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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蔡小雀]藍眼警探的春天[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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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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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00:49:1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藍眼警探的春天 作者:蔡小雀

  這個號稱國際特警的大掃把
  難不成真是特地生來克她的?!
  不但害她莫名其妙被挾持做人質
  更害她糊里糊塗地做了他的小嬌妻
  自從遇上他之後     
  她的生活多災多難又槍林彈雨的
  一下子無端捲入黑道大戰
  一下子又倒楣碰到炸彈劫機
  人家說:惹熊惹虎,不要惹到「恰查某」
  一旦讓她這個古板小會計抓了狂
  她可是會變成無敵女超人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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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00:49: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日本.橫濱港

  黑夜中,一輪明月隱於烏雲內,濃霧述漫在四周,隱約可嗅聞到空氣中透著詭譎與邪惡的氣息……

  一輛貨櫃車停駐在港口邊,幾名著工作服的大漢神色沉著,嚴肅以待。此時,艘漁船靜靜劃破水面,逐漸接近港口,氣氛更形緊繃。隨即,車上又走下來三個人。

  「原雄、上井,注意四周動靜。」其中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指揮調度,「其他的人一齊搬運,千萬不能發出聲音,否則出問題就唯你們是問。」

  看得出來訓練有素,幾名大漢搬著沉重的木箱,不但手腳迅速俐落,連眉頭皺都不皺一下。

  「全都搬上去了嗎?」

  「是。」

  「赤村船長,你任務完成了。」那男人冷冷道,「回到新宿駐地,總部會給你酬勞。」

  「謝謝。」魁梧的船長一臉貪婪相,急急鞠躬退出。

  那男人掏出行動電話,撥號——

  「是,貨已到港,全處理好了。」他神色嚴正,恭敬值,一明白,我會安排和台灣買主接洽的時機。」

  「離開。」他收起電話揮手。

  貨櫃車巨大的身軀疾速駛離港邊。

  明月此時破雲而出,需愈來意濃了……
  * * *

  台灣.台北

  「集花,下班了,別算那筆帳啦!明天再處理。」另一名會計人員拍拍梁集花纖秀的肩膀,復考頂了更眼鏡微笑,「沒關係,只差一點就完成了。」

  「晚上」同去「魅力PUB」好不好?」秀秀是一名略胖的活潑女孩,臉上總是洋溢著青春活力。

  集花照慣例搖搖頭,一臉抱歉的笑。

  「秀秀,你是新來的,不瞭解集花。」先前那位會計人員小萍笑請,「她是標準乖乖牌,不出去瘋的。」

  「這樣啊!」秀秀哦了一聲。

  集花聳聳肩,莫可奈何的笑笑,「我習慣待在家裡。」

  「但你不是一個人住?晚上不會無聊嗎?」秀秀好奇的問道。她沒辦法想像那種鎮日待在家中的生活,那會間死人的。

  「不無聊,人家我們集花可都是看看書、聽聽音樂,非常之靜的乖女孩。」小萍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集花是邀不動的。」

  「好吧!」

  「我們先走了,你要記得關燈鎖門。」眾女子一一道別離去。

  集花吁了日氣,頓覺無力,她也討厭自己這種放不開、畏畏怯怯的個性。

  同事們提起她總是說:集花?她是個善良、克盡職守的員工,很文靜,是個好人。

  好人也、好歹是個人。集花明白大家的意思,事實上她便是這麼一個女子,怕生巨膽小,並且十足老古板,活脫脫就是老處女的標準形象。

  雖然她才二十二歲,是這家公司最幼齒的,但卻也是最乏味無趣、最乏人問津的女孩——因為地的保守個性。

  其實她很想像一般的女同事一樣,去PUB、KTV、舞會狂歡至深夜,但她就是做不到。

  她氣死了自已這種畏畏縮縮的性子,這點總使她成為同事間的笑談,不論是有意或無意的,多多少少都傷了她的自尊心。

  結算完最後一筆帳目,集花一反平常柔順的舉動,隨手將之他人櫃中鎖起來。

  她絕對要克服自己的畏縮也許就從今夜開始,瘋狂一下,體會那種失控的感覺。

  豁出去了!集花猛拍桌子決定道。
  * * *

  回到家,集花的決心卻已經磨損得差不多了。

  「也許這並不恰當,搞不好會有什麼後遺症,如果我在PUB巾遇到壞人怎麼辦?如果那家PUB的消防設備不好,那我……」

  電視機裡傳來的歌聲卻又堅定了她的心意。

  盡情揮灑自己的色彩,年輕不要留白……

  「好,再改變心意的人是小狗。」她用力梳著清湯掛面的長髮,皺著鼻子道。

  搜出塵封已久的日紅,集花起勁的畫起唇彩。管他的,要玩就玩個夠,好好的學學人家時下女子的蒲灑!

  翻著衣櫥,集花又傷腦筋了,她的衣服除了老式套裝外,就只有牛仔褲、運動T恤。

  她正皺眉頭時,腦中忽然靈光一閃。她不是有件「當年」替朋友做伴娘時所買的淺紅色小禮服嗎?就穿它吧!

  說好了今晚要豁出去的。
  * * *

  週末的PUB擠滿了人,紅男綠女,笑諳喧嘩,不管認不認識,總是盡情融入熱情的氣氛中。

  早知道就隨便穿一套襯衫、牛仔褲!看看四周圍的人,集花窘然不安的躲在最角落小口啜著啤酒,她和他們完全格格不入,甚至連啤酒也不對胄。她吐吐舌頭。

  「麻煩給我一杯長島冰荼。」她還是叫杯冰茶來喝吧,省得醉倒在地,醜態百出。她將喝了兩口的啤酒放在一旁。

  集花從來沒喝過酒,為求保險還是敬而遠之的好些,所以一見MENU上有「冰荼」二字就趕緊點了。

  「長島冰茶?」女調酒師懷疑的瞧她一眼。

  「長島冰荼。」怎麼,笑她來PUB點茶喝呀?那幹嘛列在MENU上。集花沒好氣的道。

  女調酒師聳聳肩,不置一詞,開始調配。

  好熱!集花抹抹額頭,吐口氣。沒想到在輕柔的抒情音樂下,還有人相擁翩然起舞,起勁得很。

  「小姐,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嗎?」一個油頭粉面的男子靠近她微笑道。

  集花猛搖頭,那男子便識趣的離開,將目標轉移到另一方的一名艷麗女子身上。

  不是很好玩。集花無聊的趴在吧台上擦汗,她開始後悔來這趟了,待在家裡春通宵的影集不是很棒嗎?何必來這裡呆坐。

  她既沒興趣釣凱子,也沒興趣找人狂歡,更不想和人搭訕——集花決定喝完冰茶後回家看電視。

  「小姐,你的長島冰茶。」女調酒師遞給她混合數種酒類的特調強飲。

  「謝謝!」深色的液體混合剔透晶瑩的冰塊,看起來就好解渴,集花迫不及待的口喝乾。

  女調酒師看呆了。有人道麼喝長島冰茶的?

  集花果然不出她的意料,隨即擰緊了眉頭,小臉皺成一團。

  哇!冰涼的液體為何流下腹中就燃起熊熊火焰?她開始覺得頭有些發暈……

  「再一杯。」三分鐘後,集花決定自己喜歡這種飄飄然的感覺,打了個酒膈。

  她覺得眼前儘是玫瑰色的泡泡,飄浮飛舞,放眼看去這PUB也變得夢幻美麗了,好像電影中的鏡頭——

  驀然,有一雙蔚藍如海的眸光閃入了她的視界,集花勉強對準焦距,盯緊這雙藍眸的主人。

  「我請你喝冰荼。」她忽然變得大膽起來,酒力使她完全拋開顧忌。「來,再來一杯長島冰茶。」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好東西應當和人一同分享,尤其他看起來又挺順眼的。

  「乾杯。」她舉起玻璃杯。
  * * *

  有一組鐵匠在她腦子裡敲敲打打,不亦樂乎。集花呻吟了一聲,更加的將頭埋入柔軟的枕頭中。

  該死,她全身都痛,骨頭好像要散了似的抗議,教她怎麼躺都不舒服。集花敲敲頭,努力對抗腦中的刺痛,睜開彷彿有千斤重的眼皮。

  一雙蔚藍的眸子帶笑的和她對視。

  自己一定是在夢中吧?她夢見了一個比電影明星更帥的外國男子正深深的瞅著她

  「沒想到我也會作綺夢。」她笑出聲,卻隨即被劇痛抹去。集花重新更用力的敲敲頭,以毒攻毒。

  「早安。」夢中男子溫柔道。

  「早。」嘿!她還能夢見外國人說中文哪!想像力真是豐富。

  等等!集花揉了揉雙眼,強迫腦筋正常運作,她瞪大眼睛這不是夢!有一個外國男人活生生的躺在她旁邊。

  「啊——!」她發出了一聲尖叫,頻率足足有一百分貝以上。

  「甜心——」

  「你……你你……你怎麼會在我床上?」集花張口結舌,訥訥問道。她快昏倒了。

  「這是我的床。」那男子笑道,眼光閃耀著有趣和濃濃的興味。

  「那我為什麼會在你床上?」高雅尊貴的佈置擺飾讓她心一沉,自己到底幹了什麼好事?糊里糊塗來到陌生的地方……

  那男子爬梳濃密的棕髮,「你都不記得了?」

  「我若記得幹嘛要問你?」集花一掃平日膽小怯懦的性子,氣唬唬的質問。這一大堆亂如雜絮的問題教她幾乎失卻理智。

  「你昨晚喝醉了。」他提示。

  對!她唱了兩杯長島冰茶。集花慢慢想起來……然後被一團泡泡簇擁著,見著一雙漂亮藍眸,她請他喝冰茶,然後她就……噢!集花又羞又惱的趴進枕頭內,真想悶死在裡西算了。

  她清清楚楚的記起,她邀他一起去睡覺!

  「我昨晚一定是瘋了。」否則怎會做出這麼瘋狂大膽的事,邀他開房間?

  「你是處女。」

  誰來殺了她?求求你們快些下手吧!集花感覺連耳朵都潮紅燥熱起來,身體酸疼不已。

  「為什麼?」

  集花歎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為什麼。」

  「你不以為意?」他愕然。

  「你在說什麼?」她唬地一聲坐起來,不顧酸痛的身子,「我在意死了。」

  「那——」

  「只好自認倒楣,難道要你負責任?」他一定當她是那種追求一夜情的女人,或是阻街女郎……天哪!「怪只怪我自已沒事跟人家學什麼放縱、玩樂,這下可好了,玩出問題來啦。」

  集花簡直欲哭無淚,自已竟然莫名其妙就失貞給他——一個外國人?雖然長得很帥,身材又挺拔,但他始終是個陌生人。

  「我其至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雷慕.霍華。」他居然還笑得很開心。

  集花忍不住瞪他,「你好像很高興?萬一我懷孕了怎麼辦?」想起昨夜,她的臉紅得更厲害了。

  真是笨喲!人家當然等一下拍拍屁股就走入,哪還管她這麼多?集花隨即敲敲腦袋。

  雷慕看著她皺得跟核桃沒兩樣的小臉蛋,幾乎忍俊不住。他起先也以為她是個只想狂歡一夜的女子,可是在她酒醉吐了一大堆話後,他由直覺和敏銳的觀察力判斷——她是個走錯地方的小天使。

  雖然他明白,可是當她全身柔軟的趴在他胸前嚷道:「我們睡覺去。」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已。

  這實在很奇怪!他平常並不是這樣的。身為國際特警中的精英,冷靜、鎮定和絕佳的自制力向來是他做人的優點,與生俱來的一項本能,可是在遇到這名女子後,居然全盤瓦解?

  是因為這柔美的東方女子獨特的氣質嗎?還是自已恰好腦部雷達失效?不!雷慕相信這代表著一種特別的感覺,因為在這女子身上他感受到自己竟不由自主的翻騰起憐愛、喜歡、欣賞等種種情緒,尤其是那股巨大強烈的吸引力——面對她,他居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慾。

  僅僅一夜,這小女人竟然就攪亂了他平靜的心湖?這表示……他對她一見鍾情?

  「喂!我可以走了吧?」集花急急忙忙套上衣服,朝著發怔的他喊道。基於禮貌,她覺得有必要跟他說聲再見。

  「你的名宇。」他突然冒出這句話。

  「嘎?」她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請問芳名。」他文質彬彬地問。

  「我叫梁集花。」她已經習慣這個與她一點都不搭的名字了。天知道她的容貌根本和花沾不上一點關係,充其量叫「梁集草」還合適些。

  「集花。」他柔柔的念著。「好美的名字,和你一樣」。

  集花當他胡言亂語,只是白了他一眼。「我走了。」

  「等等,你不覺得有必要留下聯絡地址嗎?」他急急喚住她。

  「沒必要。」她已經夠後悔了,這下苦再傻傻的留下地址電話,那地肯定懊悔至死。

  「我想再見你。」他衷心道。

  「你不怕我仙人跳啊?」趁她還沒有後悔,抓著他要他負責時,快快讓她走吧,否則屆時吃虧的是他。

  「我想對你負責。」他脫口道,完全忘記自己向來是不願受革絆的鷹。

  「免了。」目前她只想把這一切當作夢忘掉,然後再好好的回去過她朝九晚五平靜的生活。雖然昨晚的一切既美麗又醉人,可是代價太大,打死她下次再也不敢輕易嘗試了。

  她像逃難似的跑出飯店。在陽光下,她願意承認昨夜作了一個甜蜜的綺夢;但,僅此而已。集花告訴自己。

  雷慕堅實偉岸的身子再度躺回床上,枕上猶留有她身上清新的味道。他驀地笑了。

  「我們會再見面的。」他自信。
  * * *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已經經歷「春風一度」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老處女梁集花。

  她還是她,可是已經不是原來的她。這想法老是冒出來困擾她。是喜是憂?集花不知道。

  但可以瞭解的一點是,她居然不怎麼後悔難過。或許因為失身給他並不算可憐、可怕吧!相反的,她現在潛意識裡還有幾分喜孜孜,雖然她理智上總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自己對他有一點什麼感覺存在。

  「集花,你發什麼呆?」秀秀遞來一包零嘴。

  由於會計室自成一室,所以她們三位會副可詛是相當自由,除了將帳做好之外,其他時間都頗為清閒,而秀秀和小萍也就自然而然開始喝起下午荼了。

  「集花,你帳不是都打理好了?過來吃餅乾吧!」

  「謝謝。」集花笑了笑,放下紊亂的思緒,轉身泡了杯即溶咖昨。

  她老覺得會被別人看出「一夜春風」的痕跡,所以一整天提心吊膽、巴畏縮縮的。不過話說回來,平常保守慣了的集花在大家眼中就是這副德行,因此誰也沒有發現她和平日有什麼不同,她純粹多心了。

  「週末我們到*魅力*吃得好過癮,你知這嗎?小張居然還當眾吻了小萍一下呢!」秀秀嘻嘻哈哈的向她述說。

  「哎呀!丟臉的事你幹嘛說?」小萍笑拍秀秀。

  「辦公室情侶遢怕人家說,那晚怎就不見你們避嫌?」秀秀嗤鼻道,急著向集花轉述精采情節。

  「我說集花啊,你才二十幾歲,也要多跟大夥出去玩玩,別死氣沉沉的像個小老太婆。」秀秀說著,忍不住舊話重提。

  集花卻只是苦笑。她那夜算不算「不玩則已,一玩驚人」呢?她們倆若知道了,該會嚇掉下巴吧!

  「集花還沒有被逼婚的困擾,所以她不用急。」小萍打趣這。年屆二十六的她,早被南部老家催著結婚了,幸好能在公司裡找到對像來交代,否則只怕這時已捧著腦袋在傷神。

  「話也不是這麼說,女孩子該趁年輕多玩、多見識,就算不結婚也要轟轟烈烈的談場浪漫的戀愛。」秀秀是崇尚「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的忠實情徒。

  小萍塞顆梅子人口,不禁也大大的點頭,「我贊成,集花實在太缺乏色彩了,應該多多夫戀愛,享受人生。」

  集花面對嘮叨二重唱,只能頻頻稱是,不敢多言,省得一句話說得不對就被兩人群起而攻,那就糟了。

  於是,她推推眼鏡,再繼續做她的「沉默羔羊」。
  * * *

  又是週末,集花收拾好帳冊後,照慣例的背起皮包出發前往超市去購買一周的民生用品。由於她向來習慣在家中開伙,所以總是利用這一天把未來一遇的食糧補給一次採購完全。

  推著推車,穿梭在超市的生鮮食品區,集花一身老氣套裝、黑框眼鏡與杭得一絲不苟的髮髻,看起來活脫脫就像個「歐巴桑」,年輕的氣息統統被遮掩了。

  「雞胸肉、小白菜、香腸、甘藍菜……」她逐一檢視籃中物,對照預先所列的購物單,看看漏了什麼東西沒有。

  好不容易拖若兩大袋雜物正想步出大門時,忽然一聲大喝讓她本能的停下腳步。

  「不要動!」伴隨聲響而來的是一個冰冷硬實的東西抵著她的腰,兩者皆是那麼的突兀。生硬的中文、堅硬的物體……

  集花傻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拍電影呀!

  怎麼一瞬間整個超市的氣氛都變了?不少主婦紛紛驚恐的迴避或奪門而逃,場面頓時亂成一團。

  「你逃不掉的。」一個堅定冷靜的聲音在尖叫聲中傳來,魄力十足。

  集花本來想回頭,可是那東西——百分之九十九是槍——更加用力抵著她,威脅之意不言而喻,令她忍不住屏氣噤聲。

  所以她強捺住害怕,愕然直視,面前是一名俊美的外國男子,同樣手執著一把槍,卻一手亮出證件安撫四周的人們。

  「國際特警。」他沉聲道,瞬間控制住驚慌的場面。

  集花知道她現在該擔心的是身後那把槍,和自已性命危急的現實,可是她卻忍不住思索這張面孔似乎似曾相識……雖然他戴著墨鏡,可是這張臉的輪廓怎麼意看意熟悉?

  嘎!她霎時倒抽了一口氣,剎那間心跳加速。是那個和她「春風一度」的男人!

  天哪!怎麼會遇上他,全天下所有倒楣事都發生在她身」?

  集花真希望自己此刻乾脆昏倒算了,一了百了,可偏偏她又清醒得能清楚聽見他們的交談

  「佐佐木,你逃不掉的。」雷慕尚未認出眼前這名被挾持的「老姑婆」就是那夜溫柔甜美的「小天使」。

  「國際特警?難道你就是*獵鷹*雷慕.霍華?」佐佐木冷漠的面孔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失聲道。

  「這下我更加確定沒追錯人了,你果然好眼光。」雷慕居然還笑得很開心,懶懶的道。

  集花差點昏倒。在這種緊張時刻,他怎麼還能笑得這樣自在灑脫?好像正在玩弄獵物的貓。

  她突然有股衝動想踹他一腳,大喊:趕快救人要緊啦!特警先生,先別要帥。尤其看周道的女性同胞們那副傾倒的模樣,這股衝動更劇。

  「我……我手上有一個人質,你敢輕舉妄動?」佐佐木捏緊她的肩膀道。

  「你最好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乖乖投降。」雷慕慢條斯理的摘下眼鏡,露出澄藍的眼眸笑道,完全一副吃定他的樣子,彷彿胸有成竹。

  「你……你少廢話。」佐佐木冷汗涔涔,雷慕的大名他早已如雷貫耳,尤其是他那素有「神槍手」之稱的槍法……。思及此,佐佐木禁不住雙手微顫。

  集花更加緊張了。她怕這個叫佐佐木的這一抖,不小心槍枝走火,屆時倒楣的就是她了。

  「你自信動作快得過我?更何況台灣警方也已經將這個地方團團包圍住,你跑不掉了。」他手握的槍堅定的指著佐佐木的眉心,愈行意近……

  而佐佐木早被他的氣勢壓倒,再加上一群訓練精良的警察已大批擁上,更是令他手足失措。

  佐佐木渾身直冒冷汗,終於開始沉不住氣,手微微鬆動——

  雷慕目光犀利的盯著他,不放過任何一個小細節。他在等的就是這一刻!剎那間,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扣下扳機,精準的射穿佐佐木的右肩。

  只聽見佐佐木悶哼一聲,痛極的本能手一鬆,掩肩跪倒在地……

  雷慕迅速撲上前拉開了集花,一旁的警察則蜂擁而上,拷佐佐佐木。

  「替他救護,別護傷口失血過多,這人是一條線索。」雷慕穩住集花的身子後,下令道。

  在警察將佐佐木押上車之後,超市肉鬆了口氣的人群紛紛向雷慕投以傾慕崇拜的眼光;除了驚魂未定的集花外。她喘著氣撫額,強自鎮定下來。

  「你沒事吧?」雷慕關切的柔聲道,低下頭凝視這個受害者。

  我的生活真是精采啊!集花平復驚惶後苦笑,自我解嘲的搖搖頭。

  這下誰還敢說她的生活平靜無波,宛如一攤死水?

  「沒事就好。」他誤將她的搖頭當作是答覆。

  「死不了。」只要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你這個大掃把!集花決定了他是她的剋星。

  「你?集花!」他立時認出了她,驚喜地將她抱滿懷。「我們終究又見面了。」

  「喂喂!請自重,大庭廣眾之下行為檢點些。」她毫不留情的讓他碰了個軟釘子。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一碰上他就會一反平素的畏怯,表現得像隻母老虎似的,什麼都不怕了。

  她的面苦寒霜並不會稍減他的熱情,只見雷慕照樣笑嘻嘻的說:「想不想我呀?」

  「想你的頭啦!」集花臉一紅,鼻腔呼吸的儘是他性感的氣息,教她既心亂又失措。

  「還不錯,多多少少想到了我的頭。」他臉皮真是厚得可以比美核能電廠的隔熱牆,不但沾沾自喜,且一副自得的開心模樣,完全無視於四周投來的驚異眼光。

  集花感到快被罩人好奇的眼光炙傷了。她歎口氣投降,「先出去再說好不好?」

  「當然好,我的小親親。」他嘻皮笑臉道,一點都不顧形象。

  不過話說回來,雷慕的帥勁夠迷人,所以縱使他淘氣頑皮的扮小丑,還是顯露出翩翩丰采、獨特的性感魅力。

  「不要叫我小親親。」如果外國男人都像他道德行,集花確定自己的夢想幻滅了——她「以前」欣賞極了藍眸的湯姆克魯斯。

  「小親親,這是你買的東西嗎?讓我來拿吧!」

  她翻了翻白眼,忍住抗議聲。這人從不聽人家說話的嗎?

  「來,我送你回家。」他心疼的摟著她的肩膀,一隻手就抓起那兩大包購物袋。

  「你今天一定被嚇著了。」

  集花仰頭看他,沒好氣的說道:「多謝你再提醒我一次。」

  經他這一鬧,她幾乎忘記適才奪人呼吸的危險時分,現在恩來一顆心猶卜通卜通猛跳……幸好一切發生得太快、太亂,使她的驚恐不至於增加到無法負荷的地步。

  嚴格說來,她還得謝謝他的救命之恩。於是,集花隨即補充一句:「謝謝你剛才救我一命。」

  「不客氣。」他神色一斂,正經這,「如果我早知道你是他的人質,我會不假思索斃了他的,我絕不允許有人傷害你一根寒毛。」

  凜然冷酷的雷慕議集花微驚喘。好攝人的氣勢,她不太習慣見到他這一面,還是恍較想念他的頑皮。

  「小親親,請上車。」如同方纔的不正經,他擺了個POSE又恢復笑靨。

  「保時捷?」一個警察開保時捷?集花訝然的看他。

  「人家借我的。」他聳聳肩,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帶過。

  集花再歎口氣,她已經搞不清楚這堆謎團。「可是我的車怎麼辦?」

  「在哪裡?」他左顧右盼。

  「唷!」集花指音停放在超市門口的老爺機車。

  「我以為那是人家不要,隨便丟在路旁的破銅爛鐵——」驚覺到她投來的不善眼神,雷慕馬上改口:「啊!好古典的車!嗯,復古的造型,我喜歡。」說完還拋了個留戀不捨的眼神。

  哼!算你識相。集花這才收回「X光眼」。

  「我自己騎車回去就好,不用麻煩你了。」

  「不麻煩,一點也不。」

  「記得嗎?你還有一個犯人等著你去問口供。」

  「你為什麼不讓我暫時忘掉他?」他開玩笑道。

  「趕快去。」她毫不留情的狠下心趕他。

  「讓我護送你到家,我才安心。」他堅持。

  「讓你送?我還怕你迷路咧!」集花笑著打趣。

  他這表情、作風,實在很難讓人對他生氣。

  「集花」他撤起嬌來可不輸任何女子,動人心魄,就達她也忍不住在他乞憐的目光下軟化。

  「好吧!」反正他注定是她的剋星,她再怎麼躲也沒用,不如乾脆衰到底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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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10-10-2 00:50:1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清晨六點,電鈴聲像催魂似的響個不停。集花揉著眼睛,打著阿欠,拉開大門,春看是誰大清早擾人清夢。

  「小親親。」門外的那張笑臉比陽光燦爛,藍眸比青天耀眼。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集花也不好意思關上門將他挺鼻打扁,只好認命地放他進門。「進來吧!」

  「睡得好嗎?」這人精神百倍。

  「如果你在下午的時候按門鈴,我會高興的告訴你,睡得好極了。」言外之意由他自己去理解。

  「不用那麼麻煩,乾脆我待到下午時你再告訴我。」雷慕笑呵呵道。

  集花真佩服他裝傻、厚臉皮的功夫。「隨便你!」

  「吃了早餐,精神會很好喲!」他遞上一袋食物示好。

  「甜甜圈?」

  「甜甜圈配上咖昨最好了。」他顯露出讚歎的表情。

  「請問這位先生,您打哪兒來?」她撫額。

  「美國洛杉磯。我沒告訴過你嗎?」他佯裝訝然。

  「你們那邊早餐都吃這個?」

  「美式早點。」

  「在台灣你究竟怎麼弄到剛出爐的甜甜圈?而且還是在凌晨六點。」

  「這一點也不難。」他笑。

  集花敢打賭,他一定是去誘拐麵包師傅替他做的,瞧他那一臉神秘得意的笑容。

  「趁熱吃,我去煮咖啡。」他興致勃勃的摩拳擦掌。

  「我只有即溶包。」集花搔搔亂髮,搶先在他將她的廚房掀掉之前找來兩包即溶咖啡和馬克杯。

  經過一番折騰後,兩人終於窩在小沙發上啜飲進食。集花張日咬著香軟的甜甜圖,一邊奇怪自已為何這座自然就讓他一個大男人進駐她家,絲毫不覺有任何的不妥。

  真是奇怪了,好像一切事情只要與他有關就全變了樣,再也不是她所熟悉的形式。

  「你這樣好美。」他直勾勾的盯著她道。

  「嘎?」集花掏掏耳朵,懷疑自已是不是聽錯了。披頭散髮就叫美?

  「你昨天幹嘛打扮得老氣橫秋?害我差點認不出來。」他的口氣似頗有怨言。

  「我該為此向你道歉嗎?」這個臭洋鬼子做什麼中文造詣如此好?連「老氣橫秋」都說得出來。

  「小親親,你讀釋放出你原來的美貌。」

  「不要叫我小親親。」

  「好吧。」他點頭,「甜姊兒。」

  她雞皮疙瘩差點掉滿地「拜託,你知道有些英文稱呼翻譯成中文聽起來好噁心嗎?」

  「好吧。」他再點頭,「集花。」

  「這才對。」

  雷慕眨眨眼,一切都依地。「只要你高興,我怎麼稱呼你都無妨。」

  「路人甲如何?」她滿心期望。

  「噢!集花,你怎能在我倆共度過那美妙的一夜後,還要我們形同陌路?」他佯裝痛心的捶胸。

  集花真是敗給他了。「你確定你是警察?」

  國際特警組織難道專門找這種頭殼壞掉的人來當警察?慘的是她竟然又與他演扯不清。

  「當然。」他傲然挺胸。

  她有些懷疑,不過目前有個問題更迫切。「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是一起官兵捉強盜的事件。」雷慕淡淡道,「沒什麼。」他不想讓她接觸這些黑暗危險的話題。

  「你不以為我有權利知道嗎?」她挑高居,「畢竟昨天我險些死得不明不白。」

  「我保護你啦,不是嗎?」他眨眨眼。

  「是,恩公。」地沒好氣的拱手作揖,「是機密不能讓人家知道就說一聲,別顧左右而言他。」

  「嚴格來請真的不算什麼,只不過這件案於現在仍在調查中,所以諸多不便敬請包涵。你以後會知道全部情形的,小親親。」他舉手發誓,「我保證。」

  「我又不是你什麼人,做什麼向我保證。」集花間言彆扭起來,咬掉最後一口甜甜圈道。

  「小親親——」

  集花翻白眼。看情形是別妄想要他改口,所以她最好盡快習慣。「你沒別的事做了嗎?」她端起咖啡輕啜一口。

  「當然有。」他鄭重的彎腰邀請,「我有這個榮幸邀請您一起共進午餐嗎?」

  噗地一聲!集花滿日咖啡噴了出來。

  「小心點,有沒有嗆著?」他連忙替她拍背,關心道,「來,擦一擦。」

  「你太誇張了。」集花嗆咳著,「才剛吃完早餐就想午餐,你豬啊?」

  他立時一副受傷的表情,「我長得很像豬?」

  「不,」她擦著眼角念出的淚水,「我不是這個意思。」

  如果他這副德行長得像豬,那她真不敢想像自已像什麼——三葉蟲奶奶?

  「我好難過,你認為我像豬。」他有模有樣的悲悲切切,像極了受盡委屈的小媳婦。

  集花忍不住心又軟了,她推推他顫抖的肩,「喂,對不起啦!我道歉。」

  「你要賠償我的名譽損失。」他猶低頭。

  「好吧!好吧!」雖然她很懷疑他這人有什麼名譽可言,怛是地向來最見不得人家傷心,所以一連迭聲:「我賠償。」

  「陪我吃頓午餐。」他迫不及待抬頭,藍眸閃閃發光。

  「好——咦?你沒有在哭,」集花馬上發現被騙,「好賊哦!」

  「你可是答應了喔。」他笑咪咪的,性感的臉龐微側著,像個淘氣的小頑童。

  「無賴。」真是一哭一一鬧一二上吊,把她克得死死的。集花搖頭這:「真是敗給你了。」

  雷慕像小孩子得到糖果般的拍手歡呼:「萬歲!」

  皺著鼻子,最後她還是不自禁的噗咻一笑,徹徹底底被這個英俊的無賴打敗了。難道他真是天生生來克地的?

  於是,她又被迫「收留」他到午餐時間,才見他高高興興的挽著她手臂,極紳士地殷勢直:「請上車。」

  隨後,雷慕將集花載到東區最有名的一家法國餐廳。

  她瞪著他,再瞪向桌上排列整齊近十支的刀和湯匙。「開什麼玩笑?」

  「你不喜歡這家餐廳的格調?」他笑咪咪地挑眉,「那咱們再換一家。」

  「不是格調不好,而是……全餐廳內就只有我最沒格調。」她看看自己一身簡單的洋裝,「好怪。」

  「相倍我,這整個餐廳沒有人比你更美了。」他誠摯道。

  「哈!哈!哈!」她沒好氣地嗤聲,「很好笑。」

  他簡直是睜眼說瞎話,吹牛不打草稿,這裡面隨便挑個女服務生也穿得比她體面。

  「你已經答應和我共進午餐了,絕不能賴皮。」

  「最賴皮的是你。」她可是老實頭,糊里糊塗就上了他的賊船。

  他迷人的笑,忙碌的服務生此時急急走來。

  「今天有什麼招牌菜?」雷慕以流利的法文道。

  「我們大廚的法國田螺十分道地,」服務生慇勤地推薦,「值得試。」

  「好,一份法國田螺。」他看向集花,「你呢?」

  「隨便。」只聽見他咕咕噥噥的,說些什麼她也聽不懂。她聳聳肩,「和你一樣吧!」

  「 OK,兩份。」

  她無聊至極地玩著又子,而雷慕始終兩帶微笑,溫柔地望著她,看得集花忍不住燥熱起來。

  「你幹嘛?我臉上長花呀?」

  「你意看愈有味道。」

  她哈到。「你一定有大近視,我敢跟你打賭。」受不了,第一次有人對她說渲種噁心至極的謊言,害她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說的是真話。」他狀極無辜地輕嚷,「難道你自已不覺得嗎?」

  「賓果。」她拍拍手,「好了,別再讓我吃不下飯,如果你希望我陪你吃完全程的話,就請你停止這種讚美好嗎?」

  「小親親!」他故意甜蜜的叫道,「遵命。」

  雖然已決定認命,隨他去怎麼甜得膩人,但她聽了還是忍不住毛骨悚然。

  濃湯和沙拉立時送來。過了一會兒,侍者送上田螺——

  集佗睜大眼睛,「這是什麼?」

  「法國田螺,十分可口喲!」他體貼地遞上專用的鉗子。

  她眉頭打給,皺皺鼻子,「我不吃這種軟趴趴、黏呼呼的生物。」天哪!多可怕。

  「嘎?」他眨眨眼,「你確定?」

  「我看我乾脆請你去吃牛肉麵好了。」她拍拍額頭。

  「也好。」雷慕微笑,高興道:「榮幸之至。」

  * * *

  又是星期一,每個人臉上都還留著假期歡樂後的餘色,因此叟顯出匆忙上班的疲乏懶味。會計室原本亦不例外,但今早卻不苦往常,反而透出驚奇興奮的氣息。

  「幹嘛?打完卡就聽見你尖叫,秀秀。」小萍放要皮包後奇這。

  「看。」秀秀捧出一大東紫玫瑰,滿面艷羨。

  「嘩!是誰送花給你?還是紫玫瑰也!」小萍眼睛瞠大。

  「人家送給集花的。」

  「嘎?」小萍跌破眼鏡,「集花?有人送花給她?」

  集花哭笑不得。由此可知,她平常給人的古板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以致當「老處女」亦有人贈花時,立刻就成了全公司驚天動地的大事。

  事實上,她早上接到花的表情和小萍也相差不遠就是。

  「人家好體貼,看準她踏進辦公室之後就馬上送到。」秀秀羨慕得快昏倒。

  「對方長得怎樣?」小萍急問。

  「花店小弟送來的,我不知道。」秀秀聳肩,狀極惋惜。

  「為什麼不問問我這當事人?」集花怯怯地發言。

  兩女猛然看向她。「對哦!」

  「他長得帥不帥?」第一問題。

  「他有沒有錢?」第二要點。

  「人很帥,但不是在追我。」集花拿出清單編列會計科目,好笑地答。

  「騙人。」她倆異口同聲,「紫玫瑰如此名貴,哪有人隨便送人的。」

  「你們不相信,我也沒辦法。」雷慕送花一定是表達慰問之意,絕沒有其他意思。

  秀秀和小萍頭搖得跟博浪鼓似的,一致認定此人定是集花的愛慕者。「絕對是暗戀你的人。哎喲!好浪漫。」

  這兩個人愛情小說看大多了。集花暗歎口氣,搖搖頭。她和雷慕充其量不過是在陰錯陽差的美麗錯誤之下的兩名「無辜」犧牲者罷了。

  秀秀和小萍正想再問,電話卻適時響起。

  「梁集花,二線電話。」

  「喂,哪位?」她拿起話筒。

  「小親親。」甜甜的聲音傳來。

  「幹嘛?昨天的午餐沒吃飽啊?」甜膩的聲音害她差點嘔出早餐。

  「人家好可憐,一夜沒闔眼呢!」他委屈道。

  「昨夜縱慾過度睡不著嗎?」她沒好氣道。

  「才不,人家我可是為你守身如玉,連門都沒跨出一步。」

  「先生,或許你閒得無聊,但我現在正在上班,沒空陪你聊天。」集花歎氣,自眼角餘光瞥見兩位好奇寶寶正拉長了耳朵傾聽,於是忙若要掛斷電話,「你去睡你的大頭覺,OK?」

  他受寵若驚、興高采烈的說道:「你好體貼我……好吧!聽你的,我去睡覺。」

  「真是多謝你。」

  「我會在夢中和你相會的,拜拜!」雷慕甜甜蜜蜜、意猶未盡的收線。

  集花差點雞皮疙瘩又要掃不完了。這人也太會惡作劇了,沒事來騷擾她兩句他也高興?

  「是他嗎?」兩顆頭湊過來,一臉神秘兮兮的。

  集花又歎息,「是。」她不善說謊。

  「你們究竟是怎麼認識的?從實招來。」

  她望向她倆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表情,頭開始痛了起來。

  雷慕.霍華真是大掃把!害她不淺。
  * * *

  國際特警組織台灣秘密辦事處

  先進精良的電腦室內,雷幕正和另一名特警「黑狼」尼克分析著案情。

  「佐佐木是聯絡人,這次述著的是條大魚。」

  「問出什麼了嗎?」尼克手指飛快的敲打鍵盤。

  「已證明我們循疽條線下去走沒錯,總部估計得滿准的,不過擔任賣方的日本黑道菊會已經知道我們追到台灣來了。」雷慕毫不擔心的輕鬆這。

  「這樣也好,鬥智一向是你最喜歡的遊戲。」尼克微笑,英俊冷漠的面孔也只有在面對雷慕這個情同手足的好夥伴時才會完全放鬆。

  「還是你瞭解我。」雷慕笑嘻嘻。

  「對了,銀狐已經易容混進菊會,你不是也鼓準備滲入結義盟?」尼克按下列印鍵,「喏!這是你新身份的資料。」雷慕是此次行動的主導者,身負滲入敵陣打擊犯罪的前驅任務。

  黑狼則擔任聯絡、指揮中心,並負責侵入敵方的電腦系統。

  銀狐則是協助獵廣搜證和瓦解敵人的戰友。

  「線都怖好了嗎?」

  尼克點點頭。

  雷慕收起笑謔,正色道:「預定三天後開始行動。」

  「是。」尼克迅速以電訊密碼知會銀狐。

  集花小親親,接下來這一陣子可能就沒空去「騷擾」你了。雷慕執起資料,瀏覽熟讀。

  * * *

  隨著人群走出機場海關,兩名艷麗高眺的東方女子步伐沉穩的站定,墨鏡下美麗的眼眸掃射過整個機場大廳。

  「陽子小姐和織代小姐嗎?」三名西裝筆挺的男士友善的走近。

  「是的。」一頭嫵媚髻髮的左側女子輕啟櫻唇,冷諍道,「你們是來接機的嗎?」

  「是,請跟我們來。」

  「代號呢?我們不得不小心一點。」右側長髮的清麗女子織代輕這,「請見諒。」

  「哪裡,這是應該的。」為首的男士微笑地白衣袋內翻出一張紅卡:結義盟。

  「謝謝,請帶路。」陽子巧笑情兮,一行人步出機場大廳。

  車子迅速駛入繁絡的車潮中,來到事先為兩位日籍女客安排的飯店。

  「這是兩位下榻的飯店,請休息一下,晚上本盟會再派人為兩位貴賓洗塵。」他將她倆帶人寬敞的房間。

  「謝謝。」美女彎腰致謝。

  待三人離去後,陽子立時闔上門,警覺性可免一斑。

  「結義盟算不小氣,這飯店房間還挺豪華舒適。」織代一撩清逸髮絲笑道,「吃顆草莓吧。」

  「嗯!謝謝。」陽子接過鮮紅欲滴的草莓,「我們得小心些,除了謹慎談妥交易價錢外,更必須注意不被特警盯上。」

  「佐佐木那麼精明的人都會被擒,我看獵鷹果然名不虛傳……」織代沉吟,「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對付?」

  「上頭交代我們不要多生事。」陽子想想,「也許我們應當將這項任務交給給義盟。借刀殺人不是更方便?向況我們並沒有幾分勝算。」

  「那倒是,我們只要尊心談好這樁買賣便算立了功了。」織代拿出筆記型電腦,按下POWER鍵。

  * * *

  集花現在是全公司艷羨的對象,因為每天固定都有一束紫玫瑰送上門獻給伊人。可是卻總不見「神秘贈花人」的真面目,所以現在全公司的員工都在打賭,賭集花的男朋友長得是圓是扁。

  「一定很帥才會這麼浪漫。」某女同事癡想著。

  「一定長得不怎麼樣,所以才一直不敢出面。」某男同事大刺剌的表示。

  「來打賭好了。」某人提議。

  「好哇!好哇!」嘩聲四起,大夥紛紛搶著下注。

  這種情形已經維持一星期了。

  「你男朋友真的很帥嗎?」秀秀湊近她,「現在外面已經炒到一千元,七比十。」

  「七是賭帥,十是賭丑。」小萍加以解釋。

  「他不是我男朋友。」唉!根本就沒人理她。

  「我是賭帥,算給集花一個面子。」

  「我也是!只不過大多數人都認為集花的追求者長得絕對其貌不揚。他們怎麼可以這樣想?單憑集花長得不好看就做這種推斷,對她實在不公平。」小萍忿忿這。

  這是替我打抱不平嗎?集花啼笑皆非。

  「集花,你什麼時候帶他出來讓咱們鑒定鑒定?」秀秀緊張澶。

  「呃……」

  「最近怎麼都沒有他的電話?」小萍好奇這。

  「嗯……」這點她也很好奇,為什麼大掃把沒再CALL她?

  也許是忙著打擊犯罪吧!管他的,反正別來煩她最好,否則不知道又要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砸到她頭上了。像現在的每日一花就夠她解釋的了……

   * * *

  「集花,下班後約他出來玩吧?」秀秀極力慫恿。

  「對,今天百貨公司週年慶,晚上有很熱鬧的節目哦!一起去玩好不好?」小萍熱切地附和。

  「可是我……」

  「你什麼?約不出來?」

  「我不曉得他……」集花壓根兒不知道如何和雷幕聯絡。打一一O嗎?還是各大警察局?

  「不曉得他願不願意?反正你回去問就是了。我們的好晚上七點在春天百貨門口見,就這樣說定了,拜拜!」

  「嘎?」望著早已走遠的雙妹,集花根本來不及反應。「什麼跟什麼呀?」

  她今晚拿什麼去和她們見面?可是不去的話罪名更大,不被秀秀和小萍念到耳朵長南才怪。她簡直不敢想像這種淒慘的景況。

  回到家裡換上襯衫和牛仔褲,集花眉頭皴得都快打結,一頭長髮梳得頭皮發疼,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眼見七點將近,集花終於一咬牙,將長髮紮成馬尾,扶著眼鏡,「去就去,我一個人總還不至於被她們倆剝皮吧!」

  跨上老爺機車,急急忙忙趕到燈火通明、繁華鼎沸的約定地點,現場早已萬頭鑽動,擠滿了人潮。

  然後她呆呆的看見秀秀與小萍打扮得花枝招展,混在人群裡朝她揮手尖叫:「我們在這邊!」

  待擠進去時,集花已經快斷氣了。「好……好多人……」

  「當然,外面等會兒有歌星開歌友會,我們先進去吧!」小萍拉著她,「他呢?停車去啦?」

  「沒有……」集花張望著妝點得亮麗輝煌的盯貨賣場,企圖矇混過去。「今天哪裡好玩?」

  「喂!他沒來呀?」秀秀杏眼圓睜,塗滿艷色的紅唇大張。

  集花只覺冷汗直冒,「嗯……因為……他沒空。」

  「哎呀!」兩女惋惜失望得彷彿消了氣的娃娃,適才興奮好奇的精力已不復見,害集花一時覺得罪惡感好重。

  「對……對不起。」

  「唉!沒關係,下次好了。」小萍很勉強地道。

  「那……現在呢?」集花訥訥這。

  「既然都來了,不逛白不逛,我們上樓吧!三摟有個國際服裝秀,聽說是一名國際知名設計師的夏裝發表會,報紙上說可看性相當高。」秀秀最快恢復精神,活潑道:「反正集花很少出來,今天就趁這機會開開眼界吧!」

  「只好這樣。」小萍點點頭。

  集花總算鬆口氣,罪惡感頓時減輕不少。

  百貨公司內洋溢著喜氣、熱鬧的氣氛,每個專櫃告感染了歡樂的色彩,展示的物品似乎一下子變得更加璀璨明亮,魅力無限……

  「嘩!開始了。你看,擠滿了人也!」秀秀興奮地大叫。

  整個場地怖置滿黃、白兩色玫瑰和綠色茵草,交襯出溫暖愉悅的氣息!?

  此刻伸展台上正有數名身材高姚的外藉模特兒,穿著剪裁大方的流線型粉嫩衣裳翩然邁動,帶起一波波霓裳綺色。

  「設計得好漂亮,又不誇張浮華。」

  「是呀!聽說這個設計師剛獲得國際設計大獎,而且還是個黃金單身漢呢!」

  「好有才華。人長得怎樣?」

  「黃金單身漢長得應該還不錯,否則怎麼稱得上*黃金*?」

  「那是因為他有錢的緣故吧。」

  秀秀聽著前排幾位女子的交談,咋舌地轉過頭來,「待會兒他也許會出來謝幕,屆時就可以看看是真是假。」

  「對!看看他長得帥不帥。」小萍頤高腳。

  集花搖搖頭,「不是來看展示的服飾嗎?」怎麼變成來看帥哥了?她真搞不懂她們在想什麼。

  集花覺得自己怎麼好像錯過—青春階段,直接從兒童期跳到老年期,絲亳都不像正值金色年華的女孩。唉!難道她真的異於常人,腦筋跟不上人家?

  如果令晚沒出來就好了,在家看看小說、電視不是很好嗎?做什麼跟人家出來湊熱鬧。

  「秀已經結柬了,等會兒他就——哇!好帥。」

  在如雷的掌聲中,眾星拱月般,一位挺拔俊美又性格的外國男子戴著墨鏡、面帶微笑的被模特兒擁出場向觀眾致意。

  「好帥喔!」眾女子驚為天人,鼓掌得更起勁了。

  「咦?」集花卻是一震,「他不是……」

  「你認識他?」秀秀死盯著帥哥,眼光捨不得離開。

  「不。」她才不想再惹事,縱然她確定這人是雷慕.霍華。

  秀秀原先也沒怎麼認真聽她的回答,因為看帥哥要緊,也沒去答理集花,更沒發覺她驚疑沉思的表情。

  集花微側著頭思索著。奇怪,雷慕怎麼搖身一變成了服裝設計師?

  「進去了。」秀秀好失望,「秀怎麼這麼早就結柬。」

  「唉!一看見他,我又覺得人間處處有帥哥,何必這麼早就屈就小張呢?」小萍開著玩笑。

  「當心我向小張告狀喔。」秀秀促狹。

  「呵!你敢?」小萍大發嬌咳。

  集花在一旁卻是捺不住好奇,乘隙悄悄地離開人群,躡手躡腳地問人後台。

  她躲在牆側探頭探腦,望進方室內,只見幾名模特兒正自在的走動,一邊換衣服卸妝,一邊大聲談笑,而「雷慕」則坐在桌前蒲灑的蹺著長腿,審視手上一張張的行程刻畫表。

  雖然他未搞下眼鏡,但距離近得議集花肯定自己沒看錯人他的確是雷慕沒錯。

  「喂,先生。」她出聲,招招手。

  房間裡的金髮美女們驚愕的盯向莫名闖人的集花,紛紛叫道:「daredevil?(冒失鬼)!」

  「Sorry 。」英文再差也看得出她們面色不善。集花尷尬又羞窘的連聲抱徹。

  道時「雷慕」向她走來,說了幾句英文。

  集花傻眼了,直愣愣的不知該說些什麼。那男子拿下墨鏡,不耐煩的僻呷泊啦吐了一大串。

  綠眼睛!她霎時面紅耳熟,「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急急地衝出來。

  沿路還不忘暗罵自己的魯莽,這下可好,鬧了大笑話啦!丟臉丟到外國去了。集花懊惱極了,沒有注意到背後那雙綠眸如釋重負的眼神。

  集花咚睞皎的衝下一樓賣場,勉強自已定下心神來,卻猛地被人一把揪住。

  「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認錯人的。」她嚇一大跳。

  「你跑到哪兒去了?」兩張又急又氣的臉孔一致對向她,「眼一眨就沒看到你,我們還以為你被拐跑了呢!」

  集花撫著胸,「原來是你們……我看起來像很好拐嗎?」

  「那還用說。」秀秀擦腰,「害我們擔心死了。」

  「下次別再嚇人了。走,我們還有好幾樓沒逛呢!」小萍一把挽住她,「這次別再走失了。」

  不由分說地,集花又被拖著跑。

  直至小萍與秀秀延到滿意後,才肯放疲累的集花回家。

  「下次我絕不陪人逛街了。」集花呻吟著趴在沙發上,「絕不。」然後又想起今日認錯的那人,除開綠眸外,不論身高與外型都與雷慕肖似。難道自己真的認錯人了?這問題困擾了她一整夜。

  本來集花並沒這麼「關心」他的行蹤,還為近日來的「安寧」感到頗為慶幸,可是這些天除了花束定時送達外,就再也不見他來騷擾、賴皮,好像整個人突然從這世界上消失了。

  而今天遇到的奇事實在教她忍不住好奇起來——雷慕現在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到底在搞什麼東西?

  有機會的話,她又疋要弄清楚。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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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00:50:3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飯店內,艾特.柏正忙著接受媒體採訪

  「艾特先生,您這趟來台北打算待多久?」

  「一個星期左右。我會藉此機會觀察一下台灣流行服飾市場和走向,做為產品推展的參考。」

  「我相倍台灣服飾界一定很高興您的駐留,希望您對台北流行風能有一番指點。這次謝謝您接受我們的採訪,謝謝。」記者小姐甜甜的笑。

  「不客氣,這是我的榮幸。」艾特性感的笑笑,畫下完美的句點。

  送走雜誌社採訪人員後,他吁了口氣,拿出一個小型通訊器設定訊號。

  「哈羅,應付得如何?大設計師。」尼克沉穩卻笑證的嗓音透過儀器傳出。

  「輕鬆自在,只不過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揶愉。

  「怎麼?」

  「這記者小姐嘴甜得嚇人。」尤其頻頻向他拋媚眼。

  「臉皮厚得像城牆的你也會不好意思?」語氣透出不可置信,尼克好笑道。

  「嘿!別老說實話好嗎?」他打趣。

  「我想那名女士大概又是被你的魅力述昏了吧。」

  「尼克,你的諾氣中可有一絲醋意?」

  「去你的!」尼克朗笑,「裝上反竊聽裝置了嗎?雷慕。」

  雷幕彈彈通訊器,「我不至於被灌迷湯灌得人事不知。」

  「那就好。」

  「廢話少說,告訴我今天電話監聽得如何?菊會派出的兩名代表何時與結義盟見面洽談?」

  「明晚八點在給義盟經營的一家夜總會裡,兩方會開始對那批軍火進行議價,我想同時結義盟的龍頭老大會親自出馬,畢竟這是他們所接觸進口的最大一批軍火生意。」

  「放心,我會去瞭解大概情況,並開始著手進行計畫。」

  「還有一件事……」

  「什麼?」雷慕停下按鈕的動作。

  「紫玫瑰目前缺貨,花店方面還要再一星期才有可能自法國批來,照你看,要不要換送其他的花?」尼克的口氣滿是笑意。

  天知道道小子連出任務時也不忘談戀愛,真是服了他!只不過看雷慕這次感情似乎放得很重。他每談論到那女孩,口吻總是充滿了憐借、欣賞、歡喜,眼眸不自覺地流露思念、牽掛、摯愛等千般情家。

  他與雷慕相知十年,從不曾見過他陷得這麼深……但他實在很替他感到高興,終於覓得真愛。

  「嗯……,我想想看。」雷慕故作沉思狀,「這問題比國家大事重要多了。」

  「嘎?」

  「哈!開玩笑的,兩者怎能混為一談。」他連忙解釋。

  「小野菊如何?或是小雞菊。你不是說她清新如朝陽,淡雅自然嗎?如此的氣質搭配這兩種花再好不過了。」尼克幫著出主意。

  「尼克,我奉勸你千萬別想追中國女孩。」雷慕失笑這,「一定會被亂棒打死。」

  「有何不妥嗎?」尼克奇道。

  「依中國人的風俗,只有送葬才用菊花。」他調侃。「你想讓集花追殺我呀?」

  「喔。」

  「鈴蘭好了,小巧雅致。」雷幕一彈手指,「哇!我真是天才。」

  「是,佩服。」尼克驀地笑出聲,「如果上頭知道一堆高科技產品居然是被我們拿來討論這些,肯定抓狂。」

  「嘿!尼克,你愈來愈不得了喔!怎麼突然變幽默了?」雷慕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嚷道,「難道是被我潛移默化的緣故?」

  「還好意思提?特警組織裡頭百分之九十都是像我這樣被你教壤的。」尼克微笑道。

  「不用太感激我。」他嘻皮笑臉。「OK,就這樣啦!拜。」

  關掉儀器,雷慕看了看腕表,還有幾個小時的空檔,他迅速準備好隨身工具後,決心去看看集花。

  這小妮子昨晚差點嚇昏他,不聲不響的冒出來,若不是自己反應夠快,難保身份不被當場揭穿。

  雖然昨夜她令他大大地驚喜一番,十分開心她的出現解了他多日來的相思之苦,但也讓他著實捏了把冷汗,深恐被她識破偽裝,而剛好隔牆有耳走漏了消息,屆時他與集花的處境可就危險羅!

  雷慕眨眨眼,取下黃色隱形眼鏡,仔細收好。

  其實說了一大堆,就是難捺想念心緒,忍不住想再去「騷擾」她——

  * * *

  「雷慕!」集花驚呼,原來外找的請客就是他。

  「小親親。」他甜蜜的輕喚,自在的杵在辦公室內。

  「不要在公共場所叫我小親親。」一大卡車同事正「目露兇光」的等著看好戲。

  「請問……」秀秀被大群好奇、流著口水的女子兵團推出來打采「軍情」。

  「嗯?」雷慕柔聲道,性感的藍眸釋放出超強電波。

  秀秀簡直快被「電」暈了。「那個……這個……」

  「慢慢說,沒關係。」他溫柔地鼓勵。

  「你……你就是那位每日送紫玫瑰給集花的神秘愛慕者嗎?」

  「是的。」雷慕帥氣的笑道,「送給我的小親親。」

  「真是暴殄天物……啊!不是,我的意思是——」

  「收錢了。」集花在一旁提醒,「你們賭嬴了。」

  勝負揭曉,只聞人群歡呼聲和喟歎聲此起彼落。當然,歎氣聲多了些,因為他們作夢也沒想到竟是如此俊美挺拔的外國男子在追求集花。大夥幾乎全跌破眼鏡,只差沒昏倒在地上。

  「他們怎麼了?」雷慕奇怪的問道,「我做了什麼事嗎?」

  「呃,該怎麼說呢?」集花尷尬地搔搔頭,「他們誤以為你是我的追求者,所以爭相打賭你的長相俊醜。」

  雷慕一怔,隨即失笑,「有趣。」

  「有趣你個頭啦!每天被逼間消遣的又不是你。」想到今後她就可以鬆口氣,集花覺得她快感動得「涕淚滿衣裳」,阿彌陀佛。

  「小親親,我能瞭解。」他含情脈脈道。

  「別再講肉麻話了。」地頂頂眼鏡,「你大爺今日來找我有何責幹哪?」

  「想你。」他還不忘朝四周癡醉的女子們眨眨眼睛,電她們一下。「所以來看看你。」

  「免了,你還是繼續失蹤的好。說到失蹤,」集花神秘兮兮的低聲問:「有件事我想問你。」

  「OK。」雷慕微笑,抬頭朝眾人直勾勾、好奇的眼光這:「各位,請給我們點空間好嗎?」

  「會議室,現在裡面沒人。」說話的是組長顏小姐,只見平日成嚴的她也一副小鹿亂撞的模樣,羞答答又忙不迭地道,「你們可以到會議室去談。」

  「謝謝你。」雷慕綻開一抹性感的笑,「謝謝美麗的小姐指點。」

  顏小姐則是一臉快醉倒在地上的樣子,連耳根都紅了。

  集花有鑒於雷慕「殺傷力」之強大,急急忙忙抓起他的手臂,將他拖進另頭的會議室。

  「瞧我的小集花多熱情。」他和男士們交換個瞭然於心的眼色,有人還曖昧的朝他們擠眉弄眼。

  「閉上你的大嘴巴!」集花頭一次在公眾場合發飆。

  待會議室門關上後,每個人皆搖搖頭,大呼不可思議。沒想到居然是個俊美至極的外國人在追求集花!而怯懦如小綿羊似的集花竟然會噴火?

  今天是什麼日子?

  而在寬敞的會議室中,集花氣鼓鼓威脅這:「如果你再不正經點回答我的問題,當心我把你從七樓踹出去。」

  雷慕裝出小生怕怕貌,但語氣卻盈滿笑意。「是,小的知道了,請問吧!」

  集花勉強接受他的「誠意」。「你和艾特.柏是什麼關係?」

  「他是誰?」雷慕搔搔耳朵,故作天真道。

  「一個服裝設計師。他不就是你嗎?特警先生。」集花托著手臂睨視他,除開綠眸,他活脫脫就是艾特.柏的化身。

  「小親親,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雷慕繼續裝傻,心中卻十分佩服她敏銳的觀察力。但為了順利達成任務,也為了不使她捲入危險,瞞著她是必要的措施。

  「你真的不是?」怪了,她直覺艾特與雷慕肯定是同一人,因為從他身上散發出的獨特味道,絕不可能是第二個人所能擁有的。

  可是雷慕又表現得一臉無辜,難道自已真的看錯了?

  「艾特.柏不是你另一個身份嗎?」她猶不死心地追問,眼睛閃爍著好奇與渴望得到答案的色彩。

  他差點就被這雙眼睛述攝,一一招供。「當然不是,你想像力太豐富了。」總算意志力戰勝。

  「哦。」看情形是問不出什麼。集花抿抿唇,管他的,既然大掃把不說,自己何苦難婆呢?

  講真格的,她也覺得自已挺無聊的,淨問些與她八竽子打不著的事做啥?雷慕.霍華又不是她什麼人。

  雷慕盯著她深思的小臉蛋,「你在想什麼?」

  「沒事。」

  「真的?」他才不相信咧!

  「我真的沒事。」集花望著他,「你來探班也探夠了吧?」

  「怎麼會夠?看你是永遠不會厭的。」他笑咪咪。

  聽他亂蓋!集花沒好氣這:「那你打算幹嘛?」

  「我是很想「幹嘛」,」他邪氣的笑著,直盯得集花臉紅心跳起來。「唉!不過現在情勢不允許,我這陣子必須忙些公事,所以只怕會冷落你一下下了,還請多包涵。」

  瞧他說得委屈兮兮,集花忍不住白他一眼,「不用客氣。」

  「我就知道我的小集花善解人意。」他喜孜孜。

  集花拍額翻白眼。天哪!他真是特警嗎?該不會是腦筋秀返的不良品吧!

  * * *

  美池夜總會

  金碧輝煌、絢麗光燦是這家夜總會的特色,裡頭充斥著高級美酒與精緻餐點,慇勤有禮的公主、少爺熱情的招呼款待,永遠給賓客最高級的服務事受。

  來往的客人三教九流都有,囊括政商各界、黑白兩道,以及企業名流。而在杯恥交錯中,有多少筆生意就此敲定。

  此刻打扮華麗的女歌星正在舞台上賣力的演唱著The Last Waltz(最後華爾滋)」。炫彩燈光下,芸芸眾生紙醉金迷,歌舞昇平。

  瀟灑挺拔、一身帥氣皮衣的艾特綬綬走進來,碧綠眼眸慵懶的掃視全場,嘴角不經意的噙若一絲送笑。

  「呃……」迎上前的少爺窘然地盯著他。

  「還有位子嗎?」他以英文問道。「艾特」是不諳中文的。

  「等一下。」少爺急忙衝進去找經理。

  「先生,請裡面坐。」方頭大耳的中年經理操著一口流利的英文禮貌道。

  「你會英文?太好了。」艾特眸光一閃,低聲道:「我有椿生意想找貴盟主談。」

  「盟主?」經理一臉茫然,抱歉的說:「先生,您恐怕是找錯地方了,本店沒有什麼盟主。」

  「哦?」艾特早料到他的反應,因此皴眉故作自喃,「難道鼠人給了我錯誤的情報?」

  「請稍等一下,是*鼠人*介紹你來的?」經理表情立變。他小心翼翼的問:「請問閣下是……」

  「艾特.柏。」艾特神秘的掏出名片,「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軍火買賣商。」

  「閣下這趟來的意思是?」

  「有一批AK-47和TF-19,不知貴盟有沒有興趣?」艾特沉聲道,「鼠人告訴我你們出價向來爽快。」

  「您請稍等一下,我去請示上頭。」

  艾特面帶微笑,自在的坐進真皮座內蹺起二郎腿。

  他們預料的沒錯,結義盟也正在等待有更好的賣家出面,因為菊會那批軍火自恃獨貨,所以索價居高不下,這次結義盟才懇請菊會派人前來諮商價錢,兩方面做切磋。

  而艾特的出現使得結義盟手中頓時握有購買與否的籌碼,他預料這結義盟必定對他極有興趣。

  特警組織鑒於此,早將線都怖好了,包括軍火來源由美國軍方秘密提供做為誘餌,並且將艾特的身份事先架構好,然後脅迫在黑道內有包打聽之稱的鼠人做為引介……?

  艾特拂拂亂髮,閒適的等侍裡問的人證實他的「底細」。

  「來了一位賣方?」包廂內的上官義微揚銀眉!

  「是的,盟主。」經理恭敬道,遞上名片。

  結義盟的二當家江平宛若彌勒佛的胖臉面露深沉。「恐怕會是陷阱,還是小點好。」

  「摸清他底。」上官義沉吟。

  「是。」經理拿出精密的電腦,飛快輸人艾特.柏的名字,企圖找出他的個人檔案資料。

  在這段靜待的時間裡,上官義彈彈雪茄的煙灰,「菊會的陽子和織代待會兒就到了。」

  「菊會這次價錢有可能再壓低嗎?」江平塞進一塊紅燒腱子,鼓著嘴道。

  「難說。」上官義哼了聲。「媽的,菊會就是看準了我們迫切需要這一大批貨,不得不向他們妥協。這下好了,若這位艾特.柏帶來的貨真的夠多、夠好的話,那我們就能揚聲喘氣,不再受菊會疽鳥氣。」

  「希望這小子真是來談生意的。」江平猛吃個不停,腦子也不怠慢。「嗯!不知道他有沒有被特警盯上。」

  「菊會老是提這件事。哼!我倒覺得這是他們玩的伎倆,故意製造出特警已介入這件案子的消息,好讓我們急著向他們買下貨以避風頭。」上官義不以為然。「咱們結義盟做過多少次買賣,購進多少批軍火,怎就不曾讓人盯上?開玩笑,雖然這批貨量比較大,但我們可也沒漏了風聲,非但國際特警不知道,恐怕連台灣警方都沒發覺。」

  「但上次那個聯絡人佐佐木的事件……」

  「佐佐木?那個日本鬼子一向目中無人,我早料到他可能會出事。不過,他也許會招出一切,這倒是挺麻煩。」上官義銀眉一擰。

  「菊會已經料理他了,在他持械被逮的第三天下午。」江平笑呵呵,「菊會手段倒也乾淨俐落。」

  「所以我說沒什麼好擔心的。」上官義吞雲吐霧,老神在在。「什麼大風大浪咱們沒兒過?如今有誰敢在老虎嘴上拔須?哼!菊會那般小家子氣,能成什麼大氣候。」

  「盟主,資料出來了。」經理歡呼。

  「如河?」上官義和江平凝神看向螢幕。

  戈特.柏,紐約頗有名氣的服裝設計師,曾擔任「頂尖色彩」雜誌服飾專

  欄執筆人,並馬無數好萊塢明星載量新衣,乃烏同業中數一數二的佼佼者。

  「這算什麼?來向我們推銷衣服?」上官義皴眉。

  「不,盟主,請耐心看下去。」經理接下幾個密碼,螢幕立時又變。

  戈特.柏,美國中情局和國際特警急欲追捕的罪犯,罪名:間碟、軍火走私販,精通狙擊、偽裝與脫逃。特警曾將他緝捕到案,卻在押送引渡途中遭脫逃……

  「這小子頗有能耐。」上官義習慣性的撫撫銀眉,「問問鼠人,看他是否曾介紹這小子到這兒來。」

  「是。」經理又接了幾個鍵,「鼠人正在網路」。

  「問他。」

  經理輸人問題,螢幕上出現幾行字——

  上官盟主:

  艾特.柏目前手頭上有批軍人待價而沽,絕對可靠,鼠人知道上官盟主正想進一批貸,因此特地介紹他來找您。

  「呵呵!好。」上官義高興的拍大腿,「請他進來。」

  「但菊會的兩名代表已經快到了。」江平提醒他。

  「這……」上官義考慮了一下,「那麼請他留下聯絡電話和地址,我們再和他接觸。」

  「嗯,如果菊會再不識相,死咬著價錢不肯調降的話,我們也不怕了。」江平說著,再塞進一口腱子肉。

  「的確。」上官義瞇細眼睛笑了,「讓他們不得小觀結義盟。」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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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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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00:51:00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紫玫瑰換成清新雅致的鈴蘭,同事間的鼓噪再起。雖然雷慕已現身過,大大滿足了他們的好奇心,但是大夥看到送來的花換了,不由得再度猜測,難道傾慕者換人了?

  「那位帥哥被你甩啦?」小萍不敢置信的問。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甩得掉他?雷慕像極了八爪章魚,任她怎麼都甩脫不掉。

  「那為什麼紫玫瑰沒送,現在改換鈴蘭了?」

  「難道人家就不能換換口味?」秀秀這次倒很堅決的替集花講話。

  集花正想好好謝謝秀秀的仗義執言,「秀秀,謝——」她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差點昏倒。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集花怎麼可能甩掉條件這麼好的帥哥?不伯後繼無人哪!」秀秀接著道。

  嫉妒她也不用說話這麼直接嘛!集花啼笑皆非。但她心裡其實很清楚,公司裡有九成九的人認為雷慕追求她,乃是她三生有幸、前世修來的福氣。

  剩下的零點一成就是她自己了。集花認為她是裒到極點才會被雷慕纏上,瞧他那沒個正經的樣子,鬼才相信他是真心在追求她。他八成是無聊,才會煌著她這個老古板不放,所以她老說他秀逗不是沒有原因的。

  「集花,你把他叫出來好嗎?」

  「嘎?」又來了。

  「他真的好性感又好帥,」秀秀滿臉陶醉。「哦!看帥哥是我畢生的目標。」

  「我也是。」小萍急道,一副此心可昭青天。

  「你有小張了,怎麼可以亂看?」秀秀羞羞臉頰。

  「純粹僅止於欣賞。怎麼,有男朋友就不能看別的男人哪?」小萍昂起頭。

  「如果你不怕小張吃醋抓征的話。」

  「他敢?小姐我就休了他。」

  「是是是,就知道你御夫有術。」秀秀話鋒一轉,「對了,他正式向你求婚沒?」

  「有做了些暗示了。」小萍回答得很大方,提起心上人,也不禁露出羞色。

  「哎呀!真是太棒了。」秀秀拍手道。

  集花也頗有同感,尤其話題不是繞在她與雷慕身上更棒她今日可說是暫時逃過一劫。

  她暗吁了一口氣。可是她倆不提起,她反倒忍不住想念起他的笑顏與迷人的幽默,滿腦子充斥他的臉龐……

  唉!也許是她太無聊了,閒來無事才讓他的影像盤接思緒。集花下結論。

  * * *

  又是一天工作結束,集花迫不及待趕回家洗個痛快的澡,讓全身放鬆、精神颯爽。

  她正泡在浴缸裡玩著泡泡時,忽然聽見客廳傳來異響,然後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集花心驚膽跳,倉皇間裡了條大浴巾就躡手躡腳的打開一條門縫朝外看。

  一看之下,她大驚失色,急急衝至臥倒在地上的雷慕身旁,著急的直問:「你怎麼了?」她快哭出來了,雷慕愛笑的臉龐毫無血色,看到她才勉強露出一絲笑容。

  「嗨!你這樣好美。」他咧嘴一笑,卻隨即皺緊眉。

  「你還有心情要嘴皮子。」集花注意到他左手緊梧著肩膀,整個肩部染紅了一片,脅下也不斷滲出鮮血。

  她一陣莫名的心痛,但仍強自振作,不願流露出一絲顫抖。「我扶你進房。」

  「先把門鎖上。」他叮嚀,深吸口氣。

  集花奔過去鎖上門,一時也忘記問他如何進來,只是一心掛念著他的傷勢。「我去拿醫藥箱來。」

  「小親親,你對我真好。」雷慕還自在的關著玩笑,只是失血過多,人顯得有些虛弱。

  「不要說話。」集花讓他躺平,撕開衣服,露出他寬闊光滑的堅實胸膛。「你……我先幫你止血。」

  「肩」的傷口比較好處理,子彈已穿過,脅下那顆卻還留在裡困,要用挖的取出來。」他強忍痛楚,一絲不苟的交代。

  「你中彈了?」集花咬箸歷,[要怎麼把那顆子彈弄出來?」她心悸地盯審他身上兩、三處舊傷疤。

  雷慕嘴角一陣抽搐,「把……把……」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把什麼?你怎麼沒把話說完就昏了?」她又慌又亂,可是見血流個不停,集花頓時強捺驚亂的心,力持鎮定的光清理包紮肩上的傷口,[你不是第一次受傷,我卻是第一次看人家中彈呢!」

  幸好苦瓜丹及時發揮功效,不但迅速上血,也保持了傷口的乾爽。

  接下來脅下的子彈就麻煩了。集花好想乾脆打電話叫救護車把他送進醫院救洽,可是她不曉得雷慕是否願意由她胡亂作決定,更何況他若是工作需要,刻意隱藏行蹤,自己這一送醫豈不砸鍋?

  也罷!她一咬牙,反正電視影集看那麼多,裡頭的英雄中彈都是由女主角救治,療傷過程大致不脫那幾套,她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話雖如此,集花依舊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取來刀子和鑷子先在瓦斯爐上烤過,徹底消毒,並準備了一盆淨水。

  望著傷口處血淋淋的畫函,集花嚥了口口水,手微微顫抖的舉刀劃下——

  她慶幸雷慕已陷入昏迷,否則一定會痛得受不了。

  眼見無意識的他,肌肉抖動抽搐,顯然痛楚依然強大得令昏過去的他不禁痙攣。剎那間,集花沒來由的心中一痛,難過得眼眶泛紅,珠淚盈睫她捨不得他痛。

  忍住悲傷,她將心思集中在手頭上的治療工作,待全部工作完成後,她才吁了口氣。

  倒來一杯水,她拿出一錠抗生素,想喚醒雷慕服下。但叫了半天,雷慕始終沒動靜,但糾結的眉宇已稍鬆懈,面容平和的宛若睡著了。

  叫不醒他,集花只有被迫使出最後的手段,親自餵他。

  她臉紅似火地將藥錠含入口中,然後飲口淨水湊向他緊閉的唇瓣,用手微壓他臉頰,逕使層分開,然後一鼓作氣貼上他冰涼柔軟的嘴唇,將水和藥餵入他喉中。

  雖然雷慕猶昏迷不醒,集花仍是心跳加快,幾乎快蹦出胸口,羞得連耳根子都發燙。

  他的男性氣息斤塞她心田,令她情不自禁回想起那一夜的癡狂戀醉,那晚的烈焰激情……

  停!你這個女色鬼,再想下去就走火入魔了。

  集花用力甩頭,平復心中翻湧的情緒。

  因為他身材高大,她拖不動,所以她索性抱了一床毯子蓋在他身上,然後換件衣服,弄了盤炒飯當晚餐。

  這一夜,她寸步不離的守在雷慕身邊,不時探測他是否體溫過高或太冰涼。他每一絲呻吟和移動都令她心驚膽跳,唯恐傷勢惡化,再餵他服下幾片藥錠。

  直至天光乍現,集花才眨眨略泛著血絲的眼睛,並到廚房去燉了些雞湯,起身稍微走動一下,抒解疲勞。

  「喂,小萍,麻煩請你幫我跟公司請假一天……不,請三天好了。」她怕雷慕沒人照顧,乾脆多請幾天假二……我沒事,只是要處理一些事情。……對,麻煩你了。」

  打完電話後,雷慕還沒醒,集花摸摸他的額頭,發覺沒發燒才稍微放心些,疲累的挨在他身旁,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雷慕眼皮微微掀動,長長的睫毛眨了幾下才睜開,舔舔乾澀的唇,意識迅速恢復。

  他現在在哪兒?

  雷慕蹙眉打量四周,恍然大悟:自己竟然在集花的屋子裡。

  昨夜發生的事,一連串湧入腦中。

  何平與他接洽採購軍火事宜,菊會兩女惱怒生意被破壞,昨夜伏擊甫自美他夜總會回到飯店的他。幸而他反應夠快,迅速脫離狙擊區,帶若閃避不及而被擊中的傷潛至集花的居處。

  想到這兒,他喃喃的低咒了一聲:「該死!」為何他本能的來到集花家中?這樣豈不是將無辜的她牽入這場危險中?

  雖然他昨夜一路很小心地確定沒有被跟蹤,可是他壓根兒就不該讓危險的可能性出現在集花身邊。

  唯一說得通的解釋是,他的本能驅使他來到他最信任的地方,就連特警的秘密辦事處都只能排在他的第二選擇。

  唉!只怪他太想集花了。這事若讓尼克知道,不好好調侃他一番才怪!

  說到集花,雷慕這才發覺清新可人的她蜷在他身畔,柔弱的模樣教他好生憐惜。

  自已身上的傷一定是她費力包紮的,真是難為她了。

  見她一臉疲倦的線條,雷慕放輕動作欲起身,可是傷口的牽動令他面色一變,再度擰緊眉,也驚醒了集花。

  「不要起來。」一雙小手攙扶著他的手臂,柔聲安撫著。「你肚子餓了嗎?」

  他搖頭,「我想上洗手間。」

  她霎時臉紅。「噢!我……我扶你吧。」

  待扶著他從洗手間回來,集花堅持將他推到床上躺平,然後到廚房盛了碗雞湯餵他。

  「好溫馨雅致的房間。」雷慕環顧怖置淡雅清新的小臥室,由衷讚道!

  「多謝讚美。」她端著雞湯坐在床側。

  「好香,是什麼?」他深呼露出饞相。

  「雞湯,你快喝了吧。」集花動作溫柔地哄著,「這個可以補充體力、滋補元氣。」

  雷慕好感動。「我該怎麼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呢?」

  「這又不算什麼。」她羞澀的說。

  「我以身相許如何?」他滿眼期待。

  「想得美喲!」集花被他逗笑。「姑娘我才不接收身上有大小彈孔的花心大籮卜。」

  「我才不是花心大蘿蔔。」他喊冤,表情無辜至極。

  「好吧,就算你不是,那——」集花正,「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傷……」他遲疑著,不知道核不該說。

  「我有權利知道,畢竟那兩個小洞是我補的。」

  她的執拗讓雷慕歎了口氣,「好,我從頭說起。」

  於是,他將此行來台的任務和計畫,以及昨夜的一時疏失,從頭至尾地綬綬道來。

  「你怎麼沒回她們幾槍?」集花在聽到他中傖的剎那,忿忿不平道。

  「我太大意了。」雷慕皺眉,「因為要進入美池夜總會,為了避免他們起疑心,所以我沒有把槍帶出來。」否則菊會那兩個女代表哪是他的對手?

  「原來如此,不過[艾特]先生,你偽裝的功夫可直高明。」集花忍不住調侃他,「唬得我一愣一愣的。」

  「我並非存心騙你。」他滿臉歉意。

  「我瞭解。」她溫柔地笑笑,只要他沒事就好,其他的她都不追究了。「喝掉雞湯,否則冷了就不好吃了。」

  雷慕高高興興的享受美人恩,又是歡喜又是感動。

  「你先休息一下,我待會兒再幫你換藥。」

  「集花,你對我好好哦!」他眨眨眼睛,嗲聲嚷著。

  「我是怕你在我屋子裡翹辮子。」她扮個鬼臉,「所以勉為其難救你。」

  「我才不相信。」他笑咪咪。「集花,你對我最好了。」

  「再吵我就點你啞穴。」她被他捧得雙頓排紅,輕咋這。

  「是。」他果然嘻皮笑臉的故作害怕,將嘴巴閉得緊緊的。

  哎呀!他多幸福啊!有心上人在旁邊照顧他,這種傷即使多受幾次也無妨,雷慕樂得幾乎快飛上天,滿臉陶醉狀。

  「你沒有回飯店,結義盟會不會因為找不到你而起疑心?」集花洗完碗,再回到臥室床側坐下,關心地詢問。

  「事實上,菊會此舉反倒給了我一個好機會,」雷慕坦言相告,「讓結義盟將其除之而後快。」

  「因為菊會的代表破壞你們雙方的交易?」

  「是的,如果結義盟要取得我這批貨,就必須給我一個保障——菊會永遠不會找我的麻煩。」

  「你要挑起兩虎相爭?有把握嗎?」

  「他們需要我這批價錢合理的好貨。」他笑道,「這群人肯為利益做任何事。」當然這其中還得怖幾個局。

  「聽起來像典型的冷血動物。」集花皺眉。

  雷慕掙扎著欲下床,她連忙按住他,「你要做什麼?」

  「打兩通電話。」他昨日耗損太多元氣,稍微動一下就氣喘吁吁。

  「我把電話拿來。」

  「等等,順便將我的外套一齊拿來好嗎?」

  送來這兩件束西後,集花體貼的要迴避,可是雷慕溫柔地拉住她,「留下來,沒有什麼是你不能聽的。」

  「你不怕我是間諜啊?」她開玩笑道。

  「你的一切我清楚得很。」他微笑。

  「你調查我?」

  「我只是想了斛你、接近你。」他柔聲說道,語氣無比誠摯。

  集花抿抿唇,依言坐下。反正她早就被這個大剋星克得死死,管他三七二十一。

  雷慕歡喜的噙著笑,從口袋掏出一個黑黑的東西貼在電話上,隨即撥號。

  「黑狼,我是獵鷹,A331。」他說出確認密碼。

  「哈羅!你跑哪兒去了?」尼克低沉的聲音中透著關切。

  「我在集花家裡。」

  「好小子,你真會挑時機。」尼克口氣放鬆,比較不那麼緊張。

  「菊會那兩個女的昨夜賞了我兩顆子彈。」雷慕微笑,「我才隱匿在這裡。」

  「不要緊吧?」尼克語氣頗著急。

  「有全世界最美麗的南丁格爾照顧我,當然沒有事。」他瞅了一眼緊盯若他的集花,笑道。

  「你好好的養傷。」

  「曉得。我會聯絡結義盟拖延看貨時間,你幫我盯著菊會的人,看有沒有任何動靜。」

  「是,再聯絡。」說完即收線。

  「那是什麼?」集花好奇的指著那塊附著於電話上的小東西。「貼紙?」

  「不,這是精密的反竊聽器。」他柔聲解釋。

  「真像在看電影。」她搖搖頭。

  「還沒有那麼複雜。」他再次撥號,這次是以流利的英文交談。「請接何平先生,我是艾特.柏。」

  集花在一旁像鴨子聽雷,聽沒幾句即走出臥室。

  她還是去弄早餐來吃吧!昨晚吃的東西到現在早就消化光了,她可不想餓昏了,讓雷慕拖著受傷的身子照顧她。

  很快的煎了個蛋、泡杯牛奶,草草解決了早餐,回到臥房,雷幕正好請完電話。

  「打完了?」

  「嗯。何平大發雷霆,信誓旦旦的說要給我一個交代。」這反應早在他意料之中。

  「跟菊會反目成仇?」

  「黑道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要損及任何一方的利益,連天王老子也沒義氣好講。」

  「沒一個講義氣的?」

  「倒也不是,有些組織亦是義傳雲天之輩,只不過結義盟的作風與義宇完全扯不上關係。」雷慕公正客觀的分析。「在美國、日本和台灣等地,真正的黑道大佬相當有名望,做事情也都極有原則,恩怨分明,豈是結義盟這於利慾熏心之徒比得上的?」

  「哦!」集花抓抓頭髮,「聽起來你似乎對黑道中人還相當推崇。」

  「一些大佬通常都會給特警方便;而在不破壞規則之下,特警也多少都會賣他們一些面子。」他笑,「這些你不需要瞭解。」

  「當然。」集花摸摸他的額頭,「我只要做好南丁格爾的職責就好了。」

  雷慕的臉由正經轉為淘氣,「塞翁夫馬,焉知非福。我這回中彈可中得真好,有你可以照顧我。」

  「我可不希望再有下次。」她不想自己心臟病發作。「對了,你昨晚怎麼進來的?」

  「萬能鑰匙。」他笑嘻嘻。

  「我就知道。」他是個特警,自然有「特別」的技巧和門路,她實在不應該太訝異。

  「集花,你不是要幫我換藥?」

  「嗯。」她抬頭。

  「我準備好了。」他以未受傷的左手解開襯衫的衣扣,「已經準備好和你「袒程相見」。」

  「哎呀!色狼。」她沒捕他一拳就算客氣的了。

  * * *

  黑夜撒下述人的網幕,繁星點綴其上,正是萬家燈火的時刻,爽朗的笑聲迴盪小屋,久久不去。

  「電視真有這麼好看?」集花遞了一盤海鮮炒飯給半臥在電視機前的雷慕,自己也拿過靠墊窩在他身側。

  「很有趣。」雷慕指著電視內播映的綜藝節目,笑不可抑,「和卡通影片一樣好玩。」

  集花奇怪的盯著他,「你喜歡看卡通?」

  「尤其加菲貓和迪斯耐的卡通。」

  一個英勇的國際特警喜歡看卡通?真難想像。

  不過看他笑得宛若小男孩的笑顏,集花頓時明白他有一顆天真的稚子之心。他雖處於打擊黑暗、危險與血腥的前鋒,可是這顆心從未被污染——也許這便是他能做一個頂尖正義使者的緣故吧!     

  剎那間,她覺得自己跟雷慕好親近,她觸摸到了他的真摯性靈,而巨以他為榮。

  「你怎麼不吃?!」他三兩下就解決了那盤海鮮炒舨,關切的詢問發呆的地。

  「哦!」集花吃將起來,「你吃飽了嗎?鍋裡有牛肉湯,要不要喝?」

  「牛肉湯?」他眼睛倏地發亮,「要。」

  於是,集花又體貼的盛來一大碗香噴噴的燉牛肉湯。

  「我好幸福哦!」他裝出受寵若驚、感激涕零的模樣。「我的小親親對我真好,她是世界上最棒的姑娘。」

  她被讚美得有些飄飄然,可是還是白了他一眼,「閉嘴,安靜地喝你的湯、看電視。」

  「是,小臣道旨。」雷慕調皮道。

  集花忍不往哈哈大笑。這人「崇東」崇到走火入魔了,真受不了他!

  兩個人融洽的窩在電視前靜靜吃飯,別有一番甜蜜溫馨的味道。

  如果每一天都能這樣就太完美了!雷慕滿足的想。

  如果每一天都能這樣該有多好?集花喟歎。可是隨即心裡一凜,難不成她對他產生了「非分之想」?

  不,他不過是與她陰錯陽差結緣的「生死之交」,除了朋友之情外,其他什麼都沒有。

  雷慕像是發亮的太陽,吸引若無數行星繞著他轉,而自己只是顆小小的、黯然無奇的隕石,與雷慕有著天壤之別。若不是機緣巧合,他倆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

  她明瞭愛上他將會有什麼樣的痛苦——每個女孩都希望自己成為白馬王子、花花公子的最後那位眷戀者,一輩子章著他的手,妄想他愛自己一生一世。

  集花才不如是想,她不奢望成為花花公子終結者,她太有自知之明,自已無法牽住這麼出色男人的心。

  雷慕太吸引人,她苦不好好看著自己的心,也許有一天會義無反顧的飛蛾撲火,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淪陷……哎呀!太可怕了。

  「我吃飽了。」他乖乖遞來空碗。

  「我收進廚房,你看電視。」

  「我也去幫忙。」

  「不。」若是傷口扯裂了怎麼辦?她故意兇惡地「恐嚇」他,「不准動,你現在可是我的俘虜,再不聽話小心我扁你哦!」

  雷慕吐吐舌頭,低低說了句什麼。

  「你說什麼?」

  他可憐兮兮地抬頭,「根據日內瓦公約,不得虐待戰俘的吶!」藍眸閃動著頑皮色彩。

  「嘎?」集花一怔,隨即失笑。

  唉!看來這場「護心」戰爭似乎有點困難。

  * * *

  次晨,雷慕再與尼克聯絡,探知最新的狀況。

  「菊會和結義盟已有所爭執,正如我們所預料的。」尼克這,「不可能一觸即發,但是雙方關係逐漸惡化了。」

  「嗯。」雷慕微笑,「我們在日本方面的捕劫行動已經展開了嗎?」

  「估計明晚可暗劫成功。銀狐已將風聲放出去了,三天後,黑道上將會湯湯沸沸的傳開來。」

  「做得好。我明天也會聯絡結義盟看貨,堅定他們與菊會反目的決心。」雷慕道,「屆時可就熱鬧了。」

  「這次的行動比較容易完成,該慶幸吧!」尼克取笑他,「不過你居然掛彩,有點丟你「獵鷹」的臉哦,」

  「去,淨會揶揄我,你幾時變得這麼愛講話了?」雷幕又好氣又好笑。「好了,下次別讓我逮到你的小辮子。」

  「所以我更要趁現在損個痛快啊!」

  「臭尼克!」雷慕笑罵這。

  「別罵粗話,這可有損形象,」尼克愈來愈皮了。「讓你的集花姑娘聽見就慘了。」

  「說到集花,」雷慕傻笑著,「這些天我直真是大幸福了,享受著居家的溫馨與甜蜜,你知道嗎?」

  「是是,我明白你的暗示,別打擾你們的生活。」尼克以笑聲作總結,「我很知趣的,拜拜!」

  「這小子愈來愈皮,莫非是皮蛋吃多了。」雷慕好笑這。

  「吃飯囉。」集花笑咪咪的捧來精緻食盒。

  簡直就像在喂拜拜用的豬公嘛!大一餐加消夜外帶點心,一應俱全,包香味一樣不缺,流水似的輪番上菜。

  「又要吃飯了?」幸好自己再吃也是這結實精瘦的身子,否則逐漸往橫向發展還能看嗎?他可是翩翩少男也!

  「我燉當歸鴨給你補。」集花授腰作母老虎狀,「幸不幸福呀?」

  「很美滿。」他委屈的苦著臉,「不過這些中藥的味道若實令人不敢恭維。」

  「這東西能滋補你的元氣,身體才能快點好起來。」集花勸道。「我明天就得恢復上班,再也沒辦法全天候照顧你。」

  「明天你就不能陪我了?!」他大失所望,沮喪地瞅著她,「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在家嗎?」

  他知道集花心最軟了,所以每次都裝出哀兵姿態,企圖打動她的心,動搖她的決定。

  「我再不去上班你養我啊?」她白他一眼。

  「我求之不得。」他急急道。

  集花心一跳,「別開玩笑了。」

  「我是認真的。」他收起嬉笑,藍眼摺照深情,瞅得集花心慌意亂。

  「我那麼沒個性啊!你說讓你養就讓你養。」她輕鬆的岔開話題,「湯冷掉就更難喝,快點解決掉。」

  雷慕暗暗微笑,柔順的接過補湯。

  你逃不了多久的,等到此間的事了,我會讓你正視我倆之間的美好感覺——就叫「愛情」。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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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00:51:2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日本.東京

  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裡,菊會的一於主腦齊聚一堂。

  「誰在老虎嘴上拔毛?」會主爆怒的一捶桌。

  「是……」部屬們戰戰兢兢,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好一會兒,副會主才稟報:「目前最有可能的是結義盟。」

  「他們怎麼敢?」會主哼道,「劫去軍火?」

  「我們買賣雙方才知道有哪些貨,而且他們也大略知道貨在總部附近,所以並非絕無可能。」副會主頻頻拭污,美麗的臉龐有些蒼白。

  會主眉一擰,「哼!結義盟到底在搞什麼鬼?織代與陽子去議價到現在還態度不明,難道真的是他們有所依侍?」

  「根據織代二人回報,是因為有另一位賣主出現,結義盟才態度曖昧不明。但依屬下的推斷,他們一定是對這兩邊的軍火都有把握—敢如此做……」副會主吞吞吐吐。

  「你還有什麼話想告訴我?」

  「除此之外,」副會主彎腰,「整個道上都傳言結義盟這次購買軍火是想對我們不利。」

  「什麼?」會主臉一沉,更形森冷,「原來如此。吩咐下去,全面戒備,寧可先下手為強。」

  「是!」所有人哄然應這,副會主低垂的臉卻露出一絲隱然的笑。

  * * *

  台北

  艾特碧綠的眸子閃著喜悅,「這麼說你們對貨還滿意羅!」

  「如果你那批貨都像展示的這三把這麼好,我們就決定和你交易。」江平精明道,摸索晶亮的槍身,檢視著。

  「當然,我既然敢拿出來就是有誠意做這筆生意。」艾特邪氣的笑道,「至於價錢……」

  「放心,你之前說的那個價錢我們很滿意,比菊會——」江平不自禁的皺眉,「好太多了。哼!那些人把結義盟當凱子,隨便敲啊!」

  「這樣我就放心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他揚眉。

  江平拍拍他的肩,「這個自然……」話還沒說完,懷中行動電話突然響起。「小老弟,我接個電話。」

  「喂,我是。」江平驀地瞪大眼,怒吼道:「什麼?有這種事?好,我馬上回去。」

  「江先生,」艾特好奇地問道:「發生什麼事嗎?」

  「干!」江平大吼,「菊會那幫人有不利我們的行動,盟主叫我回去商討對策。」

  艾特一臉打抱不平,「難道是為了你們不與他們交易?胸襟未免也太狹窄了。」其實是火上加油。

  江平肥嘟嘟的下巴一顫,「哼!那群日本人的作風我們也早就不爽了,他們還先挑釁?小老弟,我告訴你,錢不是問題,你價碼出得阿莎力,這樁買賣一定成交。」

  「那太感謝你賞臉了。」艾特微笑,「至於菊會那方面……」

  「你放心,」江平眼神凶狠,「我們早就想解決他們了,這次的貨正好可以派上用場,看誰才是真正的霸主。」

  「我絕對支持你們。」艾特做出義氣凜然的模樣。

  看來計策連用得當,兩方黑道火並勢在必然……

  * * *

  三天後凌晨,菊會和結義盟兩方人馬在台灣爆發激烈槍戰,可是在持續一、四個小時後,終因彈盡援絕而完全被特警控制住,再加上先前互拚死傷慘重,因此在稍後大批警力衝進現場時,菊會與結義盟分子紛紛澶搶。

  「主腦人物和小嘍囉都逮住了,不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陽子和織代失蹤了,至今尚未有任河消息。」雷慕在事件過後第二天,優閒地坐在集花的小屋內陳述。

  「聽你描述得好像電影情節。」她有種不真實感。「咦,那漏網之魚怎麼辦?」

  「全力追緝。但也許她們是樹倒溯源散,不會再有任何作為。」他沉思,「要躲避追緝只怕都來不及了。」

  「還是得小心。」

  「我知道,鬆懈即是輕敵。」

  「好啦,案子辦完了,你們也可以滾回洛杉磯了。」她心底突然湧起一股失落感。

  「是呀!我們該回去了。」

  「再見,不送。」她籍著收拾兩人喝的茶杯,掩飾心底的淒愴。

  「你有護照嗎?」他突然冒出一句。

  「幹嘛?」

  「如果有護照,我們就訂明天的飛機回洛杉磯,如果沒有就等你辦好後再訂機票羅!」他理所當然這。

  「等一下,你講慢一點。」她搖搖豉,都被他弄糊塗了。「你指的是「我們」?」

  「甜心,有疑問嗎?」

  「我不要和你回洛杉磯。」她嚷道。

  「為什麼不?」他攤攤手。

  「我以什麼身份跟你回去?被害人?特別看護?」最重要的是他並不愛她,比許只是出於負責感和同情心罷了。

  「你不要說你不嫁給我。」他邪邪地笑,「我可是把你訂了哦!」

  「我是不會嫁給你。」她在驚嚇後直覺道。

  「你不相信我。」他收起貫的談笑不正經,柔聲且真摯的說道!「集花,我是認真的,我想娶你成為我今生唯一的新娘,朝朝暮暮相依偎。」

  集花咬著下唇,「拜託,你別再開玩笑了。」

  「你思想看,我們上次的……有可能你現在已經懷孕了,我必須要對你負責啊!」

  「我才沒那麼倒楣。」她心一震,隨即掩飾掉心慌,說服他也說服自己。「哪有那麼準?」負責?這兩個字刺痛了她。

  「萬一有呢?」他就知道她不好講話,一定得用特別的方法才行。

  「沒有萬一。」她果決道。

  「小親親——」

  「你好頓哦!」她抬抬眼鏡,裝作不在意,「絕對不會有的。」

  「你事先有做預防?」他眨眨眼。

  「當然沒有,你當我蓄意和你……的嗎?」她沒好氣地捶了他一拳。

  雷慕柔柔地笑了,輕握住她的粉拳,「嫁給我吧!」

  「不。」你只是想「負責」而已,這一切只是個錯誤。她黯然,不希望他到最後才後悔。

  「我要去上班了。」她拿起皮包準備出門。

  他倏然擁住了她,深深、快速地吻上她的歷……

  集花怔住了。可是甜蜜的魔法完全籠罩住她,交織成波波沁入心房的醉意芬芳……

  良久,他才留戀不捨的放開她的櫻唇,凝率她向未回復清醒的眸子,「我不會放棄的。」

  她驚醒,滿而羞紅地推開他,衝出大門。

  * * *

  集花趴在洗手台上,又是陣乾嘔,把早餐吃的東西全都吐光了。

  該死!不會那麼巧吧,他提到一懷孕,自己就真的害喜了?

  「一定是心理因素導致生理失常。」她再拍了一張紙巾擦嘴,堅定地道。

  可是……集花擦拭的手猛一停頓,這才想到她的月事好像……兩個月沒來了?!

  「一定是最近生活緊張、壓力過重才會遲來。」她安慰自己,死也不相信自己那麼「神」,真的一次就中,對統一發票都沒那麼成功。

  「雷慕.霍華,你不但害我頭痛,還害我身體失調!」她忿忿地踹了洗手合下的牆壁一腳,然後才走回會計室。

  下班後,集花拖著沉重的身體和心情騎車回家,才一打開門,就被屋裡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哇!幹嘛?」雷慕聞聲自廚房出來,溫柔地笑道。

  「我才問你幹嘛咧!」她環顧堆滿鮮花的客廳,「把我家裡弄得跟花店一樣。」

  「喜不喜歡?」

  「當然」她輕輕地歎氣,「喜歡。」

  「喜歡就好了。」他拉過她,「我煮了洋蔥湯和牛排,我們趁熱吃吧?」

  她看善他偉岸的身軀裡箸史奴比圖案的圍裙,不禁噗晴笑。「你的樣子好滑稽。」

  他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向她拋了個媚眼,「我迷人嗎?」

  「述!迷!」她差點笑岔了氣。

  雷慕體貼地擺好食物,還禮貌地替她拉開座椅。

  集花切著香噴噴、煎得很漂亮的牛排,「你的手藝不錯。我光用看的就覺得可口。

  「謝謝誇獎,你也嘗嘗這湯。」他啜了口紅酒,「對了,我要向你父母提親,他們住哪兒?」

  「噗!」她把甫送進口的湯噴了出來。

  「慢慢來,小心嗆著了。」他笑咪咪地拿餐巾幫她拭去嘴邊的湯漬。

  「你每次都害我變得很沒衛生。」

  「對不起。」

  「我父母去世多年了。就算在,你也甭想去提什麼西。」

  「我很抱歉。」他無限憐惜地輕撫她的臉頰,「你?走吃了很多苦,很不好受。」

  「還好。」她已完全走出傷痛,在多年後,心中只有深厚的懷念。「你什麼時候得回洛杉磯?」

  「本來任務一完成,這兩天就該走了。」

  「你還不回去,當心被人停職。」她言不由衷地。

  「誰捨得停我的職?」特警組織怕死了他出走,巴著他都來不及哩!

  「對啦!就知道你惡勢力強大。」

  「小親親,事實上我在等你呢!」

  她深呼吸,顧左古而言他,「而我在等甜點。」

  「就在你眼前。」他曖昧地眨眼。

  「算了,我怕吃得太飽。」她將剛剛切成小塊的牛肉送進嘴裡,卻湧上陣強烈的噁心感。

  「集花,你哪兒不舒服?」她的小臉都變白了。雷幕又心疼又焦急,臉色跟箸蒼白起來,急急起身擁住她,「我送你到醫院檢查。」

  「等等!」她推開他,衝向洗手問,大吐特吐。

  他憐惜地跟進去拍撫著她,擰了條毛巾替她擦拭一臉的冷汗,覺得心跳都快停了。「你是不是生病或吃壞肚子?」

  「我倒希望真是這樣。」

  「嘎?」

  「嘎什麼嘎?我需要看醫生。」搞不好真的只是她自己心裡作怪導致,這樣她就不用提心吊膽了。

  * * *

  台大醫院

  「嘎?」集花張嘴結舌,「你……你說什麼?」

  「恭喜,你懷孕了。」和藹的大夫看向因驚喜而笑咧了嘴的雷慕,「恭喜你要當爸爸了。」

  「謝謝。」雷慕帶著夢幻般的表情這,擁緊一險呆愣的集花——她已經因驚震過度而嚇傻了。

  「霍華先生,孕婦在懷孕初期尤其要好好休息,千萬別讓她太過勞累,並且避免拿重的東西……」

  「從現在起,你別拿比針還重的東西。」雷慕吻吻她的臉頰,開始有「準爸爸症候群」的症狀了。

  集花渾然不覺,整個人還未從驚嚇中回復。

  大夫笑了笑,很滿意雷慕的配合態度,繼續這:「而且她太瘦弱了,得多補充營養,她和胎兒都需要。」

  「嗯,回去後你要多吃點東西,我負責把你養胖。」雷慕附和道。

  「就這樣了,」大夫起身和他握手,「每個月記得帶她來做產檢。」

  「我們過幾天要回美國,不過還是謝謝您幫忙。」他微笑,藍眸摺照。

  「這樣啊!那好,我可以準備一份這兒的檢驗報告提供給你們在美國的醫師。」

  「麻煩你了。」

  集花作個深呼吸,終於回過神來她呆了足足有五分鐘。「我不去美國。」

  「我們當然要。」

  「不要。」她瞪著他。他帶給她的麻煩事已經夠多了。

  「醫師,那我們先走了。」雷慕不由分說,溫柔地簇擁著她出了診療室。

  一走出醫院大門,集花立刻氣唬唬地朝他大吼:「你沒聾吧?我說我不要去美國!」

  「甜心,小心動了胎氣。」他柔聲安撫。

  「都是你害的。」她全部的驚嚇和擔心統統化做擋不住的淚決堤而出,趴在柱子邊抽噎。

  雷慕心疼極了,輕輕攬住她的腰,「你相信我,我會給你和寶寶一個幸福美滿的家。」

  集花有一剎那動心了。但是她隨即又想到他並不愛她,只是他該死的責任心和榮譽感使得他拋不下這份責任。

  想到這兒,她哭得更大聲了。「我和你去美國幹嘛?去那兒當傢具嗎?」

  沒有愛,再多的溫柔、憐惜與正義感能維繫他們多久呢?

  「小傻瓜,你會是我最最親愛的老婆呀!」

  他的柔情舉動使得集花愈傷心了。

  * * *

  集花當晚將自己關在房中冷靜思考未來的出路,卻發現她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把孩子拿掉,二是答應嫁給雷慕。

  光想到第一個主意,她就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摸著她的心肝寶貝,馬上將它淘汰了。

  而嫁給雷慕……她很不爭氣地發現自己已經開始心跳加快,絲絲喜意沁入心扉。可怎麼看這都是最兩全其美的抉擇,只要她不去想其中最大的傷心處就好了。

  唉!他不愛她,可是她的心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已經讓他悄悄地給據走了。她不得不面對事實。

  「我幹嘛要愛上這個大掃把、麻煩精?」她趴在枕頭上大大地歎口氣。

  可是愛情這個小精靈向來由人主意不得的!

  兩下輕柔的敲門聲在這時響起——

  「幹嘛?」她慢吞吞地溜下床開門。

  雷慕笑得好燦爛,獻上一盅湯,「麻油雞,根補的。」

  她差點跌倒。「你?做麻油雞?」這個臭洋鬼子連這個都在行,他到底有沒有一樣不會的?

  「我還沒學會,這盅是到外面買的。」他拉著她坐在床沿,「來,我餵你。」

  「不,不用了。」她都快說不出話了。


  「小親親,」他露出受傷的表情,「你怎麼這樣堅決的拒絕我這個孩子的爹呢?」

  「呃——」好吧!既然他超級特警願意委屈,她何樂而不為?

  雷慕興高采烈地喂起她,還一邊道:「我去買了育兒手冊和孕婦須知,而且也買了一整套孕婦食譜。」

  她嗆了一下,「你……」

  「小媽咪,從今天起我會好好照顧你們兩個。」

  「我又沒說一定嫁給你。」

  「你也沒說一定不嫁給我。」

  「我……」她歎了幾口氣,明白自己其實再無選擇。

  雷慕察言觀色,劍眉一揚,「你不反對就是答應囉!」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她沒好氣道。

  「太好了。」他大聲歡呼,重重吻了吻她的小嘴,然復興奮地盤算著,「你明天就去把工作辭掉,然後我們搭明天的班機回美國,還有——」

  「喂!我答應嫁給你,不代表我答應讓你全權*處置*我。」她抗議。

  「小親親,我瞭解。」他甜甜一笑,「還有我要通知尼克他們怖置結婚場地,再來要通知……」

  唉!看樣子他並不是很瞭解。集花歎口氣,實在不曉得該怎麼跟他說才好。

  在今天以後,她面對的將是一個全新、陌生卻截然不同的環境和世界,她能夠順利接受一切嗎?

  集花暗唸了一聲:「阿彌陀怫,天主保佑。」

  * * *

  原本他的如意算盤打得非常好,預計第二天就辦好一切,但是集花沒有護照,因此只好順延,等護照辦下來再返回美國。

  這一天,小萍和秀秀將集花約出來,打算要她好好透露和雷慕.霍華的戀情始末。

  「異國之戀也!好刺激。」小萍無限懷想。

  「你們究竟怎麼認識的,快從實招來。」

  集花尷尬地扯扯裙擺,「這個……過程很曲折。」

  「快說嘛!」

  她嚥了口口水,「我也說不上來,不如談談你們吧!」那種羞煞人的事絕不能講。

  「別想扯遠。」秀秀不肯放過她,「你這次辭職是不是和他有關?」

  「呃……」

  「而且你是怎麼跟總經理說的?他居然肯讓你第二天就辭職回家。」

  「是雷慕和他談的,我也不曉得他用什麼辦法。」雷慕的神通廣大和無所不能,她早就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你和他該不會是要結婚了吧?」小萍試探。

  「是的。」

  「哇——!」兩個女人製造出來的尖叫聲差點震破玻璃。

  「不要激動,冷靜一點。」

  「他……你……」

  「我是迫不得已的。」

  「你瘋了!這麼好的對象怎能說是迫不得已?如果是我,半夜睡覺都會笑醒。」秀秀瞪大眼。

  「你不明白。」她有她的煩惱。

  「我也不明白,你應當要很高興才是。」小萍總算請了句正經的。「結婚是好事,我們都替你開心。」

  「謝謝。」雖然她們不算她的知己,但畢竟是多年的同事情誼,集花感動的說:「受到祝福真好。」

  「祝你們自首偕老。何時能吃到你們的喜酒?」

  「我們的婚禮預計在洛杉磯舉行。」

  「哇!那麼遠,喜酒不是吃不到了?」秀秀惋惜。

  「很抱歉。」集花一笑,「我也很希望有你們參加。」

  「沒關係,反正我們今天就以咖啡代酒,敬你——」小萍由衷這,「結婚快樂。」

  「永浴愛河。」秀秀也舉杯。

  「謝謝。」集花又忍不住哽咽了。他捧起鮮奶,「乾杯,我會記著你們的。」

  「到美國記得寫信回來。」

  「一定。」她熱淚盈眶。說實話,她真的好捨不得!

  * * *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他們終於抵達了萬象之都———洛杉磯。

  集花坐飛機坐得腰酸背痛,已經開始後悔這一趟美國之行了,雖然他一路上溫柔呵護,令她都不好意思起來了。

  「我會不會太感情用事?」她被他擁下飛機時輕歎,現在已經由不得她再反海回頭了。

  走出機場,一輛藍寶堅尼帥氣地急駛停下,尼克邁出車子,微笑地招呼,「剛巧來得及。」

  「集花,這是我的好夥伴尼克。」雷慕介紹著,「而這位就是我未來的小嬌妻,梁集花。」

  「你好。」她怯怯道。面前這個高大冷酷的男人有種剽悍英氣,不過那抹真摯的笑容卻很溫暖。

  「你好,久仰你的大名了。」

  「他說了我很多壞話吧?」她瞟了雷幕一眼,向尼克問。

  尼克淺笑,「正好相反。」

  雷慕小心地扶著她,朝尼克朗笑,「先回去再說,集花需要休息。」

  「他怕我像瓷人兒一樣碎掉。」集花翻翻白眼,嬌瞠道。

  尼克聽得出其中的甜蜜,愉快的笑了。待三人全都坐上車後,路飛車馳往馬裡布市。

  「到了。」雷幕開心地扶她下車。

  「你……你們家住這麼大一間?」她張口結舌。

  難怪她會嚇到。習慣了台北市擁擠的居住環境後,突然西對佔地一白坪左右、四周圍綠草如茵、群樹環繞的美麗大宅時,難免有點不能接受。

  「這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了。」他屏息以待,「喜……喜歡嗎?」

  「當然喜歡!」她眨眨眼,神情有些擔心,「但是這房子大得離譜,我看光要掃個地就得花上好幾個小時,更別提在廚房做菜,端到客廳就差不多涼了。」

  尼克和雷慕被她逗笑了。「那倒不至於。」

  「每天固定會有女慵來打掃,另外我也會請個廚師做飯給我們吃。」雷幕輕吻她,「你只要負責休息和吃就夠了。」

  「是哦!你要把這裡變成養豬場呀?」她瞪了他一眼,「而且我身為你們家的媳婦,也讀侍奉公婆。」

  「我爸媽不住這兒,他們住在西雅圖,等婚禮舉行時他們會來參加,順便見見媳婦。」他輕笑,「你一定會喜歡他們。」

  「但他們會喜歡我嗎?」她緊張地絞著手。

  「當然。」他凝視著她,「我保證。」

  「我不打擾你們甜蜜了。」尼克揮揮手,坐進車中駛離。

  待進人大宅後,集花才發現她完全愛上它了,淡雅清新的怖置使得這楝宅子處處著怡人的溫馨氣氛。

  她被雷安置嫩綠的大沙發」坐著,並且被嚴重「警告」絕不能亂動。

  「來,喝杯鮮奶。」他遞給她後,在她身畔坐下。

  「這會不會已經過期了?」她瞅著他,聞了聞味道。「你到台灣都兩個多月了,冰箱裡的東西……」

  「放心,咋天尼克已經過來弄妥一切了。」他笑,「保證新鮮又營養。」

  她這才放心地喝了一口,「咦,你不用去組織報到嗎?」

  「辦完案子後,我們通常會有幾天假,更何況我要結婚了。」他笑咪咪。

  「啊!」集花突然大叫一聲。

  「怎麼了?」他嚇一大跳,連忙問道:「不舒服?」

  「不是,我這才想到我居然就要嫁給一個工作性質列入高危險的人。」她明顯地憂鬱起來。

  「我不會有事的。」他吁口氣。

  集花咬苦唇,那上次的槍傷怎麼說?」她永遠也忘不了那種深怕失去他的推心痛楚,她不想再體驗一次。

  「只是受了點傷罷了。很少人能傷得了我的。」他自情滿滿。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她意想念害怕,「我之前怎麼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呢?」

  「集花,你已經答應嫁給我,賴皮是沒有用的。」他仍是嘻皮笑臉。

  「哎喲——」地搭起臉。

  「其實我本身也經營了幾家頗為知名的保全公司,生活相當寬裕富足,但我始終不放棄特警的身份,」雷慕收起笑容,正經地侃侃而談:「我天生就適會做這個。事實證明有許多人需要我,罪惡不斷地在世界各地發生,我希望盡自己的份力量,特警小的每員都是如此。」

  「但是……」集花知道他的正義感就是他的原則,可是她私心很重,她希望她擁有的他!

  「我受過相當嚴謹的訓練,我們特警組織個個都是防暴專家。」他藍眸透出安撫的光彩,「你放心。」

  她本來是可以放心,如果她不是該死的愛上他,糊里糊塗懷了他的寶寶,迫不得已必須嫁給他,她大可以放一盯二十個心,誰理他是赴湯蹈火還是愴林彈雨?

  集花覺得心情沉重,猶如千斤頁直直地朝她壓過來——這和產前憂鬱症完全沒啥子關係。

  「來,把鮮奶喝完。」他柔聲道。

  「我沒胃口了。」

  「你不吃多一點不行,我再去者煮些湯。」

  「不要。」她嘟起嘴巴,「真不曉得我每天早上吐得唏哩嘩啦,面無人色,為的是什麼?結了婚得每天煩惱老公這次出動不知道回不回得來,寶寶會不會哪人叫不到爸爸?」

  「你想得太嚴重了。」他啼笑皆非。

  「我看你還是把我送回台灣吧!我的心臟不夠強壯,不足以應付每天提心吊膽的生
  活。」

  「集花,你這麼關心我,我該如何報答你呢?」他打趣,試圖減輕她的心理壓力。

  「辭職如何?」她試著建讀,雖然知道這是空談。

  他果然微笑的搖搖頭,「以身相許如何?」

  「我不要,你自已打包起來送給別人吧!」

  他哈哈大笑,「我可捨不得。」

  「我捨得。」

  「喝鮮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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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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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00:51:44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接下來的幾天,雷慕老是用他迷死人不償命、令人無法抗拒的溫柔對她輕憐蜜愛。最恐怖的是,他總是用那抹性感加天真的笑對著她,害她心跳總是停停跳跳的。她說過她的心臟不太強壯,這下他讓她的心意陷愈深了。

  「王八蛋,等他厭倦了負責時,我該怎麼辦?我怕到時候我會離不開……臭洋鬼子,幹嘛害我愛上他?」她趴在床上,亂七八糟的發牢騷。

  本來她還想再多罵幾句,可是每天比時鐘還准的晨吐又開始侵襲她。集花跳起來,動作快得像火箭般的衝進浴室。

  「集花。」雷慕身著休閒服,捧著一杯鮮奶和一碟薄餅進房,聽見她嘔吐的聲音,臉色倏地發白。

  急急將食物放在花几上,他衝進浴室拍撫著她的背,「有沒有好一點?要不要吃點薄餅?」

  她本來快吐完了,一聽見食物的名字又禁不住大吐特吐。「咳!你不要提食物好嗎?拜託。」

  「抱歉。」他心疼又憐愛地拂開她垂覆在額前的髮絲,遞了條毛巾給她擦臉,「好點了嗎?」

  「嗯。」她吐得臉都白了,作個深呼吸。

  他索性攔腰抱起她,讓她輕輕地靠坐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吃點……」他收到她的電光眼,連忙把吐到舌尖的話又吞了回去。「那好,我幫你倒杯水。」

  「謝謝,不用了。」她柔弱地笑笑。

  他忍不住摸摸她細緻的臉頰,低喃著:「你受苦了,我恨不得能替你痛。」

  聽見他真摯的告白,她緊緊閉上眼——在剎那間,她覺得這一切的受罪都值得了,方纔的不適全部一掃而空。這便是她愛上他諸多原因中的一點:他的真和不虛偽的柔情。

  「這是我上輩子欠你的。」她張開眼睛,嫣然笑道:「不過娶到我也可能是你上輩子欠我的。」

  「我樂於欠你。」他眸子變深了,緊緊凝視著她……柔柔地,彷若春風地襲上她的紅唇。

  她不由自主地抱緊了他,加深唇間的纏綿。

  * * *

  在婚禮的前一天,雷慕的父母約翰和希雅先和兒媳婦相見歡。雖然他們和集花之間的溝通得靠雷慕翻譯,但是彼此都感受得到那份衷心的喜愛。

  「雷慕,告訴集花,媽媽很喜歡她。」慈藹美麗的希雅緊抓住集花的手,就是捨不得放開。

  「我也是。」約翰也急急道,「別讓你媽搶先博得媳婦的好感。」

  「你發癲啦?媳婦本來就應該和我這婆婆親一些,你跟人家搶付麼?」希雅杏眼圖瞠。

  「爸、媽,你們還是數十年如一日,兩人老喜歡鬥嘴。」雷慕哈哈大笑,邊忙著幫集花做翻譯,「集花說她好喜歡你們,沒恩到你們那麼年輕又很好相處。」

  希雅和約翰閒言愈發開心。「太好了,孩子,我們都以為你會娶個美艷卻冷漠的女子,沒想到居然好眼光娶到這麼乖巧可人的媳婦。」

  「我的眼光一向很好。」他眨眨眼笑了。

  「喂!幫我跟爸媽說,等下次到西雅圖去看他們時,我一定學好了英文和他們聊天。」集花推推他,邊朝兩老綻放甜美親切的笑顏。

  「遵命。」

  就在這樣熱情溫暖的氣氛下,四人歡歡喜喜的度過結婚前夕,而第二天的婚禮正是這對新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刻——

  神聖典雅的教堂怖置得嬌妍夢幻,集花和雷慕相偕走過鋪滿玫瑰花瓣的紅地毯,來到神父的面前宣誓。

  在座都是雷慕的同事及好友,一個個臉上充滿了歡欣喜悅的色彩,衷心樂意的替他們做見證——除了一位美艷無比、光燦動人的金髮美女。

  集花除了公婆和尼允外,誰也不認識,但是地凝望進古慕溫柔深邃的藍眸,發現自已完全不孤獨——因為有了他,她此生唯一的愛。

  雷慕癡戀地望著清麗的集花。這一刻,她終於屬於他,他會永遠銘記這令人狂喜的一刻。

  就在他倆交換過此生不渝的誓言時,那金髮麗人眸光一閃——

  雷幕是她的,誰也搶不走,「銀狐」冷冷一笑,心中暗暗立誓。

  * * *

  「早安。」他低沉沙啞道,噙著心滿意足的笑,擁她在懷中一同醒來的感覺真好。

  「早……早安。」她原本慵懶的困意在接觸他那雙醉人的眸子後瞬間消失,換上的是喜孜孜的羞怯。

  他輕笑,將赤裸的她褸得更緊,「我又想要你了。」

  集花羞得連耳朵都紅了,明顯的感覺到他的慾望,最糟的是她自己的肌膚色敏感的發燙……「可以嗎?」

  「你說呢?」他輕吻她的耳垂,撩起一室春色……

  直到快近午,集花才自纏綿後的甜睡中醒來。

  「甜心,醒啦?」他神清氣爽地坐在她身畔,挺拔的身子已換上輕便帥氣的服飾。

  她揉揉眼睛,本能的問道:「你要去哪裡?」

  「組織有急事找我。」他吻吻她的額頭,歉意地笑,「抱歉,你先休息會兒吧!」

  「在你新婚的第二天?真巧。」

  「別不開心,我馬上就回來了。」他柔聲安撫。

  「隨便你。」她幹嘛要這麼明顯地表現出對他的關心在意?

  他一笑,「我把早餐放在餐室裡,你待會兒記得吃。」

  集花直到他離開後,才起身穿上洋裝,「早餐?幸好晨吐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借大的屋子裡就只有她一個人,集花坐在沙發上,突然感到一股強烈的失落感,覺得自已好孤獨,新婚的喜悅已然消失。

  雷慕出門後,她完全不知道要做什麼,整個屋子空蕩蕩的。

  「雖然我早已習慣獨處,可是身處異邦……」她莫名其妙的愈來愈想哭,到最後發不可收拾,把自己的處境想得無限悲慘。

  傍晚時分,吉慕回到家才一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這令人揪心的一幕。
  
  「我……我也不曉得。」她哭得唏哩嘩啦,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哭。

  他替她拭去淚痕,「產前憂鬱症,醫生給過警告了。」心跳這才平緩下來。

  「那個女醫師的忠告?」她一想起前幾天他陪她去做產檢,那女醫師的眼光停留在他身上的時間比留在檢驗資料上的還久,就忍不住一股醋意直往上冒。

  「她是洛城頂尖的婦產科醫師。」

  「我沒說她不是。」

  他馬上放棄和地鬥嘴的機會,微笑道:「肚子餓了嗎?我們到外面吃晚餐。」

  「我來煮就可以了。」

  「不行。」

  「你打算讓我動都不動,就這樣好吃懶做八個月?」

  「好主意。」

  「動都不能動就是翹掉了。」

  他摀住她的嘴,「我不許你說這種話。」

  雷慕眉宇間的真摯使她住了嘴,重重的點頭。

  「我要你和寶寶平安無恙,知道嗎?」他露出少見的正經態度,堅持道。

  「遵命。」

  他吁口氣,恢復幽默,「親愛的小媽咪,可否賞個臉與我共進晚餐?」

  她被他逗笑了。「好吧!著你這麼可憐。」

  「真是太感謝你了。」他一副感激涕零貌。

  集花所有的憂愁全在他的面前被驅逐到九重天外……他就是有種神奇的魔法令她喜悅,忘卻一切煩憂。

  * * *

  一個纖細的身影穿梭在櫻花林中,繞進一條幽徑,來到一間溫泉酒館前,輕輕地敲了三下門。

  「誰?」嬌柔卻冷漠的女聲謹慎地響起。

  「陽子。」

  門扉連忙打開,陽子飛快地問進。「放心,沒有人跟蹤。」

  「最近外面查得很緊,我們兩個要小心點。」織代關上門,低聲咒罵:「部是那

  個該死的獵鷹和銀狐,害得我們的組織一夜之間潰散,咱們兩個被迫到處躲避追捕。」

  「他們會付出代價的!」陽子目光銳利地慢聲道。

  * * *

  雷幕一早就不得閒,趕到公司去參加一個重要的會報,於是集花又被晾在家裡當個「閒」妻涼母了。

  「買單是Bill,固執是Obstinate……」她索性閒來無事背些英文單字,順便進行胎教——搞不好她的寶寶一出生就會說英文咧!

  學了兩、三個小時後,她發現滿腦子統統都是飛舞的英文單了,道時門鈴突然響了。

  「要不要開?」她想了三分鐘才去開門。

  汀妮窈窕美麗的身子高雅地佇在門口,一雙明眸冷靜精明地打量箸集花。

  「你好嗎?」她使出一白零一句英文會話,神情有些尷尬。

  「我會中文。」汀妮亮出一口京片子。

  集花吁出一口氣,「那太好了。請問你是?」

  「汀妮.魯素,雷慕的同事。」

  「呃,請進來坐。」

  「不用客氣,這屋子我或許比你還熱。」

  集花瞪著她自顧自走進門的背影,心裡有點怪怪的,總覺得哪個地方不對勁。

  「你來找雷慕?他出去了。」她走到廚房倒了杯冰水給汀妮。

  「沒關係。」汀妮挑高細眉,「婚姻生活愉快嗎?」

  「嗯。」她摸不清汀泥語中模糊的意思,隨口應付。

  「我們所有人都沒想到雷慕竟然會娶個中國女子。」汀妮優雅地啜了口冰水,「真是令人跌破眼鏡。」

  「希望你沒有種族歧視。」

  「你有自信能扮演好霍華大大的角色嗎?」

  啊哈!這句話有明顯的挑釁意味了。雖然集花不知道這個汀妮.魯素為何對她開火宣戰,但是她的防禦本能使得她開口反擊:「你為什麼這麼關心?」

  汀妮自信一笑,神情相當倨傲,不可一世。「我只是想提醒你,霍華太太不好當。」

  「到目前為止,我覺得還滿勝任愉快的。」

  「由此可知,你太天真了。」

  「天真總比厚臉皮的人「可愛」多了。」集花淡淡道,「總是有一種人喜歡厚臉皮管人家閒事的。」

  「我低估你了。」汀妮冷笑,「看來我似乎不該招惹你——」

  「你想通啦?」

  「但是我向來不喜歡別人搶我的東西。」她眸光一閃,「對於他,我不會放棄的。」

  「你們以前……」集花忍不住吃味起來。

  「我們一直是情人,也是最佳拍檔。」她輕笑,起身回眸道:「你多保重。」

  集花氣暈了。除了她所宣稱的關係令向自已打翻醋血外,更被她那旁苦無人的高傲氣焰惹惱。

  她憑什麼登堂入室來「威脅」她呢?

  國際特警組織為什麼專收這種陰陽怪氣的人?

  * * *

  雷慕一身帥氣挺拔的西裝,朗笑箸走了進來。「老婆,我回來了。」說完,從背後亮出一束玫瑰花獻上。

  她接過花束,聞著淡淡的玫瑰花香,若有所思。「你以前也常送花給汀妮嗎?」

  「汀妮來過?」他蹙眉,腦筋迅速反應過來,「她跟你說了些什麼?」

  「沒事,她只是來和你的房子敘敘舊。」她眨眨眼,「聽說她對這裡很熟哦?」

  雷慕笑容不見了,緊張的說:「集花,我保證會給你一個很好的解釋。」

  「為了寶寶,你最好有個好的解釋。」

  他輕輕地扶她坐進沙發,思考善該從何說起。

  「你們是好拍檔?」她給了他一個引子。

  「對。」他眼眸深深地瞅住她,細心地觀察地的反應,「她也是國際特別組織的員,外號「銀抓」,我們一齊搭檔已經七年了。」

  她咬著唇傾聽,極力控制自己別表現出一個不請理的醋缸妻子模樣。

  「汀妮十分聰明能幹,是一個好拍檔—一」

  「我相信你們是好*拍檔*。」

  他握住她的小手,嚥了口口水,繼續這:「由於經常出任務,我們彼此培養出一份出生人死的情詛,包括尼克在內。我們非常的親,因為相處得很好,所以我們曾不可避免地交往過一陣子。」

  集花想想自己和他認識的經過,覺得有些氣餒,畢竟她才是那個闖入者,搞不好這段關係中最不該出現的就是她!

  「後來我們明白這段愛情只是個假象,繼續下去只是自欺欺人,所以就恢復原來的拍檔關係。」他微笑,「事實證明我們的確適合這樣的關係。」

  「由你提出的?」

  「是。她很乾脆的表示她也有同感,因此我們至今還是好夥伴。」

  「恐怕她並非真心要分手。」她低諳。

  「不會的,汀妮個性灑脫不羈,是個標準的女中豪傑。」他毫不掩飾對夥伴的讚賞。

  「是,全世界就數我心胸最狹窄,最小家子氣了。」集花沒好氣道。

  他輕輕撩開她的髮絲,「小傻瓜,亂想什麼?」

  亂想?就怕這場即將掀起的戰役,她只能隻身去應戰了。集花暗自喟歎。

  她如何對他說汀妮來家裡向她下挑戰書?他不會相信的。就算他相信好了,這樣做會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個「報馬仔」。

  唉!他是老天硬塞給她的,起先想不要都不行,現在卻得為了要「保住」他而奮勇抗戰……這是什麼世界啊?

  集花撫著肚子感受寶寶的存在,下定決心——為了寶寶,她不能怯弱,走得打贏這場戰役!

  * * *

  接下來的日子,集花發奮苦讀英文,決定不要再當啞鴨子。

  「小親親,吃飯了。」雷慕親自下廚做晚餐,把剛煎好的牛排漂漂亮亮的端到餐桌上,一邊招呼這。

  集花放下書,「其實我可以做菜的,每天勞動一下,小孩子才好生出來呀!」

  「不行,醫生交代不能讓你拿重的東西。」他連考慮都不考慮就一口拒絕,提議道:「不如我請個管家來如何?」

  「不要,我不習慣躺在家裡做大少奶奶。」集花站起來走到他身邊,「你看,三個月肚子還不明顯,我一樣行動自如。」

  「不行。」

  「你是不是錢多沒處花?乾脆我自己兼管家好了,你薪水照付給我,這樣我就有收入了。」

  「傻瓜,我早在銀行幫你設了個戶頭,存了五萬元進去。」

  「美金?」他點點頭。集花拍額頭,「你不要這樣,讓我覺得我好像是來拐你的錢似的。」

  「夫妻財產是共有的,過幾天我會再把我們的戶頭合併,這樣你用錢就更方便了。」

  「不要。」

  他笑咪咪地摟住她,「要。」

  「我管你的,反正我又沒有時間花錢。」她揮揮手,「爭論結束。」

  「好了,吃飯最重要。」

  電話正好在此時響起,他先替她拉開椅子,安排她落坐後,才接起廚房的分機,「喂?」

  「汀妮,你好嗎?」他愉快地問候。

  集花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動作停頓。

  「你要請我和集花吃晚餐?乾脆你來和我們一起吃吧,今晚我做了我最拿手的威靈頓牛排。」雷慕爽朗地邀請道,「我們很歡迎你的。」

  集花差點衝動地把手中的又子射過去——誰歡迎那個「狐狸精」?

  「好,你馬上來,順道也邀尼克一起過來吧!」

  集花一想到至少還有個中立的尼克維持場面,汀妮不至於太過張揚,心裡才又好過了些。

  「拜拜。」他笑箸掛斷了電話,回到流理台旁,忙著再料理兩份牛排,一邊對集花說:「汀妮和尼克要過來和我們共進晚餐,你正好趁這個機會和他們聯絡聯絡感情。」

  「我知道,你的好拍檔嘛!」她微笑,「你做飯吧!我幫你準備瓷盤和刀又。」

  「小心點哦!」

  十五分鐘後,美麗冶艷的汀妮與高大的尼克相偕走進來。

  「嗨!集花。」尼克嬴得了集花歡迎的懍笑。

  「集花,你好像比我前幾天來看你時又更豐滿了一些哦!」汀妮笑得很甜,若有所指道:「不過你身材保持的還不錯。」

  集花別了她一眼哼!就知這狗嘴吐不出象牙來,笑吟吟的回這:「都是雷慕拚命餵我,好像深怕我餓著了。」

  汀妮微蹙眉,隨即笑道:「他太疼愛你了。」

  「可不是嘛!」雷慕未察覺兩個女人之間的暗潮洶湧,反而深深為她們的「一見如故」感到高興。「我可捨不得餓著集花和寶寶。」

  「寶寶?」汀妮臉色一變,「你們……」

  「恭喜你們了。」尼克驚喜道,拍拍青慕的肩,「居然不聲不響就要當爸媽了,屆可別忘了找我做教父哦!」

  「當然。」集花青向汀妮,賊笑道:「我們吃飯吧。汀妮小姐,來。」

  趁那兩個大男人率完走向餐廳時,汀妮迅速地繞過她丟下句:「別以為我會因此放棄。」

  「吃飽等你。」地現在可是母子二人共同作戰,看誰才是手下敗將!

  * * *

  雷慕輕快地步下商業大樓階梯,正要走向停放在停車場的跑車時,輛鮮紅色法拉利在他身旁停下。

  一身帥氣打扮的汀妮摘下墨鏡,「嗨!雷慕。」

  「汀妮?」

  「有沒有興趣兜兜風?」

  「回家陪嬌妻比較重要。」他笑這,「你自己去吧!」

  「嘿,你變得很體貼嘛!」

  「我本來不就是這樣?」

  「那麼你何不體貼我一下?陪老夥伴逛逛,」她揮手,「擔誤不了多少時間的。」

  「你是不是有心事?」他輕蹙眉,「好,我陪陪你。」今天汀妮的神態有些反常。

  車子迅速駛離,來到一家他們經常光顧的酒館。

  「一杯西班牙烈酒。」她敲敲吧台。

  「汀呢,你幹嘛喝這麼烈的酒?」他擔心地看答她,「有什麼事不順心用謊的,別籍酒澆愁。」

  「我沒事,只是想起我們以前大醉一場的滋味。」她斜睨著他,「你喝點什麼?我請客。」

  「一杯啤酒。」他淡淡道,「我們之中總得有一個人是清醒的。」

  「已婚男人果然不一樣。」她接過酒一飲而盡,呼出一口氣,「痛快,再一杯。」

  「你酒量雖然不錯,也不能這樣子喝法。」

  「別婆婆媽媽,乾!」她舉杯就灌。

  雷慕奪下她的酒,沉聲道:「汀妮。」

  「我真的沒事。」她眨眨眼,再叫了一杯。「何況我們一向不是習慣在任務完成後,大醉狂歡慶視一番嗎?」

  「任務還不算完成,尤其我們本就應該隨時隨地保持警覺。」他蹙緊眉,「你忘記特警守則了?」

  「放心,至少你沒有醉,可以保護我呀!」

  雷慕見她執意要喝,也不攔她了。他瞭解汀妮的個性很倔,別人是勸不動的。

  於是,他只好先打行動電話回家跟集花說一聲,免得她等不到他回家乾著急。

  「雷慕!你現在在哪裡?七點了,我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沒回家吃飯……」電話才剛接通,立刻略哩咱啦一堆問題冒出來,聽得出集花焦急的話氣。

  「小親親,你別緊張,我現在和汀妮在酒館——」

  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下來。

  雷慕連忙解釋:「你先別生氣聽我說,汀妮今天突然有點不對勁,拚命喝烈酒,我得在這兒看著她免得出事。」

  集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她豈能如此沒度量馬上叫他回來?這樣雷慕會怎麼想她?

  他以為她生氣了,小心翼翼道:「不然我現在就送地回去,然後馬上回家陪你,好不好?」

  「沒關係,我不希望因為我而把你的人際關係綁死。」她作個深呼吸,釋懷這:「記得小心一點。」

  她諒汀妮也不敢第一次發動攻勢就把他設計了,況且雷慕也沒那麼呆,會被騙「酒後失身」。再說,這招自已早糊里糊塗地用過,已經老套了。

  聽她這麼說,雷幕才放下心來,溫柔道:「我還是會盡早趕回去的。小親親,記得要吃晚餐哦,別等到我回家才吃。」

  「知道了。」她心窩流過一股暖意。

  「汀妮,你醉了。」雷慕將電話收了線,看汀妮已滿臉通紅醺醺然。「我送你回去。」

  她癱在吧台上胡亂地揮著手,迷糊地咕噥:「我沒醉,呃……」

  他搖搖頭,一把將她攔腰抱起,汀妮紅通通的臉蛋理入他胸前。

  在給過帳後,他將她塞進紅色法拉利中,自己坐人駕駛座內,迅速駛往汀妮的公寓。

  * * *

  集花坐在餐桌前支著下巴發呆,桌上的飯菜絲毫未動。

  十一點了,雷幕還沒回來,教她一顆心吊在醋桶裡懸蕩著。

  這幾個小時內他們光喝酒而已嗎?該不會……她猛搖掉那個想法。不!雷慕絕不會背叛她。

  車子駛入庭院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集花顧不得放慢腳步,急急衝向大門。

  「雷慕」她馬上皺眉,「你渾身酒臭味。」

  「都是在酒館裡熏的。」他扶著地走進客廳,「抱歉,因為送汀妮回去後,又回公司取車,因此回來晚了。」

  「吃過飯沒?」她好溫柔。

  他搖頭笑道:「汀妮拚命灌酒,我也沒辦法顧著吃飯,都快餓死了。」

  「那好,我再把飯菜熱一下。」

  「不,你不要再勞累了,我這樣吃就好。」他望著一桌子完好如初的菜,微皺眉,「你沒吃?」

  「吃不下。」她笑嘻嘻地為他添飯,「不過現在吃得下了。」

  「下次可不許虐待自已羅!」他揉揉她的髮絲,正經道。

  「好。」她抬頭笑應,卻猛然一震。

  「怎麼了?」他心一緊,關切地問道:「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集花先作個深呼吸才開口:「今天汀妮擦的口紅顏色不錯,和你的白襯衫滿配的。」

  他趕緊低頭打量,赫然看兒自己襯衫前襟有個明顯的口紅叩。「怎麼會有這個?」

  「你搶了我的詞。」她心裡百味雜陳,說不出心痛的滋味。

  「集花,這大概是我抱汀妮時沾上的。」他心急地解釋。

  「你還抱她?!」

  「我抱她回去,因為她醉得不省人事。」他意描愈黑。

  「不會人事居然還記得吻別,那她功力不錯嘛!」

  他急得臉都發白了。「集花——」

  「我突然又沒胃口,你自個兒慢慢吃。」她拂袖走上樓。

  雷慕心急如焚地追了上去,「集花,你聽我說——」

  「你讓我靜一下。」她關上房門,暫時不想聽他解釋。

  他頹然地貼靠在房門上,懊惱自己為何惹來如此大的誤會?集花會不會就此棄他而……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趴在床上大哭了好一陣子,這才覺得今晚滿心的惶急得到了抒發,並且靜下心來仔細思慮。

  雷慕不會做對不起自己和違背原則的事,她絕對相信他的堅貞,那……便是汀妮故意製造事端讓他倆起爭執,破壞她和雷慕的感情,妄想乘隙介入,和雷慕重拾舊情。

  對!自己怎麼可以如此輕易就落入她的陷阱呢?傻傻地對他發脾氣,不等於是把他推離自己身邊嗎?

  她突然的開門使靠在門上的雷慕差點跌倒。

  「集花?!」雷慕驚訝地深深瞅住她。

  「我知道你們並沒有怎樣。」

  他大大地鬆口氣,釋然之餘不禁緊緊擁著她,「你真好,我還以為……」

  「以為我會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你定罪?」她呼吸著他清新的體味,微笑道。

  「謝謝你如此信任我。」

  「不過信任歸信任,」她捏了他一下,「下次再有這種情形出現,小心我休了你。」

  「親愛的老婆,沒有下次了。」

  她笑倚著他,「好了,下去吃飯吧,我和寶寶快餓昏了。」

  「是。」他將她抱起,朗笑下樓。

  銀狐!下次找點好的伎倆來。集花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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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雷慕的假期結束了,而且特警這次又接到一件特殊的爆炸案在洛杉磯本地發生,因此獵鷹、銀狐和黑狼又出動了。

  集花現在開始要煩惱了,除開擔心他的安危外,又憂心汀妮會不會趁工作之便接近雷慕;而好不容易盼到他回家,打妮又堂而皇之的來找他商議案件進行的細節。

  像現在,集花在廚房歎了幾百次氣,最後才打起精神,捧出泡好的香片招待「客人」。

  「謝謝。」汀妮翻出重要資料,聚精會神地向雷慕和尼克解說:「電腦檔案中有個人符合……」

  集花不得不承認,汀妮真的很美,尤其在工作時散發出的那一股正義、自信且專業的丰采,更是令人迷眩。她不禁想家起,若是雷慕和汀妮合組家庭該會如何?一定是像「魔鬼大帝」這部電影中,夫婦檔幹探聯手打擊邪惡,夫唱婦隨的模樣吧。

  唉!她甩甩頭。我怎麼可以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呢?還說得多有氣概,要母子人聯手作戰,攻無不完,現在司好了,尚未開戰就弱了氣勢,真沒用。

  「好,我們先設法查出這名可疑分子目前可能的所在位置,然後再……」雷慕專注地和他們討論—一步行動計書。

  集花完全插不進話題,自覺像個多出來的人兒似地杵在這裡,感到好突幾。她忍不住悄悄地上了樓…!

  * * *

  在怖置好一切,只等目標出現時,雷慕和汀妮躲在高樓上的牆角邊,用高倍望遠鏡鏡觀察著另一楝大樓內的動靜。

  「洛城警局的警力全都部署好了?」

  「全好了。」汀妮微笑,「這次若不是警局防爆組組長臨時離職,只怕這件差事還用不著我仍出面。」

  「話說回來,他的嫌疑也很大。」

  「當然,上次銀行的金庫遭炸毀,被竊的黃金達三十公的,這麼大批的錢財往往會使很多人迷失心性而做出許多錯事。」

  「稍後一切答案即可揭曉。」

  「雷慕……」

  「嗯?」

  「你的婚姻……幸福嗎?」她遲疑道。

  他微訝地看了她一眼,「當然。」

  「我是指,你和集花才認識不久,彼此不是尚未深人瞭解嗎?如此貿然結婚是……因為寶寶?」      

  「閃電的結婚確是因為寶寶。」他微笑,心中暗道:要不然集花還不肯嫁給他呢!這都得歸功於寶寶。

  她不由自主地笑了。既然他只是因為寶寶的緣故才結婚,那等寶寶出生後歸他,自己就可堂而皇之取代集花的位置了。

  私心使汀妮失去正確的判斷力……

  「目標出現了,小心謹慎。」他輕道,「我們潛近他,別讓他發覺。」

  他敏捷無聲地攀爬水管跳至那一樓頂上,汀妮也迅捷地隨行在後。

  * * *

  集花翻閱書本的動作突然停頓,腹部突來一陣刺痛,她不禁冷汗涔涔地摀住肚子。

  腿間有些潮濕的液體滲出,她心跳差點停止。該不會是寶寶……不!

  集花強抑下懼怕和疼痛,她先打了雷慕的行動電話,響了幾聲沒人接後,突然傳出電訊中斷的聲音。

  她緊咬著唇,顧不得擔憂這是怎麼回事,改撥醫院的電話,心裡只想著寶寶絕不能發生什麼事!

  * * *

  下午六點整,汀妮氣唬唬地偕雷慕衝進宅中,此時集花正躺在沙發上休息。

  「雷慕,你回來了……」她語氣既欣慰又害伯。

  雷慕微笑,尚未及說話,汀妮首先辟哩啪啦地怒騰騰道:「你知道嗎?你差點害死他!」

  「汀妮,你別說得這麼嚴重。」雷慕阻止她,「集花根本不曉得發生什麼事。」

  「怎麼了?」集花原來蒼白的臉更白了。

  「沒有——」

  「有!天大的事。」汀妮叫道,「你知道你打了一通電話給他,差點害死正在執行任務的我們嗎?」

  「我——」

  「不要狡辯,組織裡的電訊追蹤查到了那通電話是從這裡打出去的,那通突然響起的電話使得我們潛藏的行蹤被歹徒發現,差點被冷槍射中,任務也差點失敗。」她咄咄逼人,「你怎麼笨到不知道正在執行任務時是不能有任何干擾的?簡直是成事不足敗東有餘!」

  「汀妮!」雷慕沉下臉,「我不准你凶她,集花又不瞭解一切。」

  「你們沒事吧?」集花緊張地道,「雷慕,你……」

  「我們都沒事。」他笑,跨在她面前,「要睡怎麼不回房睡呢?躺在這兒小心著涼。」

  「少奶奶,我勸你別沒事找事做,免得害慘了我們。」汀妮毫不留情,「你到底打那通該死的電話做什麼?」

  「汀妮!」雷慕蹙眉。

  「你想知道我打給他幹嘛?」集花冷冷地望向她氣勢凌人的表情,「我打給他是因為我在流血!」

  「流血?你受傷了?」他急急地打量她,檢查她全身上下,「在哪兒?」

  「今天中午我發現腹部很痛,而且流了點血——」

  她話還沒說完,雷慕馬上攔腰抱起她,「我們立刻到醫院去。」

  「去過了,」她句著他的頸項,「醫師也看過了。」

  「情形如何?」他屏息。

  「寶寶安好,但是我接下來這個月得避免勞動,盡量躺著。」她摸摸他,微笑著,「因為我的體質較虛弱,所以得等寶寶滿四個月較成熟穩定後才沒有危險。」

  「我的天,你得立刻躺下來。」他抱著她就往樓上臥室跑。

  汀妮早就被遺忘了,她氣得直跺腳。

  在臥室中,雷慕輕柔地替她蓋上被子,「好好休息。」

  「我是不是常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的自卑大起。

  「才不會,你別聽汀妮的,她只是急慌了。」

  「你這麼好,就算我真的給你惹麻煩,你也不會說的。「她黯然,這才想起方纔所得知事情的危險性。

  無論她是不是有心的,她確實差點就害了他們,這種笨拙的事情她會在無意中再做出多少呢?或許她真的永遠無法融入他們的世界,更幫不了他。

  「小傻瓜,別胡思亂想。」他輕輕吻了她,憐愛地叮嚀:「好好休息,我去弄晚餐。」

  她望著他偉岸的背影離開房門,不由得吃了口氣,「我做不好你的好妻子了。」

  她整顆心都已經亂了——因為這些她所陌生的變故。

  * * *

  接下來的幾天,雷慕簡直把她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口裡怕溶了,無微不至的照顧她,讓她自覺就像個病人似的,連抬根手指都不被允許,心裡實在郁卒透了。

  「我拜託你,你不至於連飯都端到床邊讓我吃吧?」她裒聲歎氣。

  「當然,你是孕婦也!需要充分的睡眠和食物。」他端上一大盤培根蛋,「來,吃!」

  她瞪大眼睛,「有沒有搞錯?我是孕婦,可不是伊索匹亞的難民。」

  「一人吃兩人補,來。」他好言相勸。

  「我想吐……」她不得已使出這招,愁眉苦臉,「快扶我到浴室。」

  「小親親,別想找機會拒絕我的食補,這招已經不管用了。」他倒是精得跟什麼似的,不為所動。

  她翻了翻白眼,「你就不能裝俊一下,讓我以為我騙過你了嗎?這樣我很沒面子也。」

  「是,下次改進,但飯還是得照吃。」

  她苦著臉,「孕婦應該不能吃這麼油膩的。」

  「真的?那我到唐人街買麻油雞。」

  「那是生完坐月子吃的吧?」

  「你上次不也吃得很高興?沒關係,反於一樣是補嘛!」

  「補……」她推推他,「你不用去組織轉轉嗎?當心有案子發生你不知道。」

  「不會的,反正有事會電話聯絡。」他把盤子湊到她西前,「吃,別找藉口了。」

  她歎了口氣,乖乖吞下那一盤也許有三斤油的培根蛋!

  * * *

  趁著雷慕被召喚到組織裡去,集花乘機溜出來透透氣,還順便到了中國城一探海外華人的居住地。

  這裡的街道兩旁商家林立,跟台北十分相似,集花有種他鄉遇故知的喜悅,她愉快地返著。突然間,一個古色古香的招牌吸引住她的視線——

  「回春堂。」她頓時有個主意,或許到裡頭包些中藥材來燉也不錯。

  中國人嘛,總是比較適合傳統溫和的東西。她想也不想地就走進去了……

  「你好。」

  「你好,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櫃台的短髮女子巧笑嫣然遭,「買安胎藥嗎?」

  「你怎麼知道?」集花嚇一跳,摸摸微凸的肚子,「很明顯呀!」

  「這個……」東方靈不好意思地道,「只是直覺啦!」她總不能告訴每個「客倌」她有超能力嘛!

  「哦!」集花頓時對這家中藥行極有信心。她笑道:「要不要幫我把把脈?」

  「好呀!」

  「好個什麼勁兒?」去吃飯啦!」一個白鬍子老公公從木梯上下來,嚷嚷道:「吃完飯趁早回去,免得你老公辦完案又找不到你窮緊張。」

  集花張大嘴巴。在請她嗎?

  「知道了,反正我再怎麼逛還不就是水藍那兒和這兒嗎?」東方靈對著爺爺扮鬼臉,「我看你先跟豆腐西施奶奶吃吧!會得讓她獨對飯菜暗自傷。」

  「去!亂扯。」他吹鬍子瞪眼睛的。

  集花站在那兒看他們鬥嘴都看傻了。

  「你上去吃,難得我回來顧店,你也清閒一會兒。」東方靈揮箸手硬把卜德趕上去,回頭對集花笑,「我幫你把把脈。」

  集花這才清醒。「哦!好。」

  「嗯……你身子弱了點,這段時間得好好補補,這樣胎兒可以多攝取些養分。」東方里沉吟,「這樣吧,我開幾帖藥讓你回去燉來喝。」

  「謝謝。」她誠懇地笑道,「麻煩你了。」

  「不會,」東方靈突然一頓,側著頭想了想,「對了,你以後有什麼問題和困難都可以來找我。」

  「嘎?」

  「你的口音一聽就知道來自台灣,對嗎?」

  集花傻傻地點頭,覺得面前這女子有點像半仙,料事如神。

  「所以囉!我也是從台灣來的,在美國的華人都相當團結,經常互相照顧,我看你的神色有些落寞,以後有困難可以來找我談談抒發心事,我叫東方靈。」她甜甜地笑了。

  「我是梁集花,謝謝你。」她好感動。

  沒想到還真是異邦遇故知呢!不,請說是遇鄉知,集花心裡覺得好溫暖。

  「你等等,我把藥配好。」

  待集花滿心感動地走出門後,柬方方德自樓上走下來,「咦?丫頭很奇怪喲!你為何對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孩這麼熱切?」

  「我隱約察覺到她心中有許多隱藏的困擾,所以多事的感應了一下,發現她滿特殊的。」

  「和咱們一樣有感應超能力?」卜德眨眨眼。

  「不是,但是我覺得她雖然表面上像是很快樂,但潛意識中卻像只迷途小羊,我想幫她。」

  「可是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碰到些麻煩的問題啊,你乾脆去開個命相館或卜算館解救眾生好了。」卜德援援銀髮。

  「好,到時再請你來掃地。」她沒好氣的回他一句,「反正我覺得我跟她有緣啦!」

  「對對,有緣最大。」他吐吐舌,「那你剛剛為何不拉住她多聊兩句?」

  「我怕交淺言深嘛!誰像你,一遇到摩登老太大就忙著說要替人卜卦,當心你新娶回來的豆腐西施奶奶把你休了。」

  「小聲點,我只是好玩罷了,我也是跟人家有緣……」

  「一面之緣是吧?」

  「賊丫頭,嫁了個警探老公愈來愈精了,當心我跟我的孫女婿告狀。」

  「他是組長,不止是警探。」

  「好啦!不都一樣?」

  他們兩個顧著爭執,沒看到上門的客人正等在旁邊。「嗯,請問這個賣多少啊?」

  * * *

  「你們的案子好像永遠辦不完。」集花半倚在沙發上,雷慕正小心翼翼地捧著熬好的中藥湯走過來,聞言一笑。

  「除非世界和平,否則就像垃圾一樣永遠掃不完,但是話說回來,不一點一點的做,世界又何來安寧?」

  「你們的情操很偉大,難怪歹徒一聽到特警就嚇破膽。」

  「每個警察部一樣,而且歹徒並不是因為我們的情操而害怕,是因為我們夠剽桿。」

  「說得也是。」她自他手中端來那碗中藥,皺著眉慢慢喝下去。

  「很苦的藥。」他剛在廚房已經偷嘗過一口了。「你怎麼喝得下去?」

  她咽完最後一口,作了個深呼吸。「中國人最會吃得苦中苦了。」

  「可憐的小親親,為了我們的寶寶居然吃這麼多苦。」他搖搖頭,「廚房還有七、八包也!」

  「對了,你今天沒事啊?」她將空碗還給他。

  「沒有。」他眼睛一亮,「啊!待會兒我們去買寶寶的小衣服和玩具好嗎?」

  「你怎麼知道是男是女?」

  「統統買啊!走啦!」他黏著她撒嬌,「好不好?」

  「我可以出去逛逛造空氣,那還不好嗎?」

  「先約法三章,你一進店門就坐下來休息,等我搬就行了。」

  「是!」她還有第二條路可選嗎?

  稍後,他們來到市中心最大的一家百貨公司,集花就呆呆地看他家土撥販一樣把嬰幼兒專櫃架上的衣服統統掃下來。

  「天啊!」她目瞪口呆,懷疑他是不是打算把整個百貨公司搬回家。

  直到他拎著四個大袋子走來,她才皺眉道:「你買那麼多幹嘛?」

  「我覺得每一套都好好看。你看這個玩具,」他放下袋子,掏出一隻塑膠做的土撥鼠,電源一開動就雙手搖、撥、搖地挖土。

  她一怔,隨即哈哈大笑,「我的天啊!」

  他奇怪地看著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你真的很喜歡它?」

  「我……我剛剛才在想,你把架子上的東西都撥下來時很像土撥鼠……」她努力解釋完又大笑,「結果你居然還買了一隻土撥鼠。」

  他想起那個比喻,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哇!你有看過像我這麼帥的土撥鼠嗎?」

  她聞言又大笑,直到他捨不得地拍拍她的肩,「好了,當心動到胎氣。」

  「笑怎麼會動到胎氣?」她擦掉笑出來的眼淚,「嗯,你買完了,那我們回去吧!」

  「好,其他的玩具我吩咐他們再送到家裡,我們現在可以走了。」他件著袋子,小心地攬著她走向車子。

  一回到家門前,只見汀妮和她的法拉利正停在草地上。

  汀妮焦急的衝過來,「你沒有帶電話,急死我了。」

  「有什麼事嗎?」他揚眉肅顏道,抱著玩具等走下車。

  集花正要打開座位旁的門,卻不由得停頓下來,好奇地看向汀妮。

  「織代和陽子在洛杉磯機場被發現行蹤,可是機場的警員攔不住她們,讓她們逃了。」她急切道。「這兩個人也許是想為菊會輾仇,組織要我們馬上到絡部去研……」

  突然,拉保險桂的輕微異響使得他一凜,迅速叫道:「集花趴下!」

  汀妮精銳的眼角餘光瞥見陽光反映槍口的光芒,在電光石火問,她迅速地撲向雷慕,替他擋了這一發冷槍。

  他驚愣地一把抱住地,快速地乘隙掏出槍反擊。

  只聽見悶哼一聲,一個重物倒下;然後他又邊發了兩槍,可是顯然樹業那兒已經沒有人了。

  集花衝出車,恐懼地問:「你……你沒事吧?」

  「沒事。」他低頭巡視血流不上的汀妮,她美艷的臉蛋瞬間慘白,冷汗一顆顆地自額頭滲出來。

  他急急地攬住她,喚這:「汀妮!」

  傷口在左肩,血不斷地湧出來,汀妮抓住他,說話斷斷續續地,「你沒……沒受傷吧?」

  「沒有。傻反,你為什麼要替我挨那一槍呢,」他心急如焚地喊道,「小傻瓜!」

  「你……你還愛我嗎?」她困難地逼出話,「我……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真心話。」

  「我當然愛你!」他痛苦地喊道,「當然。」

  集花心大大一震,梧著絞痛的心,絕望地看著他倆。

  雷慕深深地擁緊她,「小傻瓜……」

  汀妮突然嚴重地咳個不停,雷慕迅速抬起頭朝集花喊道:「快!快叫救護車!」

  她這才一驚,強忍著淚衝進去打電話。電話掛斷後,她彷彿要自虐一般,再走出門外,看箸他們相擁,看著汀妮緊揪住他……

  「不,不要……離開我。」汀妮一再重複。

  「我不會的。」他誠摯地道,扯下衣服緊裹住她左肩,心裡吶喊著——

  汀妮,你不能死,你是我最好的夥伴!你千萬不能死,我和尼克是如此愛你,你絕不能舍下這些夥伴自已去了!

  集花像生命力全被抽走了似的呆在原地。她瞥見在陽光下,孤零零地被拋在地上的塑膠土撥鼠,彷彿一切與雷慕的聯繫就如同這被遺忘的玩具般斷了……

  她有預感,這次她無法再騙自己他麼許對她有愛,她能夠完全融入他的生活——這次真的是結局了。

  * * *

  雷慕焦急地和救護車走了——他說過永不離開汀妮的。集花像行屍走肉般地走回房,機械化的打包。

  她錯了,除了拿掉孩子和嫁給雷慕,她還有第三條路可以走的。

  那就是獨力扶養寶寶長大!

  這一切就像作了個美夢般,也該到了清醒的時候了。

  集花提著行李袋,裡頭只裝了她原先帶來的衣服和皮包,緩緩走下樓。

  「再見了,美麗的*家*。」她深呼吸,淚珠紛紛落下跌碎。

  她知道在拋下這一切時,她還有件事要做。

  * * *

  醫院中,她清脆的腳步聲落在大理石地上,走向護士指示的手術室,尼克和雷慕都在外面長廊守候,還有一些她不認識的人。

  尼克來回踱著步,雷慕則是雙手埋入發中沉思著。

  集花躲在角落窺視,恰好有位醫生一臉疲憊地走出手術室,一群人立刻一擁而上。

  「汀妮怎麼樣?情況如何?」

  「子彈已經取出來,沒有生命危險。」

  「太好了,謝謝上帝!」高興的話語此起彼落。

  雷慕釋然地吐了一口氣,尼克則欣慰地拍拍他的肩。

  集花也鬆了口氣,轉身走向樓下服務台。

  「尼克.羅斯先生,請速至服務台。」廣播突然傳出尼克的名字。

  「什麼事呢?」他奇怪地咕噥。

  「你去看看吧!」雷慕道,「順便幫我打個電話給集花,說汀妮沒事,我晚上會回去陪她。」

  「好。」

  尼克來到服務台前詢問:「小姐」

  「尼克,是我找你。」集花淡淡笑道,走到他面前。

  「集花,你怎麼也來了?」他驚訝道。

  「我來看汀妮,也知道她沒事了。」她掏出一串鑰匙,「請你幫我把這個交給雷慕好嗎?」

  「這是——」他一驚,「你拎個箱子要到哪裡去?」

  她微笑,輕輕道:「回家。」

  「回家?」

  「我想成全汀妮和雷慕。」

  「什麼!你。」他蹙眉,「雷慕不會同意。」

  她抬頭望著他惶急的表情,輕喟:「他同不同意都無所謂了,反正這齣戲我注定是個闖錯舞台的外人,也該到了把他還給真主角的時候了。」

  「你是不是誤會了雷慕和汀妮?」

  「我沒有誤會,只是知道不屬於我的,留也留不住。」她淒然一笑,「我還有什麼好爭的呢?到最後該留的還是會留下,該走的也不會回頭。」

  不等尼克攔阻,她快速地走出醫院。

  「集花」他思考著她的話,片刻才急急要追出去,可是集花已不見蹤影了。

  「糟了!」他火速地跑去找雷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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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00:52:5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集花堅決地驅車前往機場,耳旁不斷迴響著東方靈曾說過的話——……有困難可以來找我談談……,但是她依舊選擇離開洛杉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在聽見雷慕坦言他愛汀妮後,她發現再也沒有什麼好爭的了,畢竟勝負已分,她從沒有得到過他的愛。

  從今以後,她要獨力好好的扶養寶寶,他是屬於她一個人的,他會擁有她全部的愛。

  到了機場買了票——幸好她的英文已經可以溝通,她的運氣不錯,再半小時後便有班機飛往台灣。

  * * *

  「雷慕,不好了!」尼克匆匆衝進病房。

  「噓!」其他特警紛紛回頭,雷幕正握著汀妮的手在聽她細語呢!

  尼克眸子一黯,雖然汀妮是他的好夥伴,還剛從鬼門關走出來,但是集花要離去的事更重要,如果他再不通知雷幕就來不及了。

  「雷慕。」他排開人群走近。

  「嗨!你這麼快就回來了?」雷慕抬頭,「你知道嗎?汀妮現在甚至有力氣說話了。」

  「可是我看你再不趕快,只怕你以後再也聽不見集花說話了。」

  「什麼?」雷慕心跳差點停頓。

  「汀妮,」尼克不顧她獗嘴,「跟你借一下雷慕。」

  雷慕緊揪著他出了病房,「集花發生了什麼事?」

  「她要我把這個交給你。」尼克將鑰匙遞給他,「她走了。」

  「走了是什麼意思?」雷慕臉都白了。

  「她拎著行李要離開你。」

  雷慕像被人捶了一拳似的,頗然坐倒在椅子上,喃哺道:「離開……我?」

  「你和汀妮究竟做了什麼事要她退讓?」尼克不悅地質問。

  「沒有。」雷慕整個腦子都亂了,心跳加速。

  「那你們一定讓她誤會了。」

  雷慕猛地想起在槍擊現場和汀妮的對話……

  「她一定是因為聽見我對汀妮……」他匆匆地跳起來往外衝。

  前面道路正好發生交通事故,車子塞得跟什麼似的,他又急又氣地拚命按喇叭,可是通往機場的路硬是動都不動。

  他索性跳下車用跑的,可是待他氣喘如牛地跑到機場內時,機場借大的空間裡已經沒了她的影子。

  也許她尚未到達機場,也許她又回家去了……眾多的可能性,使得他差點發狂的心又重新燃起一絲希望。

  雷慕拖著沉重的腳步到各大航空公司櫃台詢問,T航服務人員的回答卻粉碎了他僅存的希望。

  「剛剛飛往台灣編號 CA七O一的班機中的確有一位梁集花小姐。」甜美的噪一片卻如同宣判了他死刑般。

  雷慕再也站立不住,虛弱地倚在櫃台,感覺到他的心一片片碎掉了。

  不!既然知道她回台灣,那自己還愁找不到她嗎?雷幕又強自振作精神。

  突然,T航櫃台和內部慌亂了起來,原本要離開櫃台的雷慕本能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剛剛……起飛的 CA七O一號班機的機長藉由無線電……說他們現在正遭到歹徒挾持……」服務人員蒼白苦臉。

  他差點停止呼吸。天哪!千萬不要肩麼殘忍,這一切一定不是真的!

  集花絕對不能在被劫的飛機上!

  * * *

  事情發生得十分突然,原本客艙中的空姐正忙著準備飲料,機長則透過廣播向乘客撒告現在飛航的高度,可是說到一半聲音嘎然而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冷到極點的女聲「各位乘客,大家晚安,這架飛機的目的地是天堂,歡迎你們搭乘。」

  「這是怎麼一回事?」乘客紛紛慌亂起來,空姐們急忙安撫。

  「各位請保持冷靜,我是小泉陽子,如果各位輕舉妄動的話,我保證機長和副機展馬上腦袋開花,而這架飛機將會墜毀,大家同歸於盡。」

  此語一出,乘客的尖叫和驚恐強自被壓抑下來,大夥兩兩相靦,深怕稍一出聲便全部玩完了。

  集花播著急跳的心臟。老天!小泉陽子,莫非就是菊會那兩個漏網之魚之一?那今天中午被雷慕解決掉的不就是另一個?

  集花把手移向小腹輕撫著。無論如何,她絕不能讓寶寶受到絲毫傷害。

  駕駛艙內,陽子搞下墨鏡,冷冷地向機長道:「幫我聯絡洛城警局,我要和局民通話。」

  「我……我試試看。」機長不得不屈服在她的槍口下。

  過了五分鐘後,局長的聲音冷靜的傳來,「我是摩力局長。」

  「局長你好。」陽子甜笑道,執著通話器,「獵鷹歸不歸你管,」

  「特警是由國際特警組織直接調派的,他不是我麾下的探員。」局長道,「你劫機的目的是……?」

  「因為我高興,三百條人命握在手上的感覺很好。」

  「你要什麼?」

  「快人快語,那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了。」陽子切人重點,「我要獵鷹和銀狐、黑狼,他們是毀掉菊會的劊子手。」

  「為了一個已消失的幫會值得你賣命嗎?」

  「哦!你這話例提醒了我,還要五百萬美元做為贖金。」她嬌聲道,「我是不是太客氣了。呵呵!我並不貪心。」

  「你該知道我們從不向犯罪者妥協的。」

  「隨便你們,反正我一條人命抵三百條,怎麼算都划得來。」

  「慢著……」摩力沉吟。

  「等你們思通了我再打電話給你,三十分鐘的時間夠了嗎?」她笑,「不論你們夠不夠,這倒足夠我吃頓晚餐了,拜拜。」

  摩力還待說話,陽子已經毫不留情地下令:「切斷訊號。」

  機長做思卻無奈地瞪了她一眼,依言按掉通訊。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她嬌柔地允諾,「至少現在還不會。」

  「你不太可能有成功的機會。」機長不甘地提醒她,「美國警方從不與罪犯打商量。」

  「哦,你確定?」她諷刺道。

  「我……我確定。」

  「你是美國人吧?難怪你一味替自己的國家吹噓。」她呵呵笑道,「不過你的優越感對現況產生不了任何作用。」她故意晃晃槍。

  機長別過頭,雖然忿忿不平,可是生命可不能拿來開玩笑。

  「聰明,寡言的人命活得較長。」她按下廣播鍵,「空服人員,我餓了,送食物進來。」

  陽子的氣焰囂張到極點,機長和副機長互觀了一眼,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羞愧。

  過了一會兒,空姐戰戰兢兢地送食物進來,她望著陽子手上的槍,冷汗一顆顆沁出額頭。

  「把食物放下。」陽子冷冷道。

  「是。」她迫不及待要逃離槍口。陽干又叫住她,「慢著,再拿一瓶香檳過來,這種美好的時刻是少不了它的!」

  * * *

  雷慕和尼克火速趕到警局,他們適才接到通知,這起劫機事件是陽子一人所為。

  摩力和他們倆一一握手,「我是摩力局長,上頭交代我們要全力配合特警行動。」

  「現在情況如何?」雷慕強捺心頭的焦急,冷諍且專業地問。目前唯有仔細做好周密的計畫才能挽救機上三白多人的性命——包括他心愛的人。

  「她要我們交出你和其他兩位參與消滅菊會的特警,以及五百萬美元贖金。」摩力揉揉眉心。

  「可以試著和她談判。」尼克建議,「畢竟她只有一個人。」

  「是可以,但是機會渺茫,因為她手上的籌碼多。」摩力搖頭。

  「有沒有辦法說服她將飛機降落在某地,雙方再進行談判,先維護機上人質的安全再說。」尼克問。

  回答的是雷慕。他沉聲道:「只要我們帶著五百萬美金交給地,她便會命令飛機降落來接收我們。」

  「這也是個辦法,我們可以趁和她接洽時,伺機而動,反敗為勝。」尼克點點頭。

  「可是她也許會先把你們殺了洩恨,再帶著五百萬美元遠走高飛。」摩力蹙眉。

  「最好機上能有人和我們裡應外合。」雷慕思索著,「在飛機上先將她解決掉。」

  「可是我們怎麼知道誰可以幫忙,而且如何聯絡上?」

  「最主要的是要盡量拖延時間,讓我們有充足的時間部署要當。」雷慕患了想,

  「先答應她,趁她今飛機降落某機場的這段時間,我們做好一切準備。」

  「我盡量試試看。」

  * * *

  緊張的氣氛迷漫整個洛城警局

  「國防部長方才指示,問我們需要什麼儀器或飛機可以盡量開口。」摩力擦著汗,「你們需要什麼?」

  「請T航傳真被劫飛機上所有乘客的名單。」雷慕和尼究及一干外借的FIR(航飛情報區)人員正在操作精密儀器。

  「調出小泉陽子的所有資料,愈詳細愈好。」尼克道。

  過了幾分鐘,名單先傳到了,雷慕飛快的檢視著,在看見集花的名字時心抽動了一下。

  「小泉陽子,現年二十八歲,東京大學化工系畢業,在加入菊會前的犯罪紀錄是……」尼克拍拍雷慕,「好傢伙,你看。」

  「京都爆炸案嫌疑犯,因罪證不足而獲釋,而後並涉及大大小小十數起爆炸案,所用的爆裂物都是由化學物品合成……機上可能有炸彈!」他蹙緊眉,「這可能也是金屬探測機查不出來的原因,她用的是化學炸彈,包括她所用的槍也可能是組合而成的。」

  「難怪她自己一個人卻有恃無恐,該死!」尼克咒罵道。

  「如果我們可以潛上飛機拆炸彈就好了。」雷慕打起精神,還是得看看機上有沒有什麼可用的人。

  「高加索……難道是美國駐台電腦協會的副會長,高加索.德利?」摩力局民也湊過來,訝然地指著其中一個名字。

  「沒錯。」雷慕靈光一現,「好像有消息說高加索這次是帶一位電腦高手到台北參加電腦展的。」

  「那他一定隨身帶著手提式的筆記型電腦。」尼克迅速對FIR人員道:「追蹤機上的電腦波道,進行連線。」

  「好的。」

  「集花不知道怎麼了?」雷慕喟歎,「希望陽子不曉得她是我的妻子。」

  * * *

  客艙內,集花撫著手上的結婚戒指,似乎感受到雷幕就在身旁……她知道,如果他現在這兒的話,一定會很英勇地救出所有的人。

  甚至若是汀妮,她也一定有能力救全機的人……

  想著想著又想到了老問題,她如何配得上雷慕?她既平凡又怯弱,災難臨到頭上,她毫無反擊能力,只能坐以待斃。難怪他會一直愛著汀妮,因為她是這麼美麗能幹,而他對自已應讀是同情大過愛意吧!

  還有他那該死的責任感……她黯然地反覆想起那令人心碎的一幕,藉傷心來切斷對他的牽掛和奢望。

  「小姐,請用點食物。」空姐遞來魚排,以為她面上的悲痛是因為遭遇劫機事件。

  「請別太擔心,一切都會沒事的。」

  集花勉強回以一笑,語帶雙關地說:「希望如此。」

  待她離開後,集花吁了口氣,頹然地倒靠在椅背上——如果她能平安回到台灣,她一定好好從頭來過,和寶寶兩人共同開創新生活。

  高加索坐在商務艙,皺著眉觀察四周圍的情況。「沒人監視,看來這劫機者不是恐怖分子或激進人士,也許就只有她一個。」

  身旁的電腦高手約翰打開電腦,「我來發出求救訊號。」

  「你再度讓我見識到電腦的神奇。」

  「等等,有訊號搶先傳進來。」約翰專注地看著螢幕上的幾行字。

  這是洛城警局的訊息,我們需委你的幫忙。

  我要怎麼做?約翰輸入,欣慰地笑:「是警方的。」

  高加索鬆了口氣,笑道:「謝天謝地。」

  「你幫我看著歹徒的動靜,我看警方要我們如何做。」

  「好。」高加索凝神留意四周狀況。

  機上可能有炸彈,但劫機者只有一名東方女性。

  炸彈?約翰開始緊張了。

  我們需要你的配合,先拆掉炸彈。

  約翰咋舌,飛快的敲打鍵盤。炸彈在哪兒?而且我不會拆炸彈啊!

  我們會一邊給你措示的,而炸彈是有可能安放在機艙的座位上或行李中。

  我怎麼找?

  你身上沒有儀器可搜尋,所以得用翻查的。歹徒只有一人,所以你們的行動比較方便。

  我盡量試試。

  約翰要關上電腦時,螢幕突然又出現一行字——

  請找一位梁集花小姐,看她是否安全無恙,她坐經濟艙一一十一排B座。

  找她幫忙嗎?

  螢幕上遲疑了一下,隨即打出——

  請轉告她獵鷹已設法營救,請她放心。

  約翰心中縱有萬分迷惘,但想想這也許是什麼暗號,所以輸入OK!

  * * *

  陽子悠哉地享受完空姐適才送上的食物後,慢條斯理地命令:「接洛城警局。」

  機長作個深呼吸後,按下通訊鈕。

  「哈羅!考慮得如何?」

  「我們答應你的要求。」摩力道。

  「很好,聰明。」她呵呵嬌笑,替自己倒了杯香檳。

  「你要在哪裡接收這些?」

  「獵鷹在那裡嗎?叫他跟我說話。」

  「陽子,我是獵鷹。」雷慕沉聲道。

  「哼!」陽子啜了口香檳,槍穩穩地指向機長毫不放鬆。「獵鷹,你可真有本事,挑撥菊會和結義盟相互廝殺,落個兩敗俱傷。」

  「你也不簡單,居然讓你逃了那麼多次。」

  「可憐的織代也被你做掉了,你神槍手的名聲果真不是浪得虛名。」

  「你過獎了。」

  「一點也不。只是我想知道當你們都落在我手上時,你們特答的威名會不會毀於旦?」

  「這不是你所患要的嗎?」

  「說得好。」陽子放下杯子,「明天清晨六點,飛機會降落在日本,你們應該弄得到超音速戰機飛在我之前。記著,成田國際機場見,現場不准有任何警察,否則三百名人質任我挑幾個解決,知道了嗎?」

  「瞭解,但是銀狐中了織代一槍,現在人還躺在醫院裡,她沒有辦法隨行。」

  「我不管那麼多。總之,五百萬美金和你們三個得準時到達,逾時我可不負責。」她揮揮槍,「按掉。」

  雷幕在電話切斷時恨恨咒道:「該死!」

  「銀狐才脫離險境而已,如何再顛箕勞累?」尼克冷著臉,「不然就讓另一名特別假扮她。」

  「就這麼做!請組織派人易客隨行。」雷慕看了看表,「現在是八點鐘,讓她十點跟我們集合,還有向國防部借一架噴射戰鬥機。」

  「好。」摩力打另一具電話。

  * * *

  約翰向高加索道:「我現在去找炸彈,你可不可以幫我聯絡經濟念二十一排B座的梁集花小姐,跟她說:「獵鷹已設法營救,請她放心。」

  「嘎?這是警方的指示?」高加索搔搔頭。

  「也許是暗號吧!梁小姐也許是警方的人,應該會協助我們。」

  「哦!」他點點頭,「我明白了,小心點。」

  「你也是。」約翰深呼吸口氣。唉!希藥他的心臟負荷得了這麼刺激的「遊戲」。

  他們兩個一開始是偷偷摸摸的像做賊,後來想想好像該自然一點才不會啟人疑責,因此兩人又大搖大擺地站起來走動。

  高加索光溜到了經濟館,找著二十一排B座……

  集花怔怔地思著心事,面前的餐點絲毫未動。

  他走近她,輕輕這:「梁集花小姐?」一邊觀察兩旁乘客的神色。

  「我是,你是誰?」她問。

  「獵鷹已設法營救,請你放心。」

  集花一震,欣喜若狂。「休……你說的是獵鷹。」

  「對,你……不是該採取什麼行動嗎?」

  「行動?」

  「對呀!這不是警方的暗號?你不是要協助我們拆炸彈?」高加索為她的反應感到迷惑,悄聲問,怕驚嚇到鄰座的乘客。

  「機上有炸彈?」集花摀住嘴驚問。

  「你確定你是梁小姐?」他皺眉,「你怎麼都不知道?」

  「不,我和你們一起去。」她奮然起身,「我都明白了。」

  雷慕知道她在機上!她一走得做些什麼幫助他……至少她得不辱沒身為英勇特警獵鷹的妻子的身份!

  就算要分手了,她也應該助他一臂之力。

  集花堅定地隨高加索走向冒險的開始。

  * * *

  「我和空姐串通好了,其中一個負責盯住小泉陽子,她一有任何異動就馬上廣播,暗語是:「請確實扣好安全帶。」」集花把她在影集中看過的招式搬出來套招,囑咐另外兩位臨時湊成的「夥伴」。

  一下子,獵人反而變成獵物了……

  「好,我這邊有兩顆微電腦警示器,只要紅燈一亮,就表示對方找到可疑物了。」約翰交給集花和高加索一人一顆,「一有什麼發現就按這藍色的扭。」

  「好刺激哦!」年約五十歲的高加索興奮道。

  「我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這可不是在拍戲,稍有不慎是有生命危險的。」約翰低聲道。

  集花堅定果決這:「空姐給我陽子行李寄放處的位置,我先到機艙下的行李艙找。」她說完頭也不回地率先走了。

  「嘩!不愧是警局的暗樁,這麼冷靜神勇。」高加索咋咋舌。

  「我就說她不是普通乘客嘛!少廢話,咱們行動了。」

  「我不是比你大嗎?」高加索不解。

  「抱歉,忘了!副會長,你和我開始搜尋座位吧!」

  * * *

  雷慕大踏步的走出警局,戰鬥機已經借到了,停放在軍用機場,他現在正要和尼克趕過去。

  「雷慕,你知道組織派了誰來支援我們嗎?」尼克從他身後趕上,「我剛接到通知了。」

  「誰假扮汀妮?」他不經意地問,打開車門。

  「特警組織裡最仰慕、最黏你的是誰?」尼克提示。

  雷慕猛抬頭,「派來的是羅蘭?花癡羅蘭?」

  「你答對了。」尼克替他擔心,「如果她又在乘客而前膩在你身上,絲毫不肯放鬆的話,集花可能會更恨你。」

  「我的天,還真讓集花說對了,特警組織為何都用一些怪胎。」他呻吟一聲。

  「但是她除了想把你吞下肚外,其他「功能」可都一切正常。」尼克搖頭,「你忘了她是特警中的拚命三娘!」

  「該死,反正叫她克制一點。」他坐進車中,蹙緊了眉。

  尼克喟歎,也坐人車中。「走吧!她已經在機場了。」

  * * *

  集花撫了撫肚子,「寶寶,你要爭氣些,千萬別臨時出狀況,讓媽媽束手無策。」

  她深呼吸一口氣,進人行李艙。裡頭堆滿了層層疊疊的行李箱,她輕輕地一個個搬出來,直到清出空姐告訴她的大概位置。

  那是一個黑色旅行袋,集花小心地拉開拉鏈,裡頭裝了個紙箱,四周塞滿了棉花。

  她心一震。難道這就是了?

  集花抖著手,輕柔地撕開貼條,慢慢打開來,發現裡頭赫然是一具設計精密的儀器網線,當中的零件外皮全是以橡皮包裡的。

  她倒抽了一口氣,勉強鎮定地按下身上警示器的藍鈕,雙眼死盯著那具疑似爆裂物的東西。

  老天,這是她第一次目睹真正的炸彈,這種感覺真令人毛骨悚然。

  「發現了嗎?」突然的聲音使她嚇一大跳,迅速轉過身來。

  「是你們……這是不是炸彈?」她指捨。

  「應該是了,因為我們剛剛一無所獲。」

  「而且這東西設計得如此精密,應該就是了。」

  約翰審視了一會兒,迅速打開電腦,發出訊息

  我們找到緩似炸彈的東西了。

  現在幫你們把記號接給戰鬥機上的特警,他們會協助你們拆除。

  他們靜待了三分鐘,終於接上戰鬥機的電波頻道。

  我是臘鷹,請說。

  我們找到了,現在該如何做?

  描述出它的形狀和線路分佈情況。?

  約翰詳細描述了。

  螢幕那頭的訊號停頓了十幾秒,集花專注地期侍雷慕再傳出訊號,猛盯著螢幕。

  該死,這東西挺麻煩的,可得費上一番工夫。

  拆得了嗎?約翰的手差點因緊張而抽筋。

  你們手頭上有什麼工具?

  只有修電腦的,我平常攜帶的小錫子和剪刀。

  好,現在輕輕用剪刀的前端……

  約翰緊張地盯著電腦螢幕上的字照著效,一舉一動都生怕做錯似的再三確認。

  三個人汗如雨下,行李艙內的空氣似乎意來愈悶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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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 00:53:24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尼克駕駛著戰鬥機,雷慕負責操作電腦,羅蘭則再一次調整左臂捆綁的繃帶。

  「現在情形如何?」尼克問。

  「我們正在對付炸彈的線路。」他專心一意地輸入指示。

  「我討厭把頭髮染成金色的。」羅蘭嬌聲道。

  「記住,你現在是汀妮。」厄克冷冷地提醒。

  「若不是為求逼真,我還真想戴假髮就好了。」

  「你的槍準備了嗎?」尼克不想和她間扯淡。

  「當然。尼克,你不必那麼言簡意賅的和我說話,放輕鬆一點。」

  雷慕突然頭也不抬的冒出一句話,「他這陣子說的話已經是他三十年來最多的一次了。」

  「還是雷慕幽默迷人。」羅蘭亳不掩飾對他的愛慕之意。

  「他已經使君有婦,別想打他的主意。」尼克淡淡道。

  「我說過我有企圖了嗎?」

  「你的企圖早已天下皆知了。」

  「哈!我收回你言簡意賅這句話。」羅蘭呻道。「你呀!愈來愈多事了。」

  尼克聳了聳肩,他能不開口還算落得輕鬆。

  * * *

  行李艙內的三人屏息著,等待最後關鍵的一舉。

  剪斷紅色的那條。

  你確定?你翼的確定?約翰緊張地直問。

  剪。

  你有沒有色盲?他不放心地再問一次,忘記告訴雷幕哪條線是什麼顏色是他自己,

  干雷慕有沒有色盲什麼事?

  集花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剪刀,顧不得手顫,拉出紅線就一刀剪下。

  高加索和約翰不約而同驚喘了一聲,摀住眼睛。「噢!老天……」

  集花重重地吁了一口氣,虛弱的靠在其他行李旁。

  炸彈沒有爆炸。

  「太好了,拆掉了!」高加索和約翰高興地叫道。

  螢幕上再度傳出訊號——

  現在如何了?剪了嗎?

  梁小姐好勇敢,抓遏剪刀就一刀剪下去,成功的拆掉引爆裝置了。

  梁小姐?

  是啊!你們警局的人果然有魄力,和平常人不同。約翰興高采烈地輸入。

  該死,你居然把她拉進來!

  嘎?約翰愣了一下,傻傻地看向集花,「梁小姐,你不是警局的人嗎?他……」

  「不是。」她柔弱地笑笑,「我只是他的妻子。」

  「你們究竟在搞什麼?」約翰奇道。

  叫集花和我談!

  約翰將電腦塞給她,「喏!你們慢慢聊。」

  集花拒收,她責任已了,不想再與他有任何情感上的聯繫。「我很累,先回座位休息。」

  「喂!梁小姐……」約翰和高加索面圍相觀。

  * * *

  「該死!」雷慕突然爆出一聲咒罵,使得尼克和羅蘭猛一驚。

  「弄錯了?」尼克急急道,防護罩後的眼神驚懼。

  「不,炸彈成功拆除了。」他關上電腦。

  「那不是很好嗎?」

  「該死的高加索把集花也拖去拆炸彈。」

  「太危險了,不過幸好沒事。」尼克安撫他激動的情緒。

  「我要擰斷他的頭。」他忿忿道。「他居然把地捲進道團混亂中,還讓她動手拆炸彈!」

  如果集花少了根寒毛,或有受到一絲驚嚇,他絕對要找高加索算帳!

  「的確不智。集花現在如何?」

  「她不和我聯繫。」雷慕閉上眼睛,頹然這。

  「她還在生氣。」尼克這,「她這次受的打擊一定不小,所以才會毅然決然離開你。」

  雷慕神情黯然。「是我的錯。」

  「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尼克問。

  羅蘭也好奇地豎起耳朵。

  「汀妮替我挨了一槍躺在我懷中,那時候我又急又傷痛,覺得對她十分愧疚,汀妮顫聲地問我還愛不愛她——」

  「你一定說愛。組織中的每一個同仁你都對他們情義如山,所以你所指的是如兄弟手足的愛,可是聽進集花耳中,意義卻又完全不同了。」尼克迅速明白了一切。

  「是我的錯。」他悲痛地重複。

  「你對她說過你愛她嗎?」

  「我以為我表現出的行動勝於任何言語。」

  羅蘭忍不住開口插嘴道:「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女人最怕沒有安全感,你不開口說,她永遠不確定你對她是不是真心的。」

  尼克和雷慕用一種全新的眼光看向羅蘭——

  「幹嘛?」她有點不自在,「我是站在女人的立場表示意見,但不表示我是完全放棄羅,」

  「真讓我們驚詆。」尼克調侃,原來羅蘭是刀子口豆腐心。

  「廢話,開你的飛機啦!」羅蘭瞪了他一眼。

  雷慕陷入沉思,他反覆地思索羅蘭的話。以前他總是以為他的一舉一動合已表現出他最深厚的愛和柔情,集花應當明瞭,尤其他向來以行動證明事實,而不說空泛的虛話。可是羅蘭提醒了他愛除了行動也應當說出口,這除了是愛語,更是承諾。

  * * *

  集花回到座位坐下,方才一鼓作氣的氣概此刻已煙消雲散了。

  她閉上了雙眸,任淚水奔流……她還能和雷慕說什麼呢?心碎一次就好,她不想再經歷肝腸寸斷的痛,唯有將希望完全割斷,才不會有更令人傷痛的失望。

  夜,在沉悶的緊張氣氛以及集花的黯然神傷中,一點一滴流逝……

  清晨六點整,飛機被允許降落在成田機場的六號跑道上。

  「各位,飛機已降落日本成田機場,不過你們別輕舉妄動。記住,你們現在是人質,」陽子的聲音廣播著,「稍有妄動,我馬上就會引爆機上的炸彈。」

  乘客紛紛驚喘,有人甚至嚇哭了。「天啊!有炸彈……」

  「所以說,請你們克制自己,要不然大家同歸於盡。」

  「你……不釋放乘客嗎?」機長開口。

  陽子掛上廣播器。「等我要的東西來了後,確定沒有花樣,我才會放了人質。」

  「希望你說到做到。」

  她淺淺一笑,「你可以選擇不信任我嗎?」

  機長不說話,飛機漸漸移至停機坪上。

  雷慕和尼克一身飛行裝地走下戰鬥機,他們沒忘記扶「汀妮」一把。

  羅蘭充分發揮了演戲的天分,表現出一副重傷、風吹會倒的模樣,還籍由化裝技術把臉塗得死白,像病人一樣面無血色。

  他們三個提著一隻大皮箱走到機苜可直接望見的地方。

  陽子比了比叫他們登機的手勢,然後她自己走到機門邊對空姐道:「開門。」

  空姐顫抖著打開了,還按下伸縮梯。

  「獵鷹,久違了。」陽子將槍口指向他們,並對「汀妮」說道:「銀狐,你假扮菊會副會長可真瞞過了所有人,我問你,我們真正的副會長籐田夫人呢?」

  「她早就被囚了。」雷慕回答。

  「哼!」她瞥過一臉冷漠深沉的尼克這:「你應該就是黑狼吧?別以為你沒有露面,我就不知道你也參與其中,織代和我早把你們摸清楚了。」

  尼克挑高眉不說話,只是盯著她,小心地沉著應對。

  「你們開戰鬥機來的嗎?」

  「是。」

  「上來。」她退役幾步,「手舉高,別玩任何花樣。」

  他們三個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慢慢地走上飛機。

  「把手提箱打開。」她吩咐。

  尼克慢慢打開了手提箱,裡頭放滿嶄新的美元大鈔。

  「很好,待會兒我會議幾個乘客和你們「護送」我上戰鬥機,上去後吩咐警訪不得

  追蹤飛機的航向。」她一把將「汀妮」扣住,「你們兩個走前面。」

  走了幾步,她又抓出幾個瑟瑟發抖的乘客,「你們和他們兩個一起走,背對箸我。」

  就這樣,幾個人魚貫下了飛機往戰鬥機走去。集花擠過高呼得救的人群來到機門邊,憂心如焚地望著雷慕,心裡的擔心和焦急早已經將不見他的決定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雷慕,你千萬要小心……她心裡吶喊著。

  陽子望著愈來愈近的目標,唇邊綻開一抹邪笑。

  尼克和雷慕數著數,一、二、三……,數到十迅速喊道:「統統趴下!」

  在陽子訝異失神的那一瞬間,「汀妮」猛然反身擊落她手上的槍,而言慕同時轉身拔槍射向陽子的左胸。

  這個大逆轉令乘客和集花看呆了。

  雷慕冷靜地執槍對著驚訝地搭著胸口的陽子道:「你失敗了。」

  「不,」她勉強地笑,掏出炸彈的遙控器,「看看是……你的槍快還是我的按鈕……快,炸彈馬上會把三百條人命炸到太平洋去。」

  「嚇死我們了。」羅蘭笑笑,撕去臉上易容的膠膜,「按哪!這樣才夠刺激。」

  「你……」陽子咳著,按下按鈕,「你們會後悔的。」

  她預期中的爆炸並沒有發生,反而是轟然槍響再次擊中她。

  「怎麼……會……」陽子喃喃,不敢置信,然後頹然地倒向地面。

  眾人歡呼起來。

  「她一定是想以我們做為人質,順利離開成田機場,所以才沒有馬上殺了我們三個。」羅蘭走過去檢查。

  「她也不是認真想要替菊會撤仇,否則就不會讓我們有機會殺了她。」尼克搖頭,

  「她畢竟不是神風特攻隊那一類的敢死員,雷慕……呃?」

  雷慕早就衝上飛機了。

  「集花!集花……」他急急地排開紛紛向他道謝的人眾,「稍後我們會安排你們平安返抵台灣。」

  雷幕在機艙內拚命找尋,集花卻是躲在行李艙中——她不會再讓他的責任感來帶走她。

  他遍尋不苦整個人都怏急瘋了。

  尼克走上飛機,好言安撫他,「也許她存心躲著你,就算你現在找到了她,她也未必肯聽你解釋。」

  「那我該怎麼做?」他已經心亂得失去主張了。

  「你隨機飛回台灣,她會以為你已離開而回到機艙,到時候在飛機上你還怕她飛了不成?」

  「對呀!」雷慕露出釋然的微笑。

  「那現在我們先去取出炸彈吧!」尼克拿起廣播器,「高加索先生,請到機首一下好嗎?」

  高加索和約翰從人群中擠出,「我是!」

  「你好,我是特警,請問炸彈是在哪兒找到的?」雷慕道。

  「行李艙,我們帶路吧。」高加索和約翰率先走去。

  * * *

  集花躺靠在一件件大行李上,等候飛機起飛,心亂如麻。

  突然間,有陣腳步聲走近,她驚慌地連忙想躲威,一個不小心絆到腳,重重地撞擊到小腹,強烈的痛楚和莫大的恐慌迅速席捲了她,集花趴在地上梧著小腹驚喘箸……

  「炸彈就在這兒,尊夫人十分的勇敢果斷,一刀就將紅線剪斷。」約翰興奮地報告著。「當時……」

  雷幕取出手電筒走在前面,沉聲道:「就在前頭嗎?」

  「對——」他們的交談在望見躺在地上一臉痛苦的集花時猛然中斷。

  「集花!」雷幕只覺得全身發寒,所有的生命力隨著地上的血而流逝。他衝過友抱住她,「集花」

  「我……我在流血……」她痛得嘴唇都發白了,眸子恐懼且充滿乞求,「雷慕,不要讓我們的寶寶……出事……」

  她暈了過去。

  「快!快叫救護車!」尼克焦急地大吼。

  雷慕早抱起她衝向出口了。慌亂和懼怕充斥他的心頭,他只知道他死也不讓集花和寶寶有任何一絲危險。

  他不能失去她……

  * * *

  集花隱隱約約聽見瘠症急促的熟悉聲音和另一個陌生的聲音在交談著——

  「她真的沒事?」

  「已經完全脫離危險。」

  「那她為何一直昏睡?」那熟悉的聲音粗嘎道。

  「她需要休息,所以這種昏睡情況是很自然的。」

  「你保證?」

  呵!那低沉的聲音她認出來了,是雷慕!集花迷迷糊糊地微笑。

  不過他怎麼不像平日的風趣幽默,反而成了拚命問問題的小囉唆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沒有時間思索,濃重的困意和疲倦侵入她的腦子……集花又睡著了。

  * * *

  再次醒來時,她的腦子已經清醒許多。

  她眨眨眼,本能地撫向小腹,「我的寶寶?」

  左手始終緊緊握住她的手的雷慕被這一驚動,原本伏在床邊的身子驀地挺直,熱切卻輕柔地問:「你覺得怎麼樣?」

  「寶寶呢?」她緊抓住他的手。

  「放心,寶寶很平安。」

  「我不相信……我流了好多血……」她雙眸漾滿恐懼,「寶寶……」

  「醫生說寶寶命大且很健康,所以是真的沒事。」他再三給予保證。「幸好我們很快就趕到醫院,總算保住了寶寶。」

  「太好了。」她凝視他的由衷歡愉,明白他的眼睛絕不會騙她。

  「你覺得如何?哪裡痛?」

  「頭有點昏昏沉沉。」

  「小傻瓜,你差點嚇死我了。」他餘悸猶存,「下次絕不可以做這麼危險的事。」

  她怔了怔,想起了一切。「你怎麼會在這兒?這裡是哪裡?」

  「這是成田醫院的病房,而我在這兒是要照顧你呀!」

  「飛機呢?還有機上的乘客……」

  「他們都平安地飛返台灣了。」

  「那你還留下來做什麼?你該回洛杉磯報到。」

  「你是我的小妻子,」他執著她的小手,真摯地道:「我如何能離開你?」

  「汀妮才是你不能離開的人,她現在正為你受重傷住院呢!」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這正是我要向你解釋的。」

  「不要解釋。」她別過頭,淚水不爭氣地落下,「沒有什麼好解釋,我願意成全你們。」

  「這一切並不像你所想像的。」他堅毅地道,「我和汀妮正如我之前所宣稱的已過去了,至於那一天——」

  「你不用費心解釋,我根本無所謂了。」她冷冷道,「現在的我已經不想再爭取、奢望什麼,請你不要讓我為你的話而心痛,我不想聽。」

  「傷害你是我這輩子最不可能做的事。」他激動這,雙眼湛然,「而且我更不允許誤會阻攔在我們中間。」

  「你要告訴我你愛的是我,不是汀妮?」她幽幽道,心裡苦笑他或許還不知道自己與他完全不配?!

  「是的。」他堅決這,毫不猶豫。

  她淡淡笑了,輕輕搖頭,「我很累,請你先出去。」

  她怎能讓他的同情與責任再度騙了他們倆呢?她怎能讓這虛泛的希掌再度毀了他們?

  「集花……」他祈求著,「相情我,相信我們的愛。」

  她閉上了雙眸,允許自己享受片刻夢幻的愛語……

  「集花……」她已經全然不理會他的低喚了。

  雷慕挫敗地捶著牆壁,他那天無心的話將集花傷得太深,他該怎麼做才能讓她相信自己的愛?

  雷慕深呼吸地走出醫院。

  他會想出辦法來的!

  * * *

  她無聊至極的環顧著追問高雅明亮的頭等病房,窗外美麗的櫻花樹只零零落落點服

  著一些未落的粉櫻,更添加蕭瑟淒美的色彩。

  突來的敲門聲讓她的心猛一跳。難道是雷幕又來了?

  可是開門進來的是一個有著陽光笑容的日本男孩,他操著一口不甚流利的英文,

  「不好意思,我是花店的人,打擾你了。」

  她微笑頷首,眼光已被他手上那束燦爛夢幻的紫玫瑰吸引住了。

  紫玫瑰!看著它,勾起了她無限的回憶……雷慕最初認識她,就是以每日一束紫玫瑰對她表白。

  「請你簽收一下。」

  集花簽好後,接過了花,癡癡地盯著淺紫花瓣的花朵,呼吸著它淡雅的香氣。

  是雷慕送的,他永遠這麼溫柔且細心……好得讓她想哭。

  花束中藏著一張花箋,集花本能地打開來

  記得以往的歡笑嗎?它並未逝去,只是被我的粗心而遮蓋了,對不起。你相信我的愛嗎?它永遠存在,而且會一日比一日更深,我愛你。

  愛 雷慕

  她顆顆淚珠紛紛跌碎在花箋上,哽咽道:「我該如何面對你?我該怎麼做才對?」

  接到這束花後的每分每秒,她開始不經意的若有所待,等待他的出現,雖然她的表情不變,內心矛盾極了。

  他終於出現在房門的那一頭了,帶著緊張和滿眶的愛意,深深地凝視她……

  集花咬著唇,眼瞼迅速貶呀眨地不說話。彷彿過了一世紀那麼久,雷慕都快以為他要窒息了,她才輕輕如蚊響地吐了一句

  「我好疲倦……」

  他差點被重重的失望和挫敗擊倒,可是集花的下一句話又使他頓時活了過來。

  「先回洛杉磯再說吧。」

  * * *

  雖然沿途在飛機上,集花始終不說話也不笑,兀自沉思著,但是這對雷慕而言已經是個好徵兆了。

  「吃點牛肉?」他慇勤地詢問。

  她機械化的動作著,就連用餐時,還是不放開愁意寂寥的眉頭,看得雷慕好不心痛,恨不得能抹去她眉宇間的輕愁,讓她重拾往日飛揚開朗的嬌態。

  * * *

  再次踏入家門,集花感慨萬千。當初是揮淚抱著決心離開,可是今日卻是帶箸滿腔迷惘歸來,短短幾日她的問題變得更多更複雜了,再也不是單純去留的抉擇。

  「你這一路風塵僕僕的,快點到臥房躺下來休息吧!」他小心翼翼地扶著她。

  集花也柔順的讓他將自己扶到床上。

  「想吃點什麼?」

  她搖搖頭,眼睛貶了貶,隨即望向窗外,再度陷入沉思。

  他體貼的不去打擾她,最後要離開臥室前仍不忘叮嚀:「不舒服或肚子餓了叫我聲,我會馬上來。」

  在客廳裡,雷慕打了通電話給尼克。

  「集花現在好嗎?」尼克關心地問。

  「身體是沒有大礙了,只是精神一直不太好。」雷慕歎了口氣,「我的愛說得太遲了,以至於她不敢輕易相信我。」

  「不要氣餒。」

  「我不會的,只是她的悲愴讓我心都摔痛了。」

  「加油。」

  「好的。」雷慕低聲道:「汀妮的情況如何?」

  「她的傷口癒合情形良好,你大可放心,也不必心裡存著愧疚。」

  「她替我挨了一槍,教我如何能不愧疚?」他苦笑。

  「可是絕不要因此影響了你與集花之間的感情。」尼克客觀道,「集花擔心的也許就是這個。」

  「這完全是兩碼子事。」他確定。

  「那就好。總之,視你好運。」

  「謝了。」他目前確實很需要視福。

  * * *

  汀妮移動著雙腿要下床,雷慕正好走進來,不禁喚道:「你要做什麼?」

  「是你!」她眼睛一亮,笑吟吟道:「這些天躺得骨頭都快生銹了,再不下來動動,我都覺得自己快變成廢人了。」

  「動到傷口就不好了。」

  「是,我聽你的話。」她愛嬌。

  「汀妮,今天除了來看你之外,還有件事想對你說。」他望著她,堅決道。

  「什麼事?」看他表情肅穆,她唇角的笑逸去了。

  「我們的感情早在幾年前就正式宣告結束了。」他一字一句地說,「對我而言,你是我這輩子的好夥伴,和尼克一樣,我愛你們。」

  「怎麼……突然說這種話?」她勉強笑笑,臉色略微蒼白,「為了什麼嗎?」

  「我愛集花,為了怕引起她的誤解,更怕把你扯人不必要的誤會與麻煩,因此我想把一切說清楚。」他眸子深邃,「你覺得呢?」

  「這樣很好。」她深深吸口氣,硬生生控制住滿腔的失落。「真的,這樣大家也少了許多不必要的嫌隙,我……我覺得你說得對。」

  雷幕由衷地笑了。「我就知道我們多年夥伴,你一定也是這麼想。」

  「是啊!」她掩飾情緒,「對了,你讓集花自己一個人在家嗎?太危險了,她是有身孕的人,你要好好的照顧她。」

  他愉悅一笑。「遵命,你也好好休息吧!」

  「再見。」她甚至擠出笑容送他。

  待他偉岸的身影離去後,汀妮才讓隱忍許久的淚恣意奔流……

  他真的愛集花?!而且他對她竟然還只是夥伴之情,正如他多年前所說的樣。

  可惡!他為何不讓她再多自我陶醉在一廂情願中呢?為何這麼快就將她宣判出局?她搖頭啜泣……

  不行!就算要退出,她也要退得心甘情願而服氣。梁集花必須證明她比自己更能夠帶給他幸福,否則她輸得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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