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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妍情]暖床總裁[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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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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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2:18:32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暖床總裁 作者:妍情

當一個家世好、身材棒,床上功夫一把罩的──
超級大帥哥,自動送上門來時,誰能抗拒得了啊?
御皇集團台灣分公司的總裁──君熏磊,
竟然當街對她調情,甚至還要──陪她上床!
呵呵,她邱采戀一向特立獨行、雲淡風輕,不喜歡束縛,
有個自動送上門的完美床伴也不錯,
沒想到,這個無心亦無情的「鐵面修羅」似乎撈過了界,
不僅愈來愈愛干涉她,慢慢攻佔她的心,最後還要她當第三者!
當初說好──不准互相干涉,不准愛上對方,只做彼此的床伴,
既然他破壞規矩,就等於是宣告兩人關係結束,
趁心還沒碎成一地前,她決定離開這個傷心地……
為了逼出她的真心,他刻意冷落她、刺傷她,
沒想到,這個怪怪小妮子居然真的落跑了!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既然愛上了,就該勇敢追,
當初的遊戲規則既是他訂的,他就有資格更改,
他決定──不再當床伴,只做她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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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2:19:0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搞鬼派對?」于麗丹睜著一雙單眼皮,清秀的臉蛋上儘是訝異。

  「是啊!」邱采戀笑臉迎人的望著她。

  「妳這家店就已經夠陰森了,還想搞什麼鬼派對?」是想嚇得客人都不敢上門來嗎?

  「搞鬼」是一間主題PUB,店裡裝潢是以鬼屋裡的場景為主,就連裡頭的員工,都必須穿上一身黑,臉上還得撲上一層白粉,越恐怖,越嚇人越好,當然連裡頭的餐點名字都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邱采戀調了一杯顏色瑰紅的調酒遞給于麗丹,相較於店裡其他服務生的「白臉」,她一張清麗秀氣的臉蛋,看來還多了點「人氣」。

  接過那杯「血流成河」,于麗丹忍不住扯著眉頭,當初邱采戀要開店,她們這群姊妹淘當然是舉雙手贊成啦!可是,誰知道思想標新立異的她,居然開了一家鬼PUB。

  這還不打緊,大概是因為店名跟裝潢太過特殊,結果不但沒把客人嚇跑,反而天天座無虛席,只要店門一開,裡頭肯定是門庭若市。

  再加上鬼月到來,年輕人一向不迷信,「搞鬼」生意不降反升,邱采戀只需三不五時來店裡晃晃,每個月就進帳不少,真是羨煞她們這一幹好友。

  好吧!當初沒有慧眼識英雄,加入合夥的行列,算她瞎了眼,不過方纔她可沒漏聽邱大小姐口中的大消息,搞鬼派對?虧她想的出來。

  「因應鬼月到來嘛!只要扮鬼,即可免費入場。」她淡然一笑。

  「采戀,我發現妳的想法和妳這張臉顯然完全不搭嘛!」第一眼見到邱采戀的人,絕對會以為她是氣質典雅的美少女,尤其是她嬌柔的嗓音,足以令人迷醉,可惜她除了長相典雅,骨子裡卻完全和她的長相背道而馳。

  從小到大,這小妮子總是憑恃著自己外在的優勢,不知拐騙了多少人的同情心,要不是身為她的死黨之一,她肯定也是被騙的其中一員。

  「這點妳不是早就知道了?」替自己調了杯雞尾酒,她輕啜了口。

  「算我怕了妳,搞鬼派對是嗎?我會準時參加的。」

  「妳也要共襄盛舉嗎?」還以為她不會來呢!

  「說實話,我實在不想把自己扮得跟鬼一樣,不過反正大家都一樣!無聊來這裡打發時間也不錯。」

  「警告妳,不准妳扮狐狸精進場喔。」她一眼看出她的想法。

  于麗丹氣憤的瞪著她,狐狸精是她唯一想到可以把自己扮得妖嬌美麗的「鬼怪」之一呢!難不成真要她扮那些吊死鬼,還是無臉女嗎?

  邱采戀莞爾一笑,一頭漂亮的長髮披散在身後,她早猜出一向重視形象的于麗丹,絕對不可能把自己扮丑,而唯一不醜的裝扮,就是狐狸精囉!

  如果別的客人要扮,她是不介意,不過因為身為她的好友之一,自然要扮一些比較駭人的才有趣,否則大家都美美的入場,豈不是枉費她這一番美意?

  鬼月嘛!總得順應時事,屆時她也會把自己打扮得相當……駭人的。

  「采戀,妳很嚴格耶!」

  「我這裡有幾個不錯的提議,妳要不要參考看看?」

  「什麼提議?」她意興闌珊的攪拌著眼前的酒杯。

  她唇角微揚,開始如數家珍,「妳可以扮無頭鬼,或是面目全非的燒焦鬼,不然七夜怪談的貞子也不錯啦!只要把頭髮放下來就好……對了,裂嘴女也不錯啊!」

  只見于麗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什麼無頭鬼啊!那她寧可扮貞子!無頭鬼她可扮不來,那樣的裝扮光用想的就覺得噁心。

  就說她這個好友腦子有問題嘛!沒事搞了一間鬼PUB,現在還要搞鬼派對,真那麼喜歡鬼怪嗎?怎麼邱媽媽都不管管啊?

  「邱采戀!我真搞不懂伯母怎麼會讓妳開這家店。」

  「她為什麼要反對?」又不是花她的錢。

  「妳家的行業,和妳開的這家店,根本是相互牴觸吧?」她可沒忘了她家的特殊行業。

  聞言,邱采戀輕笑著,她又不是真正去請鬼來,只不過是個主題派對!瞧于麗丹嚇得花容失色,真的好無趣。

  「丹丹,妳想得太嚴重了。」

  「我真的嚴重懷疑,其實妳是個神經病。」

  「沒那麼嚴重吧?」一陣清脆的女聲傳來。

  一名風姿綽約的絕色女子,穿著一身火辣的走了過來,她一雙似會勾人的丹鳳眼,臉上揚著一抹顛倒眾生的狐媚笑容,男人見了她,只怕都得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之下了。

  「純純!真是稀客。」邱采戀朝她一笑,不忘替她調了杯酒。

  「什麼風把妳這隻騷狐狸給吹來了?」于麗丹沒好氣的說。

  莊純純一臉無辜的望著她,身為邱采戀姊妹淘之一的她,在這間PUB成立時,可是舉雙手贊成呢!一向有花蝴蝶美譽的她,對於能在夜店裡施展她的絕佳魅力可是她的興趣之一,尤其見到男人為她神魂顛倒的模樣,更會激起她的滿足慾。

  不過,自從她交了個老實男友之後,她的絕佳魅力就被控管得死死的,再也發揮不出來了,別說夜店,就連晚上想出門都不可能,為此,她還鬱悶了好久,幸好邱采戀開了這間PUB,讓她有十足十的藉口偷溜出來看帥哥。

  「搞鬼派對很有意思呀!到時我一定把政翔一起帶來。」莊純純笑得嫵媚。

  于麗丹沒好氣的斜睨著她,雖然都是姊妹淘,不過她對於莊純純就相當感冒,明明就死會了,還硬要出來招蜂引蝶的,不怕把別人的份都搶去啦?回頭她一定要跟劉政翔告狀。

  「妳若告訴他,他還願意讓妳來嗎?」邱采戀笑道。

  「有什麼關係?反正他知道我在妳這,不會有事的。」

  「狐狸精,妳就不能安份一點嗎?老穿得如此曝露,這麼想叫男人上妳啊?」于麗丹一臉不屑。

  莊純純眼波一轉,銀鈴般的笑聲在店裡揚起,不少客人都將視線凝聚在她身上,她不以為意的繼續笑著,對於承受眾人目光一事,她早已習以為常。

  「單眼皮,妳是見不得人家好吧。」酸葡萄心理。

  「妳這隻臭狐狸……」彷彿踩中她的痛處,于麗丹氣惱的瞪著她。

  眼見兩人就快吵起來了,邱采戀臉上的笑意不減反增,這兩人一向喜歡以言語嘲弄對方,一天不吵就渾身不對勁,但若有外人打擊對方,兩人倒是會同仇敵愾的聯手回擊,所以,她們的感情其實是很好的。

  將吧檯的杯子洗淨之後,朝酒保使了個眼色,她轉身走向休息室,原本吵得火熱的兩人,也停下爭執,跟著她往休息室走去。

  「哇噢!這裡怎麼這麼多東西啊?」莊純純驚呼,原本乾淨整齊的休息室,被一堆物品給佔滿了。

  于麗丹望著地上琳瑯滿目的怪東西──骷髏頭、假心臟、假手指……,害怕得拉住一旁的莊純純。

  邱采戀從裡頭拿出一套白衣遞給于麗丹,她一臉狐疑的接過。

  「這裡都是搞鬼派對會用到的裝扮,我讓妳們優先選擇。」

  「什麼?」聞言,于麗丹差點沒把手中的衣服扔掉。

  「真的嗎?那這是什麼?」莊純純拿起一件和服,還有一個洋娃娃。

  「被詛咒的娃娃,這要搭配化妝的。」

  「那這個呢?」于麗丹吞了吞口水,拿起一旁的假舌頭。

  「哦!那是搭配妳那件白衣的吊死鬼裝扮。」邱采戀老神在在的回答。

  吊死鬼!?于麗丹在心裡暗咒了一聲,這女人壓根是替她們準備好道具了嘛!為什麼她就非得要扮吊死鬼不可?她寧可扮那個日本女。

  「好好玩哦!那我可以扮聶小倩嗎?」莊純純眼中閃著亮光。

  「當然可以。」讓長相絕麗的莊純純扮聶小倩,應該可以吸引不少客源。

  「太好了,那政翔就可以扮寧采臣了。」多麼美好啊!

  于麗丹不滿的噘著嘴,為什麼這隻騷狐狸可以扮美美的聶小倩,而她就只能扮醜的?不管啦!她要扮美一點的鬼啦!

  「寧采臣是人吧?」邱采戀偏頭問道。

  「哎呀,別跟我計較啦!反正政翔肯來就該偷笑了。」莊純純忙不迭的替男友請命。

  「好吧!我就網開一面。」倩女幽魂,不錯的主題。

  「采戀,那我呢?我不要扮吊死鬼啦!」於丹麗哇哇叫著。

  只見邱采戀纖纖素手一指,指向桌上的一個夜叉面具。

  「不然扮女夜叉也可以。」她很開明的。

  「哈哈!我反倒覺得她扮吊死鬼不錯。」莊純純大笑道。

  「無臉女也不錯啊。」邱采戀跟著一搭一唱的。

  可惡!這兩人自始至終,就是在耍著她玩,什麼爛搞鬼派對嘛!她不參加總可以吧!可惡可惡!她不滿的跺著地,一臉氣憤的瞪著一旁笑得奸詐的兩人。

  * * * * * * * * * * *


  「御皇集團」揚名全球的大企業之一,從法國發跡,在短短數十年的時間裡,將商業觸角往世界各地延伸,幾乎所有的行業均有涉獵,而目前統御整個集團的首腦人物,就是現年七十八歲的君天臨。

  老謀深算,運籌帷幄的他,不但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更擁有一票經由他精心培養出來的子女們,將他的事業體系更加發揚光大。

  君天臨漸漸將權力下放,將旗下的子公司交由子女們去經營,而最令他感到驕傲的,即是他的孫輩們,比起他們的父親,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君熏磊一下了車,一張渾然天成的俊美臉龐,足以引起眾人的驚呼,只是他那雙冷冽的眸子,也足以凍壞一干人等,這樣的人只適合遠觀,想要接近他,只怕自己會先被那雙毫無溫度的眸子給逼退吧!

  台灣分公司在君天臨的授意下,將它交付予最得寵的孫子君熏磊掌管,傳聞君熏磊一向冷面無情,其強硬的商業手腕,完全不講情面,卻也為御皇集團帶來不少利益。

  因此整個台灣分公司的員工,對於這位大人物即將成為自己的頂頭上司,心裡不禁感到五味雜陳。

  一個年輕又俊美的總裁是很賞心悅目啦!可惜那雙有如鷹隼般的瞳眸,彷彿隨時隨地都在緊盯獵物般,難保下一秒不會成為他鯨吞蠶食的目標,這樣的男人,太深沉、太可怕了。

  站在一旁唯唯諾諾的是他們的總經理,瞧他平時氣焰高張的模樣,在總裁一位尚未確定人選前,他還一副眼高於頂的使喚他們,沒想到一見到君熏磊,還不是一副窩囊樣。

  「尤總,這等陣仗是怎麼一回事?」君熏磊俊眸一掃,望著站立在左右,一臉驚恐的員工們。

  「報告總裁,這都是為了迎接您的到來。」尤福興畢恭畢敬的笑道。

  君熏磊擰著眉,俊美的面容上不見半分笑意,看來這間公司是需要好好的整頓一番了,而第一個要整頓的,就是尤福興。

  台灣分公司在上任總裁毅然決然離職之後,便一直空缺著,他那個不負責任的叔叔帶著妻子去雲遊四海,可把君天臨氣得半死,也因此在決定新接任人選時,耽誤了不少時間,但那並不代表,他完全不知道這裡的情形。

  君天臨將台灣這塊大餅撥給他,美其名是對他的器重,實際上是想看看他是否能闖出一番作為,那老傢伙的心思,他還會不知道?

  「尤總,你不覺得利用上班時間,讓我的員工在這裡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情,是在增加我的損失嗎?」他睨向他。

  「報、報告總裁……這會造成什麼損失嗎?」尤福興顯然不知何時惹到這位大人物了。

  他唇角微揚,一雙眸子迸出寒意,看來這裡養了個廢人哪!連他的話都聽不懂,君向雨的確沒把他的人給管好,養了一群廢人做啥?

  「上班時間是九點,現在時間是九點三十分,你讓公司損失了多少工作進度?待會到我辦公室來報告。」他冷聲命令後,便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總裁是什麼意思啊?」一旁的女同事甲低聲問。

  「妳聽不出來嗎?總裁的意思是,上班時間就該專心做事,讓大家站在這裡迎接他,是在浪費公司資源。」同事乙輕聲回答。

  「那他叫尤總去辦公室報告,應該是為了訓誡他囉?」

  「大概吧!雖然我很討厭尤老頭,但妳沒發現總裁比起他來更可怕嗎?」

  「嗯!看來以後我們的皮要繃緊一點了。」眾人開始交頭接耳,輕聲討論著,阮翎楓淡淡的掃向他們,一張俏顏看不出神情,她是君熏磊的貼身秘書,也是君家的親戚,發現她盯著眾人直瞧,眾人剎時噤若寒蟬,深怕方纔的話讓她聽到了。

  「有時間道人是非,不如快點回去工作崗位,你們應該知道,總裁不喜歡養廢物。」阮翎楓冷聲道。

  聞言,眾人忙做鳥獸散,她望了望四周,臉上有著得意的神情,能這般頤指氣使的,也只有他們君家人了。

  好不容易能爭取到這個職位,她絕對要好好的看住君熏磊,不讓其他女人接近他。

  只有她的身份才適合高貴的君熏磊,對於這點她是深信不疑。

  「翎楓,妳還要待在那裡多久?」冷然的嗓音傳了過來。

  「是。」聽見君熏磊的聲音,她急忙斂下心神,匆忙的跑了上去。

  * * * * * * * * * * *

  君熏磊的冷絕果然名不虛傳,尤福興因為「浪費公司資源」,被君熏磊開除了,雖然有一筆為數不小的遣散費,不過,因為這種理由而被開除,著實令其他員工感到無所適從,深怕下一個被開刀的對象就是自己。

  「你才一到任就開除了尤福興,這樣好嗎?」對於君熏磊的大刀闊斧,阮翎楓感到有些擔憂。

  「哪裡不好?」他挑了挑眉。

  「你這樣的做法,不怕引起其他人的反彈?」

  「我這叫殺雞儆猴。」他冷笑。

  對於這個冷到骨子裡的男人,她的心始終向著他,從她十歲那年見到他,她就對他一見鍾情,可偏偏他的眼裡只有事業,一心一意只想成為君天臨的接班人。

  愛情之於他,不過是個名詞;女人之於他,不過是個玩物,他不需要愛情,他要的,只是權力和成就。

  這樣的男人,她知道自己駕馭不了他,也知道他的視線從未在她身上多做停留,但她寧可這樣陪在他身邊,就算他不愛她,至少其他女人也得不到他。

  君熏磊一抬眸,就迎向她那雙飽含情慾的雙眸,他怎會看不穿她的心思?這個眾人呵護在手心的天之驕女,總是仗勢欺人,若不是君天臨特別疼愛她,安排她擔任他的專屬秘書,他著實不想讓她跟在自己身邊。

  對於愛情,他一向嗤之以鼻,就算阮翎楓再迷戀他,他也不可能碰她,姑且不論他不可能愛上任何人,憑她是他表妹的身份,他就不可能和她有任何男女上的關係。

  她不表明,他也不願點破,只要她做好她份內的事,她要怎麼迷戀他、愛慕他,他都管不著。

  「磊哥,你太躁進了。」她擰眉。

  「我做事何時需要妳來多嘴了?」他起身,不悅的瞪著她。

  阮翎楓扁扁嘴,在君家,她一向是要什麼有什麼,唯獨他,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說起來她算是君家的遠親,要不是自小父母雙亡,將她托付給君天臨,或許她這輩子都不會認識君熏磊。

  君天臨有八個孫子,認真說起來,八個孫子當中,就屬君思臣最溫柔體貼,偏偏她的心在一見到君熏磊那張冷然的俊顏時,就被他深深吸引住了,若她喜歡的人是君思臣,或許她也不會愛得這般辛苦。

  「幫我把財務經理和業務經理給叫來。」

  「磊哥……」他該不會又要找人家麻煩了吧?

  「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他淡然的嗓音裡,有著不容置喙的命令。

  「是……」她咬著下唇,正準備要離開。

  「還有,在公司不要叫我磊哥。」他再度警告。

  「是。」她眼眶泛紅,迅速的逃離現場。

  望著桌上的資料,他一張俊容上有著顯而易見的寒意,台灣分公司的營運狀況,一向是所有分公司裡最差的,以台灣市場的景氣狀況來分析,身為全球知名企業,不該會有這種成績出現。

  君向雨的保守經營,令他相當不以為意,商人本該是要抱持著極大的野心,思索著如何讓公司更強大,而不是僅守著固有的那塊餅,否則哪因應得及外來的競爭?

  當年君天臨要將台灣分公司交付予君向雨時,他就頭一個反對,偏偏君天臨的決定一向不容更改,如今,事實證明君向雨根本不適合當個領導者。

  身為君向陽的私生子,他永遠記得母親為了養育他,甚至淪落到酒家賣笑,若不是君向陽和他妻子死於車禍,君天臨壓根不會追查他的下落,只因為他是君家的長孫,更是君向陽唯一的子嗣,亦或是彌補心態,君天臨答應給予他最好的一切,當時一度認為他的不幸到此為止,從今以後,就能和母親過好日子。

  偏偏天不從人願,他母親卻得了肝癌過世,徒留下他一人在君家大宅裡,忍受全然陌生的一切,與完全不熟悉的堂弟妹們,還有對他的來歷不屑一顧的叔伯姑嫂們,他們只把他當成圖謀君家財產的一名私生子而已。

  從此之後,他將心冰封起來,唯有到手的權勢,才能填補他空虛的心靈,所以他不需要愛情,那只是自欺欺人的東西罷了。

  所以他沒了心,沒了情,為的只是迎接成功的那一刻。

  門板響起一道敲門聲,他沉下臉,面無表情的輕喃:「進來。」

  兩名中年男子,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自從尤福興被開除之後,他們多害怕下一個會輪到自己啊!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召見了。

  「季經理,對於公司業績不升反降你有什麼說詞?」他雙手交握擱在桌上,臉上讀不出任何情緒。

  「報告總裁,這季的業績……因為整體市場轉趨低迷,所以才會有輕微的下滑狀況,但是我已經請開發部的同仁改進產品,相信下一季的業績會回升的。」業務部經理季偉家冷汗涔涔的解釋。

  他頷首,似乎對他的說詞沒什麼意見,俊眸一飄,將視線放在一旁顯然已經嚇得快昏倒的財務部經理周永平身上。

  「周經理,那你呢?對於這季的財務報表有什麼看法?」

  「報告總裁,誠如季經理所說,這時巧逢市場淡季,難免會影響營收。」他囁嚅的開口。

  「還有呢?」他挑眉,冷然的問道。

  以往面對君向雨,他們兩人可是輕鬆多了,就算公司營運狀況稍不理想,君向雨也只是笑笑的鼓勵他們,要他們繼續努力,哪會像君熏磊這樣咄咄逼人啊!又不是他們故意讓公司業績下滑的。

  「報告總裁,您有什麼見解嗎?」季偉家鼓起勇氣問道。

  只見君熏磊冷笑的起身,他頎長的身子搭配那張有如撒旦般俊美陰沉的面容,更令人覺得有壓迫感。

  「市場反應不佳,證明我們對市場的敏銳度有問題;營收不理想,是因為冗員太多,增加了額外支出。」

  「總裁,您說冗員太多,是指……」不是要裁員吧?

  「連問題的核心都找不出來,我留你們何用?」他皺眉,冷淡的語調令人心生畏懼。

  慘了慘了,總裁該不會是要將他們裁掉吧?

  他抬眸,按下內線吩咐著:「翎楓,幫我叫人事經理進來。」

  * * * * * * * * * * *

  搞鬼派對,的確是吸引了不少客人進場,而其中扮相最佳的,非身為店長的邱采戀莫屬。她一張白淨的臉上,塗滿了白色顏料,上頭還加了紅色顏料,營造出血跡斑斑的感覺,身上一襲白色衣袍上,也沾滿了紅色顏料,手上還抱著一顆栩栩如生的人頭,一樣是鮮血淋漓,令人毛骨悚然。

  于麗丹瞠目結舌的看著她,這女人真不愧是搞鬼之王啊!她勉為其難的也不過扮了個吊死鬼,裝上那條長長的舌頭就已經是她的極限,更甭論還要在臉上塗那些顏料了。

  而一向要求唯美的莊純純,則是穿著一身古裝,嬌美的面容上一點也看不出搞鬼的樣子,要不是劉政翔的書生裝扮,讓人勉強將她和聶小倩兜在一塊,只怕眾人會以為她是來拍古裝戲的。

  「真開心,大家都很配合!」邱采戀笑道。

  「采戀……妳不要笑了啦!好可怕!」于麗丹一臉驚恐的望著她。

  「是啊!妳真有勇氣。」劉政翔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我是主辦者,自然要比別人更盡力囉。」本來她還想扮個無頭鬼,不過太麻煩了,怕走路會去撞到人,還是扮個普通的鬼就好。

  「單眼皮,所以妳一點都不算犧牲,因為采戀比妳更犧牲。」莊純純正色道。

  「我怎麼知道她會這麼犧牲。」邱采戀淡然一笑,不理會他們,逕自走向門口,她可沒忘了自己身為主辦者的本分--站在店門口「吸引」顧客。

  當然,這一點于麗丹可不認同,她認為會嚇跑顧客。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這裡走來,她揚起笑容,那張面容看來格外恐怖,手上的假人頭還會眨眼睛,甚至還有嘆息聲傳出,經過的人無不被嚇了一大跳。

  「媽啊!那是鬼嗎?」一名男子鬼吼鬼叫著。

  「啊!嚇死人了!」一名女子顯然也嚇了一大跳。

  「不好意思,今天本店舉行搞鬼派對,很抱歉嚇到各位。」邱采戀上前致歉。

  「搞鬼?」一名男子看著一塊黑色招牌,眼中有了頓悟。

  「就是那間很有名的『搞鬼』嗎?」方纔的女子開心的叫著。

  「有興趣可以進來坐坐。」她不忘招攬客戶。

  「也好,我老早就想一吐怨氣了,那個該死的君熏磊,以為他是總裁就了不起啊?開除了一堆人,真是太沒良心了。」另一名男子低聲咆哮。

  「就是嘛!虧他還長得那麼帥。」女子嘀咕著。

  只見那群人走進店裡,邱采戀揚了揚唇角,君熏磊?這名字還真耳熟,是那個「御皇集團」台灣分公司的新任總裁嗎?之前電視新聞三不五時就在播報,要她不記得都難。

  聽說他行事風格強勢且無情,剛才那些人大概是御皇的員工吧!做人若不厚道一點,對自己可不是件好事。

  一台寶藍色高級跑車停放在路口,車主一下車,一張俊美的面容始終帶著一股冷意,身旁還跟著一名長相嬌俏的女子,只見那男子旁若無人的往前直走,任由那名女子在身後追趕著。

  嘖嘖嘖,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哪!她一副看好戲的站在店門口,這一對看起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憐那個小美女了。

  「磊哥,你等等我啦。」阮翎楓上氣不接下氣的叫道。

  「妳先回去。」他冷聲道。

  「為什麼要我回去?你還沒告訴我你要上哪去。」她不依的跺著地。

  君熏磊一臉冷酷的睇向她,這女人未免管太多了,連他要上哪去都得向她報備不成?

  「我要去找女人,妳有興趣嗎?」他冷笑。

  「找女人?」她的聲音不自覺揚起,引起路人注意。

  「沒錯,妳……要不要參觀啊?」他無所謂。

  真狠心,心儀的男人當著自己的面說要去找別的女人,看那男人一副冷若寒冰的模樣,肯定是個沒心沒肝的人,在她的店裡,這類的男人她見多了。

  不過,這男人好眼熟!

  阮翎楓臉色丕變,她知道他不會認真,更不可能交心,所以他要去找女人發洩,她可以接受,但他居然要她去參觀?

  眼眶泛紅,她緊咬下唇,再也隱藏不了內心的情感,一股腦兒的朝他衝去,緊抱著他結實的腰桿,小臉埋入他的胸膛裡。

  「磊哥,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你明知我愛你。」

  「阮翎楓,妳該知道,我是不可能愛上妳的。」他一把推開她。

  「無所謂,你可以不愛我,但卻不能阻止我愛你,若你要找女人,可以找我啊!」她不介意的。

  望著她聲淚俱下的面容,他的心沒來由的生起一抹厭煩。他找女人,只是為了解決生理需求,所以為了杜絕麻煩,他只會找完全不相干的女人,要他找她?下輩子吧!

  「妳瘋了嗎?我可沒忘了妳是君天臨最寵愛的人呢!」他嘲弄的望著她。

  「那又如何?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的。」她試著說服他。

  「但我介意。」他冷漠的表情令她感到心寒。

  怎會有這麼狠心的男人?他的話一再的刺傷她,可她卻如此深愛著他。

  「磊哥……」她衝上前去,他卻一個箭步的往「搞鬼」的方向走。

  「丟下一個柔弱的女孩在這兒,似乎不太好吧?」邱采戀淡淡的開口。

  聞言,君熏磊抬眸望著她,這……是人還是鬼?他一向平靜無波的面容上,第一次有了怔愣的神情,這輩子沒見過鬼,更不相信鬼神之說,但這個「女鬼」卻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莫非是他眼花?

  一陣尖叫聲吸引他的注意,他回頭,看著阮翎楓花容失色的叫著,顯然她也被眼前的女鬼給嚇著了。

  「妳是人是鬼?」他問。

  「是人,也是鬼。」她是人,但扮鬼。

  「這是噱頭?」他抬眸,望著店名。

  「算是吧!」她輕笑。

  一個裝神弄鬼的女子站在店門口,是想嚇死路人不成?雖然沒嚇到他,不過看阮翎楓落荒而逃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揚起唇角。

  沒想到要趕走那個瘋丫頭,裝神弄鬼還挺有用的嘛!

  「可以解釋一下妳這身裝扮的緣由嗎?」他皺眉問道。

  「基本上,我比較建議你先去把她追回來。」畢竟夜深了,讓一個女孩子在路上跑總是不好。

  君熏磊挑眉,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對他而言,阮翎楓的安全與否,不是他的責任範圍。當初君天臨執意要她跟來台灣,他就表明不負責她的人身安全,現在無論她出了什麼事,都和他無關。

  「妳很多事。」

  「這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妳不知道拔太多次刀,總有一次會失靈?」他冷笑。

  「那也無妨,刀失靈,我還有其他武器可以用。」她望著他。

  這男人長得相當好看,不可否認,她還未見過比他生得更俊美的男人,但這男人太冷也太傲,若將心丟在他身上,只會被他丟在地上踐踏,方纔的女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眼前的「鬼」小姐,似乎很有興趣和他閒扯,偏偏他和人約好要見面,沒空和她探討「拔刀論」,她愛管閒事就去管,別礙到他就好。

  「熏磊,你在這兒啊!我正想打給你呢!」一名長相斯文的男子,揚著大大的笑容叫著他。

  「你這身打扮是?」君熏磊皺著眉頭,看著眼前一身書生打扮的男人。

  「哦!這是搞鬼派對的裝扮,我陪我女友來參加的,采戀,他是我的好友,君熏磊。」劉政翔替他們兩人介紹。

  只見邱采戀睜著一雙大眼,這才想起對他的熟悉感從何而來,原來他就是那個御皇集團的空降總裁嘛!

  一想起店裡那一群可憐的小螺絲釘,她不禁為他們在心裡掬了把心酸淚。

  希望他們不要在背地裡說他的不是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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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2:19: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我沒想到你會交了個這麼……冶艷的女友。」君熏磊揚著眉,望著那個坐在吧檯,咯咯直笑的莊純純。

  「你說純純啊?她只是愛玩了一點,本性不壞的。」他深情的望著女友。

  一杯血紅的液體送至他面前,君熏磊看著那杯鮮紅似血的液體,有些疑惑的凜著臉,他可不記得他有點這個鬼東西。

  「這杯叫『肝腸寸斷』,是我們店長請的。」服務生冷冷的說明。

  肝腸寸斷?真虧她想得出來,抬眸,視線放在方才站在店門口的邱采戀身上,她朝他點了點頭,而後繼續和莊純純及于麗丹聊天。

  不可否認,這間「搞鬼」真的像間鬼屋,不但燈光擺飾都恰到好處,就連音效也令人感到膽顫心驚,搭配鬼月的主題,許多來狂歡的客人,一個比一個還恐怖,幸好他一向不相信鬼神之說,否則若看見滿屋子的鬼,只怕會嚇破膽。

  「邱采戀,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他沒來由的問了句。

  「你說采戀啊?她可是位奇女子。」劉政翔笑了笑。

  「奇女子?」他挑了挑眉,狐疑問道。

  劉政翔嘴角輕揚,難得會有他主動問起的女人,他自然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囉!不過對於邱采戀這個人,他還是不甚瞭解。

  「獨自一人開了這間PUB,聽說她大膽的構思當初還引來不少反彈聲浪呢!」他可沒忘了當初有一群婦女前來叫囂,要她關門不要嚇壞小孩。

  「可以理解。」君熏磊感到心有慼慼焉。

  「但是,她的外表壓根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劉政翔笑道。

  那顆假人頭,此刻正放在吧檯上,那雙血淋淋的眼睛,此時正一眨一眨的,不少人還上前去研究那顆人頭,邱采戀笑著歡迎眾人參觀,不過她和善的笑容,在她那張過於恐怖的妝容下,更添一份詭異。

  「政翔,你何時有個這麼優秀的朋友了?」莊純純走了過來,雙眸燦亮的望著坐在一旁的君熏磊。

  「以前的好朋友啦!我們也很久沒見了,這次他回台接掌公司,我們才有機會再見面。」

  「公司?請問你在哪高就?」莊純純慵懶的睇向他。

  君熏磊忍不住揚起眉,對於不知道他身份的人,他一向懶得多費唇舌,尤其是眼前毫不相干的女人,若不是她是劉政翔的女友,他連看也不會看她一眼。

  于麗丹拿下嘴巴裡的假舌頭,難得看到極品,她怎麼可以含著這個噁心的鬼東西?可惡!若不是今天要裝神弄鬼的,她也想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點。

  「君熏磊,御皇集團台灣分公司的新任總裁。」一道清柔的嗓音傳來。

  「妳對我的來歷倒挺清楚。」他冷哼。

  「放心,我可不是有意探聽,只是最近電視新聞裡全是你的消息,想視而不見都很難。」邱采戀淡然一笑。

  「君熏磊!?」聞言,于麗丹眼睛為之一亮。

  看來這位冷酷帥哥已經順利擄獲于麗丹的芳心了!邱采戀臉上揚著一抹詭譎的笑容。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君先生果然是卓爾不凡。」莊純純巧笑倩兮的稱讚。

  他輕應了聲,對於恭維之詞一向不多做反應,莊純純自討沒趣的喝著藍色調酒,對於沒能第一眼認出他來,算是她的失誤啦!不過,她壓根不會想到,劉政翔居然會有這麼個叱吒商場的大人物朋友。

  商場的爾虞我詐一向跟她無關,她只是個很單純的專櫃小姐而已,雖然看帥哥是一件很享受的事,不過若要看一個冷冰冰的帥哥,她可是絲毫興趣也沒有。

  「純純,他一向如此,別介意。」怕女友不開心,劉政翔連忙打圓場。

  「想也是,那就不打擾你們囉!」太悶了,她還是閃邊涼快去。

  「君……」于麗丹不死心還想和他多攀談,卻被莊純純拎走。

  「不打擾二位。」邱采戀也轉身想離開。

  「邱小姐,妳當初開這間店的用意何在?」不知為何,他竟然捨不得她離開。

  邱采戀停下腳步,以緩慢的動作回頭望著他,唇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搭配上她的裝扮,的確挺駭人的,劉政翔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采戀用不著連他都嚇吧!

  「沒為什麼,純粹興趣。」她笑道。

  「妳的興趣果然異於常人。」他譏笑。

  這男人還挺憤世嫉俗的,閱人無數的她,一眼就看出他的內心有著不為人知的傷痛,否則他不會如此冷然,如此無情,無情之人,必定曾被傷透了心。

  對於無心之人,她一向有容乃大。

  「這是恭維嗎?」

  「若妳認為是,便是。」他嘲諷道。

  「那就謝謝你了。」她一向不把事情複雜化。

  沒料到她居然欣然接受,他蹙起眉,不知為何,他很厭煩見她總是一副雲淡風清,那雙彷若會洞悉人心的雙眸,更令他光火。

  察覺自己波瀾不興的情緒,居然會因為眼前的女子有所起伏,他眉頭皺得死緊,俊臉上的寒意更深。

  「對了,那杯『肝腸寸斷』還不錯吧?這可是我們店裡的招牌之一呢!」她回眸一笑,「除此之外,我們店裡最暢銷的『碧落黃泉』,有機會可以嘗試看看。

  又是個怪酒名!望著桌上他尚未喝的酒,他忍不住輕啜了口,酸甜中還帶有絲辣味,舉杯一飲而盡,他臉上驀地揚起一抹笑容,那女人是在挑釁他嗎?

  有趣,他很樂意等著和她過招。

  「熏磊,你幹嘛笑得這麼可怕?」

  「沒什麼。」他又恢復一貫的表情。

  怪了,這兩人的對話怎麼那麼詭異?劉政翔狐疑的搔搔頭,問君熏磊一定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小子一向口風很緊,只要他不想說的事情,再怎麼逼問他都是枉然,不如去問邱采戀還好一點。

  不過,他差點忘了,邱采戀更是異於常人,她的腦袋總是轉了千百轉,沒人猜得透她的心思。

  「這趟來台,我聽說你大刀闊斧,砍了不少人?」劉政翔找了個比較安全的話題。

  「事情倒傳得挺快的。」他冷笑。

  君熏磊一接任御皇集團台灣分公司的消息傳出,就引起商界的高度關注,尤其他一口氣裁掉為數不少的員工,令整個公司人心惶惶,沒人知道這位喜怒不形於色的總裁,何時會裁到他們。

  對於他卓越的能力,絕對是無庸置疑,不過他的行事作風過於強硬,這樣的做法可能會得罪不少人,一向敦厚的劉政翔,也忍不住皺起眉頭。

  「你應該委婉一點的。」

  「笑話,留那些廢人在公司裡做什麼?浪費公司資源罷了。」他輕哼。

  「你的個性始終沒變。」他輕嘆。

  「我一向如此。」也沒有必要改變什麼。

  一旁的喧鬧聲,引起眾人的注意,只見一名年輕男子,臉頰因微醺而漲紅,聲音不自覺的大聲起來,由於PUB裡頭人聲鼎沸,才令那名男子忍不住提高分貝。

  「你們不知道,一個空降部隊一來,就裁掉一堆元老級員工,整個公司沒人敢多吭一句。」

  「就是嘛!每天上班上得痛苦死了。」一名女子附和著。

  「以前都可以跑去秘書課和小如打屁,現在誰敢去?」

  「還說呢!我們季經理就只因為一季的業績不佳,就被裁掉了。」

  「周經理也是啊!」眾人開始議論紛紛。

  君熏磊原本不屑搭理旁人的喧嘩,可惜那群人音量太大,再加上他們談論的內容,似乎都和他公司的情況不謀而合,令他忍不住轉頭望去。

  「好了啦,誰叫人家是大名鼎鼎的君熏磊。」語落,眾人有默契的嘆著氣。

  「是啊!不過,聽說他是君向陽的私生子耶?」另一名男子低聲說道。

  「私生子?這事你聽誰說的?」

  「拜托!這件事早就不是秘密了,只不過在台灣還沒什麼人知道他的來歷,我還聽說,他母親是個酒家女呢!」男人輕蔑的說著。

  君熏磊雙眸半闔,看來他的這幫下屬,在外頭還挺能言善道的嘛!嚼舌根不輸人,就不知在公司的表現是如何了?

  一旁的劉政翔忍不住替那群不知死活的人捏了把冷汗,君熏磊最忌諱人家說到他母親的事了,望著他逐漸冰冷的俊容,他只差沒閃邊去呼吸了。

  邱采戀耳朵倒也沒閒著,看著君熏磊沉下臉來,她就知道那些小螺絲釘慘了,為了他們的前途著想,她還是好心的去提醒一下他們吧!

  「各位,很歡迎你們到本店光顧,不過,能不能請你們降低音量,別驚擾了我們的大客戶。」她從容不迫的走向那群人。

  「大客戶?妳說誰啊?」男人不悅的瞪著她。

  「這個大客戶,不是你們惹得起的。」她可是為了他們好啊。

  「喂!妳這是什麼態度?我們來這裡花錢找樂子,難道還分大小牌嗎?」心裡本來就一肚子鳥氣了,沒想到還沒發洩,又被人看扁,男子的聲音不禁更高揚了。

  「就是說嘛,我們就是要驚擾到妳的大客戶,怎樣?」一名女子一臉高傲的附和。

  這麼不聽勸啊?那她也無能為力了,聳了聳肩後,她一個轉身,差點沒撞進身後的寬闊胸膛裡,這人何時站在她身後了?

  只見方才高聲嚷嚷的一干男女,此時全噤了聲,她順勢往上看去,君熏磊一張俊美的面容上,有著隱忍多時的怒氣。

  「我想,你們可以跟我解釋一下,在背後談論我的身家背景,可以抒發什麼情緒呢?」

  * * * * * * * * * * *

  邱采戀拎著一個購物袋,一臉愜意的往大賣場走去,中元普渡的東西,還是得靠她這個老闆自己來張羅,推著購物車,一邊將餅乾罐頭丟進購物車裡,一邊想著,昨天那群被君熏磊嚇個半死的白目員工們,今天的下場不知為何?

  她可是仁至義盡了,是他們自己不聽勸,怨不了誰。

  依他強硬的作風,肯定是叫他們回家吃自己,想在御皇集團工作,沒有兩把刷子可是不行的!記得當年她甫自大學畢業,班上一堆人同學擠破頭都想進御皇,一想到得經過層層的考試,才能脫穎而出,對此,她一向沒多大的興趣。

  她一向隨心所欲慣了,不如自己當老闆來得實在一點,所以她開了「搞鬼」,很幸運的,店裡的業績沒讓她失望。

  不過,最近有客人反應,店裡的員工制服太無趣,老是一身黑毫無變化可言,甚至有人建議,如果換上吸血鬼的裝扮,可能會好一點,為此,她思考了許久。

  當吸血鬼不夠有趣,不如來扮個聊齋裡的角色吧!思及此,她揚起一抹笑靨,將該採買的東西全數丟進購物車裡後,心情愉悅的付了帳離開。

  將推車推向停車場的方向,視線不經意的瞥向座落在賣場對面,一棟銀白色高聳入雲的大樓。

  御皇大樓,許多人的夢想之一,她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幸好她沒有進入御皇,否則昨天在搞鬼裡被盯的可能會是她了。

  「磊哥,你為什麼不讓風雲跟著你?」一名女子揚聲問道。

  「我不喜歡有人跟在我屁股後面。」冷漠不帶溫度的回答。

  聞聲望去,邱采戀挑著眉,饒富興味的看著站在人行道上的冤家,還真是無巧不成書,每回她遇見他,總是他們兩人在爭執。

  「你身為君家人,身邊自然是要跟著保鏢的。」阮翎楓氣惱道。

  「妳認為,我的安危會有人在意嗎?」他冷笑。

  「磊哥!我不許你看輕自己。」她跺腳。

  看輕自己?他不會看輕自己,只是君家所有人都沒安什麼好心眼,會安排保鏢,只是想藉此掌握他的行蹤。他有能力保護自己,壓根不需要他們虛偽的關心。

  「妳不覺得妳管太多了?」他不悅的皺起眉頭。

  阮翎楓抿著唇,雖然知道他不可能愛上她,但她還是不由自主的為他擔心,一顆心全繫在他身上,偏偏他不領情,總教她黯自神傷。

  原本不打算理會那對曠男怨女的,不過,她有些錯愕的望著眼前的奇景,一張俏臉驀地染上一抹潮紅,看他們兩人站在熙來攘往的人行道上,爭執聲又引來不少目光,她只好發揮她那微薄的道德心,上前去提醒一下某人。

  她不疾不徐的慢慢靠近他們,直到貼近君熏磊的身後,才停下腳步。

  阮翎楓一看到她緊緊貼著君熏磊,一雙好看的細眉不禁微微攏起,這女人是誰?該不會是君熏磊在外面偷養的野女人吧?

  感覺一個東西貼在他的身上,君熏磊疑惑的側頭,只見一名長相清麗的女子,此時正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那雙澄澈的瞳眸裡,有著足以溫暖人心的笑意。

  他的呼吸猛然一窒,她絕對不是他見過最美的女人,但在她身上,他彷彿看到了什麼,一向冷然的俊臉,在見到她如沐春風的笑容後,居然有一絲絲的軟化。

  邱采戀望著他疑惑的表情,俏臉上有著一抹羞赧,她對君熏磊絕對沒有任何意圖,不過眼前那位目露兇光的小姐,似乎曲解她的用意了,無妨,反正她一向不在乎旁人對她的揣測。

  「妳是誰?」阮翎楓一臉敵意的望著她。

  「我?我們兩人有一面之緣,不過顯然妳不記得了。」她笑道。

  「那又如何?妳幹嘛緊黏著磊哥啊?」她不容許有人跟她搶君熏磊。

  「嗯……我不知道這麼說會不會有點失禮。」她乾笑。

  「妳說。」君熏磊冷聲道。

  她低著頭,手上的包包仍是緊貼著他的臀部,白淨的小臉上始終緋紅,這話要她說出來,還真有點唐突呢!不過,若她不交代清楚,只怕那位張牙舞爪的小姐,會將她生吞活剝了。

  「你要我在這個小姐面前說嗎?」她徵求他的同意。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君熏磊擰著眉,絲毫不理解她的話,換作一般人這樣貼近他,他老早一把推開對方了,但對於她的靠近,他非但不排斥,還相當……享受。

  邱采戀仍是將包包壓著他,身子也靠得他極近,從她身上傳來淡淡的玫瑰香味,令他忍不住多吸了幾口,不可否認,他對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子,產生了些許好感。

  能讓他君熏磊看上的女人,她是第一個,腦海中靈光一現,他倏地摟住她的腰,親密的將她壓向自己的胸膛。

  邱采戀怔愣了一下,雖然有些訝異他的舉動,但另一隻手仍不忘將包包繼續壓在他的臀部上。

  「有什麼好不能說的?」他勾起唇角,俊美的臉上有著幾分邪氣。

  阮翎楓萬分震驚的望著他們親密的舉動,她從沒見過君熏磊對一個女人如此親暱,平時他對任何人都是疾言厲色的,尤其是刻意接近他的女人,可是他對這個女人居然和顏悅色,教她情何以堪?

  「你確定嗎?」邱采戀挑著眉,再次徵求他的同意。

  「反正我們兩人都這麼親密了,有什麼話不能說的?」他刻意低頭,一雙漂亮的瞳眸裡,有著戲謔的光芒。

  親密?敢情這位大爺又在玩什麼花樣了?對於他過於親密的舉動,她應該痛扁他一頓,然後拍拍屁股走人的,不過她沒有,基本上,她還蠻好奇他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

  阮翎楓一張俏臉驀地刷白,他居然當著她的面承認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平時他要去找女人她管不著,因為她知道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得到他的心,但這個不知從哪裡跑來的野女人,居然可以得到他的承認,怎麼說她都不能接受。

  他只能是她一個人的,就算她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

  「磊哥,她到底是誰?」她神色複雜的問。

  「她是我的新女友。」他煞有其事的說著。

  只見阮翎楓倒抽了口氣,彷彿不相信從他口中說出的話,當然不只阮翎楓訝異,就連當事人之一的邱采戀,也是一頭霧水。

  看來君熏磊想利用她擺脫這個深愛他的女人哪!

  她實在不想捲入他們之間的戰爭,看到阮翎楓一副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的表情,她可不想替自己樹敵。

  人果然是不能多管閒事的,瞧她把自己逼到什麼樣的地步了?望著另一頭的購物車,她應該把東西放上車,然後開車回店裡的才是。

  「你騙我,你不可能愛上任何人。」阮翎楓隨即恢復鎮定,冷冷的戳破他的謊言。

  她果然是夠瞭解他,知道他無心,亦無情,他不會愛上她,更不會愛上任何人,但那又如何?他不要愛情,並不代表他不愛女人,只是死纏爛打的女人,犯了他的大忌,阮翎楓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那個,我實在不想打擾二位的談話,不過我得先把我要表達的事情說清楚。」邱采戀打了個岔。

  「寶貝,妳沒有打擾我們,是她打擾我們。」君熏磊趕人意味濃厚。

  邱采戀望著他唇角那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她沒聽錯吧?他居然叫她寶貝?這一點都不符合他冰冷高貴的氣質,看來他真的很厭惡那位小姐啊!

  「君熏磊,你是真的喜歡她嗎?」阮翎楓雙眸露出兇光,惡狠狠的瞪著她。

  「當然,她是我唯一看上的女人,妳有意見?」

  「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得到你,包括她!」她受傷的神情看來無比哀戚。

  「若妳想與我為敵,我非常歡迎。」他一點也不在意。

  沒想到她的一片癡心,竟換來他如此不堪的對待,心中的怨懟讓她忍不住落淚,沒有人可以得到他的,她絕不會就此罷休。

  見她掩面飛奔而去,邱采戀輕嘆了口氣,利用她當壞人這種招數,也只有他做得出來,雖然她和那位小姐再見面的機率近乎於零,但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可惜她顯然成了前者。

  「你都是這樣傷人的?」她輕柔的問著。

  「我只是讓她看清事實。」他低頭看著她。

  「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可以放開我了嗎?」她指了指他放在她腰間的手。

  聞言,他大手一鬆,邱采戀忙不迭的往後退一步,望著她平貼在他臀部上的包包,這才想起她此舉的目的。

  「妳不會是因為真的喜歡我,所以才過來和我搭訕的吧?」他冷笑。

  敢情他以為她拿著包包貼著他,是因為對他有意思?

  「我也希望我像那位小姐一樣喜歡你,可惜不是。」她一臉無奈。

  他眉峰一挑,俊眸閃著不解,這女人半途殺出來,讓他順利的擺脫阮翎楓,原本以為她會和其他女人一樣,只想得到他的注意,沒想到她居然一口否決他的臆測。

  有意思!

  「那妳可以解釋一下妳的動機嗎?」他揚起一抹邪氣的笑容,直盯著她姣好的面容。

  「希望你聽了不要覺得傷到自尊。」她唇角微揚。

  「妳說。」究竟是什麼事能讓他傷到自尊?

  她清了清嗓子,眼裡充滿著笑意。

  「你的褲子裂開了,我只是替你遮掩『春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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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2:20:1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該佩服他絕佳的自制力呢?還是該稱讚他處變不驚的功力?邱采戀望著他面無表情的繼續往前走,對於「春光外洩」絲毫不以為杵。

  無妨,她也盡到告知的義務了,一位完美的帥哥站在街道上,是多麼賞心悅目啊!

  不過,若是因為褲子裂開,而讓裡頭的小褲褲跑出來和路人打招呼,那帥哥的形象就會大打折扣了。但很顯然這點對於他來說,壓根沒有任何殺傷力。

  她承認,就算他全身赤裸的走在街上,也會有一大群女人對他尖叫,甚至將他生吞活剝了,所以只是褲子裂掉,其實也沒那麼嚴重吧?

  「你不找個地方換褲子嗎?」她好心的叮嚀。

  君熏磊回頭看了她一眼,心裡不禁一惱,這女人和他攪和這麼久,就是因為他褲子裂掉?

  想到她方才燦爛得有點刺眼的笑容,他的心就沒來由的悶,他想要的女人哪一個不是乖乖的順著他的意?只有她,讓他栽了個觔斗。

  想要的女人?為自己心裡浮出的念頭嚇得停下腳步,他知道自己對她有別於其他女人的感覺,但那是代表,他想要她?

  望著她清麗的面容上,始終帶著愜意的笑容,她的身上似乎散發出淡淡的光芒,讓人感到安定的光芒。

  或許,讓她成為他的女人是個不錯的主意。

  「有必要嗎?」他冷笑。

  「有沒有必要我是不知道,不過……」她噗哧一笑,「你不會覺得屁股涼涼的嗎?」

  「很好笑嗎?」他摔著眉,一臉凝重的看著她。

  生氣了呢!知道這位君大少惹不起,她連忙收斂笑意,但臉上的笑容仍是不經意的擴大。

  「嗯,是蠻好笑的。」她坦承道。

  「你有膽。」他倏地俯下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她的唇。

  一向氣定神閒,以不變應萬變的她,此刻也只能任由他恣意掠奪她的唇,他緊扣著她的後腦勺,讓她無法避開他的侵略,他粗暴的將舌頭探進她的檀口,吸吮著屬於她的甜美。

  邱采戀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在她還來不及回過神之際,他已然倉促的結束這個吻,一雙大掌仍是擁著她纖細的腰肢,俊美的面容有著傲氣。

  「你可以解釋一下你的行為嗎?」她挑了挑眉,問道。

  以為她會如同一般女子賞他一巴掌,或是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要他負起責任,怎麼想也想不到她只是雲淡風輕的詢問他,彷若在談論天氣般,心裡不禁一惱,他擰著眉,狹長的雙眸冷冷的凝睇她。

  「如果我不解釋呢?」要將他移送法辦?

  她不會跟一個沒心沒情的男人計較,如果一個吻就能救贖一個人,那麼她就當作是做件好事羅。

  「那也無妨,」她聳聳肩,一副不以為然,「不過,既然你的麻煩解決了,我也該去辦我的正事了。」

  聽聞她的回答,他青筋微凸,對於她的態度,他完全無法理解,一想到可能也有別的男人恣意的親吻她,他就沒來由的惱火。

  她也會像對他一般的態度,去對其他男人嗎?

  「你倒看得開,莫非是你經驗老道,來者不拒?」他的語氣有著一絲酸意。

  難不成她應該學剛才那個女人,嗚咽的控訴他的行為嗎?

  如果他喜歡那樣,要她配合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她還得趕回去準備一下普渡的東西呢。

  說她來者不拒,還真是太抬舉她了,雖然她也算是中上之姿,不過有個莊純純擋在她前頭,任何男人老早被她勾去心神了,誰還有空搭理她,再說她的裝扮一向奇特,認識她的人都不會對她有興趣。

  看來他還沒認出她來,這可有趣了。

  「是啊,我的男人可多了,這樣你滿意了嗎?」她嬌笑。

  該死的!他俊眸微瞇,望著她如沐春風的甜美笑顏,一想到有多少男人碰過她,他就心生不滿。

  「果然人不可貌相。」他嘲諷道。

  看他一臉陰鬱,想也知道他在生氣。不過,她這個受害人連句話都沒吭一聲,他又在氣哪樁?

  果然有錢人的內心世界是很難理解的,虧她還免費送他一個吻,看來還是沒救贖到他。

  「先生,和你聊天很有意思,不過我還有事,必須告辭了,拜拜。」她朝他笑了笑,輕巧的將他放在她腰間的手拿開。

  「急著去會你的眾多情人?」他扣住她的腰,不讓她離開。

  怪了,他何必在大街上和她討論她有多少男人?一開始她只是好心的想告訴他褲子裂掉的事,怎麼現在反倒他在咄咄逼人?雖然她的修養很好,不過她也是會發火的喔!

  「這位先生,我有多少情人都不關你的事,如果你不介意你的屁股繼續讓風吹得涼颼颼的,那麼請自便,不要打擾我約會的時間。」她皮笑向不笑的說。

  望著她平靜無波的俏顏,他鬆開環在她腰間的手,俊臉上有著困惑,他一向視女人為無物,更見過不少比她更具姿色的美艷女子對他搶嚇送抱,為何他獨獨注意她?

  是因為她的特別嗎?亦或是對她的好感?他俊眉微蹙,看她纖細的身子往前方走去,手裡推著一台裝滿物品的購物車,一張俏瞼上有著淡淡的笑意,那笑容,竟讓他感到放鬆。

  身在君家,他必須專注於事業,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讓他放鬆,為了讓君天臨見識他的實力,他只能把自己訓練當個無心無情的機器人,對於休息這個名詞,他的字典裡並沒有。

  心裡陡地升起一個想法,他邁開步伐,往邱采戀的方向走去。她此時正將滿車的食物往後車廂裡塞,一雙大手跟著加入她的行列,她疑惑的抬眸,便撞進那雙狹長似會勾人的俊眸裡。

  她的心猛地一跳,這男人何時走到她身邊了?以為他是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沒想到他還會好心的替她搬貨啊!真要對他改觀了。

  「你還有事?」她揚著大大的笑容。

  「你叫什麼名字?」他唇角微揚,輕問著。

  沒事問她的名字做啥?她可沒打算讓他知道她的身份,若讓他知道她就是邱采戀,會不會很後悔剛才吻了她?雖然她一點都不在意啦,但她實在怕他來她店裡找麻煩,「搞鬼」是歡迎客人大駕光臨,若是來鬧場,那就免了吧!

  「問我名字做什麼?」她挑眉反問。

  君熏磊邪佞一笑,抬高她的下巴,又封住她的朱唇,這吻不若方纔的粗暴,反而多了點……挑逗的意味,她驚愕的睜大眼,心兒不自覺的狂跳著,雖然不是第一次接吻,卻從未有過這種臉紅心跳的感受。

  不可否認,他的吻技堪稱一絕,就算他無心無情,但他的女人應該也不少,多年來的經驗,早已練就一番好功夫,不過,他再次吻她又有什麼意圖?

  她不介意,但也不代表她來者不拒,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循規蹈矩的人。

  「說不說?」他低聲輕喃。

  她的唇果真吸引人,尤其是她唇畔那抹似笑非笑的甜美笑容,更激起他征服她的慾望,從來沒有任何女人讓他有這般強烈的感受,他知道。他是要定她了。

  「我可以告你性騷擾。」她正色的說道。

  「你僅管去告。」他不在乎。

  「看來在你眼中,法律壓根不算什麼。」她莞爾。

  以君家的勢力,要殺一個人簡直是易如反掌,就連警方也不會去探究,更何況只是在路上「輕薄」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呢?看在他讓她體會到接吻的最高感受,她不會去告他的。

  「你的名字?」他在她唇畔吐氣低喃。

  「很重要嗎?」她雙頰徘紅,依舊一臉愜意。

  「如果你不說,我會一直吻你,吻到你說為止。」他伸出舌頭。輕繪著她完美的唇形。

  邱采戀愕然的望著他那張過分好看的俊臉,這男人的舉動一再的令她心生疑竇,她自認沒什麼出色的條件,怎會惹來這匹惡狼?

  「要問別人的名字之前,你應該先報上名來。」她眸色一斂,望著他。

  她清澈如水的眸子,讓他心蕩神馳,這雙水眸,似乎在哪裡見過,一時之間,他倒也想不出來。

  「君熏磊。」他冷然道。

  「我認得你。」她故作驚訝的說。

  「你早認出我了,不是嗎?」他戳破她的謊言。

  既然知道,又何必回答她?

  「邱戀,我的名字。」她隨口說了說。

  「邱戀?很特別的名字。」有點耳熟。

  「君先生,請問你還有別的事嗎?」被他一個耽擱,她正事都不用做了。

  「當然有。」他眸子裡有著異樣的光芒。

  她瞅著他,陡地他一把拉過她,在她耳畔吹著氣,她身子微微一顫,這男人居然當街對她調情?這可新鮮了。

  「做我的女人。」他宣示著。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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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2:20:31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床上,一對交疊的人影,只聽見濃厚的喘息聲,外加女人的呻吟聲,在一陣雲雨過後,床上男女彼此緊擁著,臉上有著滿足的神情。

  君熏磊望著懷中的女人,俊臉上有著難得的笑容,他一向不讓任何女人踏進他家門一步,唯有她,他的女人。

  「你……今晚似乎很有精神?」女人抬眸,懶懶的問了句。

  「那也是因為你。」他的雙手在她身子游移。

  「別再來了,我累了。」她制止住他的動作,輕喃著。

  邱采戀枕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怎麼想也想不到她居然會成了他的床伴,一個月前,她只是在路上好心的警告他,而當他提出當他女人的無理要求時,她居然答應了,這點就連她自己也覺得詭異。

  迷戀他的男色嗎?或許吧!畢竟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開口要她當他的女人,再加上又是個前所未見的超級大帥哥。反正她一向特立獨行慣了,也沒有男朋友,有個固定的床伴不也很好?

  再說,君熏磊不但身材好,就連床上功夫也是一把罩,她一點都不後悔成為他的女人。只是當初兩人早已訂好遊戲規則,只有在他需要她時,她才會出現,平時不能干涉他的私事,更不能張揚他們的關係,最重要的是,不能愛上他。

  她欣然接受,沒有愛情的基礎,她更無後顧之憂。她一向隨心所欲慣了,許多和她交往過的男人,都無法忍受她雲淡風輕,什麼事都不在乎的個性,也因此,她一點都不重視愛情。

  關於這點,她和君熏磊倒挺相像,這也是為什麼他會這麼貪戀她的原因之一。

  只是這場遊戲,只要有一方喊停,另一方就得無條件接受,對此,他們都感到相當自由。

  「戀。你最近很疲累,工作很忙嗎?」他吻著她光滑的頸項,輕聲問。

  「嗯。」她一向不在他面前談公事。

  「明天我要去日本出差一趟。」他說道。

  「去多久?」她掀了掀眼皮,睞了他一眼。

  「大概要一個月吧!」他閉上眼。

  對於邱采戀,他以為他在一個月之後就會厭倦她了,沒想到她玲瓏有致的身段,依舊吸引著他。她渾身上下都是團謎,要打聽她,以他君熏磊的能力,壓根不是問題,但遊戲規則當初都說得很清楚,他們彼此互不干涉,就算他想知道,基於對彼此的尊重,也不會去探究。

  以一個床伴而言,她做得相當稱職,不但配合他的需求,也不會胡亂吃醋,可惜對她的雲淡風輕,他仍是有些許不滿意,就連原因他也說不上來。

  她太淡,有如浮雲般的難以捉摸,直到現在,他都還是懷疑,為何她會輕易接受他的提議,原以為她是看上他的財力,但他送她的名貴禮物,她都如數退回,並且一再強調,她壓根不需要那些物質上的享受。

  「是嗎?有誰隨行?」她起身,打了個哈欠。

  「翎楓會和我同行。」他望著她曼妙的身段。

  聽到阮翎楓的名字,她的心猛地一緊,她知道他那個小表妹對他可是一往情深,雖然知道他不可能會愛上她,但她仍是感到些許不悅。

  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情緒?明明說好不去干涉彼此的。

  「呵,看來她還不知道你金屋藏嬌囉?」撇去心中的不適,她故作輕鬆的笑道。

  「我與她之間壓根不可能。」他皺眉,一點也不希望她誤會。

  攏了攏一頭長髮,她驀地下床,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點也不在意自己赤身裸體的站在他眼前,最近為了開分店的事情,她真的忙得不可開交,偏偏每晚都得接受他的「徵召」,她在心裡歎了口氣。

  「行了,我可沒在逼問你喔!今天我就不留下來過夜了,你的行李應該都準備好了吧?」她走進浴室,輕問著。

  「嗯,你的工作真的這麼忙?」看她每天來去匆匆的,彷彿把他這裡當作飯店一樣。

  「是啊!」她應了聲。

  沒人知曉他們之間的關係,就連她的姊妹淘們,也沒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除了每天會晚一點到店裡之外,其餘皆正常,不過幸好君熏磊明天要去日本出差一個月,她才有時間忙自己的事。

  不可否認,他還真是需索無度啊!就連她也吃不消,下回應該跟他商量看看,一個星期見個三次就好了,剩餘時間就讓她好好休息,否則都快變熊貓了。

  快速的沖完澡後,她穿上一件白色襯衫,外加刷白的牛仔短褲,一頭秀髮隨意紮了個馬尾,一張素顏看起來恍若學生般清純,他看著專屬於她獨有的清新氣質,冷峻的面容上有著淡然笑意。

  唯有面對她,他才能感到全然放鬆。

  「別累壞了。」他叮囑。

  沒想到冷漠無情的他,也會有這麼感性的時候,她唇角微揚,往床裡秀色可餐的俊男撲去,每回見他赤裸著身子坐在床上,總會讓她想一口吞了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個清心寡慾的人,沒想到在他的調教下,她也可以如此狂野。

  這真不是件好事。

  「你才別累壞了,去日本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回來若讓我發現你又瘦了,我鐵定會照三餐替你進補。」她在他兩頰上印下兩個吻。

  「你越來越像管家婆了。」他眸色一斂,低頭吻住她的唇。

  他猛烈的攻勢,令她嬌喘連連,好不容易穿好的襯衫,又讓他給打開了兩顆扣子,再這麼磨蹭下去,她連店裡也不用去了。

  「好了好了,再這麼親下去,我就走不成了。」她整了整衣襟,氣息紊亂的開口。

  「那就留下來。」他抱住她。

  「磊,說好了,彼此不干涉。」她沉下臉,叮囑著。

  他猛然一驚,何時他變得如此依戀她?當初規則是他訂的,若他率先不遵守,豈不讓她看笑話?

  他君熏磊不需要可笑的愛情,他也不可能會去愛上任何人,她只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插曲,他們兩人只是各取所需罷了。

  「你走吧。」他冷聲道。

  「好好照顧自己,拜。」她嬌媚一笑,拎著包包往門外走去。

  看著她嬌美的笑顏,他的心不禁揪緊,事情似乎有那麼點脫軌。

  該死的,他怎能讓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事業才是他要追求的目標,煩躁的低咒了聲,他隨即躺在床上,決定好好睡上一覺,不再去思考這個煩人的問題。

  日本,東京。

  君熏磊一張俊臉始終面無表情,就連方才和「鈴木企業」談成一筆大案子,他仍是不假辭色,連一點喜悅之情也沒有。

  不過鈴木社長對他,可是讚譽有加,甚至想盡辦法要將女兒介紹給他。

  御皇集團是多少人想要合作的對象啊!再加上君天臨授予君熏磊接任之後,憑他靈活的商業手腕,早巳為御皇集團帶來不少利潤,這位商場上的黃金單身漢,更是眾家女子趨之若鶩的對象,只是他太冷也太傲,眼底除了公事外,壓根沒有任何情感存在。

  不過,鈴木遠達絲毫不以為意。他光看女兒那張含羞帶怯的表情,就知道她已心有所屬。

  「君總裁,很高興我們成為合作夥伴,今晚就由我做東,請你們吃頓飯吧!」鈴木遠達提出邀約。

  君熏磊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十指交握在桌前,一張俊美的面容因為那抹若有似無的笑容,更令在場眾人不禁看傻了眼。不可否認,君熏磊的確是個外貌相當出眾的男人,再加上他強而有力的身家背景,莫怪許多人都想擄獲他。

  「既然鈴木社長提出邀請,我不賞臉未免太說不過去。」

  「這麼說來,君總裁是答應了?」他喜上眉稍。

  「嗯。」他點頭。

  「太好了,那我們就在集楓屋用餐吧。」

  「一切由鈴木社長決定。」

  「那麼,就晚上見了。」鈴木遠達倏然起身。

  「嗯。」頷首起身,君熏磊緩緩朝門外走去。

  身旁的阮翎楓也跟著起身,但離去前,她刻意停下腳步,睨了坐在鈴木遠達身旁的鈴木瞳一眼。她阮翎楓想要的東西,任何人都不准來跟她搶,就算是鈴木遠達的女兒也一樣。

  「阮小姐,你還有事?」鈴木遠達沒忽略她眼中的敵意。

  「不,沒什麼事。」漾起一抹善意的笑容,她有禮的點頭離去。

  走出鈴木大樓,君熏磊坐進黑色高級轎車裡,不禁露出一絲疲態。

  一到日本,他就馬不停蹄的忙著和許多大企業談合作案,為了盡速擴展亞洲市場,他壓根沒有多餘的時間喘息。

  才一離開台灣,他就想著邱采戀那張秀麗可人的小臉,那副玲瓏有致足以魅惑他的身子,該死的,明明說好只是一場遊戲,他那麼在意她做什麼?

  沒有人可以得到他的心,他要的只是一場毫無負擔的激情罷了,雙方說好互不干涉,他沒道理盡想著她在台灣做什麼。

  握著手機,他掙扎了好半晌,而後又將手機塞回口袋,原本想打電話回去聽聽她的聲音,此時想來不禁覺得好笑。

  他有什麼立場去問候她?不需要也不必要,斂下心神,他索性閉目養神起來,坐在一旁的阮翎楓,忍不住揪著一雙秀眉。

  磊哥究竟在想些什麼?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困擾的神情,雖然只有一瞬間,但她仍是捕捉到了,莫非是為了鈴木瞳?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除了長得可愛了點,全身上下哪裡比得上她,再說有她在,那個鈴木瞳絕對沒有機會可以接近磊哥。

  「磊哥,累了嗎?」她輕聲問道。

  君熏磊靜默不語,基本上,他壓根懶得回答她的任何問題,除了公事,他極少和她談論私事,就連基本的問候都不願回應。

  又來了,他總是用這種態度對待她,緊咬著下唇,她忍不住紅了眼眶,她知道他不愛有人管他的私事,但就連一句回應都吝於給予,未免太過薄情。

  她知道,只要她和君天臨說,他絕對不會這樣對她,但她卻不想,那只會讓他更討厭她罷了。

  「那個鈴木瞳……似乎對你有好感。」

  車內依舊一片死寂,她深吸了口氣,打算再接再厲。

  「我看她長得蠻可愛的,不知磊哥對她是否……」他驀然睜眼,害她嚇了一大跳。

  「你在試探我嗎?」他睨向她。

  「我……我沒有……」她連忙否認。

  「翔楓,你越來越大膽了。」他冷笑。

  「磊哥,我只是隨口說說,沒有別的意思。」

  「你該知道,我一向厭惡別人過問我的事。」他瞇眼警告。

  她低垂螓首,不敢看他銳利的雙眸,斗大的淚珠不爭氣的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君熏磊挑了挑眉,對於她的眼淚,只覺得厭煩,一點憐惜之心也沒有。他冷笑,或許,他該換個秘書,讓自己的耳根子圖個清靜。

  君天臨喜歡她是他的事,將她安排在他身邊,他又怎會猜不出那老傢伙的心思?每個人都知道她喜歡他,也想將他們兩人湊成一對,可惜老傢伙的如意算盤似乎撥得不怎麼好。

  他一向討厭當別人的棋子,不點破並不代表他接受。

  「你……今年多大了?」他沒來由的問了句。

  「咦?」沒料到他會有此一問,她抬起淚容,一臉怔仲的望著他。

  只見他狹長的美眸裡有著一股冷意,雖然唇角微揚,但那雙眸子裡卻不見絲毫笑意,這樣的他,簡直就像修羅,偏偏她愛他愛得深,怎麼放也放不掉。

  「回答我的問題,不要讓我再問第二次。」他皺眉。

  「二十七。」她吶吶的回答。

  「二十七………你還不急著要結婚嗎?」他笑問。

  「結婚?磊哥,我找誰結婚?」他又不接受她,她要跟誰結婚?

  他從懷裡拿出一條手帕,動作輕柔的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阮翎楓驚詫的望著他異常的舉動,心兒忍不住狂跳著。

  莫非,磊哥想開了,願意接受她的感情嗎?所以才會問她的年紀,問她要不要結婚?思及此,她綻出一抹笑靨,燦爛的笑顏更襯托出她的美,可惜君熏磊眸底完全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只要你想,自然有對象。」

  「磊哥,莫非……」她興奮的握住他的手。

  他揪眉直視著她握住他的手,俊臉上有著嫌惡,他一向討厭別人碰觸他,尤其是女人,除了邱采戀之外,不著痕跡的抽回手,他將手帕收回懷中。

  「忙著公事,倒也誤了你。」

  「不要緊的,我還年輕,我可以等。」望著空無一物的手心,她不以為意的縮回手,開心的回道。

  「女人的青春有限啊。」他意有所指。

  「不急,我才二十七,以現在的社會來說.算適婚。」

  「是嗎?但我想不能再耽誤你了。」他笑道。

  「那……你的意思是?」要跟她求婚嗎?

  君熏磊薄唇一勾,俊顏上依舊淡漠,和阮翎楓的燦爛笑顏成了強烈的對比。

  「我會請爺爺作主,替你安排合適的相親人選。」

  平地一聲雷,震得她傻在當場,他說什麼?他是要她嫁給別人?心有如被撕裂了般,她雙唇微啟,卻怎麼也出不了聲,君熏磊冷冷的凝視著她,唇角仍是上揚著,只是那笑容,一點溫度也沒有。

  「磊哥,你好狠的心,你明明知道我愛你。」

  「正因如此,我才要將你送回法國。」他笑容一斂,眸底有著寒意,「我不要一個礙手礙腳的秘書陪在我身旁。」

  礙手礙腳?對他而言,她只是個礙手礙腳的秘書!?

  「等回台灣之後,我會和爺爺聯絡。」他不帶感情的開口。

  心,好痛,她默默流著淚,心底的愛意剎時轉化成恨意,她不會放棄的,這個男人如此傷她的心,她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絕不!

  一接到君熏磊的徵召電話,邱采戀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一個月了啊!少了他的日子,空閒時間倒是多了不少,可惜少了個帥哥來暖床。

  其實說不想念他是騙人的,一個月不見,腦海中儘是浮現他俊美冷然的面容,她刻意讓自己沉迷於工作,心裡卻是擔心阮翎楓會不會對他「痛下毒手」。

  說來好笑,說會恪守遊戲規則的她,似乎太關心他了,就算他和阮翎楓生米煮成熟飯,那都不關她的事,她只需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夠了,畢竟君熏磊也不需要她多餘的關心。

  揮去腦海中多餘的想法一她伸了伸懶腰,看了看腕間的表,才十點,莫怪她會覺得睡不飽。

  不對啊!這個時間他應該是在公司處理他的公事,怎麼可能撥電話給她?

  那男人可是公事至上呢!雖然她也是,幸好分店順利開張,莊純純也走馬上任去了,現在她又恢復原本愜意的生活。

  換上一件白色棉質上衣,加上一件深藍色牛仔褲,她走下樓,開著她的車往君熏磊的住處去。路上,她還特地買了兩份早餐,反正她料定他絕對不記得要吃早餐這件事。

  車子停在一棟高雅華麗的大廈前,她朝管理員笑了笑,便直接走了上去,電梯在第二十層樓停住,她從容的往最裡頭走去,朝牆上的電鈴按下。

  門倏地打開,她正打算露出久別重逢的甜美笑容時,一雙大手一把勾住她的腰,她驚呼了聲,身子就落入一副溫暖寬闊的胸膛裡。

  「你見到久違的故友,都是用這種方式打招呼的嗎?」她輕笑。

  君熏磊微蹙著眉,一個月不見,這女人還真沒有半分想念他的意思,為了回來見她,他迅速將所有的事情都打理好,時間一到,他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為的就是見她一面。而她,卻只是雲淡風輕的開他玩笑。

  很不爽,他真的很不爽。

  「你這麼久沒見到我,難道一點也不想念我?」他冷聲問道。

  這語氣似乎有點酸?她抬眸,望進他冷然的雙眸,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緒,不可否認,他將自己的情緒掩飾得極好,只是她就是知道,他只是在壓抑自己。

  要知道君熏磊的生平大事,其實一點都不難,用不著她花錢請徵信社調查,那些媒體們就會替她做免費又詳盡的報導,可惜她一點都不想知道。

  探人隱私不道德,再加上他們之間的遊戲規則訂得一清二楚,她更不想破壞此時的平衡,不過,她總覺得,他好像在改變。變得……太在意她。

  「想,我當然想。」她笑了笑,推開他的懷抱,往客廳裡走去。

  他望著她一貫性的甜美笑容,隨手將大門關上。

  邱采戀將早餐放在桌上,一隻手還不忘朝他招了招,「你應該還沒吃吧?我替你買了培根三明治,還有鮪魚蛋餅。」

  「我不喜歡喝米漿。」看著桌上的米漿,他眉頭皺得更深了。

  「米漿?」她舉起米漿,拿起吸管在上頭插了個洞。

  「我只說培根三明治和鮪魚蛋餅是你的吧?米漿當然是我的。」她俏皮的眨眨眼。

  發現自己被她擺了一道,他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坐在她身旁,拿起她買的愛心早餐,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你今天沒去公司?」她拿起香雞堡,咬了一口。

  「想見你,所以沒去。」他睨著她。

  「印象中,你似乎不會因私忘公?」她淡然一笑。

  因私忘公?他猛然一驚,他知道邱采戀令他迷戀,但為了見她,他居然在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她,莫非,她遠比他所想像的還重要?這可不是件好事,他一向不喜歡脫序演出,而她,也不會因為他對她的在意而感到開心。

  他說過,她特別,淡然的猶如天空中的浮雲,像沒味道的白開水,而這樣的她,卻該死的讓他在乎。

  他輕哼了聲,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

  「去日本有什麼新鮮事嗎?」她倒也隨興。

  「洽公。」

  「我也知道,難不成是去看辣妹?」她輕笑,嘴裡喝著米漿。

  明知她在開玩笑,但他仍是感到些許不悅,他們兩人充其量也只是床伴關係,對於彼此的生活互不干涉,但他卻很厭煩她那副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

  「忙到沒時間看。」

  「是嗎?」日本妹還挺正的啊。

  「我去看別的女人,你也不在意?」他瞇起眼,冷聲問道。

  「當然囉!我怎麼敢干涉你?」這話,似乎在暗示他。

  她承認,他們彼此之間若有似無的情愫,足以令他們沉溺其中,就算自詡無心亦無情的君熏磊,也一點一滴的在改變,只是該遵守的還是得遵守,她一向守信用。

  條件是他開的,她相信他自有分寸,就算真的有什麼擦槍走火的事情,相信他也能臨危不亂,不過,她倒很想看看他能失控到什麼程度。

  將手中的香雞堡一口吃完,她滿足的咧開了笑容,俏皮不失甜美的笑容,令他不禁看傻了眼,黑眸驀地轉深,他緩緩的靠近她,直到兩人的臉相距不到十公分的距離,彼此間的氣息

  「你不想趁機綁住我?」許多女人都想駕馭他。

  「別忘了你的規則。」她甜甜一笑。

  「你是個很稱職的床伴。」他貼著她的唇,輕哺。

  「我該謝謝你的誇獎嗎?」順勢,她吻上他的唇。

  對於情慾,她一向主動,就像一隻慵懶的睡獅,等她醒了,自然會去捕捉獵物,況且,眼前的獵物又如此誘人,她不好好把握未免太對不起自己。

  她一雙手在他胸膛磨蹭著,靈巧的小舌和他的纏繞著,君熏磊緊擁著她,兩人緊貼的身軀,佈滿情慾的氛圍,他化被動為主動,一手褪去她的衣服,直到兩人袒程相見,他吻著她一身的雪白凝脂,在她身上種下一簇簇的火苗。

  「磊……你……」她喘著氣。

  「噓,別說話。」他舔咬著她傲然挺立的粉紅蓓蕾,令她忍不住驚喘。雖然他們是床伴關係,但有時她卻有種他們是情人的錯覺,在警告他不准愛上她的同時,她的心似乎也有點不夠堅定了。面對像君熏磊如此優秀的男人,任何女人難保不動心,只是她雖動心;卻不重情,就算他們兩人終有一天會分開.她相信她也能豁達的說再見。

  因為,她是邱采戀。他嘴裡有著鮪魚蛋餅的味道,她輕笑著。不滿她不夠專注,他輕咬著她的頸項,邱采戀耐不住癢,咯咯直笑著。

  「有這麼好笑?」他濃厚的氣息在她耳畔傳來。

  「呵,我怕癢。」尤其是他在她耳畔頻頻吹氣,令她笑意更深。

  「你似乎很愛笑。」從他一見到她的那天,她無時不刻都在笑。

  「人生很短暫,笑著也是過一生,不笑也是過一生,那不如選擇微笑面對一切。」她輕撫著他光裸的厚背。

  驀地,他停下動作,俊美的面容上有著一抹深思。

  她唇角揚著笑容;身在君家,相信他過得比一般人還來得辛苦,這也許是造成他以一雙冷眼看人生的原因吧!

  豪門深似海,尤其是君家這麼龐大的家族,想要有立足之地,想必得花費比一般人多幾倍的努力,思及此,她心生不捨的撫著他的臉。

  感覺到她的觸碰,他回過神來,只見她雙手環住他的頸項,一把拉下他,細細吻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那吻是如此的溫柔,讓他冰冷的心,彷彿崩解了一塊。

  「別想那麼多,就好好的……放鬆吧!」她嬌媚一笑。

  望著她出塵清麗的容顏,他低咒了聲,不願承認自己已然臣服於她的溫柔之下,他狂烈的吻著她,觸碰她身體的每一處,點燃她全身的慾火後,猛然一挺,埋入她的體內,和她一起享受歡愛所帶來的高潮。不再思考他們之間若有似無的情愫,此刻,他們只想好好的享受這片刻歡愉,至於那些煩心的事情,就等以後再去煩惱吧!



  邱采戀手上端著一杯剛煮好的咖啡,望著躺在床上沉睡的君熏磊,嘴角不禁微揚,或許他不知道,她喜歡看著他的睡顏,只是他眉宇間的皺折,讓她想伸手為他撫平。

  要經營一間公司的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平時見他早出晚歸,說不定連三餐也沒照常吃,之前為了忙分店的事情;她也忽略了他的健康,反正莊純純那裡也上了軌道,她就好好的來為他進補吧。

  時間正值下午五點,簡單的弄些菜餚來不是難事,打開冰箱,裡頭的食材還能變出一些花樣來,她迅速的拿出能用的食材,開始大展身手,施展她的廚藝。

  她輕哼著曲子,下廚對她面言算是家常便飯了,自己隻身在外,不學點技能是會餓死的,再說她老媽從小就逼著他們做家事,家裡的小孩哪個不是家事通了?

  隨手就變出了四菜一湯,她滿意的笑了笑,第一次下廚.還不知道合不合他胃口呢!正打算到房裡叫人時,就聽見裡頭傳來交談聲。

  柳眉微挑,她從門縫的空隙看了看裡頭,只見君熏磊臉色沉重的看著桌上的筆記型電腦,螢幕上出現一名白髮蒼蒼、面色威嚴的老人家,那雙犀利的瞳眸,和君熏磊倒有幾分相似。

  「聽說你將翎楓開除了?」君天臨冷然的開口。

  「是她跟你說的?」眉頭一蹙,他不願多做解釋。

  「你要知道,翎楓是我派給你的貼身秘書。」

  「她年紀不小了。」他意有所指。

  君天臨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心思,原本將阮翎楓安排在他身邊,就是要讓他們日久生情,可惜他忽略了君熏磊不輕易動情,就算只有阮翎楓一頭熱,也擦不出什麼火花,若不是阮翎楓回到法國找他哭訴,他也不知道事實和他所預估的大有出入。

  「你也知道她年紀不小了?」他輕哼了聲。

  「那就麻煩爺爺替她找個合適的對象吧。」他始終面無表情。

  「哼,你該不會不知道我安排翎楓在你身邊,是什麼意圖吧?」他不相信他這個精明的孫子會不知情。

  他皺著眉頭,俊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君天臨要他娶阮翎楓,他怎會不知?但這輩子,他不想結婚,更不想跟任何女人有牽扯,沒有任何人可以輕易決定他的一切,包括君天臨。

  「我對她沒興趣。」他直接打了回票。

  「熏磊,我要你娶她。」他直接命令,不留一絲餘地。

  「我不會娶她。」他起身,不想繼續無謂的對話。

  「站住!我的話你敢不聽?」君天臨暴跳如雷的喝道。

  強大的無力感令他眉頭緊鎖、他厭倦了這一切,尤其是面對君天臨強勢的態度,更令他疲於應對,他知道他一直在試探他,將所有的疑難雜症全丟給他去收拾,為了穩住自己在君家的地位,這幾年來他一直是忍氣吞聲,但這並不代表他願意接受他所安排的一切。

  事業之於他,的確是相當重要,但若是要屈服在君家的高姿態下,他寧可捨棄這一切,另起爐灶,他相信依他的能力,要開創屬於他的事業,絕非難事。

  「你們總是用這種語氣命令別人,不覺得累嗎?」他冷笑。

  沒料到一向對他唯命是從的孫子,居然會跟他頂嘴,君天臨頓時語塞,氣得說不出話來,當年若不是他將他帶回來,他能有今天這番成就嗎?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君熏磊,你能有現在的一切,全是我給你的,若你敢違背我的話,你應該知道下場會如何。」他沉聲道。

  「會如何?」他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弧度。

  「我會收回你台灣分公司總裁的職位,讓你無法在商場上立足。」他能讓他在商場上叱吒風雲,也能讓他一敗塗地。

  君熏磊輕哼了聲,無法在商場上立足?敢情他真以為這個世界可以任由他為所欲為嗎?未免太癡人說夢話。

  「好吧,我考慮看看。」

  「希望你能給我滿意的答覆。」滿是皺紋的臉上,有著一抹得意的笑容。他還不瞭解自己的孫子嗎?野心勃勃的他,怎能甘願成為一介平民?唯有至高無上的權力,才能滿足他啊!

  所以他完全不擔心自己無法駕馭他,不過,若不是君熏磊的才華出眾,他也不會將君家的未來全交付給他。

  君熏磊不耐煩的關掉視訊,俊臉上揚著抹冷笑,站在門外的邱采戀,忍不住挑了挑眉,方才應該是君天臨吧?平時對財經新聞沒什麼研究,不過對於這號大人物,倒是略有耳聞。

  「進來吧。」他抬眸,朝門外的她輕喚著。

  他應該早就發現她站在門外了吧?依言走向他,他一把勾住她的腰,將她納入懷中,每次抱著她,總能讓他感到安心。

  他喜歡她,甚至可以說是對她有著某種程度的迷戀,如果可以,他真想拋去一切,和她一起生活……一起生活?他怎會有如此荒謬的想法?一起生活代表的是一個家庭,他眉頭緊蹙,心底卻因為這個想法而感到……喜悅!

  該死的,他會愛上這個女人嗎?當初訂下遊戲規則的是他,莫非最後破壞規則的亦會是他?他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一旦他愛上她,他們之間的關係將告結束,而他卻不想失去她,若要將她留住,他只能壓抑自己的感情,不輕易為她動心。

  「我是來叫你吃飯的。」她貼在他的胸膛,聽著他規律的心跳。

  「你會煮飯?」從沒吃過她煮的東西,他訝異的問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好歹我也是一個人生活,不學點廚藝,你要我天天外食啊?」那可會膩死人的。

  「你一個人住?」他挑眉。她輕柔一笑,也難怪他會如此訝異,在他們兩人「交往」後,她從來沒提過有關她的任何事情,算起來,她還比他神秘多了。

  「是啊,我老家在南部,我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回去。」

  「你……要不要搬來和我一塊住?」他脫口而出。

  沒料到他會提議同居,她微愣,而後認真思考著,雖然同居有好處,不過如此一來,她要上班反倒顯得麻煩多了,平時住在店的樓上,上下班倒也方便,何況,他還不知道她是「搞鬼」的老闆呢。

  如果讓他知道,不知道他會做何反應,她還挺期待的。

  「不要吧,畢竟你是公眾人物,若讓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拿來大作文章就不好了。」她回絕。

  「你是單純為了這個原因拒絕我嗎?」他瞇起眼。

  「就字面上的意思。」她笑了笑。

  望著她恬淡的笑容,他低咒了聲,難得他主動和一個女人提議要同居,換來的居然是她的拒絕,教他情何以堪?

  「我不在意別人的眼光,我只問你同不同意?」

  「磊,你老實說,你為什麼如此堅持?」她眸光一閃,輕聲問道。

  他僵著身子,臉色越發難看,他想接近她,想瞭解她,想融入她的生活,他不願去探究這些原因的真買背後是什麼,剎時,他退卻了。

  「不要就算了。」他沉下臉,推開她。

  邱采戀望著他複雜的神色,俏臉上有著濃濃的關心,她知道他在乎她,甚至知道他喜歡她,但是她不敢去碰觸這個話題,深怕結果不是他們所能承擔的。

  她說過,她要愛情,但不要束縛;他說過,他不要愛情,只要一個床伴,當他們彼此有一方破壞規定,這樣的關係就宣告結束。所以她恪守自己的本份,專心的做好她床伴的角色,但她卻發現,事情似乎有那麼點脫序,因為她的心,似乎有著失控的前兆。

  「磊,不要愛上我。」她突地說道。

  「愛上你?放心吧!我不會愛上你的。」他語氣不佳的說。

  她應該要為他的保證感到安心,但為什麼她的心卻感到不適呢?

  「那就好,我還挺滿意我們目前的關係的,可別這麼快就劃下句點。」她故作輕鬆的說。

  「我剛才的提議,你就考慮考慮吧,不勉強。」他走出房門。

  看著他的背影,她眸色一黯,一向恬淡的嬌容上,第一次染上了淡淡的愁緒,她凝視著他桌上的筆記型電腦,驀地想起方才君天臨的話。

  熏磊,我要你娶她。

  娶阮翎楓是嗎?那他們的關係,也會隨著他們結婚而消失羅?這樣也好,省得她的心直往他的心靠去。愛上一個人很容易,但想要長相廝守,似乎就不是這麼容易的事了。

  「你還要站在裡頭多久?」君熏磊踅了回來。

  「哦,我馬上出去。」收回游離的神智,她忙不迭的走出去。

  唉!她一向隨興慣了,能讓她如此傷神的,也只有他了,當然,這樣的情緒,絕對不能讓他發現。

  「不用那麼傷神,我說過,不勉強。」看她凝重的神色,他老大不爽的說。

  「真的?」她狐疑的望著他。

  「真的。」他沉下臉,語氣有點不悅。明明很在意,還要裝不在乎,如果她夠聰明,應該要直接順著他的話拒絕他,反正他擺臭臉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可是,她居然說不出口。

  要死了,她的心嚴重的背叛她,已經往他那裡靠攏了。

  「好吧,我答應。」

  「真的?」他一臉不信。

  「我何時騙過你?」她抬眸。

  「那你趕快把東西搬過來,今晚就住我家。」他命令。

  「不會吧?我還得打包……」她愕然,有必要這麼急嗎?

  「用不著了,我直接帶你去買新的。」他唇角一揚,直接替她決定。

  有錢人都是這樣揮霍的嗎?她突然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他包養的情婦了,從床伴晉陞到情婦,等級好像提升了一點。

  那她是不是應該要打扮得像貴婦一點?然後去東區血拼喝下午茶,沒事和朋友聊是非?聽起來好像不錯,不過她還是比較想去「搞鬼」裡頭扮鬼。

  望著他一掃陰霾的俊顏,她的心陡地鬆了口氣,其實她還是怕看他失望的表隋,誰教她喜歡他。

  唉!愛上自己的床伴,似乎不是一件明智的選擇,尤其是她開宗明義就表明不會去愛上的人。總有一天,他們兩人會分開,屆時,她也能像以前那麼瀟脫的說再見嗎?

  或許吧!她說過,對於愛情,她一向敢愛敢恨,相信她這次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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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2:20:5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基本上,對於他會出現在這裡,她感到相當訝異。

  邱采戀慘綠的臉上,閃過一絲玩味,今天她恰好正在試新妝,青面撩牙的樣子似乎比上回的捧頭女鬼還駭人,看bartender小天一臉讚賞的朝她豎起大姆指,她就知道這身裝扮的確夠恐怖。

  不過,為什麼日理萬機的御皇集團台灣分公司的總裁,會再度大駕光臨她這間小店呢?劉政翔和莊純純老早去台中了,莫非他有約人在這裡?

  君熏磊一語不發的坐在吧檯前,冷騖的雙眸一瞬也不瞬的盯著眼前笑得一臉詭異的女人,上回來過這裡一次,今天突發奇想,也想來這兒坐坐,順便會會那個詭異的邱采戀。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又是一身奇裝異服,這回不是白著一張臉,而是綠著一張瞼,嘴裡似乎還裝上了尖牙,看來她為這間店還真是相當犧牲。

  「君大總裁大駕光臨,想喝點什麼?」她笑問。

  「碧落黃泉。」他可沒忘了她一個多月前的建議。

  碧落黃泉?看樣子他還挺進入狀況的嘛!小天將一杯顏色鮮黃的調酒遞給他,他挑了挑眉,嗅了嗅那杯酒,而後一飲而盡。

  「滋味如何?」她望著他冷然的臉色。

  「有點甜,但又有點酸澀。」他皺眉。

  「上窮碧落下黃泉,只有愛得刻骨銘心的人才會做的事,酸澀中帶甜,正是它的意境。」她細心的為他解答。

  望著她清澈的瞳眸,他頓時覺得眼熟,這雙透亮的眸子,他肯定有見過,驀地,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張清麗脫俗的容顏,那張臉上,也有著這樣的雙眸。

  邱戀和邱采戀?他怔仲了好半晌,而後飛快的斂下心神,他怎麼沒猜到,這兩個人可能會是同一個人?

  看來她似乎也挺樂在其中。

  「你今天的裝扮又不同了。」他挑眉問。

  「這個……還不錯吧?我打算讓服務生全部換上這個裝扮,你覺得如何?」她煞有其事道。

  「我認為不妥。」他搖頭。

  「此話怎講?」她覺得不錯啊。

  「你想讓客人全部嚇跑嗎?」那些面無表情的服務生就已經夠嚇人了,若再換成這副打扮,大概沒人敢上門。

  「會嗎?搞鬼的宗旨就是越恐怖越好啊。」她陰森的笑了。

  這女人還挺會裝的,現在的她,彷彿和他完全不熟識,兩人只聊些很表面的話題,或許,她在其他人面前,壓根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

  思及此,他心一緊,面色不佳的再向bartender要了一杯酒。

  他倒要看看,她還能裝多久。

  「話說回來,上回你那票員工們,下場如何?」她一直想問卻苦無機會。

  「你有興趣?」他抬眸。

  「我只是好奇你會怎麼處置他們。」

  「全部革職。」他不帶感情的說。

  真狠毒!人前的他冷酷無情,私下的他,可是熱情又溫柔呢!

  當然,這份溫柔只有她才看得到,她嘴角微揚,一雙手沒閒著,逐自替自己調了一杯鮮綠色的飲料,而後輕啜了口。

  「人情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她別有深意的說。

  「會在背地裡道人長短的員工,辦事能力想來也不怎樣。」他盯著她面前的詭異液體。

  「人難免會抒發一下情緒,你卻因為這樣而將他們革職。這樣真的有點太過了。」她忍不住替那些人叫屈。

  「我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嗎?」眸半斂,他冷道。

  應該說是大公無私嗎?現在商界都傳他是個鐵面修羅,面對所有的事情皆不留情,包括併購別人的公司,還有裁員,也難怪有不少人在背地裡咒罵他。

  說真的,她還挺擔心有人找他麻煩。

  「這我就不知道了。」她淡然一笑。

  眉一抬,他靜靜的盯著她,只見她依舊忙著自己的事,連和他對談都嫌多餘,反倒是和她身旁的bartender聊得挺愉悅的。

  他不喜歡這樣。

  雖然遊戲規則是他訂下的,但當兩人見面卻得當作不熟識,面對她和別的男人談笑風生時,他卻什麼也不能做,其實他多想將她擁入懷中,並要那個男人離她遠一點。

  不可否認,他對她有著強烈的佔有慾,他君熏磊的女人,沒人可以碰。

  邱采戀完全沒發現他陰鬱的神色,自顧自的和小天聊得很開心,最近小天和他交往多年的女友論及婚嫁,身為老闆,她自然替他感到開心,不過如此一來,她必須找個人來代班才行。

  「小天,店裡的事你就別擔心了,我會找人來代班的。」

  「找得到嗎?」臨時找人真的很困難。

  「放心吧!若真的找不到人,我自己頂替就夠了。」調酒她也行。

  「最近客人這麼多,你一個人可以應付得來嗎?」他不苟同。

  他就是這麼貼心,拍拍他的肩,她露出一抹笑容,儘管她的笑容燦爛,但出現在她那張滲綠的臉上,實在稱不上賞心悅目啊。

  「采戀……」他正要將手放在她搭在他肩上的手時,一道拉力將她拉離三步遠,他錯愕的望著前方,手還停留在半空中。

  君熏磊面色不佳的一把拉住她的另一隻手,這女人真將他視為無物了?若他沒見到就算了,沒想到她居然還和這男人如此親暱!

  心裡強烈的妒意令他做出了直覺反應,現在他只想將她帶回去,再狠狠的親吻她,並要她許諾不許和別的男人太親近。

  邱采戀愕然的看著他的舉動,莫非;他認出她了!不可能啊,她今天的裝扮較上次來得可怕,他不可能認出她的,但他的舉動又該如何解釋?

  她不解的皺著眉,無論他認不認得她,他都不該有這種舉動出現。

  「君先生,你這是怎麼一回事?」她刻意壓低嗓音。

  「你還要裝多久?」他咬牙問道。

  「你在說什麼?」

  「別裝了,難不成每晚在我懷裡醒來,對我露出甜蜜笑容的女人不是你嗎?」他口不擇言的怒道。

  她倒抽了口氣,這傢伙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他們的關係,難道不怕有人因此拿來大作文章嗎?

  她下意識的望著四周,發現有不少人對他們投以好奇的眼光,而小天也是一臉狐疑的看著他們。

  他就這麼想出名嗎?可惜她並不想,「搞鬼」是間Pub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難道他以為沒人認出他的身份嗎?說不定明天就成了財經版頭條。

  「夠了,如果你要在這裡詆毀我的話,請你離開。」她口氣凝重的說。

  可惜他聽不懂她的暗示,一雙狹長的眸子,因怒氣而閃著光芒,驀地,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員工休息室的方向拉去,沒料到他會有此舉動,她怔愣的忘了反抗,任由他拖著走。

  「采戀!」小天在她身後叫著。

  「沒事,他有點醉了,我來解決就好。」她驀然回神,朝他揮了揮手。

  小天揚起眉,剛毅的面容上有著疑惑,采戀和君熏磊應該只有一面之緣吧?怎麼他的口氣像是打翻醋罈子一樣?再說只有兩杯調酒,怎麼可能會醉,莫非,他們兩人之間,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君熏磊和邱采戀,這兩個完全不搭的個體,若是兜在一塊,似乎挺詭異的,不敢妄自揣測,他低下頭,默默的做著份內的事,但視線仍是不自覺的朝裡頭飄去。



  感覺到他強烈的怒氣,她不解的盯著他好看的臉龐,剛才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惡行嗎?居然可以把他惹火,印象中,他一向是冷漠疏離的,就算生氣,也不會表現的如此明顯,但為何今天卻完全走了樣?

  他將她抵在門上,一雙手壓在她的身側,望著她的裝扮,他火大的俯下身吻住她微啟的朱唇,一雙手滑至她的胸前,搓揉著她豐盈飽滿的渾圓,她輕吟了聲,驚覺他的攻勢來得急促猛烈,她抗拒的推開他,俏顏上有著驚嚇。

  「君熏磊,你……你是怎麼一回事?」她喘著氣。

  「邱采戀,你以為我沒認出你嗎?」他冷笑。

  「什麼意思?」她挑著眉,淡然的問道。

  「邱戀和邱采戀,分明是同一個人,你倒是挺會演戲的。」他抿著唇,冷然的語調刺中她的心。

  她曾想過,若他發現她真實的身份時,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卻怎麼也沒想過,他會如此生氣,這代表什麼?他憎恨她的欺騙嗎?

  她沒有錯,她只是沒有表明她是邱采戀,他更沒道理這樣質疑她,柳眉微蹙,她第一次有了不悅的情緒。

  「那又如何?我曾說過我們不該干預彼此的私事。」她淡道。

  該死的,她那冷淡的語調,反倒突顯出他怪異的舉動,深吸了口氣,他試著平息心中的怒火。

  「你沒有基本的坦承。」

  「呵,我當初可不知道你會要求我當你的女人,對一個我可能這輩子不會有交集的人而言,我又何必留下真實姓名?」她無辜的眨著眼。

  「你以此為樂?」耍著他很有趣?

  「沒有,我壓根不知道你會認出我來。」她才沒這麼無聊。

  「你和剛才那男人很要好?」他瞇眼,緩緩接近她。

  「你說小天?」她訝異的抬眸。

  「如果這是他的名字,我想是的。」他抿著唇。

  「小天跟我的確很好。」十幾年的交情了。

  聽著她親口坦承,他更是怒火中燒,打從他成年以來.幾乎沒有任何人能輕易牽動他的情緒,而她卻輕而易舉的做到了,他該稱讚她嗎?

  以為自己終其一生;都不會愛上任何人,看來他的想法顯然有很大的失誤,因為眼前這個有著一雙清澈雙眸,思想怪異的女人,就是他愛情的歸屬。

  很諷刺吧?他以為自己找到可以和他配合無間的床伴,沒想到他居然會愛上她!

  「該死的,我要你離他遠遠的。」

  「你不能干涉我。」他這氣也生得莫名。

  「我可以。」他一把拉住她。

  「磊,你要我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嗎?」他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

  聞言,他愕然的瞪大眼,當初他說過,一旦有一方提出分手,另一方就得無條件接受,看來,他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用命令的口吻只會讓她反感,而她淡然的處世態度,壓根不會稀罕他的愛,但他又怎能忍受看她和別的男人調情?

  心中有兩股力量在拉扯,對她而言,他的愛是種負擔,他只能選擇不開口,讓她永遠留在他身邊。

  「戀……我不希望你在我面前和別的男人太親近。」他低喃。

  「你生氣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她訝然。

  「是。」

  「君熏磊,我說過,不要愛上我。」她皺著眉頭,警告道。

  看她一瞼凝重,果真是不希冀他的愛,多少女人等著他的青睞,而她卻如此輕賤他的愛,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若他沒主動提議這項遊戲,事情也不會走到這樣的局面。

  「我不會愛上你。」他神色一凜,決定將滿腔的愛意藏在心中。

  「那就請你信守承諾,不要在外頭公開我們的關係。」她揚眉,眼神清澈。

  「可以。」他頷首。

  「很好,既然達成共識了,那就出去吧!」她眉開眼笑的說。

  「在你心裡,難道真的沒有我的存在?」他沒來由的問了句。

  她的心猛然一窒,若說沒有他的存在,未免太過矯情,但也不敢承認她是真的喜歡他,因為他們之間,根本不可能有結果。她知道他太在乎她,雖然他的舉動令她欣喜莫名,但她卻瞧不起這樣的自己,說了要好聚好散,如果他們對彼此太在乎,將來要分手肯定會很痛苦。

  有別於以往短暫的戀情,這回她的心,似乎自動替他在角落留了個位置,她沒有忘記君天臨要他娶阮翎楓的事,知道他想接下整個御皇集團,就算他不想娶阮翎楓,為了得到御皇,他最後一定也會妥協。

  明知不可為,又何必將心栽進去呢?只要能擁有短暫的幸福,又何必要求天長地久?情濃似水,她要的並不多,只要知道他曾經愛過她,那就夠了。

  「磊,說好了,這個問題,我們不要去碰觸,好嗎?」她笑得有那麼點淒涼。

  「為什麼?難道你這麼痛恨我?」他瞇起眼,一雙手忍不住握住她的肩。

  「如果痛恨你,我不會答應成為你的女人。」

  「那麼你在害怕什麼?坦承自己的感情,很可恥嗎?」他激動道。

  「你想聽什麼?」抬眸,她定定的望著他。

  他想聽什麼?當然是她對他的感情!她太淡,總有一天,她會成為浮雲飄走,而他害怕,他走不進她的心,抓不住她的人。

  一個邱采戀,居然可以將他逼到這般田地,如果她也對他動了心,又為什麼將他推拒門外?兩情相悅的結果,不是更皆大歡喜?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搖頭苦笑。

  「你想逃避?」他看出她的意圖。

  「逃避?我有嗎?」她笑了笑,「我只是遵守你的遊戲規則。」

  他低咒了聲,再次攫住她鮮紅的唇,夠了,他不想再聽到她口中說出任何刺耳的話,如果她選擇逃避,他就想辦法逼出她的心。

  他相信,她對他不是絲毫沒有感情,哪怕是一點點,他都不會放棄。

  感受到他狂熱的親吻,她輕吟著,一雙手緊緊勾住他的頸項,這回她沒有推開他,既然他們的關係隨時都有可能宣告結束,那她當然要把握每分每秒和他相處的時間。

  就在她沉溺在他的熱情中時,他倏地推開她,俊容上換上了一貫的冷然,他的雙眸裡不再有熱情,有的只是冷漠和疏離。這是君熏磊對外的保護色,她已經許久,不曾見過這樣的他。

  「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會遵守那該死的遊戲規則。」他撂下話,打開休息室的門離開。

  看著他頎長的背影,她的心閃過一抹痛楚,雙手按住自己的胸口,她做了幾次深呼吸,試著將內心裡的鬱悶一掃而空,她要愛情,不要束縛,對於他的決心,她應該感到開心,那她又何必心痛?

  貼著門板跌坐到地面,沒有束縛的愛,真的是愛情嗎?莫非是她的認知有誤?以前和她交往過的男人,她從來沒有真正的動過心,所以她覺得他們局限了她的自由,其實是因為她不曾讓他們走進她的心。

  這回,是她踢到鐵板了嗎?她無語,一向恬淡的面容上,浮現困擾的神色。



  君熏磊冷酷的面容上,有著顯而易見的寒意,那雙冷眸較以往來得可怕,一早的會議上,只覺得一股低氣壓籠罩著,許多高階主管冷汗直流,生怕一個報告不好,就遭到總裁的指責,要他們回家吃自己。

  天啊!他們可是戰戰兢兢的在討好這位「鐵面修羅」耶!上回那群在外頭說他是非的路人甲乙丙,聽說一回來,總裁馬上向人事經理調了他們的基本資料和歷年考績,結果只見他大手一揮,那群人馬上回家吃自己。

  御皇集團的優渥福利,可是眾人夢寐以求的好工作,可惜得面對這位喜怒無常的大老闆,他們這些小嘍囉也是苦不堪言啊!大家都只是混口飯吃,怎麼也不想丟了飯碗。

  「因此,這回和長生企業的合作案,會為我們公司帶來百分之十的獲利率。」張榮樂語氣有些緊張。

  君熏磊一聲不吭的看著手中的報告,俊容上沒有絲毫表情,張榮樂坐回原位,總裁沒說話,應該是代表沒問題了吧?他可不想成為炮灰啊!

  正當他在暗自慶幸自己的幸運時,只見君熏磊噙著一抹冷笑,將手中的報告闔上,一雙狹長的眼眸冷冷的凝睇他。

  「你認為,以長生企業所提供的原料成本,這樣的獲利率夠嗎?」他將雙手擱在桌上,淡然的問著。

  聞言,張榮樂頓時僵住,長生企業所提供的物料成本的確較其他企業來得低廉,當初所預估的獲利率,至少也有百分之二十,對此,他靜默不語,不知該如何回答君熏磊的問題。

  「成本壓低,但獲利率不升反降,你很為此感到自滿?」他冷哼。眾人莫不以同情的目看著他,要負責生產線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剛好遇到總裁心情欠佳的時候,只能自求多福了。

  「報告總裁,這點我會注意。」他低首。

  「回頭交一份改善計畫給我,我不想聽無謂的應允。」他淡道。

  「是。」嗚嗚嗚,他怎麼這麼衰?

  「康經理,我要你替我找的秘書人選敲定了嗎?」突然被點到名的康芊芊,很顯然的嚇了一大跳,面對這位冷酷無情的總裁,就算對他再有興趣,一見到他冷冰冰的表情,即使有滿腔的熱情,也會被澆熄。

  「報告總裁,秘書人選已經找到了。」她忙不迭的回答。「有他的基本資料嗎?」他挑眉問道。

  「有,在這裡。」幸好她有帶過來。

  接過她手中的資料.他大致瀏覽過對方的基本資料。自從將阮翎楓趕回法國去之後,他的耳根子清靜不少,因此,他要求康芊芊替他物色的人選,絕對不能是個女人。「什麼時候上班?」

  「今天,他現在已經等在總裁辦公室外了。」

  「很好,你的辦事效率果然很快。」他讚賞的說。

  在一片低氣壓籠罩下,她居然可以得到總裁的稱讚,思及此,她眉頭一揚,一張秀氣的臉上,漾著一抹喜悅的笑容。

  「謝謝總裁。」

  張榮樂心有不甘的瞪著她臉上那抹過分燦爛的笑容,不過是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有什麼好得意的?

  「若沒別的事,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結束。」起身,他淡然的下著命令。

  「是。」眾人輕應了聲,而後以飛快的速度離開會議室。

  望著眾人飛也似的衝出去,他頓時覺得好笑,對於公事,他一向要求嚴格,沒達到他標準的人,只是拖累公司成長的廢物罷了,他從不認為他的決策有錯,只是邱采戀的話,反倒教他猶豫了。看著手中的基本資料,他眉峰一揚,這個來應徵的人也姓邱?這倒有趣了,看來他和姓邱的人還挺有緣分的。

  走出會議室,他面無表情的回到辦公室,只見一名西裝筆挺的男人已經等在外頭,俊逸斯文的面容上,有著一雙澄澈的雙眸。那雙眸子,竟和邱采戀有幾分神似,他擰著眉,自從發現自己的心意之後,他似乎動不動就會將任何人套上邱采戀的影子,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君總裁,您好。」男人客氣的起身行禮。

  「別客氣,請坐。」打開辦公室的門,他微頷首,指了指一旁的沙椅。

  「不知道總裁有什麼要我特別注意的事情?」他單刀直入的詢問。眉一抬,君熏磊看著他.這個叫邱勁安的男人,似乎不畏懼他,從資料上得知,他自一流學府畢業,所擁有的條件的確適合成為他的貼身秘書.若能將他所吩咐的事情完成,基本上他也沒有什麼特殊要求。

  「你應該從康經理那裡得知,身為我的秘書所要注意的事項吧?」

  「是的。」他笑了笑。

  「基本上,只要你能完成我的要求就可以了。」他冷聲道。

  「是。」不贅言,他點頭。

  「那就好。」盯著手中的人事資料,君熏磊有些訝異的看著他,「令慈的職業很特別!」

  邱勁安淡然一笑,對於他的疑問,依舊不以為杵。

  「是啊!這是家母娘家傳承下來的。」

  「你還有個妹妹?」莫非,和他所想的差不多?

  「沒錯,不過舍妹自前人在北部工作。」

  會是她嗎?世上會有這麼巧合的事?

  「令妹該不會是自行在北部創業吧?」他試圖讓自己的語調聽來平淡。

  「是啊!總裁一猜即中。」他莞爾。

  「是開什麼店?」

  邱勁安有些疑惑的挑著居,相較之下,這位君總裁似乎對他妹妹過分關切了,難道他認識她?

  「她開了一間Pub。」果不其然,邱采戀是他妹妹,台灣這麼小,居然什麼不可能的事全讓他遇見了,或許他想要走進邱采戀的心,還得靠邱勁安來幫忙。

  「那間店不會剛好就叫做『搞鬼』吧?」他不動聲色的問。

  「看來總裁的確認識采戀。」他笑道。

  「事實上,還蠻熟的。」撫著下巴,他淡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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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2:21:12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一連七天,他都很晚才到家,不同以往,他對她不再有熱情,有的只是冷漠.也不再和她耳鬢廝磨,讓她很明顯的感受到自己已然成了下堂妻。

  或許他已經膩了吧!也或許,他等著她主動開口結束這段關係,想來阮翎楓和他的婚期應當不遠了吧?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很灑脫的說再見,但很顯然她錯得離譜。

  現在承認自己愛上他,似乎也無濟於事吧?在她說了那樣的話之後,她將他推離自己的世界,要他不能愛上她,因為她知道,他們兩個不會有結果。

  短暫的痛苦,總比日後懊悔來得好吧?她一向很能取捨,儘管這次心痛得無以復加,但她還是可以若無其事的面對他,她相信,她可以。

  小天的婚期近在咫尺,她應該趕緊找人來替代他才是,哪還有閒時間在這裡傷春悲秋啊?斂下心神,她在腦海中搜尋著適當人選,于麗丹的人影驀然出現在她腦子裡。

  要找丹丹嗎?那傢伙出嘴比出力快,可惜純純人在台中,不然叫她來店裡幫忙,應該會吸引不少客源才是。

  正當她還在傷透腦筋之際,一道輕微的開門聲令她回過神來,君熏磊冷然的眸子一對上她的,迅速的別開,一聲不吭的往臥房裡走去,顯然將她當成了隱形人。

  太惡劣了,真那麼不想見到她,他不會主動提分手嗎?她邱采戀不會是那種死皮賴臉的人,這點她可以跟他保證。

  看著他若無其事的將西裝外套隨意丟在床上,領帶也順手拿了下來,身上淡淡的酒氣令她忍不住擰起眉頭,以往他就算交際應酬,也會盡量避免喝酒,最近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喝酒了?」她問著。

  「嗯。」很冷淡的回應。

  「今天應酬很累嗎?」她再接再厲。

  「還好。」依舊冷淡。

  「新秘書人如何?」聽說他換了個男秘書。

  「能力很好。」他打開襯衫鈕扣。

  「那……我去幫你放洗澡水。」她轉身走向浴室,身後卻傳來他的嗓音。

  「不用了,你去休息。」

  她佇立在原地,心中有著微微的痛,他可以凶她,甚至可以直接說出他的不滿,但他這副冷漠的態度,卻教她感到無所適從,現在的她,彷彿是當初的阮翎楓,只是阮翎楓還有君天臨的背書,至少她最後會得到他,可她卻什麼都沒有,她會失去他。

  既然遲早都要分開,現在又何必硬要在一起?

  「磊,你在生我的氣嗎?」她轉身迎視他。

  他脫去襯衫,露出精壯結實的上半身,俊臉上有著疲憊,他刻意忽略她眼中的苦澀,往浴室裡走去。

  「你這麼做有什麼用意?」她提高分貝。

  「沒什麼用意,我很累。」他頭也不回的說。

  「如果你覺得膩了,我可以同意你分手。」如果他怕開口,她就主動提出來。

  聞言,他猛地轉過身,一向平靜無波的俊容上,有著明顯的怒氣,邱采戀一臉無懼的凝視他,她壓根不害怕他的怒氣,她要的,只是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不會和你分開。」他瞇眼說道。

  「總有一天會。」

  「等那一天到了再說。」他站定在她眼前,抿唇道。

  「難不成你想結了婚後,還維持我們的關係?」

  「有何不可?」他譏笑。

  她不在意成為他的床伴,並不代表她想成為別人的第三者,一旦他有了婚約,她就不容許這樣違背倫常的關係繼續存在,想到他要娶阮翎楓又想維持他們兩人的關係,她就感到一陣委屈。

  因為上回她的話,讓他對她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嗎?所以他決定不再愛她,只把她當成名副其實的床伴,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一直以為,得不到愛情也無所謂,只要享受雙方營造出來的甜蜜愛戀就夠了,但現在的她卻變得異常貪婪,她居然渴望得到他的愛,渴望得到他的一切,這樣的自己,讓她感到害怕。

  這叫作繭自縛嗎?她苦笑。

  「莫非你想坐享齊人之福?」

  「我相信翎楓不會介意。」那女人只要能得到他,就算他有別的女人,相信她也不敢吭聲。

  「但我介意。」她淡然道。

  「所以,你想分手?」他總算聽出她的話中話。

  「不是我想分手,是我不想成為別人的第三者。」好聚好散,是她的至理名言,既然她敢接受他的遊戲,就有隨時結束均心理準備。

  「原來你還有所謂的廉恥。」他咬牙進出一句話。

  聽到他嘲弄的話語,即使脾氣再好,她也忍不住動氣,他這話是在指責她不知廉恥嗎?

  男未婚,女未嫁,她不覺得她哪裡做錯了,唯一錯的,就是將自己的心都賠了進去。

  「君熏磊,我不許你這樣污釁我!」她瞠大眼,緊咬著下唇。

  「污釁你?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他冷笑。

  「在你眼中,我只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是嗎?」深吸了口氣,她刻意讓自己的語調聽來平靜。

  「隨你怎麼想,我累了,請你離開。」他走進浴室。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她的情緒倏地崩潰,斗大的淚珠像是斷線的珍珠般滾落,怕自己的哭聲溢出,她摀住唇,不能自己為跌坐在地上,原來在他眼中的她,竟是那般不堪嗎?

  她以為,他對她是有情的;她以為,他真的愛上了她,沒想到是她自作多情,以為他的在乎,是愛她的表現,其實他只是

  因為她是他的女人,才會有那樣的情緒出現吧?

  而她還天真的以為自己贏得他的愛。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厚顏無恥的留下來?趁著她的心還沒碎成一地前,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明智之舉。

  他要娶誰都不關她的事,刺傷她的,是他那犀利的言詞,拭去瞼上交錯的淚水,她順手拿著背包,迅速的逃離他的房間,走出客廳,她打開大門,走出這個令她傷心的地方。

  沒聽到她的聲音,君熏磊眉頭一皺,不放心的打開浴室門,搜尋她的蹤影,為了逼出她的真心,他刻意冷落她,如果她夠在意他,就會主動來示好,沒想到她今天居然跟他提出分手!

  去她的第三者,他什麼時候說要娶阮翎楓了?而她居然那般淡然的告訴他,她不屑做別人的第三者,那她就喜歡將別人的真心當石頭踩嗎?

  從邱勁安口中得知,邱采戀個性一向恬淡,以往交了不少男朋友,都是因為限制她太多才被她三振出局,他可以為了她,不限制她太多,儘管自己在乎的要死,但她今天的話未免太過分。

  在臥室內沒見到她的人,該不會是跑去客廳了吧?走向客廳,依舊沒半個人影,他心中泛起一股強烈的不安感,走進每個房間探視,都沒有她的人影,該死的!她該不會離開他了吧?

  走回房裡,沒見到她慣用的背包,他氣憤的捶著牆,一想到她可能就這樣逃離他的世界,走出他的心,他就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那個笨蛋,她就真的這麼想離開他嗎?因為他的愛令她喘不過氣來?這輩子沒愛過人,他哪知道要怎麼愛才對?

  煩躁的耙梳著一頭濕髮,腦海中驀地閃過一個人影,找他準沒錯!



  「采戀,你今天氣色很不好。」小天擔憂的看著她。

  「有嗎?」她下意識的摸著臉頰,苦笑道。

  「你有心事?」身為她的好友,他一眼就看出她有心事。

  一向古靈精怪,作風大膽的邱采戀,何時會有這種困擾的神情來著?每回見到她,不是有了新裝扮,就是一副雲淡風輕,北風吹不倒的閒適模樣,今天她不但素顏出現在「搞鬼」,還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實在詭異。

  上回君熏磊出現在店裡,兩人去「談判」之後,她的神色也過分怪異,依他來看,這兩人鐵定有一腿。

  「沒事啦,只是在想該找誰替你的班。」她淡然笑道。

  「我不休婚假也無所謂。」反正他不是很在意。

  「不行,結婚可是一輩子的大事,我可不是那種會苛刻員工的老闆。」她跟某人不同。

  「采戀,有心事說出來會好一點。」他很擔心。

  「我就說我沒事了嘛!」她故作輕鬆的說。

  「和君熏磊有關?」他一針見血的說出口。

  她身子猛然一僵,不愧是她多年來的好朋友,觀察入微一向是他的強項,她怎麼會天真到以為可以瞞過他呢?

  上次君熏磊的那席話,讓他起了懷疑!但那又如何?他們兩人已經分手了,她也沒什麼好不能說的。

  「你果然瞭解我。」

  「那傢伙欺負你?」眉峰一挑,剛毅的面容上有著嚴肅。

  「算了,反正我們也結束了,沒什麼好追究的。」若讓小天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只怕他會痛扁他一頓。

  認真說起來,身為她青梅竹馬的小天,比起她那個親哥哥,還要來得瞭解她呢!這也難怪當初她說要開店,他會自告奮勇來幫忙了。

  可惜她對他只有兄妹般的感情,否則能和他在一塊,或許她就不會愛的這麼辛苦吧!也不會遇上君熏磊。

  「采戀,我很擔心你。」

  「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處理的。」她回以一笑。

  她總是這麼逞強,以為故作堅強就能粉飾太平,他太瞭解她了,就算有苦,她一向一笑置之,說得恬淡;其實心裡在意的要死,她總是表裡不一啊!

  「我已經叫丹丹來幫你了。」

  「你確定?」她睜大眼,有些驚異的問。

  「至少她可以幫你招呼一下客人。」他笑道。

  「我怕她會把客人罵跑。」那女人可是出了名的碎碎念。

  「不會,有她在,我也比較安心。」他別有深意的揉揉她的髮。

  明白他的顧慮,她笑了,他擔心他不在的這段期間,她會胡思亂想,所以才找于麗丹來陪她,他果真是個好哥哥。

  「謝謝你,你真貼心。」她拉著他的手。

  「君熏磊的世界不是你能接近的,就算現在難過,分開或許對你們彼此都好。」他莞爾。

  「我也這麼想,反正我也不需要愛情。」太傷人了。

  「什麼不需要?你只是還沒找到適合你的人罷了。」

  「小天………可以把你的胸膛借我一下嗎?」她得發洩一下。

  「歡迎至極。」他張開手,笑著說。

  店裡的燈光暈黃,再加上震耳欲聾的音樂,舞動的人群們,壓根沒人會留意他們的擁抱,她輕靠在他寬闊的胸膛,輕輕的啜泣聲令他皺眉,他不會主動過問她的私事,但很顯然君熏磊那傢伙傷害了她。

  對他而言:邱采戀就像是他的妹妹,沒有任何人可以欺負他的家人,包括那位富可敵國的男人。

  「采戀……哇!」于麗丹愕然的出了聲。

  忙不迭地抹去臉上的淚水,邱采戀離開他的懷抱,一雙大眼有著些微紅腫。

  「丹丹,你怎麼來了?」

  「我接到小天的電話,他說想請我來代班,所以我就過來看看,倒是你,你是怎麼了?」從沒見過她掉淚,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沒什麼,我在恭喜小天找到好歸宿。」她隨口胡說。

  「是嗎?那你們幹嘛要擁抱啊?」她擺明了不信。

  「因為我們感情好。」小天開口替她解圍。

  「你們兩人分明有鬼喔!該不會是……他的歸宿就是你吧?」

  「我的天啊!」真佩服她絕佳的想像力,邱采戀歎了口氣。

  「要不然呢?我實在想不透你們兩人詭異的關係了。」感情也未免太好了吧!

  「你猜對了,我們兩個要結婚了。」小天一把攬住她的肩。

  看于麗丹一臉驚訝的表隋,邱采戀忍不住失笑,幸好小天把丹丹叫來了,否則她的情緒一定會繼續低落下去。

  「騙人的吧!」不可能的,采戀跟小天……根本不可能!

  「你就等著接帖子吧!」小天笑道。

  「不,我不相信,你們兩個根本不可能。」她搖頭。

  耍這小妮子還挺有趣的,難得她玩心大起,就讓她娛樂一下好了,順便掃去一肚子的鳥氣,她輕偎向他,一瞼甜蜜的笑著。

  「唉,丹丹,我們只是保密到了家,其實我們是真心相愛。」

  「是啊,到時我們的喜酒一定要記得來賞光。」小天跟著一搭一唱。

  于麗丹杲愣的望著他們,看他們一臉甜蜜,感情要好到就像在唱雙簧,莫非是真的?那他們也未免太惡劣了吧!也不公開他們交往的消息,等到要結婚才公開,真不夠朋友!

  「你們兩個太過分了,居然連我都蒙在鼓裡!」她氣惱。

  「你現在不是知道了嗎?」她一臉無辜的說。

  「騷狐狸知道嗎?」

  「純純還不知道,不過我想,她應該快知道了吧!」她煞有其事的思索。

  「哼,幸好她也不知道,不然我一定要跟你絕交。」什麼事都瞞著她,簡直是排擠她。

  「她當真了。」小天在她耳畔低喃。

  「她很好騙。」她低聲回道。

  「我記得明明跟她說過,我老婆姓陳。」他再回。

  「基本上,她有很嚴重的失憶症。」她笑道。

  「那如果你騙她,你懷孕了會怎樣?」他眼裡閃著惡作劇為光芒。

  「沒試過,不過我想她會當真。」

  「要不要試試?」他提議。

  「你變得跟我一樣壞了。」她挑眉,以前的他可是憨厚老實的很。

  「人總要試著改變。」他笑。

  點頭,她清了清喉嚨,臉上揚起一抹甜美的笑容,秀麗的臉龐看來格外迷人,于麗丹看著她燦爛的笑顏,不禁覺得有點刺眼。

  「丹丹,還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什麼事?」沒什麼比起他們要結婚的事情還要來得震撼吧?

  「那就是……」她眨了眨眼,

  「我懷孕了。」只見于麗丹一臉怔愣的望著她,看著她呆滯的表情,邱采戀忍俊不住大笑出聲,一旁的小天笑不可抑的撫著肚子,不是他們惡劣,實在是于麗丹單純的可愛啊!

  一道人影站在于麗丹身後,那雙冷然的眸子此刻正陰狠的怒視她,邱采戀愕然的睜大眼.方纔的甜蜜笑意此時全然不復見,她深吸了口氣一有些震驚的往後退了一步,直到撞到身後的東西,這才想起她人是在吧檯裡。

  君熏磊俊美的臉上,有著冷若寒冰的氣勢,就連坐在他身前的于麗丹,也覺得渾身沒來由的起了雞皮疙瘩,她直覺的朝身後一看,就見到一名長相俊美的男人站在她身後。

  「你要嫁給他?」他冷然的語調沒有一絲情緒起伏。

  「這……」她想解釋,但卻說不出話來。

  「你懷了他的孩子?」他的理智顯然消失殆盡。

  「我……」他的聲音引來不少人的關注。

  「該死的,你千方百計的離開我,就是為了他?」他早該猜到,她根本心有所屬。

  「不是,我沒有。」她搖頭。

  「君熏磊,既然采戀和你分手了,就請你維持君子風度,不要再來找她。」小天握住她顫抖的手。

  「你難道不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他氣憤的瞪向她。

  「我只知道,你們兩個已經結束了。」她再次提醒他。

  結束!?他什麼時候說要結束?瞪著臉色丕變的邱采戀,一股被背叛的屈辱令他喪失了理智,他走進吧檯,一把拉住她的手。

  「跟我回去,我有話跟你說。」他再也忍受不了她和其他男人親熱的畫面,方纔她和小天的對話,甚至是親密的舉動,他一幕也沒漏。

  他知道他的心已然放在這個女人身上,過去自詡無心亦無情的他,此時卻輸得徹底,他愛的女人不愛他,這是在報復他過去將別人的真心當狗屁嗎?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我要分手。」她一臉堅決的望著他。

  「就因為他?」他朝她狂吼。

  沒見過他如此失控的模樣,骨子裡的傲氣卻教她鼓起勇氣迎視他,她不能輸,在他那樣羞辱過她之後,她不想再遭受他的冷言冷語,不想讓自己的心被他割得粉碎。

  「是的,所以我們之間,結束了。」她淡然的開口。

  聞言,君熏磊一把拽過她,將她拉離吧檯,當初的遊戲規則既是他訂的,他就有資格更改,他不容許她離開他,這輩子,他都不打算放開她。

  「君熏磊,你放手。」小天追了出來。

  「我勸你少管閒事。」他冷聲警告。

  「我不准你傷害她。」他一把拉過她。

  「你放手!」看他拉著她的手,君熏磊眼紅的怒斥。

  站在一旁的于麗丹,顯然還沒從驚嚇中日過神來;直到邱采戀被兩個男人拉扯著,她才衝上前去,試圖當個和事佬,可惜那兩個男人壓根無視於她的存在,教她好氣餒。

  「拜託你們,先放開我。」眼看眾人都跑來圍觀了,她可不敢保證明天頭條上會不會有他們。

  「采戀,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想要離開他?」小天很慎重的問道。

  沒料到他會有此一問,她頓時語塞,她又何嘗想離開他?只是現在的分離,就能讓她的心那麼痛,如果再停留久一點,只怕她會抽不了身,再也不能回到當初的自己了。

  「……是。」她牙一咬,點頭。

  「很好,君熏磊,你聽到了,采戀她決定離開你。」

  「我不答應。」他沉下臉。

  「君熏磊,我們已經結束了,當初你說過,只要我們有一方說要分手,另一方就得無條件接受,這話難道不算數?」她冷聲說著。

  「采戀,今非昔比,當初是因為我以為我不會愛上你,但現在,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開你。」他一臉正經的看著她。

  什麼意思?他在說什麼?剎時,她只覺得腦筋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面對君熏磊突如其來的話語,竟讓她感到驚慌失措。

  「我愛你。」他堅定的眼眸裡,有著顯而易見的愛意,這個曾經說過不會愛上任何人的男人,現在居然跟他說他愛她?她的心因為這句話而感到雀躍。

  「采戀,你的決定是否有更改?」小天看著她。

  「我………」她的心開始動搖,原本打定主意要離他遠遠的,可在他的深情告白後,她居然徬徨了。

  「哇!好浪漫喔。」于麗丹一臉羨慕。

  「現在可不是羨慕的時候吧?」一旁醇厚的嗓音傳來。

  邱采戀聞聲望去,只見一張俊逸斯文的面容,此時正朝她露出溫柔的笑容,她眉頭一蹙,突然有種一頭霧水的感覺。

  「你們的愛情是很動人,不過剛才的情形,已經被不少人拍了下來,其中不乏八卦雜誌的記者。」邱勁安涼涼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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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發表於 2010-10-27 02:21:28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所以說,你們根本沒有要結婚,也沒有所謂懷孕這件事?」君熏磊冷聲問道。

  「因為丹丹好騙,所以我們只是在跟她鬧著玩的。」邱采戀吶吶的開口。

  「你們太過分了吧!」不過,這一次踢到鐵板了吧!于麗丹冷哼著。

  「話說回來,為什麼老哥你會出現在這裡?」她一臉狐疑。邱勁安乾笑兩聲,要他怎麼說呢?

  「他是我的秘書。」君熏磊替他回答。

  果然如此,她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多大的表情,邱勁安頓時覺得毛骨悚然,從小他這個妹子就異於常人,喜怒不形於色也就算了,連整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就連他也難逃魔掌。

  若讓她知道他是暗中的推手,回頭會不會被她整慘?

  思及此,他突然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哥,你這回換工作怎麼沒告訴我?」她笑得一臉甜蜜。

  「我想等穩定了再告訴你啊。」他回以一笑。

  「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還可以替你接風。」她惋惜的說。

  「免了免了,這種小事不勞煩你。」他還想活命。

  方纔的一團混亂,讓小天決定提早打烊,此刻店內只剩下他們一行人,只是明天的頭條很可能就是他們了。其實佔版面還挺不錯的,可以免費替「搞鬼」打廣告,但就不知君熏磊的下場會如何?冷靜自恃的君熏磊,居然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這樣的標題還挺聳動的。

  「采戀,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決定。」他非得要—個答案不可。

  「我說過,不要愛上我。」她淡然一笑。

  「來不及了。」

  「儘管我不能愛你?」她問道。

  「無所謂,只要你不要離開我。」他不冀望她的愛,只要她願意留在他身邊就好。

  「可是我不想成為第三者。」她再次聲明。

  「你不會。」他保證。

  「那阮翎楓呢?」

  「我不會娶她。」

  「那你總裁的職位呢?」她沒忘了君天臨的話。

  他淡然一笑,冷然的俊容上有著一絲軟化,看來更加吸引人,望著這樣的他,邱采戀不禁感到一陣侷促。

  「我很可能要失業了,你這裡還有欠人手嗎?」他笑問。

  「當然有。」

  「欠什麼職位?」

  「外場小弟。」她笑得可賊了。

  「唔……可以考慮。」他煞有其事的說。

  「不對,如果你不做總裁,那誰要來接你的位子?」邱勁安插嘴問道。

  君熏磊冷冷的睨向他,如果他被君天臨開除,來接他位置的,自然是其他的堂弟們,依他來看,君思臣出線的機會多一些。

  那又如何?在他決定選擇邱采戀的那一刻起,君家的一切對他而言不過是過往雲煙,他只想和她共創未來。

  「這就得問那老頭子了。」

  「磊,你其實不用為了我做這麼大的犧牲。」她擰眉。

  「要我不能愛你,才是最大的犧牲。」他深情的望著她。

  「你說過,你不會愛上我。」她笑問。

  「那只是賭氣,或許在我第一眼看到你時,就為你動心了。」

  「第一眼?是指我抱著那顆假頭,站在店門口的時候嗎?」那他的興趣還真是異於常人啊!

  「或許吧!因為獨特。」

  「你的興趣真是太詭異了。」于麗丹忍不住開口。

  眾人訕笑,小天心裡的那塊大石總算放下,他知道采戀深愛這個男人,否則她不會如此失常,也不會如此猶豫,君熏磊雖然冷酷,但他卻願意為了她放棄一切,對於這點,他就打從心底欣賞他。

  「話說回來,采戀,你什麼時候和他勾搭上的?」于麗丹眼波一轉,冷冷的瞪著她。

  「勾搭?我不會做那種事。」她笑答。

  「的確是你過來搭訕我的。」他戳破她的話。

  「我搭訕你?」不對吧?她明明是去替他遮醜的啊。

  「不是嗎?我記得那時是你主動的。」他笑道。

  「哇,采戀,你的作風還真是前衛。」邱勁安一臉敬佩。她莞爾一笑,既然當事人不怕丟臉,她也不介意將當時的事情重新敘述一遍。

  「我當時會主動,是因為某人在路上,褲子就那麼剛好裂了一條縫,我只是去替他遮醜而已,竟然被說成主動搭訕,這年頭好人真的不能當啊!」她誇張的抱屈。

  發現眾人目光又聚焦在自己身上,君熏磊眉一挑,面無表情的迎視著她無辜的大眼,見兩人似乎有很多話要說,他們也不好在這裡當「菲利浦」,還是趕緊散場比較安全一點。

  雖然他們真的很好奇,當時某人的褲子裂掉時,是不是依然擺著一張冷酷的臉?

  「好啦,小倆口有話就回去說吧!明天的新聞可能會有免費的大篇幅報導,需要去壓下來嗎?」邱勁安不忘導回正題。

  「不需要,讓媒體去報。」

  「這樣好嗎?」邱采戀眉頭微蹙。

  「遲早要面對的,不如讓媒體替我去宣傳吧!」他看開了。

  「磊,我知道你很重視事業,為了我這樣做,值得嗎?」她還是不希望剝奪他的快樂。

  看著她擔憂的臉色,他撫著她的臉,就算她說不會愛上他,但能得到她的關心,他就死而無憾了。以前的他,除了得到權力和名利之外,伴隨著他的只有滿墾的寂寥,現在有了她,他的心不再寂寞,相較之下,那些權力和名利只是個虛名罷了。

  「當然值得,因為你是我的珍寶。」

  「謝謝你愛我。」被人捧在手心珍惜的感覺真好。

  「明白了,那大夥散場吧!」邱勁安輕咳了聲,決定先離開。

  「夜深了,趕快回家吧!」于麗丹湊向他們,促狹的說道。

  「采戀,要幸福喔。」小天笑道。

  看著一干人離去,她只覺得自己真的好幸福,有這麼多人關心她,最重要的是,她總算找到她的Mr.Right。



  本報訊/御皇集團台灣分公司總裁君熏磊,在台北市某家知名PUB為一名女子爭風吃醋。根據本報記者目睹,一向冷靜自恃的君熏磊,當時差點和對方大打出手,鐵面修羅的深情愛語,令人動容,殊不知該名女子情歸何處,令人期待。

  君熏磊挑了挑眉,今天各大財經版頭條,都是他在PUB的豐功偉業,當然免不了還附上了幾張照片,照片中的他,雖然還不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不過那張怒容,的確還頗有看頭的。

  「怎麼樣?滿意嗎?」她端了盤切好的水果,輕聲問道。

  「你是指報導?還是照片?」他莞爾。

  「都有。」接過報紙,她迅速的瀏覽著,幸好上頭沒寫山她的名字,而照片中的她也略顯模糊,沒讓她曝了光。

  「你覺得報導屬實嗎?」他摟著她間。

  「你說呢?」爭風吃醋,嗯,這個名詞還不錯。

  看著她俏皮的笑容;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報導雖然總是較事實來得誇大,不過這回他滿意極了,至少該名記者,把他寫得相當深情,反而是身為女主角的她,倒顯得三心二意了。

  她的答覆,將是所有事情的關鍵之一。

  「當然,就不知女主角情歸何處了?」他笑問。她抬眸,望進他深邃的黑眸裡,這個記者想必是觀察力不夠入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情歸何處,又何必多此一問,埋下一個無聊的伏筆,沒想到財經記者跟影劇版的八卦記者一樣無聊。

  叉了塊蘋果,她餵進他嘴裡,秀麗的面容上有著笑意。

  「我情歸何處,你不是最清楚?」

  「你不能愛我,我又怎知你情歸何處?」他冷著臉睇向她。

  這是在跟她抱怨嗎?沒想到他在埋怨時,還得板著這張酷臉啊!真是難為他了,昨天她只是做個假設,很顯然他當真了,真以為她不可能愛上他,而這樣,他還願意繼續愛她,思及此,她唇角微揚,輕靠在他溫暖的懷抱裡。無心無情的人一旦動了心,通常會愛的較一般人來得熾烈,除去他冷酷的表象,他可以算是熱情如火,當然,那只有她才看得到。

  「磊,你知道我不愛束縛,所以我一開始就要你不能愛上我。」她淡淡的開口。

  聞言,他低下頭,親吻著她的髮心,嗅著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氣,不自覺的摟緊她。

  「我以為,我不愛束縛,是以前的情人給了我太多限制,但其實是我不曾讓他們走進我的心。」

  「我也走不進你的心嗎?」他眸一黯,淡道。

  「情濃似水,一直是我奉為圭皋的四個字,我認為感情再怎麼濃烈,也能像白開水般的清淡,但很顯然我錯了。」她輕笑出聲,「當我自己真正愛過,我才發現,情濃又怎能似水呢?應該是情濃似火啊!」

  她離開他的懷抱,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的臉。聽著她的自白,他呼吸一窒,她說真正愛過,是代表她愛上他了嗎?老天,別讓他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就算她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他,他也不會要求她什麼,只求她能陪在他身旁就好。

  一個能呼風喚雨的男人,竟只要如此渺小的願望,但對他而言,卻彌足珍貴。

  「所以,我不想再壓抑自己。」她勾住他的頸項,在他唇上印上自己的。她粉紅色的小舌在他唇上滑動著,他只感到一陣燥熱,下腹傳來的陣陣騷動,令他低咒了聲,這女人總有辦法撩撥他。

  「等等,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推開她,低啞的嗓音說明了他正受慾火煎熬。

  「虧我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懂我的意思?」他不是挺聰明的嗎?

  「戀,別整我。」他不想做無謂的揣測。

  唉!可憐的男人,她何時整他了?面對他,她一向是實話實說的,除了之前騙他之外,她可沒有任何不良記錄喔!

  「磊,你成功的走進我的心了。」她笑著宣佈。

  聽著她愉悅的嗓音,他只覺得一陣驚愕,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她的意思,是她也愛他?他沒有會錯意吧?她的意思真是這樣?

  難得見他一臉呆滯,她輕撫著他的臉,看來她的話給他帶來很大的震撼,若讓外頭的人知道他也會有如此人性化的一面,「鐵面修羅」的稱謂,應該就會被拿掉了吧?也好,修羅這個名詞不怎麼悅耳。

  「我可以解讀成,其實你是愛我的嗎?」

  「是,我愛你。」

  「但你說過,你不會愛上我。」他摟住她,在她耳畔低喃。

  「我是以為我不會愛上你,但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因為心背叛了她。

  「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他嘴角揚起一抹笑。

  她偏頭想了想,認真說起來,好像是在不知不覺間愛上的吧!她對愛情一向遲鈍,否則也不會兜了這麼久,才明白什麼叫愛情。

  愛上就愛上了,又何必去管什麼時候愛上的,只要他們兩人彼此相愛,那就夠了。

  「不知道,很重要嗎?」

  「不重要,只要你現在愛我就好。」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她輕笑。

  「那也只對你。」想看他的這一面,還不是其他人可以看到的。

  「那我應該要感動的無以復加囉?」

  「牙尖嘴利。」他迅速吻住她的唇。兩人狂熱的倒臥在沙發上,他吻著她如凝脂般的肌膚,一手褪去她的衣服,在他們確定彼此情意的時刻,沒什麼比起耳鬢廝磨來得重要了,可惜有人就這麼不識相,硬生生的打斷他們的好事。

  電話鈴聲倏地響起,兩人顯然一僵,君熏磊充耳不聞的繼續他的「工作」,只是當鈴聲不絕於耳時,就算他們有滿腔的愛火,此時也被澆熄了。

  「喂。」他的語氣較往常來得冷酷。

  「希望我沒有打斷你的好事。」君天臨冷淡的語氣充滿著嘲諷。

  「爺爺,有事嗎?」神色一凜,他換上了貫常的表情。一旁的邱采戀,此時也正襟危坐著,整了整凌亂的衣服,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大快朵頤起來,一雙眼不忘盯著他。

  「今天的財經報導是怎麼回事?」

  「就是那麼回事。」遠在法國的他,居然也能知道台灣的事,果真是神通廣大。

  「我說過,你必須娶翎楓。」君天臨冷聲道。

  「我也說過,我不會娶她。」他堅持。

  「你別忘了,我可以要你生,也可以要你死。」他恫哧著。

  「爺爺,我這輩子只會娶一個女人。」

  「就是翎楓,你的妻子,我只承認她。」他加重語氣。

  君熏磊深吸了口氣,為了邱采戀,他願意放棄一切,甚至放棄君家的血緣,他也無所謂。

  「我愛的女人不是阮翎楓,所以我不會娶她。」他也有他的堅持。

  沒想到君熏磊居然會如此頂撞他,君天臨輕哼了聲,他以為他不敢收回他的總裁一職嗎?他君天臨可不是好惹的。

  「既然你如此堅持,那麼,我相信明天你一到公司去,就會有一份大禮等著你。」

  「悉聽尊便。」

  「我相信你是聰明人,希望你能改變你的答案。」君天臨警告意味濃厚。

  「我不會改變。」他掛上電話。

  「怎麼了?是你爺爺嗎?」她擰眉。

  「嗯。」他坐回沙發,摟著她的肩。

  「我害你們祖孫不合嗎?」這麼一來,她可罪過了。他搖頭,本來就不合了,又怎會因為她而不合。

  「他要你娶阮翎楓?」從他們的對話中,隱約可以得知。

  「我不會娶她,我想娶的女人,只有你。」他凝視著她。

  望著他深情的雙眸,她只覺得心被漲得滿滿的,她相信,為了她,要他放棄全世界都可以,只是她又能為他做些什麼?她想,君天臨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那也代表,她很有了能會有麻煩就是了。

  無妨,反正她一向隨遇而安,想那麼多做什麼,等那些貴客來了,她再來想辦法應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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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2:21:44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真的和君熏磊在一起了!」莊純純一臉的納悶。邱采戀淡笑不語,替她調了一杯酒。

  「你是看到新聞才知道的吧?」于麗丹得意的笑道。

  不悅的瞪了她一眼,有什麼好得意的,要不是她人在台中分店忙,否則哪有這個單眼皮跟她炫耀的份?話說回來,邱采戀和君熏磊,這兩人的搭配還真是過分怪異,先不說君熏磊怎麼會看上她,而是該問邱采戀是怎麼擄獲那位冷酷帥哥的。

  「拜託,我可是忙著店裡的事情,哪有閒情逸致去關心這個?」又不像她整天吃飽閒著沒事做。

  「可是采戀,我聽說君熏磊的爺爺是個大人物,如果你嫁過去,會不會被欺凌的很慘啊?」于麗丹擔心的問。

  「我想應該不會吧。」反正他們也不會跟君天臨同住。

  君天臨果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和君熏磊通完電話的隔天,就除去他總裁的職位,並讓君思臣接下其職。對此,外界的聲浪頗大,不過全公司上下,大概讚揚更勝於批評吧!誰教某人做人失敗,這個早八百年前她就警告過他了。

  而今,某人過得相當愜意,睡覺睡到自然醒,就連她今天來店裡上班,他大少爺還在床上爬枕頭山,不過辛苦了這些日子,他的確需要好好放鬆一下。

  不過,誰又料想得到,君天臨最得意的孫子,居然成了用完即丟的垃圾,這也證明了,豪門深似海的鐵律。

  「反正君天臨都將君熏磊放逐了,這也代表他不承認君熏磊了吧?」莊純純慵懶的說。

  「說不定這樣還比較好,君家的飯碗太難捧了。」于麗丹皺著眉。

  「我想,磊有他自己的考量吧!」她依舊漾著恬淡的笑容。

  「唷!還磊磊磊直叫,真是羨慕啊。」莊純純調侃道。

  「下回你也可以叫翔翔翔。」邱采戀忍不住回嘴。

  「我才不要呢!」才不要叫給他爽咧。

  眾人訕笑,小天請假回去準備婚禮事宜,今天她就充當酒保,而于麗丹自然是被她派來當服務小妹囉!至於莊純純,特別請假北上來關心她,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八卦好挖。

  「不過,那位阮翎楓會就此善罷甘休嗎?」莊純純倏地想到。

  「拜託,人家都擺明不想娶她了,要是我才不會那麼厚臉皮呢。」于麗丹冷哼著。

  「那是你不敢,但如果那位阮小姐臉皮適巧鋼炮不摧,又死皮賴臉的,那麼采戀可真是遇到強敵囉。」她嬌笑。

  「阮翎楓很愛磊。」她點出事實。

  「這麼說來,在愛情的摧化下,沒有什麼不可能囉?」嘖嘖嘖,愛情的力量,真是太偉大了。

  邱采戀挑著眉,俏臉上讀不出情緒,事情過了約莫一個月,君天臨完全沒有任何反應,莫非他這麼輕易就放棄了?還是他認為,君熏磊會回頭求他?

  商人的心思,她果然猜不透,不過那位新上任的總裁,聽說溫柔和善,比起君熏磊,聽說愛慕者足以踏平整棟御皇大樓,想來是魅力無邊哪!

  幸好君熏磊對其他女人一向沒絲毫興趣,否則她豈不是有一卡車的情敵要應付了?所以說,男朋友還是不要太優秀,這樣女朋友才不會有趕不完的蒼蠅蜜蜂。

  「真想見見那位阮翎楓生得何等模樣?」于麗丹托著腮幫子。

  「還是不要吧!人家遠在法國,又不是你想見就見得到。」莊純純嫵媚一笑。

  「你們是純看戲的成份居多吧?」她們的心思,她怎會猜不到。

  「話不能這麼說,你總得先探聽敵人的底細吧。我想,君天臨肯定把你的底子都查得一清二楚了,只是在等機會將你一軍。」莊純純煞有其事道。

  平時可別看她一副只會搔首弄姿,人家她也是有在用大腦的,以女人的立場去設想,她相信阮翎楓不會就此放過邱采戀。為此,她得替邱采戀提防著點。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囉!」她一點也不在意。

  「你真豁達。」于麗丹忍不住豎起大姆指。

  邱采戀回以一笑,望著腕間的手錶,凌晨四點了,見客人走得差不多,她將杯盤收拾乾淨後,準備關門。

  「你們先回去吧!我要關門了。」她催促著。

  「你要叫君熏磊來接你嗎?」莊純純問道。

  「不,我先回樓上休息,明天他自然會來找我。」這麼晚了,她也不好一個人在街上閒晃。

  「那你小心點,我們先回去了。」于麗丹朝她揮手。

  目送兩人離去,心中卻沒來由的感到不安,眉頭微蹙,是她想大多了嗎?還是太累了?輕拍了拍臉頰,她正準備將店門關上,一張清麗雪白的小臉,倏地出現在她眼前,而且還冷冷的怒視著她。

  「邱采戀?」阮翎楓不帶溫度的問。

  「阮小姐。」該來的還是躲不過。

  「果然是你。」數月前,在路上和君熏磊摟抱的女子。

  「你要站在店門口聊嗎?」她輕聲問。聞言,她昂首闊步的走進店裡,看著店裡詭異的擺設,她眉頭一皺,磊哥居然會喜歡這種怪異的女人?怎麼樣她都不相信。

  她以為搬出君天臨來,磊哥就算不愛她,也非娶她不可,她不奢求得到他的愛,但至少可以讓她得到他的人就好,沒想到。這一切全教邱采戀給毀了!

  她用盡心力,默默愛著他十七年,他不但從來沒回頭認真看過她一眼,還狠狠的刺傷她的心,憑什麼這個平凡女人可以得到他的愛?甚至是為了她放棄君家所有的一切?

  她不甘心,她真的好不甘心。

  「邱采戀,你應該知道,磊哥是私生子。」她天外飛來一句。

  「我知道。」這有什麼關係嗎?

  「那你知道,磊哥是花了多少心血,才能擁有這一切的嗎?」她輕哼。

  「這我就不知道了。」她從來不干涉他的私事。

  總算也有她不知道的事,阮翎楓神氣的抬起下巴,邱采戀不解的偏著頭,她知道阮翎楓心有不甘,遲早會找上門來的,只是她不懂,這一切和君熏磊的成長背景有何關聯?

  「功成名就是磊哥所追求的目標,我希望你不要毀了他的人生。」

  「這話,是真心為他,還是為了你的一己之私?」她狐疑問道。

  沒料到她會有此一問,阮翎楓怔愕了好半晌,她當然是為了君熏磊,只要邱采戀離開,這一切都會回到正軌,她也不會失去他。

  「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離開他。」

  「若我不肯呢?」她恬淡的問。望著阮翎楓陰沉的小臉。心思細膩的她直覺的就往左邊橫跨三大步,只見阮翎楓從懷中拿出一罐保特瓶,瓶口一開就朝她灑了過去,若不是她動作快,只怕早被她潑個正著了。

  濃濃的汽油味令她柳眉微蹙,莫非她是想和她來個玉石具焚!?她可不想和她共赴黃泉。

  「若你不肯,我就一把火燒了你!」她面露凶光的吼道。

  「阮小姐,請你理智一點。」失去理智的女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阮翎楓冷笑幾聲,她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她愛的那麼深,那麼苦,沒道理看他們雙宿雙飛,只要邱采戀消失,磊哥就是她一個人的了。

  思及此,她雙眸被一抹恨意所取代,手中的寶特瓶更是發了瘋似的朝四周噴灑,唇邊揚起了抹詭譎的笑意。

  「邱采戀,只要你願意離開磊哥,我就饒你一條小命。」看主一臉堅決,此時若是惹毛她,肯定會一把火燒了這裡,那可不成,這家店可是她苦心經營而成的,她可不想再重新整修。

  為了生命安全著想,她還是先順著她吧。

  「你冷靜點……我答應你。」她隨口應著。

  「是嗎?你真的願意?」她雙眸一亮,手中的打火機放了下來。

  「真的,我會離開他,所以可不可以請你離開?」她好言相勸。

  「你不是騙我的吧?」她狐疑道。

  「怎麼會呢?」快走吧!別逗留了。

  「那麼……你就不是真心愛磊哥的了,既是如此,你還是死在這裡吧!」伴隨著她的笑聲,她手中的打火機也跟著掉落地面。火苗迅速的竄燒著,阮翎楓動作飛快的衝出店門,順手將店門關上,她撫著狂跳不已的胸口,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

  她說過,她不會放過邱采戀的,沒有人可以得到君熏磊,沒有人……



  一覺睡醒,居然是凌晨四點了,君熏磊望著身旁空蕩的床,這時PUB也該關門了吧?要她打個電話回來叫他起床去接她,想必這小妮子又要留在她的小窩了。

  趁著沒工作的空檔,他聽從邱采戀的意見,讓自己好好的放鬆一下,這一個多月以來,是他人生中最沒負擔的日子,想到她柔美的嬌顏,他俊容不禁揚起一抹笑意,翻身下床,決定去店裡接她回來。

  開著寶藍色跑車,他心情愉悅的望著街景,越接近她的店,他眼裡的笑意更深,反正都快天亮了,不如等會兒去永和豆漿大王吃個早餐,記得她偏好中式早餐。

  一陣濃煙裊裊升空,他挑了挑眉,這清晨時分,有誰在燒東西?心中頓時浮現些許不安,直到他看見那陣陣黑煙是從「搞鬼」竄出,他只感到心膽俱碎,想也不想就下了車,往店裡衝去。

  「采戀!你在嗎?」他打開店門,濃烈的火舌正四處竄燒著。

  店裡因火苗而產生大量濃煙,他壓低身子,掩住口鼻,試圖搜尋邱采戀的身影。

  「……磊……是你嗎?」一陣輕柔的嗓音傳來。

  「采戀!你在哪裡?」

  邱采戀從吧檯裡爬了出來,當阮翎楓引發火災後,她當機立斷想從後門逃走,卻怎麼也沒想到有人將後門堵住,大概是哪個不道德的鄰居,將東西堆放在後門了。

  原本她想打電話求救,卻因為大量濃煙嗆得她全身無力,在她還在思索該怎麼逃出去時,卻聽到君熏磊的聲音。

  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的思念他,她多害怕再也見不到他了,話說回來,他現在出現在這裡,豈不是代表他也跟著她身陷險境!她可不樂見這樣的結果。

  君熏磊火速的衝到她身旁,迅速的檢視她的情況,幸好沒有什麼皮肉傷,心中的恐懼教他忍不住頻頻顫抖,他沒辦法想像失去她的日子,幸好他來了,幸好……

  「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摟住她。

  攀附著他的身子,她有些虛弱的搖著頭,只是如果再待下去,只怕沒事也要變成有事了,看著火舌越燒越旺,她眉頭緊蹙,這樣的熊熊大火,他們能逃得出去嗎?

  她開始感到恐懼。她還想著要和他相守一生,想著和他一起體會人生,還有許許多多尚未完成的事情,他們不能就這咩結束了,無論如何,他們都必須逃出去。

  「磊,後門被堵死了,大門火勢又燒得如此猛烈……」她咬著下唇,「逃得出去嗎?」

  「會的,我們不會就這麼死在這裡。」他承諾。

  「休息室裡有些衣物,弄濕之後衝出去吧。」她提議。

  「走!」他摟著她,快速往休息室走去。

  在員工休息室裡隨手抓了兩件裝鬼用的衣服,他衝到洗手間將衣服弄濕,一件蓋在她身上,另一件則覆在自己身上,拿著一條沾濕的毛巾遞給她,望著熊熊大火,他眉一凜,除了勇往直前,他們沒有任何退路。

  「戀,如果逃不出去,你會怪我嗎?」他倏地開口。

  聞言,她抬眸,眼底有著釋懷,她怎麼可能會怪他?雖然阮翎楓是因為他而縱火,但那不能抹滅他愛她的事實,對一個愛她更甚於自己的人,她又怎能怪他?她反而應該怪自己,若他沒有來救她,或許也不會面臨這樣的危險。

  「怎麼會?」她輕笑,「我反而該感謝你,為了我,還害得你如此狼狽。」

  「說什麼傻話?幸好我有來,否則我會無法原諒我自己。」他擰眉。

  「但我卻會無法原諒我自己。」她輕笑。

  她總是這樣,一逕的為別人著想,就連在這危急存亡之際,她還是可以如此淡然,彷彿現在身陷火場中的人不是她。

  「別說了,我數到三,我們就一股作氣向前衝。」他凝視著她。

  原本恐懼的心情,因為他的存在而感到安定,她相信他們能平安無事的逃出去的。

  「你會害怕嗎?」

  「只要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她定定的望著他。她嬌柔的面容上有著無比溫柔的神情,那句輕柔的話語,在他心中徘徊不去,他知道自己無法不去在乎這個女人,這個他用盡心力去愛的女人,光是她簡單的一句話,就足以令他感動不已。

  高溫令他們感到不適,君熏磊牙一咬,放在她腰間的手臂一收,沒時間在這裡閒話家常,再不出去,只怕他們真要喪生火海了。

  他數到三之後,兩人便往化為火海的店門口衝去,高溫令他們只覺得燙熱,不經意碰觸到一旁燒得火紅的桌椅,邱采戀輕哼了聲,緊咬著下唇,不讓君熏磊聽出她的不適。

  正當兩人望著出口喜上眉稍之際,一根著火的木棍白天花板垂直落下,君熏磊眼明手快的拉了她一把,只見那根木棍直挺挺的落在地上,邱采戀不禁瞪大雙眼,差一點她就成了被火紋身的女人。

  「該死的,戀,你抓緊我。」他低吼。

  「磊,我們出的去嗎?」她指著成了一片火海的大門。

  「不行也得行。」摟著她,他不顧一切的往前狂奔。

  這次,他們只許向前,往那足以令人怯步,卻又是唯一出口的地方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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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27 02:21:58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當火勢被逐漸撲滅,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邱采戀心有餘悸的望著自己的心血付諸流水,心裡並沒有想像中來的傷感,原本富有特色的裝潢,此時也只見焦黑一片,一切都化為烏有。

  一雙健臂擁住她微微顫抖的身軀,她回頭望去,一張熟悉的俊美臉龐正朝她露出安定的笑容,她唇角微揚,原本緊繃的情緒,此刻才真正的鬆懈下來。

  「我的店這下全泡湯了。」她輕喃。

  「無所謂,再重新裝潢就好。」他安撫著她的情緒。

  「唉!可惜我那些道具。」那可是她花費許多心血才四處搜括來的。

  「我再陪你找。」事實上,他反而希望把那些裝神弄鬼的東西給扔掉。

  「我怎麼覺得你言不由衷?」她靠在他懷中,身子有些癱軟。

  「你還好嗎?」他擰起眉,感覺到她的不對勁。

  她微微頷首,一陣天旋地轉令她腳步略微踉蹌,君熏磊穩住她的身子,看她面色蒼白,他心一凜,決定送她就醫。

  一旁的救護車早已待命在現場,只是因為他們倆傷勢並無大礙,而邱采戀又堅持非要等火勢撲滅後才肯去醫院檢查;否則此時他們早已在醫院裡了。

  「戀,我們先去醫院。」他打橫抱起她。

  「磊……我希望你不要追究這件事。」她揪著他的衣頜。

  「是阮翎楓?」除了她,他想不到還有誰會對她下此毒手。

  她搖頭,臉上有著疲態,一夜未眠,再加上方纔的生死一瞬間,她緩緩閉上雙眼,手上傳來陣陣的灼熱感令她蹙眉。原來當腎上腺素上升時,人的潛能可以無限,直到放鬆下來,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疲累。

  望著她幾乎昏死過去,他的心狠狠抽痛著,一直以為君天臨會有所行動,沒想到防來防去,卻漏算了一個阮翎楓。

  「戀!你醒醒!」他吼道。

  她欲睜開眼,但眼皮卻沉重的教她睜不開,只能聽著耳畔傳來他心急如焚的呼喚聲,是那樣悲切,那樣哀戚……

  她不想讓他感到傷痛,她要他在她身上只感受到快樂,可惜現在的她,似乎並不是帶給他那樣的感受,因為他的聲音聽來好憂傷。

  「快救她!你們快救她!」心一急,君熏磊急切的衝到救護車旁。

  「君先生!?」幾名眼尖的醫護人員,一眼就認出他。

  不理會他們訝異的眼神,他一向冷靜自恃的表象,卻在此時蕩然無存,臉上有著焦躁不安,這樣的他,反倒成了奇觀。

  見一群人盯著他發呆,俊臉一沉,這些人是聽不懂人話嗎?

  「你們要這麼盯著我到什麼時候?」他冷聲開口。

  感受到他的不悅,眾人忙不迭的接過他手上的邱采戀,將她移上救護車裡,替她做簡單的急救,君熏磊憂心忡忡的盯著她蒼白的俏顏,若他再遲一步,會不會再也見不到她?

  思及此,他倏地感到一陣冷意。

  「情況如何?」他望向一旁的醫護人員。

  「有輕微的燒傷,詳細情形要等做過詳細檢查之後才知道。」

  「那還不快點到醫院!」他皺著眉,森冷的目光令在場人士莫名打起寒顫。

  「是……」那名醫護人員忙不迭的通知駕駛座的人員。

  他撫著她細緻的臉龐,那個在火場中眸光燦亮,一副處之泰然的女人,此時竟會倒臥在此,他該讚賞她的處變不驚,還是應該狠狠的痛罵她一頓?

  將她的手執起,只見她眉頭一緊,臉上有著痛楚,他眼尖的留意到她臉上細微的變化,隨即望著她紅腫的右手,上頭已起了水泡。

  該死的!她什麼時候受的傷?莫非是剛才逃出來時被燒傷的?

  君熏磊始終抿著唇,臉上有著憤怒,若讓他揪出幕後主使者是誰,他絕對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還沒醒嗎?」嬌柔的女音伴隨著擔憂。

  「醫生說沒什麼大礙呀!」另一個女音有絲狐疑。

  「怎麼會這樣?明明我們前腳才剛走,怎麼就發生這種事!」

  「肯定是有人縱火!」

  「會是君家人所為嗎?」一道男音也跟著加入談論的行列。

  「哼!我可沒忘了,你也是在君家手底下工作的。」冷哼加上不屑。

  「小姐,我也只不過是領人薪水的好不好。」他大歎無奈。

  吵雜的聲音令她微微皺眉,眼睫輕顫,她緩緩睜開雙眼,望著天花板,有些意會不過來自己身在何方,直到三張熟悉的容顏映入她眼中,她才鬆了口氣。

  莊純純絕麗的面容上,有著濃濃的關切,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將視線放在邱采戀身上時,卻對上她黑白分明的雙眸,剎時,她猛地起身,瞠目結舌的看著她。

  「怎麼啦?你一副見鬼的樣子。」于麗丹擰眉問道。

  「采戀,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要不要叫醫生來?不不不……我去找君熏磊來好了。」一時間,她倒也慌了手腳。

  「你總算醒了,老爸和老媽差點殺上來台北。」一旁的邱勁安鬆了口氣。

  看著老哥擔憂的模樣,邱采戀蒼白的面容上勉強牽起一絲笑容,記得她在逃出火場後,因為體力不支而昏倒,那時她還和君熏磊談到有關縱火犯的消息,他該不會趁她昏迷時跑去找阮翎楓算帳了吧?

  見識過他冷酷不留情的一面,若讓他知道對方是阮翎楓,難保他不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情來。

  「磊呢?」她用著沙啞的嗓子問道。

  「有沒有搞錯啊?你才一醒來就顧著找他。」于麗丹沒好氣的說。

  「別計較了,快去把君熏磊找來。」莊純純難得正經,朝她使了個眼色。

  于麗丹噘著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跑去找那位君大爺,臨走前,還不忘拉著邱勁安陪她一塊去,莊純純皺著眉,這場火災的緣由,她相信邱采戀絕對知情。

  「采戀,你知道火災的起因嗎?」她淡問。

  「大概是電線走火吧。」她笑道。

  就知道她會這樣回答她。

  當她們接獲消息時,媒體己然大肆報導,幸好沒有提到任何有關君熏磊的消息,看來他這回先發制人將消息壓了下來,只是身為好友的她們,仍是對此頗有微詞。

  「幸好君熏磊趕去救你,不然只怕你會葬身火窟。」她咬著唇。

  「但我沒事了,不是嗎?」望著好友擔心的臉,她刻意揚起笑容。

  「你老愛這樣,可不可以不要讓我們這麼擔心了?」鼻一酸,莊純純眼眶泛紅,淚水就快奪眶而出。

  「……對不起,純純……」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臉上有著歉疚的神情。

  她知道大家都很擔心她,天知道她在火場時,心裡有多麼徬徨無助,卻只能咬牙想著脫身的辦法,當君熏磊出現時,她只覺得抓到了一根浮木,讓她的人生重新燃起希望。

  說她不怨恨阮翎楓嗎?也不全然是,因為她毀了她苦心經營的店,但是,一想到她由愛生恨的絕望面容,她就恨不起來。

  愛情的世界裡沒有誰對誰錯,只不過是使用的手段不同罷了。

  「你還知道要道歉。」冷然的語調令她有些愕然。

  君熏磊俊美的面容上有著淡淡的怒意,身上髒亂的衣服證明他並沒有回家,難不成他一直在醫院守著她嗎?思及此,她只覺得一陣感動。

  「交給你了,別太凶。」莊純純朝他點了點頭。

  「放心,我還捨不得凶她。」他勾著唇角。

  得到他的保證,莊純純拉著站在一旁的于麗丹離開了。

  感受到病房裡瀰漫著詭異的氣氛,邱勁安也跟著識趣的離開現場,不打擾那對顯然有話要說的情侶。

  邱采戀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他體貼的替她將枕頭墊在她身後,面無表情的凝睇她。

  唉!肯定是為了縱火犯的事情在跟她嘔氣吧!

  「你有事就說吧,擱在心裡總是不太好。」

  「你還有臉說?」抬眸,他冷淡的看著她。

  果然是生氣了,否則他不會用這種冷淡的態度對她。

  「你怎麼沒回家?」她找個安全的話題。

  驀然,他俯下身子,貼著她顯然有些驚嚇的小臉,他輕歎了口氣,這女人居然還有這種閒情逸致跟他談論這種問題,天知道在她昏迷的這段期間,他是怎樣渡過的,焦躁不安,只能在病房外徘徊,整顆心全放在她身上,就怕她有個萬一,沒想到她醒來之後,還一心一意的為那個該死幾萬次的兇手隱瞞真相。

  她真的以為他查不出來嗎?

  「你認為我還有心情回家嗎?」他吻著她的臉頰。

  「我認為你應該回去整理一下服裝儀容。」享受著他的親吻,她恬淡的笑著。

  「我還管這該死的服裝儀容幹嘛?」他冷冷的瞪著她。

  「你可是個公眾人物,邋裡邋遢的不太好吧?」她很中肯的建議。

  他擰著眉,一雙狹長美眸微瞇著,邱采戀知道他的不悅,一瞼無辜的回視他,她知道他捨不得凶她,就算她刻意隱瞞事實,他也拿她沒轍。

  盯著她好半晌,那雙堅定的水眸令他索性放棄和她爭論,直起身子,他看著她被包紮的右手,眉頭始終緊鎖著。

  「你可以告訴我,你何時這麼以德報怨了?」

  「有嗎?不是單純的電線走火?」她故作訝異的抬眸。

  見他俊容愀然變色,她將視線別開,不想對上他探究的目光。

  「你真以為你可以粉飾太平?」他不想再跟她打太極拳。

  「磊,我說了,不要去探究。」她皺眉。

  他深吸了一口氣,克制住滿腔的怒意,在她死裡逃生之後,她居然還能包容對方,她怎麼不想想,她的命是誰救的?

  看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真不知是為誰辛苦為誰忙了,輕哼了聲,他不發一語的走向窗前,不再理會她。

  站在窗前的他,因為陽光的投射而看不真切,她微瞇起眼,看著他緊抿雙唇,顯然還在氣頭上,她翻身下床,躡手躡腳的靠近他,而後一把抱住他,將臉埋進他寬厚的背裡。

  他猛地一僵,有些訝異她的舉動,望著她被紗布包裹住的右手,他心疼的握住她的手,這女人總是太過獨立,太過淡然,就算他知道她的心停留在他身上,但他仍是有種抓不住她的感覺。

  可偏偏,他愛她卻愛到無法自拔。

  「不好好休息,下床來做什麼?」他語氣淡漠的說。

  「你生氣了。」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他不動聲色的問。

  「不用看到,我就是知道。」她悶聲道。

  「既然你知道,又為什麼惹我生氣?」

  「至少我平安無事了,這件事能不能就此結束?」她低語。

  聞言,他陡地一把掙脫她的手,她微愣,看著停在半空中的雙手,她只感到一陣委屈,不爭氣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著,她忍住淚水,握著受傷的右手,一滴淚水悄然滴落。

  一個強而有力的懷抱令她有些錯愕,她只能被動的任由他抱著,鼻間儘是屬於他特有的味道,她埋進他的胸膛,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衫,心裡卻因為這個擁抱而感到溫暖。

  「那場火差點就要了你的命,你能如此豁達,我卻不能。」他低吼。

  「對不起,我知道你很擔心。」她哽咽道。

  「你知道當我看到你身陷火海中時,心裡有多麼震撼嗎?我拼了命的要救你,而你卻選擇不追究!」他深吸了口氣。

  「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她明白他的不安其來有自,不然他不會如此害怕,感覺到他繃緊的身子,她伸手環住他的腰,安撫著他的情緒,她承認她是有點自私,但她只是希望事情到此為止,不希望越演越烈。

  愛好和平並不是一件壞事,但顯然他並不這麼認為,而這一切都只為她。

  「對不起。」她除了道歉,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我不要你的道歉,你只要告訴我是誰放的火。」他也有他的堅持。

  「磊,就算我不說,你也能查的出來,但我希望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希望再有人受傷。」她仰起頭望著他。

  他俊眉微攏,看著她臉上未乾的淚痕,他歎了口氣,伸手拭去她的淚,她倒是懂得如何說服他,只消她幾滴眼淚,外加這雙堅定澄澈的眸子,就足以教他心軟。

  「我答應你。」看她唇角微揚,他眉頭一挑,「那你可以告訴我兇手是誰了吧?」

  知道他一向重承諾,有了他的保證,她也不擔心阮翎楓的下場,將頭枕在他的胸膛裡,她微啟朱唇,淡淡的低喃。

  「早上在我關店時,阮翎楓跑來找我,要我離開你。」

  「你不從,所以她就放火?」他訝然,沒想到看似柔弱的阮翎楓,居然會下此毒手。

  「事實上,是我答應了她的要求。」對於這點,她也覺得很無辜。

  君熏磊聞言,原本紆緩的眉頭,此時又皺得死緊,她說什麼?她居然答應了阮翎楓的要求!這女人是存心氣死他嗎?

  感覺到他胸口明顯的起伏著,她眼底笑意更深,不那麼說,她的店裡只怕要遭殃了,可惜那位阮小姐並沒有因此而放過她的店。

  唉!一想到重建之路如此漫長,她就滿腹無奈。

  「你該死的真想離開我?」如果她點頭,他肯定會掐死她。

  「當然不是。」

  她離開他的懷抱,一雙大眼直視著他,「我只是想安撫她的情緒,要她不要放火燒了我的店,誰知道她說我不夠愛你,還是決定放火燒了我,所以拿了汽油就往我身上潑羅。」

  「她拿汽油潑你?」原本答應她不找阮翎楓的麻煩,此時顯然成了過往雲煙。

  「喂,說好了,不能去找她麻煩。」讀出他眼底的意圖,她早一步的叮囑他。

  這女人!對一個朝她潑汽油的人,居然還處處為她著想,她果然是個特立獨行的怪丫頭。

  「放心,我不會去找她麻煩。」只會找她談談。

  「真的?」她狐疑問道。

  「當然。」他冷冷的睇向她。

  得到他的再次保證,她心花怒放的揚起一抹笑靨,望著她甜美的笑容,他一把拉過她,吻住她笑得滿足的紅唇,狂烈的親吻她,只有她才能挑起他潛在的熱情。

  這輩子,他是賴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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