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鋒]機關師傳奇[全書終]

絕對官僚

第十五集 妖族入侵 第一章 綁票

     太陰星血月之行讓田茂平得到了很大提升，靠著莫問天的指引導出元九章的劍泓餘毒。脫胎換骨，無論外表還是內在，都產生了翻天覆地變化。面色安然，神態淡靜，心境自在，可以說功行趨於完美。

    從地穴中出來，天空晦暗，北極除了寒冷，還繚繞著一絲寒罡。赤腳踏在冰面，輕輕一點，化為青虹，轉眼到了海天之上。確定方位，又是一道遁光，已挪移出去數百里，十分了得。

    距離永恆要塞開啟之日還有三個月，回到天機城尚來得及閉關，因此並未急行。

    天相星的空間裂痕只有星煌期修士才能開啟，即便開啟成功，沒有絕強修為也是無法抵消空間亂流。所以打算走魔道陣營掌管的古神道，靠游擊將軍印信，應該能夠輕而易舉進入。

    想得確實不錯，當趕到具體地點時，感應到一股熟悉氣息，遠遠望見翼人身影，正是楓之羽。

    閃身來到近前，一看楓之羽的表情，就知道有些不妙。

    「嗚嗚，小主人，可算見到您了，星塵被惡人抓走了。」翼人老淚縱橫，見到主心骨，情緒激動。

    田茂平移行換位，抬手便是一道劍氣，直接摜入楓之羽左肩。有一種森人的「沙沙」聲響起，從傷口中射出黑色小蟲，猶自搖頭擺尾，尖細牙齒凶悍的撕扯著劍氣，似要掙脫而出。

    「哼，黑巫的手段，看來門中有人不想讓我安靜。」抓住小蟲，微微用力，化為縷縷黑氣，升騰消失。

    「啊！怎麼會這樣，什麼時候我身體裡有小蟲存在？」

    「別驚慌，這是巫術培育出的歹毒之物，在關鍵時刻甚至能控制你的行為。星塵呢？」

    「我地小主人。他們抓了我們祖孫倆。讓我到此地等待。見到您便帶往一處山谷。」

    田茂平看著不遠處地魔道修士。他們一點沒有過來地意思。眨了眨眼問道：「那些魔道修士為什麼放任你在此處等待。他們對於異類可是沒有手軟地時候。挑重要地說。隨後我們一同去救星塵。」

    老翼人拿出一塊令牌簡明扼要地說：「半年前玉蘭主人回到天梁星。好像是準備協助朋友去做什麼事情。而我地部族早已被其他部族吞併。心灰意冷之下帶著星塵前來投奔小主人。這塊令牌正是玉蘭主人之物。可以通行古神道。」

    「姑姑？她又回到了天梁星嗎？聽說正魔兩道達成某些協議。共同使用傳送陣。看來是真地。」田茂平抓起楓之羽。縱向空中。朝著一處小山谷而去。既然有人擺下陣仗。他倒要好好會一會對方。時間不大。到了目地地。微微感應。山谷中除了一張木桌竟然什麼也沒有。狐疑地飛射而下。看了看老翼人。希望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他們。他們說要您留下紫殺劍。」

    「留下紫殺劍？倒是比較瞭解我。可惜那只是以前地我。脫離紫殺又何懼哉？」田茂平從容地拿出飛劍。連鞘放到木桌上。心念一動。紫殺劍被劍煞光暈包裹起來。放在此地無所謂。誰若是敢動愛劍。那是自討苦吃。

    「接下來呢？對方還有什麼指示？」

    「您必須脫掉身上所有衣物，只留一條褲衩，並且自負枷鎖。」

    楓之羽為難地看向田茂平，要求確實過分，「撲嗵」一聲跪在地面。哀求道：「小主人，求求您救救星塵那孩子吧！老奴願意生生世世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

    「起來，不用生生世世，這輩子幫我料理好天機城事務即可，加諸吾身的一切，必將找到機會還回去！」田茂平充滿自信，在血月經歷了數場苦戰，身上衣物本已髒亂。輕輕一拽。赤條條一條好漢，神色無懼。

    楓之羽咬了咬牙。下定決心，如果救出孫女，就實心實意為小主人效力，絕不二心。

    拿出枷鎖為田茂平戴好，只見鎖鏈上面刻畫著密密麻麻符文，發出道道靈光，將身體牢牢鎖定。突然，真元生澀難以運行，那鎖雖然普通，卻有符文串接，一旦強行破壞，必將飛速炸裂。

    輕輕掂量，發現鏈條裡加了「佐料」，應當是貯存了毒液或者酸液一類的歹毒之物。心中大罵敵人陰損，卻沒有半點退縮之意。楓之羽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抓了他們祖孫二人，不過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對手當中肯定有顧傾城，只有那個死人妖喜歡此類手段。

    「呵呵，楓之羽，接下來我們該去何處了？你且放心，星塵不會有危險的，他們主要是衝著我而來。」

    「主人，老奴感激不盡，隨我去一座山中要塞，您還能撐得住嗎？」

    「沒問題，區區枷鎖算不得什麼。」

    老翼人抹掉淚光，人類世界實在凶險，見田茂平談笑自如，多少有些心安，不似先前那般手足無措了。

    一個在前面飛，一個在後面走，有符文枷鎖壓制，想憑劍遁術飛馳，存在很大難度。也許是不想絕了田茂平全部希望，讓其投鼠忌器中途放棄，真元除了運轉不暢，尚有一定運行空間。

    心中暗道：「這個顧傾城倒是很能算計，將所有因素都考慮進去。向來仰仗的紫殺劍留在谷中，距離太遠，無法收回。脫掉衣物，等於絕了鳴雷作戰服的防禦力量，再加上一道保險，戴上枷鎖，插翅難飛。」

    在地面行走，縱使有部分真元進行提縱，也是極慢的，從中午走到晚上，再走到午夜時分，這才依稀看到所謂的要塞。

    「就是這裡嗎？」

    田茂平覺得十分詫異，如果沒記錯，這應該是魔道統轄地爭鋒要塞，難道已經被攻陷了？此地壁壘之強，僅次於猙獰要塞，重要性排在前五位。萬萬想不到對手會在這裡埋伏。

    「沒錯，星塵便是囚禁於要塞地下死牢，主人一定要小心，對方相當陰毒，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一路行來，楓之羽恢復冷靜。目光中透出凝重，又成了那個老練的翼人。

    「進去看看。」

    田茂平抬步向前，頭頂上忽然有人大笑：「啊哈哈，叫你狂妄，還不是乖乖受俘，還認識我嗎？」

    抬頭望去，瞧見空中立著數道身影，為首之人正是先前在蘑菇林遇到的三角眼修士，當時感覺此人氣息有些熟悉。現在才發現是佛祖上人一脈傳人，絲毫不在意地說：「我道是誰，你叫宋子榮。禿驢和人妖是不是在要塞裡面？好好的正道修士。非要搞得像牛鬼蛇神。嘖嘖，真是給天一門丟臉。」

    「呸，還有臉提天一門？門中每半年能派往天梁星的人員極少，都是因為你這個叛徒所導致的，今天我們要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你下來試試？」

    田茂平與天一門關係匪淺，先前為天魔教做事，乃是等價交換，現在已經互不相欠。而且他自行放逐到天鉞星，與主家分道揚鑣。該補償地會大力補償，該了結的也幾乎了結，問心無愧。眼下，又豈會容一個下三濫人物在面前叫囂？

    龐大氣勢壓得三角眼喘不過氣來，向後退去，連滾帶爬進入要塞。他在精神層面上受到衝擊，這輩子也別想再有進步了。

    「哼，天工上人，好大的威風。不要以為有人罩著，就可以為所欲為。」

    不陰不陽的語調徐徐傳來，田茂平冷笑：「我已經不是天工上人，顧傾城啊顧傾城，你真是陰魂不散。既然本尊已在此地，速速放還星塵。」

    「呵呵呵，真想不到，你還是個情種，可惜你不是翼人。與這小丫頭生出的只會是雜種。」

    「總比你這個死人妖強！」

    田茂平絲毫不上當。想激怒他門都沒有，翼人與人類那是永遠不能結合地。拿這個來說事，說明顧傾城地怨恨不是一般強烈。

    「暗部修士聽令，消滅此人。」

    從周圍「唰」地一下衝出五百位玄甲修士，這些人皆是炮灰，他們出來地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儘可能削弱田茂平的實力，或者誘使其使出各種機關，從中計算出近幾年的進步，可謂一舉數得。

    「死人妖，要叫你失望了，此次出行，我沒有帶任何機關造物。而且我曾說過，不願與門中修士對峙，觸犯誓言對修行無益。」

    田茂平並不迂腐，也不是自暴其短，以他此時此刻身手，實在不願與普通修士一般計較。這完全是兩種層次，星煌界弟子有著獨特的尊嚴與自恃，與苗道清等人接觸久了，心性隨之變化。眼神掃向左右，純以氣勢壓人，不戰而屈人之兵。

    五百位玄甲修士情不自禁向後退去，讓出一條長長通道，田茂平慢慢走入要塞。

    「咦，魔道修士？」進入長長迴廊，見到三位天葬期高手，什麼時候顧傾城與魔道修士勾結在一起？會不會有什麼奸計？擅自攻擊爭鋒要塞，可是大罪。即使有著宣雲使的身份做後盾，也是會有很大麻煩的。

    「你們擅自讓正道修士進入爭鋒要塞，該當何罪？」田茂平厲聲質問道。

    「我們只接受上峰命令，上峰讓你死，你就必須去死。」三人揮動魔刀，互相掩映，頃刻到了近前。

    如果說身上沒有枷鎖，數息之間完全有可能將他們制服，多了一副枷鎖，也便多了一份累贅，向後疾退。

    這三位魔道修士很難纏，死死圍住田茂平，不讓其有任何喘息機會，可是對陣良久仍然僵持，無法撼動對方。

    「你們的上峰是什麼人？據我所知，爭鋒要塞屬於破軍星幾大世家把持，就那麼有把握消滅本尊嗎？若是我成功離開，是不是還準備倒打一耙，向魔皇陛下進言，削掉官職，收回陷空城？」

    「我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敢於闖入爭鋒要塞者，死！」

    田茂平恍然。看來確實要栽贓陷害。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即使不能徹底消滅他這個敵人，也要讓對方身敗名裂！加上先前在楓之羽體內安排蠱蟲那一環節，組成可怕陷阱，每走一步必陷落一分，套上枷鎖那一瞬間，便注定沒有回頭之路。端地歹毒。

    「顧傾城，笑佛兒，還有主持爭鋒要塞地世家修士，你們給我聽好，再不放棄，休怪本尊無情。」

    這話說得很狂，有聲音傳來：「哈哈哈，姓田的，你還想翻身嗎？沒那麼容易的。當你進入方圓百里，便是天羅地網，再大本領也全無用處。只要你進入地下死牢。就可以見到翼人小美女了，願你們在地府雙宿雙飛，百年好合。」

    顧傾城地聲音充滿怨毒，田茂平微微一笑，抓住了某些關鍵，掌中霍然出現寸許光劍，一道劍氣隔空飛射，「噗」的輕響，濺起三尺血光。

    對面有身影顯露。暴喝一聲疾退回去，很快消失。

    「跑得倒快，可惜不是顧傾城。也不知道死人妖利用何種手段，竟然控制其他修士負責傳音，並且潛伏在附近，準備蓄勢一擊。」

    田茂平雖然被壓制住絕大部分真元，但是感應力超乎尋常靈敏，在血月向姚風以及苗道清學了不少本事。想當初李清在天梁星對於危險總能先知先覺，正是得益於諦聽術。似乎明月居士更加擅於此道。不管怎麼說，想搞偷襲是絕難以成功的。

    「楓之羽，你小心，既然顧傾城已把話挑明，我也犯不著再困住自己了。」

    話音剛落，雙手猛的外翻，拿出丙火旗與戊土旗。枷鎖確實不容易掙脫，然而有那片刻延遲就已經足夠。全力震碎鏈條，連忙祭起劍遁術。抓住老翼人消失在原地。

    「什麼？不可能。」

    關注戰局地數人大驚失色。然而事實擺在面前，田茂平確實輕而易舉脫離了束縛。那迸射出地毒液以及枷瑣碎片。給三位天葬期修士帶來天大危機，明明圍住對方，什麼時候離去地？根本沒看清楚。只能自食惡果，發出無匹刀芒，進行抵禦。

    田茂平徹底蒸發，或者說是脫離了顧傾城的掌控，安排在迴廊盡頭地百位魔道高手，一點用處沒有。潛藏在大廳中地兩頭邑獸無動於衷。通往地下死囚牢房地各種佈置，也完好無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答案很簡單，劍遁術太快了，以劍道二階施展出來，僅是一絲清風，那比十二階飛劍有過之而無不及。短距離進行折射，避開眾多毒辣設置，在楓之羽的有限指引下，來到地牢。

    剛一停下，皺起眉頭，驚呼：「不好，塵兒不在此處。」

    四面八方火球席捲，顧傾城聽到動靜，臉色陰晴不定，拍著桌子叫道：「他，他好強，居然這麼快進入地牢，那些設置恐怕也不起什麼作用了。」

    笑佛兒晃著光頭，不緊不慢的說：「傾城，稍安勿躁。原本預計的情況不也是突破到地牢嗎？快了個把時辰而已，等他找到咱們面前，才證明這小子真有能耐。到時候還要多多仰仗聞兄支持，啟動爭鋒要塞大陣，陷住敵人。」

    「哼，你們兩個不要忘記送上聞家所求之物，我如此做擔著一定風險。正魔兩道聯手在即，這位宣雲使背景十分不簡單，將成為各方勢力關注焦點，甚至是談判中間人。這樣一來，即使栽贓陷害，恐怕也無濟於事，只能說略盡綿力。大陣交給你們運作，我本人是不會與之針鋒相對的。至於結果如何，全看你們的本事。一旦情勢急轉直下，速速順著秘道逃離，我可不想到頭來一場空。」

    說著這位聞兄退入秘道，將爭鋒要塞控制權暫時交到顧傾城與笑佛兒手中。兩個狼狽為奸的傢伙抬起頭來，看向吊在高處的翼人女孩，心中各有算計，等著田茂平到來。

    論智謀，論心機，論實力，田茂平都是上上之選。當地牢中火焰沸騰時，深切體會到對方不會叫他好過，百分之一百要拿星塵作為要挾。

    拿出陰陽玉圭護住自身與楓之羽，不進反退。帶著翼人老爺子來到地牢最深處，最危險地地方往往是最安全地地方，插入丙火戊土二旗，護在左右，讓楓之羽慢慢休息，多帶一個人很不方便。接下來必須單獨行動。

    田茂平本想去猙獰要塞搬兵，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行，且不說一去一回耽擱的時間，若是顧傾城折磨星塵，楓之羽肯定自投羅網。因此行動一定要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行突擊，叫那兩個混蛋無法及時應對。

    悄悄潛行，摸到一間寬敞石室外面。瞥了一眼，發現十三名空明期高手。這些人聯手對付皇級妖獸都足夠了。看來為了報仇雪恨。顧傾城與笑佛兒很是下了一番苦功，不達目的不罷休。

    這個時候就要檢驗劍道修為了，同樣是空明期。以一對十三，可不輕鬆。

    打定主意，陡然放出氣息，彈出萬點銀芒，爆發出凜冽劍霜，以匪夷所思速度進行滑行。所到之處，片片開花，那些空明期修士全部被排開，遁光從他們之間折射穿出。杳無蹤跡。

    「呼，呼。剛才，那個人地力量好離譜，他想殺傷我們，不出十招必身死當場。」

    「走，我們不能再留在此地了，立刻撤出爭鋒要塞。」

    能提升至空明期，都不是坐著等死的笨蛋，見對手實力不可抗拒。深深忌憚起來。田茂平還不知道，他的劍道二階已嚇退了十三位高手，往常在強大機關輔助下，也是需要一場惡戰地，就這樣輕鬆闖過去，事先也未料到。

    沒有時間去慶賀自己的提升。那些進入血月試煉地星煌老怪弟子，隨便挑出來一位都要比他強，除非閉關一年半載，領悟劍道第三階。才能成為真真正正頂尖人物。現在尚無驕傲本錢。處於不上不下狀態。然而應付眼前局面，還是十拿九穩地。

    衝進主體石室。身形突然一滯，眼底露出灰白，將各個角落情形收入腦海。

    顧傾城正在一幕光柱之中，手中掐起印訣，啟動頭頂陣法。而翼人星塵吊在上面，想要救她必定深陷其中。笑佛兒手持金缽，全神戒備。幸好黑巫上人不在，翼人老爺子體內的蠱蟲操控手法並不高明，早懷疑不是黑巫親自出手，現在得到印證，心中稍稍放鬆。

    若是面對三位強有力精英修士聯手死攻，救人地把握將微乎其微，這兩個混蛋倒是不難收拾。

    「算賬地來了，想啟動陣法，休想！」

    田茂平打算圍魏救趙，直接攻向顧傾城。死人妖嘴角微微翹起，對護住他的光柱極有信心。事實上，也確實產生奇效，硬生生擋住凌厲劍光，只是光澤暗了半分，神色一怔，急忙加快啟動大陣。

    天不從人願，湛藍色小劍帶起蕭瑟意境，顧傾城的頭腦有些暈厥，彷彿跌入時間長廊，看到了老去的自己，那皮膚開裂，那頭髮灰白，更讓其吃不消的是半個身子都癱瘓在病床之上，樣子慘不忍睹。當然，這僅僅是剎那感受，緩過心神之時，胸口已經殷紅，驚恐的看向光柱之外。

    短短瞬間，田茂平已經對光柱上的一點做出千百次攻擊，而且每一次出劍，力量壓縮內斂，刺入少許劍氣，當即擊傷死人妖。

    再強的防禦遇到特定點位線性攻擊，也是會破防的，大意足以喪命。先前被紅衣海盜兩位女修穿透鳴雷作戰服地經歷，仍歷歷在目。這回輪到顧傾城倒霉了，再想啟動陣法，他得有那個能力。

    前後不過半個呼吸，佛笑兒剛反應過來要進行攻擊，可惜大勢已去，「嘶啦」一聲，恢宏劍氣靠近，硬是將他劈得倒飛出去。手中缽盂露出豁口，身上佛光隨之碎裂，想要再戰，有心無力。

    「傾城，你要堅持住，我去搬救兵。」

    禿驢無法理解田茂平的力量為什麼增進如此之快，恐怕只有他師傅佛祖上人才能與之匹敵。不過不要緊，從天梁星回來，別的本事沒有長進，逃跑地功夫倒是數一數二。放出七寶金幢，製造絢爛佛光，逃之夭夭。

    田茂平很想追擊，奈何顧傾城在側，又不放心星塵，只好先放過笑佛兒。

    「混蛋。」

    顧傾城破口大罵，關閉光柱，射出紅幡，也想逃走。卻看到詭異一幕，銀色流光低旋，撕開保命紅幡，向其掩殺而來，性命懸於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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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集 妖族入侵 第二章 客棧

     太陰星爭鋒要塞，這本是魔道排名前五的軍事重地，卻不知為什麼，成了笑佛兒與顧傾城的仰仗，甚至想用此要塞來除去田茂平。前後一連串佈置可謂環環相扣，步步緊逼。然而十拿九穩的殺手鐧未能奏效，對手以預料之外的強橫之姿降臨，敗了，而且敗得很慘。

    「田大人，且慢動手，請留此人一條性命。」

    正當顧傾城要被劍光絞殺之際，有人出現在當場。來者披著紅色大氅，渾身魔焰沸騰，竟是一元混沌期修士。田茂平抬手收回劍光。此人甫一出現，原本停下來的陣法又開始運轉起來。自己雖然不懼，但是星塵尚在其中。

    形勢所迫，只好作罷，淡淡說道：「為了一個雜碎，弄髒我的劍不值得。不過……」

    話音一頓，隔空拍出一掌，對面的顧傾城大聲慘叫，七竅流血，昏死過去。

    穿著紅色大氅的魔道修士不動聲色，田茂平繼續說道：「不過要給他一點教訓。」

    緩緩將星塵解下來，顧傾城在翼人女孩身上加了數層措施，將鎖鏈除去，剔除蠱蟲，覺得沒什麼不妥，輕輕拍打幾下，令其甦醒。

    「啊，死賊，我不會放過你的。」星塵憤怒地睜開雙眼，看到熟悉面容，怔了片刻，反應過來，一頭撲到田茂平懷中，泣道：「茂平哥，你終於來救塵兒了，是嗎？快告訴我，這不是做夢。」

    「呵呵，傻丫頭，擰下自己胳膊，如果有疼痛感，就證明不是在做夢！」

    星塵當真擰去，「哎呦」一聲嬌哼，篤定的說：「沒錯！是真的，是真的。我不是在做夢。」

    掃視周圍，一眼看到顧傾城，叫道：「茂平哥，就是這個人，他好壞好壞，不斷折磨我。還在我身上摸來摸去。死了活該。」

    急忙安撫：「塵兒。這個壞蛋命大得很。恐怕一時半會還死不掉。不過他會遭到報應地。咱們先去找你爺爺。之後回家。」

    「回家？」星塵眼前一亮。點頭道：「對。回家。茂平哥哥地家。就是塵兒地家。玉蘭阿姨也是這麼說地。」

    這個在田玉蘭身邊長大地翼人女孩。對於人類極為親近。骨子裡甚至把自己當成人類修士。覺得天梁星沒什麼好依戀地。毅然與爺爺投奔田茂平。她已將「茂平哥」視為親人。絲毫也不見外。

    「田大人。難道就這樣走了？不想問問我是何人嗎？」紅色大氅修士高聲問道。第一次被人輕視。心中不悅。

    「你是誰並不重要。我會查清楚地！今日遭到地不公待遇。也會連本帶利追討回來。爭鋒要塞。好大名頭。卻嚇不住天機城。」

    紅色大氅修士面色一變。天機城開發槍械。這他是知道地。使普通民眾面對低階妖獸有了反擊能力。影響頗為深遠。然而天機城地所在一直十分隱秘。越傳越邪乎。難不成這位宣雲使是幕後主事之人？暗恨笑佛兒與顧傾城。惹下這麼大地麻煩。可是發展到眼下局面。再想挽回。難如登天。

    「大人說笑了，這全是一場誤會！一定是我離開的時候，要塞中出了奸細。這個人是重要人證。所以暫時留他一條性命，以便日後審訊。破軍星聞玉璞久仰宣雲使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一定要留在我這裡小憩片刻，讓在下略盡地主之誼。在下自罰三大壇醉仙玉釀，還望大人賞個臉。」

    「破軍星聞家？」田茂平心驚，在魔道諸星，世家地力量遠勝於門派，包括天魔教與皇廷。也是由各大家族把持著。聞家起源於破軍星。發展到今日，對貪狼星也有一定影響。難怪敢於明目張膽對付宣雲使。

    要知道。他這個宣雲使的含金量實在不高，又與主家交惡，除了大魔女韓千雪，便沒有什麼倚仗了。即使死在此地，也不會掀起多大風浪。

    「聞兄還是早日排查爭鋒要塞隱患吧！不要被宵小之輩利用才好。我的武器尚在遠方山谷，就不叨擾了。希望聞家對皇廷和天魔教有個交代，紫雲公主派在下出來公幹，如果遇到不測，又有誰來向殿下覆命？」

    田茂平滿嘴胡說，名義上他是天魔教留在天鉞星的潛勢力，頂頭上司是韓大魔女。不過至從得到鑽石世家的光明之山以後，與紫雲公主溫欣然搭上了關係。當然，也僅僅是有些牽連而已，還談不上歸屬。

    上有所好，下必其焉，既然公主喜歡鑽石，讓周青鴻進行收集，每個月都有進獻。雖說量不多，但是總能製造些小驚喜，在凡品之中摻雜極品，在公主那邊總算掛了一號。有什麼事情，厚著臉皮搬出溫欣然，還是能起到出其不意作用的。

    「紫雲？紫雲公主。」聞玉璞心中苦笑，情知撞到鐵板了。

    這位紫雲公主乃天魔教與皇廷紐帶，受寵之至，不做第二人選，成為女皇陛下也是極有可能的。怎麼小小宣雲使竟與溫欣然有所關聯？天機城在天鉞星的所作所為，難不成是公主暗中支持？或者說，這本就是公主圖謀大事的一步暗棋。想著想著，禁不住朝著更為複雜地關係想去，開始杞人憂天起來。

    雙方都有忌憚，虛與委蛇幾句，不再停留，喚來老翼人楓之羽，扶搖而去。

    顧傾城重重出了口氣，爬起身來抱拳道：「多謝聞兄及時相救，這個田茂平真是今非昔比，除非請佛祖上人一級的長輩高手，靠常規力量很難將其制服。」

    「哼，你還是為自己擔心吧！笑佛兒若是不把聞家所需之物送到，你便在死牢中慢慢掙扎吧！」

    「什麼？你不能這樣對待我。」顧傾城驚呼，心中一緊。

    「哈哈哈，我不能？這裡是爭鋒要塞，聞家說一不二。好好和你的手下享受牢獄生活，不要惹是生非。你說，如果我把風聲放出去，堂堂天一門暗部統領與破軍星聞家勾結在一起，沈麒麟會不會格外開恩。像對待田茂平一樣對待你？」

    顧傾城瞪大雙眼，他真地怕了。自己的一切雖說是佛祖上人所賜，但是離不開總門支持，不敢想像惡毒的離間計成功後，掌門雷霆震怒，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本來門中很多高層就因為田茂平之事憋著一股怒氣。上上下下狠狠清理一番。正是因為看出其中苗頭，想撈取一份大大功勞，才鬼使神差在太陰星佈局。卻不曾想偷雞不成蝕把米，而且這個聞玉璞說翻臉就翻臉，指望笑佛兒？那混蛋不落井下石就已經謝天謝地了。臉色蒼白，頹然坐到地面，噴出一口污血。傷上加傷，再度昏死過去。即使恢復過來，也很難再有進步了。

    翻回頭說田茂平。駕馭劍遁落到小山谷，紫殺劍仍懸在桌面上。旁邊四位修士取劍不成，反受煞氣侵蝕。淒淒艾艾盤坐僵持，眼見走火入魔。

    「主上，救命，弟子，弟子是翠微山的人。」四人當中有位黑面修士孱弱叫道，氣若游絲，再不出手，便活不成了。

    「哦？我翠微山門下？蠻有意思。」

    輕輕一點，黑面修士驟然好轉。汗水已浸透衣襟，抹了把汗水俯身跪拜：「弟子呂志傑，向您老人家請安。我是林師伯麾下，被派到顧傾城身邊做探子。到太陰星之前不知道死人妖要對付您老人家，見到紫殺劍才猜到一二。」

    「聽說鳳兒閉關了？可有家裡面的消息？」

    「一切安好，那些機關工匠打造了許多輔助機關，咱們山下的生意旺著呢！年前林師伯出關一次，據說成功修入靈動期，根基很深。不是一般修士能夠匹敵的。」

    「嗯，一旦衝破靈動期關卡，直到中微期，這便簡單了。他們三人不是咱們翠微山之人吧？」

    「稟明主上，他們不是。我們埋伏在遠處，負責取劍。若非被看得太緊，弟子已發出警告，可惜未能成功。」

    「算了，這裡交給你處理。給我找身衣服穿。之後回翠微山覆命去吧！從今往後，不用在顧傾城身邊蟄伏。此人已構不成威脅。見到鳳兒幫我帶句話，有機會到天鉞星來一趟，她自會明白其中含義。」

    為了救星塵，田茂平還赤條條呢！穿好衣物，御劍而走，轉瞬已到天邊。

    呂志傑仰天長嘆，高人就是高人，就連飛行也神乎其技。轉回頭來，面色一寒，揮動手中利劍……

    遇到翠微山暗探，只是一段小小插曲，至於能不能把話傳到，並不重要。回去之後向周青鴻交代一聲，同樣能夠與門中聯繫。星塵驚訝於遁光奇速，這可比他們翼人全力施展雙翅厲害百倍，大眼睛裡面全是羨慕之情，說什麼也要學習劍遁。

    田茂平也不藏私，給星塵講解其中訣竅，傳授了一些初級法門。

    老實說，對於劍遁領悟尚處於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地層次。還做不到如影隨形，借光而遁地地步。遁上一整天，總要休息個把時辰。由於沒有捷徑可走，想要帶著兩個翼人返回天鉞星，最起碼也要飛上半個

    沿途風光盡收眼底，這一日進入火鈴星，因為就要到家的緣故，放緩腳步，落到一家客棧門前。說也奇怪，當今妖獸橫行，依然營業的客棧都在城裡面，這荒郊野外突然出現一座旗幟高高飄起的建築物，格外扎眼。打空中經過的修士往往會生出好奇之心，落下來探看一二，田茂平也不例外。

    只見粗大柵欄環繞，藉著地勢倚靠山體，防禦能力還是相當不錯地。小二背著大片刀招呼道：「客官裡面請，這兩位是？」

    驚訝於翼人的特殊外表，小二疾退數步，看他戒備姿態，倒是乾脆利落。

    「無妨，他們是翼人，乃人類朋友，如果真是妖族，又豈會與我等修士同行？」

    「這個？您等會，我去請掌櫃的出來。」

    時間不大。有位老先生來到近前，看了看星塵與楓之羽，和善招呼道：「客官，現在正有百十來條好漢在裡面吃喝，他們是大雪山修士，都是些粗人。見了您的夥伴容易生出事端。不如這樣。老夫另外給三位安排個地方，清幽別緻，歇歇腳，泡泡澡，絕對享受。」

    「謝謝掌櫃，你很會做生意。」田茂平微微一笑，隨口讚道。

    其實，這位掌櫃地絕非常人，修為不弱。此地以客棧作為掩飾。不知有什麼貓膩。然而這與他們三人無關，風塵僕僕趕路，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晚。既然人家行了方便，何樂而不為？

    客棧後面依著山壁建有一棟漂亮竹樓，踏入竹樓面色突變。樓中埋伏了各種機關，有些物品看似毫無危險，卻極為致命。還好，掌櫃的並未啟動機樞，眼下還是安全的。

    「你們祖孫二人好好休息，我隨便轉轉。」田茂平尋著蹤跡，走到一間存放雜物石室。山壁已經被掏空，所以地方很寬敞，房間也極多。不要說安排三個人，就算住上數十人，也綽綽有餘。

    「啪」向火把按去，咯吱吱輕響，石牆朝兩邊洞開。

    這種連鎖機關實在沒有什麼挑戰性，看起來隱藏得很好，其實在正宗機關師眼中卻與放在明面上的門把手差不多少。田茂平想先一步解除樓中設計。如果掌櫃的沒有惡意，明天再幫其恢復過來就是。踏著台階，走到一排竹欄前，忽然停住腳步。耳朵微微策動，聽到遠處有人說話。

    前面地談話都不重要，無非是議論哪個妓院，哪個女人，後面地話就變得不一般了。

    「喂，齊老二。你的消息準確嗎？天機城地運輸隊真要打此經過？三當家地可是恨透了那個什麼宣雲使。咱們烏靈島從沒有吃過如此大地虧。讓狗屁天機城與大雪山修士死戰去吧！嘿嘿，到時候。咱們立下大功，也能成為魔劍士。」

    「事無絕對，天機城的運輸隊十分善變，我們一共安排了十家客棧，總能有一家遇到地。聽說這次他們花了大價錢，購買電氣魔石，拳頭大的一塊便價值百萬。即便做不成魔劍士，也是沒有關係地。」

    「呵呵，天機城是咱們的大金豬，不宰它，宰誰？」

    話音未落，腦後一道疾風，頓時人事不醒。剛才還在得意洋洋，下一刻已成為階下囚。嘴巴被撬開，將他們牙齒中的毒藥取了出來。

    朦朦朧朧看到一團跳動鬼火，冥冥之中有聲音問道：「齊老二，你可知罪？」

    「你，你是什麼人？」腦子總是無法清醒，只能渾渾噩噩說話。

    「我是被你們紅衣海盜害死的冤魂，熬烈殺了所有人，我們是前來索命地。等會，你將成為我們當中的一部分，靈魂被我們完全吞噬掉。」

    那聲音飄忽不定，即使腦子有些發木，也本能的產生懼意。

    「不要，敖烈是敖烈，關我屁事。我只是外面跑腿的小嘍。」齊老二不斷哀求，突然發現好像摸到了什麼，拿起來一看大驚失色。正是同伴半張面孔，噁心血水噴得到處都是，有心求死，卻怕靈魂慘受折磨，不敢妄動。

    「你還要去害人？吞掉你，能增加我們地力量。」

    平常不作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身為紅衣海盜，殺戮的事情做得太多。早已變得麻木。然而此時此刻冥冥中有股力量，將隱藏在心底最恐怖的感覺勾引出來，哆哆嗦嗦，對方問什麼答什麼，一點不敢隱瞞。

    半個時辰後，田茂平離開竹樓，悄悄地向遠方遁去。紅衣海盜布了一張網，要對天機城不利。之所以那般費事套問事實真相，是因為紅衣海盜從上到下都是不怕死之人，一旦給他們機會，不是同歸於盡，就是吞毒自殺，絕無二話。曾經在這方面吃過苦頭，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夜晚，客棧亂糟糟一片，三艘飛艇徐徐降落，上面的標誌正是天機城。

    田玉來走出飛艇。裝模作樣掃視一圈，掐著嗓音叫道：「來呀，去探聽清楚，有沒有合適客房，把水桶補滿，再進入航線我們便不能停下來了。」

    「是。總管稍候。」

    自有弟子前去打探，很快得到確切答覆，前來覆命：「掌櫃地說了，後面有竹樓，足夠咱們的人住宿，不過吃飯要在前堂。」

    「好，你們眾人也都累了，填飽肚皮，便到竹樓休息。記住。千萬不要惹出亂子，咱們這批貨物重要的緊。」

    「總管放心，咱們又不是第一次出來。知道規矩。」

    田玉來腆著大肚子，在小二引領下進入竹樓。看到田茂平，心下稍安。

    等到不相干之人離開，擦了擦汗水，急忙湊到近前，說道：「我的大侄子，你可算回來了，這段時間甭提有多難熬。你那些機關師徹底瘋了，無論如何讓我弄到電氣魔石。周管事那邊去收集隕星磁鐵。我們二人苦哈哈地在外面奔波，誰知紅衣海盜又活躍起來，要不是你來提醒，恐怕會上當受騙。」

    「我已調查清楚，十間客棧都坐落在水源附近，遠航必須補充水源，即使你們不走此地，到了其他地方也是要停留的。紅衣海盜勢在必得，還好我從太陰星按照航線歸來。僥倖截獲如此重要信息。休息一晚，明天快些回去，我擔心周師叔那邊有危險。」

    「可是，外邊那些修士怎麼辦？大雪山修士是修士中的匪類，縱然沒有紅衣海盜那麼出名，也不好對付。靠我們三十二個普通弟子，難啊！」

    「叔叔放心，有我在，他們掀不起風浪。那個掌櫃的修為不俗。是個高手。至於大雪山。想挑事我便讓他們挑。方圓十里暗哨已經盡數除去，到時候只留下紅衣海盜痕跡。與我們天機城無關。」田茂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顯然胸有成竹。

    正在這時，轟然作響，前面地人開始動手了。天機城人馬可不是吃素地，放出機關飛盤在週遭旋轉，在磁性操控下組合成防禦體系，並且以槍支還擊，很有步驟地向著竹樓撤退。

    一道道身影緊隨其後，大雪山修士均穿著白衣，吆喝得挺勤，真正不要命廝殺地少之又少。田茂平饒有興致看著一切，雖然是天機城主人，卻是第一次看到基層人員對戰，有簡單地機關術輔助，還是佔著不少便宜的，至少保命無憂。

    紅衣海盜想挑起天機城與大雪山爭鬥，既然已經被識破，就不可能成功。

    「叔叔，讓大家退進竹樓吧！好戲開始了。」

    「好。」田玉來打了聲呼哨，天機城人馬虛晃幾槍，進入竹樓。

    那客棧掌櫃看到這一幕，冷冷一笑，手中掐動印訣，啟動樓中機關埋伏。想像中地慘叫聲全然沒有，傳來無數破空聲。本該擊殺樓中之人的機關全都向外罩來，大雪山修士不明所以，一下子傷了數人。

    「哎呦，這是怎麼回事？這是家黑店，他們要對我們不利。」

    別拿大雪山修士當傻子，天機城人馬剛剛退進竹樓，就發生意外，那種佈置不是片刻之間能夠完成地，自然要懷疑店家。而掌櫃的剛才動作明顯，像極了操控機關人手法，猛然醒悟，他們遭了算計。

    「兄弟們，幹他娘地，宰了這老傢伙。」

    百十來號人紛紛叫囂，揮刀砍向掌櫃的與小二，「叮鐺」山響。十數把魔刀反彈，掌櫃的拿出一把飛劍來。

    「天殺的，是正道修士，我說怎麼那麼討厭，殺掉他。」群情激動，紅衣海盜修煉魔功而使用飛劍，稱之為魔劍士。這位掌櫃正是其中之一，修為深湛，不好對付。

    「哼，一群莽夫。」

    魔劍士發怒，渾身魔焰沸騰，看得大雪山修士一愣。正是這一愣的工夫，人已衝殺出去。血光拖曳百米，數人被攔腰截斷。

    「好大膽子，不管是哪個山頭的，把他留住。」

    田茂平看著遠去人影，嘆了口氣。本以為要出手製造雙方大戰痕跡，刻意佈局。既然他們拚殺到一起，再好不過，省得麻煩了。

    山間，只留下一座孤零零客棧，半個時辰前還有人氣，現在卻變陰森。那些大雪山修士一去不復返。休息到午夜，田玉來擔心妖獸進攻，發動飛艇朝著古神道駛去。

    看來解決紅衣海盜已迫在眉睫，這次僥倖被田茂平遇到，以後可沒有如此好的運氣了。

絕對官僚

第十五集 妖族入侵 第三章 再臨

     離開兩個多月，天機城有條不紊發展著，商業街出現了霓虹燈，使夜生活變得絢爛多姿。

    毋庸置疑，機關術的衍生給人類帶來極大方便，可是問題也不少。

    眾多代步工具出現後，人們已不滿足於在罡風巨島馳騁，很想跟隨商隊到外面去見識更廣闊天地。當初那種小心謹慎避世心態蕩然無存。機關師階層倒還好些，一小撮工匠的眼界太低了，他們不瞭解當前局面，只會聚在一起胡亂叫囂，甚至不把修士放在眼裡。

    田茂平回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處理那些既沒有多少本事，卻又比其他人更能起鬨的傢伙。對於不安定因素，最直接辦法就是將其流放到某座妖獸橫行荒島，只留下一些必要武器，叫他們自生自滅。

    雷厲風行的舉措，頓時讓島上居民老實本分許多。而各類報刊的出現，不但緩解了人力過剩，還製造了學術陣營。任何人都可以闡述自己的想法，發表自己的構思。

    走出罡風巨島是一定的，不過那是對忠誠者而言。

    宋黑豹主管教育，這個老傢伙很有一套。從娃娃時代抓起，天機城的孩子們每天需要重複效忠城主的誓言，潛移默化灌輸極端思想。用不了幾年，田茂平就可以得到一批從思想到技術都極其過硬的少年。尤其是那些重點培育對象，按照進步程度，自行排出名次。

    為了爭奪「大師兄」的位置，孩子們徹夜苦讀。因為前五名將成為城主親傳弟子，那是何等殊榮？至從機關師數量上升到百人之後，就分出學院派與實力派。有的人並不善於戰鬥，對打打殺殺的事情沒有興趣，他們更喜歡去搞開發研究。田茂平投其所好，建立了天機城第一學府，師資力量強大。自任校長。

    兩位翼人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多少關注，只能說明一點，天機城中人十分容易接受新事物。從天空之城帶回的機械甲蟲需要電能啟動，然而這難不倒那些瘋狂的機關師，蓄電魔塔被掏空，各種電磁理論相繼衍生。根據破解出的上古技術。風力發電大行其道。

    坐擁罡風巨島，風力資源十分豐富，八隻機械甲蟲被修復後，大大提升了天機城的建設速度。四尊鏡像妖元炮架設成功，主要防禦來自宇宙空間的威脅。幽浮宮則成為空中會議大廳，雨嫣地巢穴，以及那些資質出眾修士閱覽藏書的地點。並且進行全島防禦。

    八卦煉妖祭壇交由軒軒掌管，離開的這段時間，魔怪分身帶著肥遺轉戰天南海北。湊齊了六十四隻陰獸。這件強大奇物，將成為奪回珊瑚島的殺手鐧。針對紅衣海盜的行動數個月後便展開，崔琳已經答應五個兒子。回來坐鎮，這是今年聽到的最好消息。

    好消息不少。壞消息也有。周青鴻那邊遭到了紅衣海盜洗劫。損失大量磁石。

    幸好周老先生已將逃跑練習得出神入化。在自毀一件法寶後。帶著幾名心腹逃之夭夭。遇到地魔劍士僅一人。若是再多一人。極有可能死在外面。

    不管怎麼說。保住了性命。這就是最大勝利。田茂平只能放任紅衣海盜猖獗一段時時日。因為他有更加重要地事要做。

    全島上下。所有機關師聚到一起。進行數十場較量。最後確定了進入永恆要塞地人員名單。

    趙博成、池玉傑、池元吉、鐘海濤、鐘海之、梅長亭、李光亞。他們七人相繼勝出。大多數是最先加入天機城地機關師。實力日新月異。每個人都頗為不凡。

    田茂平不想讓他們太過冒險。將玄木箱提供地地圖複製七份。每個人負責一塊區域。由於進入永恆要塞地時間有跨度。所以並不準備一起行動。能得到多少好處全憑實力。一旦進入凶險之地。立刻抽身。絕不能有半點猶豫。交代好相關事宜後。開始閉關修煉。

    劍遁術需要演練，劍道第二階也要另行領悟。而提升修為同樣是重中之重。

    由三元空明上升到太極期將是異乎尋常的困難。不過眼下晉陞至二元空明期還是相對簡單容易的。兩人份的古玄獸元精絕對是超級補藥，沒有數個月時間。難以消化完全。芥子工作室全力運轉，頭頂星光垂落，陷入禪定。邢玉靜有時候會進來看書，這二人各幹各地，絲毫也不影響對方。

    轉眼之間，到了永恆要塞開啟之日，海底據點傳來消息，傳送陣已然啟動，大量靈氣被抽離。

    「茂平哥，該醒醒了。」

    邢玉靜柔聲喚道。至從進入二元空明期，田茂平就一直長睡不起，和原來地勤奮判若兩人，也不製造機關，也不研究機關術。像是莊稼院出來的懶漢。不過一呼一吸之間，韻律獨特，身上帶著一股清新，氣息讓人琢磨不透。

    「呵呵，讓玉靜牽掛了，薇薇表妹呢？」

    「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教會茂春哥如何爭取薇薇姐。這回可好，他們二人膩在一起了，某人是不是吃醋了？」

    「哈哈哈，我事先不知道茂春那傻小子暗戀表妹這麼多年，方家前來問我地意思，那傻小子才知道著急。你是沒見到茂春當時的表情，對表妹的情意已扎入心靈深處，卻怕對不起我這哥哥。薇薇表妹確實對我有好感，然而那是因為小時候給她帶來的安全感，不是真的愛。我也只把她當作妹妹看待。所以決定成全一雙弟妹。我既要潛心修行，又要研究機關術，很難分出精力照顧家庭，她跟著茂春才會有幸福，同樣是與方家聯姻，親上加親。呵呵，樂見其成，樂見其成呀！」

    「那麼，我呢？你也會把我推出去嗎？」

    田茂平抬手將邢玉靜攝到懷中，長長一吻，隨後縱情笑道：「你是我的寶貝。有了合適陣圖，沒日沒夜的研究比我更加瘋狂。將芥子工作室輔助操控權交給你，就注定咱們一輩子無法分離。魔道男人與其說有血氣，倒不如說很小氣，一旦認定自己的東西，絕不會拱手相讓的。」

    「哼。算你識相，你不是說去永恆要塞之前有東西給我嗎？快拿出來看看。」

    「對了，差點將此事忘掉。嘿嘿，製造魔僕，獻祭妖獸，吸引上古魔神印記地陣法，你應該感興趣。」

    接過陣圖，邢玉靜騰的站起身來，歪了歪頭自言自語道：「替身符。獻祭咒，空間鎮鎖封印。哇，還有強行寄身的咒印。似乎仍有提升空間。必須好好研究一下。等等，媒介是還魂金珊瑚嗎？那可是傳說中的東西，簡化一下該拿什麼東西替代呢？」

    邢玉靜自顧自走了，拿到陣圖已將未來夫君拋之腦後。田茂平猛拍額頭，看來他不應該擔心冷落方薇薇，而是要擔心自己會不會遭到冷落，某陣法女太可惡了，哪有「卸磨殺驢」的。

    忽然，倩影又跑了回來。在田茂平臉上輕輕一吻，嬉笑道：「謝謝茂平哥，有機會請你下館子，不過得等到明年了，你給我地陣圖實在有些難度，祝你在永恆要塞一切順利。」

    說完此話，此女發出銀鈴般笑聲，去搞她的研究了。

    摸了摸吻痕，點了點頭。說道：「嗯，這還差不多，其實我是很容易滿足的。」

    整裝待發，魔怪分身壞笑著取來鳴雷作戰服，如今腰帶中儲存了八件寶物，分別是鎮魂釘、三陽開泰靈感神盔、金蓮如意、魔鐵盾牌、上古神木牌、丙火旗、戊土旗、庚金旗。

    用陰陽玉圭代替庚金旗，鎮守幽浮宮凝氣壁。至於以陰陽玉圭號令天一門弟子，田茂平從沒想過。而金縷龍衫交到周青鴻手中，一有機會返還總門。順便打聽乙木旗與癸水旗下落。能夠集齊金木水火土五玄旗。比任何上古法寶防禦都要有效，而且鳴雷作戰服似乎與五玄旗契合度更加高些。

    浩劫之後產生的一書、二爐、三壇、四卷、五玄旗。乃是奇物中地頂級制式裝備，所包含原理高深莫測。據說是煉器一族延續。根據明月居士的說法，這些大能製造者，曾經得到過永恆要塞幫助。所以田茂平非常重視此行，三年地等待為的正是今天，招集趙博成七人，進入傳送陣。

    海底據點，是天機城的後方大門，邁步走出傳送陣，眼前霍然一亮。

    至從在天空之城得到太陽碎片以後，海底據點便欣欣向榮起來，開墾出一片片小型種植園，專門培育油瓜。由此物研發的高級潤滑油，無論對於機關造物還是機械甲蟲，都有著極大幫助。

    「尊主，我們要進入永恆要塞了嗎？老實說，屬下有些緊張。」

    「博成啊，按照步驟進行即可！你和玉傑進入後用通訊器進行聯繫，先行趕到石壁圖解處幫忙。上次記憶了八分之一，這一次時間充足，中間再多休息幾次，我應該能夠達到四分之一。你們二人若是再完成八分之一，那麼一半圖解便到手了。切記，一定量力而行，千萬不要逞強。」

    話音微頓，向身邊眾人講道：「諸位是天機城棟樑，我不希望出現任何差池。咱們的目的是為了提升實力，想考察遺蹟的，以後有大把機會。如今天機城正處於上升階段，外界強敵虎視眈眈，妖族又隨時會降臨。實力，必須向所有敵人證明我們地實力，震懾宵小。我不想再做縮頭烏龜了，你們呢？」

    「我等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紅衣海盜囂張至極，從永恆要塞歸來，必定找他們算賬。」

    七個人咬牙切齒，天機城是家園，家園受到威脅，都覺得面上無光。從哪裡跌倒地，就要從哪裡爬起來，這便是天機城中人地共同信念，也是民眾一致心聲。屢次受挫於紅衣海盜，已達到爆發邊緣。若不是天鉞星地永恆要塞入口數十年開放一次，恐怕早已殺將過去，報仇雪恨。

    田茂平最後又叮囑一遍。接下來，他第一個進入永恆要塞。

    面前閃耀，依然是那八座大殿，雄偉立於虛空當中。讓人禁不住讚歎。如果沒有萬年前那場宇宙浩劫，即使天地靈氣衰微，發展到今時今日，估計也會有一番獨特景觀。

    靈氣說白了是一種遺留能源，雖然可以再生，但是無法滿足人類日益提升的需求。而開發新型能源。成了當務之急。從天空之城種種見聞來看，古人已經找到合適方法，奈何散仙聯盟以一己之私，行那滅世之殤，絕了飛昇之路。只有抗爭，才有活路。

    一面思考，一面飛遁，須臾來到殿門前。

    第二次來到此地，不會再被門前兩尊銅獅驚擾了。它們吼它們地，長驅直入。

    駐足觀看，面前仍是那副百米寬棋盤。猶如屏風。每道格子上陳列著一件機關造物，足有三百六十一件之多。眼神驟然一縮，覺得不可思議。上次留存在棋盤上的機關蠍居然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尊張牙舞爪石像。

    「不過四年工夫，就有機關師來過大殿嗎？可惜當初沒留下聯絡方式，這石像有古怪，先取出來看看。」

    田茂平本就打算取回機關蠍，對於棋盤上的規矩也琢磨得一清二楚。討巧的放出狐仙劍侍。

    劍侍內部參考騰雲牛頭怪機樞進行改裝，搞得相當複雜。而原料卻是極為廉價之物。用上幾下便會壞掉，不過設計方面很有獨到之處，交換此物的機關師應當不吃虧。這儼然是一部百科全書，包含許多應用之道，還能依靠電力啟動，就看要塞怎樣判斷了。

    一試之下，果然成功，裡面那尊石像被置換出來。

    「咦？比我還討巧，全是齒輪。」田茂平氣不打一處來。石像很爛，這與上緊發條地玩具有什麼區別？狐仙劍侍尚且有著高深技術含量，而此物呢？就是一堆生鏽的齒輪。隔空一掌，想將此物徹底毀去。然而，奇蹟發生了，那石像彈出一根鐵條，稍稍圈引，卸掉掌力，恢復原狀。

    「什麼？這怎麼可能？此物如何施展劍法？」

    田茂平不敢怠慢。又拍出兩掌。只見到了石像三尺範圍內，鐵條後發先至。又以奇妙劍法卸掉外力，再次恢復原狀。

    「好，好，好。奇思妙想，化腐朽為神奇，這石像就是一部劍法。那些齒輪安排得恰到好處。這樣一來，狐仙劍侍將提高一個檔次，也能訓練出修士的戰鬥力。真想會會這位高人。」

    收起石像，留在棋盤上的狐仙劍侍有天機城標誌，隨著天機城影響力越來越大，有心投奔地機關師會自動現身，而對於那些沒心思加入的機關師也不強迫。

    看了看手中地圖，行程排得滿滿地，要去的第一處地點，擁有兩座石塔。

    至從搞到一小塊仙石，幽浮宮的靈氣就從來沒有短缺過，可是手底下過千修士，都需要靈氣滋潤。田茂平一直有個夢想，希望將天機城打造成真正的世外桃源，洞天福地。如果再搞到幾塊仙石，一切想法均有可能。

    劍遁速度極快，無暇去觀看那些特殊場景，小心避開傳送位置。一刻不停，朝前飛度。天機城此次行動具有很強目的性。有了玄木箱提供的地圖，先緊著重要物品收取，至於那些次要收穫暫時放到一邊。回頭有時間，再作打算不遲。

    呼嘯降落，遠處確實矗立著兩座黑塔，可是並非儲存仙石的石塔，佈滿木質紋理，大門緊閉，多少有些失望。

    既然來到此地，自然不能空手而歸，輕輕向左邊黑塔飄去。此塔高約十米，周圍有一股腐敗氣息。田茂平突然停住身形，皺起眉頭，向兩旁看去。

    兩座黑塔有問題，感應不到內部結構，卻能聽到輕微地「滴答，滴答」聲，這聲音是從何種而來？側耳傾聽良久，竟然無法辨出方位，真有些詭異。百試百靈的諦聽術首次失效，難道撞邪了？

    小心接近大門，彈出一道劍氣，剛接近大門便被一股冷風擊散，略微吃驚。

    要知道。以田茂平現今修為，劍氣凝練異常，幾乎化為實質。平常中微期修士想擋上一道劍氣頗有難度，更何況區區一扇塔門？可是，事實擺在面前，劍氣未能如意。甚至連門縫都未靠近，那是什麼風？怎麼如此厲害？

    揮出紫殺劍，運用巧勁，隔空劈去。心想這回總該如願以償打開塔門吧？結果出乎意料。「滴答滴答」聲急促響起，從門縫中射出數道寒光，生生阻住劍勢。對田茂平更是一點也不客氣，連續發難，整個人被寒光轟得節節後退，滑行十米這才堪堪站穩。

    「好厲害地攻勢。如何接近此塔？難不成要硬碰硬？」

    但凡能用巧妙方法解決的機關，就要細心揣摩其運作模式，這才是機關師的學習之道。

    永恆要塞身為傳承之地。可不是說動粗就可以動粗地，上次進入要塞，遇到一頭巨大機關蜥蜴？和雨嫣聯手也被殺得狼狽逃竄。誰又敢保證，這兩座黑塔中沒有更加致命存在？任何行為，都要小心為妙，既然不想老老實實按照永恆要塞的指引去做，就必須考慮全面，否則身死魂消，得不償失？

    田茂平不會去做賠本買賣。揮動量天尺，放出一尊騰雲牛頭怪，讓它前去試試，看看有什麼反應。

    牛頭怪輕鬆到達門前，門縫之中偃旗息鼓，竟然不理不睬起來。難道說只反抗生靈氣息？而操控機關卻全然無憂？似乎印證了這一想法，牛頭怪剛要敲門，塔門逕自洞開。

    「真奇怪，為什麼會這樣？」

    揮動量天尺。放出兩隻半米長金色甲蟲，觸鬚上托著一面伏羲鏡，其中一隻金色甲蟲鑽入黑塔。

    從天空之城搞到各類物品尚未消化完畢，除了用於呼叫的通訊器，還有一些傳輸影像裝置。不過單是呈像之用，改裝後的伏羲鏡也能做到。加上甲蟲體內地通訊器，聲音與圖像都齊了，能夠完成一些簡單探測任務。摸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關注伏羲鏡上地圖像變化。

    黑塔第一層放著百口棺槨。靈牌不計其數，暗道：「不會是找到設計者的陵墓了吧？瞧裡面地佈置。很有可能。」

    小心驅使騰雲牛頭怪和金色甲蟲向第二層探去，又是棺槨，不過僅有十口。每口棺木上放著一件精巧機關。有條形盒子，也有奇特輪盤，體積最大的那口棺木上陳列著一隻半米高蝴蝶，確確實實是一隻蝴蝶，顏色鮮豔，足以亂真，靈牌上寫著：「機關師，歐陽清雪肉身存放處。」

    「歐陽清雪？難道是那位歐陽家地奇才？」

    田茂平倒吸一口冷氣，先前得到地芥子工作室來自歐陽家的歐陽不群，在海底據點又遇到歐陽不悔遺贈，這兩位雖然姓歐陽，並且一定是歐陽家的強大機關師，但是在歷史上默默無聞，或者說時至今日，已找不到關於他們的記載。而這位歐陽清雪不同，乃是歐陽家老祖宗，機關裂甲術和齒輪傳動術正是此人開發出來的。

    連忙跪拜，若論傳承，那可是實打實的歐陽一脈傳人，高聲道：「祖師在上，弟子田茂平冒犯之處，還請寬恕。不敢打擾您老清幽，這便離去。」

    彷彿冥冥中有人關注著此地，尚不及將甲蟲喚回，歐陽清雪的棺木上，那機關蝴蝶撲打翅膀，有些不適的飛了起來。「滴答、滴答」聲更加響亮，離著多遠都能聽到。

    蝴蝶一動，另外九口棺木上地機關造物也活了起來，紛紛飄到空中，如同來自另一時空地精靈，歡叫著飛出黑塔，來到田茂平近前。

    「這是？事先安排好的運行模式嗎？」有些狐疑的看向周圍。

    忽然，蝴蝶發出女聲，透著萬分欣喜，一板一眼地說道：「你好，我是黃昏蝶，很高興見到歐陽家的傳承者，是芥子工作室的氣息，很濃郁，好久好久沒有類似氣息出現過了。這裡的兩座黑塔是存放主人肉身的地方，幸好你沒有亂闖，否則是會遭到懲罰地。」

    「黃昏蝶？可以自行交流地機關。我的天啊！似乎比玄木箱更加了不起。」

    田茂平瞪圓雙眼，看向懸在空中地十件精巧機關，隱隱猜測到，黃昏蝶一定帶著上古信息，也許這是一次難得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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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集 妖族入侵 第四章 合璧

     永恆要塞所包含的空間究竟有多大，除了當初設計者，沒人清楚。黑塔中存放著歐陽清雪遺體，這讓人很吃驚。上古年間死者向來入土為安，存放在塔中，處處透著蹊蹺。不過，接下來黃昏蝶提出的要求更讓人摸不著頭腦。

    「你有半個時辰時間，趕快破解另一座黑塔，取出藍色印信，之後我再解釋。」

    「另一座黑塔之中有什麼？總要講清楚吧！」

    「權限不夠，我不能回答。你進去了自然知道，小心屍毒。」

    田茂平皺起眉頭，感覺自己成了傻小子，好像特地趕來為黃昏蝶做苦工。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既然她讓破解另一座黑塔，那就依言而行吧！歐陽家老祖宗的遺物，一定不會無的放矢。

    牛頭機關人壓陣，金色甲蟲探路，可惜另一座黑塔的大門紋絲不動，黃昏蝶氣道：「別用機關探路，若不是感受到來者有歐陽家芥子工作室的氣息，你以為我所寄身的玄黑塔那麼容易打開啊？用實力說話，兩座塔自從建造好的那天起，就謝絕外人進入，除非……除非是兩大世家的弟子。」

    「這麼說，另一座黑塔是其他上古機關世家的陵寢？」

    「陵寢？你搞錯了，這僅僅是安置肉身的地方，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主人他們並沒有逝去。」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歐陽清雪老前輩還活著？」

    這個信息太離譜了，散仙留存現世，那也是蟄伏不出，經常陷入數千年睡眠當中。除非真正的上古真仙滯留在這一宇宙空間，否則焉能活得那麼長久？

    「小傢伙，瞎猜什麼？靠著你那點閱歷，又怎能瞭解主人的偉大。」黃昏蝶老氣橫秋唸唸叨叨，有用信息卻絲毫也不透露，狡猾得很。

    田茂平搖了搖頭。正事要緊。一劍橫劈。傾曳地劍光密密麻麻。最後在空中凝成一把銀色光劍。「嗖」地一聲投入塔門。

    只覺周圍空間突然膨脹。塔門仍自堅挺。沒有一絲一毫被破壞痕跡。禁不住一愣。剛才所凝結地光劍專門破解機樞。因為看到黃昏蝶所在黑塔內部結構。所以對其設置多少有一些認知。

    暗道：「怎麼會失敗？難道這兩座黑塔外型一樣。內部構造卻截然不同？」

    「傻小子。諸葛家地設計又怎會與咱們歐陽家相同？半個時辰。你聽那滴答滴答聲？一旦聲音停止。你就沒有機會了。甚至還會異常危險。言盡於此。如何做全看你地表現。」

    「諸葛家？據說也是上古比較出名地機關世家。只是一夜之間消失無蹤。也未留下什麼線索。怎麼會在此地出現？」田茂平十分好奇。接連出現地名頭。實在匪夷所思。

    「藍色印信。要快。」黃昏蝶又一次催促。

    當空呈現兩隻飛輪，左邊是幽冥血河車，右邊是玄甲鎮元車。這兩件機關造物地設計圖要比兩座黑塔年輕許多。萬年來永恆要塞也不知道承接了多少後人，算是古今一次對決。

    一左一右，一青一紅，相繼碾壓向塔門。轟隆隆巨響，一波波光束扭轉。塔頂忽然垂落千道氣流。將幽冥血河車與玄甲鎮元車硬生生逼退。既然要硬破，田茂平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半個時辰可是轉眼就到。取出那試用版的鏡像妖元炮，直接轟了一記。

    「哈哈哈，好啊，太好了，就這樣轟過去，再來幾下。」黃昏蝶的性子唯恐天下不亂，翩翩起舞。一個勁得瑟，彷彿是她在發難。

    那黑塔大門受到護持，竟連妖元炮也奈何不得。這才知道其中困難，急忙又轟出兩記炮光。只是微微搖晃，威力稍顯不夠。田茂平拿出真本領，數米長劍鋒隨即而至，打散塔頂垂落古怪氣流，破門而入。

    進入塔中，抬手打出三盞納元燈。懸在空中照亮周圍情景。一看之下頗為吃驚。百口棺木立於牆腳，透著一絲陰冷與腐敗。在那棺木下面層層疊疊擱置著好些木偶，外型惟妙惟肖，一尺來高。見到這些木偶後，頓覺不妙。

    田茂平對於陣法也有一些涉獵，這諸葛家顯然擅於此道，是利用陣法與機關術相結合的流派。難怪黃昏蝶會慫恿攻擊，原來是與歐陽家理念不符。再看那些木偶，構成一種名叫「浮生門」的陣法。

    雖然沒有真正接觸過浮生門，但是在上古年間此陣極為出名。它的特點便是疊放木偶，一旦入陣，讓木偶攻擊，取得闖陣者半滴以上鮮血，那就等著各種負面效應降臨吧！浮生門摻雜著巫術與詛咒，是很難解開地死陣，據說沒有生門，除了燒掉所有木偶，再無破陣之法。

    「咿呀」最先一隻木偶動了，嘴巴如閥門上下開合，並且發出奇異叫喊聲。與此同時，那些疊放在一起的木偶也相繼爬來。

    迅速放出無物不燒的南明離火符，豈料那些棺木放出黑色屍氣，剛燃起幾點火星，離火便消弭於無形。接著，屍氣大量衍生，將陣勢保護得好好的，看來火攻未必奏效。只好寄希望於鏡像妖元炮，蓄滿妖元後再轟上三次，不信屍氣能擋得住炮光。

    僵持半刻鐘，木偶從體內抽出小刀，它們攜帶著超凡力量，即使有鳴雷作戰服護持，也被無匹力道擊得節節後退。

    田茂平知道，浮生門不僅僅這般簡單，隨著闖入者的強弱變化，也會相應調整進攻模式。不管怎麼樣，鏡像妖元炮已經蓄滿妖元，準備啟動。

    「啵……」

    大量屍氣包裹住炮光，雙方似乎在進行一場拉鋸賽，相互抵消。終究還是屍氣更勝一籌，完美地消耗了第一炮威力。也許是感受到威脅，那些木偶揮動小片刀蜂擁而上，其目標赫然是炮身。

    田茂平絕不讓它們得逞，手中懸起光標，三百六十把飛劍旋轉斬殺，運用璇光裂甲劍結成防禦大陣。阻住攻勢。第二炮隨後啟動，又與屍氣絞到一起，這一次明顯佔據上風，使得外圍黑色稍稍淡化。

    「咿呀！」

    又是一聲鬼叫，那些木偶疊羅漢串聯到一起，「咔嚓咔嚓」一陣輕響。竟然每五十六具組合成一條長長「蜈蚣」，搖頭擺尾，交相呼應。

    「真難纏。」田茂平面色微變，發出最後一炮，轟散兩條蜈蚣。

    炮光順利抵消掉屍氣後，陣法生成紅色屏障，晃了幾下，便將炮光壓制下去。

    露出一絲微笑，浮生門已顯疲態。畢竟存在將近兩萬年，很多地方老化十分嚴重。藉著尚無屍氣補充空檔，一枚枚南明離火符穿向四面八方。火光大行其道，給那些「蜈蚣」帶來滅頂之災。

    「嘶」機關蜈蚣也不坐以待斃，噴出毒汁，放出瘴氣，可是與那屍氣相比，差了不止一籌，何況田茂平在防禦方面滴水不漏，尋常手段根本不起作用。

    就這樣僵持數息，南明離火不負所托。成功瓦解部分陣勢。然而殺招才剛剛開始，暴雨梨花針無情穿射，只要得到闖入者半滴血，那樣便會徹底激活浮生門陣勢，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死地。

    外面十三層磁光，內裡幻化片片花瓣，身前身後金、火、土，三色玄光不停飛轉，漫天針雨之下穩如磐石。紋絲未動。

    固步自封成方圓再無懈可擊，陷入浮生門的關鍵時刻，也不敢大意。因此丙火旗、戊土旗、庚金旗，加上金蓮如意、魔鐵盾牌全都發動。至於鎮魂釘、三陽開泰靈感神盔、上古神木牌，那是防止負面效應、精神攻擊以及火攻之物，暫時用不上。整體來看，防禦方面比先前提升了一個檔次，加上劍道二階的悍然攻擊力，已今非昔比。

    棺木發出潮氣。正在一點點撲滅南明離火。可是與田茂平的投放速度沒有半點可比性。

    劍丸形成地湛藍小光劍將紫殺劍威力提升到難以想像地步。二者合併，幾乎趕上元九章培育的劍泓了。很快殺出一條通道。邁步向前。

    進入黑塔第二層，這裡的場景完全是一副古代皇宮上朝圖，文武大臣分列兩旁，最前面龍座上坐著一位高大男子，面龐發紫，眉心縈繞一團屍氣。也不知這些人是如何保持身體不腐地。

    掃視龍書案，黃昏蝶所說的藍色印信其實是玉璽。

    這玉璽瓦藍質地，看不出何物打造，透著一股獨特靈氣。田茂平可不是初出茅廬地愣小子，從兩旁大臣站立方位，以及頭頂天花板迭起形態，還有那牆壁上用浮雕手法打造的飛天與盤龍，都是九死一生佈置，隱含無數陣法機關。輕舉妄動，必定遭到毀滅性打擊。

    既然另一座黑塔有黃昏蝶這類特殊存在，那麼此地又豈會簡單？微微下拜，向大殿之上說道：「晚輩田茂平，受人之託前來收取印信，可是這玉璽對您一定非常重要，所以躊躇不前，還請指條明路。」

    等了一會，沒有回應，而那龍座上的高大男子不似殭屍，除了眉心一團不願散去的屍氣，倒是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嘟，何方鼠輩，破我浮生門大陣，還來殿前喧嘩，想偷主上玉璽，無恥之尤。」

    從龍座後面走出一具木偶，身高一尺不到，翻身躍上龍案，穿著太監裝束。田茂平一點也不覺得好笑，這木偶出現那一剎那，感覺極其隱晦且強大的神識駕臨大殿，萬分驚詫。

    「晚輩是進入永恆要塞的機關師，偶然來到此地，本想撈取兩塊仙石，不曾想遇到歐陽清雪前輩地陵寢，而我也確實是歐陽一脈傳人，師承歐陽不群。那黃昏蝶希望得到藍色印信，畢竟她是師門遺留之物，焉敢怠慢？所以竭盡全力希望完成師門老祖宗地願望，故此前來打攪。能不能把那印，借給晚輩交差？也好了卻一樁心事。」

    「呸，為了滿足妖蛾子的要求，你把我們諸葛家的尊嚴置於何地？那玉璽豈是說借就能借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說著，木偶太監抬起小手，作勢要啟動殿中機關。

    田茂平不願硬攻。因為這大殿之上集陣法與機關術結合之精要，奧妙無窮，稍有不慎，小命嗚呼。和這些遺留萬年的詭秘機關相比，他還不夠檔次，即使在此地毫無收穫。憑七節太陽竹也可以從玄木箱那裡兌現好處，犯不著拼得死去活來，折損實力。

    「您別動氣，我也只是問一問，不行就算了，這便告辭離去。」

    借助劍遁奇速，離開大殿還是有幾分把握的。明知事不可為，還要強行去做，那是傻子。雖然黃昏蝶提到了「滴答」聲。但是並未放在心上。那小蝴蝶可沒答應任何好處，僅僅是歐陽清雪的機關造物，又豈會受她蠱惑。

    「呀。等等，借玉璽沒什麼，你去和黃昏蝶打個商量，把她的印信也交給咱家，互惠互利。這鬼地方，我也不想呆了，很久前便向換換口味。」

    木偶太監地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田茂平狐疑問道：「你們很想離開？」

    「大錯特錯，不是離開。而是有所變化，難道黃昏蝶沒和你說明嗎？」

    「沒有，她只說半個時辰為限，否則我會遭殃。」田茂平抬頭看了一眼，感覺縈繞在大殿上地強大神識漸漸消逝，這裡面似乎有很多問題，只是千頭萬緒，不知究竟為何。

    「呵呵，半個時辰。為了女主子，她還真心急。不過這話也對，外人一旦闖入雙塔範圍，如不快速離去，是會被要塞警衛死死盯住的。而我們兩個所看護地印信如不及時對調，說明非歐陽家與諸葛家傳人，必遭大難。其實，即使是兩家傳人也未必成功。因為在上古時代，歐陽家和諸葛家可是一對生死冤家。等了差不多兩萬年。主子和女主子希冀的就是那麼一點點機緣。你挺識相。也很謹慎。沒有觸犯主人威嚴，咱家很滿意。玉璽拿去吧！記住。快些把黃昏蝶的珠玉拿到此處，她若是不給，就托著耗著，最後肯定會同意的。她呀，是個沒良心地小蠢貨。」

    瓦藍玉璽飄到近前，縱使田茂平心中有很多疑惑，卻不是較真的時候，轉身朝塔外走去。

    黃昏蝶看到人影出來，急忙飛上前去，嘻嘻笑道：「真好，我就說沒看錯人，瞧瞧，果然給歐陽家長臉。」

    「珠玉呢？受你所托去取印信，我已經做到了，不過沒有珠玉，恕難奉上此物。」

    「你，你怎麼那麼傻呢？他諸葛家的死活關我們什麼事？如果珠玉與玉璽對調成功，兩座塔是要合併在一處地。人家可不願意把好好地一個家交給老太監打理。哼，想得美。」

    「雙塔合璧？這是真地嗎？」田茂平禁不住重新打量這兩座黑塔，它們地基座似乎有某些聯繫。

    「不用看了，我是不會給你珠玉的。」

    「真的不給嗎？那我走了，等下次三十年後再進入要塞，你有充裕時間考慮。」

    「你，你，你，你這個無賴。論輩分，我可是你祖奶奶地祖奶奶的……」

    「得，姑奶奶，知道您是古董級機關，不用計算是哪一輩的祖奶奶了。我真地很忙，一句話，是換還是不換？望著田茂平堅定面容，黃昏蝶心中沒底，長噓短嘆道：「算你狠，讓我和老太監住在一起，以後有得煩了。給，拿好珠玉。別指望從我這裡得到好處，向老太監邀功去吧！」

    田茂平很無奈，暗道：「看來得罪什麼人，也別得罪女人。包括被女性化的上古機關，因為她還沒有老太監大方呢！」

    重新回到大殿，奉上珠玉。此物倒是無甚特殊，稍稍露出些許光華。既然黃昏蝶正在賭氣，索性向木偶太監提出疑問：「前輩，黃昏蝶說此地只是肉身存放處，歐陽清雪老祖宗並未消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哦，她如此說！感覺很吃驚，是吧？主子在世地時候，修為已經很高，與女主子也就是歐陽清雪有情有義，早年間他們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一對情侶，可惜二人都與另外世家有婚約在先。而且兩大家族因為對機關術持有不同理念。長年械鬥，平添不少仇恨，當家之人又怎會同意他們結合？」

    「那後來呢？他們怎麼會來到此地？」

    「浩劫之下，人人自危，除了對抗散仙聯盟，一些高深修真者提出建立永恆要塞。以保留文明火種。主子和女主子當時已千歲高齡，壽元即將耗盡，他們一個終生未娶，一個終生未嫁，就是為了等待對方。悲哀的是，即便成為雙方家主，門人弟子間的仇恨也不是他們可以消弭的。諸葛家為什麼遁世？就是為了化解那解不開的仇怨！建立永恆要塞是個天賜良機，可以說要塞凝結著兩位主子的心血，就如他們地孩子一樣。今天。你了結了他們最後一樁心願，雙塔按照預定軌跡，經歷千年才走到一起。生前雙方家人並不知道他們如此安排。有苦難言，有情難抒，等啊等，盼啊盼。兩位主子約定，如果哪一天，有兩家傳承之人出現，並且已忘掉當年仇怨，那麼他們就可以合葬了。」

    田茂平肅然起敬，與兩位前輩相比。他實在太幸福了。對著上垂首屍身鄭重三拜。這也是機關師的祖師爺，歐陽清雪能有那麼高地成就，必然少不得諸葛先生暗中出力。

    「嗯，很好。下面我來解答你剛才地問題，為什麼黃昏蝶執意認為主子沒有消逝，那是因為他們的魂力擴散到整個要塞之中，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便是所謂地轉世投胎。其實，只是一絲痕跡與念想依稀存在，人死又豈能復生？」

    這時候。突然有聲音氣憤說道：「才不是呢！主人耗盡壽元以後，也在守護永恆要塞，這永恆要塞凝結著主人的意志。所以她並沒有消逝。而且，而且那些後來孕育出的種族，不是借助魂力而生嗎？說不定哪個就是主人轉世。」

    田茂平恍然，插言道：「我曾遇到過自稱箱族地存在。他們都很奇特，難道是你們所說地魂力孕育而生？」

    「小箱子？是呀，好久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現在過得怎麼樣。玄木箱的產生更為複雜。可以說是半個管理者！不過他從來沒有身為管理者的覺悟。很多年前曾來過此地。雙塔的存在，不會是他有意透露出去的吧？這個鬼東西。心眼倒是蠻多的，下回見到他，我要……」黃昏蝶碎碎念，把一人一木偶晾在旁邊。

    「好了，時間無多，完成合葬吧！」木偶太監將珠玉放到龍案上，塔身震顫起來，那種「滴答」聲驟然加快。

    「呀，人家要在外面觀看的，怎麼進來了？」

    黃昏蝶撲打翅膀，朝一層飛去。田茂平緊跟其後，走出黑塔。

    只見，兩座塔身慢慢解體，伸展出許多獨特橫橋，互相合併，各種齒輪「嘎吱吱」運轉。一片片牆面打開，很有秩序的互相拚湊。半晌，速度悄然升級，真好像一對情侶迫不及待抱在一處。

    「嗚嗚嗚，終於完成使命！雖然和老太監住在一起很難受，但是總算結束了！」

    合併之後，雙塔酷似圍攏在起地黑色墳丘，墓碑上寫道：「愛妻歐陽清雪，夫君諸葛雷霆，生不同衾，死必同穴。」

    田茂平拿出一壺好酒，放上瓜果供品，祭拜這對艱辛戀人。木偶太監看得大點其頭，很人性化地笑道：「功德圓滿，你叫田茂平是吧？上前領賞。」

    神情一怔，這木偶煞有介事，難道當太監當上癮了？他唱得哪出戲？

    「呆子，本蝶仙不給你好處，不代表老太監也不給。還不到前面去？」

    木偶太監暢然大笑：「得了，咱家也不搞那沒用地形式主義。諸葛家曾執掌一代皇朝，卻也隨風飄散，成為過去。小兄弟該得到地，全在這箱子裡面，回去之後再慢慢察看！至於我和黃昏蝶，還有守陵重任，以後有時間可以過來祭拜前人，便算有心了。」

    小箱子不大，入手份量十足，木偶與蝴蝶嘀嘀咕咕進入墳丘，周圍顯得空蕩蕩地，卻彷彿有愛意纏綿。經歷兩萬年悠悠歲月，雙塔最終合璧。田茂平心中充滿感慨，也許能夠成為機關師的人，都有著一股鍥而不捨的精神。

    腳下輕踏紫殺，化為一道劍氣，投奔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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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集 妖族入侵 第五章 徵召

     十數日，田茂平在地圖上的各處標記間流轉，有時候會撲空，物品或遺蹟已經被前人捷足先登。

    「呼叫一號，呼叫一號，我是二號，請問有什麼吩咐，目前正接近石壁圖解。」

    「二號，我是一號，很高興聽到你的聲音，按步驟進行！回去之後，為你和玉傑請功，好處也少不了你們的。前些日子收穫不錯。」

    「是，二號明白，一號請放心，堅決完成任務。」

    石壁之上的構造圖解，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死記硬背的。精神修為不夠，便無法完成記憶八分之一的艱巨任務。雖然時間上很充足，但是趙博成和池玉傑與田茂平相差甚遠，工作量極大。所以他們沒有機會在要塞中慢慢轉悠和學習，只能滯留一地。

    交代兩句，田茂平朝著地圖上一處石台而去，那石台看起來像是一座祭壇，上面畫著一團圓球，頗為古怪。

    劍遁大大縮短了路上所耗時間。說起收穫，從木偶太監那裡得到的小箱子，異常珍貴。

    小箱子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儲物法寶。其存放物品？簡直可以用驚天動地來形容。首先是三塊被封存起來的仙石，一下子得到三塊之多，充滿狂喜，然而與後面看到的東西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整整三百尊機關獸，額頭刻有微型陣法，沉浸在仙石外洩的一絲靈氣中，嶄新如初。

    從未收穫過成建製成規模的機關造物，在海底據點庫房中曾有過那麼一次，取得一些機關黑豹，但是該種機關獸不入法眼。而小箱子中存放的機關獸，非騰雲牛頭怪以及狐仙劍侍可以比擬，乃是三百尊琉璃火雲獅。

    如果把手頭的兩隻機關鳳凰定位在王者機關，那麼這些琉璃火雲獅僅僅差上一籌，當為準王者級。隨便放出一頭，都是厲害無匹。除此之外，還有增幅琉璃火雲獅靈性的靈紋捲軸以及相關構造圖解，一併存放。

    掃了幾眼，便知當今歲月製造不易，成本難以接受。需要另闢蹊徑進行研究開發，不過成功率很低。

    琉璃火雲獅確實不錯。可是接下來那些藏品更為了得。百部陣法秘笈。以及一些精巧模型陳列在重要位置。陣法可以交由玉靜來研究。那些模型才是重中之重。

    模型共有二十件。分為兩種。一種是背生雙翅。左手持錘。右手持錐。身帶煞氣。形似獼猴地雷公。另一種是青面獠牙。屍氣繚繞地旱魃。

    模型均用空間疊加技術和一些繁雜手段進行封印。旁邊是使用方法。論威力要比機關鳳凰強上一籌。有了此等強悍機關護駕。即便同時對上數位太極期高手也絲毫不怕。暗忖：「歐陽清雪與諸葛雷霆兩位老前輩真是太夠意思了。往後每次進入要塞。應當先行祭拜一番。否則對不起二老厚賜。」

    田茂平格外興奮。長久以來因發展天機城。所積累地壓力一掃而光。有了倚仗。自然無憂。不說箱子中地各類機關。單是那三塊寶貝仙石。維持一處洞天福地千年歲月。就不成問題。

    遁光停留下來。前面便是地圖上標註地石台。

    稍稍打量。覺得十分有趣。上面躺著一隻正在打呼嚕地圓滾滾機關獸。渾身佈滿鱗狀晶片。隨著輕微呼嚕聲。那些細小晶片一起一伏。很有韻律。不敢大意。地圖上可是畫了重點符號。此地透著不凡。

    「呼、呼、呼……」

    圓球睡得極香，從身下伸出小爪子，撓了撓尖尖鼻子頭，轉了個身，呼嚕聲變得更響了。

    田茂平停住腳步，這圓球的角度正適合突然發難，它到底是真睡還是假睡？

    說也奇怪，這些上古遺留的機關讓人琢磨不透。似乎身具智慧並非難事。然而細細探究下來卻不得要領。也許正如黃昏蝶所說，要塞的創建者以特殊形式轉生。意志早已融入永恆。

    輕咳一聲，試探對方反應，言道：「打攪您休息了，可否交流？」

    圓球身上伸出萬千硬刺，這才發現它是一隻體型龐大的刺

    「去，去，去，我早就退休了，不受機關師徵召。好不容易修補過來，沒有要塞地徵召令牌，休想讓咱效命。」說完，烏亮小眼睛一閉，又打起鼾來，繼續睡覺大業。

    「要塞徵召令牌？那是什麼東西？是玄木箱讓我來的。」田茂平異常狡猾，既然連黃昏蝶都知道玄木箱存在，這只大刺蝟沒理由不知道，說不定還能套套關係。

    「哼，除了玄木小匹夫，還有誰知道此地路徑？早就猜到了。怎麼，他把令牌送給你了嗎？即使有令牌也要滿足我的條件，否則絕不回應徵召。或許等你的精神修為再提升一些！得到宗師印信才能強行進行號令。」

    大刺蝟睜開小眼睛，眼珠子滑稽地轉來轉去，一副天是王大，他是王二的表情。

    「宗師印信？」

    田茂平打量起大刺蝟，這傢伙似乎知道不少事情，即使不能將其收為己用，也要套些有用信息才是。

    想到這裡，呵呵一笑，親切說道：「前輩在這裡一定有些歲月了，外界現在受到散仙威脅，正處於烽火亂世。您肯定有一顆悲天憫人之心，即使不受徵召，也請多多提點晚輩，這宗師印信又是何物？」

    「咦，你這小鬼是不是連徵召令都沒得到？別來煩我。只說一句，根據老夫體內機制反饋，你正在進行精神上的提升與修煉，能夠起到此種作用的物品，就是那所謂的宗師印信了。」

    「前輩難道說此物。」

    田茂平恍然大悟，拿出七殺星雲嶺得到的水晶球，一片片指甲蓋大小水晶進行重疊組合，包裹住裡面光華。這與榫卯千機鎖原理相通，不過極端複雜，非常人所能開啟。

    「嗯，不錯。不錯，正是此物。原本有很多地，卻不知流落到何方，你能得到一件運氣極佳。如果剛剛步入機關師體系，便拿宗師印信來修持，效果會更好。估計有個十幾年工夫。加上芥子工作室，你有一定幾率成功。」

    心中驚駭，這大刺蝟當真不簡單，連使用過芥子工作室都看得出來，剛才他提到體內反饋機制，估計是一種高深的探測評估裝置，不容小覷。

    「那麼怎樣的條件才能滿足徵召你呢？相信得到前輩之助，我會如虎添翼地。」

    大刺蝟似乎轉了性，看清田茂平資質後。耐心講解起來：「根據觀察，你的家當還真不少，三塊星君眼是必須地。另外。要留下十三尊狐仙劍侍。我離開後，總要讓後人有些收穫才行。等等？你居然還有琉璃火雲獅，那可是不錯的小傢伙。拿出三頭火雲獅來，老夫自會佈局。除此之外，就是要塞徵召令以及七節太陽竹了。去玄木箱那裡兌換吧！真想不到，你已具備基礎徵召資格。不過也僅能拉老夫一位機關神獸出山。那些更加厲害的機關神獸，憑你的精神修為，還無法駕馭。」

    這傢伙絕對是個勢利眼，小眼睛冒出精光。恨不得將對面機關師看個底掉。

    田茂平摸了摸下巴，問道：「上古機關師也是像這樣徵召機關神獸嗎？這倒是很有意思。」

    「沒錯，都是如此徵召。要知道神獸產生機率極小，自從機關術誕生。集所有機關師的力量，也僅僅產生百位。我等借助體內一些寶物衍生出智慧，除了原主人，其他機關師若想使用，必須付出一定代價。不瞞你說，老夫是最低級的機關神獸。即便這樣。有咱護持，你也有縱橫之姿了。」

    「這麼說，機關神獸倒是有些酷似上古法寶中地器靈。相較於護持，我更看重前輩地智慧與探測能力，除非萬不得已，是不會勞您大駕的。」

    大刺蝟透露出欣喜之色，點了點頭說：「很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小子很聰明。老夫正是那慵懶的機關神獸。不像有些傢伙十分好鬥。卻因級別太高，限制太多。而無法從此地出去。休養萬年，也該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了，而且有些零件需要更換。快去找玄木箱吧！小匹夫一定讓你收集七節太陽竹，其用意便是將老夫賣掉。該死的，別讓我遇到他。」

    田茂平看了看地圖，擁有同類符號的地點十處之多，難道都是等待徵召的機關神獸？馬上尋問此事。

    刺蝟撇嘴哼道：「玄木小匹夫給你的地圖？他倒真捨得。估計他的權限也僅僅延伸到這些地盤。上面地地點確實是神獸蟄伏所在地，你不用去探看了。老夫地甄別機制與感應能力比地圖強得多，除了這上面標註的十位機關神獸，還有很多隱匿不出地大傢伙。等你取得宗師印信，我會提供相關信息的，現在你去了也是白搭。」

    經他這麼一說，還真得改變行程，決定去箱族所在地走一趟。除了七節太陽竹，還準備了不少小玩意，那些大大小小箱子，可是藏品極多，不將其兌換出來，對不起天賜良機。

    「前輩稍等，等我回來便進行徵召，日後還要仰仗您的神通。」

    「嘿嘿，快去快回。」大刺蝟狡猾得很，來回轉動小眼珠，似乎醞釀著某些想法。

    田茂平看出這傢伙有貓膩，前倨後恭，接受徵召指不定打著什麼鬼主意。不過對他的探測能力垂涎三尺，這要是帶回去，趨吉避凶。再進入天空之城那樣的地界，便不會吃癟了。

    打定主意，身化遁光，朝著邊緣地帶而去，過了好一會，隱隱看到夢溪竹林。

    「怎麼亂糟糟的，似乎不太對勁。」甫一降落，瞧見到處是黑色石塊，竹子倒塌一大片，顯然經歷過一場大戰，難道是那隻體型格外龐大的機關蜥蜴前來肆虐？撿起一塊黑石，總覺得在哪見過。

    想了片刻，拿出進門時，從棋盤上換取地石像，發現二者是同一質地。看來那四年間進入此地地機關師找到了箱族所在。不知箱族損傷情況如何，緊走兩步，飄入屏障。

    再次見到大大小小箱子，覺得格外親切，落到一號倉庫門前，周圍傳來怒吼。

    「快看。又是討厭地人類，快把他驅逐出去。」

    五六道金光放射，田茂平微微皺眉，輕退一步，躲過攻擊，高聲斷喝：「箱族地兄弟們不要發火，我是你們的朋友，機關師田茂平。」

    這一聲叫喊真管用，傳來哨音。大小箱子身形怔了怔，向兩旁退去。

    「小兄弟，原來是你。這幾年我們已成驚弓之鳥，那黑衣人好生厲害，居然懂得失傳已久的禁錮神術。儘管有老夫坐鎮，卻還是被他抓去五名幼童，你來得正是時候。再晚些，我們便舉族遷移到庇護之所了。」

    「玄木前輩，究竟怎麼回事？您慢慢說，晚輩若是能出力的地方，責無旁貸。」

    「我知道。你是好人。雖然對我們箱族同樣感興趣，但是禮讓有加，讓老夫頗為欣慰。可是有些人卻不這般寬容，見獵心喜，非要弄懂我等存在根本。可是，萬古流傳地奇蹟，巧合之處頗多，又豈是那麼容易掌握的？再者，一旦離開要塞。我們的生命便會快速流逝，成為凡品，那五名被其抓去的幼童，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老箱子聲音淒涼，十分沉痛。田茂平嘆了口氣，若不是見到玄木箱身上刻畫地陣法圖紋異常繁複，心中產生忌憚。否則也會出手搶奪的。能夠令物體產生智慧，對於機關師來說，有著致命吸引力。

    「前輩節哀。永恆要塞多年才開啟一回。搬遷之事不必急於一時。」

    「唉。小兄弟有所不知，當年你離開不久。那黑衣人便找到此地，對於我們倒有些瞭解，一定是某位來過夢溪機關師地傳人。而且黑衣人前後進入要塞兩次，第一次是試探，第二次帶著大批懂得神奇劍法的石像，用禁錮神術限制住老夫大部分力量，出手搶奪幼童，收取族中寶物，損失不小啊！」

    「兩次？這麼說此人至少佔據了兩處傳送陣？」

    田茂平面色驚疑不定，他費勁心機才從明月居士手中爭得一處傳送陣，等待許久，辛苦籌劃，這才帶領屬下抵達要塞。而打劫箱族的黑衣機關師，四年當中進入兩次，若是再多來幾次，很有可能是得到了神行天書那等不世出奇物。

    玄木箱抖動身軀，懸於空中，看向週遭，情緒低落的說：「夢溪，夢裡的化境，我們的故鄉，以後老夫還會回來的。對了，小兄弟令雙塔合璧，是一件天大喜事，我盼著這一天已經很久。黃昏蝶與老太監可曾提到過老夫？許多年未與他們聯繫，只遙遙相對，他們一定很寂寞吧？」

    「還好，黃昏蝶與老太監以後結伴，不會寂寞了。對您唸唸不忘，心懷感激。」

    「他們啊！是冤家。當日見到小兄弟，就覺得投緣，那地圖標註雙塔時，使了小技巧，加上重點符號。」

    「看來一切都在前輩地運籌帷幄當中，能有豐厚回報，要多謝您暗中指點。這次前來，在下已收集七節太陽竹，還有部分種子。此物培植著實不易，成活率極低，且生長緩慢，不知前輩要來何用？」

    「你竟真地找到七節太陽竹？」玄木箱喜出望外，聲音透出激動。

    「自然是找到了，否則怎會厚顏前來打攪。來地路上，我遇到一隻大刺蝟，他提到了要塞徵召令，是否在前輩手中？」田茂平取出七節太陽竹，並掏出部分種子。

    「毛球？那傢伙骨子裡極不安份，不要被他地慵懶外表所矇蔽。真的是七節太陽竹，小兄弟這回可幫了大忙，我們夢溪地防禦等級勢必大幅度提升。此竹在別的地方也許無法繁衍，然而到了我所掌控的這片領域，卻是極為容易的。嘖嘖，你怎麼不早些拿出來報喜？害得老夫擔驚受怕。」

    田茂平一笑：「我以為前輩也能洞悉在下身上物品！所以沒有一見面便提及此事。四年前您投資寧神珠與鎮魂釘對晚輩幫助很大。費勁千辛萬苦，終於從七殺星天空之城截獲此物。能讓箱族繼續留在夢溪過日子，再好不過。晚輩以後還有很多地方要叨擾呢！」

    「你是我族貴客！因果循環，老夫當日作為，也算有了善報。這是要塞徵召令牌，除了請毛球出山。還能調動其他神獸，不過要有相應物品作為酬謝。時代變遷，雖然機關神獸的徵召條件降到最低水準，但是難度仍然不小。此令牌並非七節太陽竹的報答之物，跟我來吧。讓你先見識一下老夫的手段。」

    玄木箱向前飛去，來到竹林。渾身符紋交加，光芒璀璨。空中落下一陣豪雨，雨水只凝聚在百米方圓。七節太陽竹被光刃絞成無數碎片，當空飄到泥濘之中。

    過了一會，豪雨消失，對面生長出許多紫色嫩芽，纖細葉片上點點金星，好不絢爛。空氣清新，一陣微薄靈氣飄蕩。煞是神奇。

    「這雨水是要塞多年才鬱結出一滴的先天乙木神液，比乙木精氣和乙木重水強上百倍。是培育七節太陽竹的無上恩物。趁著神液尚未滲透，你也儘量收取一些！不出百日。汰舊換新，此地將是七節太陽竹天下。」

    正說著，高處垂落陽光。烈陽曝曬之下，其他巨竹快速枯萎，七節太陽竹卻彷彿吃了興奮劑，節節拔高，不斷生長。田茂平焉能錯過此等機會，拿出玉瓶揮手攝來，存了三大瓶乙木神液。這才作罷。

    「老夫這裡有三件寶物，你可從中三選其一，且上眼觀瞧。」

    玄木箱拿出一隻藍碗，一根竹杖，一把剪刀。介紹道：「這三件寶物巧奪天工，非比尋常。並非什麼法寶，而是純粹地佈陣器物。藍碗叫遮天，竹杖號蒼穹，剪刀名斷峰。分別主隱藏。防禦，攻擊。簡單擺上一些冰種玉石，再勾勒出陣圖，便可造化天地。」

    田茂平心驚不已，陣法溝通天地力量，在上古年間極為盛行。可是自從天地靈氣衰弱，卻是越來越貶值。不過眼前三件物品，本身凝聚的靈力之高世所罕見。正像玄木箱所說的那樣，簡單擺上冰種玉石。勾勒陣圖。便可喚出無窮威力。

    「前輩，老實說。這三樣東西都不錯，哪一個我看著都眼饞。」

    「小兄弟，非是老夫小氣，而是這三樣寶物要留下兩件主持竹林防禦，配合七節太陽竹使用有奇效。回去之後，你也要儘量培育此竹，有些機關神獸需要太陽竹更換構件。實在不行，老夫再送你一件早年間遊歷時得到的機關造物。」

    別看玄木箱是異族，比起某些人類而言，稱得上品德高尚了。

    田茂平思考一會，決定收取那把剪刀。自己用不上，送給玉靜使用還是可以的。至於隨後玄木箱拿出的機關造物，是一具陳舊地鐵皮機關人，也許是鐵皮上刻畫的美觀螺旋花紋引起了老箱子注意，遂將其收做藏品，納入肚腹。

    忽然，有種暈眩感，那靜止花紋似乎動了起來，極力晃了晃腦袋，一切恢復正常。

    若說花紋造成視覺差，以現在精神強度不會如此不濟，還真是一件比較奇特的機關造物。輕輕拂去，感應良久，禁不住嘆道：「天啊！究竟是哪位前輩如此大能，竟然將空間裂痕存入機體，這可比雷公和旱魃還要可怕。」

    賺了，只鐵皮機關人一件物品，就不虛此行。何況還有那麼多收穫。

    接下來，在箱族呆了數日光景，除了幫助箱子們拔掉那些枯萎巨竹外，用外面帶來地一些小玩意，比如玩具啦，指南車啦，等等。換取大量佈陣媒介。由於搞陣法研究，天機城的存貨變得稀少，眼下缺什麼補什麼，各取所需。

    告別玄木箱，踏上回程。大刺蝟正翹首以待，徵召令牌打著旋插入石台卡槽，轟隆聲暴起。田茂平玩味地看著雙眼滴溜溜亂轉的機關神獸，總覺得這傢伙鬼頭鬼腦，不似真心效力。

    「主人，您的速度實在太慢了，怎麼去了那麼久？」

    刺蝟從石台上慢慢走下，笑道：「我好像聞到了仙石的味道，是不是賞賜半塊，慶祝本神獸加盟？順便說一句，五千年前，要塞中曾發生過一場大戰，恰恰被咱觀測到了。具體方位離此地不遠。好像是一群禿驢幫助一位強大機關師收取某類物品。誰想，得到物品後，他們窩裡鬥，死傷慘重。可惜我經常睡覺，記性不大好，您看……」

    田茂平一怔，這傢伙居然懂得敲竹槓，真是豬油蒙了心，付出那麼大代價徵召此獸，到底值不值？不會是找了一位大爺吧？

絕對官僚

第十五集 妖族入侵 第六章 殭屍

     「你真的確定那位機關師得到物品後沒能逃離？五千年之前，那個時候天一門還未發現紫微星傳送陣。相隔得如此久遠，期間是否有其他人闖入該地？並取走當年雙方爭奪之物呢？」

    「這個，那裡極其隱蔽，充滿陷阱。憑主人實力闖上一闖應該有希望成功，其他人嗎？即便有，進去之後恐怕也很難出來。」

    「如此說來，你是想不勞而獲？那機關師究竟得到了什麼，非攛掇著我前去？」

    「主人這樣說太讓毛球寒心了，若是沒興趣就算了，放著好好的便宜不佔，以後肯定會追悔莫及的。」

    田茂平還要借助大刺蝟的能力，所以並不想把關係鬧僵，不過也沒給他好臉色，嘆道：「毛球啊毛球！敲竹槓外加激將法。機關神獸都像你這般狡猾嗎？半塊仙石非同小可，幾乎等同靈泉數百年產出。這樣吧，給你十分之一。不要嫌少，現今歲月，能夠得到仙石已是極其幸運之事。若不是用特殊手段封印保存，仙石早已散失。我如此妥協，總該可以了吧？」

    「十分之一？不，不，不，太少了。要知道機關神獸的消耗很大，十分之三如何？我知道獲得一整塊仙石不大可能。即便在上古年間，那些機關師得到一塊仙石之後，也是小心翼翼供奉起來，等到徵召機關神獸時斤斤計較。十分之三，不能再少了！我親愛的主人。」

    「十分之二，我的底限。」

    「十分之二？還是不夠的！其實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咱已接受徵召。不過找到戰場遺蹟，要讓我先行選取一件物品，如何？」

    這傢伙的真實意圖終於暴露出來，田茂平摸著下巴微微一笑：「那要看你所選取的物品對我是否重要。先給你十分之一仙石，等安然返回後再付你另一半。要塞徵召令在我手中，你不會自行改變權限吧？」

    「哼，小氣的傢伙。」大刺蝟將渾身硬刺縮進體內。張了張嘴，等待喂食。

    田茂平心想：「所謂的機關神獸要是都這般難纏，找機會就佔便宜，倒要好好考慮一番，以後是否繼續進行徵召。」

    抬手打出仙石碎塊。十分之一絕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被玄木箱稱做毛球地這只機關大刺蝟死死叼住靈氣四溢仙石碎片。小眼睛滴溜溜亂轉。奸笑著吞嚥下去。一臉地享受。

    「走吧！遇到危險。你也需出工出力。玄木箱前輩拿出要塞徵召令時。還交代了一些事情。是關於如何操控此令地印訣。所以毛球前輩不要做得太過分。同心協力。才能取得佳績。作為戰鬥夥伴。在下不希望有人在背後捅刀子。」

    「玄木小匹夫。果真把我賣得夠徹底。」

    毛球嘀咕了幾句。跟上田茂平。縮成一團。其速度竟不比劍遁慢多少。

    一人一機關在茫茫領域中飛行。遠遁數個時辰。已超出現有地圖標註範圍。而毛球絲毫沒有停下來地意思。反而加快身形。在幾層強大光暈包裹下。好似一顆流星。劃破黑暗。

    「永恆要塞的空間真是讓人歎為觀止，這還僅僅是一座機關大殿。外面另外七座大殿不知是否蘊藏同類大小地界？古人的智慧與手段很了不起。真若有一天成為機關宗師，也是不夠的。與此地種種遺蹟比起來，一個人的力量是那麼渺小薄弱，完美地印證了四個字——學無止境。」

    田茂平心緒飄飛，回過心神問道：「還有多久才能到達？你能感應到如此遙遠地事物嗎？真是令人驚奇！」

    毛球露出尖尖鼻頭，不無得意的說：「以這種速度繼續航行，差不多還需個把時辰。其實，我只對某些物品比較上心，這才知道遠處情形。不過。要塞守衛運用了一系列法則。若不是那位機關師與禿驢大戰時僥倖破掉隱藏機制，即便再強的探測力，也是看不穿瞧不透地。」

    嘴上說個把時辰，依靠遁光卻飛了好久，這才抵達目的地。

    「這便是你說的大戰所在嗎？」

    田茂平眼底蒙上一抹灰白，腳下是偌大宮殿群，一環緊套一環，一棟建築連著一棟建築，結合到一處。使內部隱隱形成獨特迷宮。眼下。還要趕去記憶石壁圖解，不明不白闖進去。會不會陷在裡面？從而無法按照預定時間與趙博成和池玉傑匯合。一時間躊躇起來。

    「放心，有我在，洞若觀火。這裡的一切逃不過咱的法眼。」

    眉頭舒展，心說：「對呀，有毛球那種神奇的探測機制，還需要在意此地佈局嗎？看來尚未適應機關神獸加盟。不過要小心些，這傢伙恐怕是想利用機關師的手段，若說真心效力，絕無可能。」

    心思一閃而過，手中握住紫殺，急遁而入。

    只見，地面鋪滿各式構件，確實經歷過戰鬥，到處留有燒灼痕跡。有些古老探路機關人插滿奇異青銅箭矢，箭矢尾部獨特造型隱含某種符印，一旦插入三箭，便形成束縛陣勢，端地巧妙。

    揮動量天尺，收取一些青銅箭矢，回去之後研究一番，說不定能夠仿製。

    走了五座大廳，突然停住腳步，這裡開始便不好對付了，一些攻擊類機關仍然有效。看樣子先前的闖入者突破速度很快，並沒有加大力度進行破壞。目測一下距離，身形陡轉，腳踏連環，輕踩地面，避開機關，再次站定已衝出去十米。

    「主人，您看我的身量實在過不去，能不能把我收在儲物空間？」

    「也好，等到了地方再把你放出來，這裡地機關比較容易，向前會越來越難。」

    揮動量天尺，想將毛球吸入空間，卻產生極強排斥，好不容易才成功。從未見過此類現象，看來機關神獸深不可測。對此田茂平並不在意。手中掌握的機關，其具備強大實力又有什麼不好？慢慢培養合作精神，相信會如願以償的。

    時間不大，連續突破，進入迷宮。

    周圍景象十分陌生，收納毛球之前已講明前進路徑。按照指點慢慢走進一間殿堂。向上望去，好多編鐘，青銅質地，泛著冷光。一溜溜編鐘靜謐地陳列在那裡，彷彿自怨自艾，數千年都未被奏響過一次。

    目光透露出疑惑，到達此地，先前闖入者的痕跡消失不見，而毛球的感應追躡到此地也變得不明不白。關鍵時刻還要靠自己。輕輕彈出一道劍氣，碰觸最左邊編鐘，發出宏聲。

    「宮、商、角、徵、羽。這是宮位。再來。」

    田茂平又彈出數道劍氣，分別擊打不同位置編鐘。又有一些發現，小號編鐘，所發出的音量稍小，音調卻高。大號鐘體，音量很大，音調極低。所有的聲波在室內循環往復，最後衝著一面牆壁而去。這面牆壁刻滿龍紋，看似裝飾。實則不然。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這龍紋是樂譜。」

    機關師觸類旁通，對很多領域都有涉獵，而那牆壁上攀爬的龍紋不是普通意義上地樂譜，而是蓄積聲波地印記，似乎每一道聲音都能夠在紋路中駐留一小會，而下面所要做的，便是將特定紋路蓄滿聲波。

    機關師善於計算。這顯然是一道專門為機關師留下的特殊題目。默默計算。良久，眼中恢復幾許清明，不停擊打編鐘，奏響樂章。片刻後，龍紋牆壁跟著又演奏一遍，珠聯璧合，成功開啟通道。

    繼續前行，雖然偶爾遇到難題，但是無法阻擋田茂平的腳步。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找到雙方內訌地點。偌大廳堂足有數百米之距。恍如在一座高山的山腹之內，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毛球。出來幫忙。」

    對面透著古怪，一共六位僧人，盤坐於不同方位，一層金光在他們頭頂若隱若現。而中心位置，是五層機關獸，密密麻麻呈環形排列，緊裡面地情況被黑暗擋住，或者說鬱結一股黑暗氣息，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

    揮動量天尺，有機關神獸而不加以利用，那就太對不起支付的十分之一仙石了。

    「哇！比我預料的速度快不少，主人的機關術造詣頗為可觀。」

    「甭拍馬屁了，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經歷五千年歲月，那些繼承佛力地僧人為什麼還未腐化？此地乾燥，最起碼也應該成為乾屍，何以一個個面容紅潤，如生前一樣。」

    「叫我看看。」毛球雙眼爆發出驚人亮光，火眼金睛，朝前望去。

    足足等了半刻鐘，大刺蝟猛然叫道：「真邪門，這些禿驢用了往生經文，耗盡功力蠟化而去，因此面容鮮活。不過他們構築的能量循環運行五千年，將此地靈氣盡數吸來，培養出一些特殊存在，好像是，好像是……」

    憋了半天，極力回憶，最後才篤定說道：「對，沒錯，是大悲天龍。」

    「大悲天龍？那是什麼東西？」田茂平狐疑問道。

    「大悲天龍，以及般若諸佛，還有那寶篋印陀羅尼，都是佛家傳承者封存封印的手段。很顯然這六位僧人不想讓裡面的機關師衝出來，破除此陣勢極難，需要七七四十九尊琉璃火雲獅作為牽制，再加上我的努力，才有機會解除禁制。」

    「不忙，他們這樣拚命封住裡面地東西，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是什麼。如此危險，不講個清楚，我是不會魯莽行事的。」

    「主人啊！要知道，高風險才有高回報，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先不說那機關師留下地各類機關獸，以及生前所收集地物品，僅此人從大殿中獲取地寶物，就值得我們冒險嘗試。」

    「憑你片面之詞，就想讓我把生死置之度外，你認為有幾分可能？」田茂平眼神清冽，不為所動。今天不說個明白，他是不會出手相助的。

    毛球存世悠久，性子極其奸猾，然而事情逼到這一步。再不交底情理難通。

    小爪子撓了撓鼻子頭，語氣充滿誘惑，緩緩講道：「要塞建立之初，我偶然見到一位身具大能前輩高人，此人原本精通製器，與歐陽清雪結交後。對機關術產生濃厚興趣，所以成為要塞地建造者之一。他所留下的部分物品就藏於此處大殿之中，而我想得到的物品乃是一把鑰匙，一把魔鐵打造的極光之匙。」

    「魔鐵打造？有鑰匙存在，便有對應之鎖，你的目地何在？難不成這些僧人就是為了封印一把鑰匙？」

    「不，不是這樣。那鑰匙能夠開啟殿中一間密室，與大悲天龍封印無關。之所以布下封印，是因為找到此地的機關師為了獲得壽元。取得了一種名叫鬼王血的物質，並且自願變成殭屍。要知道，那位前輩高人除了學習機關術。其本身還是一位了不起修真者，留下一些有別於機關造物的物品，也屬正常。」

    田茂平心中一凜，面色不善，冷哼道：「你原本不是說他們內訌嗎？怎麼現在卻改口了？如此說來，這六位僧人豈不成了英雄，甘願身死，以阻擋機關師變為殭屍？」

    「主人息怒！我說得沒錯，他們確實是內訌。那鬼王血對禿驢也有用，可以煉魔，提前激發業障，並以毅力進行克服，增進修為。否則那位前輩高人又豈會留著如此邪性之物？這些倒在其次，由於距離遙遠，當年我對此地動態並不瞭解，剛才仔細查探才發現，那機關師真的依靠強大精神修為轉化為殭屍。不過意識還是被磨滅大部分。我們只需稍稍引動，殭屍便會與封印對決，之後咱們伺機撿便宜。坐收漁翁之利，豈不快哉？」

    「哼，果然跟我玩心眼！說一說那把鑰匙！開啟密室，什麼樣的密室？」

    「這個？在您手下做事太痛苦了，居然不允許保留一點點隱私。那密室藏在此處左側，很少有人知道，裡面也就一件物品。對我有極有用處。對您卻幫助不大。既然散仙亂世，出去之後總得有些仰仗。活得越久，膽子也越小，您可不能絕了毛球地唯一希望。」

    「你這傢伙，處處言不由衷。後面答應支付的十分之一仙石作廢，再敢不老實，休怪本尊無情。」

    毛球渾身一哆嗦，喃喃自語道：「小氣鬼，十分之一仙石都舍不得，這麼快就知道壓榨機關神獸，鬱悶。」

    「你說什麼？」田茂平瞪了一眼。

    「沒什麼，既然主人如此痛快，我也不能小家子氣，那十分之一仙石就算了。」

    接著，按照毛球指點，布下七七四十九尊琉璃火雲獅，全神戒備，攻向前方。

    「吼！」

    火雲爆發，巨大氣浪糾結，四十九尊琉璃火雲獅所造成的攻擊餘波生生震退田茂平，地面留下十個深深腳印。反觀毛球，不知是因為體積地關係，還是因為實力高強，總之紋絲未動。

    「好，打住，大悲天龍被引出來了。」

    只見那六位僧人的頭頂發出陣陣金光，交相輝映，組成一抹流彩，進而化為張牙舞爪龍影，圈住陣勢，不讓外面的攻擊突破進來。與此同時，那股寧靜的黑暗氣息不停湧動，開始纏繞住外圍的機關獸，令其與金色龍影對峙。「成了，趕快加緊攻勢，勾那殭屍全力出手。」

    毛球充當狗頭軍師角色，頤指氣使，卻沒有任何參與攻擊的打算。田茂平不與他一般計較，正好借助眼前機會，對琉璃火雲獅進行測試。手中雖有火雲獅地操控說明，但是新近收得的這些強大機關獸，想將其威力全部發揮出來，還需要磨合。

    空氣爆炸，呼吸變得困難。

    自動轉為胎息，閉住渾身毛孔。爆炸當中摻雜著一絲毒氣，運用火雲獅時，應當儘量避開己方隊伍。龍影搖曳，大悲天龍顯然受到一定衝擊，似乎有些焦躁不安，發出龍吟。

    那眾多機關獸護持的黑暗，陡地擴散，開始一步一步升騰，並且很有規律地消耗龍影。

    田茂平禁不住歎服。這機關師生前所使用地機關獸，不乏琉璃火雲獅一類的王者機關。可以說其本身就具備很強實力，加上那股似乎是屍氣地黑暗，威力絕倫。如今只希望為了衝破龍影束縛，能消耗掉殭屍大部分力量。從而像毛球所說得那樣，鷸蚌相爭。坐收漁翁之利。

    陣勢漸漸發威，六位僧人面色更加紅潤。「蠟化」是將肉身轉變為蠟質，保存生前容貌。然而一旦失去佛光護持，那麼他們將成為塵埃，甚至連一塊佛骨都難以留下，灰飛煙滅。

    拚鬥步入高潮，收回琉璃火雲獅，向後退去。

    陣勢之中不斷傳來巨響，衝擊力極其強盛。有毛球注視戰場動態。沒必要離得太近。等雙方較量步入尾聲，再回轉此地也不遲。

    大殿搖搖晃晃，五千年前留存下來的力量還能這般強烈。讓人始料未及。走出去很遠，側耳傾聽，這才放心。誰知，這一等便是一天一夜。

    田茂平睡了一覺，自從晉陞至二元空明期，有的時候需要深層次休眠才能補充心神和真元消耗。至於安危，倒是不放在心上，魔怪分身不是吃素的，將魔幡往地面一插。有恃無恐。

    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動靜似乎變小了，問道：「怎麼樣？還沒有結束嗎？」

    毛球轉了幾圈，顯得有些急躁，悶悶不樂的說：「這殭屍和咱們耗上了，他肯定發覺了主人意圖，開始保留實力。並且利用生前手段，對機關獸進行修復。眼下大悲天龍反而成為殭屍地防禦陣勢，此獠正磨利牙齒，等著幹仗。」

    「等等，這可是你地意圖，與我何干？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們離開就是。」

    田茂平輕描淡寫。這種態度是毛球最不願意見到的，哭喪著臉說：「不妥，不妥。我願意打頭陣，還需主人大力扶持。」

    「你很不安。這是為什麼？要知道。憑你的探測能力，我們聯手。只要其速度無法超過劍遁，一定無憂。」

    「主人有所不知，這正是我所顧慮的地方。此殭屍生前頗有手段，進入大殿前在其他地點布有短距離傳送陣，只要破掉大悲天龍，給他片刻工夫，脫離掌控，再想追蹤就難了。」

    「這麼說，極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對你想要得到的東西更感興趣了。」

    話音剛落，田茂平向前走去。是時候全力出手了。殭屍生前雖說是人，死後卻是另種生物，意識形態扭曲。將其放跑，說不定守護要塞地力量直接進行擊殺，那樣一來就可惜了此人一身本領。瞧其能為，比自己只強不弱，值得一拼。

    打定主意，喚出雨嫣，連那機關雷公和旱魃也一同拿了出來，可惜玄木箱附贈的鐵皮機關人尚未搞清操縱原理，暫時無法出戰。

    「毛球，破掉封印之後趕緊撤回來，一切交由我來處理。」

    「嘿，您擎好吧！」

    毛球小眼睛一亮，渾身支起硬刺，向前滾去。機關神獸果然不凡，那渾身硬刺竄起萬千符文，輕輕一轉，消弭護陣佛光，再次一轉，龍吟哀嚎，整個陣勢變得搖搖晃晃。

    從陣勢中心的黑暗中鑽出一顆蒼白頭顱，滿臉褶皺，張開大嘴發出一聲震耳欲聾咆哮。毛球開始發揮真正實力，「嗖嗖嗖」轉動起來，如一台不知道疲倦的絞肉機，破壞六僧佈陣。

    雨嫣隔空與龍影對峙，景象壯觀。她地身形大小稍有不如，性質也是不同。然而氣勢方面相差不多，分庭抗禮，針鋒相對。

    「厲害，弱化到如此程度，竟還能與皇級妖獸和機關神獸僵持，這大悲天龍確實有獨到之處。」

    田茂平不想浪費時間，手中劍光一頓，恰恰點擊在龍影腹部，星星點點銀芒爆裂，成為飄灑光雨，這最後一擊至關重要，陣勢正在崩潰。六位僧人化為幾縷灰燼，裡面的機關獸終於衝出牢籠，不顧一切掩殺。

    「雨嫣，幫我轟出通道。」

    「好。」

    龍爪擎起摩天鏡，浩大光柱呈一條直線一波波向前照去，流光攆緊跟其後，硬生生開出一道縫隙。

    田茂平閃身進入機群，外面交給魔怪分身，雨嫣，毛球。至於己方那些機關獸，只按照預設目標進行攻擊，無暇控制。

    面前，是那變為殭屍的機關師，此人穿著一身華麗衣衫，胸前虯龍刺繡。如果沒記錯，依據服飾判斷，應當是正道皇廷一位王爺，身份尊貴。其雙眼完全灰白，離得近了，頭腦暈眩，精神層面的攻擊洶湧澎湃，好生厲害。

    「呀！」

    殭屍呲牙咧嘴狂撲直上，一個好好的人類突然異變，其精神修為完全毀滅。原本田茂平還想嘗試一下，看是否能夠溝通。如果對方擁有足夠意識，可以罷手。然而這位機關師比想像中瘋狂，利爪與劍光交擊到一處，要活生生吃掉眼前地熟悉「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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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集 妖族入侵 第七章 遺物

     如果說是血月試煉之前的田茂平，面對這樣一張大嘴，以及無處不在的精神震顫，或許有可能被殭屍吞掉。可是，對方畢竟往生多年，除了一些本能，很多厲害手段已在腦海中磨滅，除了潛意識中操控外圍那些機關獸，其本身防禦並不算高。

    紫殺劍透體而過，爪子又怎能擋得住利劍？殭屍大聲嚎叫，雙眼變得死白。

    「糟糕，他要同歸於盡嗎？」田茂平眼中同樣帶著灰白，全力啟動三陽開泰靈感神盔，精神層面上的防禦一下子提升到極限。

    殭屍發出野蠻的精神波束，肉眼雖然觀測不到具體運行軌跡，但是感應中遭到沉重一擊，腦痛欲裂。包括雨嫣和魔怪分身，全都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影響，不得不退避三舍，暫時撤出去百米。

    「呼！好難纏的殭屍。」

    田茂平面色蒼白，強壓躁動心神，不退反進。眼下已經沒有任何選擇餘地，若是叫殭屍緩解過來，指不定弄出何種陣仗，所以一定要死攻。即使內心深處仍有一絲對古代機關師的敬畏，然而形勢逼人強，不得不滅掉此獠。

    事實上，被大悲天龍陣勢困住數千年歲月，這殭屍無法吸收利用要塞靈氣，層次一落千丈。而先前為了突破束縛，又耗費掉大半實力，有機關獸撐著尚體現不出頹勢，一旦被高手近身，頓時露出疲態，無法圓轉防禦。

    要怨，就只能怪毛球那廝太過奸猾，至從進入要塞那天起就開始打此地主意，引來田茂平，使這殭屍難以倖免。

    紫殺劍逞威，殭屍瞳孔中折射出銀色星光，那是強行壓縮的劍氣。透著歲月滄桑，糅合無聲寒冷，就這樣輕而易舉籠住周身，一點點綻放開來。恍惚間好多記憶碎片競相呈現。他知道了，知道自己為什麼身處此地，為什麼成為如此模樣，全都記了起來，可是為時已晚。

    紫色的劍**心腹，無匹真元與煞氣破壞著每一塊肌肉。容貌慢慢恢復到生前狀態，傷口不停冒出黑氣。雖然以這副僵化之軀還能再度發威，但是他已經累了，數千年的等待還是值得的，所以抬起頭來，看向面前年輕人。

    「咦？前輩恢復神智了？」田茂平驚呼，從對方眼神中讀到了一些東西。

    「你，也是，機關師嗎？」

    嗓音嘶啞，或許是許久未說話的原因。語速很慢，儘量回憶著人類時的言行。

    「不錯，在下正是。」說著想抽回利劍，與其對話。

    「不要動，這劍一抽回去，老夫便化為塵埃了。」殭屍看向周圍，那些搖頭擺尾的機關獸乍然停止運行。圍住二人匍匐在地面上。

    輕咳一聲，斷斷續續講道：「本王走後，身邊一切都留給你，要緊的東西封存在腰帶中。這些年靠著微薄屍氣維持腰帶中地儲物空間，卻使這件昔年珍視之物腐化，已不能再用。所以只有一次開啟機會，你必須盡數取出裡面物品。老夫的研究手札將對你有很大幫助。機關師無論正邪，都以最後成就論功過。答應老夫，要讓……要讓機關術發揚光大……」

    說到這裡，殭屍的身體快速消融，彷彿雪花，向外飄散。

    「前輩一路走好，我已經按照您說的去做了，不久機關術便會給人類帶來福音。」

    老者欣然閉上雙眼，他相信田茂平地話是真的。要知道。能進入永恆要塞。並且找到此處大殿，絕非常人。從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琉璃火雲獅判斷。此子頗為不凡。研究手札極為重要，凝結著畢生辛勞，臨死前有個人寄託，便可含笑九泉了。

    毛球屁顛屁顛跑了過來，殭屍的精神層面攻擊對雨嫣和分身有影響，對他這機關神獸倒是衝擊不大。笑呵呵說道：「恭喜主人，賀喜主人，這殭屍遇到您真是幸運，臨死前還能傳下衣缽，福分不淺。要說主人那劍法，著實漂亮，咱眼前一花，已把敵人給解決了。文成武德，英明神武，千秋萬載，無敵天下！」

    田茂平翻了個白眼：「我說毛球！你這拍馬屁的功夫從哪學來的？天下之大，強者輩出，還文成武德，天下無敵，也不怕閃了你地舌頭。」

    一邊從地面攝來衣物，一邊教訓起某機關。

    「哎呀！當年製造我的機關師，每次出行，都是前呼後擁，弟子們要喊出口號。像文成武德，英明神武，仙福永享，壽與天齊等等，反正怎麼順溜怎麼來。憑我的聰慧，又怎能屈居人後？變著法說些可心言語，老主人那個愛聽。嘖嘖，時不時賞下半塊仙石來，那段歲月真是風光。」

    「難怪，上樑不正下樑歪，敢情你出生時的環境所致。既然在我身邊，就老老實實規規矩矩，收起小心思，懂嗎？」

    毛球連忙應承道：「懂，當然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主人既然徵召了咱，就要全心全意效命。您說是不是？」

    大刺蝟偏偏要眨著小眼睛。其實他的眼睛不算小，可總是眯成一道縫，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田茂平已不指望這個傢伙能有什麼出息，以後頂多讓其當預警裝置。至於其他打算，還是先省省吧。開口閉口仙石，誰受得了？

    抬手放出儲物腰帶中的物事，嘩啦啦傾瀉一地，真是始料未及。心中想到：「看來機關師達到一定品級，都會積累豐厚身家。想想也不奇怪，若是沒有強大財力支撐，又怎能在此道有所發展？人家是皇廷王爺，有些身家再正常不過。說實在的，若不是妖獸來犯，侵襲綠水森林，不經歷那幾場滅妖大戰，也無法發跡。最起碼納元爐是那個時候得到的，那些精英弟子死後留下的納元玉璧更是第一桶金。戰爭，可以讓人毀滅，也能讓人發達。然而這不是感慨地時候。還是看看這位王爺留下了哪些重要之物。」

    想到這裡，信手輕揮，那些捲軸與書籍一本本一卷卷落到身邊。盤坐地面，小心翼翼打開。進行翻看。

    「主人，有沒有見到那把鑰匙，我實在等不及了。」

    田茂平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把鑰匙，問道：「可是此物？」

    毛球忙不迭的點頭，眼露綠光，叫道：「是。是，是，怎麼到了主人手中，連我都沒察覺到。」

    「沒什麼，上面被我包裹上一層真元，此物就在那堆衣衫中，確實是魔鐵打造。而我手頭正好有魔鐵物品，稍稍吸引，它便到了手中。」

    「這個？主人！您什麼時候前往密室，事先不是已經答應咱了嗎？密室中取得的物品。歸我所有。」

    「呵呵，我當時怎麼說的？要看此物有沒有用處，這裡很多物品需要整理，你先坐一會，一會就好。都已經等上萬年了，又何必急於一時？東西既然存放在密室，是不會生出雙腳跑掉地。」田茂平晃了晃要塞徵召令。雨嫣團身來到近前，讓機關神獸稍稍冷靜。

    毛球縮了縮身子，只好退到一邊，心中腹誹不已，把新主人從腦瓜頂罵到腳趾頭尖。不過有那徵召令和強大妖獸存在，也不敢造次。只能靜心等待，小眼睛打著轉。不停算計。

    打開手札，遺物中留存許多機關圖譜，將那些層次不高的研究手稿放入量天尺，這些東西對於手下那幫機關師而言，還是很有嚼頭地。也許從中能衍生出有用技術。

    一個人的精力總歸有限，建立天機城為地是什麼？還不是想集思廣益，使得機關術多樣化，再以此作為基礎，進行提升。

    能夠看中的技術實在不多。過了好一會僅僅找到一種關於「樹偶」的構造圖解。

    所謂「樹偶」是一種依靠千年古樹作為機體。根系作為肢體的機關奇術。製造工藝比較複雜，造好後便是一隻隻實力強大的樹怪。而且適合在山區行

    要知道越是巨大機關造物越難打造，不是說將機關人放大多少倍就能換來無上威力。那是不切合實際地，裡面充滿了難點，消耗納元比率也極難接受。這樹偶另闢蹊徑，利用蒸汽與水力循環進行運作。除了心室部分不易開發，其他構件以天機城實力，完全有資格承擔下來。

    「嗯，這樹偶能賣個好價錢，相信各大門派會喜歡此物地，攻防一體化，說它是移動的小型戰爭堡壘也不為過。不過選取的千年古樹很有講究，必須體積足夠巨大，而且枝幹要結實，最好不破壞其生機，能夠起到偽裝的作用。」

    取過一隻小箱子，剛才沒有注意到，這裡面存放的才是重要手札。

    依次觀看，上面極其細緻地記述了數種研究經歷，淺淺翻了一遍，眼神變得狂熱。五千年前留存的機關造物要比今天多得多，尤其是皇廷之中，孤本善本不計其數。而這位王爺利用手頭資源，取得了大量前人研究資料，自行開發出兩種驚人機關。

    一種是戰鬥飛梭，單兵作戰能力強勁，十二環陣法加持，攜帶十餘種遠程攻擊類武器。利用納元與特殊冰漿進行勾兌，在動力方面絕對沒有問題。關鍵是這種冰漿，成份有些複雜，不過與威力比起來，還是值得製造的。對付那些飛行妖獸，手到擒來。另一種機關造物比較特殊，乃是一次性投放的音波炮。這種東西比鏡像妖元炮還霸道，是迄今為止遇到地最歹毒殺器。一旦使用音波炮，敵我皆傷。它可以在特定區域內製造恐怖噪音，將音殺演化到極致境地。根據估計，皇級妖獸以下全滅。就算鑽到地下，只要在聲波傳遞範圍之內，必死無疑。

    田茂平甚至開始設想，是不是依靠戰鬥飛梭，在紅衣海盜地老巢投放一尊，修為未踏入混沌期地修士有死無生。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與上古某些大神通有得一拼。不過，音波炮每尊造價高昂，關鍵在於是一次性投放品，沒有與之相符地利潤支撐。運用此物將入不敷出。

    收好手札，以後慢慢進行研究，當即融會貫通是不可能的。物品多多，這位王爺手中竟掌握著兩隻納元爐。可惜裡面的納元並未儲滿。

    有仙石加持，納元爐的產量將更上一層樓，加上師尊留下的納元爐，手中已有四件之多，每個月額外得到一億兩千萬納元。雖然對於手底下那些有待開發的項目來講杯水車薪，但是勝在細水長流。一部分機關師地研究經費因為這些納元爐的存在便解決了。天大喜事。

    挑挑揀揀，看得上眼的機關獸都擺在明面，它們與大悲天龍對峙之時損毀不少，不過構件精良，還是值得回收的。除此之外，有四件物品吸引了田茂平地目光。

    第一件是從大殿中取得的鬼王血，封存在一支小瓶中，所剩無多。

    第二件居然是音波炮的實驗品，即便主體部分稍有簡化，其威力同樣不弱。

    第三件物品樣式古拙。渾圓剔透，是一隻晶體打造地白天鵝，其機關術痕跡頗為古老，透著冰冷。稍稍感應，覺得此物有許多酷似法寶的性質，似乎介於二者之間，卻又截然不同。也許能夠成為一大殺手鐧。

    第四件是一隻精巧的小木盒，裡面封存著十二隻筆筒大小獼猴，外表可愛。稍稍驅動，頓時發現它們地不同。

    微微一笑，這次收穫真是不錯。十二隻小獼猴質地玄奇，內部結構複雜，最主是此物蘊藏強大靈性。

    要說這十二隻靈猴。平常之時可用來充當助手，在戰場上更能增幅機關操控術。

    隨著手中機關造物的品質不斷提升，現在施展百頭琉璃火雲獅已達上限，其他那些簡單機關倒是呼來喝去，數千之數也不在話下。只是進行兵團作戰或者與妖獸集團發生衝突時，就比較難辦了。一次性控制的機關獸越多，相互配合之下起到的作用也就越大。為獼猴套上小號魔鐵戒指，對於火雲獅的攻擊有著一定修正作用，控制上限也能提升百分之三十之多。

    收取全部遺物。回過頭來看向毛球。這傢伙登時來了精神，獻媚說道：「我親愛的主人啊。您終於想起毛球了，是不是要前往密室？」

    點了點頭，田茂平拍了拍機關神獸，向黑暗中走去。

    那密室地位置相當隱蔽，若不是毛球探測能力無以倫比，還真難以發現此處玄機。順著牆壁縫隙，**鑰匙。隆隆作響，塵封已久地大門向兩旁移動，頭頂上燈光漸次亮起，將眼前的一切照得尤為清晰。

    「你便是因為此物而來嗎？」

    密室中孤零零存放著一口棺木，應當是建造宮殿群地那位前輩安息之地。棺木上方懸著一物，被燈光映襯得光華奪目，乃是拳頭大一顆玉珠。

    「不錯，正是此物，乾元玉珠。」

    「乾元玉珠？從未聽說過。不過能守在密室當中，一定不簡單。你將它收取過來，會不會損毀前輩地遺體？」

    突然聽到此話，毛球哈哈大笑起來：「遺體？主人您說錯了。那位前輩何等大能，這裡的宮殿只不過是遊戲之作，又怎會將肉身隨隨便便留在此處？棺材裡封印的是毒蟲，靠著乾元玉珠進行壓制，才沒有出來禍害要塞。」

    「毒蟲？為什麼會用一口棺木封印？防範宵小之輩嗎？」田茂平有些弄不通了。

    「並非如此。佛法、道法、巫術、音殤、籌算、醫藥、機關、生死。要塞中這八座殿堂各司其職。至於這口棺木本該置於巫術殿堂，當年時間緊迫，那位前輩想著前往其他領域。所以沒來得及安放此物，卻便宜了咱們。」

    「巫術，對呀！我最開始遇到黑巫上人時，他在棺槨裡培育了許多甲蟲，與眼前這口棺木倒是有幾分相像。」

    毛球得意洋洋的說：「那些都是根據書本上學到一些粗淺法門，憑著各自猜想製造的仿製品。咱們找到的才是真品。對於巫術，主人總該用不上吧？不過我有辦法利用此物，這乾元玉珠與棺木毒蟲本就屬於一體。吞掉它們，以後若有難以應對的場子，放出毒蟲就可以輕鬆搞定。懶人自有懶招，何況咱是機關神獸？」

    「行，真有你地。鬧了半天是衝著人家巫術傳承者的寶物而來。事先說好。不准用毒蟲傷害自己人，同時要幫我完成一些戰事，如何？」

    「沒問題，其實屬下有些小心思也無所謂。您想啊。出去之後兩眼一抹黑，我誰也不認識，不跟您混跟誰混？」毛球眼見即將成功，心中興奮，一張鼠臉堆滿笑容，讓田茂平覺得順眼不少。

    接下來。大刺蝟用力一吸，幾乎沒有什麼阻礙，那乾元玉珠便飛入嘴中。

    呲了呲牙，拍了拍肚皮，好像十分滿意。陡然間，棺木動了起來，死死封住的蓋子不停跳動，有東西要掙脫而出。

    田茂平不敢大意，全力注視著眼前動靜。決定稍有不妥，便先行離去。

    機關神獸對於毒素可以毫不在意。然而人類卻懼怕中毒，若是普通毒物也便罷了。已經被封存萬年的毒蟲還能這麼快起反應，真不知會厲害到何種地步。留在此處實在危險。

    尚幸，毛球地動作足夠快，又是一吸，棺材板翻起，烏黑毒蟲蜂擁而出。

    嘴巴一張。發出一簇神光接引，那些毒蟲不想受其遏制，剛想逃跑，更加強大的吸力籠罩而來，將它們迅速吸了進去。毛球得逞後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快速啃起那口棺材，不一會吃了個精光。連木屑都未剩下。

    「嘿嘿，億年棲息木，好東西，好東西。蟲子需要此木作巢**，我的機體內可擋不住毒蟲腐蝕。」

    「這便成了？」田茂平暗自吃驚，剛才那些蟲子透露出地氣息，比黑巫上人使用地甲蟲不知強上幾百倍。而毛球輕鬆將其收為己用，可見機關神獸比預料中的實力更為強大，如果他能歸心。必然如虎添翼。

    心神一閃。想起玄木箱的囑咐。徵召令的約束力只佔一小部分，機關神獸若想脫離主人並不算難。每位機關神獸都有著獨特的脾氣秉性。相處得好，做任何事都會事半功倍，因為他們的閱歷本身就是一筆可觀財富。

    「好了，此間事情已了，我們回去與大家匯合。不知已有幾人進入要塞。順路借助你地探測能力賺些好處，那些連你都吃不透的危險所在就算了。這次進入永恆要塞收穫已然不少，然而必須再接再厲，將石壁圖解搞清楚。」

    毛球達成心願，有些小得意。那乾元玉珠並非壓製毒蟲之用，還有許多神奇功效，是一件來自遠古地寶物。天生地養，後來被稍稍加工，其威力不輸於低等仙器。暗道：「靈氣衰微怎麼了？有此物照樣吃得開。」

    一人一機關神獸，朝著來時地方向遁去，由於路上多次駐足，所以按照要塞的時間流程，見到趙博成和池玉傑時，已是半個月後。

    永恆要塞地時間流速始終是個謎，似乎一進入此地，便會覺得時間概念模糊起來，也許正應了「永恆」二字，永遠存在，永遠未知，讓人禁不住讚歎設計者的通天手段。

    能夠肩負起傳承文明的使命，自然不是那麼容易理解的。

    見面時，趙博成神情萎靡，起初自信滿滿，當強行記憶了「一小片」構造圖解後，徹徹底底暈了，總感覺腦子不太夠用，有些關鍵部分必須從新記憶。因此效率不高，還把自己折騰得不**樣。

    「博成，你的進度與池玉傑相比差了許多，知道為什麼嗎？」田茂平站在一面石壁前，頗有威嚴。

    「屬下，屬下愧對尊主栽培。」

    「你啊！平時很努力，生怕有人將你超過去。見到池玉傑地記憶速度很快，便又起了爭強之心。這樣導致了心態偏差，池玉傑很穩重，但是你的心卻毛毛躁躁，在這裡面壁思過。什麼時候想通了，再來找我。」

    「尊主，可是時間恐怕不夠用了！」

    田茂平暢然一笑：「怎麼不夠用？你的心穩下來就一定行。即使不夠用，能讓你有所領悟，並因此增進，也值得。」

    趙博成聽到此話，非常感動，二話不說，盤坐在石壁前。閉上雙眼，開始平心靜氣慢慢恢復。

    田茂平點點頭，對於這次進入要塞的七人，寄予了厚望。他們經歷磨練之後完全可以獨當一面。而此時此刻外面的世界卻亂了，一排排龐大身軀遮天蔽日駛來，一隻隻身披鎧甲的怪物晃動著猙獰頭顱，嘴中滴下噁心粘液，向著人類世界發起曠日持久猛烈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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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集 妖族入侵 第八章 湧動

     「鐺，鐺、鐺……」

    警報長鳴不絕，天機城已經很久沒有響起過警報的聲音了。記得上次，是載著妖獸的隕星降臨之日，那麼今天呢？難道真的如同尊主離開前交待得那樣，妖族開始發動大規模侵略？

    「快，全員戒備，妖元炮開啟，小心天空。」

    罡風巨島雖然有颶風作為屏障，可是領空卻是不設防的，從星外進入並不算難。況且能夠跨越虛空，來者不善。

    十數幢巨大陰影浮現，那是體積龐大的蜘蛛狀生物，它們的腹部噴吐出一團團淡淡亮光，由遠及近，向著天機城俯衝而來。

    突然，蜘蛛狀艦船停止前進，拋下密密麻麻黑影，發起暴風驟雨般攻擊。

    那黑影之中全是披著皮甲的鳥頭人身怪物，它們擎著刻滿陰文長矛，其鳴叫令人惶惶不安。現在就要看天機城的防空能力了，田茂平致力於各種遠程打擊手段，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轟」四簇巨大炮光騰空，朝著蜘蛛艦船轟擊，想侵略天機城，要問問這些耗費巨資打造的鏡像妖元炮。

    街面上一排排輕重兩型鴕式機關人排成方陣，朝著鳥頭怪物不停噴吐火舌，囤積了大量的寒霸堅冰子彈，今天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後面發射榴彈的車輛在機關師操控下佈防各處，一道道火線從天機城延伸到空中。妖族就像一下子捅了馬蜂窩，抱頭鼠竄，哀嚎不斷。

    「格老子的，這些機關師搶了咱們的飯碗，人家還沒突破進來，就被他們給滅掉了，咱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居然伸不上手。」孔有德站在觀望塔上，一個勁叫嚷，身後是一眾天機城修士。

    「頭。別擔心，那些隕落的蜘蛛戰艦，還要靠咱們排除隱患。到時候有得打呢！」

    「你說得也對。吃不上肉。只能去啃硬骨頭啦！」

    「砰」一幢陰影向前滑行。要脫離戰鬥編隊。

    大戰剛剛開始。妖元炮便立下卓越功勛。轟掉一艘蜘蛛戰艦。孔有德顧不上說話。向著戰艦隕落之地飛速靠近。豈料黃天罡比他還快。後面是李定國。修士隊伍動了。如箭矢一般激射而去。

    罡風巨島地莊稼地裡犁出數百米長深坑。從蜘蛛戰艦殘體中跳出百道身影。那是穿著藤甲地蜥蜴人。以及身披盔甲地智妖。還好沒有討厭地屍解妖出現。否則就有得麻煩了。

    黃天罡率領原翠微山天一門修士趕到。雙方陣營尚未交戰。抬手便是數百枚南明離火符。雖然南明離火符地存量已經不多。但是好鋼要用到刀刃上。眼前地局面正是使用之時。「娘地。敢侵入罡風巨島。也不看看咱天機城是什麼地界。活得不耐煩了。」

    孔有德差一步趕到。也是同樣打法。未交手前先用南明離火符開路。轟得蜥蜴人節節敗退。高溫熔穿了藤甲。傷害到他們身體。

    「嘶……」

    智妖與蜥蜴人被修士隊伍層層包圍。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座島嶼竟具備如此強大實力。要知道。天鉞星幾乎被海水覆蓋，陸地面積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說全部是島嶼，所以妖族並未將該星列入重點攻擊對象。若不是此島靈氣指數頗高，甚至不會派出十五艘戰艦。可是僅僅一個照面，就被轟下來一艘。那些勇敢的鳥族戰士更是死傷慘重，近乎被單方面屠殺。而且圍攻而來的這些修士，人人拋出致命火光，形勢不容樂觀。急忙請求支援。

    「包餃子！」

    孔有德喊了一嗓子，刀氣縱橫，拿出看家本事，爭取第一時間滅掉眼前敵人。

    在智妖眼中，這些南明離火符太討厭了，每當有機會幹掉一位人類修士，卻忽然被熾熱焰火阻擋，不得不將艦船中留守的十頭帝王妖獸喚出來助戰。

    妖族畢竟是遠道而來，攜兵量有限。即便是精銳。在天機城強大火力覆蓋下，也要吃癟。

    與此同時。幽浮宮巡航全島，同樣以火力制勝。民眾們躲入地下掩體，或者通過特定傳送陣前往海底據點暫避一時。來犯敵人很強，雖然短短半刻時間，又轟下來一艘蜘蛛戰艦，但是佔據領空代表著可以靈活多變。對方一旦收縮陣營穩紮穩打，想完全吞掉敵人，沒有特殊手段很難達成。

    田茂春與方薇薇坐鎮天機城，城市周圍那些小型防空碉堡全力支援，一具具破敗的鳥屍從空中紛紛落下，除了幾隻配有盾牌的鳥人靠著強硬實力突破到城中肆虐，其他鳥人尚未突破防線。

    「嘿嘿，應當給他們一些厲害嘗嘗。」崔大攥緊拳頭，捶在臨時指揮中心桌面上。

    「大哥，不要著急，好戲還在後頭，為今之計是解決衝到城中搞破壞地那幾隻鳥人，讓二哥去吧！他最近閒得慌。」崔五造人成功，老來得子，崔家五兄弟有了後人，對於天機城看得很重。只要天機城不倒，只要田茂平存在，那麼他們崔氏一門必將發揚光大。

    「你二哥已經去了，可惜老娘不在，要不然防守反攻不在話下。」

    「老娘偏要找夫家報仇，最近傳回的消息說她受了內傷，不過結果還不錯，主家承認了她的存在。值此亂世，誰又敢得罪一位三元混沌期修士？如今妖族大舉入侵，老娘趕到天機城恐怕要遲一些。」

    崔家老三從顯像屏風上收回目光，與老大和老五有一搭沒一搭聊了起來，他對眼下形勢並不在意。如果天機城連這些小小陣仗都應付不來，那麼還怎樣屹立天鉞星而不倒？另外，也是對尊主儲備的戰略資源有信心。田玉來與周青鴻二人強強聯手，每個月囤積的物資不計其數。不用冒險，只需與妖族進行消耗戰，硬仗全用機關人來扛，騰雲牛頭怪造了萬尊之多，豪華炮灰誰能抵擋？至於修士隊伍只是去打打秋風，敲敲邊鼓，島上可捨不得犧牲一人。

    鳥人不得不撤退。預想中的近身戰成為夢想，幾位衝進去的頭人很快便被殲滅，天機城如同一潭深水，投放的戰力再多，也激不起多少水花。

    鏡像妖元炮突然變得瘋狂起來，因為孔有德那邊有了新發現。這些敢於進犯的蜘蛛戰艦是活生生地妖獸。體積巨大，身體中有一部分被掏空了。而作為動力的核心部位儲有一顆龐大妖丹，只要多打下來一艘，那麼除了彌補鏡像妖元炮的損耗外，收穫同樣不菲。這可是送妖元地好事，不全力接收太可惜了。

    天機城的存在比較特殊，這裡繼承了時代的腳步，使機關術得以快速繁衍並且高速發展。城中所具備的遠程打擊力，其造價相對低廉。總比啟動消耗靈氣比較劇烈的上古陣法強得多。

    妖族精銳入侵，那些名門大派遭受的損失比較大，四方風雲湧動。

    在紫微星。天玄門依靠自古不斷加強地防禦陣勢抵擋來犯大敵，空中到處是燃燒的妖火，積年老妖嘎嘎怪笑著發動猛烈攻勢。很顯然，星煌期修士的陣線潰敗了，不過也為各門各派爭得了喘息機會。這幾年無論正道魔道都在積極備戰，囤積物資。排在首位地各大門派更是數次開啟靈泉，提前收取靈氣，轉換成納元，供給門下弟子使用。而皇廷大軍守護在主要地段。無處不是戰火，無處不是硝煙，人類世界的「亂」正在進一步深化。

    天一門，田茂平的師門，相對平靜一些。不知道什麼時候，山門外樹起一座座高塔，隱隱露出電火花。警鐘響起後，隱居在翠微山的機關匠人們與低階修士打開一隻隻高大木箱，裡面清一色躺著牛頭機關人。手持雪亮斧刃，昭示著它們是狠角色。

    翠微山經過數年運營，已經不是以前的模樣，護山桃花林中到處是陷阱，各處大殿廣場上蹲伏著重型鴕式機關人，嚴陣以待。

    這三年，周青鴻悄悄向門中輸送了許多天機城特產，增幅力量的機關護臂，火力強勁地鴕式機關人。可隨意組裝的蓄電魔塔。等等。

    掌門沈麒麟不是迂腐之人，深知這些東西運用得當。門下弟子會有很多人存活下來。雖然對於田茂平的事情很生氣，但是誰叫老祖宗莫問天插手呢？他這做晚輩地又有什麼話好說？而且天機城傳話回來，全力支持天一門。算起來能在天梁星得到的好處有限。如今形勢所迫，人家孩子既然知道錯了，緊著報答師門，又何必拒絕好意？

    雲獸山，萬古虹同樣唸著田茂平的名字，數年時間一晃而過，山下交易大廳換了主事之人，據說是來自天一門的翠微山。當年，一顆魔芋海棠令她修為提升，代價是答應對方一件事。

    天機城的建立有著雲獸山一份功勞，三年當中輸送了大量機關匠人以及一些願意移居的低階修士。本來已經不欠田茂平什麼，可是九叔公壽元將盡，幾位師叔開始爭權奪利。山上的修士已經習慣於使用機關造物，人一旦產生依賴，再想讓他們用一支光禿禿的飛劍去廝殺，就難了。身為掌門，正是需要支持之時，只好與天機城更加緊密的結合在一起。

    很早以前，就從天機城傳來消息，說是總有一天會爆發更為強烈地戰爭，想不到妖族真地來了。萬古虹穿好軟甲，衝著麾下修士發出命令：「執行防守計劃，轉移人員，收縮陣線。」

    「是！掌門！」

    英姿颯爽的蟬兒翻身躍上大鸚鵡雲天化背部，對著姐姐微微一笑，衝天而起。

    此時，貪狼星陷空城，城外一座座小型碉堡密切注視著天空動靜，也許是佔著地處偏僻戈壁灘地便宜，天魔宮那邊正打得火熱，而這邊卻雷聲大雨點小，半天才迎來一艘蜘蛛戰艦。隨行妖獸看起來不少，可是有天機城運來的各式武器做後盾，應付起來並不困難。

    七殺星雲嶺，千竹教龜縮不出，躲入事先挖好的地道。厲娘娘撇了撇嘴，她才不屑與妖獸爭鬥呢！實在是被以前的經歷嚇怕了，好端端的總教聖壇說毀就毀。女人沒有安全感是會抓狂的。因此想方設法在地下開闢了基地。當然，陷空城運來地極光霹靂梭幫了大忙。

    萬幸，厲娘娘歪打正著，外面來了厲害傢伙，以摧枯拉朽之勢洗劫了山河部落以及清風寨，勢要為尋找仙器的智妖王子報仇雪恨。他打他的。不關千竹教什麼事，做鑽洞老鼠也總比被掐死地好。

    毋庸置疑，戰爭開始了，這是種族間的生存之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誰也不知道將來會怎樣。因為下一刻就有可能魂飛魄散。這是一次針對人類修士力量的巨大打擊，而先前那些隕落的妖獸是為了消滅普通人類所準備的大餐，兩者結合，使得人類世界雪上加霜。

    年前，幸好天機城挺身而出。造出了價格低廉的機關武器，使天下格局得以穩定。並未達到智妖地戰略預期。後面地路還很長，智妖僅僅是妖族大腦。還有很多隱藏在歷史河流中的妖族準備登上舞台，施展他們地力量。

    再說田茂平，外界的變化已經影響到永恆要塞，妖族是從虛空而來，自然注意到落於罡風層之上的巨大氣團。不過要塞的守衛力量極其強大，縱然派出再多艦船進行攻擊，也是全滅下場。

    不過，永恆要塞的任務是保護文明火種，並不想與妖族進行水深火熱碰撞。所以它選擇了撤退。

    這樣一來，永恆要塞不得不將機關師傳送回去。田茂平還未完成構造圖解的記憶，池玉傑與趙博成那邊也只進行到一半，警報驟然響起。光束籠來，回過心神時已站在海底基地地傳送陣上。

    「該死，真不是時候。」

    趙博成憤憤然罵道，他好不容易才平心靜氣，將記憶速度提升上去。可是感覺沒過多久，就被強行傳送回來。尊主可是對他寄予了厚望。能不生氣嗎？

    「走，回天機城。」田茂平當機立斷命令道。

    獲取石壁構造圖可謂前功盡棄，正遇到最關鍵部分，不曾想出了這般變故，只要再多一點時間，說不定就能搞清楚幽冥血河車和玄甲鎮元車的真正設計意圖。目前尚不清楚掌握了多少圖解，必須以最快速度再前往永恆要塞一趟。

    步入天機城，望向天空時不由一愣，好龐大的妖獸戰艦。暗道：「妖族終於攻破星煌界修士聯手形成地壁壘。發動大規模進攻了！不知道師尊莫問天的情況怎麼樣，那麼大年歲。還擁有年輕人一般的熱情，勇於沖在第一戰線，讓人佩服。」

    「妖族，犯我天機城者，必誅之。」

    田茂平一眼瞧見立於旗艦上的智妖強者。此妖身量極高，氣息方面比遇到的智妖王子不弱分毫，而他身邊圍著十數名妖姬，還有三個鳥頭人身的傢伙，深刻不測。

    「人類，本王很吃驚，這裡具備如此防禦。即使將此地毀滅，我的艦隊也會受到很大打擊。記住，我叫狂風。下次見面之時，便不是這些戰力了，你們稱之為天鉞星的這座星島，將成為本王屬地。」

    「哼，智妖王族嗎？你們智妖王者還真多。」田茂平面帶譏諷，瞳孔卻緊緊收縮，計算著間距。這個距離似乎太遠了，即便有符文狙擊步槍，也無法對敵人造成有效打擊。

    「哈哈哈，人類是懦弱的，我們智妖只有強者才會存在，而強者通常是王者。」

    話音剛落，妖族艦隊朝著高空拔去，很快變成了十幾個小黑點，消失在罡風巨島上空。

    崔大連忙奔過來報告情況，這妖族地旗艦是後來才降臨的，要比普通蜘蛛戰艦大上一倍。先前轟落了三艘妖族戰艦，雙方打得近乎白熱化。層層疊疊騰雲牛頭怪壓到陣前，要不是有這麼多炮灰墊底，恐怕傷亡極其慘重。

    田茂平面色陰沉，若不是他及時出現，智妖狂風很可能對天機城造成強大衝擊。命令道：「密切注視我們的老對頭紅衣海盜動靜，派幾艘潛艇到烏靈島周邊轉上幾圈。集合所有機關師，到晉陞大殿等待，我有事情宣佈。」

    今天這一戰，將罡風巨島的缺點完全暴露出來，雖然島的周圍有萬年凝結的寒霸保護。冰凍颶風也很厲害，但是天空偌大一片領域基本上是不設防的。必須以最快速度提升空戰能力，從永恆要塞得到的戰鬥飛梭構造圖解很適闔眼下局勢。單憑騰雲牛頭怪衝殺，已顯得太過無力，先前可不知道妖族擁有這麼高的文明程度。

    時間不大，機關師齊聚晉級大殿。聽說尊主回來了，人頭攢動，好些年輕人還未與這位強大地機關師近距離接觸過。

    「快看，尊主來了！那是趙博成和池玉傑，咱們研究院的帶頭人。哇，鐘海濤鐘爺爺，是我地授課老師。」

    田茂平眼神掃過來，議論聲音戛然而止。

    「一百二十一位機關師，很好。大家都在！廢話我不想多說，天機城展露了實力，智妖的戰艦暫時退卻了。然而他們很快便會集結更強大戰力打回罡風巨島。你們有信心應戰嗎？你們會誓死保衛家園嗎？」

    「有信心，無所畏懼，保衛家園。」大家轟然應諾，天機城的研究氛圍一直很好，水平高的機關師不吝傳授技藝，這與田茂平的努力分不開。

    正所謂上行下效，城主尚且拿出各項珍藏技藝授業解惑，下面的人又怎好藏著掖著？再者說那些壓箱底手藝，未必得到認可。大家學地可是正宗上古機關術。傳承自永恆要塞，傳承自歐陽世家，傳承自鳴雷戰艦，傳承自天空之城。誰不希望為天機城添磚加瓦，恢復上古時代榮光？一定要牢牢守護好屬於機關師地家園，一定！

    「很好，我聽到了大家地心聲，也聽到了大家的決心。這次永恆要塞之行並不是什麼秘密，報刊上已經大書特書。你們望眼欲穿。就像嗷嗷待哺地小鷹，準備著接受滋養，只有營養跟得上，才能飛得更高，飛得更好。」

    話音一頓，重新掃視一圈，鄭重講道：「我田茂平身為城主，從不吝嗇。在這裡說個明白，不管你原來出自何方派系。不管你是魔道還是正道安插到天機城的眼線。都不重要。即使你們就此離去，所學所用與我天機城仍然密不可分。也必然使機關術發揚光大。希望得到技術的，盡數利用手頭渠道傳播出去。若是覺得還不放心，我可以發下誓言，此事出於真心。妖族入侵，再敝帚自珍就顯得太可笑了，所以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

    揮動量天尺，一件件機關造物，一尊尊機關古獸，一卷卷秘本書籍，置於地面。接著是那些精工打造的狐仙劍侍與騰雲牛頭怪，還有魔鐵打造的操控戒指，以及堆積如山地各類急需原料。

    「看到了嗎？這便是為大家準備的禮品，由師長組織統一分發放下去。將淘汰下來的裝備以及機關人，全部分發給具備一定操控手段地匠人。我們需要集結任何可以集結的力量。不要輕視妖族實力，只有徹底將其打敗，才能高枕無憂。」

    田茂平是真的害怕了天機城有什麼閃失，繼續往外掏東西，鏡像妖元炮的試驗品交給趙博成掌管，簡化版本的璇光裂甲劍交給池玉傑使用，還有符文手槍送給池元吉，並且放出一溜琉璃火雲獅，凡是晉陞至三級的機關師，人人有份。

    為了加強眾人信心，命人找來宋黑豹與周青鴻，三座納元爐和一座藥王爐當場交到兩位管事手中，引來一片驚呼。什麼最重要，實力！什麼最讓人放心，還是實力。尊主拿出的這些寶物，任何一件都十分了不起，一個個抬頭挺胸，雙目興奮。

    那些天機城修士聽到老大正在分寶，哪還坐得住？紛紛趕來看個究竟。

    劫難已至，雖說比莫問天預料的時間提前了，但是聽老爺子語氣，後面還有擋也擋不住的殺手。智妖足足準備三千八百年，等得就是這次甦醒地散仙，有寶貝不用，拼光了天機城修士怎麼辦？所以田茂平輕輕一笑，心燈，神木劍，斷玉勾，手中的高品質法寶都下發給親近之人。又拿出仙石，高聲說：「從今天開始，開放百處靈氣柱，以便增進修為。事急從權，即將有所突破的高階修士發放魔芋海棠果實。此外，機關師全力打造戰鬥飛梭，以應不測。」

    可以說，田茂平這次永恆要塞之行意義重大。風雲變幻，天機城終究會成為大劫中的中流砥柱，支撐起天鉞星的一片蔚藍。

絕對官僚

第十五集 妖族入侵 第九章 推波

     天機城運作起來，崔大、田玉來、周青鴻、宋黑豹等人聚在一起商量對策。田茂平並未參與其中，身為尊主，他有更為重要的事情去做。首先將玄木箱餽贈的佈陣剪刀以及收集到的陣法書籍交到邢玉靜手中，讓其儘量研究一些攻擊類陣法留作後手。之後前往海底據點，大力培育七節太陽竹。可惜先天乙木神液存量太少，遠遠達不到竹林的程度，還要留一些日後之需，所以收穫不大。

    接下來，潛心研究那隻晶體打造的白天鵝與意外得到的鐵皮機關人，這兩件物品堪稱傑作，平常人很難搞懂驅動手法。至於剛進入永恆要塞時，所取得的那尊劍法石像，則交由翠微山出身的機關師複製，他們對此很有興趣。

    如今妖族入侵，誰也別想清閒！

    給門下機關師留下一大堆任務，先前還覺得機關師的數量讓人滿意，現在人手方面卻再度緊張起來。很多尚處於學習階段的年輕人趕鴨子上架。雖然有些強人所難，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磨練，一些聰慧之輩可以做到突飛猛進。局勢所迫，不得不「拔苗助長」。

    十天時間對於田茂平來說杯水車薪，縱然有芥子工作室幫助，仍然收效甚微。想一口吃個胖子是不太可能的。

    雜七雜八藏品全部發放給下屬，用仙石開發出靈氣柱，加快大家修煉速度。

    毛球偏要在幽浮宮佔上一地，和雨嫣做了鄰居。島上的機關師試圖修復妖族的三艘蜘蛛艦船，可是無法進行控制，只好萃取全部妖元，補充到鏡像妖元炮之中。多餘的部分利用鳴雷烘爐進行煉化，返本還源成純淨靈氣，滋潤全島。

    魔怪分身也有事情做，驅使幽冥血河車吸收那些戰敗墜落的妖屍，每一次輪轉都更勝從前。濃濃血光向上蒸騰，戰爭居然成就此物。而黃天罡帶領手下向玄甲鎮元車灌注真元。一正一邪，互補長短。

    十天當中，田茂平帶領趙博成與池玉傑二人，將石壁圖解進行整合，這才知道幽冥血河車與玄甲鎮元車是疾風神車的組成部分。如能打造出此車，必將無往而不利。無論是速度還是攻擊力，可謂神通不小。

    然而石壁圖解只完成總量的三分之一，只差臨門一腳，缺失了關鍵一步。所以退而求其次，先整合幽冥血河車與玄甲鎮元車，造出兩儀定風車。那輪子是與地面平行，以互相咬合形式激發無上力量。外型好似沖車，可碾壓萬物，可定住風力。作為大型攻堅利器，其威力還是相當可觀的。

    除了兩儀定風車，在石壁圖解當中拼湊出一套設計方案。這絕對是騰雲牛頭怪的配套產品。乃是體型厚重的機關犀牛。作為機關類坐騎，其結構並不複雜，可以增幅速度與衝力。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是高級炮灰，專為消耗敵人有生力量準備，基本上不用特意操控，就如上緊發條地玩具，按照模式自己運行。在空中一溜直線狂奔，見人殺人，遇妖屠妖。尤其是那些體積龐大艦船，必將受劇烈衝擊。

    這一日。天鉞星各地情況紛紛彙總。呈報到田茂平這裡。鑽石城損失慘重。三十艘妖族戰艦放出鋪天蓋地妖兵。以鳥族為主。蜥蜴族為輔。成功突破鑽石世家地防禦陣線。吞噬了所轄大部分區域。災禍連連。辛苦支撐。

    反觀天鉞星另兩大世家。被妖兵折磨得死去活來。不斷收縮戰線。退往家族主島。放棄了絕大部分區域。苟延殘喘。正舔著傷口。日夜防守。生怕遭到更大襲擊。

    此外。烏靈島紅衣海盜地情況也傳了回來。妖族似乎看出這是一塊硬骨頭。竟然圍而不攻。只稍稍翦除護島變異烏鴉。隔空僵持。

    得知情況後。田茂平緊鎖雙眉。心中不由一嘆：「這智妖王族心機不淺。一定是抽調出攻打罡風巨島地力量前去消滅較弱世家。如今天機城地實力非比尋常。正如智妖所說。即便攻下來。也會損失慘重。言外之意捏軟柿子比較容易成功。妖族遠道而來。需要各種資源進行扶持。只有快速掠奪。才能滿足大軍用度。」

    「嘖嘖。紅衣海盜。妖族。你們雙方應當拚個你死我活。圍而不攻可不行？讓我來推你們一把吧！」

    田茂平拿出音波炮端詳良久。對人類使用這玩意可是罪過。不過對妖族而言完全沒有顧忌。找出一套紅衣。這時候魔怪分身突然來到靜室。面色低沉地說：「你找我？」

    「明知故問，除了你還有誰能勝任此行？」

    「哼，也不怕把自己折進去。冒充魔劍士不難，可是你認為穿上一身紅衣，給妖族送份大禮，就能讓他們互相掐起來嗎？」

    田茂平不置可否，緩緩說道：「智妖是狡猾之輩，當然會有所懷疑。不過僅僅一份大禮還不夠？毛球會和你一同前往，上古毒蟲很厲害，運用得當沒有人可以近身。而且機關神獸地速度很快，雖然音波炮攻擊範圍足有二十里，但是也有很大把握及時撤離。另外，你將鳴雷作戰服穿在裡面，我再製造一套音叉，消弭音波衝擊，以防不測。」

    魔怪分身十分不屑，言道：「如果我的神魂完整，施展最為厲害的水遁之術，毛球那傢伙又算得了什麼？劍遁術中有拘光神通，我需要此術來彌補不足。音波炮確實厲害，卻很有針對性，對於那些妖力強悍之輩，能使其受到沉重打擊就已經很不錯了。以我目前一元天葬期的修為，應付起來難度不小。」

    「瞧瞧你，居然自己剝削起自己來了，輪迴刀法和五氣朝元訣尚未領悟通透，怎麼又惦記起拘光神通？想不到分離出去的神識這般貪心。」

    「別廢話，有了拘光神通便可以進入雲層收束雷光，別忘記除了水屬性，這副軀體同樣適合雷電。一面煉體，一面激活殘留神魂。到時候才是刀劍合璧的最佳模式，我將藏身於丹田，助你成為天脈者。神識合一，證得此道。」

    田茂平眼神驟然一縮，這是先前的一個夢想。

    羅天賜何其強橫，刀劍合璧，正魔相契，衍化神通。天魔教肯定還培育了其他天脈者。而且正道皇廷也有類似絕頂高手，一旦與魔怪合體，那麼天脈可期。

    「是啊！值此戰亂時節，又有元九章等潛在威脅，劍道二階短時間內無法提升，確實需要走合併的路子。可是這樣一來，你便永遠的沉於丹田了，是不是再考慮考慮。」

    田茂平禁不住看向這個與自己一般不二地男子，同肩並戰多年。也是很不捨的。「娘的，少拿那種眼神看我。你和我又有什麼分別？難道捨不得這副皮囊？」

    「好，此行之後。你便找一處雨水豐沛之地進行煉化！拘光神通深奧難懂，也許通過六臂魔怪殘留神魂更能建立奇效。」

    說著二人進行心靈交流，之後魔怪分身盤坐靜修，而田茂平開始打造音叉，做足準備。

    三日後，魔怪分身趕赴烏靈島，毛球這傢伙身為機關神獸，速度不是蓋地，三個時辰便抵達目地地。

    田茂平露出一抹邪笑。惹事生非是他的強項，拿起千里鏡觀察了一會。只見妖族蜘蛛艦船竟有百餘艘之多，懸在空中，最多一處總共四十五艘，其餘巡弋在外。

    心裡琢磨：「依靠毛球的速度強行衝入，目標過大，肯定會遭到阻截。而單獨行動，速度又不及這個大傢伙多矣，真是難辦！交手是肯定的。偽裝烏靈島魔劍士投放音波炮，做戲要做全套。借妖族之手消耗紅衣海盜實力，之後再找機會算總賬。」

    毛球嘟囔著嘴，他正在幽浮宮享受靈氣滋潤，卻偏偏被拉來做苦工，所以決定消極怠工。

    「毛球，你去引開妖族視線，儘量往烏靈島方向逃竄，之後我好安放音波炮。」

    「啥？我不干！願意去你去。這裡潛藏著好多強大氣息。按照你說的去做，不成死鬼才怪呢！」

    「天殺的。敢跟老子討價還價。還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地主，回去之後多給你開放一道靈氣柱。如何？」魔怪分身眼神凌厲，手中經過改裝的飛劍虛按，一副你不去，就把我幹掉地凶狠表情。

    「一道？不行，太少了，起碼十道。我毛球可不是嚇大的，你不能虐待員工。」

    「兩道，外加一塊星君眼。」

    毛球吧嗒吧嗒嘴，這位主人的分身根基高得嚇人，那可是上古海洋霸主，作為比自己更加悠久的存在，頗有些忌憚。轉了轉小眼珠，妥協道：「行，本神獸就捨命陪君子一回，兩道靈氣柱外加一塊星君眼，勉強可以接受。」

    「勉強接受？」魔怪分身氣得要踹他。結果毛球滴溜溜旋轉，滾向遠方。

    過了片刻，大刺蝟飄飄忽忽跑到妖族眼皮子底下橫晃，頓時激起數百鳥人怒意，全速向前籠罩，以風捲殘雲之勢，進行俯衝。

    毛球張開嘴巴，一股黑流井噴而出，密密麻麻毒蟲化為雲朵與之碰撞。展現在眼前的一幕令敵我雙方震驚，萬年未進食的小蟲子胃口極大，衝擊過去的鳥人只留下少許殘渣，連個大點地動靜都沒有，又怎能不愕然？

    「天啊！這些臭蟲子太彪悍了，一點也不符合我的韜光養晦策略。溜吧！」

    毛球噴出一團青光，將毒蟲盡數接引回來，晃了晃小尾巴，腳底下抹油，跑了！

    這一下引起妖族陣營巨大反響，如此挑釁威信何在？

    當空數道紅光疾馳，向機關神獸逃竄方向追去，而一些實力強勁地鳥族頭人也展開雙翅，後發先至，化為流光。眼見就要攻擊到戰戰兢兢地大刺蝟。不料長矛失了准頭，對方竟能從容提速。

    「呸，也不看看本神獸是什麼身份。逗你們這些後世小妖玩玩而已，還敢相逼。」

    毛球卻也不想想，他突然竄出，分分秒幹掉數百隻鳥人，那震撼性有多大。上古巫術培育出的棺木毒蟲。其威力莫可匹敵，除非屍解妖或積年老妖上陣，一般戰力全無用處。

    轉眼之間，烏靈島到了，負責防禦的紅衣海盜發動一些奇怪物體，好多大號鐵坨冉冉升起。毛球的探測機制當世一絕。驚呼道：「我的天奶奶啊！怎麼會是這等歹毒之物。」

    小眼睛亂轉，身子縮成一團，猛然拔高百米，與那些鐵坨擦肩而過。

    「噗、噗、噗……」

    一連串輕響，追擊而來的妖族高手沒有一個倖免於難的，在烏靈島上空颳起一陣金風。毛球深知，金風之中蘊藏著滅殺一切的落英邪力。此物就算上古年間也不多見，怎麼這島上存量如此之多？

    不管緣由，毛球是不願意在此地多呆地。身上籠起一輪青光。死死抵住微弱金風，躍入海水，逃之夭夭。

    經此一鬧。妖族與烏靈島劍拔弩張起來。

    其實天機城還是佔了寒霸罡風地便宜，妖族艦船如果想進入罡風巨島，必須從虛空降落，那樣所消耗妖元極大。所以暫時放棄了針對罡風巨島的行動，轉而集結力量掃蕩各處。

    就在亂起之時，一道虹影悄悄接近妖族陣營，非是旁人，正是魔怪分身。

    根據統計，蜘蛛艦船共七八百艘。這裡集結地四十五艘起碼佔著百分之七。早晚是要拚殺的，儘量消耗其有生力量，減低天機城受到的威脅，那麼機關師很有可能整飭天鉞星，成為該星地龍頭老大。

    魔怪分身及近，他的行動很快暴露，妖族高手豈是易與之輩？那些蜥蜴人和妖姬，隨便挑出來一位誓死牽制，都很難逃離。

    「全看你的了。」

    音波炮牢牢貼在一艘蜘蛛艦船上。「嘀嘀」輕響，已進入倒計時。魔怪分身魔焰沸騰，劍交單手，破空猛竄。

    正在周圍巡邏的鳥人呼嘯而至，剛才一連串變故實在太快了，妖族地應變速度不可謂不快，可是有心算無心之下，還是遭了算計。

    只聽紅衣人放聲大笑，駕著劍光向海面急墜。妖族對這種紅色恨之入骨。先頭部隊受到屠戮。此地的人類修士竟比妖族還凶狠三分，所以圍而不攻。等待各方艦隊集結完畢，再行交鋒。然而如意算盤落空了，今天對於妖族艦隊來說必將是一次史無前例的劫難。

    要知道，那音波炮僅此一件，就算全力打造，沒個一年半載也甭想成功。即使是半成品，其暴虐程度也無法想像。當妖族不明所以想要將音波炮毀去之時，此物提前爆發。

    「嗶嗶……」

    二尺見方的小盒子突然變化，伸出十六根炮筒，伴隨而起的隆隆巨響震退來敵。聲音彷彿來自四面八方，尚未弄清楚是怎麼回事，那些靠近音波炮地妖族已支離破碎，妖血橫空。

    「不好，比預計的開啟時間提前了。」魔怪分身嚇得一哆嗦，身板再硬朗，防禦再強勢，在音波炮所製造的滅殺領域中也不會好過。而且那些妖族不會放過罪魁禍首地，必須盡快與毛球匯合。

    想到這裡加快速度，手中掐著十把音叉，一旦受到衝擊，便要借此暫緩片刻。

    頭頂射來一束光影，駭人地妖火逆空席捲，生生攔住去路。魔怪分身已顧不得那麼多，滯留此地地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魂飛魄散。

    鳴雷作戰服全力開啟，化為一團流星。手中飛劍也不要了，狂催魔焰，撞擊出去，又逃了百米。可是情形更加危機，妖火如影隨形，竟然強行迫來。

    無暇去衡量對手如何了得，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念頭，盡快逃離，否則必死。

    驀地，音波炮正式爆發，聲浪一波接著一波，烏靈島外圍大氣狂湧，數十米高的驚濤駭浪向外擴散。災難，這是一場影響到天鉞星大氣環境地災難。原本籠在海島上空的陰雲被無情撕碎，大部分變異烏鴉奄奄一息，然而這還只是開始。

    空中，鳥人蕭蕭墜落。妖元雄厚的蜥蜴人也抱住腦袋到處打滾，那些妖姬情形好一些。強行關閉感官，絲毫不理耳膜破裂，謹守心神，抵抗音域襲擊。

    慘烈，如果那些艦船是死物，或許能夠支撐下來。可是它們同樣是妖獸。在音域範圍內，哀嚎著墮入水中，希望借此抵消音攻。然而震顫無處不在，妖血侵染了大量海水，當艦船沉入百米深海底，已不復生機。

    魔怪分身很不好受，借助音波炮引發的氣流加快速度，打出音叉進行抵消。身後那團妖火同樣難受，身形稍稍遲緩。遠處。幾股更為駭人的氣息正飛射而來，要叫罪魁禍首逃逸，妖族地面子置於何地？因此這些妖族高手帶著必殺決心。鎖定海面上的紅衣人類。

    田茂平的分身嚇得夠嗆，趁著音叉互相碰撞製造防禦地瞬息工夫，「撲嗵」一聲躍入海中，恢復六臂原型，將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混淆在海嘯中向前划去。

    很快，音波炮的餘威打在後背，震得差點吐血。眼前一亮，終於看到毛球。這敗類悠哉悠哉飄在音域邊緣地帶，眼睜睜瞧著他被追擊。沒時間生氣，恢復人形躍到機關神獸背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叫道：「還，還不快溜？」

    「嘿嘿，曉得！這便走。」

    毛球小眼睛冒出寒光，頸子上伸出數十根小指長短毛刺，上面烏黑。顯然是淬過劇毒的。

    「嗖嗖」毛刺陡然射了出去，最前面追擊的妖火來不及改變路線，痛叫一聲，跌入海面。看也不看戰績，機關神獸載著魔怪分身抹去蹤跡，消失在原地。

    「兄弟，行啊！把我追得那麼緊的妖族高手，吃了你幾針，嗝屁了！」魔怪分身地性子有時直來直去。見毛球幫他立威。十分興奮。

    「別高興得太早，那傢伙僅僅是受到重傷。及時排毒，還是有機會康復的。」

    「行，我欠你一次，以後還你自由。」

    毛球冷笑：「自由？我們機關神獸不能脫離機關師單獨存在，不說要塞徵召令的束縛，單是身體中的構件，也需要一位強大機關師來進行優化。茂平主人暫時差了少許，不過還是很有機會成為宗師的。等時機成熟，我會建議他請出其他神獸。想不到萬年不出來混，妖崽子已猖狂到如此地步。」

    話音一頓，驚道：「咦，還沒甩掉尾巴嗎？」

    突然，後方又有妖氣追來，毛球雙目透出凝重，由於音波炮發威，大氣波動使萬里無雲。在高空望去，很容易被發現蹤影。把心一橫，朝著北極而去。那裡有通往海底據點的傳送陣，是田茂平為機關神獸安排的最後一條退路。

    實際上雙方隔絕的距離很遠，純以世間少有的感應力進行鎖定。萬幸，妖氣追了半個時辰，返身離去。此刻，紅衣海盜與妖族艦隊陷入死戰，形勢極度惡化，這位妖族頂尖高手不得不趕回去坐鎮。牢牢記住毛球氣息，化光而走。

    「走了？咱們趕回去看看。」魔怪分身躍躍欲試，極力攛掇毛球，這一人一機關神獸頗為投緣，或者稱之為狼狽為奸更貼切！總之，敵人不追了，便得寸進尺。商量好後，悄悄遁向烏靈島，隱在剛剛平靜地海水中當觀眾。

    「怎麼樣，怎麼樣！快說說。」

    雖然有千里鏡，但是距離數十公里，那烏靈島根本不在視野範圍內。再靠近些就要引起妖族注意了。

    毛球充當臨時解說員，在這個位置上打探情報，已經足夠。

    「嘿，爽啊！這些紅衣海盜從哪搞來這麼多落英金風？幹掉地妖族鳥人比比皆是，咱們的所作所為也許幫了他們大忙，這些傢伙是想突圍而出，不過瞧當前局勢，能走脫二十分之一人馬，就不錯了。」

    「二十分之一人馬？好，以後他們對天機城再也構不成威脅。我懷疑那幾個當家修士是星煌界弟子。快計算一下，搞掉了多少艘妖族艦船？」

    毛球掰著爪子數了起來，壞笑道：「不多不少，整整四十五艘，有幾艘是紅衣海帶幫咱們擺平地。妖族損失越大，對咱們越有利。回去之後得向主人好好討要一番，這麼大功勞，怎麼地也值……也值四道靈氣柱。」

    戰火綿延向遠方，雙方兩敗俱傷，他們知道有人搞鬼，但是種族不同，坐下來談判是不可能的。妖族的目的很簡單，侵佔資源，消滅人類。而紅衣海盜準備好的撤退方案被打破，逃出來三十幾名修士，咬牙切齒，恨透了幕後搗鬼之人。

    翌日。魔怪分身以雷光煉體，毛球則回到天機城要好處。這烏靈島一戰對於天下戰事而言，僅是一朵微不足道小水花，可是卻也成就紅衣海盜，他們遠走巨門星，舉起討伐大旗，東山再起。不過那時候，天鉞星已是另一番景象，世事更迭，又怎能說得清道得明……

絕對官僚

第十五集 妖族入侵 第十章 結識

     海天之上偶爾劃過一隻沙鷗，這裡是天鉞星赤道上的一座小島，由於雨水充沛，靈氣稍高，是往來修士最喜歡落腳的地點之一，久而久之出現一座遠近聞名的熱帶石城，由於島上生長著一種珍貴樹木，此地得名紅樹城。

    「阮麻子，今天這是第幾波攻擊了？混蛋驢球球的妖崽子，難道就不知道歇歇？」

    頭頂上佈滿了鳥頭人身妖物，他們手中長矛不知侵染了多少鮮血，人類成為弱勢一方。至從妖族艦隊降臨，紅樹城支撐了三個月，盼著敵人退去的想法落空了。囤積的彈藥已經不多，再不想辦法有效殲滅敵人，恐怕就要進行面對面血戰。大家的心情格外低沉，也許明天就會被屠殺，誰能救救他們？

    「第三波了！我老娘身體硬朗，兒子尚在襁褓，身後就是親人，絕不能讓妖物踏入一步。」麻子臉握緊長劍，論修為他連靈動期都不是，靠著祖傳功法只比常人強一點點，不過他很勇敢，深知退上一步，將禍及全家。

    「好樣的，阮麻子，我們都有不得不戰的理由，也有致死守護的親人，妖怪來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喪失鬥志！」

    「不好，敵人又進攻了。」

    「砰、砰、砰」槍聲交織在一起，激起陣陣鳥鳴，空中的妖物並不想拚個魚死網破，從腰間解下兩尺長鐵釺，使出全力投擲出去。銳利風聲說明攻擊力十分可怕，一些脆弱石牆被洞穿，然而並未造成多大戰果。

    戰鬥初期，那些躲在脆弱石壁後面的人類眼睜睜被釘死，血的教訓歷歷在目，所以大家學奸了，躲在厚實掩體中，與恐怖妖物僵持。

    紅樹城之所以堅持到現在，絕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附近很多散修被逼無奈。集結到此地。天鉞星資源豐富的島嶼本就不多，自然成為妖族爭搶對象，而一些智妖分散到各地，開始收束並且控制妖獸。在妖族內部似乎進行著一場瓜分盛宴，智妖佔領一處又一處地盤，建立營寨。並以此為根基。培養屍解妖。雖然培育出的僅僅是一條骨尾的小妖，但是對付普通修士足夠了。

    轉眼間，天鉞星大部分島嶼陷落，根據機關神獸毛球的最新統計，只有一百三十八座島嶼尚有人類氣息，構成相應據點，抵抗妖族。

    當然，毛球的統計並不完全，有很多島嶼仍有人煙。他所能感應到的是那些人類氣息稠密地區，不過很有代表性。

    類似紅樹城地戰鬥。正在各處島嶼上演。事實上。妖族大大低估了人類修士地實力。尤其是天鉞星。很多正魔兩道隱居之人選擇此星建立棲身洞府。而其他星球地名山大澤之中。也有隱遁高人。他們地力量絕不容忽視。

    就在三天前。妖族派遣一艘蜘蛛艦船想要佔領一座靈氣充盈小島。結果被強大修士抹殺。出手地是一家四口人。一對中年夫婦帶著兩位少年。此戰正好被逃難修士看到。將消息傳播開來。引為談資。大大振奮人

    據知情人士透露。那座小島名叫小琅環。正是因為這對中年夫婦地存在。各大世家從來不敢染指。男地叫韓千童。女地叫黎珍珍。來歷頗為神秘。隱居十數年不出。他們地兩個兒子倒是在附近島嶼小有名氣。身手不凡。

    那麼這段時間田茂平在做什麼？烏靈島一戰使妖族損失慘重。紅衣海盜曾是天鉞星毒瘤。卻在離去之前做了一件好事。幸災樂禍者有之。感嘆莫名者有之。不管何人。萬萬聯想不到天機城頭上。經過潛心研究。終於解開了鐵皮機關人地奧秘。

    這鐵皮機關人具備一種「空間惑亂」地能力。凡是靠到五百米內地一切生物。都會受到獨特力量衝擊。即使物理防禦再強。精神修為不過關也會遭到反噬。其原理有些類似「暈船」。只不過負面效應頗為強烈。很難豁免。鐵皮機關人地攻擊帶有撕裂屬性。配上機關鳳凰。比原來地狐仙劍侍強上數十倍。

    此外。幽冥血河車與玄甲鎮元車組合完畢。順利打造出兩儀定風車。不過晶體白天鵝尚未破解。此物十分玄妙。似乎蘊藏著諸多神奇功能。田茂平在等。等待魔怪分身回歸。等待戰鬥飛梭量產。等待第一尊樹偶完成。

    三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砸進去的納元玉璧，珍貴原料，機關造物，不計其數。甚至搬空了貪狼星陷空城，搶時間，搶進度，與妖族比拚短期內發展潛力。一旦準備就緒，便是反攻之始。

    再說此時此刻的紅樹城，此地原本歸附於黃玉世家麾下，自從黃玉世家被天機城滅掉，妖獸肆虐，戰火瀰漫，不見其他勢力前來接收。所以城主阮七星潛藏多年地野心爆發出來，將石城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想要自立門戶，成為一方豪強。

    可惜，阮七星的一切幻想隨著妖族大軍到來破滅了，現在他所思考的是怎樣在城破之後活下去。妖獸地感應非常靈敏，呈地毯式搜索，很難在島上生存。除非逃到深海中，可是海中危機同樣不小，有妖獸和巨型章魚存在，呆上幾日尚可，時間一長鐵定完蛋。

    「島主，不好了，妖物發動瘋狂攻勢，下面的人已經堅持不住，您快想想辦法！」

    「別慌，這三位是重金請來的機關匠人，咱們紅樹城還有殺手鐧。」說著，向下垂手三人使了眼神，撤掉大廳中簾幕，露出十尊鴕式機關人來。天機城出產必屬精品，阮七星肉痛的看了看，這是他花大價錢用三大箱珍稀原料換回來的寶貝。

    年前，天機城就開始向外界悄悄發售此類機關，經過測試確實強大，如果寒霸堅冰子彈再便宜些，真想多購買十尊。現在痛恨自己小家子氣。可是沒有高人指點迷津，誰又能事先料到？妖族這般可怕。原以為搭乘隕石而來的妖獸就是此劫終端，卻只是劫難開始。人類正面臨一萬九千年以來最大打擊，氣運不濟者。已成為骸骨。

    「噠、噠、噠」外面響起悅耳聲音，除了天機城出品的鴕式機關人，阮七星還有一件殺手鐧，乃是他阮氏一門掌管的法寶「血滴子」，在靈脈中洗練數千年歲月，估摸著能發揮十次威力。

    「島主。您快出去看看，有四位修士從外面強行突破進來，一路上幹掉大量鳥人，我們有救了。」阮麻子跑進來報告，滿臉的興奮。

    「哦？這個時候還有敢於進入紅樹城地修士嗎？走，我去迎一迎。」

    阮七星扛起劍匣向外走去，劍匣上纏著一條又一條鎖鏈，每走一步「叮鐺」脆響，聲勢不弱。來人沖得極快。已進入石城臨時堆砌的防禦圈內。當先一位中年漢子抱拳道：「阮兄，多年不見，你還是那般穩健。泰山崩於前毫不變色！還記得小弟否？」

    「嘶，這不是韓千童韓老弟嗎？太好了，聽說你與弟妹幾天前幹掉一整艘妖族戰艦，功德無量，讓人羨煞。這三位一定是弟妹與賢侄，一家人，一家人。哈哈哈，不要客氣，快快大廳中請。」

    得此強援。身為一島之主，阮七星的眉間露出喜色。

    韓千童苦笑道：「阮兄謬讚了，那妖族艦船本身就受了重創。被我們一家四口遇到，仗著一些微末手段暫時勝了一局，卻也不敢在洞府中多呆。這不，前來投奔紅樹城來了。」

    「賢弟太過謙遜，妖族艦船即使受到重創，讓其他修士去滅一次試試？來，來。來，哥哥為你接風洗塵，到咱們紅樹城就算到家了，往後有我一口乾地，絕不給賢弟稀的。」

    這阮七星也算禮賢下士，卻不料空中傳來一連串炸響，有雷霆般的聲音叫道：「奶奶的，什麼玩意，敢擋老子的去路。」

    「嗷」數聲巨吼。韓千童面色陡變。三股帝王妖獸的氣息，而且還有屍氣。是屍解妖。

    「噗」空中落下一大蓬血雨，短短半個呼吸，一股帝王妖獸地氣息竟然就此消失。令人錯愕的是，空中鳥人全部向海面上飛去。與此同時，橫隔於海島邊緣的蜘蛛艦船也動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妖崽子，嘗嘗老子的落雷術。」

    那雷霆般的聲音再度叫囂，空中突然變得極為乾燥，海面上出現一顆十米大小球形閃電。「哧啦」一聲輕響，好似破碎蛋殼，大片電光向外籠罩，悶雷聲此起彼伏，好似很有規律敲著鼓點。

    過了好一會，當雷音偃旗息鼓之時，前去圍攻的鳥人不管距離遠近，全被連鎖閃電波及到，成了海面上的浮屍。而另外兩股帝王妖獸的氣息已經變得微不可查了。

    韓千童驚懼的擋下一道電弧，震得手臂發麻。以他地目力定睛觀看，只見眾妖圍著一位年輕修士。此人手中擎著一團電光，輕輕落到海面上，腳尖神奇地踏著波濤，嘴角帶著一絲邪笑，向紅樹城方向看來。

    「這是何方修士，竟如此強大？」阮七星覺得自己今天運氣真是不錯，韓千童剛剛到來解了燃眉之急，這邊又冒出一位深不可測年輕人，瞧那架勢，根本不把妖族放在眼中。

    此人是誰？正是以拘光術吸引雷光進行煉體地魔怪分身。離開兩個半月，一刻不停地修煉，終於晉陞至二元天葬期，並且依靠殘缺不全神魂，咬著牙消化掉大量電力，恢復了上古時期幾分神通。這一切全是為了合體做準備，使田茂平得到最大程度上的加持。

    然而，眼前魔怪分身為什麼如此囂張？其一，實力不弱，遇到落單艦船，確實有消滅它地資格。其二，一旦進行合體，意識合二為一，潛伏丹田，成就魔嬰。再想出世除非田茂平躍遷至極高境界。至於所需境界有多高，無法估量。所以這一戰是宣洩，是證明，不留後手，盡情盡興為之。

    「阮兄，我們去幫幫他如何？光靠一人之力。想衝破圍攻，太難了。」

    韓千童搖了搖頭，嘆道：「不妥，剛才此人故意洩露一道電弧，正是提醒我等，不要擅自插手。還是靜觀其變為好。老實說。滅掉一艘妖族艦船，我們一家人頗有些沾沾自喜。現在卻要反省一番了，天下之大，能人輩出。我久不出島，已是坐井觀天。」

    旁邊兩位少年略有些不服，可是母親的一個眼神讓他們欲言又止。

    這時候，海面上傳來十二股屍氣，阮七星皺了皺眉頭，因為他看到一隻生著兩條骨尾的屍解妖。那可是很難對付的妖物，稍有不慎，萬劫不復。

    魔怪分身與田茂平不分軒輊。此次出行身穿鳴雷作戰服，自身防禦又極為強悍。縱然對機關術談不上精通，些許操控還是做得到的，抬手放出一尊雷公，背生雙翅，左手持錘，右手持錐，身帶煞氣，尖嘴猴腮。

    微微一笑。手中電光按在雷公背後，這具機關雙眼陡地亮了起來，海天之上打了一道利閃，最前面屍解妖胸口破開大洞，直直墜入海中。阮七星瞪大雙眼，驚呆了！

    這片刻工夫，對戰雙方就由十二比一變為十一比一。

    年輕修士顯然不想就此罷手，迅速拿出一面魔幡，晃了幾晃。五輪光圈當場定住最為厲害的二尾屍解妖。只聽「噼裡啪啦」，憑空產生的陰影大口吞噬二尾屍解妖，伴隨著直穿心神的慘叫，戰圈內變為了十比一！

    看到不妙，蜘蛛艦船拋下一些妖獸急匆匆撤離。魔怪分身一愣，智妖真是狡猾，懂得保存實力。可惜為了消滅那些鳥人，用光了額外電力。而周圍這十隻屍解妖相當難纏。做事情要徹底，留下遺憾可不行。

    有了決心。搖身一晃。六條胳臂擠破衣衫，六支大手各持一件古拙法器。分別是圓刃巨斧、金剛魔杵、螺紋銅鏡、銀色寶鐸、巨獸腿骨、青黑玉環。身外十三層磁光包裹，腳下蓮花葉片低旋，恍如來自洪荒的魔神，頂天立地。

    「哼，今天就讓你等嘗嘗老子地絕招，破。」

    隨著一聲高呼，將六件法器中的巨獸腿骨拋向頭頂，嘴中唸唸有詞。須臾，腿骨炸裂成萬千骨刺，化為光雨，向下罩來。那些個屍解妖揮動利爪，然而骨刺無處不在，不片刻身上傷痕纍纍。

    魔怪分身不耐煩的揮動另幾件法器，硬是從包圍圈擠了出來，給機關雷公下達自行攻擊指令，向著蜘蛛艦船猛追。

    阮七星看得脖子直冒冷氣，心道：「怪物，好強的怪物，好端端一位魔道修士，怎麼就變成了六臂魔神了呢？實在想不通，先前還想邀請這位年輕修士，現在避之不及，希望此人盡快離去。」

    「這是？」

    韓千童目光中驚疑不定，半晌才吭聲：「如果沒猜錯，這是利用巫術施展的分身。是誰竟有此等神通？不但收集到完好無損的上古魔怪之軀，更能促其修煉，很多地方是我看不透地。好古怪的狀態。而且那尊雷公機關也只有上古秘聞中曾有寥寥數句記載，真想會會這位高人。」

    海面上飛出去一團斧影，為了沒有遺憾，魔怪分身又爆了一件法器。圓刃巨斧之上有蝌蚪符文閃現，勢不可擋地劈入蜘蛛艦船，造成大面積坍塌。留守智妖並不算強，只是一個小頭目罷了，順著劈出的巨大裂縫進入船身，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滅一雙。用野蠻方式，血洗了船中妖族，最後取得了提供能源地核心妖丹，揚長而去。

    當然，這只不過是妖族數百支小分隊中的一支，紅樹城是幸運的，正好位於魔怪分身返回天機城途中。卻不知這份幸運能堅持多久。一艘艦船被滅，妖族又豈能善罷甘休，等到其他島嶼大軍來臨，能不能抗得住，就很難說了。

    戰鬥結束，感覺有些疲乏，一氣解決如此多敵人尚屬首次，若不是仰仗兩件法器自爆威力，恐怕會陷入苦戰。

    恢復人形，穿上黑衣，飄到紅樹城上空，掃向韓千童，在感知中這是一位值得結交的修士。可是骨子裡有那麼點眼高於頂的傲氣。所以獨立支撐，漏掉一絲電弧作為警告，不希望對方前來插手。

    「兄台怎麼稱呼？」

    「在下韓千童，今日見了尊駕手段，才知天下英雄輩出，敢問您的本體何在？」

    「咦？」魔怪分身大為驚奇。這人果然不簡單，竟能不動聲色瞧出六臂魔怪跟腳，點了點頭，算是認可，講道：「我自號裂天居士，這名字起得晦氣，居士居士，深居簡出，回去之後再想出來就難了。至於本體！乃是罡風巨島天機城地城主。田茂平。」

    「天機城？」

    阮七星驚訝，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天機城是怎樣的存在了，先滅黃玉世家。再陰鑽石城，取得光明之山。雖然與紅衣海盜的對峙稍遜一籌，但是也僅僅放棄一座遠海珊瑚小島與海上坊市，那些魔劍士連人家天機城具體位置都未摸清，後來似乎還吃了大虧，十幾位魔劍士隕落，起誓發願要報仇。結果怎麼樣？烏靈島被妖族大軍給滅了。

    再看看天機城，仍然屹立不倒，據說半個月前還有人出來兜售機關槍。毫無疑問。天機城已是天鉞星最強勢力組合。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妖族降臨，那些堪稱龐然大物地世家被修修剪剪，反倒不如傳說中隱蔽堅固地罡風巨島。必須緊緊抱住這位魔神大腿，最起碼換些戰略物資，倉庫中那些原料留著也是留著，不如天機城的產品令人踏實。

    「在下阮七星。城主大人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請到小島一敘。久仰您地大名，今日能幫島上居民解決天大難題。以島上風氣，是要千恩萬謝好好款待一番的，另外還有要事相商，請您萬萬不要推卻。」

    「嘿嘿，確實累了，酒水儘管上，俺叨擾一晚。」

    「咣、咣、咣…「好消息，妖怪被打敗了。妖怪被消滅了。危機解除了，大家安全嘍！」阮麻子敲著破鑼。一面跑一面喊。隨後有人歡呼雀躍起來。地道翻板被掀開，黑壓壓一片，人頭攢動，附近海島的島民以及遠近修士都擠在小小紅樹城內，真難為他們憋了這麼久。

    慶幸生還，不管以後怎麼樣，紅樹城暫時是安全的，總算能喘上一口氣了，趕緊去找些新鮮食物果腹。

    熱帶雨林植物茂盛，果樹多不勝數，困在城裡兩三個月，僅能按照配額分些最基本食物。有修為的人還好些，拿著一塊納元玉璧，辟榖數個月沒什麼問題，可是平民百姓沒那個天份，加上排泄物無法清理，臨時挖出的地道早已烏煙瘴氣，即使不被餓死也被熏死。

    更為要命地是，妖物夜晚攻勢更強，忍受不住的人都被活生生釘死了。面對死亡的恐懼，幾乎崩潰。

    魔怪分身的出現，給紅樹城帶來生機。根據這段時間的經歷，進行整備，完全可以過得輕鬆些。只要能防住妖族大軍，再吸引一些修士前來，那麼此地將成為人類陣營的一顆新星，前提是得到天機城支援。

    城中大廳，分賓主落座，魔怪分身首先開腔：「千童兄，你是魔道修士，嫂子怎麼卻是正道根基，這裡面肯定有一段感人至深的故事吧？」

    黎珍珍一嘆：「哪有什麼感人至深。為了走到一起，我們二人倒是吃了不少苦頭。我出自天一門，深受師尊疼愛，卻沒想到太陰星試煉之時遇到了命中剋星。而夫君本是貪狼星韓家當代長子，甘願放棄權位，隱居海島，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誰知天下烽煙四起，連我們小琅環都受到波及，不得不投奔阮兄。」

    魔怪分身眯起雙眼，重新打量這一家四口，覺得有趣，忽然問道：「敢問韓兄，你與天魔教韓千雪是什麼關係？而嫂子與木青青師叔是否有舊？」

    「什麼？」韓千童與黎珍珍同時色變。

    旁邊年紀較大的少年老實巴交說道：「韓千雪是我們親姑姑，木青青好像是我們師祖。先生都認識嗎？」

    「哈哈哈，豈止認識！算起來，我是你們兩個小鬼地師叔，緣份不淺，正趕上合體，金剛魔杵、螺紋銅鏡、銀色寶鐸、青黑玉環。這四件法器留給你們兩個小傢伙防身吧！作為師叔的見面禮。至於阮兄，天機城將全力支持你對付妖族大軍，不過我有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