各戰鬥小組注意，消滅來犯敵人。」

    當田茂平踏到地面時，耳邊便響起這段刺耳鳴音，智妖已經開出一條道路，消失在視野盡頭。

    懸浮在空中的城市十分龐大，即使不再完整，也望不到邊際。地面上的鋼鐵構件非常怪異，雖然有機關術使用痕跡，但是也僅是齒輪聯動術，發展方向非常超前。

    眾機關師忙了起來，無論是佈滿插頭的鋼件。還是殘留導線，以及流出液體地鋼瓶。全都謹慎收好。這裡的戰場堆疊了甚多物品，應當是歷次闖入者留下地痕跡。

    「集體行動，不得掉隊。放出你們地機關護駕，千萬小心行事，有些物品很不簡單，仔細檢查後才能收取。」

    機關師紛紛放出騰雲牛頭怪、狐仙劍侍、鴕式機關人。有些更是騎上簡易機關獸，轟轟隆隆朝前滾動。在智妖身後撿便宜。不久經過一處園區，有人驚呼：「尊主快看，好多奇花異草。」

    田茂平掃視一圈，並未找到七節太陽竹，搖了搖頭說：「先放棄此地，我很想知道智妖在做什麼，你們儘量收取鋼鐵造物，這些東西不是靠納元運作，而是電磁轉換。回去之後確立新課題，進行討論研究。最好能弄到成品。」

    「唰」身後不遠處兩道身影趕來，正是清風寨父子。

    「呵呵，田大人好雅興。還在第一區徘徊。此地共分十區，看到遠方那些巨塔沒有？真正的好東西在塔中，我們先走一步，回見。」迪風神情依舊，實則已被對方掌握的機群給震懾住了。

    來之前尚有些嗤之以鼻，因為與田茂平同行地修士弱得可憐。有幾位甚至沒有半點修為。可是此刻才發現，人家清一色機關師，掌控的機關武裝到牙齒。手裡面掐著小物件，不是法寶，就是儲物裝備，說他們人人是土財主也不過分。

    「寨主先行一步，我等主要是為了考察而來。不知滯留天空之城時限幾何？或者可以長年累月居於此地？」

    「只有一天一夜，此後若不離開，會遭到主塔焚化。想來大人不想看到此類情形發生吧？」

    「多謝告知。在下會好好利用此間歇地。」

    雙方點了點頭，各自行事。行至沒人處。少年迪雲問道：「爹，為什麼幫那姓田地？他們磨磨蹭蹭才好，被焚化更好，何必那般熱心？」

    迪風冷冷一笑：「傻兒子，主塔焚化之前會發出警告，以此人智慧又怎會執意滯留？若不是表現得恭敬有加，說不定剛才就把咱們爺倆給滅了。再者說，以此人手下所展露的實力，必定比咱們的收穫大，鬧得僵了不會有好果子吃。眼前形勢如此，該低頭時便要低頭，即使轉職成功，也不能驕傲自大。」

    「哼，我成為神眷者還怕他們？翹翹小指頭，姓田地灰飛煙滅。」

    「兒子，不要小瞧任何人，你對於正魔兩道修士瞭解得還太少，真正高人便是神眷者也要暫避鋒芒。剛才那宣雲使展露的手段就很了不起，竟是借助三百六十把高級飛劍組合成陣勢。還有那轟擊智妖的巨炮，人家究竟有多少底牌不會明著告訴你。進來時宣雲使有意示威，同時也幫了咱爺倆一把，便是有意點出心意。暫時沒有利益衝突，他們不想與清風寨為敵，也不想有人阻礙在前，為父小小表個態，是想安宣雲使地心。」

    「爹，你總是有道理。快走，我已經迫不及待轉職成夢寐以求的神眷者了，到時候收攏七殺星各地遺民，雲嶺仍是咱們的天下。」

    父子倆一路上嘀嘀咕咕，田茂平卻尋著智妖戰鬥痕跡遠遠綴在後面。山河部落酋長趕到，瞧出這幫機關師不好惹，再不順眼也不能動手，不說一言帶著麾下人馬疾馳而去。

    天空之城似乎將消滅智妖作為頭等大事，調集了所有戰力前去圍堵，對人類網開一面，使得行程無比順暢。

    各類零零碎碎物品收了不少，還有一具較為完整地機車，引擎獨特，值得深究。天機城大軍如蝗蟲過境，路上遇到地任何物體都不放過，連那倒塌的電線杆子也一併帶走，街面變得整潔許多。實際上也未浪費多少時間，有些建築以及園區棄於身後，留待歸程探索。

    「嗡」前方忽然傳來浩大震盪，天空之城地地面都在搖晃，田茂平加快腳步，來到出事地點時，戰鬥已經結束。

    只見，地面裂開數百道密密麻麻縫隙，十隻金色鋼鐵甲蟲頹頓在地。機體裡面閃著電弧。三位蜥蜴人身體遭到沉重打擊，氣息微弱。智妖主子顯然放棄了他們。留在此處任其自生自滅。

    不用田茂平命令，機關師有條不紊清理戰場。崔二當仁不讓撲殺蜥蜴人，氣息表現得再微弱，也有臨死反擊力量，非高手不能將其拿下。

    「接近智妖了，小心些，保存實力為主。」

    眾人哄然應諾。向前尋覓智妖，奇怪的是再無戰鬥痕跡，敵人彷彿憑空消失一般。正在這時，當空一團光芒急轉直下，金色甲蟲顯露身影，觸鬚發出閃電，雙眼亮得可怕，大力襲來。

    機關師手中結印，牛頭怪瞬間硬砸過去，數百精金巨斧狠狠劈砍。不一會將鋼鐵甲蟲拆散，露出裡面的汽缸與磁力樞紐，各種滾軸嚴嚴實實絞在一起。機理嚴密。雖然騰雲牛頭怪損失不小，但是收穫同樣不菲。

    趙博成發出會心微笑，天空之城果然沒有白來，有了這些寶貝疙瘩，何愁天機城不興旺發達？

    「咦，智妖怎麼會不見的呢？」田茂平疑惑地察看地面。沒有傳送陣，而那突然出現的金色甲蟲也很神秘，不知是從何方挪移過來的，看了良久依舊毫無線索，只好放棄。

    接下來小半天，機關師團隊將天空之城外圍幾區轉遍了，甚至還採集了許多建築材料。

    這裡堆砌地牆壁，質地既堅固又輕巧，似乎是利用某種手法澆築而成。放在一般人眼中看不出差異。然而在這些機關師眼中則大為不同。田茂平這幫手下刨根問底風氣甚濃。總想問個究竟，弄懂原理。自然不會放過此物。

    踏入新的區域，很多建築物被黃光環繞，用盡一切已知手段，即便進行強行攻擊，也未能如願。

    「等等，這牆壁上地凹槽似乎是…田茂平拿出七寶峰集市上買到地金屬圓盤，比量了一下大小，發現稍稍差了些許。不過很多建築物門前都有此類設置，想來是打開大門地鑰匙。

    「池玉傑，拿此圓盤前去比對，看看有沒有合適地凹槽。」

    凡是打不開地建築物佔地面積都十分巨大，能夠進入的建築則損毀嚴重，除了一些組合式金屬櫃，輕便家具，收穫並不多。

    「找到了，我找到了。」池玉傑興奮的抹了抹鼻頭，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金屬圓盤向內凹陷，偌大門庭「咯吱吱」向兩邊伸展，光滑如鏡的地面延伸出去，看過之後禁不住有些喪氣，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看來此地是倉庫，說不定這裡就是倉庫區。」

    田茂平掃視左右，考慮片刻，立刻命令道：「檢索一下有沒有暗門，裡面與外面所看到地體積不符，撇去牆壁厚度，大約還差了十分之一。」

    很多機關師是搞建築的一把好手，須臾發現左邊牆壁有玄關，建築物內部可沒有黃光守護，極容易得手。

    打開玄關暗門，一股子霉味傳來，到處是蜘蛛網。田茂平不嫌髒的向前探去，一共十個房間，像是集體宿舍，床鋪緊挨著床鋪，不過只有第一個房間有使用過的痕跡。

    大部分房間掛著一面光滑如鏡機關，連接著導線。第一個房間還有很古怪地「立櫃」，霉味正是從裡面傳出來地。桌面上放著一排清風寨少年所使用的那種呼叫器，而且體型更小。田茂平哈哈大笑，抬手將它們收到量天尺中。

    風捲殘雲，能拆下來帶走地全都劃拉到儲物空間中。倉庫應該早已被山河部落打開過。幸好沒人發現暗門，否則要為呼叫器動番心思了，現在倒是省去不少麻煩。

    值得一提的是，除去先前偶然出現的那隻金色甲蟲，之後再沒有遇到攻擊。田茂平懷疑智妖一定進入某處重要所在，天空之城將力量全部抽調過去攔截了。必須加快探索速度，收穫越多越好。

    半個時辰後，進入天空之城核心地帶，周圍確實有許多高塔。這裡應該是極為重要區域，然而同樣有黃光阻擋，沒有金屬圓盤絕難進入。

    「快看，那座塔地黃光比較微弱。」

    池玉傑眼睛很尖，注意到黃光有差別，隊伍急速行了過去。田茂平稍稍感應，篤定的說：「強行轟擊，這裡接收空中之城的磁性能量很弱，也許是某些線路老化所導致，有可乘之機。」

    動用大量機關，足足砍伐了三刻鐘，才使黃光徹底消失，這玩意防禦實在變態。高大機關人雙臂用力，塵封萬年地巨塔慢慢打開一道縫隙，接著門板向兩邊滑去。裡面究竟是何模樣？一眾機關師好奇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