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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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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殷亞悅]冷君繫妾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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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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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9 09:36:27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慕王的餘黨藏身在峰山一事,因為大公主被土匪擄走而走漏,朝廷議論紛紛,許多人對此事都感到無比錯愕。

  慕容浚派出的人馬立刻攻上峰山,試圖逮捕慕景陽一干人,但慕景陽也不是省油的燈,有鑒於海天麒隻身潛入山寨救走慕容鳳鳶的先例,他早就在峰山週遭布下陷阱,令慕容浚損失不少兵馬。

  但就算慕景陽一干人再怎麼頑強抵抗,面對的畢竟是訓練有素的將士,因此他們沒多久後便被制伏,關進天牢裡。

  而身受皇命追查出慕王餘黨的駙馬爺海天麒,在一干惡賊被打入天牢半個月後,受封為二品大將軍,賜兵馬十萬,在朝中正式佔有一席之地。

  海氏父子飛黃騰達的奇妙際遇,令朝中眾官不解,甚至不服慕容浚的冊封,有人不怕死的上奏與慕容浚理論,但慕容浚均置之不理。

  得知父皇封海天麒為大將軍,慕容鳳鳶不但沒有任何欣喜之情,反而憂心忡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父皇要給海天麒那麼大的官,還賜他兵權?父皇到底有什麼意圖?

  百思不得其解的慕容鳳鳶,終於忍不住找父皇問個清楚。

  「父皇。」  

  休養了半個多月,慕容鳳鳶背部的傷終於好了大半,但是因為當初失血過多,身子仍有些虛弱。

  「鳶兒,妳怎跑來了呢?妳現在身子還很虛,應該多待在寢宮休息才是。」慕容浚一見到女兒仍顯蒼白的容顏,忍不住叨念了幾句。

  「父皇,鳶兒已經不礙事了。」她略顯焦急地通:「鳶兒今日來,是有些疑惑想問父皇。」

  鮮少看到女兒沉不住氣的慕容浚忍不住好奇的挑眉問:「鳶兒這麼急,連父皇都好奇是什麼疑惑了。」

  「父皇,天麒雖然奉旨追查出慕王後人的藏身之處,父皇也順利逮捕了他們,但是為何父皇會一下子就給天麒這麼大的官位?父皇不會覺得不妥嗎?」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的平民丈夫會被拉入朝廷這淌渾水,每天得跟一群居心叵測的高官顯貴鬥智、鬥力。

  她好不容易有了安心的感覺,以為此生都能在平靜的日子裡度過,不需要擔心,怕會有人來傷害他們一家人。

  可是,父皇的一道聖旨,卻又將她的夢想打碎。

  她不要過著害怕沒有明天的日子,她不要海天麒遭遇不測,她不要好不容易握在手心中的幸福被硬生生的破壞……

  慕容鳳鳶焦慮不安的神情令慕容浚瞇起黑眸,若有所思的望著她清澈水眸中的慌張。

  「妳對父皇的安排有什麼意見嗎?」

  「我……我……」她頓時一陣啞然。

  「任何女子見著夫婿飛黃騰達,應該都興高采烈才是,但朕看來,妳似乎不滿意朕給天麒這麼大的官位?」慕容浚挨近她,敏銳的黑眸彷彿可以將人看穿。

  慕容鳳鳶輕咬下唇,內心經過一番掙扎後,終於鼓起勇氣,勇敢的抬眸望著父親銳利的眼。

  「父皇,您從小就疼愛鳶兒,把鳶兒保護得好好的,讓鳶兒可以無憂無慮的長大……可是父皇,每當您離開皇宮,鳶兒總好想跟著您出宮去,但那不是鳶兒貪玩,而是因為鳶兒會害怕!」她忽地跪下,哽咽的訴說著深埋心中多年的感覺。

  即使忍住淚水,她仍然隱藏不了已經積壓多年的委屈,聲淚俱下的說著最令她害怕的惡夢。

  「或許剛開始鳶兒抗拒父皇的賜婚,然而當我認識天麒的家人後,我卻覺得好幸福,因為我和他們相處不需要擔心受怕,不需要煩惱明天這世間還會不會有我的存在!所以……父皇,鳶兒求求您,將天麒還給我,別讓他當官,我只希望能和他平凡的過這一生……」

  慕容鳳鳶說得淚水直流,模樣極為哀傷。

  然而她的每一句話,都隱約教慕容浚感到不安。

  她似乎有著難以啟齒的話想說,卻無法說出口,將她的心凌遲得似乎一捏就會碎,所以苦苦的哀求他這麼一件令他猜測不出原因的事。

  「妳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慕容浚擰眉瞪著她淚眼婆娑的模樣,黑眸中有著令人敬畏的嚴厲。

  「我……」她啞口無言,明明有好多話想說,卻硬生生的梗在喉嚨,一句也說不出來。

  她要怎麼跟父皇坦白一切?她要怎麼告訴父皇,十年前從她重獲新生那一刻起,對皇宮就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她不知道這樣的恐懼是從何而來,但長年在皇宮中生活,她看過許多高官如何陷害無辜主人來獲取權勢,或許是因此她對宮中的生活才懷有懼意。

  十年來,她戰戰兢兢的活著,就怕有人將矛頭指向她,成為下一個被胡亂栽贓的無辜者,於是她用冷漠來偽裝自己真實的情緒,更從不與其他人打交道。

  「到底是什麼意思?」慕容浚瞇起黑眸,朝她逼近一步。

  慕容鳳鳶搖搖頭,不願多說,只是不斷央求他,「父皇,天底下明明有那麼多人才任您挑選,為何偏偏是鳶兒的夫君?天麒已經是鳶兒的一切了,若父皇再奪走他,我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她一句又一句的控訴,說得慕容浚一陣氣惱。

  「有這麼一個大好的人才在朕眼前,朕怎麼可能輕易讓他溜走?鳶兒,妳究竟是怎麼了?」

  海天麒是他費盡心思才為那孩子找到的良臣之一,不管是什麼理由,他都不可能放棄為那孩子鋪好的路。

  「因為我怕呀!」慕容鳳鳶崩潰的低吼,「父皇,鳶兒知道您一直很疼我,也很保護我……可是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雖然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但您並不能每一個人的性命都兼顧。鳶兒始終不明白為何父皇處心積慮非要海氏父子入朝為官,我本以為父皇將我嫁給平民是要讓我有個安心的依靠,可是我沒想到您卻給天麒這麼大的官位!」

  這樣的安排等同於宣告她的夢想破滅,讓她回到生活在皇宮的日子,每天提心吊膽,生怕她在乎的每一個人會遭到不測。

  「妳是要朕放棄海天麒?」慕容浚瞪著她,語氣頓揚。

  「鳶兒懇求父皇將天麒還給我。」她用力地向他磕頭,語氣哽咽。  

  她沉痛的哀求,令慕容浚一陣沉默,若有所思的望著她悲傷的神情。

  「這次回宮途中,妳遇見余妃了吧?」沉默一會兒後,慕容浚忽然這麼問。  

  慕容鳳鳶點點頭,抬起淚眼望著他。

  「瞧見那孩子了沒?從余妃懷胎以後,朕已經將近十年不曾見到她了,當然,朕也是頭一次見到那孩子……余妃將他帶得極好,很有禮貌,年紀小小就器度非凡,將來必定大有可為。」

  在鳶兒受傷被帶回宮那天,他瞧見了安靜地站在一旁的小男孩,並從海天麒口中得知是那是余娘的孩子。

  那一刻,他的心受到極大的震撼,因為,那是他頭一次見到那孩子。

  當那孩子無懼地直視著他時,清徹而深幽的黑眸閃爍著聰慧的神采,渾身散發出一股無法言喻的自信,令他內心澎湃。

   慕容浚目光幽遠,「那個孩子,是朕心中的一個理想。」

  「所以……」慕容鳳鳶咬唇,嗓音裡仍帶著哽咽。

  「妳該明白,朕對余妃始終有著虧欠。」憶起那段沉痛的往事,想起那個傻女人為了他而犧牲自己,慕容浚感歎身為一國之君,卻連最愛的女人也保護不了。

  慕容鳳鳶錯愕的望著他,隱約可以理解父皇要說什麼。

  「給那孩子最好的,是朕唯一能給余妃的補償。」慕容浚堅定的望著她,低沉的嗓音裡有著感歎。

  父皇的話讓慕容鳳鳶徹徹底底的明白,他為了達到目的是怎麼利用她的。

  「父皇……將鳶兒賜婚給海天麒,也是您的手段之一?」她顫巍巍的起身,嗓音不住地顫抖。

  慕容浚冷峻地望著她,「妳早就該明白的。」  

  猶如被一記悶雷打著,她愣愣的望著慕容浚冷酷的臉龐,粉嫩的唇辦微微顫抖。  

  她一直以為父皇對她比較特別,他明白她的心思,任由她撒嬌,願意傾聽她的想法,但顯然她錯了。

  在父皇眼裡,她跟其他皇子、公主並沒有兩樣,都只是能幫助他達成目的的棋子。  

  望著慕容鳳鳶蒼白的小臉,慕容浚不打算再多說什麼。

  「妳身上的傷才剛好些,還有什麼話就改日再說吧。」他面色凝重地道,手一揚,要宮女將她帶回她的寢宮。

  「不,鳶兒不走!」她掙脫上前扶她的宮女們,握住父皇的手臂,哽咽著低喊:「父皇,鳶兒求您了!」

  她只求能與夫君此生平安的度過,這樣的要求很難實現嗎?

  慕容浚強硬的扯回手臂,喝道:「把大公主帶回去!」

  背過身,他不願再聽著她的哭喊,因為他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他是一國之君,本就有私心,當一件事無法兩全時,他必須作出選擇,使整件事圓滿。

  他虧欠余妃太多,也幸好余妃將那孩子教得極好,使得他為那孩子鋪的後路不會白費心思,只要海氏父子在朝中站穩了,那麼便是他可以安心托付皇位的時候。

  即使他是以鳶兒的婚姻為籌碼來得到海天麒,然而身為父親,他只能為女兒選擇最好的另一半,以此彌補對她的虧欠。

  他只希望,未來她能懂得他這個做父親的心情。
  
  ******

  夜晚,海天麒終於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寢宮。

  本以為妻子已經就寢,沒想到當他走入內室時,一個嬌小的人兒便衝向他,將他緊緊抱住。

  熟悉的馨香,讓他知道是他的妻子在懷中,他露出溫柔的笑。

  「怎麼了?今天這麼晚還沒睡?」

  「我擔心你。」慕容鳳鳶的雙手將他抱得牢牢的,似乎害怕著什麼,低低的聲音有些愁鬱。  

  「擔心?我有什麼好讓妳擔心的?」海天麒失笑,抬起她的小臉,卻發現她的眼睛紅通通的,明顯哭過的樣子,劍眉頓時擰起。「妳剛才哭了?為什麼?是傷口又疼了嗎?還是哪裡不舒服?」

  「不是……都不是……」  

  他擔憂的模樣讓她心底湧起一道暖流,但也因為他是這樣的溫柔,更令她害怕失去他。

  「夫君,我們別再待在京城,回蘇州去好不好?我想念籐兒大嫂,想念小梅,想念小穆兒,我想要再逛市集……你不是說過要再帶我去逛逛嗎?我們回去好不好?」她像個害怕糖被搶走的孩子,慌張的尋找庇護。

  海天麒將她擁入懷中,大掌拍撫她的背,以為是在峰山受傷時造成的陰影,才會使她變得如此脆弱。

  「妳是擔心那些人會再來傷害妳嗎?如果是這樣,妳大可放心,那群傷害妳的人都已經被打入天牢等候發落,妳不用再害怕了。」

  「不是的,我不是害怕他們!」慕容鳳鳶搖搖頭,小手揪著他的衣袖哀求著,「夫君,你別當什麼大將軍好不好?」

  海天麒一愣,「怎麼了嗎?為何這麼說?」

  「我們回蘇州好不好?」

  「鳶兒,這陣子我還有許多事情得忙,過些日子再帶妳回蘇州好嗎?」

  「不要,我要現在就走。」既然父皇不可能放棄她的丈夫,那麼她就要將他藏起來!

  她孩子氣的拉著他的手要往外去,他則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

  「鳶兒,妳在鬧什麼性子?」海天麒對於她任性的舉動深感不解。  

  「我沒有鬧性子!」慕容鳳鳶嚴厲的否認,星眸忽地蒙上一層薄霧。「我只是想保護你,我只是想要保護我得來不易的幸福,我不要你有了權勢,卻有更多的危機等著你……」

  她太清楚權力的背後暗藏著什麼樣的危險,她寧願違抗父皇,也不願意所愛的男人受到傷害。

  海天麒先是一愣,在終於明白她擔憂著什麼後,忍不住笑了出來。「傻瓜,妳是擔心我的安危?」

  「我才不傻!」她牢牢的握緊他的手,淚汪汪的瞅著他,濃烈的情愛已經隱藏不了。「當我明白我早就愛上你時,我已經不能失去你了。」

  上揚的嘴角因她直接坦白心中的情意而僵凝,海天麒瞠著雙眼,眼底有著震驚。  

  她淚眼坦承對他的感情,令他詫異極了。

  他以為在他的冷情以待以後,她對他只剩下夫妻間僅有的情誼,因此當她坦承她愛著他時,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從來沒想過會從她的小嘴裡聽到這麼動人的情話,一時之間呆立在原地,面無表情的望著她含淚的小臉。

  海天麒抿唇不語的模樣,讓慕容鳳鳶以為他對她只有夫妻情分,所以對她的表白置之不理,深深的失落籠罩著一顆期待良人回應情愛的心,握著他的那雙小手微微發顫。

  原來他對她的疼惜全都足因為夫妻之情,所以他對她溫柔、對她好、為她擔憂……只因為她是他的妻子。

  她以為他會回應她的情意,沒想到她等到的卻是沉默。

  分不清是苦澀還是麻木,即使心中早就有準備,會得到他不在乎的答案,但期盼能得到他認同的心還是很痛。

  忍住心碎的痛楚,慕容鳳鳶低聲哀求他能明白她的顧忌。

  「夫君,能不能求你捨下所有權力、富貴,只跟鳶兒做一對平凡的夫妻就好?」不問朝政,不與朝廷再有任何牽連,只在蘇州做一對平凡的夫妻。  

  如果他對她有那麼一些重視,那麼他應該會答應她吧?

  彷彿是一場賭注,她賭他對她究竟是否有一絲絲情愛。

  「我不能答應妳。」海天麒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

  他並非眷戀權勢,接下大將軍一職只是為了實踐對皇上的承諾,付出二十年的時間全心全意輔佐未來的君主。

  慕容浚不愧是隻老狐狸,拉攏海家父子站穩朝中一文一武,要利用他們的能耐替未來的君主鋪一條順遂平穩的路。

  海天麒知道,他是徹徹底底被皇上玩弄於股掌間了。

  但這也無妨,因為他的人生已經有更重要的目標,而那個目標也早已經在他眼前了。

  與皇上的這樁交易,他顯然失去了自由,卻得到令他傾盡一生都想守護的妻子。

  只要有她在身邊,不管未來朝廷或邊關有多少佈滿荊棘的困境等著他,他都不會畏懼。

  而且,他的妻子說愛他呢!

  無限的滿足充斥著海天麒整個胸膛,唇角微微揚起愉悅的弧度,但他的性情本就較內斂,還是無法將情緒赤裸裸的表現出來。

  「鳶兒,妳若是想念大嫂他們,我可以偶爾挪出時間陪妳回蘇州走走,但我不能答應妳離開朝廷。」  

  他必須信守承諾,在朝中做二十年的官,等未來的君主可以掌理天下之後,他便會告老還鄉,與她安穩的度過下半輩子。

  「原來……權勢地位才是你眼中的唯一……」慕容鳳鳶喃喃自語,鬆開握住的大手,背過身不再看他。  

  她以為,若他同樣愛著她,那麼必定不會棄她的心願於不顧,但是,她顯然把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想得太高了。

  他想也不想的拒絕讓她明白,他對她終究沒有半點情愛存在。

  是啊,她怎麼會忘記海天麒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呢?

  他是個心思深沉的男人,對於權勢、地位相當在意是理所當然的,她怎麼會笨得以為自己可以讓他改變想法,與她一同遠離那些紛紛擾擾呢?

  無聲的歎息悄悄爬上心頭,慕容鳳鳶勾起自嘲的笑容。

  看來是她太天真了……

  ******
  
  在宮中休養了整整兩個月後,慕容鳳鳶才回到京城的將軍府。

  兩個月前高高懸掛在大門上方的駙馬府區額,在海天麒正式受封為大將軍後改掛上將軍府的扁額。

  他的身份、地位更上一層樓,也代表著她與他越來越疏遠。

  這段時日他忙碌於朝政,與她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夫妻之間聚少離多,然而,她對他的思念卻是有增無減。

  即使他只當她是個妻子,她仍然對他有著深深的掛念。

  一個月前,海天麒只說要去整頓軍隊,便獨自一人前往軍營,這麼久一段時間,都不曾捎過一封信回來報平安,令慕容鳳鳶不免為他擔心。

  「夫人,夜己深,該歇息了。」跟隨在一旁的丫鬟青兒拿來披風為她披上御寒。  

  「妳先退下吧。」慕容鳳鳶拉緊披風,星眸凝望著高掛夜空的明月。  

  快要中秋了。

  人們都說中秋是月圓人團圓的日子,可是她的丈夫卻半點消息也不曾捎回來。  

  他知道她正掛念著他嗎?

  他的心中是否也惦記著她過得好不好?還是……他根本就忘記有她這個妻子還在京城等著他歸來?

  濃濃的失落襲上心頭,分不清是寂寞抑或是酸澀,她真真切切的思念著她的丈夫。

  青兒無奈的望著佇立在月光下的人兒,忍不住搖頭歎息。

  打從一個月前大將軍前往城外的軍營後,夫人就每日殷殷期盼他歸來,只是等了又等,從日出等到日落,依舊不見大將軍的身影。

  前些天,軍營有人帶了封信回府,告知他們大將軍帶兵去處裡最近暴動不斷的邊塞,回府之日無法確定,本來青兒要將這消息告訴慕容鳳鳶,但帶信來的士兵說大將軍曾交代別告訴夫人,於是青兒只好忍著不說。

  不用猜也明白大將軍是不希望夫人擔心,更吩咐她得要人每日都寫信向他稟報夫人有沒有吃飽穿暖,心情好不好……大將軍明明很愛夫人,卻不讓她知道他的消息,使得夫人一顆心也不安穩。  

  而且每日看夫人盼君歸來的模樣,青兒也忍不住鼻酸。

  「夫人,將軍今晚不會回來了,您還是早點回房歇息吧。」青兒不死心的勸道。

  慕容鳳鳶凝望著夜空,沉默不語。

  她何嘗不明白今晚他不會回家?她只是想讓自己徹底死心,對他別再有著過多的期待。

  如果他對她有心,就不會讓她為他牽掛這麼久,也不曾捎個訊息報平安……

  鼻端忽地湧現酸澀感,慕容鳳鳶輕閉雙眼,晶瑩的淚珠沾上長睫,心口有著覺悟的痛楚。

  這個覺悟是否來得太晚?為何要到現在才讓她徹底明白,她對他而言只不過是個拜過堂,喝過交杯酒,毫無任何感情的髮妻?

  她的丈夫眼裡只有權勢。

  他不愛她。

  這個事實令她痛苦不己。  

  但這能怪誰?是她不該有期待的。

  因為有了期待,才會感到失落,才會覺得心痛。

  誰教她在這場帝王亂點鴛鴦譜的戲碼中,愛上了對她半點感情也沒有的男人?

  淒楚的一笑,慕容鳳鳶黯然的搖搖頭,終於轉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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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9 09:36:4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慕容浚不僅賜給海天麒大將軍的職位,也將邊塞的暴動交給他處理,考驗他的能耐。

  海天麒果然不負皇命,在三個月內平定邊關暴亂一事,待事情告一段落,他立刻快馬加鞭,飛奔回京城,只為了見他日思夜想的妻子。

  幾乎是駿馬一抵達將軍府門外,他立刻跳下馬背,疾步走進大門,一路上下人們請安的聲音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他的心裡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他分開了好幾個月的妻子。

  他疾步走入臥室,以為慕容鳳鳶正在午睡,然而空蕩蕩的大床告訴他,她並不在房裡。

  沒見到她,他立即喚來丫鬟青兒。

  「夫人呢?她去哪兒了?」他略顯急躁的問。

  青兒被海天麒似帶著怒意的語氣嚇著,好半晌後才道:「夫人……夫人她去蘇州了。」

  海天麒瞪大雙眼,「鳶兒去了蘇州?為何沒有人告訴本將軍這件事?」這些人眼裡到底還有沒有他這個主子存在?

  「是、是夫人不讓青兒說的……」青兒囁嚅著道,覺得臉色冷峻的大將軍真是令人害怕。

  海天麒臉色微沉,倏然站起身。

  「她去蘇州多久了?」為什麼她不在京城等他回來?為什麼她要一個人去蘇州?為什麼她連個消息也不願讓人通知他一聲?

  許多的疑問令他不由自主的生起氣來,很想立刻逮回他那難以瞭解的小妻子,問問她為什麼要丟下他。

   她這麼做好像是存心棄他而去,令他很難受。

  「回將軍,夫人已經去蘇州將近一個月了。」青兒硬著頭皮說,就怕惹惱海天麒。

  海天麒臉色更沉了幾分,一句話也沒再多說便轉身離去。
  
  海冷梅幽幽歎口氣,不知該如何幫助始終將自己關在房裡的慕容鳳鳶,只能等待著此時正與慕容鳳鳶在房裡長談的李籐兒能帶來好消息。

  自從前一陣子慕容鳳鳶隻身一人回到海府,她們就看出她變得不一樣了,小臉上毫無表情,對於他們的關心也都置若罔聞,彷彿將自己關在一個殼裡,不讓別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海冷梅曾試圖與她談談,想問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慕容鳳鳶始終不願多說。

  海冷梅不明白,幾個月前他們夫妻倆回京城去時,明明慕容鳳鳶是帶著笑容離開蘇州,顯而易見那時候他們夫妻的關係已經變好,可是為何她此番回到蘇州,卻是掛著令人擔憂的愁容?

  咿呀一聲,房門被人打開,一道纖細的身影從房裡走出來。

  李籐兒抬眸望著海冷梅,小臉上滿是無奈,輕輕的將房門關好,道:「鳶兒還是不願多說,可是我大概猜到幾分了。」

  「是不是跟二哥有關?」海冷梅問。

  李籐兒點點頭,低歎一聲。「這世間,果真是情字最傷人。」

  不管是什麼人,都注定會在情字這條路上受傷。

  她比較幸運,雖然受過傷,但至少現在擁有幸福的生活,有疼愛她的丈夫在身邊,但慕容鳳鳶卻無法得到丈夫的愛。

  從與慕容鳳鳶的言談中,李籐兒多少得知她難過的原因跟海天麒有關,也猜得出來,這場婚姻必定佈滿荊棘,誰先愛上對方誰就先痛苦。
  
  ******

  回到蘇州已經一個月了,可是每次想起海天麒都會讓她心疼不已。

  「夫君……」慕容鳳鳶低低輕喃,淚光在眼眶中閃爍,小手緩緩的擰緊掌中的衣裳,小臉上滿是落寞。

  帶著滿滿的不捨與怒意,海天麒推開房門,便看見她呆坐在床沿,盯著一件衣裳發愣,而那件衣裳是她說過要做給他穿的。

  那聲輕輕的低喃,正巧的落入他耳裡。

  不管是誰聽到,都明白這小女人在思念他。

  海天麒走向她,沒好氣的說:「妳竟然讓我興匆匆的回家,卻見不到妳,真是讓人氣悶。」伸手拿起她抱在懷裡的衣服,他眼中有著指責,但卻是心疼多過氣惱。

  慕容鳳鳶抬起小臉,以為是自己眼睛花了,星眸因錯愕而睜大。

  「夫君,你怎麼來了?」她傻傻的問。

  他忽地一把扣住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住她微張的小嘴,要讓她也明白他的思念不亞於她。

  這個吻來得突然,猛烈卻充滿濃濃的情慾,更飽含相思,令她不知所措。

  「妳竟敢讓我找不到人!」海天麒喘息著低聲道,大掌急躁的扯開她的腰帶,探進衣襟裡,撫摸記憶中溫潤的肌膚。

  「夫君。」慕容鳳鳶囁嚅的低哺,一抹紅暈浮現雙頰。

  「我每天在軍營裡最想念的人是誰,妳可知道?」他褪去遮住她春光的衣裳,黑眸瞪著她因羞怯而不曉得該往哪兒擺的雙眼,大掌扣住她的下巴,不讓她躲避他的注視。

  她忍住不自在的羞怯感,「我、我不知道。」

  海天麒舔著她微張的朱唇,不時輕咬著那兩片柔嫩的唇辦,氣惱她怎可以不明白?

  「妳可知道我有多想妳?」他惡意的輕擰藏在粉色肚兜下的紅莓,略帶懲罰意味。  

  他的一句想念,彷彿爆竹般在她腦子裡炸開,震撼極了。

  「不可能啊。」他怎麼可能會想念她?

  「為什麼不可能?」海天麒瞇起眼,低沉的嗓音裡有著明顯的慾望,大掌中的柔潤觸感令他愛不釋手,於是緩緩收攏五指,掐揉著渾圓。

  慕容鳳鳶說不出半句完整的話,因為他壓根兒不讓她好好說話。

  「嗯?」他舔著她白皙的頸子,順勢將她壓在床榻上。數個月未見,他對她的渴望已經堆積如山,恨不得立刻擁抱她。

   這腦袋沒開竅的小女人,偏偏看不到他所釋放出的情意,獨自一人自哀自憐的樣子令他好氣又無奈。

  「若你的心裡有我……」慕容鳳鳶嬌喘著,媚眼如絲,無法將一句話完整說出。

  他熟練的挑逗她每一處的敏感點,熱情得彷彿不是那個沉穩內斂的海天麒,這樣的他對她來說是陌生而新奇的。

  他是個冷靜沉著的男人,可是在床第之事上,他的熱情就像一把火狠狠燃燒著她,將她變得不像自己,只因他而存在。

  海天麒望著她嬌喘不休的嬌媚模樣,有種想立刻埋進她的衝動,大掌迅速褪去她的衣物,包括貼身的肚兜、褻褲,白皙的嬌軀呈現在眼中,使得慾望更上揚幾分。

  「繼續說,我在聽。」他的薄唇親吻著她每一寸肌膚,留下密密麻麻的吻痕,輾轉在蓓蕾上逗留,吻得她嬌喘不休。

  「你這樣我怎麼說話呀?」慕容鳳鳶輕喃著埋怨道,眉心輕輕擰起,小臉上有著壓抑不了的情慾。

  「我就是要這樣,誰教妳要惹我生氣。」他懲罰似的以齒咬了下她的蓓蕾,惹得她一陣輕顫。

  「我、我才沒有。」她縮了縮身子,小聲抗議。

  「還說沒有!」海天麒深邃的黑眸閃過一絲氣惱,大掌托高她白嫩的臀,使她的雙腿自然的分開,然後以指試探的撫觸那片私密處。  

  「別。」慕容鳳鳶羞愧的別開小臉。

  「妳竟懷疑我想念妳的事實?」他忽地將兩指塞入,並惡意的捏擰,刺激她最敏感的一處。

  克制不住的嬌吟衝出喉嚨,她覺得那又尖又細的甜膩嗓音根本不像是她的,感到好羞人。

  「妳不等我回京城就獨自一人跑回蘇州,眼裡可還有我這個丈夫存在?」

  海天麒又道,長指緩緩抽動,他瞇眸望著她越來越迷濛的眼神,覺得她真是柔媚得教人心癢難耐。

  慕容鳳鳶嬌甜的噪音似是悅耳的樂曲,而身子益發空虛的感覺令她快要瘋狂了。

  她只是太悲傷,不想待在週遭都是權勢氣息的京城,才會一個人跑回蘇州海府。

  「妳可知道,妳不只是我海天麒的妻子而已?」  

  他張口含住她斷斷續續發出嬌啼的紅唇,撤回手指,將疼痛的硬物狠狠的挺進,帶點刻意的意味,用力撞擊她。

  漫天而來的快慰令慕容鳳鳶失了神,理智全被慾望牽著走,瞬間被充滿的快感讓她忘了道德的束縛,本能的擺動纖腰回應他的佔有。  

  「夫君。」她不禁低喊著。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妳還不明白?妳可是唯一能讓我牽腸掛肚的女人啊。」

  他溫醇而濃情的嗓音在她的嘴裡化開,又深又濃的感情,不需要更多的字眼,她瞬間已明白他的心。

  他對她並非無情,他只是不曾表達出來。

  她早該想到,以他冷情的性子,若非他真正在乎的人,他不可能對她好。

  她怎會懷疑他不愛她呢?

  愛與不愛,這個答案其實不需要他說出口,因為他已經用行動表明了一切。

  「夫君。」慕容鳳鳶甜膩的噪音裡帶著細微的哽咽,是喜極而泣,也是激情中的真實感受。

  淚水濕潤了她的眼,張開纖臂牢牢的抱緊正猛烈佔有她的丈夫,主動回應他的熱情。

  這一刻,她不再被那些莫名的理由牽絆自己的思緒,不再懷疑海天麒是因為貪權戀勢而娶她,因為他已經用行動告訴她,在他心中,她是他這輩子唯一掏心掏肺,用心所愛的女人。
  
  黑夜降臨,照亮屋子的燭火已被吹熄,所有人都合上眼睡去,卻有一雙黑眸仍神采奕奕。

  海天麒望著懷中睡得酣甜的人兒,大掌輕撫她一身雪白肌膚,眸中有著令人難以察覺的憐惜。

  他的妻子是那樣的冰雪聰明,有勇氣對著冷酷無情的他吶喊出委屈,卻沒有膽子開口問他一句是否愛她,這樣看似堅強卻又軟弱的小女人,令他不傾心也難。

  「妳這個傻女人,怎不來問問我的心呢?」海天麒輕聲低喃,「如果我沒有追來蘇州,那妳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獨自承受這種莫須有的痛苦呢?」

  睡夢中的人兒只是無意識的翻了個身,將赤裸的身子往後更靠近他的懷裡,汲取他的溫暖。

  「我明白妳在宮裡很寂寞,更擔心我在朝中會被人陷害,所以妳希望我離開朝廷。可是妳知道嗎?為了能與妳安心的度過未來,我不得不逼自己留在朝廷中,實現對皇上的諾言,用二十年的時間輔佐未來的君主,以換取後半輩子的太平日子……」

  若他背棄對皇上的諾言,只怕屆時聖顏震怒,無情的連對鳶兒都不會心軟,以傷害她來懲罰他的失信。

  皇上這步棋下得令人難以招架,可說是洞悉他的弱點,給了他這麼一位美麗動人的妻子為誘餌,他無法割捨,也不願割捨這麼令他動心的女子。  

  為了她,他甘願傾盡所有,排除萬難,給予她最想要的生活。

  「我會永遠保護妳,絕不會讓妳受到傷害……」

  她年幼時不幸的遭遇,對海天麒來說是一個永遠無法忘卻的痛楚,而他絕不會讓她再度遭受那種恐懼,只要她願意給他時間完成皇命,願意給他機會,讓他與她能一起白頭偕老。

  健臂摟緊慕容鳳鳶的身子,海天麒的薄唇揚起滿足的笑,意識逐漸朦朧。

  夢境中,他們倆生了幾個小蘿蔔頭,住在一個淳樸的小村莊中做一對平凡的夫妻……

  直到好幾年以後,慕容鳳鳶才真正明白,為什麼海天麒無論如何都堅持接受大將軍一職,也瞭解父皇當初為何不管她如何抗拒,都堅決要將她賜婚給海天麒。

  父皇是明白她的無助的,給她一個好丈夫,是他唯一能為她這個女兒做的事。

  對內,海天麒在朝廷上解決一道又一道的難題;對外,他立下無數汗馬功勞,與公孫家分別鎮守邊關長達十多年,抵擋與日俱增的外患,保衛這塊國土!

  海天麒告訴她,這些考驗,只不過是未來他們倆攜手遠離喧囂塵世的必經之路,一旦通過了,他們便可以遠離所有的是是非非,一家人永遠過著平靜安穩的日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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