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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茱倩]氣質美人(石湖美人情2)[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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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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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9 00:20:09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氣質美人【石湖美人情2】作者:茱倩

可惡!有人這樣一相情願逼婚的嗎?
仗恃著上一代的交情,拿人家家傳的武功祕笈做條件
還不忘假借關照的名義,威脅利誘想將女兒嫁給他
完全沒考慮他曾有過一段難堪情事,受夠了傷痛和背叛
對異性一點興趣也沒有,只希望與愛情從此徹底絕緣
如今面對這門莫名其妙的親事,再多的堅持他都得放棄
因為背負的使命和責任,讓他無法任性的為所欲為
不過她也要做好心理準備,他可不保證一定會幸福……
天啊!什麼時候開始她在他的心裡已佔有一席之地?
不但融化他冰封的心靈,還軟化了他又臭又硬的拗脾氣
時時牽掛著她的一顰一笑,再一次興起愛人的衝動
只不過為了繼續既定的計畫,他必須假裝風流又多情
希望她能相信他,別再跳出來捍衛身為妻子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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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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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9 00:20:27 |只看該作者
楔子

  石湖派的書房內,石柳湖半躺臥在舒適寬大的躺椅上,身上蓋著薄毯,儘管生病了,一雙老眼依舊精明銳利,仔細的打量著站在不遠處的年輕男人。

  年輕男人也正看著石柳湖,他渾身散發出疏離冷漠的氣息,隱含著非凡的氣勢,眉宇刻意展現輕佻,冰冷的眼神卻閃現正氣。

  石柳湖滿意的輕笑出聲,對自己原先的決定更加的堅定。

  「嘯天,石伯伯希望你能娶我的二女兒冰心。」

 長相俊美的朱嘯天原本面無表情,瞬間變得冷漠陰沉,彷彿可以殺人的犀利眼神瞪向躺臥在他面前的石柳湖,不敢相信他竟然說出這種話。

  「石伯伯,晚輩是因為你和我過世的爹有交情,才特別抽空來到貴派,如果你是要晚輩來聽你說這些糊塗話,那麼請恕晚輩就此告辭。」說著,朱嘯天轉身就要離去。

  石柳湖一點也不著急,老神在在的說:「除非你不想拿回你爹生前交給我保管的日曜神功秘笈,要不然你大可以走人。」

  朱嘯天迅速轉身,再次凌厲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的開口,「你威脅我?」

 石柳湖滿臉不在乎,微笑的說:「這些年來,我替你爹保管這麼重要的家傳絕學,不曾翻開看過,就足以代表我行事光明磊落,你若要認為我是個卑鄙小人,我實在無話可說。」

  「晚輩絕無此意,只是你提出這個煤件,嘯天真的無法接受。」

 「我就只有這個條件而已。」石柳湖的眼神和語氣非常認真,而且堅持。

  朱嘯天默不作聲的瞪著石柳湖,知道自己必須拿回日曜神功的秘笈,這是他身為嘯月堡堡主所背負的使命和責任。

  他眼裡的掙扎,石柳湖當然看出來了,幽幽的說:「嘯天,別怪我這樣為難你,我十分清楚你曾受過的傷害,也明白你討厭女人再進駐你的生活,但是你爹和我情同兄弟又義結金蘭,我有這個責任,替你爹關照你。」

  「就算是要關照晚輩,也不需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晚輩,何況石伯伯既然清楚晚輩曾有過一段難堪的情事,就請你不要為難晚輩。」

  「我必須要為難你,你才能得到幸福。既然是女人傷了你,就由另一個女人來治好你,這樣不是很好嗎?我可是對我家冰心很有信心,你之前只是倒霉,遇上不好的女人,現下有我為你做主,保證你娶了冰心之後,一定會很幸福。」

 「石伯伯如此的有自信,那是因為她是你的女兒,但是晚輩對女人已經沒興趣了。」

  「好吧!我就給你幾天的時間考慮,隨你想不想取回日曜神功的秘笈,畢竟你爹生前曾經交代我,必須要替他好好的照顧你,現下你不願聽從我的安排,想繼續執迷不悟,真是讓我相當的痛心。」

  朱嘯天的表情陰晴不定,好一會兒才語帶嘲諷,心不甘情不願的說:「好,晚輩答應這門親事,不過晚輩不保證你女兒未來的幸福。」他故意這麼威脅石柳湖,就是想逼他改變主意。

  石柳湖不但不以為意,還笑開懷,似乎對達到目的感到很得意。

  「放心,我可是對我家冰心很有信心,保證只要你用心瞭解她、認識她,一定會明白,你們的幸福,就掌握在彼此的手裡。」

  朱嘯天一臉冷然,接過石柳湖遞到面前的秘笈,隨即告辭離去。

  石柳湖笑看著他的背影,眸光忽而一變,變得沉重又有些欣慰,他相信以冰心的蕙質蘭心,絕對能融化朱嘯天冷硬的心,找到屬於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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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發表於 2010-11-19 00:20:4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嘯月堡座落在紫凝山北麓,周圍巖崖萬重,雲日半垂,兼有秀巖怪石環繞,環境清幽隱密,一般人難以窺見真貌。

  近日嘯月堡最新出爐的消息,是個性怪異的堡主娶了石湖派掌門的二女兒,江湖中人熱烈的討論著,因為石家的兩個女兒都嫁給了江湖中頗富傳奇的男人。

  朱嘯天從石湖派迎娶新娘子回到嘯月堡,已是三個時辰之前的事了,除了主殿嘯吟殿還貼滿紅色雙喜字外,其它的殿宇和樓閣沒有絲毫的喜氣。

  此刻,嘯吟殿的寢室裡依然十分安靜,甚至可以說是冷清清的,因為朱嘯天並沒有進入新房,為新娘子掀頭蓋。

  他身穿深藍色緞面衣褲,寬大的袖子還滾著黑色邊緣,藍色圓領,腳下依然是一雙藍色鞋子,正坐在書房的寬大書桌後,面前擺了一壺酒和兩個杯子。

  坐在書桌另一邊的是朱嘯天的好友玄風,他是三大堡之一的黑風堡堡主,他們兩人的關係鮮少人知道。

  玄風是個俊朗斯文的男人,飽讀詩書,愛好和平,偏偏是獨子,所以必須接掌爹留下來的黑風堡。

  「嘯天,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竟然穿成這樣,還拉著我一起喝酒,讓新娘子獨坐在新房裡,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玄風不贊同的睨著好友。

  朱嘯天的表情冷漠陰沉,揚起一抹充滿嘲諷意味的冷笑,目光邪魅的看著好友。「你明知道為什麼,如果連你都不知道我在想什麼,那可能就沒有人會知道了。」

  「呵呵……還有你自己啊!」玄風溫和的笑道。

  朱嘯天一點也不欣賞他的笑話。

  玄風又呵呵笑了起來,然後認真的問:「既然你不相信女人,為什麼要娶石二小姐?莫非如傳說一般,你收了石柳湖的好處,才答應娶石二小姐?可是,不對啊!應該是石柳湖收了你的好處,或是受你淫威,才不得不把女兒下嫁給你才是,畢竟你惡名昭彰啊!」

  朱嘯天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阿風,你今天話很多。」

  「呵呵……沒辦法,誰教我的好友惜字如金,我只好多說點話,讓氣氛熱絡一點。」

  朱嘯天傾身拿起酒壺,將兩隻酒杯斟滿酒,示意玄風端起其中一杯,兩人對飲了一杯,他的表情顯得更陰沉了。

  玄風早就習慣好友臉上的表情,將空酒杯放在桌上,好奇的問:「嘯天,你為什麼要娶石二小姐?」

  自從聽見好友要再成親,他確實錯愕難解,經過那次的背叛,他以為嘯天一輩子都不會再成親了。

  朱嘯天瞄了玄風一眼,邊轉動手中的酒杯,邊緩緩的說:「是石柳湖主動派人找我過去石湖派的,他說手上有我爹交給他保管的日曜神功秘笈,他願意交還給我,不過有一個條件,就是要我娶他的二女兒。」

  玄風面露詫異。「石柳湖該不是病糊塗了吧?怎麼會想把女兒托給你這個受過情傷而變得無情的男人?

  朱嘯天的眼神變得冷銳,如箭一般直直射向玄風。

  「呵呵……算我剛才沒說。」玄風舉起雙手,假裝投降。

  朱嘯天知道他是真心關心自己,收斂冷銳的眼神,瞬間變得陰鬱。「其實你的疑惑我也同樣問過他,他說我爹和他曾是好友,不希望看到好友的兒子變成這樣,他認為我需要一個女人,有女人介入我的生活,我就會改變了。」

  望著好友一臉嘲諷,不以為然的態度,玄風雲時陷入深思。

  嘯天確實需要一個女人介入他的生活,而且不只需要一個好女人,那個女人必須足以改變他,石柳湖不是一個簡單的男人,現在他倒心生好奇,石二小姐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為什麼石柳湖會認為自己的女兒可以改變嘯天?

  「看來你已過世的岳父大人對自己的女兒很有信心。」玄風笑說。

  朱嘯天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後,又倒了一杯酒,兀自喝了起來。

  「對了,你丟下新娘子一個人在新房裡,不怕她會緊張害怕啊?」

 「你倒是比我關心新娘子。」朱嘯天嘲諷的說,又將酒杯斟滿酒,再倒滿另一隻酒杯,示意玄風和自己喝一杯。

 「我不能再暍了,再喝就要醉了。」玄風擺擺手,微微一笑。「不是關心,是好奇,好奇,懂嗎?」

  朱嘯天冷笑一聲。「是,你高興怎麼說就怎麼說,不過你不用擔心她,有亞玲姊在,她不會有事的。」

 「亞玲姊在嗎?」玄風低聲一笑,「是呀!至今也只有亞玲姊是真心關心你,而她也是你唯一能容忍的女人。」

  想到亞玲姊,朱嘯天微微揚起嘴角。

 亞玲姊本名徐亞玲,大他六歲,今年三十四歲,是個寡婦,出嫁之前,一直在朱家陪伴著朱嘯天,如同長姊,又像是慈母,他十分尊重她。

  在他娶妻,生下一個女兒不久後,亞玲姊的丈夫因為到山裡打獵,不幸墜崖而亡,他二話不說,把她接回來安頓,她自願擔起照顧他女兒的工作,至今也有三年了。

  「嘯天,時間也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房休息吧!」玄風看他喝酒如飲水,不禁替他擔憂。

  「還早咧!要是你累了,就先回房休息,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突然,緊閉的房門被大力的撞開,一個美艷的婦人風姿綽約的走進來,怒瞪著朱嘯天,一手扠著腰。

 「朱嘯天,你還在這裡喝酒?我才不管你是為了什麼原因娶新娘子,現在是洞房花燭夜,你給我乖乖的進新房。」

  美艷婦女正是徐亞玲,她有著靈活的神采,與三十四歲的年齡一點都不相符,看起來頂多二十五歲,個性熱情又直爽,心底有話絕對是不吐不快。

  她氣憤的奪走朱嘯天手裡的酒杯,然後拉他起身,非把他送入新房不可。

  朱嘯天微皺眉頭,「新房裡有妳不就成了?」

  「呿!你這小子,說這什麼渾話?我又不是新郎官,進新房幹嘛?而且放新娘子一個人在新房未免太可憐了,有本事娶,就要有本事照顧,去去去,新房裡沒有新郎算什麼啊?!」

  徐亞玲又推又拉,就是要朱嘯天離開書房。

  朱嘯天就算有任何異議,也不敢多做反抗,因為他明白,要是他敢不聽她的話,她絕對有本事叨念他一夜,他的耳朵肯定要遭殃。

  徐亞玲連回頭都沒有,對站在書房內的玄風說道:「阿風,別盡在那裡傻笑,黑夜語在你暫住的日陽殿等你,似乎有要事找你,你快點去吧!」

  玄風臉上的燦笑霎時收斂不少,「夜語?她來做什麼?」然後邁開腳步,來到慢吞吞被推著走的朱嘯天身邊。

  黑夜語是黑風堡的總管,替玄風掌管黑風堡的一切事務,十分能幹聰明。

 「你在問我嗎?」徐亞玲偏首,手上的動作絲毫未停。

  「嗯。」玄風點點頭,看見好友無奈的神情,忍不住抿嘴偷笑。

  「你別幸災樂禍,黑夜語來了,這次你偷跑出來幫我迎親,沒有告訴她,她不會讓你太好過的。」朱嘯天沒好氣的揶揄道。

  玄風依然氣定神閒,似乎一點都不以為意。

  「她沒說,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現在沒空理你。」徐亞玲插嘴。

  玄風站定腳步,看著好友被推向嘯吟殿的寢室雲霄樓,笑著搖搖頭,轉身往旁邊的穿堂走去,穿過兩道拱門,直接進入日陽殿,去見他的小總管。

  ◆--------◆  ※  ◆---------◆

  雲霄樓的門板、窗欞上貼了大大的紅色雙喜字,門房外有兩個丫鬟守著,門房內,走過寬敞華麗的花廳,來到內室,一眼便看見紅綢床幔,床幔往兩旁撥開,以束帶鬆鬆繫著。

  床榻前有一張小圓桌,桌上擺滿了乾果和新鮮水果,還有兩隻酒杯和一瓶女兒紅,中央擺了一對龍鳳燭台,燃燒著紅色火焰,將室內映照得溫暖明亮。

  床沿上,新娘子穿著大紅嫁衣,頭上還頂著重得要命的鳳冠,紅巾依然蓋得好好的,極有耐性的低垂著頭,一動也不動。

  這時,總管派來的小丫鬟匆匆的從花廳那頭走了進來,興奮的嚷道:「夫人,堡主來了。」然後又匆匆的回到花廳。

 石冰心側耳傾聽,門口處隱隱傳來交談聲,有男有女,然後聲音慢慢的消失,接著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響起,然後在她還未做好心理準備前,感覺到頭上的紅巾被掀了開來。

  她抬起經過細心描繪的精緻臉龐,愕然望著那張俊美卻毫無表情的男性臉龐,隨即想到這個男人往後就是她的丈夫了,於是綻放甜甜的笑容。

  「相公。」

  朱嘯天沒有想到自己的娘子長得這般秀麗,甜美的笑容裡隱含著一絲羞澀,燦亮的雙眸開著光彩,嗓音軟嫩,讓他堅如盤石的心狂跳一下,眼睛眨也不眨的轉身來到桌前。

  他兀自倒滿兩隻酒杯,語氣平板的命令道:「過來。」

  石冰心站起身,沒有移動腳步,「我可以先把鳳冠拿下來嗎?它好重,壓得我的頸子好酸。」

  「隨便妳。」

  她面色大喜,迅速拿下鳳冠,放在床榻旁的小几上,然後再拔掉插在頭上的珠花、髮釵和步搖,搖晃了下頭,讓烏黑的長髮披洩在腦後,再蓮步輕移來到他身側。

  朱嘯天把酒杯塞進她的手裡,再抬起頭來,當他看到她放下頭髮時,神情一愣。

  微髻的長髮圍在她的臉龐四周,加上濃妝艷抹,散發出女人味的同時,也透著一股青澀,她眨動雙眼的模樣又有幾分天真。

  「相公,我們要喝交杯酒嗎?」她嗓音清脆軟嫩的說。

  朱嘯天回過神來,心下一凜。該死,他怎麼會因為貪看她而發愣?

 惱怒使得他的表情變得陰暗,俊美的臉龐浮現一抹邪魅,語氣嘲弄的說:「沒想到妳也懂得要喝交杯酒。」

  石冰心聽不懂他嘲弄的話語,眨了眨眼,天真的說:「當然啦!喜婆有教我嘛!喝完交杯酒,就可以睡覺了。」

  「喔?」朱嘯天邪氣的揚起嘴角,眼神卻是冰冷的,連語氣都沒有溫度,「原來妳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我睡在一起。」

 「才不是呢!」她的臉色泛紅,「是忙了一天,我好累了,喝完酒,也算是有交代了,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覺。」

  她偷瞄他一眼,不敢說出口的埋怨是,回到嘯月堡也有三、四個時辰了,他放她一個人在房裡待了大半天,等得她更累了。

  朱嘯天冷冷一笑,暗忖著,真不知道她是真的天真還是故作天真?  

 他的視線定在她的朱唇上,突然心下一動,用拇指和食指用力搓揉她豐厚的嫩唇。

  「噢!」石冰心痛叫一聲,推開他肆虐的手指,眼神驚懼的看著他,纖手揉撫著隱隱作痛的唇瓣,「你做什麼啦?很痛耶!」

  唔……該不會她的相公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男人吧?

  「妳那是什麼眼神?」一股悶氣湧上他的胸口,不悅的低吼一聲,食指微彎,敲了下她的額頭。「我不打女人。」

  石冰心伸出另一手,輕輕揉著被他敲痛的額頭,狐疑的眼神瞪著他,同時退後一步,埋怨的嘟囔道:「還說不打女人,這樣不是打,是什麼啊?」

  「這根本不算打,而是警告妳不要亂說話。」朱嘯天冷冷的說,「妳想睡了吧?」

  她睜著美眸,點點頭。

 「那好,去把臉洗乾淨,免得礙眼。」

 她張口欲辯解,他立刻板起臉孔,搶先開口。

  「我不和濃妝艷抹的俗氣女人睡覺。」

  他惡毒的評語令石冰心瞪大了眼,看著他嚴肅認真的表情,不敢再說什麼,只得自言自語,「什麼嘛?!一點都不懂得欣賞,而且新娘子一向都是這樣裝扮的啊!嘖!怪人一個。」

  她轉身走向梳妝台,一旁的架子上空蕩蕩的,沒有木盆,也沒有布巾,讓她愣了一下,轉身正要抱怨,卻見他面向花廳,揚聲吩咐丫鬟準備熱水。

  不消片刻,丫鬟動作迅速的送來熱水和布巾,恭敬的說:「夫人,熱水來了,奴婢幫妳淨手。」

  「不用了,我要洗臉。」

  「是,夫人,這是角皂。」丫鬟不知從哪裡變出一塊角皂,放在掌心上,熱切的問:「夫人,要奴婢幫忙嗎?」

  石冰心瞪大雙眼,連忙搖手,「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她從丫鬟手上拿過角皂,潑濕了臉,在掌心搓揉出泡沫後,抹在臉上,洗去厚重的脂粉。

  朱嘯天耳尖的聽見她洗臉前喃喃念著自己又不是殘手廢腳,幹嘛要人家幫她,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一點也沒有察覺自己的心情有了變化。

  娶石冰心是基於對石柳湖的承諾,他壓根兒沒那個心想要再娶,也沒興趣知道自己新娶的妻子是個怎樣的人。

  但是今晚見到她,卻一再的挑戰自己的極限,他的新婚妻子似乎有自言自語的壞習慣,還有,總是愛露出甜甜的笑容對著他,而且他的妻子似乎一點都不怕他,這是他剛剛才領悟到的。

  朱嘯天望著那小女人忙著洗臉的可愛模樣,心裡暗忖著,她似乎很有趣,也許娶她不算是太差的一件事。

  石冰心把臉洗淨,用布巾拭乾臉上的水滴後,把布巾交給丫鬟,然後走到朱嘯天的面前,仰起螓首,「相公,我洗好了。」

  朱嘯天恍若遭到電擊,注視著她乾淨小巧的巴掌臉,肌膚若白玉、雙眼若星辰,明眸皓齒,是個秀麗的小女人,但吸引他注意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那清新脫俗的氣質,讓他一眼就看出她不沾凡塵的純真,渾身散發出一股溫暖如徐風的氣息,吹拂過他的心田,為他宛若置身在冰窖裡的心注入一絲暖意。

  「咦?相公,你怎麼一直盯著我,都不說話?」石冰心晶亮的雙眸直盯著他,素手撫上自己的臉,「還是我的臉沒有洗乾淨?」

  她滿臉疑惑的轉頭,這才發現丫鬟不見了。

  「咦?人咧?怎麼走了?」

  原來丫鬟早已端著木盆和布巾悄悄的退下,識相的把這裡留給這對新人。

  「算了,我自己去照鏡子。」石冰心又自言自語,轉身就要走向梳妝台。

  朱嘯天抓住她的手腕,略微施力,將她拉進他堅硬的胸懷裡。

  「啊!」石冰心驚呼一聲,抬頭卻看見他一臉高深莫測的注視著自己。「你幹嘛突然拉住我?」

  兩團火焰在他深邃的雙眸裡燃燒,他緊攫著她不放,心底滑過一抹訝然,沒有想到脂粉末施的她竟然對自己有這麼大的影響力,足以燃起他一向自製的慾望之火。

  自從前妻離開後,任何女人都無法燃起他的慾火,剛才瞥見濃妝艷抹的她,他不曾興起任何騷動,沒想到她卸下濃妝後,清新如幽蘭,竟然意外的勾動他深層的慾望之火。

  他的雙眸閃過狡猾的幽光,接著黑眸一暗,揚起淡淡的笑容,伸出食指撫上她柔嫩的臉頰,「冰心,我們該喝交杯酒了。」

  他決定了,他要她。

  石冰心看得幾乎傻眼,他冷漠陰沉的表情已不復見,散發出慵懶的氣息,斯文俊秀的五官不染一絲邪氣,線條變得溫和。

  「天哪!相公,你在玩變臉的遊戲嗎?」

  朱嘯天噙著淺笑的俊顏有著一絲幾不可見的扭曲。這丫頭!

 「誰在玩變臉的遊戲啊?嗯?」

  石冰心眨了眨眼,離開他的懷抱。「天哪!我把心裡的話講出來了。」她懊惱不已,輕拍後腦勺。

  那可愛逗趣的模樣令朱嘯天的怒氣消退了不少,他決定不要再和她多說廢話,手一伸,撈起一隻酒杯,湊到薄唇前。

  「相公,你等等我,既然是交杯酒,要一起喝才對呀!」

  她走近他,才伸出手,他卻先一步取走了她的酒杯。

  「啊!你幹嘛搶我的酒杯?」石冰心大叫一聲,不懂他在搞什麼鬼?

  「交杯酒也可以這麼喝。」他的眼神十分邪魅,將酒杯湊近薄唇。

  她被他那奪人心魂的眼神迷惑住了,怔征的盯著他將酒一飲而盡,接著感覺到他伸手扣住自己的後腦勺,俊臉慢慢的在她的眼前擴大。

 「你……你要做什麼?」

  她的心臟怦怦狂跳,期待的興奮感油然而生,當他噴出酒氣的唇瓣湊近自己時,她感覺到一陣醺然,然後下巴被他略帶薄繭的指腹托起,她的唇微微開啟,一股溫暖的酒液流入她的嘴裡。

  醇厚的酒液在嘴裡蔓延開來,她還嘗到一股有別於酒香的濃郁男性氣息。

  「唔……」在他充滿熱力與酒意的親吻下,石冰心的腦袋昏沉無力,顫抖的雙手彷彿自有意識的擱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

  這種唇齒相依的感覺是這麼的親密,他伴隨著酒香的吻幾乎令她迷眩,不由自主的癱軟在他堅實的懷抱裡。

  朱嘯天見她雙頰漲紅,有些喘不過氣,於是移開嘴巴,望著她櫻唇微啟、細細喘氣的模樣。

  「相公,交杯酒不是這樣喝的啦!」氣息稍微平復,她抬起眼眸,抗議道。

  他露出邪肆的笑容,霸道的說:「我偏要這樣喝,有誰可以管我?」

  說完,趁著她猝不及防,他又俯首佔領了她的嬌唇,帶領她在一波波的春情狂潮中浮沉。

  他深深的探入她的檀口,與她的舌頭糾纏,不停的變換著親吻的角度。

  濃烈的吻佔去她所有的思緒,點燃她體內陌生的慾望,奪去她的神智,也令她忘了所有的抗議……

  待石冰心回過神來,他們早已上了床,身上的衣衫也在不知不覺中褪去,露出雪白的肌膚,而他修長的食指在她濕潤的唇瓣上來回游移,充滿情慾的撫觸,成功的挑起她全然的感官慾望。

  「嗯……相公……」

  朱嘯天見她神情迷濛,雙頰因為火熱的欲情而酡紅,他輕吻她敏感的耳朵,溫暖的舌頭舔舐著她柔軟的耳垂,煽情的挑逗著她。

  另一隻大掌則沿著她的頸項向下,來回撫摸她的身體,他的指尖滑過之處,無不激起陣陣輕顫,壓抑不住的嬌吟從她的口裡逸出。

  而他邪惡的手指繼續往下滑,悄悄的探入她緊閉的雙腿之間,尋找到隱匿在花瓣間的殷紅花蕊。

  石冰心情不自禁的倒抽一口氣,沒想到他會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直覺的想要夾緊雙腿,卻阻止不了他狂野的入侵。

 他不安分的手持續輕撫她的私密處,修長的手指探入狹小的甬道內,來回搓揉,不斷的攪弄她的蜜谷,迫使她的兩腿張得更開,殷紅的花朵也沾滿瑩瑩春水,呈現在他的眼前。

  黑眸凝視著她如芙蓉般的臉蛋,因為情慾的熏染,她眼帶媚意,目光迷離,曼妙的胴體微微顫抖,敏感脆弱的花心承受不住他惡意的撥弄,滲出更多的蜜汁。

  快感在石冰心的腦海裡炸開,忍不住擺動胴體呈現誘人的姿態,呻吟出聲。

  「嗯……相公……」

 「叫我嘯天……」朱嘯天此刻很想聽到她那酥軟的嗓音叫著自己的名字,同時抬起她的腿,加快手指進出的速度。

  接著,他撤回手指,微瞇著眼,看她全身泛起一層迷人的緋紅,隨即將碩大的男性貫穿她狹小的幽徑…

  沉浸在歡愉得彷彿夢幻的殿堂中,石冰心沒有想到身體在被熾熱堅硬的物體入侵後,那被撕裂開來的感覺是如此的痛。

  「啊……好痛……」她忍不住皺起秀麗的五官。

  朱嘯天的臉上浮現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憐惜,不假思索的俯首,堵住她緊咬的嫩唇,激昂的情潮讓他無法撤退,只能持續的挺入她狹小火熱的甬道。

  他扣住她的柳腰,技巧性的進出,直到她感覺快感滲入痛楚中,甚至完全淹沒之前的痛楚,身體本能的接受他的入侵。

  接收到她的反應後,他放開被他肆虐的紅腫雙唇,腰桿用力的往上頂,加強進出的力道,一遍又一遍的抽動。

  「嗯……嘯天……」她不斷的逸出激情的喊叫。

  朱嘯天強力扳開她雪白的大腿,繼而猛力的抽動,在兩人緊密相連之處,因著他的重量而合入更深的男性,幽穴被他堅挺的飽滿填滿。

 他激烈的抽動著,每一回均刺到最深處,強烈的快感讓她忍不住呻吟,扭動著身體迎合他。

  他感覺到她的花徑一次比一次更強烈的緊縮著,知道她快到達頂點,於是更猛烈的進出她的幽穴,在接連幾次的強烈衝擊後,將慾望的種子深植她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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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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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9 00:21:0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激情方歇,石冰心疲倦不堪,合上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的沉入夢鄉中,渾然未察覺身邊的男人正用手撐著下巴,凝視著她。

  朱嘯天凝視著昏睡的妻子,眼裡閃過複雜的光芒,他本來已經下定決心要冷落她了,誰知道亞玲姊雞婆的行為,竟然把他推向了她。

  嘗過她的純真與甜美後,他冰封的心竟然開始騷動,視線來到她白皙無瑕的冰肌上,黑眸變得幽暗,才剛熄滅的兩團火焰又熊熊燃燒起來。

 眸底閃過一絲訝異,她玉體橫陳的媚樣竟輕易的勾起他的欲潮,這是他始料未及的,望著她合上的眼皮,他知道眼皮下的眼睛有多靈燦活躍,渾身散發出旺盛的生命力,彷彿活著是一件美好又幸福的事。

  這樣充滿活力的她,令他感到好奇,感到有趣,想要探索她,心下一動,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唔……」石冰心不由得伸手,揮去擾她清夢的手指。

  見她可愛的舉止,朱嘯天揚起一抹幾不可察的笑容,手指緩緩的往下,來到她的裸肩,來回撫觸幾下後,收回手,坐起身。

  他彎腰撿起長袍,隨意被在肩上,然後吩咐門外的丫鬟送乾淨的水和布巾進來。

  不一會兒,丫鬟端著木盆和布巾進來。

 他遣退丫鬟,將布巾浸濕再擰乾,回到床畔,彎身替她擦拭汗濕的臉頰,再拂過她全身,然後輕柔的幫她清理雙腿之間那混著血絲的污漬。

  當他看到她來不及卸下的鞋襪時,將髒兮兮的布巾丟到一旁,替她脫掉鞋襪,一手盈握那小巧白皙的裸足。

  突然,他放下她的裸足,站起身,原本柔和的雙眸閃過冰冷的光芒。

  她竟能輕易的影響他的情緒……早就冰封的憐惜情緒竟然因她而起?

  望著她赤裸的胴體散發出驚人的魅力與性感,朱嘯天靜靜的佇立一會兒,終究抵不過想與她溫存的慾望,高大昂藏的身子躺回床上,拉起被子蓋在兩人身上,慢慢的閉上眼睛。

  ◆---------◆  ※  ◆---------◆

  黎明。

  赤裸的女性胴體橫躺在床上,她的肌膚猶如一塊上等白玉,瑩潔剔透、欺霜賽雪,身材纖細柔軟,一對飽滿渾圓的綿乳挺立著。

  在這令人著迷的雪白乳峰上有兩朵嬌嫩欲滴、殷紅圓潤的緋櫻,就像初開的花蕾,在男人熱烈而深幽的目光下,微微顫立,含羞綻放。

  朱嘯天俯首,含住了她飽滿乳峰上的緋櫻,像個貪婪吸食乳汁的嬰孩,用力吸吮、舔吻著那散發出淡淡乳香的胸房。

  「嗯……嘯天……」石冰心受到這般的愛慾刺激,從沉睡中醒來,嬌羞的呻吟出聲。

  聽到她發出喜悅的呻吟,他繼續以唇舌舔弄著乳蕾,同時伸手揉搓她另一邊柔綿的乳房。

  「啊……嘯天……」她忍不住輕輕喘息,這煽情又曖昧的觸碰和挑逗令她覺得又害羞又舒服,無法形容的奇妙感覺使得她的小腹湧現一股熱流。

  他抬頭望著她飽含慾望的濕潤眼眸,雙手托高她的胸部,再次俯首將泛著濕意的乳蕾納入口裡,以唇舌盡情的吸吮、舔弄,時而以牙齒輕輕囓咬,或輕或重的留下愛的痕跡。

  接著,他移動大掌,探進她引人遐思的雙腿之間,輕揉慢捻的愛撫著柔嫩的花瓣,手指恣意的在花穴中穿梭,時而細細旋轉,時而重重壓按。

  朱嘯天感覺手指已沾染濕暖的春潮後,隨即一刺,兩根手指插入她的幽穴裡,緩緩的抽送,感受那濕暖緊窒的花徑帶給他美妙的感覺。

  黑眸欣賞著躺在床上這具性感曼妙的胴體,心下一動,情不自禁的滑下身子,一手盈握她柔軟的臀瓣,熾燙的舌尖則探入花徑入口上方,舔舐著她敏感的花核,而停留在花徑裡的長指亦配合的抽動起來。

 「嗯……嗯……」受到雙重刺激,石冰心忍不住左右擺動螓首,黑髮披散在床上,形成一幅誘人的畫面,奇特的觸感流竄過她的全身,他火熱又大膽的攻勢令她喘息不已,渾身因戰慄而緊繃。

  朱嘯天察覺到她已沉浸在情海中,於是直起身子,同時撤回手指,唇瓣落在她的耳垂上,再一路往下輕咬她的香肩,大掌分別罩住她兩邊渾圓,輕指揉弄後,又往下滑,抬起她的大腿,下身一沉,將自己早已飽滿的慾望衝進她的柔軟裡。

  「嗯……嗯……」

  充實的快感夾雜著一絲絲痛楚,矛盾的主宰了她的靈魂,忍不住逸出一串串的呻吟聲。

  他的兩掌更進一步的握住她的纖腰,微微托高後,已埋在幽處的熱燙男性狂猛的在她雙腿之間進出。

  石冰心被情慾控制住,眼睛迷濛,肌膚泛出桃紅色,雙頰染紅,雙唇彷彿一顆誘人的櫻桃散發出甜美的香氣,引人犯罪。

  他忍不住俯首,熱切的吻著、吸吮著,還狂浪的把舌頭伸進她的小嘴裡,恣意攪弄

  她就像一朵盛開的花朵,歡迎著朝陽,雙腿敞開,讓他得以進入自己的最深處,他是那麼的強健有力,又是那麼的熱情堅挺,令她只能沉醉的痙攣著,雙腿纏繞著他的腰部,狂野、性感又主動的緊緊包裹著他……

  感受到她熱情如火的反應,他持續在她身上肆虐,通體快感充斥著他精瘦的身軀,他來回的律動、抽插,在她柔嫩的小穴進出,恣意掠奪,黑眸貪看著她緊窄的穴縫吞吐著他的巨大。

  他伸手把她纏繞著自己腰腹的大腿抬高,搭在肩上,令她雙腿大張,然後握緊她的手,在她的耳畔低語,「心兒……妳真捧……」

 腰間的力量愈來愈強,身下的男性也隨之埋得更深,速度也愈來愈快,俊臉汗水淋漓,渾身充滿男性魅力。

 「嗯……天……不行了……」他熾熱的氣息吹入她的耳朵,讓她全身泛起酥麻的感覺,私處的快感也在剎那間竄入背部,麻痺了她的大腦,她嬌弱無力的仰首吐出熱氣,感覺體內像被一團火焰焚燒著。

  熱潮愈湧愈急,四處奔流,亟欲找尋一個宣洩的出口,而他卻還是不停的猛烈撞擊著她的水穴。

  「啊……」石冰心感覺到體內一陣收縮、蠕動後,忍不住尖喊出聲。

  她體內的緊縮夾緊了他的火熱,激情的潮水浸淫著他的堅硬,使得他忍不住粗喘一聲,加速抽插的動作,一次又一次的狂熱攻入她的體內,直到最後一刺後,將火熱深埋在她的體內,激射出熾熱的種子……!

  ◆---------◆  ※  ◆---------◆

  仰躺在床上的朱嘯天翻身躍起,背對著她,拾起掉在地上的衣服,面無表情的一一穿上,身軀緊繃。

  石冰心見他不發一言,渾身散發出冷漠疏離的氣息,小手不由得緊揪著蓋在身上的被子,緩緩坐起身。

  「你在生氣嗎?」她直率的問。

 朱嘯天束髮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又繼續,等綁好長髮後才開口,「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

  他氣的是自己,竟然輕易的對她動了念頭、起了慾望,這是不曾有過的,令他感到不安。

  「我不用去拜見什麼人吧?」石冰心追問,心底其實有些不安。

  朱嘯天倏地轉身,漆黑的雙眸銳利的盯著她,揚起嘲弄的冷笑,譏諷的說:「這麼急著想要拜見公婆?不用費盡心機了,我爹娘早就不在了,而且嘯月堡不興那套。」

  她得臉色瞬間蒼白。他說的話好傷人,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過她。

  瞧她黯然神傷、緊咬唇瓣的模樣,他沒來由的感到煩躁,嗓音愈冷愈冷沉,「妳自便。」然後轉身,冷絕的大步離去。

  不一會兒,一個丫鬟捧著木盆走了進來,把木盆放在梳妝台旁的架子上。

  另一個丫鬟跟在後面,低頭垂眼,恭敬的說:「夫人,請洗臉。」

 石冰心抬頭,掩藏黯然的情緒,擠出笑容。「麻煩妳幫我拿一套衣服過來。」

 「是。」

  在丫鬟巧手的幫忙下,她穿上紫衫襦裙,頭髮鬆鬆的綰個髻,斜插金步搖,耳旁留下一綹鬈發,明亮秀麗中增添一絲俏皮。

  她脂粉未施,也未配戴任何珠寶首飾,走到花廳,桌上已擺了三樣小菜和清粥。

  「夫人,請用早膳。」丫鬟恭敬的請她入座。

  石冰心坐下來,獨自吃著早膳,孤寂感霎時湧上心頭,吃了半碗,便擱下碗筷,站起身,望著立在一旁的丫鬟。

  「妳叫什麼名字?」

  「夫人,奴婢叫盈兒,是總管派來服侍夫人的。」盈兒有一張可愛圓潤的臉龐,抬眼偷覷石冰心時,還露出愍笑。「幫夫人梳發的是巧兒。」圓胖的指頭指向一旁靜默不語的丫鬟。

 「夫人。」巧兒身形高瘦,長相平凡,面無表情,但是一雙手確實靈巧又伶俐,才會被派來服侍石冰心。

  「嗯﹒,巧兒、盈兒,我想出去走走,麻煩妳們帶我去認識一下嘯月堡。」石冰心決定要好好的認識她未來的居住環境,反正待在屋子裡也無趣,不如出去走走,順便透透氣。

 「是,夫人。」巧兒和盈兒異口同聲。

  石冰心走出雲霄樓,巧兒在前頭領路,盈兒則在後頭跟著。

  主僕三人繞過迂迴曲折的廊道,走下幾階石階,穿過一條小徑,巧兒停下腳步,微微側身。

  「夫人,前面是九曲橋,橋後是一座涼亭,登上涼亭,可以看見很美的山景。」

  石冰心點點頭,示意她繼續帶路。

  她們登上九曲橋,橋下碧波綠水,石冰心頻頻駐足觀賞,不時有肥美的彩色魚群從橋下游過。

  當她來到那雅致的涼亭內時,憑欄眺望,遠山深藍,近處院園百花盛開,下方湖水波光粼粼,美不勝收,忍不住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

  她在涼亭內繞了一圈,環顧四周,一個荒廢的宅院吸引了她的注意,瞇眼遠望,伸手往前一指。

  「巧兒、盈兒,那裡是哪裡?」

  巧兒和盈兒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然後互望一眼。

  「夫人,那裡是嘯虎殿的百花苑,前堡主夫人,也就是堡主的娘,休憩的別苑,是前堡主專為前堡主夫人闢建的,一草一木都是前堡主夫人親自栽種的。」盈兒笑吟吟的說,連眼睛都閃閃發亮,「可惜……前堡主夫人病逝後,前堡主為了不觸景傷情,就讓人關了百花苑,裡面的百花沒有受到照料,自然就枯萎了,現在的堡主更不可能去管,於是便荒廢了。」

  石冰心望著那荒廢的宅院,再望向神色黯然的盈兒,沉吟了一會兒,雙眸突然熠熠發光,「如果我想要將那裡重新恢復欣欣向榮的景致,不知道堡主會不會答應?」

  巧兒和盈兒都有些詫異,沒想到新的堡主夫人竟然會動這個念頭。

 「夫人,這屬於嘯月堡堡務的範圍,應該問總管就成了。」巧兒面無表情的說。

 「妳是說,堡主不管這件事?」石冰心期盼的問。

  「呃……除非有特殊情形,否則堡裡的事務一概由總管統轄、處理,根據巧兒的瞭解,至今並沒有下令禁止進入百花苑,所以,應該沒問題才是。」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現在就去找總管。」石冰心流露出迫不及待的興奮與期待。

  因為對花草的熱愛,使得她全身散發出溫暖如徐風的氣息。

  巧兒和盈兒看了,幾乎沐浴在她那溫柔的笑容裡。

  最後是巧兒先回過神來,推了下呆愣的盯著夫人瞧的盈兒。「夫人,妳在這裡等,巧兒去請總管過來。」

  「這樣好了,我先讓盈兒領我到嘯虎殿,我們在殿前等妳和總管。」石冰心的語氣裡有一絲興奮,至少在朱嘯天忙碌時,她也有事情做,可以打發時間。

  「喔,是。」巧兒被她迫不及待的興奮神情弄得一頭霧水,怪異的瞥了她一眼。真奇怪,不過是個荒廢的宅院,夫人這麼高興做什麼?

  不過她還是有禮的退了下去,去跟總管稟告這件事。

  「盈兒,妳快點帶路吧!」石冰心吩咐。

  盈兒點點頭,帶領著她往前走去。

  嘯吟殿的後院有一座相通的拱門,左邊是嘯虎殿,右邊的嘯鳳殿。

  嘯虎殿是堡主的爹娘生前居住的院落,雖然堡主的爹去世三年了,但是總管依然派人定時打掃嘯虎殿,因此嘯虎殿依然保持乾淨,一點都不像沒有人住的樣子。

  石冰心來到通往嘯虎殿的拱門時,毫無遲疑的走進去,沒有進到裡面,反而走向嘯虎殿旁的一條小徑,小徑盡頭有一扇木門,門上有一把陳舊的大鎖。

  「夫人,後面就是百花苑了。」盈兒解釋。

  「嗯,我們在這裡等。」

  須臾,一位年約四十歲的男人走了過來,他有一副健壯高大的身軀,一張黝黑粗獷的臉龐,一雙黑眸正直凜然。

  「夫人,在下紀祥,聽巧兒說,夫人想看看百花苑?」

  「祥叔,可以嗎?我可以進去瞧瞧嗎?」石冰心神情熱切的問。

  紀祥露出訝異的表情,但是畢竟經歷過風雨過,隨即恢復正常,恭敬的說:「夫人,當然可以,只是已經有十年不曾有人進去裡面,可能又髒又亂,不適合夫人進去。

  「我只看一眼花園,不進屋裡,可以嗎?」石冰心懇求。1

  「夫人,既然妳不嫌髒,當然可以,我馬上開門。」

  紀祥沒有想到堡主新娶的夫人竟然這麼年輕漂亮,而且又有禮貌,連忙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插進鎖孔,轉動幾下,大鎖發出輕微的聲音後,他把鎖拿下來,推動木門,木門發出咿呀的聲響。

  「夫人,請。」

  「謝謝。」石冰心點點頭,緩步走了進去。

  她站在門口,百花苑出乎意料的大,有四面高高的牆,高牆爬滿了玫瑰梗,它們長得非常濃密,交織纏繞在一起,花園的地上鋪滿了褐色的枯草,草叢中還蔓生著一叢叢的灌木。

 花園裡還有其它的樹,籐蔓從這棵樹爬到那棵樹,織成了一座座美麗的天橋,那些籐蔓呈褐色,像紗帳般交錯纏繞,使得這座花園看起來更加神秘。

  「真神奇,真是太好了。」石冰心開心的衝著紀祥露出笑容。

  那笑容溫暖又迷人,如朝陽般燦爛得令人忘了呼吸,紀祥輕咳一聲,掩飾不自在,同時也驚詫於她的反應。

  「夫人?」

 「祥叔,這裡可以給我嗎?」石冰心提出要求。

  紀祥的臉上再也掩飾不住震驚,「夫人,妳要這荒廢的花園做什麼?」

  石冰心的臉上流露出夢幻的神采。「我要把這裡重新整理一番,如果這裡百花盛開、鳥蝶飛舞,一定很美。」

  「夫人!」紀祥驚喘一聲,「妳一個人是不行的,太費力氣了,而且身體會累壞的。」他急忙想要阻止她的異想天開。

  「不行嗎?」石冰心的神采頓時變得黯然。

  紀祥覺得這個夫人真特殊,竟然喜歡這些花花草草,和當時的夫人還真像哪!不忍見她黯然失色的模樣,他連忙對她說:「當然可以,不過還是等我叫人來把這裡先整理一番,到時看夫人要怎麼處理,就任憑夫人了,這樣可好?」

  石冰心點點頭。「嗯,好,祥叔,謝謝你。」

  「那請夫人先回去休息,我馬上派人過來整理,等整理好了,再通知夫人。」紀祥說。

  石冰心這才開心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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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9 00:21:29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時光匆匆,一個月過去了。

  朱嘯天總是每隔三、五天才回雲霄樓睡覺,石冰心和他見面聊天的時間根本很少,因為他回來時,她已睡著了,當她起床時,他已出門。

  這段時間,嘯虎殿的百花苑也已經整理完畢,花園裡有許多條小徑,其中兩座涼亭被栽植的鈴蘭花攀附,裡面有石凳,還有幾盆綠色盆栽。

  涼亭與涼亭間有一個大花圃,裡面有新翻的土壤,還有新種植的綠芽和球根,空氣中儘是濕潤的泥土氣味。

  被清理整潔的泥土地也種了不少植物,小的有雪絨花、番紅花之類,大的有水仙花、長壽花等,最大的是百合和紫菖蒲。

  這日清晨,石冰心穿著淺藍色棉布衣褲,頭髮用同色布巾包覆起來,蹲在花圃裡,雙手沾滿了泥土,露出恬淡的笑容,不停的忙碌著。

  巧兒和盈兒不懂這些,只能立在一旁候著。

  石冰心將種子一一種下後,將土填平,然後喜孜孜的抬頭,正想跟兩個貼身丫鬟分享這個喜悅時,眼角餘光看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站在由常春籐籐蔓編織的拱門下,靜靜的凝視著她。

  她立刻轉頭,打量著那個穿著一身粉藍衣褲的小女孩,大大明亮的雙眸,玫瑰色粉嫩的小嘴,長髮綰成兩個髻,看起來十分可愛,可惜面無表情的模樣讓她失色了幾分。

  石冰心站起身,正想走向小女孩時,巧兒伶俐的走了過來,擋在她的面前。

  「夫人,不要過去。」

  「為什麼?」石冰心疑惑的問。

  「她是小姐,今年五歲,可惜個性古怪,要是不如她的意,她便會哭鬧不休,還會隨便攻擊人,為了夫人的安全著想,還是不要靠近她比較好。」巧兒小聲的回答。

  石冰心偷偷瞄著那個小女孩,發現她雖然面無表情,但是雙眼卻頗有興趣的梭巡著花園各處,沉吟了一會兒,徐緩的開口,「她叫什麼名字?」

  「朱鳳兒,她的生活起居一向由徐姑娘照顧。」巧兒照實回答。

  石冰心點點頭。「巧兒,妳別跟過來。」

  巧兒見她提起腳步走向朱鳳兒,不由得瞪大雙眸,張口欲言,隨即又閉上嘴巴,雖然夫人個性溫和,也很好相處,但畢竟還是夫人,她不過是個奴婢,還是得謹守分際,不能多嘴。

  石冰心來到朱鳳兒的面前,微微彎腰,綻放甜美的笑騷,嗓音輕柔的問:「鳳兒,妳喜歡花嗎?」

  朱鳳兒的眼睛並沒有望向石冰心,反而落在她身後的花卉上,語調平板的說:「鳥兒跳。」

  「什麼?」石冰心迷惑的眨了眨眼,一時之間聽不懂她在說什麼,而且她沒有任何起伏的語調令她的心沒來由的揪痛一下,五歲的小孩子該是天真爛漫的,但在她臉上看不到任何童稚的情緒。

  「鳥兒跑。」朱鳳兒繼續說著沒有人懂的話。

  其實朱鳳兒看到的是一隻色彩漂亮的知更鳥,偶爾在地上走著,偶爾在天空飛行,因為不擅長言語,所以說出來的話,沒有幾個人聽得懂。

  「鳳兒,原來妳跑到這兒來了,難怪玲姨找不到妳。」一道爽朗、充滿活力的女性嗓音傳了過來,接著高佻的徐亞玲來到朱鳳兒的身邊。

  「亞玲姊。」石冰心出聲打招呼。

  「哎!冰心,妳在這兒啊!我聽阿祥提起,還不相信,現在一看,果然是真的,看來妳很喜歡花花草草,還親自動手呢!」徐亞玲一雙大眼骨碌碌的轉了一圈,讚歎的說:「這裡果真讓妳做出一番作為,假以時日,肯定更加漂亮。」

  石冰心露出羞澀的一笑,隨即將注意力放在朱鳳兒的身上。「亞玲姊,鳳兒她……」

  徐亞玲燦爛的笑容瞬間收斂不少。「鳳兒是個好孩子,只是缺少關心,讓她變成不愛說話,近乎自閉,她這樣也讓我很傷腦筋呢!唉。」

 「我看她好像喜歡隨便亂看,不如妳就讓她待在這裡好了,我會注意她的,妳去忙吧!」石冰心笑說。

  「妳不介意她在這裡?」徐亞玲瞪大眼。

  石冰心搖搖頭。「也許在這裡對她會有幫助也說不定。」

  「為什麼這麼說?」徐亞玲對她的說法感到好奇。

  「其實我也不能肯定,不過要是她喜歡待在這裡,妳就讓她待下來,大自然的一切總是有著不可思議的神奇力量,這樣妳也不用天天顧著她,我每天一定會來花園,妳就不用擔心了。」

  其實她曾經看過一本大夫寫的案例,鳳兒這種情形,應該是和心理有關係,有時候大自然反而會是最好的治療師。

  徐亞玲蹲下身子,看著朱鳳兒,「鳳兒,和玲姨回去,好不好?」

  朱鳳兒沒有任何反應,一動也不動。

  徐亞玲無奈的站起來,「也好,就讓她待在這裡,冰心,麻煩妳了。」

  「不會。」石冰心笑著回答。

  「有任何事情,再派人來找我。」徐亞玲轉身離開。

  石冰心見朱鳳兒一臉木然的站著,決定繼續做自己的事。她走回花圃,蹲了下來,開始撥動泥土,種下種子,接著對著花草自言自語。

  從眼角餘光,她發現朱鳳兒那小小的身影慢慢走過來,於是嫣然一笑,輕聲開口,「鳳兒,我是妳爹的妻子,妳可以叫我阿姨,當然,妳叫我娘,我也不反對。」

  自我介紹完後,她開始對朱鳳兒介紹身邊的花草。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朱鳳兒每天都會跑到百花苑的花園,而石冰心也都不厭其煩的為她介紹花花草草。

  很快的,兩個月過去了。

  這天午後,陽光不是很大,在花園裡,石冰心不管走到哪兒,身後都有一個小小的人兒默默的跟著。

  「鳳兒,妳瞧!那一大片是木犀花,好香,好美。」石冰心輕聲細語的說著,連頭都沒有回,逕自往前走的體態隱約散發出自在、輕鬆的氣質。

  她領著朱鳳兒走遍了花園,指著每一株盛開的花朵,仔細的介紹它們的名稱,也不管她是不是聽進去了。

  石冰心沉浸在花海的世界,渾然沒有察覺到拱門處站了一個高大的男人。

  朱嘯天銳利的眼眸打量著這大片花園,開滿了五彩繽紛的花朵,奼紫嫣紅,競吐芬芳,景色迷人。

  然後他的視線落在那個小嘴張張合合說個不停的小女人身上,她在這裡創造了生命力,注入了活力,他很訝異。

  聽到祥叔報告時,他本來還嗤之以鼻,甚至不相信她能有什麼作為。

  他太忙了,也無暇理會她在做些什麼,只要她不要太過分,他都可以容忍,但是今日一見,他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他還記得小時候他最愛在這裡奔跑、玩耍,因為有溫柔的娘,她總愛在這裡落花弄草,爹也喜歡在這裡逗留,那些日子是他最美好的回憶,他以為此後不可能再見到這裡會有百花齊放的美景,沒想到她卻做到了。

 朱嘯天完全沒有察覺鼓噪的心緩緩的注入一股暖流,在心裡流動的不再是停止不動的死水。

  聽亞玲姊說,鳳兒每天都到百花苑的花園,不哭不鬧,靜靜的跟在冰心的後面,聽她輕聲細語的訴說花朵的特性。  

  這時,朱嘯天察覺到身後有一陣腳步聲傳來,於是不假思索的隱身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徐亞玲走了進來。

  「冰心,我忙完了,今天早點帶她回去休息。」徐亞玲笑說。

  「好。」石冰心回頭,對著徐亞玲嫣然一笑。「鳳兒,明天見。」

  雖然朱鳳兒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她還是依照以往的慣例向她道再見。

  徐亞玲點了下頭後,牽著朱鳳兒的小手離開百花苑。

 「夫人,時間也不早了,要不要先去沐浴?」站在一旁的盈兒開口詢問。

  「也好。」石冰心點點頭。

  「奴婢已備妥了換洗衣物,請夫人過去。」巧兒恭敬的說。

  石冰心走向角落,沿著曲折的月桂小徑,一直走向盡頭的一扇門。

  盈兒搶先一步,替她打開木門。

  石冰心走了進去。

  盈兒連忙關上門,和巧兒在外面守候著。

  石冰心在門邊脫掉鞋襪,然後赤足走在濕滑的水泥地上,迎面而來的是溫暖的水氣,一潭溫暖的池水近在眼前。

  溫泉旁有圓形的石頭所隔離開來的另一潭冷泉,兩潭泉水都是由峭壁上的山泉引流而下,形成一片美妙的朦朧薄霧。

  這兩潭水是之前就有的,總管紀祥特別派人清理過苔蘚與髒污的環境後,讓她能在這裡沐浴清潔,每次她在花園裡忙碌一天後,總會在這裡淨身。

  這裡的泉水四周種滿了一棵棵的大樹,形成天然屏障,而一些遲開的玫瑰花或向上爬升,或懸垂而下,簇簇叢生,在夕陽的照耀下閃爍著金黃色的光芒,讓人覺得彷彿置身樹葉掩映的宮殿之中。

  玫瑰花瓣隨著和風吹落池面,讓泉水上覆蓋了各色的玫魂花瓣,花香味撲鼻。

  石冰心依照往常的習慣,很快的脫掉身上的衣服,赤裸的走過濕滑的石階,全身浸泡在溫泉裡,美眸半掩,舒服的舒展筋骨。

  她緩緩的掬起帶著玫瑰花瓣香氣的池水,潑灑在身上,讓柔和的水撫慰疲憊的肌膚。

  片刻,她滑動手臂,來到池畔,坐在水面下光滑的石塊上,背靠著池畔,一雙勻稱的美腿慵懶的上下踢動,揚起陣陣水花,並逸出清脆悅耳的銀鈴笑聲。

  不遠處傳來細微的破水聲,一道高大的身影快速且激起小小水花的游向她,長臂一勾,便將她攬入懷裡,聽聞她驚愕的嬌呼聲,嘴角微微揚起。

  注視著她白皙的秀顏,因為驚訝而瞪大的美眸,雙臂緊抱著她不停掙扎的柔滑嬌軀,沉聲的在她耳邊表明身份,「是我。」

  石冰心聽到他的聲音,緊繃的嬌軀這才鬆懈下來,癱靠在他的懷裡,「你怎麼來了?」

  朱嘯天的一隻大手順著她凹凸有致的姣好身段往後撫弄著她柔滑白皙的背部肌膚,漆黑的雙眸瞬間變得幽暗火熱,揚起一抹謔笑,「妳倒是很能自得其樂。」

  她感覺到他勾放在她腰肢的大手游移到了小腹,攤開平貼著,而他的大拇指似有意的輕輕拂過她胸部下方,引起她一陣輕顫,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全身赤裸的和他貼在一起。

  「啊!」石冰心面紅耳赤的驚叫一聲,隨即彈跳出他的懷抱,雙足在水裡踢動著。

  望著她羞赧的模樣,那在水下若隱若現的曼妙胴體不經意的展現出誘人的嬌媚,朱嘯天感覺自己的慾望快速的被挑起。

  和她成親已超過三個月,前一個月他忙得沒空和她纏綿,後兩個月他幾乎不在堡內,現在觸碰著她柔軟的身軀,這才驚覺自己有多想念與她肌膚相親的感覺。

  長臂一勾,他再次將全身濕滑的她攬進懷裡,嘴角揚起一抹嘲弄的笑痕。

  「妳哪個地方我沒瞧過?有什麼好害羞的?」

 石冰心感覺到他強壯的手臂在腰背上收緊,抬起火熱的小臉,不自覺的噘起艷紅的唇瓣,顯露女性的嬌媚,低聲抗議道:「這不一樣。」

  他貪看著她風情萬種的嬌媚模樣,身下的慾望更加勃發,嗓音顯得有些沙啞,「哪裡不一樣?」

  他不以為然的表情和那火熱盯視的黑眸,使得她忍不住低垂螓首,小聲的說:「哎!反正我就是覺得不一樣嘛!」

 「心兒……」飽含欲情的粗嗄嗓音顯得無比親暱,一隻大掌支起她嫩白的下巴。

  她慧黠靈動的雙眸不明所以的凝望著他,那不點而朱的紅唇呼喚著他的眷寵,使得他忍不住俯首親吻她挺俏的鼻尖,接著伸出舌頭輕輕舔去她唇上的水珠,然後覆住她的唇瓣,輕易的撬開她雪白的貝齒,貪婪的品嚐著她檀口內的甜蜜,一隻大掌爬上了她的胸脯,盈握住她飽滿的乳房。

  「嗯……」她逸出呻吟聲,小手下意識的抵放在他赤裸的腰腹上,同時感覺到小腹抵著一個堅硬又火熱的東西,這令她的心臟狂跳一下,熱流從小腹間竄起。

 朦朧間,她感覺到自己被他攬腰抱起,他大步的移動著,踏上了一旁的石階,來到冷熱泉間的那小小平台上,兩人身上流下來的水滴在上面留下了痕跡。

  他伸手往上,一起一落,樹葉微微的搖晃,紅的、白的、粉的玫瑰花瓣漫天飄落,不消多時,小小平台上鋪滿花瓣,形成一個柔軟的花床。

  「哇!好美!」石冰心忍不住瞠大眼眸,欣賞著花瓣飛舞的景象。「好像在跳一支美麗的花瓣舞。」

  朱嘯天對她的讚歎不予置評,將她的身子從懷裡挪移到花床上,俯首堵住她的櫻唇,同時遮住她仰望欣賞的雙眸。

 他火熱的舌頭不停的刺探她,舔吮著她的粉舌,使得石冰心的注意力輕易的被轉移了,他的舌頭帶著挑逗的誘惑,身上的熱氣在她身上加溫,讓她的心跳加速,忍不住呻吟一聲,全身戰慄。

  他熾燙的大掌乘勢在她性感玲瓏的曲線上游移、撫摸,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慾望因為她柔軟的嬌軀而勃發,她帶著獨特花香味的氣息令他陶醉,雙手撫摸著她的肌膚,細滑的觸感讓他心神蕩漾。

  「心兒……」

  他一次次的品嚐她的唇舌,掌心貼著她的腰腹來回愛撫,最後來到她的胸部,以拇指輕輕刷過她的乳尖,聽見她美妙的呻吟聲,黑眸轉為幽暗。

  接著他捧起她高聳渾圓的乳房,含住它,飢渴的吸吮著,大掌緩緩的下移,探入她雙腿之間濃密的幽林,並來回撫觸她的幽徑,指尖沒入她的體內。

 「啊……嘯天……嗯……」她的氣息急促,吟哦出聲,水潤的雙眸不自覺的流露出渴望與期盼。

 他的手指在溫熱潮濕的幽谷移動,在他的挑逗下,她濕淋淋的顯示出她的欲情。

 於是,等待已久的男劍一個挺身,埋入她的體內,完全的填滿她,捧住她的俏臀,挺入最深處,並以規律的節奏進出她的柔嫩……

  「嗯……嗯……」石冰心只能隨著他狂放的進出,不停的呻吟出聲。

 朱嘯天扣住她的腿,猛烈的索求,而她則在強大慾望的驅使下,感覺全身痙攣,達到極致的快感。

  這次的歡愉來得又快又猛,在她達到高潮之際,他也隨之到達,並將灼熱的液體射入她的體內……

  石冰心心滿意足,半瞇的眼睛望著那漸漸飄落在池畔上、地上的花瓣,身心舒暢極了。

 誰知,他從她的體內滑出後,雙手卻更加用力的扣住她的小腿,讓她兩腿之間毫無遮蔽的呈現在他眼前。

  「嘯天,你做什麼?」她從安逸、舒服轉為驚慌。

  「妳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不!」朱嘯天邪氣的笑說,搖搖頭,「剛才不過是開胃菜,現在才是大餐……」

  她瞅著他,一雙美眸愈瞪愈大。

  「兩、三個月沒有碰妳,難道妳不會想念這種滋味?」他曖昧的說。

  石冰心的臉頰瞬間紅透,「討厭!你不要說了啦!」

  「我懂,妳是要我少說廢話,做就是了,對不對?」

  他的表情更加邪惡了,低下頭,用濕滑的舌舔了下她的唇瓣,令她全身顫抖,到嘴邊的抗議聲變成了嬌媚的呻吟聲。

  朱嘯天的舌頭舔噬著她雙腿之間柔軟的花瓣,聽見她發出媚人心魂的嬌吟聲,邊品嚐著蜜液涔涔的花穴,邊伸出手指揉捏那豐挺柔軟的乳房。

  靈活的舌頭不斷在她的花穴鑽動,讓石冰心思緒潰散,姣好的胴體不斷的扭動,他的舌頭因為她的擺動而探進得更深入,讓她的蜜液汨汨流出,接著,他更煽情的舔噬、含咬,讓她發出更高亢的吟叫聲。

  這時,他挪移身子坐了起來,抱起癱軟無力的她,跨坐在他的身上,緊窒的花穴緊緊的包夾著他,讓他發出舒服的喘息。

  石冰心感覺到兩人結合的瞬間,酥麻的觸電感竄過全身,使得她不由自主的戰慄著,纖細的小手擱放在他健碩的胸膛上,俏臉潮紅。

  「嗯……嗯……」

  朱嘯天再用力的往上一挺,濕潤的甬道讓他順利的在她的體內抽撤著,她泛紅的俏臉顯得分外迷人,使得他情生意動,貼住她的朱唇,大掌往下扣住兩瓣柔軟的臀瓣,催促著她上下移動。

  同時,他也一再的衝刺,把硬挺完全的擠入她的體內,探進得又深又猛。

  她環抱他的脖子,拚命的喘息,感覺到他完全的充滿她,而他則強悍猛烈的戳刺著,每一次摩擦都讓她失聲尖叫,她的腰肢隨著兇猛的律動而搖擺,胸前兩團綿乳也隨之晃動。

  「真野!真浪!」

  他兩手托住她的雪乳,時輕時重的壓擠著,讓她欲情高張,只能任由狂喜淹沒她的意識。

  朱嘯天昂揚的身軀一僵,在一陣顫抖後,把液體射入她溫暖的體內……

  他抱著她休息片刻後,突然讓她翻了個身,灼熱的吻落在她背部,使得她猶然敏感的嬌軀不由得戰慄著。

  「不……」

  一再激昂的高潮歡愉令她顫抖,她想要拒絕,他卻不管她掙動的身子,雙手撫上性感的臀部,手指再次插入那幽美的女穴。

  包住手指的柔嫩肌肉在他的抽送下益顯熱燙濕潤,他按壓著她的臀部,使之半彎曲的張開,他挺舉身子,將自己硬如熱鐵的慾望從她的臀後狂猛的刺進她的小穴。

  「啊……」

  她感覺體內再度因為他而充實,渾身發熱,擺動螓首,揚起一陣烏黑髮瀑,小臉漲紅,雙眼迷濛,雙手撐在地上,緊抓著一把花瓣。她怎樣也沒想到,自己竟能承受這麼多。

  在他的煽情撩撥下,以為到了極限的身體又起了反應,敏感的接受他的索求。

  快感很快的從背脊處竄起,在她緊窒窄小的甬道抽撤,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快意。

  「心兒,妳真緊……真熱……」

 漆黑的雙眸熱烈的注視著她雪白柔軟的臀瓣在他強烈撞擊下上下晃動的狂野模樣,使他忍不住伸手按揉她的豐臀,另一手也捏弄著她的乳蓄,在恣意的衝刺下,盡情的享受這種絕妙的感受。

  過了一會兒,他翻轉她的身體,讓她再次面對自己,然後用力分開她的大腿,讓她的雙腿架在自己的肩上,美麗的穴口一覽無遺的呈現在他燃著火焰的黑眸前。

  他邪惡的將依然亢奮、巨大的男性象徵猛然刺進她的嫩穴裡,望著她的嫩穴一點點的吞噬自己的巨大,這種煽情的畫面,令他的慾火更加熾烈。

  「啊……啊……」

 體內的空虛感瞬間因為那突如其來插進的堅鋌而充塞飽實,讓她舒服得呻吟出聲,他的堅挺不斷的進出,每一次都深深的沒入她的體內深處。

 他的雙手摸透了她興奮的敏感地帶,讓她沉溺在情慾的世界,在他強力的推送下達到高潮,而他灼熱的昂挺依然勇猛進出,使她一再的達到高潮。

  這時,他又變換了另一個姿勢,雙手將她高高的抱起,讓她修長的雙腿緊緊勾住他結實的腰部,而她的手臂也環抱著他的頸項。

  朱嘯天並沒有因為改變姿勢而退出她的體內,反而更加深入,這種姿勢讓她杏眼圓睜,感受到更強烈的歡愉,不禁大聲呻吟,手指也深深的掐入他的肌肉裡。

  「嘯天……」

  石冰心圓睜的雙眸裡有著驚嚇,因為他竟抱著她,讓兩人相連的軀體一下子就沉到了水裡,他滑動著雙手,又抱著她從冰涼的冷泉裡浮了上來。

  「你瘋了啊?」她不由得瞪著他,嗔罵道。

  他滿臉是水,微微一笑,「很好玩呀!」

  他瘋癲的模樣令她訝異,且深切的感受到他的巨大並沒有因為這樣的姿勢而有疲軟跡象,反而在她的體內更加威武、剛猛。

  「嘯天,這樣不行啦!」她覺得有水的阻力,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朱嘯天但笑不語,朝她眨了眨眼。

  他那孩子氣的表情令石冰心愕然。這樣子的他,真是太迷人了。

  「誰說我不行?」他充滿自信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然後身子又動了起來,伴隨著陣陣水花聲,在她的體內抽撤。

  他狂猛的律動,交碰的身子,使得她不停的往後退,他緊緊相隨,直到她的身子貼靠在冷泉與溫泉間的石壁上,才不再往後退。

  他乘勢發狠的擺動腰臀,在她的體內抽動了起來,每一次的頂入都使得她忍不住發出呻吟聲,雙臂緊緊的摟著他的脖子,雙腿也牢牢的夾住他律動的臀部。

  「嗯……啊……啊……」

  被他熱切愛著的部位傳來幾欲令她瘋狂的快感,清楚的感覺到體內的男根似乎又更加火燙、脹硬。

  朱嘯天繼續維持難度極高的姿勢,動作一次比一次狂猛。

  「啊……」她感覺到驚人的高潮席捲而來,緊緊的抱住他,尖叫出聲。

  他感覺自己不受她高潮的影響,慾望依然脹硬,卯足了勁在她腿間肆虐,來來回回的律動了數十下之後,這才喘著氣,釋放出熱燙的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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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發表於 2010-11-19 00:22:0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石冰心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由花瓣鋪設而成的花床上,身上蓋著一件黑色披風,轉頭搜尋著他的身影,發現他浸泡在溫泉裡,雙眼緊閉。

  慢慢恢復神智的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因為一再承受那極致的歡愉而昏了過去,當下困窘得臉蛋發熱,雙頰泛紅,坐了起來,乾脆推開披風,整個人泡進冷泉裡,讓發熱的身子能迅速冷卻。

  她划動四肢,久久未聽聞他的動靜,於是偏首望向他,見他依然維持著先前的動作,她好奇的游動身子,攀過中間的石壁,來到溫泉池。

  當身子浸在溫泉裡,全身的筋骨都舒展開來,剛才的酸痛、疲憊一點一滴的消逝,藉由溫水的撫慰,身體變得愈來愈舒服,不再沉重如泥。

  石冰心靠在石壁上,慢慢的閉上雙眼,讓溫泉撫慰著肌膚和筋骨。

  靜謐的氣氛蔓延開來,他們兩人各據一方,暫作休憩。

  片刻後,她感覺整個人舒服多了,睜開眼睛,望向在另一旁的他,發現他緊閉雙眼,眉頭卻皺了起來,有時還伸出手揉著額頭。

  石冰心偏著頭想了一會兒,游動四肢,來到他的面前,她才伸出手,便被他不知何時伸出的大手緊緊攫住手腕,不由得痛叫一聲,「啊!」

  朱嘯天猛然睜開雙眸,陰騺的眼神迸出殺氣,冰冷而無情的瞪視著她,倏地加重手勁,一副六親不認的模樣。

  「你……你……是我……是我啦!」她駭然,驚喘一聲。

  他並沒有放開她的手腕,只是放鬆箝制的力道,一勾一拉之間,將她拉到他的面前,冷著嗓音問道:「妳想做什麼?」

  哇!變臉啊!怎麼床上和床下差這麼多?

  向她索歡時,他熱情狂野得足以燃燒整座森林,下了床,卻冰冷嚴酷得足以凍結人心!

  「我只是看你似乎很難受的樣子……你是不是頭痛?」石冰心輕聲問道。

  朱嘯天猛然放開她的手,冰冷的說:「不關妳的事。」

  他的冷言冷語凍傷了她的心,但是她依然擠出虛弱的笑容,「如果你頭痛,我可以幫你按摩。」

  他冷冷的瞪著她,一臉質疑。

  石冰心極力忽視他不友善的態度,露出燦爛的笑靨,「你別小看我,我爹在世時,也像你這樣,因為工作忙碌,常會鬧頭疼,只要我幫他按摩,他就好多了,你讓我試試嘛!」

  他靜默的盯視她一會兒,游動身軀,來到池畔,雙手用力一撐,整個人濕淋淋的躍上岸邊,走向那由花瓣鋪成的花床,然後趴臥在花床上,一點都不在意自己赤身裸體的模樣。

  石冰心會意,雙眼不敢看他,緊跟著上岸,先拿起一旁丫鬟準備的浴巾,包裹住身體,只裸露出臂膀和雙腿,然後走到他的身邊,蹲跪下來,替他按壓肩頸。

  果然,如她所料,他的肌肉僵硬緊繃,必須費很大的力氣按壓。

  「噢!你的肌肉好硬,難怪會頭痛。」

  她先緩緩的施壓、再用力的按摩,幫他釋放累積已久的壓力。

  朱嘯天舒服的閉上眼,感覺她柔軟小手按壓在肌肉上帶來的美妙感受,真沒想到她那麼嬌小,竟然有這種神奇的力量,如此巧勁的按壓,肌肉一點一點的放鬆了,他也覺得整個人舒暢許多。

  於是,他翻了個身,頭靠在她的大腿上。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令石冰心不得不坐下,挪動一下坐姿,讓他可以更舒服的靠著她。

  「你這幾個月是不是太累了?沒有好好睡覺才會這樣吧?」她拉著他的手,輕輕的揉捏著他大掌、手臂上的幾處穴道。

  朱嘯天淡淡的應了一聲。

  石冰心見他一臉疲憊,也不再說話,只是繼續替他按摩,直到感覺他全身的肌肉放鬆,他堅毅的臉龐線條也放鬆了,似乎沉入了夢鄉,於是她收回手,拉起放在一旁的黑色披風,蓋在他赤裸的身體上。

  她盯著他熟睡放鬆的臉龐,心頭一陣悸動。

  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她與他有著如此親密的肢體糾纏,可是她發現自己一點都不瞭解他。

  不是她不想瞭解他,而是他總是忙得不見蹤影,就算想和他聊聊天,也沒有那個機會……

  石冰心的思緒遠揚,慢慢的,連她都放鬆了姿態,往後一躺,大腿枕著他,雙手放在他的肩上,也跟著睡著了。

  ◆---------◆  ※  ◆----------◆

  半個時辰後,朱嘯天醒來,突然想到睡著前的最後書面,感覺到肩膀上有一雙小手,於是坐起身,望著她的睡顏,不由得心生訝異,沒想到他竟然能在她面前睡得如此熟,一點防備心都沒有,而且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在不是夜晚時能睡得這麼舒服……

  因為是她嗎?! |

  他習慣了她柔軟的胴體,習慣了她獨特的花香氣息,所以安心的沉入夢鄉?

 他專注的凝視著她甜美的睡顏,黑眸閃過複雜難測的光芒,伸手想要摸她的粉頰,卻停在半空中,緊握成拳,又收了回去。

  不,他不會再輕易相信女人。

  傷痛、背叛,一次就夠了!

  ◆---------◆  ※  ◆----------◆

  晚上,朱嘯天擺設筵席,特別帶著石冰心出席,將她介紹給他的朋友們認識。

  嘯月堡、黑風堡、狂人堡,為武林中新崛起的三大堡,他們的名聲和評價在江湖中非常兩極,亦正亦邪,近日,嘯月堡獨領風騷,實力確實比其它兩大堡深厚,尤其狂人堡更是望塵莫及。

 表面上三大堡似乎平起平坐,私底下武林中人都知道嘯月堡不論在武學或是財力上都是最出色的,其次是黑風堡,不是黑風堡堡主厲害,而是他有一個善於理財的總管黑夜語。

 而狂人堡由現任堡主柳追風接任,他也大刀闊斧的整頓了一番,才有如今的地位,能和嘯月堡及黑風堡平起平坐。

 柳追風今年二十五歲,長相陰柔俊美,一身白衣白袍,黑眸閃著邪佞的光芒,嘴角噙著一抹笑。

  「嘯天,恭喜你大婚,我敬你一杯。」他的語氣異常輕柔,隱含著邪氣與陰暗。

  朱嘯天舉起酒杯,回敬柳追風,嗓音低沉冷淡的說:「追風,你和令妹來到嘯月堡作客,應該是我敬你們才是。」

 「朱大哥,你突然成親,一點預兆都沒有,未免太不夠意思了。」柳湘雲綻放美艷的笑容,丹鳳眼微微瞇起,含情帶怨的瞋瞪著他。

  玄風輕啜一口酒液後,放下酒杯,淡淡的瞟她一眼,語帶取笑的說:「柳姑娘,要是大肆宣揚,恐怕婚禮會雞飛狗跳,不得安寧,這實在不是嘯天所樂見的,妳該知道,他不是很有耐性的人。」

  柳湘雲瞬間變了臉色,兇惡的瞪著他。

  玄風一點也不以為意,無視她充滿惡意的瞪視,露出似笑非笑的了然表情。

  「玄堡主,我和朱大哥講話,不關你的事。」柳湘雲冷若冰霜的說。

  玄風張口欲言。

  朱嘯天眼神一瞟,制止他和柳湘雲繼續唇槍舌劍,然後寒酷的雙眸掃向柳氏兄妹,冷冷的開口,「追風、湘雲,這是我的妻子石冰心。」

  石冰心甜甜一笑,對他們點點頭。

  柳追風渾身散發出男性魅力,露出足以勾魂攝魄的笑容,客氣有禮的對石冰心頷首,「柳夫人,在下柳追風,是狂人堡堡主,她是我的妹妹柳湘雲,恭喜夫人大婚,祝妳和嘯天永結白首。」

  「謝謝。」石冰心輕柔的響應一聲,微偏螓首,跟柳湘雲打招呼。

  誰知柳湘雲卻用充滿敵意的眼光瞪著她,還高傲的抬頭,冷哼一聲,壓根兒不將她看在眼底。

  氣氛霎時變得有些尷尬又凝重,石冰心的笑容僵凝,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響應。

  「柳夫人,在下玄風,黑風堡堡主,很高興認識妳。」長相斯文俊朗的玄風含笑的說。

  他注視著石冰心,發現她吸引人的地方不在她的容貌,因為她堪稱清麗秀雅,不及國色天香,但她渾身散發出恬淡溫暖的氣息,有如陽光般溫暖、光明,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親近她。

  「玄堡主,你好。」石冰心笑著跟他打招呼,對他產生了好感,雖然柳追風的外表比較出色俊美,但是眉宇間流轉著邪佞之氣,儘管笑容滿面,冰冷的雙眼卻隱約有著陰影,令人心生惡寒和警戒。

  朱嘯天望著好友和妻子的互動,強壓下心中瞬間湧起的不悅之情,冷著嗓音開口,「玄風,吃飯了。」

 玄風聽出好友緊繃語氣下的一絲怪異,抬眸捕捉到他不經意流露的情緒,揚起一抹笑。「當然要吃,你讓人準備得這麼豐盛,不吃可惜哪!」

 「你真多話。」朱嘯天輕啐一聲,渾然沒有想到自己那股不悅之情是來自對石冰心的在乎,他不可能承認自己看不得她和別的男人笑得這麼開心,即使那個男人是自己的好友也一樣。

 玄風輕笑一聲,舉起筷子用膳。

  柳追風和柳湘雲互望一眼,交換個眼色。

  「嘯天,我有事要到四川一趟,不方便帶著湘雲一起去,在我回來之前,能讓湘雲在這裡暫住幾天嗎?」柳追風問。

  「嗯。」朱嘯天淡淡的應了一聲,就算把他們兄妹的互動看在眼裡,也沒有表現出異狀。

 「那我先謝謝你了。」柳追風瞄了妹妹一眼,見她一臉開心,露出得逞的笑容,再轉頭看向玄風,「阿風,你該不會還要繼續住在這裡吧?」

  「怎麼?我不能住在這裡啊?」玄風睞他一眼,不客氣的反問,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對柳追風的不以為然。

 其實玄風十分厭惡他的行事作風,表面上柳追風好像是個謙謙君子,其實殘忍無情,由他對待下人的嚴酷模樣可見一斑,而他的妹妹驕縱任性又無理,待下人和動物一點都不留情,實在令人討厭。

  柳追風眸底閃過殺氣,卻刻意擠出虛情假意的笑容。「我又不是主人,豈能決定客人的去留?只是好意問你一聲,你一天到晚待在嘯月堡,不怕你黑風堡群龍無首,要是出了什麼事,沒人做主,豈不糟糕?」'

 他得想個辦法,要是玄風繼續住在這裡,他的計畫肯定會有阻礙,這是他不能容許的,好不容易想了個周全的計畫足以讓狂人堡取代嘯月堡在江湖上的地位,說什麼他都不能讓人輕易破壞他想稱霸武林的決心!

 「多謝你的好意,不勞你費心。」玄風溫和的笑說,臉上閃過一抹厭惡。

  「玄風,我是看在你黑風堡和我狂人堡在武林中並列的份上才這麼提醒你,否則我幹嘛自討沒趣的多管閒事……哼,好意關心你,沒想到你竟是這種態度。」柳追風忿忿不平的說。

  見他眼中殺機乍現,玄風依然文風不動,露出一抹譏諷的冷笑,不想和這種人多說廢話。

  「追風,玄風本來就是這種個性,你又何必和他計較?」朱嘯天不想好友真的出事。

  「嘯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和他計較,湘雲就請你多照顧了,我先回房休息,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柳追風趕緊順著台階而下,站起來,連飯都不吃了,輕柔有禮的說話,其實已是滿腔怒火。

  「哥,我和你一起去。」柳湘雲也站起來,所有的注意力只放在朱嘯天一人身上,朝他露出風情萬種的勾魂笑容後,隨著柳追風一起離開。

  候在外面的總管看見柳氏兄妹,馬上領著他們到偏苑的明珠樓休息。

  剩下的三人靜靜的用完晚膳後,朱嘯天叫石冰心先回房休息,然後和玄風一起到嘯吟殿的書房。

  「阿風,平時你不是這樣的,怎麼今天這麼沉不住氣?」朱嘯天朝他投去一記譴責的眼光。  

 玄風逕自坐了下來,「我哪裡沉不住氣了?看到他,我一向都是這麼不客氣,只是今天倒霉,才會和他同桌吃飯。」

 朱嘯天搖搖頭,「剛才看他那模樣,我想,他可能會想辦法對付你。」

  「我才不怕他呢!別說我了,我也不是真的那麼不濟事不足以應付他,倒是你得派人跟著柳追風,他無緣無故跑去四川,肯定有問題。」

  「這件事我會注意。」朱嘯天也覺得奇怪,柳追風一向只在江浙一帶出沒,鮮少和外地人有聯繫或交往,跑到四川要做什麼?

  「還有……」玄風頓住,露出看好戲的笑容。「柳湘雲留下來,根本就是想要釣你。」

  「胡說。」  

  「我可沒有胡說,以前她就對你有情,是你一直不理她。」

  朱嘯天瞪他一眼。「如今我成了親,更不可能招惹她,我看她留下來是有別的原因,只是必須耐心等待,相信她一定會露出馬腳。」

  「哎,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柳湘雲可是個大膽豪放女,成為她入幕之賓的男人不知凡幾,要是她想和你來個一夜情,也不足為奇呀!」玄風搖頭晃腦,笑得一臉得意。

  「少瞎說了,反正你自個兒小心點,別著了柳追風的道。」朱嘯天提醒他。

  朱嘯天和玄風對柳追風一向抱持著三分戒心,到目前為止,他從未做出任何傷害嘯月堡和黑風堡的情事,所以他們才跟柳追風還保持友好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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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發表於 2010-11-19 00:22:1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三天後

  亥時時分,嘯吟殿的書房燈火明亮,門口有兩個僕人守著,不讓開雜人等隨意進去打擾在審核帳目的堡主。

  石冰心從廊道的另一頭走了過來,身邊跟著端著托盤的巧兒和盈兒。

  兩個僕人一見是夫人,連忙彎腰行禮,其中一個想要進去通報。

  「不用,我自己進去就行。」石冰心輕柔的制止他的動作,伸手接過巧兒手上的托盤,跨過門檻,然後吩咐道:「巧兒、盈兒,妳們在外面等我。」

  「是,夫人。」

  巧兒和盈兒異口同聲,在門邊等著。

  石冰心轉身,蓮步輕移來到書桌前,輕輕的將托盤放在桌子的角落,再掀開杯蓋,讓清香的茶味飄散開來。

  「嘯天,休息一下,喝口茶。」

  專注核對帳目的男人抬起俊逸漠然的臉龐,擰眉瞥她一眼,淡然的說:「我以為妳睡了。」

  石冰心嫣然一笑,「今天還沒替你送熱茶來,怎麼可能安心的睡覺?」

  自從知道他忙碌起來,偶爾會犯頭疼,她在用完晚膳後,總是會泡一杯熱茶,送過來讓他飲用,今夜她泡的是菊花枸杞茶。

  朱嘯天不語,端起熱茶,啜飲一口。

  「我不打擾你工作,先回房了。」  

  「等等。」朱嘯天叫住她。

  石冰心抬眸,望著他。「嗯?」

  他瞄見屋外緩緩的飄下雪花,夜裡的氣候更寒冷了,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妳……妳等我一下,我剩下一點帳目,馬上結束,我和妳一起回房。」

  一個思緒突然閃過腦海,他突然有些擔心她,因此要她等他。

  朱嘯天的表情更加冷肅了,將這種怪異、不可能存在的想法硬生生的壓下,強迫自己專注在帳目上。

  石冰心澄淨的雙眸霎時發亮,綻放一朵柔美的笑花。「好。」然後逕自在一張椅子上坐下。

 那次他在溫泉池畔和自己歡愛後,這幾天總是忙著核對帳目,幾乎都待在書房裡,兩人相處的時間不多。

  每天端各種不同的熱茶來給他喝,他的態度總是十分冷淡,而且每次都趕她回房,沒想到現在他會讓她留下來。

  石冰心的手肘撐在椅子的扶手上,手背撐著下巴,望著他專心工作的模樣,自然的揚起一抹幸福的笑靨。

  單單只是這樣望著他,她竟然覺得滿足與平靜,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滋味嗎?兩個人同處一室,就算不做什麼,也覺得滿足。

 她專注的凝視著他,卻看見他抬起頭,露出驚訝的表情,這才驚呼一聲,驚疑不定的問:「不會吧?我剛剛又自言自言了嗎?」

  朱嘯天的雙眸染上一絲笑意,對她驚恐的模樣感到好笑,她說喜歡自己,他的心底竟然油然生出一股滿足。

  兩人四目相對,石冰心感到尷尬不已。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焦急的嚷叫聲,「柳姑娘,妳不能隨便闖進來呀!」

  穿著紅裘大衣的柳湘雲推開一直攔在她面前的男人,還伸出一腳踹向他,讓那個僕人重心不穩的跌倒在地。

 「滾開!你這個狗奴才,有什麼資格擋著本姑娘?」

  當她看見朱嘯天坐在書桌後方時,雙眼大亮,很快的走上前,扭曲的麗顏隨即轉變為嬌媚可人的模樣。

  「朱大哥。」她的嗓音嬌滴滴的。

 石冰心沒想到柳湘雲竟然這麼驕縱,怔愣一下後,連忙起身,過去扶起那個年約四十歲的男人。

  「你沒事吧?」

  陳明見是夫人扶他起來,滿臉惶恐的退後一步。「多謝夫人,小的沒事。」他擔憂的眼神望向朱嘯天。

  朱嘯天揚起眉頭,抬手要他先退下。

  陳明恭敬的對他點了下頭後,再對石冰心行個禮,立刻退出書房。

  朱嘯天合上帳簿,冷冷的瞄著柳湘雲,站起身,走到書桌前方。

  「這麼晚了,妳不待在房裡睡覺,跑來這裡找我有什麼事?」

  柳湘雲大膽的偎進他的懷裡,抬起雙手環抱住他的脖子,嬌聲嬌氣的說:「朱大哥,我住在嘯月堡也有三天了,可是你都沒有空陪陪人家,人家想你,當然得來見你囉!」

  她的身子有意無意的在他身上磨蹭、扭動著,披風下穿著清涼大膽的紫色綢紗,只要朱嘯天望下一瞄,便可見到春色無邊。

  石冰心倒抽一口氣,沒有想到柳湘雲竟然這麼大膽,完全無視她的存在,明目張膽的在她的面前勾引她的丈夫!

  朱嘯天沒有往下望著她胸前那一覽無遺的春光,臉上的表情依然冷漠。「湘雲,時間晚了,妳回房休息吧!」

 「我不要!」柳湘雲噘起紅唇,「除非朱大哥陪我回房,嗯?」

  「柳姑娘,妳未免太厚顏了,嘯天是我的丈夫,不是妳的,而且妳在我的面前這樣做,太過分了吧?」石冰心走近他們,語氣輕柔卻十分有力。

  柳湘雲輕笑一聲。「哎呀!冰心妹妹,妳放心,我不會和妳搶丈夫的,我只是要借一下妳的丈夫而已,妳該不會認為自己的魅力輸給我吧?」說著,她在他的懷裡轉身,睞石冰心一眼,態度輕佻且帶著一絲挑釁。

  石冰心含怨的眸光望向朱嘯天,雖然他面無表情,但是也不動手推開柳湘雲,他的態度令她感到寒心,幽幽的開口,「嘯天,你為什麼不推開她?」

  他不帶一絲情感的瞥她一眼,靜默不語。

 石冰心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唇瓣微顫,望著他眼裡閃過的一絲冷諷,再望向得意洋洋的柳湘雲,不禁神情黯然,突生一股衝動,伸手欲拉開柳湘雲,沒想到柳湘雲一點都不客氣,反而用力一推,將石冰心推離他們,壓根兒不管會不會傷到她。

 「哎呀!」柳湘雲的身子一個踉蹌,幾乎跌倒,既驚訝又哀怨的睨向朱嘯天,沒料到他竟然會這樣對待自己。

  石冰心以為自己會難堪的跌倒,卻因為一個有力的勾抱,她的身子一旋,被攬抱在厚實的胸懷中,她抬眸一看,是他。

  被揪痛的心稍稍獲得撫慰,心底卻升起了疑惑,他看似無情,卻又在自己受到傷害之際,伸出援手,這樣的他,究竟是有情,抑或無情?

  石冰心對這個男人徹底的感到迷惑,她就像是在霧裡看花,看不清他是否有真心。

  朱嘯天可以感覺到她迷惑的目光盯視著自己,但他沒有迎視她的眼睛,反而陰冷著一張臉,瞪向柳湘雲。「誰准妳傷人?」

 他冷冽的瞪人眼光令柳湘雲心底有些發毛,不過站穩後,硬是擠出笑容,「哎呀!我又不是故意的。」

  「看在妳是追風的妹妹的份上,我就不和妳計較。」朱嘯天冷然的說,不再看她,「來人啊!」

  一個僕人匆匆進來,「堡主。」

 「把那些帳簿送到帳房那裡去收好。」朱嘯天交代。

  「是。」僕人動作迅速的收拾桌上一本本的帳簿,然後拿著那疊帳簿又匆匆的走出去。

  「朱大哥,你別不理我嘛!」柳湘雲才不會這樣就放棄,剛才他不是沒有拒絕自己投懷送抱的舉動嗎?她就不相信有哪個男人可以拒絕她的魅力!身形一動,她很快的跟上去,伸出手臂,纏著他另一邊空著的臂膀。

  朱嘯天本來想不耐煩的甩開她的手,但剛才才這麼做過,若讓她又大怒的惹起風波可就不好了,決定再忍耐一點,於是轉頭睞著她,冷著聲音說:「湘雲,妳先回房,明天用完早膳後,我再過去找妳。」

 「真的嗎?」柳湘雲美眸發亮,半邊身子幾乎都偎在他強健的手臂上。

  「嗯,剛好我也有話想問妳,妳先回房吧!」

  「好,朱大哥,晚安,我會等你過來喔!」柳湘雲朝他拋個媚眼,眸光一轉,對上石冰心愕然神傷的眸子時,得意的笑了,然後鬆開他的手,揚長而去。

 既然達成目的,多做留戀也沒必要,她有這個自信,只要能有機會讓她和他單獨相處,她就有把握誘惑得了他,到時候她想要什麼,自然就能有什麼。

 「我們回房吧!」朱嘯天放開石冰心,走到角落的帽子旁,拿起自己的大衣,然後走向她,欲披在她的肩上。

  石冰心後退幾步,一臉警戒的瞪視著他。「你為什麼不推開她?為什麼不拒絕她?還是你和一般男人沒什麼不同,只要是女人送上門,都來者不拒?」

  她激烈的反應令朱嘯天擰起眉頭,沉著臉色,輕斥一聲,「妳胡說什麼?」

  「難道不是?」她冷笑一聲,笑聲卻顯得淒楚,「她擺明了就是要色誘你,你非但沒有拒絕,反而還和她約明天一早見!你要是想和她在一起,根本不必顧忌我,因為我管得了你嗎?連你的心都看不清,留你的人在身邊又有什麼用?」

  朱嘯天的心隨著她擺盪,卻強自壓抑,冷冷的說:「妳不適合這樣冷嘲熱諷的說話方式。」

 「你又知道我不適合了?你瞭解我嗎?你有花時間瞭解我這個人嗎?」石冰心滿臉倔強,逼問道。

  他皺起眉頭,冷然的說:「好了,這件事妳別管,我自有分寸。」

  他上前一步,欲將大衣披在她的肩上,她依然是一副防備不依的模樣。

  「妳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妳承受不起的。」他沉聲警告她。

  石冰心瞪著他,深深吸口氣後,稍稍恢復冷靜,這才驚覺自己的情緒起伏太大了,為什麼這件事會讓她有這麼大的反應?

  她的性情一向恬淡溫柔,竟也有失控的時候?莫非……突然,石冰心的雙眸圓睜。

 天哪!這是嫉妒嗎?

  她愛上了他!不是只有喜歡這麼這麼純粹的情緒……什麼時候?她究竟在什麼時候愛上他的?

  瞧她呆愣的瞪著自己,朱嘯天不解她心裡的轉折,再次上前,逕自把大衣披在她的肩上,繫緊繫帶,望了眼屋外紛飛的大雪,空氣愈來愈冷冽,擔憂她會受凍,他的大掌握住她微涼的小手,帶著她走出書房。

  候在門外的巧兒和盈兒急忙想要跟上,朱嘯天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退下,不用再跟了。

  他們走過彎曲的廊道,石冰心始終沉默,陷入深思中,任由他帶著自己走向房間,連被紛飛的大雪染成一片銀白的天地也視而不見。

 朱嘯天微微側首,見她蹙眉深思,冰冷的黑眸閃過一絲興味,沒想到一向溫柔嫻靜的她,內心竟然是這般剛強,就算受了委屈,也不會默默的吞下苦水,而是站出來捍衛自己的權利。

  這點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以為她溫柔恬淡的個性一定是不忮不求,就算被欺負了,也會默默的承受,至少在他無情的對待她時,就算白了臉,她也會咬牙硬撐,沒想到有人侵犯到她的權利時,她會跳出來爭取。

  望著她秀麗的側顏,一向死寂的心緩緩的悸動,令他的黑眸瞬間燃起如火炬般閃亮的光芒。

  情愫如溫熱的潮水,在他的心窩裡蔓延開來,幾乎要滿溢出來,腦海裡閃過的念頭,讓他的表情變得十分怪異。

  什麼時候開始她在他的心裡已佔有了一席之地?朱嘯天被自己有可能愛上她的念頭嚇壞了。

  「噢!痛……好痛……你做什麼啦?」石冰心的小手被他突然緊握的手弄痛了,皺著眉頭,埋怨的說。

  朱嘯天回過神來,驚覺自己太用力了,連忙鬆開手。

  這時,他們正好來到房間門口。

  她怪異的瞥了他一眼,甩動被他握疼的手,然後跨過門檻,嘴裡喃喃的念著:「真是個奇怪的男人……」

  她脫下大衣,放在角落的櫃子上,再脫下外衣,穿著白色單衣,走到梳妝台前坐下。

  她卸下頭上的珠釵髮飾,甩動如瀑的長髮,然後站起來,轉身,眼角餘光瞥見他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也不正眼瞧他,更不叫他,逕自在床沿坐下,脫下鞋襪,爬到內側躺下來,蓋上被子,背對著他。

  朱嘯天只來得及聽見她罵自己是個奇怪的人,之後的話她幾乎含在嘴裡說,他聽得不很清楚,不過想也知道,她絕不是在讚美他。

  不一會兒,她聽見他上床的聲音,嬌軀緊繃著,片刻,只感覺到他溫暖的氣息熨燙著背後,接著他的手臂一橫,由後面往前抱住了自己。

  「不要。」她堅持不讓他翻轉自己的身體,無奈她的力氣小,根本敵不過他執意的動作。

  朱嘯天讓她面對著自己,望著她瑰紅的臉頰,對上她因為生著悶氣而閃閃發亮的雙眸,唇畔微揚,冷然的表情霎時崩塌。

  「妳以為妳真的能和我對抗嗎?」

  「誰要和你對抗?我只是現在不想讓你碰。」她倔強的瞪著他。

 他望著她倔強的表情,說著口是心非的話,神情輕佻戲謔的說:「喔?為什麼不讓我碰?」

  「因為你的身子剛才被別的女人抱過了。」她指控的說。.

  瞬間,他的表情變得陰沉。

  石冰心不由得瑟縮了下身子。

 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頰,然後放聲大笑。

  雖然他的笑容帥氣迷人,但是她依舊瞪著他,警戒的問:「你笑什麼?」

  朱嘯天收斂笑聲,一向嚴峻的五官放鬆不少,敏捷的半坐起身,動作迅速的脫掉身上的衣服,直到全身赤裸。

  他半俯臥在她的身上,調侃的說:「剛才她是纏著我的手臂,半偎在我的懷裡,而且隔著那身衣服,現在我脫下衣服,全身上下可都沒有被她碰過了。」

  石冰心因為他認真的態度與動作而有些怔愣,望著他精壯結實的身軀近在眼前,熱氣侵擾著自己,接著,他放大的俊臉懸在眼前,她瞬間回過神來,小手一伸,推開他的臉。

  「你做什麼啦?」

  「我想做什麼,不是很明顯嗎?」他的聲音低沉,還故意帶著輕佻與邪魅,慢慢的靠近她。

  她幾乎被他既慵懶又帶著一絲輕佻的頹靡氣息所迷惑,僅存的理智及時抓回她的注意力,手掌堅定的推開他的臉,「不要,這麼冷,我會被凍死的,而且我累了,要睡覺了。」

 朱嘯天抓住她的小手,貼近自己的唇瓣,揚起幾不可察的笑容,「我會讓妳火熱起來,保證妳興奮得連疲累都忘記了。」

  他的氣息呼在她的手指上,引得她一陣心顫,渾身也忍不住悸動,欲擺脫他的箝制,他卻反而握住她的另一隻手,把她的兩手往上壓在頭側,俊臉懸在她的臉龐上方。

  「妳以為妳真的能拒絕我嗎?」

  才說完專制的話語,他便霸道的吻住她的紅唇,她警覺的緊閉嘴巴,不讓他侵入,但是他的大手同時解開她單衣的繫帶,覆上她柔軟的雙峰,粗糙的大掌用力的捏揉乳尖。

  強烈的感覺令石冰心忍不住叫出聲,他火熱的舌頭順勢竄入,並霸氣的與她糾纏在一起,她的理智隨著加諸身軀的重量而消失。

  「嗯……哼……」她情不自禁的發出煽情的聲音。

  在她昏沉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也許該說她的身體已被他調教得十分敏感,只要這個男人一碰到她的身體,她就不由自主的臣服在他挑起的慾望中,無法抗拒,也難以自拔。

  朱嘯天察覺到她態度的軟化,一手放在她的腰肢上,一手往她的下腹探去,順利扯下她的褻褲,手指輕撫著她的花瓣。

  「嗯……嘯天……」

  似乎有一股熊熊烈火狂燒著她全身,令她十分難受,同時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手指埋入她溫暖的丘壑中,慢慢的滑動。

 石冰心不自覺的咬住下唇,全身顫抖,因為蓄意的挑弄而無法自己。

  他緊扣著她的腰,在她的扭動中,他的手指在她體內旋轉,她猛抽一口氣,雙腿夾緊,沒想到這樣的舉動卻使得她更明顯的感受到他邪惡煽情的入侵。

  朱嘯天抬眸,看見她的額頭在這冰寒的天氣下卻佈滿汗水,不禁揚起邪氣滿意的笑容,加快了手指在她溫暖的甬道內抽送的速度,狂熱的慾望蔓延開來。

  「心兒,妳動情了,嗯?」他邪魅的說。

  石冰心強忍著席捲而來的快感,不想看到他露出得意的神情。

  他卻惡意的加快手指的動作,反覆逗弄,直到她的蜜液汨汨流出,黑眸閃著邪肆的笑意,舉高那被愛液沾染的濕濡手指。

  「這就是妳熱情的證據。」

 她覺得羞赧,偏首,不敢迎視他的眼光,卻難以抵擋體內一陣陣緊縮的痙攣,她的雙手忍不住緊抓著身下柔軟的被單,攀上了高潮的巔峰……

 她體內湧出的暖流沾濕了他的手,他俯身,張口含住她的乳尖,用火熱的舌頭逗弄敏感的紅莓,貪婪的吸吮著,另一手用力的捏揉著另一邊的乳蕾,直到她白嫩的肌膚因為激情而泛出迷人的粉紅色。

  「嗯……嗯……」陣陣快感似潮水般衝擊著她。

  她的髮絲散亂,星眸微閉,柔弱的模樣,誘惑著男人的心,不停的蠕動著誘人的胴體,口中逸出的呻吟輕柔又透人。

  他抬首,一個挺身,將昂然挺進溫暖的嫩穴裡,猛力的衝刺,再快速的退出,一次比一次猛烈的佔有,讓她的情緒再次高揚,心口懸高、激盪……

 「啊……啊……」她的呻吟聲幾乎淹沒在他狂肆的動作中。

  邪魅的瞳眸射出赤紅的火焰,他一次又一次用力的挺進她緊窒的花徑內,大手握住她彈動的玉乳,恣意的揉搓擠壓。

  「嗯……嘯天……」石冰心急促的喘息,低聲的吶喊,全身肌膚依然潮紅,小臉上滿佈著迷醉的柔媚,泌出細細的汗珠。

  他如野獸般激狂的索取著她的甜美,硬碩深入撞擊著她的柔嫩,指尖更是強硬的擠進兩人身體的交合處,撥弄她上方那敏感的花核。

  她的嬌軀微微顫抖,神情楚楚動人,小腹間的火焰幾乎要將她燃燒成灰燼,不斷的抽搐、戰慄,直攀向狂野的高峰……

 「喔……心兒……」

  強悍的掠奪讓一聲聲粗喘的咆哮與嬌嫩的嚶嚀在房間內迴盪,他們兩人沉溺在滔天的愉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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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9 00:22:3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巳時時分,朱嘯天來到明珠樓門外,還未進入花廳,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怒罵聲與哭泣聲,不禁皺起眉頭,悄聲無息的跨過門檻,走進花廳。

  柳湘雲穿著一身性感誘人的紫綢薄紗衣裙,脂粉將她裝扮得更加美艷動人,可惜的是,此刻她的手上高舉著軟鞭,表情盛怒,五官扭曲,像個猙獰的魔鬼,渾身散發出陰森恐怖的氣息。

  那軟鞭殘忍又無情的打在一個小丫鬟的身上,她的衣衫破碎,身上一條條的血痕怵目驚心。

  數名丫鬟站在一旁,眼眶泛紅,卻沒人敢上前攔阻。

  「死丫頭,妳好大的狗膽,竟然敢弄髒我的衣服。」柳湘雲邊打邊咒罵。

  朱嘯天走上前。

  丫鬟們看見堡主,立刻以眼神向他求救。

  他冷冷的瞥了丫鬟們一眼,悄然走到柳湘雲的身後,一把握住她拿著軟鞭欲往下揮的手。

 「該死!誰這麼大的膽子,敢阻止本姑娘教訓人?快點放開,否則別怪本姑娘給妳好看!」

  柳湘雲怒不可遏的轉頭,卻在看見來人時嚇了一跳。

  她很快的放開手上的鞭子,臉上的表情陡然一變,變得楚楚可憐,語氣愛嬌的出聲,「朱大哥。」

  「這是怎麼回事?」他瞇起眼,低聲質問。

  其中一個丫鬟走上前,想要解釋,卻在看見柳湘雲兇惡的眼神瞪視後,驚駭得噤聲,退後一步。

  柳湘雲滿意了,繼續裝出楚楚可憐的姿容。

  「朱大哥,你要替我主持公道呀!打從我住進來後,這些丫鬟總是不情不願的服侍我,壓根兒沒把我這個客人看在眼底,今天我知道你要來,想要特別打扮一番迎接你,誰知那個笨丫鬟竟然把我的衣服弄髒了,你說,該不該給她一個教訓?」

  朱嘯天深思的瞥她一眼,然後又看向那可憐的丫鬟,關於柳湘雲的作風,他早有耳聞,只是沒想到她會動到嘯月堡裡的人。

  「葉伶。」他冷冷的開口,叫著裡面的大丫鬟。

  「堡主。」葉伶立刻來到他的面前,雖然一臉冷靜,雙眼卻流露出一絲懼意。不知道主子會怎麼處置她們?

  「送她下去好好休息。」朱嘯天交代。

  葉伶飛快的看了眼主子那高深莫測的臉龐,隨即忐忑的垂下眼睛。「是。」

  她要兩個丫鬟扶起那個受傷的小丫鬟,然後匆匆的退了下去。

  「朱大哥?」柳湘雲故作委屈,礙於朱嘯天在這裡,她不敢發作,只好兀自生悶氣,「她們不過是一些低賤的丫頭,難道我在你的心中還比不上她們?」

  見她雙眸濕潤,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他的雙眸閃過厭惡的光芒,極力維持平板的表情,沉聲說道:「湘雲,妳想太多了,既然那丫鬟惹妳生氣,我讓人帶她下去,是為了不礙妳的眼,這樣也不好嗎?」

  她轉嗔為喜,主動偎進他的懷裡,一隻手還刻意在他的胸膛上畫圈圈。

  「喔!朱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站在我這邊的。」

  柳湘雲太自以為是了,以為朱嘯天和其它男人一樣,都被她的魅力與美貌迷惑住了,否則她就會察覺到他隱忍的輕蔑與厭惡。

  一旁留下來的兩個丫鬟聽到堡主說的話,面面相覷,臉上有著失望與難過,看來她們這些丫鬟往後的日子會很難過了,柳湘雲往後差使她們一定會更不客氣、更無理,也更難伺候了。

  朱嘯天瞥見兩個丫鬟一臉愁雲慘霧,眸光一閃,冷冷的說:「妳們都退下。」

  「是。」

  兩個丫鬟異口同聲,急忙退了下去,來到門外候著。

  「朱大哥,你總算肯來找人家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柳湘雲朝他拋個媚眼,艷麗的臉龐風情萬種,青蔥玉指還點上了他的薄唇,眼神流轉間,暗示性的情慾昭然若揭。

  他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耐,雙眸注視著她,唇畔微揚。「湘雲,我很忙,連陪妻子的時間都沒有了,怎麼有空來找妳?」

  「朱大哥。」柳湘雲眨了眨眼,露出足以傾城的笑容,故意挺起胸脯,讓那呼之欲出的高聳胸房擦過他結實的胸膛,誘惑意味十足。「那你肯定慾求不滿,我看哪,石冰心那種鄉下丫頭絕對滿足不了你,我可是很樂意代勞喲!」

 朱嘯天握住她在自己唇上造次的手,假裝對她有興趣,輕撫著她的小手,雙眼閃爍著邪佞的光芒,露出輕佻的表情,「妳這個飢渴、淫蕩的女人,看妳這個模樣,我可以更加肯定傳言無誤,拜倒在妳裙下的入幕之賓肯定多如過江之鯽。」

  看著他變得邪魅輕佻的壞壞模樣,柳湘雲揚起勾魂的笑容,對他形容自己淫蕩、飢渴感到十分得意。「朱大哥,你真壞,怎麼可以取笑人家嘛?!」

  朱嘯天露出嘲諷的笑容,算是響應她那看起來十分虛假、造作的舉止,眼角餘光已瞄見桌上的美酒和點心。「看來妳準備好美酒要請我喝了。」

  她的舉止愈來愈放浪,一隻手往下摸上他的分身,他不著痕跡的轉身,脫離她的「魔掌」,來到圓桌旁坐下。

  她以為他是欲擒故縱,輕笑一聲,也來到桌旁,只倒了一杯酒,然後大膽的坐在他的大腿上,酒杯湊到他的唇前。

  「呵呵……朱大哥,你真會吊人胃口,這樣更惹得我心癢難耐了。」

 他冷笑一聲,似調戲卻又隱含著輕蔑,大掌執握住她的下巴,輕佻的問:「喔?是心癢?還是那裡癢啊?」他意有所指的瞟向她的下腹。

  柳湘雲因為他那曖昧的眼神而渾身發熱,恨不得能馬上和他翻雲覆雨,嬌笑的開口,「朱大哥,你真的很壞,不過我喜歡。」

  她大膽的拉起他的手,罩在她幾乎裸露的胸脯上,他大掌微熱的觸感令她淫蕩的呻吟一聲,雙眸含著情慾的睨著他。

  朱嘯天故意動了動手掌,捏揉她渾圓的胸脯,心下一陣厭惡,卻還故意用又輕又柔的嗓音問道:「這樣舒服嗎?」

  他冷眼望著柳湘雲渾身被慾火燒灼而變得淫蕩的表情,嘲諷的勾起嘴角。果然是個淫賤的蕩婦,只不過隨便撩撥一下,她就欲情大發。

  「舒服,好舒服。」她不安分的扭動身子,企圖從他那裡得到撫慰,雙手甚至放在自己的胸部上,不停的揉捏,口中還不斷的發出淫聲浪語,毫不知恥的要求道:「嘯天,快點呀!我要你。」

  朱嘯天的雙手放在身側,冷眼旁觀著。「不行。」

  他的拒絕猶如一盆冷水澆在她的頭上,她的動作瞬間停住,詫異的問:「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有妻子,這樣對妳太不公平了。」

  沒有看清他臉上那抹始終未褪的嘲諷,柳湘雲好開心。「嘯天,你真替我著想,不過,沒有關係,我不在乎,只要能得到你,那些名分根本不算什麼。」她還大膽的逕自改了對他的稱呼。

  「是嗎?雖然妳這麼說,我還是不能這麼做,因為追風是我的朋友,要是讓他知道了,我就對不起他了。」他一臉高深莫測的盯著她。

  柳湘雲心中大喜,以為他真的忌憚自己的哥哥。「哎!嘯天,你不要在意嘛!哥哥這趟去四川,回來後發現我們在一起,他肯定會很高興,他早就知道我喜歡你了,這樣一來,他到唐門去求得毒……」

  朱嘯天的臉色瞬間變得怪異。

  她發現了,連忙摀住嘴,眨了眨眼。「嘯天,你……呃,我什麼都沒說。」

  他回復神色,當作沒有聽到,將她推開後,站了起來。

  「湘雲,不管妳在不在意,我都不能這麼做。要是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她大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臂,失望的說:「嘯天,你不要走嘛!我說了,我不會計較你有妻子,只要能服侍你,和你在一起,我就滿足了。」

  朱嘯天見她委曲求全的模樣,一抹狡猾的光芒卻在她雙眸中一閃而逝,心中嗤之以鼻,壓根兒不相信她說的話,但依然沒有打算和她撕破臉。

  「湘雲,我相信妳,不過礙於追風護妹的心情,我必須再考慮考慮,妳就安心待下來,我會再派伶俐一點的丫鬟來服侍妳,我先走了。」

  柳湘雲暫時得到安撫,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也安定了下來,看來剛才她不小心說漏了嘴,他應該沒有聽清楚才是。

  「好,嘯天,你不要讓我等太久喔!」

  他臨去前,她還不忘朝他拋媚眼和飛吻。

  朱嘯天轉身後,冷漠的臉龐露出鄙夷的神情。看來他不需要再和柳湘雲周旋,柳追風果然是到唐門去了。

  離開明珠樓後,他看見總管在外面候著。

  「堡主。」紀祥幾個大步,跟在他的身後。

  「嗯,有事?」朱嘯天往書房走去。

  「奴才派到明珠樓的小丫鬟受了重傷,丫鬟們都議論紛紛,很害怕去明珠樓服侍柳姑娘。」

  朱嘯天停住腳步,轉身望著紀祥,露出深思的表情,然後開口,「派兩個會拳腳功夫又反應快的伶俐丫鬟去明珠樓,吩咐她們好好的服侍柳湘雲,要是她太刁蠻,想打人,要懂得自保。」

 紀祥露出笑容,堡主幫他解決了一個困難,要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要派誰去服侍柳湘雲,既然堡主這樣吩咐,就表示堡裡不會再有人因為柳湘雲而受傷了。「是。不過……」

  見紀祥欲言又止,朱嘯天挑起眉頭,「怎麼?難道還有別的事?」

  「是這樣的,堡主,剛才被柳姑娘打傷的那個小丫鬟是服侍夫人的丫鬟巧兒的妹妹,叫做雙兒,她被打傷的事,夫人自然也知道了。」

  朱嘯天有耐性的看著他,等著他繼續報告。

  「所以,夫人現在在後院的下人房。」

  「下人房?」朱嘯天微微訝異。

  紀祥見堡主的表情有了變化,於是又說下去,「是的,連小姐都在那裡。」

  朱嘯天皺起眉頭,不發一語的轉身,往後院走去。

  紀祥剛毅的臉龐露出笑容。看來徐姑娘說得沒錯,夫人對堡主是有影響的,希望夫人能讓堡主恢復成為一個有血有肉、有喜怒哀樂的男人,不要再這樣封閉自己,過著孤單又不快樂的生活了。

  望著堡主的背影,他也邁開腳步,緊跟在後。

  ◆----------◆  ※  ◆----------◆

  後院裡的一棟大木屋前,圍著許多丫鬟。

  屋裡,年約十三歲的小丫鬟雙兒趴臥在床上,因為痛楚,不停發出呻吟聲,巧兒忙著幫妹妹處理傷口,灑上藥粉,再包紮起來。

  朱鳳兒靜靜的站在角落,眨著眼,望著她們忙碌的身影。

  葉伶則把雙兒發生的事告訴石冰心。

  聚在門內的丫鬟們一人一句,替雙兒打抱不平,她們膽敢發出不平之鳴,是因為認為夫人的個性溫柔,人又好,一個小小的丫鬟受了傷,還親自來探視,簡直令她們感動萬分。

  「柳湘雲自以為是狂人堡的小姐,就可以不把人命當一回事,太過分了。」一個丫鬟忿忿不平的說。

  「是呀!堡主雖然冷漠了點,但是從來沒有虐待過我們這些下人呢!柳湘雲實在太囂張了。」另一個馬上附和。

 「可是剛才堡主有替柳湘雲說話耶!畢竟她是堡裡的貴客,我們這些丫鬟算什麼?!等一下堡主說不定會為了替柳湘雲出口氣而處罰我們,那該怎麼辦?」又一個丫鬟擔憂的說,因為她和另一個丫鬟是最後被遣退的,知道後來的發展。

  「是呀!堡主還沒來以前,我聽柳湘雲說,她打扮得那麼性感,都是為了要誘惑堡主,我看堡主一定不會把我們這些丫鬟看在眼底。」另一個丫鬟說。

  「妳胡說什麼?」巧兒厲聲喝斥。

  那個丫鬟一臉無辜,張嘴欲辯解,見巧兒以眼神示意,這才望向石冰心,見到夫人瞬間黯然的神情,連忙噤聲,吐了吐粉舌。

  氣氛變得尷尬,大家面面相覷。

  突然,一道冷肅又帶著威嚇意味的男性嗓音響起,「看來嘯月堡的丫鬟工作都太輕鬆了,所以才有閒工夫在這裡論是非、聊八卦。」

  所有的丫鬟轉頭,見到朱嘯天不知何時站在房門口,一臉陰森冷沉的瞪視著眾人,紛紛倒抽一口氣,嚇得臉色蒼白,低下頭不敢說話。

  石冰心見到是他,別開臉不想看他。她知道他要去找柳湘雲,但是剛才丫鬟們說的話讓她心裡泛起漣漪,一時之間不知該用何種態度面對他。

  朱嘯天走到她的面前,「妳帶著鳳兒來到下人房,未免太不合宜,妳不知道貴為嘯月堡的夫人,不能任意妄為嗎?」

 聽出他話語中隱含著責問,石冰心驀然轉頭,瞪著他,眼尖的察覺到他的衣領印上了唇印,那朱紅的印記刺紅了她的眼,一股氣從胸口冒出,她的沉靜溫柔都被拋到腦後。

 「那麼一堡之主就能胡亂作為?雖然丫鬟的身份較低下,但她們也是人,可以任由人打成這種淒慘的模樣嗎?你身為一堡之主,不護衛屬下,只顧著和女人搞七捻三,就合宜了?」她聲音高揚的質問道。

  一干奴僕聽了,隨即發出抽氣聲。

  她假裝沒聽見,澄澈的雙眸倔強的瞪著他,就算他的雙眼射出足以凍死人的寒光,她也不退縮,因為做錯事的人是他,對不起她的人也是他,她為什麼要在他面前示弱?

  「妳有膽就再說一次。」朱嘯天驚詫不已,怎樣也沒想到她竟敢這樣指責他!


  石冰心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震懾住,以往他生氣時頂多冰冷而無情的望著自己,但是這次他的眼眸彷彿燃燒著兩團火焰,隨時都會噴出火來燒傷她,而他只不過是音量大了一點,她怎麼就覺得他變得好可怕?

  她吞了吞唾沫,雙手緊握成拳,鎮靜的說:「你有膽做,難道還怕人家說?如果是我和別的男人這麼做,你早就殺了我,我這樣罵你,還算是客氣。」

  「妳可真有勇氣!」他咬著牙,冷諷的說,額上青筋跳動,顯示他的怒氣有多驚人。「我該說妳勇敢,還是愚蠢?竟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嗯?」

  石冰心被他激怒了,懼意霎時消失無蹤,雙眼因為怒氣而閃閃發亮,雙頰漲紅,伸出一手指向他,幾乎要戳到他的胸膛了。

  「你才笨咧!你瞧,這是什麼?證據呀!你和柳湘雲胡搞亂搞的證據。」

  朱嘯天低頭一瞧,看見自己的衣領不知什麼時候被柳湘雲印上了紅色印記,冷笑一聲,二話不說的脫下衣服,丟在一旁的地上,也不管天氣多麼寒冷,大剌剌的赤裸上身。

 「這就是證據?捉姦也得在床,天真的小女孩。」他冷嗤一聲,深深的看她一眼。「還有,妳有那個膽對抗我,就要有那個勇氣承擔後果。」

  說完警告性的話語,他轉身,看向站在門口的紀祥。

  「讓那個小女孩休息十天,三餐讓人幫她準備著,順便到藥房領冰肌玉膚膏。」

  他裸著上身,昂首闊步的瀟瀟離開。

  此時,沉悶的房內靜悄悄的,每個人都偷偷瞧著石冰心,見她面色蒼白,不禁心生同

  後來的那兩個多話的丫鬟互看一眼,其中一個被推了出來代表說話。

  「呃,夫人……」

  石冰心收斂情緒,故作神情自若的望著她,「有事嗎?」

  「其實……我們雖然退出房間,但是堡主很快就出來了,所以……奴婢想,堡主一定沒有和柳姑娘做那種事,是夫人誤會堡主了。」丫鬟怯怯的解釋。

  石冰心看著丫鬟,靜默不語。

  「夫人,堡主未娶夫人之前,從未跟哪個女人上床過,而且以前柳姑娘就曾來嘯月堡暫住過,要是堡主真想要她,早就和她在一起了,絕不會等到現在。」紀祥開口。

  石冰心這時才覺得自己有可能真的誤會他了,不禁感到有些不安,見眾人一直望著自己,她刻意擠出笑容,「你們別替我擔心了。祥叔,這裡就麻煩你多費心,我帶鳳兒回去了。」

 「夫人,妳別費心,奴才會處理好的。」

  石冰心來到角落,牽著朱鳳兒走出木屋,穿過拱門,回到了嘯吟殿,心裡百感交集。

  來到雲霄樓門前時,怔忡恍神的石冰心突然感覺到手被一陣用力的搖晃,很快的回神,望向朱鳳兒。

  「妳要喝水,妳要喝水。」她的嘴裡念著。

  「啊?」石冰心恍然大悟。「妳口渴了,是不是?走,阿姨帶妳進去喝水。」

  她記起亞玲姊曾經告訴她,輕微自閉的朱鳳兒會把「我」當作是「你」來用。

  石冰心帶著朱鳳兒進入房裡,幫她倒水。其實她感到很欣慰,經過幾個月的相處,朱鳳兒從剛開始的不理不睬,到現在已經願意和她說幾句簡短的話了,所以只要亞玲姊沒空,總會把朱鳳兒托給她照顧。

  「來,鳳兒,喝水。」石冰心把茶杯遞到朱鳳兒的面前。

  朱鳳兒接過茶杯,慢慢的喝完水,把茶杯放在桌上。

  這時,盈兒走了進來,「夫人,午膳已備好,請到花廳用膳。」

  「好。」石冰心響應,表示知道了,然後牽著朱鳳兒的手,對她說:「我們去吃午膳。」

  「要去吃飯呀?正好,我和妳們一起去。」徐亞玲的聲音響起,接著人就出現了。

  「亞玲姊,妳來啦!」石冰心跟她打招呼。

  「嗯,我們一起去吃飯吧!」徐亞玲逕自握住朱鳳兒的另一隻小手。

  三個人手牽手,一起走向花廳。

  ◆----------◆  ※  ◆----------◆

  餐桌旁除了石冰心、徐亞玲和朱鳳兒,朱嘯天也坐在王位一起用膳。

  石冰心終於體會到他說的後果是什麼了。

  席間,他和亞玲姊說話,和鳳兒也有互動,偏偏對她就是不理不睬,好像把她當作空氣,她當然感到不好受,但也知道這是自己該承受的。

  不過,其實也不能怪她,誰教他毫不避嫌,偏偏要做出讓人誤會的事。

  石冰心覺得有些委屈,因此氣悶得也不想理會他。

  兩人之間不對勁的氣氛連徐亞玲都感受到了,她幫朱鳳兒夾了菜後,望向朱嘯天,「嘯天,你和冰心吵架了啊?」

  朱嘯天冷哼一聲,自顧自的吃飯。

  「唉!我也不想管你們,可是你們兩個這樣陰陽怪氣的,我和鳳兒會覺得食不知味耶!」徐亞玲故意這麼說,不時的瞟向兩人。

  石冰心一臉困窘,只能專心的吃飯,以迴避尷尬的情勢。

  朱嘯天動作迅速的夾菜吃飯,沒有幾分鐘便吃完了一碗飯,他放下碗筷,站起身。「我吃飽了,這樣妳和鳳兒就可以吃得下飯了。」

  他走到朱鳳兒旁邊,摸了摸她的頭,然後連看都沒有看石冰心一眼,就走出花廳。

  「冰心,妳和嘯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徐亞玲低聲詢問。

  石冰心苦笑一聲,說出兩人爭吵的原因。

  「唔……」徐亞玲將滿嘴的菜餚吞進肚子裡,這才開口,「阿祥說得沒錯,妳是真的誤會嘯天了啦!我在嘯月堡生活了這麼多年,最瞭解他了,自從張月瑤不甘寂寞的和別的男人跑了,做出背叛他的事後,嘯天對女人就抱持著不信任的態度,這幾年來也不見他和哪個女人親近過,而且他最討厭柳湘雲了,怎麼可能和她有什麼啊?」

  「張月瑤?她是鳳兒的親娘嗎?」第一次聽到有關嘯天的前妻的事,石冰心的注意力瞬間凝注在這裡,好奇的問。

  「是啊!」徐亞玲點點頭,滿臉輕蔑與不屑。「她呀,不甘寂寞,心性軟弱,意志不堅。」

  「發生什麼事了嗎?」石冰心追問。

  徐亞玲瞄了朱鳳兒一眼。「我不想在鳳兒面前提起那個女人,改天我再告訴妳,不過我可以跟妳說,柳湘雲曾經和那個女人是很好的朋友,交情甚篤,嘯天很恨那個女人,所以不可能和她的朋友有什麼亂七八槽的牽扯。」

  石冰心的心情更加沉重了,看來真的是她誤會他了,她必須去向他道歉。

  ◆----------◆  ※  ◆----------◆

  浙江  杭州

  晚膳時間,仙境酒樓二樓的雅座,靠窗的桌子上擺滿了美酒佳餚。

  朱嘯天坐在桌子的左側,另外兩邊分別坐著一個男子,一個身材魁梧,膚色黝黑,一個身材瘦小,膚色偏白,長相都很平凡,銳利的雙眼卻閃著智能的光芒。

  高又魁梧的是朱元,三十歲,擁有一身絕學。

  矮又瘦小的是朱朗,二十六歲,擅長追蹤和調查。

  他們兩人從小就在嘯月堡長大,由朱嘯天的爹收養、栽培,後來一直在外面流浪,行蹤不定。

  這次他們會回到浙江,是朱嘯天特別通知他們的。

  朱元手拿一壺花彫酒,替每個人面前的酒杯斟滿了酒,平凡的臉龐露出一抹笑容,「堡主,我們兄弟敬你一杯。」

  朱嘯天也不客氣的舉杯,和他們連喝了三杯酒。

 「朱元,這次我叫你們回來,是有事要請托你們去辦。」

  要不是柳追風派人去黑風堡搞破壞,使得玄風必須趕回去收拾善後,他也不需要請他們回來幫忙了。

  「堡主,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朱朗大口吃肉、喝酒,還不忘響應他的話。

  「我記得你們和四川唐門的少門主有點交情,是真的嗎?」朱嘯天問道。

  朱元點點頭。「我們曾救過少門主一命,所以門主對我們很感激也很禮遇。」

  「很好,那麼你們到唐門去探查一下,狂人堡的堡主柳追風是否有到唐門?他的目的是什麼?如果可以的話,能事先做預防是最好的。」朱嘯天對他們解釋一切情形,「還有,我懷疑柳追風對嘯月堡另有目的,只是還不知道他要得到的是什麼,希望能事失做好防備,我不喜歡被牽制住的感覺。」

  朱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後,豪爽的說:「我們瞭解了,堡主,我們一定不會辜負你所托,如果看到了柳追風,我們會一路監視他,那麼不管他要採取什麼行動,我們都能事先知道。」

 「嗯,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做到。」朱嘯天當然相信他們的能力,否則就不會請托他們了。

  接下來,他們三人盡情的喝酒吃菜,同時閒話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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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0-11-19 00:22:59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戌時剛過不久,飯菜被撤下,美酒又被送了上來,再加上幾碟小點心,男人的話題繼續聊個不停。

  這時,一道人影來到桌旁。

  「嘯天。」

 朱嘯天聽到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嬌柔嗓音時,身軀頓時一僵,握著酒杯的手驀地收緊,再慢慢的轉頭,本來柔和的臉部線條變得僵硬,像是戴上面具般毫無任何情緒,眸光冰冷而無情的望著來人。

  嬌軟的嗓音出自一名纖細的女子,她身著白綢衣裙,戴著珠寶首飾,看起來柔美天真,只要是男人,莫不想將她捧在手掌心裡呵護。

  朱嘯天曾經是那個驕寵她的男人,對她的呵護、疼惜,沒有哪個男人及得上。

  如今他的腦海裡閃過以往的片段,不禁自嘲的揚起嘴角。

  經過她狠心無情的背叛之後,他不會再被她狀似天真無辜又柔弱的樣子蒙騙了。

  「堂堂杭州知府大人的妻子來和小民說話,小民可擔待不起。」

  聽著他譏諷的話語,看著他毫不掩飾的輕視表情,張月瑤柔美白皙的臉蛋掠過一抹驚慌,蒼白的容顏因為慌亂更添慘白,卻不失韻味,反而惹人憐惜。

  她瞅著他,眼底流露出委屈與嗔怨,語氣低下的說:「嘯天,我可以和你單獨談談嗎?」

  朱元和朱朗互望一眼,不知道該不該先行離去。

  「我不認為我有這個榮幸可以和夫人同桌而坐。」朱嘯天字字句句都暗藏著冷嘲熱諷。

  張月瑤難堪不已,神情顯得楚楚可憐,「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你有必要用這種態度對我嗎?」

  朱嘯天非但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情緒,反而覺得她十分矯揉造作,眸底閃過一絲厭惡,冷笑一聲。

  「大膽刁民,夫人和你說話是瞧得起你,你竟然用這種態度和夫人說話?!要是你太囂張,小心我們大人找你算帳。」丫鬟小虹跳出來大聲喝斥。她從張月瑤還是小姐時便跟在她身邊,生得伶牙俐齒,又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

  朱嘯天和張月瑤發生驚天動地的婚變事件時,小虹是最清楚的,然而不管誰對誰錯,在她心裡,她家小姐永遠都是對的,除了張月瑤,小虹從不把任何人看在眼底,就算那時候朱嘯天和她家小姐在一起也一樣。

  朱嘯天那時不和小虹計較,是因為看在張月瑤的面子上,否則依小虹那不馴又目中無人的態度,早就被教訓了,還能讓她如此囂張嗎?

  他冷冷的瞪了小虹一眼。

  小虹那囂張的氣勢頓時收斂許多。

  張月瑤轉頭,「小虹,不得對朱公子無禮。」

  小姐那異於平常的認真與嚴肅,讓小虹不敢再造次,只好退到一旁。

  「嘯天。」張月瑤柔柔的喚道。

  朱元和朱朗識相的站了起來,「堡主,朱元和朱朗先告退了,有任何消息,我們會立刻通知你。」

  「那就麻煩你們了。」朱嘯天目送他們離去後,這才冷漠的瞥向張月瑤,淡然的說:「有什麼事,快點說吧!」

  張月瑤蒼白的臉龐添了一抹嫣紅,在桌旁坐了下來。

  「嘯天,聽說你成親了?」

  朱嘯天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逕自倒酒,啜飲一口,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樣。

  張月瑤覺得難堪,顫然的咬了咬唇瓣,「抱歉,是我多事了。」

  朱嘯天濃眉微皺,臉龐閃過一絲不耐煩,語氣稍嫌粗暴的開口,「妳究竟有什麼事,快點說!」

 張月瑤看著這張冷漠剛毅的臉龐,曾經他望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愛意與憐惜,但是今天他對待自己竟是如此無情,她知道不能怪他,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對不起他。

  「嘯天,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朱嘯天將杯中餘下的酒液全都喝光後,又倒了一杯,俊逸的臉龐沒有任何表情,那雙黑眸冰冷而無情,默默的端起酒杯,啜飲著杯中液體。

  張月瑤認為他默許了,於是開口,「我可不可以暫時到你那裡住個幾天?」

  她厚顏的要求令朱嘯天臉上浮起一抹譏諷,重重的放下酒杯,冰冷的眼神射向她,冷諷的說:「我這間小廟可容不下妳這尊大菩薩。」

  「嘯天。」張月瑤知道他不會輕易答應,決定動之以情,「那麼,讓我去看看鳳兒,住個幾天?」

  朱嘯天冷冷的瞪著她,全身散發出殺氣,「妳還有臉說到鳳兒?!」

  他的表情和眼裡的指責令張月瑤面色發白,但還是顫著聲音要求道:「求求你,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所以才會這樣要求你。」

  朱嘯天的思緒千回百轉,覺得她非常不對勁,明明離開他的時候是那麼的狠心決絕,如今又怎麼可能回過頭來求他?

  「妳會這樣求我,一定有原因吧?」

  張月瑤一臉為難的看著他。

  他知道自己猜對了,露出狡猾的冷笑。「把事情經過告訴我,也許我會考慮幫妳。」

  張月瑤輕咬唇瓣,美目左右張望了一下,這才低聲說道:「是這樣的,因為英才想要納妾,我一氣之下便離家出走,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可以去哪裡,所以才會厚顏的向你提出這個要求。」

  朱嘯天望著她故作無辜、眼眶泛著淚水的模樣,不禁心生狐疑,但是選擇不動聲色,冷諷的笑說:「沒想到妳也有這麼一天,該說這是妳的報應嗎?」

  她的臉上掠過一抹慍色,勉強擠起虛弱的笑容,「也許吧!嘯天,你願意幫我這個忙嗎?」

  他沒有錯過她臉上那抹慍色與隱忍的情緒,表情瞬間變得高深莫測,「妳現在住在哪裡?」

  張月瑤露出充滿希望的神情,迫不及待的說:「我現在住在仙境酒樓的廂房裡,怎樣?我可以暫時住在你那兒嗎?」

  朱嘯天譏諷的瞥她一眼,冷冷的說:「妳是太天真了,或是犯傻了,竟然會以為妳做出那種事後,我還會幫妳?」

  「那要怎樣,你才肯幫我?還是……只要你想要,我都願意配合你,我記得以前你最眷戀我的身體了,怎樣?」張月瑤眨了眨眼,可憐兮兮的問。

  朱嘯天臉上閃過一絲鄙夷,垂下的眼睛裡有著厭惡與輕蔑。現在白白送給他,他還嫌她髒咧!

  當他正視她時,那些真實的情緒都被掩蓋住了,揚起溫婉斯文的淺笑,黑眸閃過詭譎的幽光。

  「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考慮看看。」

  看著他乍然出現的無害笑容,張月瑤頓時怔愣住了,腦海裡隨即浮現剛才她的提議,眼裡閃過一抹得意,暗忖著,她張月瑤的魅力果然無遠弗屆,就知道他一定還對自己性感窈窕的胴體留戀不已。

  要不是當時嘯月堡太寒酸、這個男人太無趣,她一定不會和李英才走,因為朱嘯天的床上技巧太棒了,他總是逗得她春心蕩漾,高潮連連,更何況他把自己當作寶貝,從頭到腳呵護、珍寵著。

 張月瑤自以為是的這樣認為,一點都沒有想到眼前的男人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珍愛她的男人了,她自認性感迷人,卻愚蠢的以為自己可以將男人耍弄在掌心裡。

  「那要考慮多久?」她迫不及待的問。

  「明天我再給妳答案。」

  「那我在這裡等你的消息。」張月瑤綻放充滿魅惑的笑容。

  朱嘯天點點頭,站了起來。「明天我再來找妳。」然後轉身走人。

  不一會兒,一旁的柱子後出現一個斯文英俊的男人,年約四十歲,一身深藍衣袍,留著兩撮小鬍子。

  「怎樣?他答應了嗎?」

  張月瑤使了個眼色,小虹很快的在二摟的樓梯口守著,在小二上來時,塞了個銀子給他,暫時包下二樓,不讓任何人進來。

  張月瑤投入李英才的懷抱。「他答應考慮,明天給我答案。」

  「妳認為他會不會答應?」他的臉上有著算計與貪婪。

  「放心,有我出馬,還怕不能搞定?!何況那個男人到現在還癡戀著我呢!」張月瑤自負的說。

  「呵呵……妳還真敢說哪!當初妳背叛他,和我一起離開,妳想,他真的願意再接納妳嗎?妳少天真了。」李英才取笑的說。

  張月瑤雙眸圓睜,嬌嗔的說:「你別光笑我了,我才沒那麼笨呢!我知道他一定恨著我,可是愛恨是相對的,愛我有多深,恨就有多深,這點道理我明白,不過,不管他是為了報復我還是愛我才答應,都無所謂,只要他肯答應讓我住進嘯月堡就成了。」

  「沒錯,這才是重點,只要妳能住進嘯月堡,我們的目的就達成一半了。」李英才抬住她的下巴,深情的凝視著她。「瑤瑤,為夫的這次可都要靠妳了。」

  張月瑤拍開他的手,半嗔半惱的睨他一眼,「別忘了,你答應過我,只要我完成這件事,你就必須將我扶正,當你唯一的老婆,也是正牌的夫人喔!」

  「放心,當然沒問題。瑤瑤,趁還有點時間,我們到房間去快活、快活,嗯?」李英才滿臉不正經的挑逗著她。

 「討厭!」她故意捶他一下,嬌笑著。

  兩人相偕離開二樓,往廂房走去。

  這時,一個身手矯健的男人從屋簷上站起來,施展輕功,幾個飛掠,快速的躍過許多屋頂後,來到城裡的一間廟前,迅速無聲的落地,走到昂藏高大的男人面前,恭敬的把他聽到的對話告訴主子。

 「嗯,飛雲,你做得很好,今晚到知府府邸,相信你一定可以查出更多消息。」朱嘯天冷笑一聲。一切如他所料,張月瑤主動找他,果然是有目的的。

  「是,飛雲知道了。」一身勁裝的男人拱手作揖,很快便消失在人海中。

  ◆----------◆  ※  ◆---------◆

  三天後

  傍晚時分,石冰心站在百花苑的茉莉花田前,指著那一片迷人景致,嗅聞陣陣花香。

  「鳳兒,妳瞧!茉莉花好香、好美,就像妳一樣,甜美清新又迷人……」

  朱鳳兒跟在她身邊,不言不語,雙眼難得的依循她手指的方向向前看。

  即使朱鳳兒沒有開口說諸,石冰心也不以為意,逕自又轉向一旁,自言自語的向她介紹另一種花。

  她們兩人這樣一個自言自語,一個沉默以對,已經維持一段很長的時間。

  石冰心介紹到一個段落後,帶著朱鳳兒走向玫瑰花田,重複著早就向她介紹過的花種後,蹲下身子,拔除雜草。

  這時,石冰心突然覺得有一股小小的力量拉扯著她的衣角,疑惑的轉頭,看見竟然是朱鳳兒在叫她,小手裡不知何時握住一枝紫玫瑰,那張總是沒有任何表情的小臉蛋綻放著笑容。

  「花花。」

  石冰心驚訝不已,隨即微笑的說:「嗯,是花。」

  「紫玫瑰。」朱鳳兒慢慢的說出三個字,笑容依舊。

  「鳳兒,妳好棒,是紫玫瑰,沒有錯。」石冰心對鳳兒肯開口說話,實在感到既驚奇又喜悅。

  她耐心的又教朱鳳兒念了一些花名,兩人默契十足,氣氛極佳。

  突然,一道輕蔑的聲音響起,「堂堂的堡主夫人竟然在這裡捻花弄草,把自己搞得髒兮兮的,簡直是丟盡了嘯月堡的臉。」

  看見打扮得十分華麗的柳湘雲走過來,巧兒和盈兒急忙攔在她的面前。

  石冰心站起來,沾到泥土屑的手在棉布裙上擦了擦,心知肚明柳湘雲來意不善,客氣的問:「柳姑娘,妳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怎麼?妳要躲在這兩個死丫頭的後面,不敢出來見我,是不是?」柳湘雲氣焰囂張的嗆聲。

  「柳姑娘,請妳和夫人說話的時候客氣點。」盈兒再也看不下去了。

  柳湘雲出乎眾人的意料之外,伸手摑了盈兒一記耳光。「妳這個賤丫頭,有什麼資格教訓本姑娘,啊?」

  盈兒的臉被她打偏了,大叫一聲,「好痛。」

  巧兒瞪大雙眼,不敢相信柳湘雲竟然又打人了,她很生氣,可是礙於柳湘雲是嘯月堡的客人,不敢也不能找她理論。* K) E% @% I! }/ E$ F8 G

  「盈兒。」石冰心擔憂的上前,審視她紅腫的臉頰,然後譴責的看向柳湘雲。「妳怎麼可以隨便打人?」

  「哼!她是什麼身份?本姑娘打她,是在教她禮節,她還該向我道謝才是咧!」柳湘雲一臉高傲的說。

  盈兒和巧兒怒目看著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瞪什麼瞪?!」柳湘雲大聲喝斥,諷刺的說:「我看哪,有什麼主人就養什麼樣的狗,一點禮貌都沒有。」

  石冰心上前一步,毫不畏懼的直視著她,「柳姑娘,妳有什麼事就直說,不需要拐彎抹角的罵人。」

  「既然妳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柳湘雲心底非常不爽,卻故意擠出自認為性感的笑容,「對嘯天,我是志在必得。」

  「有本事,妳就搶走啊!」石冰心一臉冷靜。

  「我當然有這個本事,因為我告訴嘯天,願意不計名分的待在他身邊服侍他,妳想,有哪個男人能拒絕得了這種誘惑?」柳湘雲媚眼一瞟,看見石冰心的面色微微一變,得意的笑了起來。  

  「妳就是要來告訴我這件事?」石冰心不想隨她起舞。

  「沒錯。」柳湘雲點點頭,綻放嬌媚的笑容,然後神秘的說:「喔,對了,還有一件事,妳可能不知道吧!」

  「什麼事?」石冰心不感興趣的隨口問道。

  「這幾天嘯天都沒有回嘯吟殿找妳,對吧?」柳湘雲幸災樂禍的問。

  石冰心愀然變色,卻故作鎮定,語氣輕柔的說:「這是我們夫妻的事。」

  「呵呵……這幾天嘯天從城裡帶了一個女人回來,常常往她那裡跑,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柳湘雲惡意的問。

  石冰心十分震驚,下意識的反問:「是誰?」

  「張月瑤。」柳湘雲又逕自笑了起來,笑容裡還飽含著取笑的意味。

 「是她。」石冰心恍若遭到電擊,臉色瞬間蒼白。

  「沒錯,就是她。」

  石冰心直瞪著露出惡意笑容的柳湘雲,不解的問:「妳這麼高興做什麼?」

  「妳難道不知道?張月瑤是我的好友,如果嘯天重回她身邊,那麼我想待在嘯天身邊服侍他,相信月瑤一定不會反對。」柳湘雲抱持著看好戲的心態。

  「如果真是這樣,那妳只要去找張月瑤就好了,幹嘛還來找我炫耀這件事?不覺得很可笑嗎?除非妳認為我在嘯天的心目中很重要,所以才來找我嗆聲。」石冰心實在不懂她的想法。

  柳湘雲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暗暗咬了咬牙,「妳還真是伶牙俐齒呀!看來我可不能小覷妳。」

  「彼此、彼此。」石冰心甜甜一笑,毫不客氣的說。

  柳湘雲此時才驚覺自己小看了石冰心,雖然她外表看起來溫柔嫻雅,實際上是一個不容易受到打擊和欺負的堅強女人。

  「妳也別得意,堡主夫人的位置我看妳也坐不了多久,我告訴妳,嘯天當初對月瑤簡直是捧在手掌心呵護、疼惜,現在他會願意再接納月瑤,表示還是很愛月瑤,所以我就等著看妳被拋棄。」柳湘雲心裡恨得牙癢癢的。

  石冰心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痛在心裡,卻力持鎮定,正欲開口反駁,眼角餘光瞥見朱嘯天從拱門那兒走了過來,靈機一動,故意說話刺激她,「是嗎?我相信堡主夫人這個位置我會坐得穩穩的,倒是妳這個只想上嘯天的床的女人,就算妳當妓女倒貼他,他也不會想要妳。」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侮辱我,妳算什麼東西?」柳湘雲氣得五官扭曲,衝動得想要賞她一巴掌。

  石冰心早有心理準備,在感覺到她的掌風時,故意踉蹌的向後退,一副搖搖欲墜的虛弱模樣。

  「妳做什麼?」朱嘯天低沉的怒斥聲平空爆開,很快的來到她們兩人之間,一隻手勾扶住石冰心的腰肢,眼神冰冷的瞪向柳湘雲。

  柳湘雲因為他的怒氣而瑟縮了下身子,一臉茫然與震驚,愣愣的盯著自己舉高的手,再望向楚楚可憐的偎在朱嘯天懷裡的石冰心。

  「我沒有……是她……」柳湘雲張嘴欲辯解,卻瞥見石冰心眼裡閃過一抹惡作劇的笑意,她知道自己上當了,怒不可遏的大吼:「妳這個女人……」

  石冰心更加縮進朱嘯天的懷裡,假裝害怕的喊道:「嘯天……」

  他收攏手臂,冷冷的瞪視著柳湘雲。

  柳湘雲震懾於他威嚇的眼神,不敢再上前,「我根本就還沒打她,你不要被她惺惺作態的模樣騙了。」

  朱嘯天冷冷的瞥了淒裡的石冰心一眼,再抬眸望向柳湘雲。「那麼妳那只舉高的手是想做什麼?」

  「我根本還來不及做什麼,你就來了呀!何況是她先出言侮辱我的耶!」柳湘雲何曾這麼狼狽過,氣憤的替自己辯解。

  朱嘯天再次低頭,看向懷裡的佳人。

  石冰心一臉無辜的回望他,眨了眨眼,「是她先來惹我的喲!」

 「堡主,奴婢可以作證,是柳姑娘先來找麻煩的,你瞧,盈兒還被她打腫了臉呢!」巧兒機靈的上前替盈兒討公道,也替夫人說話。

  柳湘雲瞪著巧兒,怒罵一聲,「多嘴的丫頭。」

  「好了,別吵了。」朱嘯天不耐煩的制止她們沒完沒了的爭吵。

  這時,一陣低沉悅耳的男性輕笑聲響起,「呵呵……這裡還真熱鬧呀!」

  玄風走了過來,有禮的對石冰心頷首,眼裡閃著洞悉的笑意。

  石冰心明白他看出自己使的小伎倆,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玄大哥。」

  「你不是回黑風堡了?還來這裡做什麼?」柳湘雲大聲質問。

 「為什麼我不能來?主人都沒說話了,妳叫什麼叫啊?」玄風轉身面對柳湘雲,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與不耐煩。

  「黑風堡出事了,你竟然還有心思賴在這裡?」柳湘雲不可思議的嚷著。

  「奇怪了,我的黑風堡出事,妳怎麼會知道?莫非是妳叫人去找黑風堡的麻煩,嗯?」玄風溫和的眼神陡然變得銳利,一臉質疑的盯著她。

  趁著柳湘雲和玄風針鋒相對之際,朱嘯天俯首,盯著石冰心,低聲的說:「妳在玩什麼把戲?」

  石冰心知道再也無法隱瞞他,於是吐了吐粉舌,「我總不能一直處於挨打的地位呀!不過,我也要感謝你願意配合我。」

 朱嘯天無奈的翻個白眼,同時感覺到有人在拉他的衣袖,低頭一看,竟是朱鳳兒,滿臉訝異的問:「鳳兒,有什麼事嗎?」

  朱鳳兒露出燦爛的笑容,將手上的紫玫瑰遞到他的眼前,「花,爹爹,花。」

  朱嘯天的臉上儘是不敢置信與驚愣,轉頭看向石冰心。

  她笑吟吟的點頭,走到朱鳳兒的身邊,將她推到他的面前,「你抱抱她。」

  朱嘯天蹲下身子,有些遲疑的伸出手。

  朱鳳兒張開小手,主動抱住他。「爹爹。」

  她童稚清脆的嗓音撞擊著朱嘯天的心房,他忍不住收攏手臂,抱住女兒。「鳳兒。」

  那雙總是淡漠無情的黑色瞳眸隱含著驚訝,詢問的看向石冰心。

 石冰心笑吟吟的對他點點頭。「大自然的力量是很神奇的,剛開始也許沒什麼感覺,但是時日一久,效果便會產生,奇跡就這麼出現在鳳兒的身上了。」

  一般的自閉兒大都是在生活上的自理能力發生問題,但在某些領域上會有特別的長才,園藝花草也是能改善自閉兒從自己的世界中走出來的一種方式。

 這時,玄風撇下柳湘雲,走過來,一臉佩服的說:「小嫂子,妳真是厲害,竟然懂得這麼多,還能把這套理論用在鳳兒身上。」

 石冰心靦腆一笑,認真的解釋,「沒有啦!我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因為曾經看過這方面的書,所以特地請教了大夫,大夫認為我這個辦法確實可以試試看,畢竟他替鳳兒看診多年,始終束手無策。」

  朱嘯天抱著朱鳳兒柔軟瘦小的身子,眼裡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感覺到一股熱流源源不絕的注入心房,他冰封傷痛的心在注視著石冰心充滿生命力的秀麗臉龐時,竟已不再感到冰冷。

  因為她,他再次感受到自己的心有力的跳動。

  因為她,他再次感受到溫暖和情感的流動。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對生命充滿熱愛與活力的女子。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腦海裡總是縈繞著她的一顰一笑,不自覺的牽掛著她,看見她時,總恨不得將她揉入自己的身體裡,她的身影不知不覺已烙印在他的心底。

 柳湘雲見他們和樂融融,似乎每個人都把石冰心當作寶貝一般呵護、疼借,尤其是朱嘯天,他看她的眼神不再那麼冰冷,竟是熱烈又灼人,太可惡了。

  她氣得火冒三丈,想要撒潑,又忌憚著他在場,氣得轉頭不想看他們,卻見到張月瑤在拱門外猶豫著該不該進來。

  雙眼一亮,柳湘雲揚起狡獪的笑容,不懷好意的瞥了眼朱嘯天那群人。

  哼!石冰心竟敢在朱嘯天的面前戲弄她,而且視她如無物,她若不把他們搞得天翻地覆,就不叫柳湘雲。

  她快步來到拱門處,伸手把張月瑤拉了進來,來到他們的面前,得意洋洋的喊了一聲,「月瑤來了。」

  朱嘯天等人頓時僵住。

  朱鳳兒緊緊抱住朱嘯天的臂膀,瑟縮在他寬厚的懷裡,頭靠在他的頸窩。

  朱嘯天微皺眉頭,不明瞭女兒為何會有如此不尋常的舉止?又為什麼這麼怕張月瑤?

  玄風睞了石冰心一眼,發現她的臉色刷白,暗暗低咒一聲,將目光掃向朱嘯天,以眼神示意他多多關心石冰心。

  朱嘯天放鬆的臉部線條變得剛硬,看著張月瑤,淡淡的問:「怎麼來了?」

  張月瑤瞄了石冰心一眼,見她的姿色不如自己,認為她不足以為懼,但也感受到了朱嘯天的冷淡,不禁露出困窘不安的神情,她明白這樣的表情最能顯露出自己楚楚可憐的嬌弱模樣。

  她假裝天真的眨了眨眼眸,嬌滴滴的說:「這幾天你都有到水晶樓,今天這麼晚了你還沒來,我以為你忙忘了,所以問清楚你在哪裡,特地過來找你。」

  張月瑤十分清楚自己長相絕美,有著令男人和女人都想呵護、疼惜的柔弱姿態,眼神流轉間,還不忘挑釁、得意的看了石冰心一眼。

  石冰心要不是正好看著張月瑤,肯定會以為自己眼花,才會錯看她的挑釁與得意,看來張月瑤利用她那張花容月貌表現天真的模樣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她忍不住瞥向朱嘯天,見他面無表情,黑眸深不可測,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該不會被張月瑤故作天真的姿態迷惑住了吧?

  石冰心搖了搖頭。她還在想什麼?看來柳湘雲說得沒錯,嘯天果然將前妻帶進嘯月堡,這代表著什麼?他對她餘情未了?

  沒來由的,她的心猛地揪痛一下,痛楚在四肢百骸流竄,她卻還得極力掩飾這如針刺般的痛苦,故作若無其事的站在他們之間。

  「我不是告訴過妳,不要隨便出來走動。」朱嘯天冷冷的話語裡隱含著不悅。

  張月瑤心驚不已。怎麼才過了三天,他就對自己這麼冷淡、疏離,是哪裡出了錯?

  她緩緩的走近他,眼底含著情慾,嬌媚的出聲,「嘯天,人家想你嘛!」

  朱嘯天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靜默不語。

  儘管手腕一向高明,張月瑤也不禁感到不自在,但是依然擠出明媚的笑容,又向前一步,更加靠近他。

  「哎呀!這是鳳兒吧?」她總算找到一個潤滑劑,自以為可以化解這尷尬的氣氛,「鳳兒,沒想到妳長這麼大了,來,讓娘看看,我和妳爹的愛的結晶長得有多可愛迷人。」

  張月瑤熱情的伸出手,才觸碰到朱鳳兒的頭時,朱鳳兒突然尖叫了起來,那叫聲淒厲恐怖,使得張月瑤頓住身子,臉上的表情僵住。

  朱鳳兒失控般在朱嘯天的懷裡掙扎、扭動,同時轉身,開始拳打腳踢,張牙舞爪的攻擊著張月瑤。

  「該死!妳這個死丫頭,放開我的頭髮,哎喲!痛死了,不准妳打我的臉……」張月瑤一邊尖叫,一邊抵抗。  

  在場的其它人都呆住了,也忘了分開她們母女倆。

  柳湘雲沒有想到朱鳳兒竟有這般瘋狂的舉動,驚駭得後退幾步。

  石冰心和玄風瞠目結舌,心驚於朱鳳兒竟會如此失控。

  朱嘯天幾乎抓不住朱鳳兒小小的身子,沒想到她的力氣竟然這麼大,而且她氣得渾身發抖,眼裡有著憤怒和怨懟。

  天哪!鳳兒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莫非張月瑤曾經對她做了什麼?

  懷疑的種子在他心中悄悄的萌芽。

  「妳這個小瘋子,該死!別以為老娘真的制不了妳。」張月瑤的髮髻鬆了,髮飾不是掉在地上,就是歪歪斜斜的掛在頭上,模樣好不狼狽。

  被朱鳳兒這麼一鬧,她所有偽裝的天真無辜都被拋到天邊去了,她一向被男人捧在掌心裡呵寵著,哪裡有人膽敢這樣對待她,何況是從她肚子裡蹦出來的小丫頭?!

  張月瑤用力的撥開朱鳳兒撒野的手,捶打著她不斷踢動的小腳,疼痛使得朱鳳兒哀哀哭泣的聲音更響亮。

  朱嘯天皺起眉頭,緊緊抱住朱鳳兒,側著身子,不讓張月瑤得逞,嚴酷的俊臉變得更加陰森駭人,「夠了,住手。」

  張月瑤怎堪被一個小丫頭這麼凌辱,氣得理智全失,不知打哪來的蠻力,雙手硬是將朱鳳兒從朱嘯天的懷裡拉扯下來。

  朱鳳兒硬生生摔到地上,痛得哭鬧不休。

  張月瑤堅持要教訓她,撲上去就是一陣好打。

  「夠了,妳做什麼?她只是個孩子。」石冰心察覺朱嘯天呆愣住了,趕緊撲過去,將朱鳳兒護在懷裡。

  張月瑤的拳頭全落在她的身上,氣喘吁吁的罵道:「我要教訓這個瘋子,妳這個女人沒資格管我。」

  朱嘯天回過神來,看見張月瑤竟然肆無忌憚的在他面前打人,身形快速挪移,一把抓起張月瑤,將她推到一旁。

  「夠了!妳才沒那個資格教訓鳳兒,瞧瞧妳自己的樣子,像極了瘋婆子。」

  朱嘯天的話語和鄙夷不屑的表情,令張月瑤迅速恢復理智。天哪!都是那個小瘋子害的,竟然讓她所有的心機都白費了……不行,她不能功虧一簣。  

  朱嘯天的眼神冷冽,轉身扶起石冰心,微皺眉頭,「妳沒事吧?」

  石冰心搖搖頭,看見朱鳳兒依舊哭個不停,趕緊蹲下身,伸手拍撫著她小小的身子,輕聲細語的安撫著她。

  一會兒,她抱著朱鳳兒站起來。

  「我先帶鳳兒回房裡休息,她似乎受到極大的驚嚇,才會這樣哭鬧不停。」

  「也好,我來抱鳳兒。」朱嘯天伸出手,欲將朱鳳兒抱過來。

  張月瑤見情勢不對,連忙出聲,「嘯天,別這樣,我有話要和你說。」

  石冰心見她又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儘管絕色容貌萬分狼狽,還是美得令人心驚,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伸手拉著朱嘯天的袖子,癡纏著他,於是強壓下黯然的情緒,強顏歡笑的開口,「你先處理她,我帶鳳兒回房裡就行了。」

  「我陪妳。」玄風連忙上前,將朱鳳兒抱到自己的懷裡。張月瑤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看來她比柳湘雲還要可怕。

  石冰心轉頭,朝玄風點了下頭,兩人一起離開百花苑。

  張月瑤的雙手纏上朱嘯天的手臂,佯裝委屈,嬌嗔的說:「嘯天,你別對我這麼冷淡嘛!這幾天你都願意陪著我,不就是還愛著我嗎?」

  朱嘯天冷哼一聲,不予置評,眸底卻閃過輕蔑與算計,「鳳兒只是個孩子,妳剛才有必要這麼對她嗎?」

  講到那個小瘋子,張月瑤的雙眸閃過一絲厭惡,舉起手臂,讓衣袖滑到手肘處,「你瞧瞧!那個孩子竟然對我又抓又打,我的手臂被她抓出一條條的紅痕,很痛耶!你不疼惜人家就算了,還怪我?」

  朱嘯天冷冷的瞟她一眼,極力忍住不耐煩,要不是已走到最後一步的計畫,他才懶得理她,望著她白皙的手臂上儘是紅痕,眼裡閃著幸災樂禍的笑意,極力維持面無表情,涼涼的說:「好了,妳這個當娘的就別和自己的孩子計較這麼多了,我還有事,妳先回房吧!」

  說完,他撥開她的手,便要離開。

  「等等,嘯天。」

  他瞥她一眼,「還有事嗎?」

  「今晚你來水晶樓陪我用膳,好不好?」張月瑤順了順披散的長髮,朝他拋個媚眼。

  朱嘯天張嘴想要拒絕,頓了一下,緩緩的點頭。「好,我會讓祥叔請人在水晶樓擺膳。」

  說完,他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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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9 00:23:1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張月瑤在原地佇立許久,思緒千回百轉。

  驀地,她嬌媚的神情變得極為難看,眼底散發出深深的恨意。

  即使他同意讓她住進嘯月堡,可是他對她的態度依然若即若離,不像之前那樣對她百般呵護,任由她予取予求。

  不過,沒有關係,反正這三天來,她也打探清楚嘯月堡的金庫依然在原來的地方,只要讓她逮著機會拿到金庫鑰匙,就不用再忍氣吞聲了。

  到時候看她怎麼修理朱鳳兒這個小瘋子,一個小小的丫頭竟敢羞辱她!

  「月瑤……月瑤?」

  柳湘雲嬌艷的臉龐湊近她,伸手在她的面前揮了揮。

  「月瑤,妳在發什麼愣呀?」

  瞧她的臉色變化多端,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月瑤回過神來,淡淡的開口,「湘雲,是妳啊!」

 「月瑤,妳也別對我這麼冷淡,想一想,我們也有兩年多沒有見面了,妳不是改嫁給李英才,當了知府大人的妻子?怎麼?被休了,所以又回來投靠嘯天?」柳湘雲幸災樂禍的說。

 「呸呸呸!少詛咒我,誰被休了?!」張月瑤沒好氣的瞪她一眼。「我高興跟誰就跟誰,妳管得著嗎?」

  瞧張月瑤閃爍其詞的模樣,柳湘雲肯定其中必有鬼。

  「好啦!明人不說暗話,妳這個知府大人的妻子位置要是很穩當,幹嘛回來受嘯天忽冷忽熱的態度和白眼?一定是有原因的,對吧?」

  「不管什麼原因,都不關妳的事。」張月瑤才不會笨得把柳湘雲當作知己,傾訴心事。

  「好好,不關我的事,不過妳這次回來能讓石冰心受到打擊,我倒是樂觀其成。」柳湘雲樂陶陶的說。

  「喔?莫非妳在肖想當嘯天的妻子?」

  「哼!才不呢!我才不想和那種無趣的人生活一輩子,不過要是這段時間內能和他樂一樂,倒是不錯,反正在這裡我也閒得發慌。」

  「呵呵……依妳的條件,我相信嘯天會拜倒在妳的石榴裙下,不過得等我走了以後再說。」

  兩個女人自以為是的大放厥詞,彷彿把朱嘯天當成貪圖美色的下流之輩,可以讓她們玩弄於股掌之間。

  「對了,今晚嘯天真的答應去妳那裡用膳?」柳湘雲詢問的同時,不斷的轉著心思。

  「是呀!我還以為剛才那樣撒潑,他會氣到把我趕出去,沒想到他還答應和我吃飯,看來他一定對我還有情。」張月瑤沉浸在自我陶醉的幻想中,難以自拔。

  柳湘雲也覺得奇怪。為什麼朱嘯天會接納張月瑤?難道真的對她餘情未了?哎!不管了,反正確定今晚他不會在嘯吟殿,就是她行動的好時機。

  兩個女人表面上若無其事,暗地裡各懷心思。

  ◆----------◆  ※  ◆----------◆

 朱嘯天來到嘯鳳殿門外時,石冰心正好從裡面走出來。

 「鳳兒呢?」

  「她在亞玲姊的安撫下睡著了。」石冰心邊說邊走過拱門,前往嘯吟殿。

  「阿風呢?」朱嘯天跟在她身邊。

  「陪我到這裡後,他就離開了。」

  她跨過門檻,走進雲霄樓,來到內室,把外衣脫下,放在一旁的櫃子上,逕自坐在梳妝台前,拿下頭上的珠釵,用梳子梳頭。

  朱嘯天高大的身影來到她的背後,看著鏡子裡的她。

  「妳在做什麼?」

  她的視線在鏡子裡與他相接,冷淡的說:「我想在用晚膳前先沐浴。」

  緩緩梳了幾下頭髮後,她放下梳子,站了起來,與他擦身而過時,朱嘯天握住她的手,阻止她離去,銳利的雙眼審視著她。

  「妳在生我的氣。」

  他肯定的語氣令石冰心側首,睞他一眼,擺動手腕掙脫他的箝制,朝著門口揚聲大喊:「巧兒、盈兒。」

 他快速的挪移到她的身後,一隻手往前橫放在她的腹部上,有效的制止她繼續往前走動。

  石冰心惱怒的回頭,瞪他一眼。「你做什麼啦?」

  巧兒走進來,看見他們親密的姿態,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夫人……呃,堡主,請問有什麼事嗎?」

  朱嘯天默然盯視著她,她完全不理會他,令他感到一陣氣悶。

  石冰心見他一時半刻也不可能善罷干休,於是對著巧兒說:「妳先下去吧!等等我再叫妳。」.

  「是。」巧兒抬眸覷了他們一眼,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譎,飛快的退下。

  「這三天我忙,沒有時間好好的陪著妳,現在我來找妳了,妳幹嘛不理我?」朱嘯天氣怒的問。

  石冰心隱忍多日的怒火被他點燃,舉起雙手,以手肘推開他佔有欲強烈的手臂,在他的懷裡轉身,一隻手指戳著他堅硬的胸膛,黑亮的雙眸閃著憤怒的火光。

  「你還好意思說?本來我要向你道歉,結果咧?你跑得不見人影就算了,竟然還帶著你的前妻回來,這就是你要我付出的代價嗎?天天往她那裡跑,陪著她,給我難堪,帶給我羞辱,這就是你要的嗎?」她一古腦的說出滿腔的氣憤和忐忑不安,然後手抵放在他的胸前,感覺濕滑的液體在眼眶裡蓄積,擔心隨時可能會潰堤,所以始終低著頭,不願看他。

  沉默半晌,她的心沒來由的泛起一陣寒顫。

  這個男人真的這麼無情,完全不把她當一回事?

  她忿然抬頭,不顧一切的張嘴欲言,卻被他的神情震懾住。

 他粗糙的指頭輕輕拭去她不小心滑落臉頰的淚水,帶著呵護與疼措,儘管面無表情,眼裡卻有一種情緒在浮動、蕩漾,嗓音低沉的撫慰道:「張月瑤不算什麼,她絕不會是我們之間的問題,因為對她,我另有打算。」

 看著他深邃的黑眸閃過狠厲的光芒,石冰心頓時了悟,「你想報復她。」看清他眼底有著對自己的在乎與撫慰,對他的怒氣已消失無蹤。

  「稱不上是報復,頂多是把她加諸我身上的恥辱和傷痛全數還給她罷了!」朱嘯天狀似不在意的伸手攬抱著她的腰,往後坐在椅子上,然後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她真的傷你如此重,讓你必須用報復一途才能撫平心中的痛楚嗎?」

  朱嘯天俯首,清楚的看見她澄澈的雙眸為自己而難過的情緒,伸手撫上她的頰,揚起嘲諷的冷笑,「她還沒有那麼大的面子。」

  「就算是為了我,你也不能放棄?」

  瞅著她乞求的目光,他滿臉慍怒。「妳要為了那個女人求我?」

  石冰心急切的搖頭。「你傻了呀?我是為了你,不希望你因為過去的傷痛,再讓那個女人牽動你的喜怒哀樂,你懂不懂?」

  「我接受妳擔心我的心意,但是不容許妳罵我傻,那對我而言是種侮辱。」

  望著他認真的神色,她胡亂的點了下頭,「既然她都離開了,你為什麼一定要為了報復的意念再去招惹她?根本一點都不值得。」

  她氣呼呼的,想要跳離他的大腿。

  他偏不如她的意,雙手緊抱著她的腰,幽幽的說:「妳不懂。」

 石冰心倏地停止掙扎的動作,抬首,發現他面色陰鬱,定定的望著他,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豈料,他閉上嘴巴,悶不吭聲。

  遲遲等不到下文,她迫不及待的追問:「我不懂什麼?你倒是說呀!」

  朱嘯天依舊是面無表情,淡然的說:「妳只要相信我就對了。」

  她質疑的瞄他一眼,用力推他一下,離開他的大腿,嗓音尖銳的嘲諷道:「相信你什麼?相信你和前妻卿卿我我在一起?相信你和她沒有做什麼?再加上柳湘雲,我看,我們的朱大堡主還真風流又多情哪!」

  他緊皺眉頭,「妳不適合這樣冷嘲熱諷的模樣。」

l  「你又知道我適合怎樣了?你根本就不瞭解我。」石冰心既埋怨又生氣,瞪他一眼,「我不和你說了,根本是白費力氣。」

  她轉身,打算離去。

  朱嘯天動作迅速的站起來,再次將她勾抱在懷裡,俯首,直視著她因為氣憤而閃閃發亮的瞳眸,聲調低沉又有些慵懶的說:「我知道妳有一顆善良的心,喜歡落花弄草,看似溫柔,其實內心很堅強,別人欺負妳的時候,妳不會任由人欺壓,還會適時的反擊,和我在一起,有時候還會倔強的堅持自己的意見。」

  石冰心的眼眶發熱,沒想到他還真的瞭解自己,嘟著嘴巴抗議道:「我的倔強可比不上你那又硬又臭的脾氣,冷冰冰的,誰也不敢違抗你。」

  他冷冷的瞥她一眼,不予理會,又繼續說:「而且妳有自言自語的毛病,批評別人時,還以為別人沒聽見,這點倒是很可愛。」

  她瞪大眼,不可思議的大叫:「你竟然也會稱讚我可愛?」

  朱嘯天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我只是陳述事實,妳不需要這樣大驚小怪。」

  「我哪有大驚小怪?!這可是你第一次讚美我耶!我當然會吃驚。」

  他沒好氣的瞥她一眼,「重點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石冰心愣愣的反問。﹒

 「我不是不瞭解妳。」他無奈又有些氣惱的說。



  「所以對於張月瑤和柳湘雲,妳根本不用在意,會留她們下來,我有用意……」見她張口欲問,他接下去又說:「妳只要單純的相信我就是了,這樣妳辦得到嗎?」

  石冰心凝望他好久,總覺得這次他對待自己有些不同,可是又看不出哪裡不同,見他非常堅持,一定要她點頭同意,她只好點了下頭。

  「嗯。」

  「很好。」

 他滿意的微揚嘴角,然後收緊手臂,將她抱起來,轉身走到床畔,輕輕的放下她。#

  「哎!你做什麼?」石冰心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連忙坐起來。

 他動作迅速的剝除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在眨眼間爬上床鋪,壓在她身上。

  「嘯天,你在做什麼?不要脫我的衣服啦!」她掙扎著,不明瞭事情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他們不是在談事情,怎麼一下子他就像餓虎般撲上來,而且還把她脫得和他一樣一絲不掛。

  朱嘯天和她十指緊扣,將她的雙手壓放在頭的兩側,俊臉靠近她,嘴角微揚,眼神邪佞的俯視著她,酷酷的說:「妳忘了?天真的小女孩,妳有勇氣對抗我,就該付出代價,只要想到妳膽敢對我嗆聲,還胡亂的指控我,我的怒氣可是難消哪!」

  經他這麼一提,石冰心猛地想起,瞪大雙眼,「不會吧?你怎麼這麼小氣?三天前的事情,你到現在還生氣?」

  「嗯?」他冷哼一聲。

  「呃……」

  糟糕!她吐了吐粉舌。她怎麼在他面前罵他小氣?

  「可是他真的小氣啊!三天前的事到現在還在生氣,虧他身為一堡之主。」

  「是呀!我確實小氣,所以現在就要妳為了妳的失言付出代價。」他咬著牙說,雙眼冒著熊熊火焰,瞪視著她。

  石冰心趕緊閉上嘴巴。天哪!她怎樣又犯了自言自語的毛病,而且還當著他的面再度批評他小氣?!

  見她懊惱得翻白眼,朱嘯天的黑眸閃過一絲笑意,燙人的眼神緩緩的漫遊、欣賞她赤裸的胴體。

 「等等啦!你說的代價,該不會是要蹂躪我的肉體吧?」

  朱嘯天氣結的瞪著她,瞪得她猛吐粉舌。

  「好啦!是我失言,你不要再瞪了。」

  他滿意的緩和臉部線條,俯首,細碎的吻落在她的頸項上。

  她細細的倒抽一口氣,雙手被他緊扣著不能動,只能大叫出聲,「哎!等等啦!」

  他壓根兒不想理會她,因為想也知道她不會說出什麼好聽的話,還是她的身體可愛,至少能帶給他滿足和歡愉,所以他的唇慢慢滑向她白皙的鎖骨。

  「嗯……」

  他輕輕的撩撥就足以引起她的反應,石冰心決定還是趕快把話說清楚,免得被他逗弄得理智全失,到時她還能有什麼勝算啊?

  「噢!嘯天,你這樣不公平,這三天來,我本來就要找你,向你道歉,是你一直跑得不見人影,等有機會和你說話時,你卻讓你的前妻住進嘯月堡,眾人議論紛紛,你倒好,一見到我,就要我付出代價,還拖著我上床,你以為我是負責幫你消滅慾火的妓女嗎?」她說得又急又快,淚水不自覺的滑落臉頰。

  他的唇舌正欲佔據她柔軟的胸房,倏地頓住,身軀一僵,慢慢的抬起頭。

  望著她淚流滿面,他的心口微微發燙,強烈的情感擊中了他的大腦,令他的黑眸閃著異常的亮光,幽幽歎息一聲,從她紅紅的眼睛,看出她的委屈與埋怨。

  緩緩的,他俯首,薄唇貼上了她的臉頰,吮淨了她的淚痕,另一手則無比輕柔憐惜的拭去她另一邊臉頰的淚水,當那灼熱氣息來到她的紅唇時,輕幽的歎息伴隨著近乎呢喃的聲音再次飄散在她的耳際。

  「心兒,別哭。」

  薄唇緩緩的在她柔軟濕亮的唇瓣上輾轉吸吮,帶著只有他明白的輕憐蜜意。

  他安撫的話語反而引爆了她壓卻在心底的委屈、難過和得不到情感響應的沮喪,哇的一聲,她大哭了起來。

  朱嘯天無奈的望向天花板,然後俯首,瞧她哭得如此淒愴,不知所措了好一會兒,毅然決然又貼近她,堵住她的唇,同時也堵住了她的哭聲。

  感覺到嘴裡充滿他的氣息,她失控的情緒慢慢的平復,淚水也停止了,而他的吻則愈來愈深入,吸吮著她的丁香小舌,還在她的口中盡情挑逗、撥弄。

  他察覺到親吻讓她平靜下來,終於如釋重負,雙手不再與她緊扣,滑向她的腰側,來回撫摸。

  「嗯……等等……」

  石冰心被他逗得喘息不已,側首閃躲他的親吻,伸手將他推到一旁,半坐起身

  「妳做什麼?」他的興致已被挑起,不悅的瞇起眼。

  「你還真的把我當成替你消火的妓女啊?」她幽幽的問。

  「妳胡說什麼?」他瞪著她。

  她毫無畏懼的瞪回去,「不然咧?你現在這樣的舉動,不就是了嗎?剛才我的解釋,你都沒有聽進去嗎?否則為什麼還要人家何出什麼代價?」

  她也是有脾氣的,好不好?

 「我沒有把妳當成妓女,要妳,是因為妳是我的女人,妳懂不懂呀?」他咬著牙說。

  這個女人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啊?她能挑起他的慾望,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她在不爽什麼啊?

 「不懂啦!我只知道現在我要去沐浴,不想和你做這種事。」他冒火的黑眸還閃著令她無法遁逃的熊熊慾火,一絲不掛的裸裎在他面前,令她不自在極了。

  朱嘯天依然瞪著她,沒想到她的膽子大到敢拒絕他,銳利的雙眼掃了她赤裸的胴體一眼,驀地發現她渾身浮現一層迷人的粉紅,一個念頭閃過腦海。

  他微微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趴俯在她的身上,同時將她壓倒在床上,一隻大手毫無預警的滑入她的雙腿之間……

  「啊!」石冰心沒有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嚇了一大跳,直覺的想要併攏雙腿,抬眼見到他的俊臉不再緊繃,反而露出邪魅的笑容。

  「心兒,妳為我濕了……這樣妳還說不想要嗎?嗯?」

  她濕潤又火熱的愛液沾濕了他的手指,令他滿腔的不滿和怒意都消失不見了。

  她漲紅了臉,又羞又窘的抗議道:「你不要說這麼煽情的話啦!」

  「也是可以啦!不過不准妳把自己想成是妓女,在我的眼裡,妳不是,還有,我可以愛妳了嗎?」

  怔怔望著他認真的神情,石冰心一時之間有些感動,而當他正經八百的問她可不可以愛她時,她的心臟跳漏了一拍,這是他第一次用請求的語氣要求她,而且還是說愛。

  她因為他說的話而陷入沉思,無法應和他。

  「不回話,我就當妳同意了。」他笑開了臉,俯首,再次吻住她。

  這次他慢慢的吻她,下體跟隨著舌頭的律動,當他刷過她香甜的粉舌時,便輕輕的頂她一下,讓她的身子因為慾望而微微顫抖。

  當他的唇舌落在自己的胴體時,她感覺到既甜蜜又痛楚的滋味由他肆虐過的地方蔓延開來。

  他的舌頭先是刷過她的乳尖,接著用力的吸吮,大掌不客氣的搓揉著柔軟的豐盈,一緊一鬆的激起她更大的情慾。

  「嗯……」

  石冰心的螓首隨著他刻意的挑逗而左右晃動,雙眼微瞇,小嘴不斷的逸出呻吟。

  接著,他分開她的雙腿,頭埋入其中,舌頭刷過她濕潤的花瓣,舌尖探向她甜蜜的入口,故意慢慢的挑逗她的隱密處。

  「啊……」她的小手握緊後又鬆開,全身癱軟無力。

  深邃冒火的黑眸見到春潮湧現,他的舌尖更邪佞的探入她的窄穴中,聽到她尖喊一聲,依然故我的深入舔弄著她。

  石冰心感覺到一陣強烈的酥麻感由他舔弄的地方,直流竄至她全身的感官,源源不絕的快感令她情不自禁的低吟出聲。

  他的手在她的小腹游移、撫摸著,並半挺起身,將偉岸的男性抵著她的柔軟,先是用火熱的頂端磨蹭著她濕滑的入口,直到濕潤浸染了硬挺後,才猛然向前頂,擠入她的幽穴中……

  朱嘯天放縱又興奮,在她的體內一次又一次的衝刺,感受到她濕軟的幽穴在他的撞擊下滲出更多春潮……

  倏地,他撤出偉岸的男性,翻轉她的身子,大掌扣住她平滑的小腹,讓她豐潤的雪臀高高拱起,呈現在他充滿欲情的眼眸裡,心下一動,不假思索的張開嘴吮住她的臀瓣,盡情的吸吮、囓啃。

  男性大掌毫不留情的緊壓住她因欲情而扭動的臀,恣意誘出更多蜜液。

  「嘖!瞧瞧,妳都已經這麼濕了,想要嗎?」他邪佞的問,黑眸充滿情慾的注視著身下那白皙、曲線曼妙的胴體,半跪起身,讓汗濕的胸膛熨貼著她光滑無瑕的裸背。

  石冰心的身心已全然沉浸在情慾世界裡不可自拔,胴體散發出性感的光輝,且不自覺的搖擺身子,弓背向他,期待他能給自己更多,且不經意的伸出粉舌,輕舔乾燥的唇瓣,「嗯……想……我想要……」

  她慾火焚身的模樣萬分性感又充滿嬌媚的魅惑,那難以自持的迷醉神情,摻雜著甜蜜與痛楚的酡紅小臉令他心動。

  他左手大張,盈握住她飽滿的胸乳,盡情的揉捏,右手則毫無預警的侵襲著她的穴口,尋找那層層衛護下敏感的小核,恣意的揉按。

  「啊……」石冰心受到這等刺激,肌肉忍不住緊縮,仰首呻吟出聲。

  朱嘯天的雙眸閃過一絲戲弄,故意貼近她的耳畔,魅惑的問:「想要什麼呀?心兒,妳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呢?」

  她側首,睞他一眼,那飽受情慾折磨的美眸含嬌帶嗔,在他刻意的撩撥下,小嘴只能逸出美妙又動人的呻吟聲。

  他見她不語,右手更加放肆的伸出一指探入穴徑,加速的抽送,左手也拉扯著她的乳蕾,給與她更大的刺激。

 「心兒……妳要什麼啊?」

  他飽含情慾的曖昧話語及身下那愈來愈激昂的情慾,令她拋卻羞怯,吶喊出自己對他的需要,「噢!你……我要你,請你快點給我……啊……」

  聽到自己想要聽的答案,他飛快的挺身,自她的身後貫入她的體內,並凶狠的撞擊著她。

  石冰心嬌喘連連,渾身欲焰高昇,一陣陣的酥麻感從腰下湧上來。

  朱嘯天的手緊緊的摟著她,毫不停歇的挺進,以時快時慢、時深時淺的節奏反覆律動。

  高張的慾火在她的胸口燃起,熾熱的火焰轉為白熱化,使她情不自禁的發出激盪銷魂的聲浪。

 而他依然堅挺、威武的在她的體內律動,進出之勢既溫柔又蠻橫,須臾,才深深的刺進最神秘的花心,如此不斷的反覆,配合著她的感覺和動作,巧妙的應用各種姿勢,令她氣若游絲、酥軟無力。

  直到難以控制的一陣快速收縮、痙攣後,她深深的包覆住他的男性慾望,他一洩而出,在她的體內深處灑下自己的熱潮……

  朱嘯天俯在她的身上休息,不安分的薄唇還在她渾圓的裸肩上來回摩挲、游移,感覺到身下的佳人細細的喘息著,他微揚嘴角,在她的粉頰印下一吻後,離開她的身軀。

  他拉起被子蓋在她的身上,然後下床,撿拾起衣服,穿戴整齊。

  「妳休息一下,待會兒我讓巧兒進來服侍妳沐浴,沐浴完後,就在房裡用膳。」

  依然趴在床上的石冰心側身,揚起濃密而捲翹的睫毛,「你不在房裡用膳嗎?」

  「我還有事要去做,今晚會很忙。」朱嘯天想到張月瑤,那雙蕩漾著縷縷柔情的黑眸閃過詭譎的幽光。

  他來到床畔,傾身,再次在她的臉頰印下一吻後,轉身大步離開。

  她目送著他走出房間,雖然身體有點累,但精神還不錯,可以聽見他低聲的向丫鬟們交代一些話。

  剛才兩人雖然有些小爭執,但她的心卻安定了不少,至少他剛才的話算是給了她承諾吧!

  石冰心揚起幸福的笑容,翻躺坐起,邊下床,邊揚聲喚來巧兒和盈兒,準備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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