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7-1-19
- 最後登錄
- 2021-7-20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1537
- 閱讀權限
- 140
- 文章
- 3280
- 相冊
- 3
- 日誌
- 6
   
狀態︰
離線
|
回覆 #1 冷月吟荷 的帖子
第五章
虛軟的呻吟從他身下傳來。
絕美的臉蛋帶著陶醉的失神,嬌貴的小人兒依他的期望,整個人癱軟地陷在枕頭堆裡,一會兒緊緊咬唇,一會兒難過的不斷搖頭,神情壓抑彷彿在忍受著什麼。
凌厲瞬也不瞬地瞅著她,黑眸專注清亮。
「不。」莫莉用茫然的眼回望他,嘴裡說著意義不明的哀求。
她在求他停下。
膨脹的勃起持續沉入她體內,他當然不可能照做。
她緊咬著到了嘴邊的喘息,用眼神卑微的請求。
即使如此,她還是緊咬著他。
勃發的男根在吸附住自己的花徑中不斷摩擦,微酸的酥麻感刺激著他。
「凌厲。」她快承受不住,伸長手,似乎想要擁抱他。
他沒有如她的願,連一秒鐘也不願停下。
在她眼中,他看見同樣的飢餓,而他會餵飽她──以各種方式。
「拜託。」在慾海中沉浮,她幾乎分不清現實,主動挺起身,讓自己能更加觸碰他。
溫暖的微風徐徐,白幔飄動,她的腦袋更沉了。
「嘿,午安。」
驀地,不遠處傳來招呼聲。
莫莉渾身一震,眼神頓時驚醒不少。
凌厲眸光微凜,抓住她的雙手拉過頭頂,然後低下頭,薄唇含住胸前挺立的粉尖,啃咬品嚐起來,黑眸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那張精緻的秀容。
「有人來了!」她驚呼,用力推開黑色的頭顱,連帶把大半的他也推出體外。
凌厲才不理會,又把自己擠進。
「凌厲!」她用力槌他,用氣音怒喚他的名字。
狹長的眸子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伸手轉過她的嬌軀,讓她背對自己,滑膩的雙腿跨坐在自己之上,然後更加深入她。
凌厲故意拉開白幔,逼她上身前傾,探出頭去。
「打招呼。」他在她耳邊低語,同時一手覆上被舔得濕滑的乳暈,輕輕搓揉。
原本打算開口的莫莉全身顫抖,只能朝那個突然闖進的陌生人僵硬一笑。
一看見明艷動人的莫莉,那人雙眼發亮,興致從打招呼升級成攀談。「今天天氣真好,非常適合游泳呢!我叫阿肯,你呢?」
那名西方人似乎很有攀談的興致,但是凌厲一雙魔掌對她上下其手,要專心實在很難。
「莫莉。」挨過一波心驚膽戰的逗弄,她好不容易穩著聲音回答。
「喔,真是個好名字。你從哪裡來的?」名叫阿肯的男人又拋了一個問題過來。
通常這個英文問題問的是指「你來自哪個國家」,莫莉也聽得懂,只是感覺到身後的男人一頓,她想大概不適合開口問他,也不想讓阿肯知道他們的雙人躺椅上正上演怎麼樣的旖旎春色,於是轉了個彎,回道:「那邊的villa。」
身後的男人一陣抖動,頻率有點類似發笑,手上的動作更加熱辣煽情。
一股熱液由體內沖刷出來,習慣了情慾的身體,只能意識那甜美的刺激不斷在體內擴散,莫莉無法克制自己的恍惚起來,神情帶著明顯的情慾。
糟糕!她真的快不行了!
「既然你也是一個人,介意我過去嗎?」阿肯突然揚聲道,一副要從躺椅上起身的模樣。
凌厲把自己抽出,只在入口淺動,淡道:「他要過來了。」
冷靜的嗓音完全聽不出半點情慾的味道。
莫莉立刻回過神,大聲遏止:「不行!」
怎麼可以讓他過來?
「嘿,放輕鬆,你別誤會,我不是什麼壞人,只是想跟你好好聊聊,你們中國人不是有一句話叫做什麼緣的嗎?」阿肯頓時乖乖坐下,溫聲表達自己毫無惡意。
緣?
這個字在凌厲心中引起不小的反應。
他曾以為自己和她無緣,也許是因為他對這個中文字所表達的意思,一直有某種很深的期待。
怒挺的凶器完全抽出,刻意摩擦敏感,接著又猛地刺進,使她心裡一突,驚呼聲不能壓抑的逸出紅唇。
「嗯,有緣千里來相逢?」莫莉慌了一下,忙隨口答道。
「對、對!就是那句!」看得出來阿肯只是隨便點頭稱是。
柔嫩緊緊裹住他緩慢抽離的昂揚,她沉迷的逸出嬌吟。
隨即驚覺外頭的陌生人聽出不對勁的模樣,莫莉一手抓住白布幔,艱難地開口:「如、如果沒事的話,我要休息了。」
話落,她扯過白布幔,又氣又急地瞪著凌厲。
「是你含著我。」在她背後的他刻意拉開大張的柔膩長腿,動也不動地要她看清楚兩人交合的情況。
沉斂的悅耳嗓音說著低俗粗鄙的淫蕩話語,她根本不用低頭看,已經忍不住收縮。
「不要再繼續了,我怕他會過來。」她努力維持理智,害怕那人真的過來,卻又無法抗拒同時升起的,彷彿要被人看見的莫名興奮感。
「我們做多久了?都已經濕得一塌糊塗,你還是能把我吸得這麼緊。」他長指伸到兩人相連的地方,硬是鑽進緊窒處,揩了一把蜜汁,移到她面前,「嘗嘗你自己的味道。」
被修長的指頭追著跑,最後莫莉被迫張開嘴,濕亮的指頭立刻送進艷紅的小嘴中,追逐粉舌嬉鬧,彷彿代替吻一樣。
對了,他從不吻她。
但是好幾次,不,是每次她都渴望著他的吻,眼睛也總是下意識的盯著他抿薄的唇。
在床上,凌厲是個王者,她則像任由他擺弄的奴隸──而王者從不施捨珍貴的吻給奴隸。
可惡的是她已經習慣他的氣息,記住他的形狀,乞求他的溫度,想要這個男人!
「那個,我真的不能過去和你認識一下嗎?」外頭又傳來阿肯的聲音。
凌厲臉色大變,把她整個人反轉過來,讓她重新倒回枕頭堆,面對自己,並推高白玉般的雙腿,腫脹一口氣直達深處,彷彿誇耀自己的存在,不讓她有機會去想其他男人。
莫莉拚命搖頭,眼神傳達出想支開阿肯的哀求。
凌厲不予理會,動作轉成狂暴,不斷發出下流的聲響。
「嗚,求你。」她發出破碎的嗚咽聲,忍耐已經瀕臨極限,眼前有七彩的薄霧開始聚集。
自己在求什麼?
求他更粗魯的侵犯自己?還是求他延長快感來臨前的折磨?
她已經搞不清楚了。
她就快要達到第三次的頂峰,這卻只是他的第一次。
忽淺忽深,時急時緩,他要自己耐心的餵飽這副身子,直到她再也離不開他的地步,才要解放自己。
「呼、呼, 不行……」她摀住嘴,在他節奏猛烈的衝撞下攀上高潮,眼前一片空白,隨之而來的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凌厲頭一次讓自己灼熱的精華釋放在她體內,才伸手撥開陷入昏迷的她臉上的濕發,注視那張小臉的黑眸裡浮上一股暖意。
倏地,白幔外又傳來阿肯不死心的搭訕。「我可以請你喝杯飲料,或者當你的嚮導,這附近哪裡好玩我都知道。」
劍眉極度不爽的攏緊,俊容瞬間鐵青。
凌厲抓來大浴巾將她蓋得密密的,才拉開白幔,全身輻射出強烈的怒氣,陰冷地開口:「她沒空!」
接著在阿肯的愣瞪中甩上白幔。
他不是包下整個公用泳池一天的時間?到底是誰讓這個白癡進來的!
這下阿肯是完全呆住,也明白他們在布幔後幹什麼好事了。
難怪中國的朋友告訴過他一句話──路邊的野花別亂采。
可能會被虎頭蜂叮啊!
※※※
因為長時間做愛,莫莉睡得很沉,連午餐都是迷迷糊糊讓凌厲給餵下的。
等到她自動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八點。
莫莉緩緩坐起身,拉拉身上過大的男用襯衫,嗅了嗅,熟悉的味道令她感到安心。
這是凌厲的襯衫。
打開房間的電燈,發現一向佔據身旁位置的男人不在,她下意識用手順了順凌亂的長髮,打了個小呵欠,接著打開落地窗,走到陽台。
外頭的花園也是靜悄悄的,沒看到站崗的保鏢。
雖然感覺怪怪的,她抓了抓有些癢的皮膚,然後往浴室走去,打算清洗一身汗水和歡愛的味道。
她可沒忘記初夜的隔天早上,可惡的他把那白濁的體液留在身上的事,壓根兒不敢想他會替她清理乾淨。
「奇怪,好癢喔……」她扭開水龍頭,發現身上奇癢無比,抬起雙手一看,登時吃了一驚。
她全身皮膚像受到輕度燙傷一樣泛紅,尤其是胸部以上最嚴重,她一邊抓,一邊跳到鏡子前,發現不只身上,臉上也是帶著一塊可怕的曬傷,終於忍不住尖叫。
「啊……」
男人渾身散發著肅殺氣息,幾乎是立刻出現在浴室門口,沉聲問:」怎麼了?「
「我的臉!你看到我的臉了嗎?」她驚叫,同時在浴室裡跑來跑去,驚慌不已。
「臉?」確定沒有危險,凌厲一把抓住到處衝撞尖叫的女人,把她攔腰抱起。
「你沒看見嗎?看看這可怕的曬傷和疹子!」莫莉一觸碰到他猛健的身軀,雙腳自動圈住他的腰,氣急敗壞的指著自己。
她現在看起來糟糕透了!
「怎樣?」凌厲看了,沒啥反應。
怎樣?
他竟然敢說怎樣?這個丈夫究竟是怎麼當的?
「我對陽光過敏,你怎麼不告訴我!」她一直撾他,抱怨他任由自己曬成這副可怕的模樣。
聽她這麼一說,凌厲才想起似乎有這麼一回事。
「好痛又好癢!」她不斷抓搔手臂和頸子跟大腿,發現滿手的皮屑,語氣更加驚駭,「還脫皮!」
「我找藥來給你擦。」凌厲將她抱好,以免她掉下去。
「現在擦藥多久才會好?我根本不能出去見人了!」見他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莫莉氣鼓鼓地板起臉,「你一定認為我大驚小怪對吧?」
凌厲沒有否認地揚眉。
見狀,她沒好氣的猛搖頭。
「我就知道你們男人不懂,就算只是一顆痘痘,也會要了女人的命啊!像長痘痘的時候,我就會乖乖待在家裡不出去嚇人。」
長痘痘?為什麼會扯到這裡?
「你沒有痘痘。」凌厲正經八百地接口。
「現在的慘況又豈是長痘痘那麼簡單?」她揪起他的衣領。逼他正視自己可怕的臉。
在她眼中或許可怕,但是在凌厲眼裡不過就是紅了些,比起來他們做愛的時候,她的臉還要更紅。
「只是紅了點,沒那麼嚴重。」他自認說得很中肯實在。
「只是紅了點?」莫莉拔高嗓音,「我脫皮耶!臉上脫皮耶!又不是蛇!更別說這些可怕的疹子!」
她今天才曬了多久的太陽?
大部分的時間都跟他在躺椅上做那檔事,還能變成這樣!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越想越生氣,她又揍了他好幾下。
凌厲微蹙起眉心。
雖然她的力氣不算大,但一直被這麼打也是會痛。
「不然你想怎樣?」
這句話是當一個女人對自己的外貌起了嚴重的質疑到近乎歇斯底里時,男人最不該說的話,偏偏凌厲說了。
對他而言一切很簡單,曬傷了就擦藥,要不就冰敷,過一段時間就會好,所以他完全不懂她如此在意的原因。
偏偏他懷中的女人快要氣瘋了──難怪有人說千萬別讓女人挑到自己外表的小瑕疵,她們能因此把你搞得天翻地覆。
「我簡直是對牛彈琴!」惱怒又無奈地攤攤雙手,莫莉翻了個白眼;從他身上滑下來,走到浴缸邊,接著把腳伸進去。
四肢因為擦了高係數的防曬乳,脫皮的情況並不嚴重,但是臉她只在出門前上了隔離霜,難怪會如此嚴重。
「真不曉得我怎麼會嫁給你。」泡了水後稍微舒服些,莫莉忍不住嘀咕。
「你說什麼?」凌厲瞥過一眼。
她撈了些水,拍拍另一隻手的皮膚,慢條斯理地望向他。
「也許對陽光過敏是不會致死,但是如果你在乎我……如果一個丈夫真的在乎他的新婚老婆,會捨得她讓過敏成這樣?」她用淡然的語氣,略帶笑意的說,已經不再激動,卻比歇斯底里的指控要來得有力。
凌厲臉色一沉。
莫莉眼兒滴溜溜一轉,假裝沒有瞧見,繼續伸手撈水。
她只是突然有點困惑而已。
醒來後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他,他沒有對她不利,而且完全供給她的需要,待她極好,於是她很自然的相信他說的話──他們是夫妻,這趟是蜜月旅行。
但是,她開始困惑自己怎麼會嫁給這個男人。
他很霸道,雖然不到不講理的地步,可是個性和思考方式,以及價值觀都和她有所差距;他看似對她很保護,卻讓她在蜜月中受傷導致失憶;他也不在意別的男人看見她的肌膚,忘了她對陽光過敏,連穿什麼都是他決定……這種種跡象,實在讓她困惑自己嫁給他的原因。
「我們該不會認識沒多久就結婚吧?」她突然問。
「什麼意思?」他冷聲質問。
「就是人家說的閃電結婚啊。還是我失憶前是個窮到快被鬼拖走的灰姑娘,你則是把我救出來的王子?」莫莉聳聳肩,打趣道:「又或者我是個視錢如命的花瓶,什麼都不會,只想脫離貧窮的生活才利用你?」
「你在說什麼?」他走近她身側,臉色陰晴不定地瞅著她。
「這並不是沒有可能,是不?」她平靜的語氣聽不出心情。
現在,她只是需要好好思考──思考這段婚姻正不正確。
失憶或許是最好的機會,讓她正視並釐清自己的感情和需要。
「我認識你有十幾年的時間。」他說,語氣嚴厲且急促。
「這麼久?」她斜眼睞向他,漫不經心的。
凌厲無法猜出她在想什麼,只是對突如其來的改變不能適應,也不知所措。
這是他此生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卻是因為她,一個他渴望已久的女人。她的一個眼神、語調的改變,都會令他有捉摸不定的感覺。
不過,不應該如此的。
依照他的計劃,只要讓她離不開他就好,怎麼現在看來卻反其道而行?
不,不對,沒有變,一開始就是這樣──他渴求她,她卻總是那麼率性自由,在他生命中留下不可抹滅的痕跡後,就打算遠走高飛。
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留住她?
「嘿,我想要泡一下冷水,你能先出去嗎?」莫莉揚起輕快的笑容,彷彿已經不介懷剛才的事。
她的個性就是這樣,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想想也是啦,對男人而言,連女人剪劉海這種大改造都看不出來,曬傷一定是列在雞毛蒜皮的小事裡,為了這種事和他嘔氣實在很沒意義。
乾脆打個呵欠讓它過去吧!
但是凌厲無法得知她此刻的想法,銳利的眸子閃過千思百緒,卻只是一閃即逝。
他善於隱藏,她則未曾試圖捕捉。
凌厲伸手勾起精巧的粉顎,俯臉湊近她。
莫莉心中一突,以為他打算親吻自己,一股期待升起,心開始怦怦震動,越跳越快,喧鬧地想跳出喉嚨。
專注的眼神令她想起每次做愛時,他總是把她逗得意亂神迷,不斷哀求他。在他們關係裡,他是給予,而她是接受的一方──立場於是變得不對等。
凌厲看了她好半響,最後鬆開箝制,轉身朝門走去,只留下一句:「我會讓秀巖把曬傷藥送來。」
第六章
泡完冷水澡,莫莉起身,拿起徐秀巖放在門外的藥。仔細抹上曬傷的地方,最後只剩下背沒辦法擦到。
她想了想,決定叫凌厲進來幫忙,她拿起浴袍穿上,走出房間,這才發現整間屋子黑漆漆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凌厲?」她試探性的喊了聲,對過於安靜的房子感到不安。
沒有任何回應。
「凌厲。」她提高音量又叫了一聲,不安的感覺加深,有些慌忙的找起他來。
二樓找不到人,她摸黑下了一樓,倉惶得忘記開燈。
黑暗,到處都是黑暗。
靜悄悄的villa一點人氣也沒有,彷彿所有人從一開始就是她想像出來的。
「凌厲!」她的語氣急切,腳步也驚慌失措,「凌厲,你到底在哪兒?別鬧了,快出來!」
黑暗令她莫名恐懼起來,腦子有一抹白光閃過,還有一些似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塞率交淡聲,她握緊雙手,在黑暗中像只無頭蒼蠅轉圈,不曉得人都到哪裡去了。
把villa裡裡外外找過一次,莫莉站在大廳裡,急得跺腳,「別鬧了!凌厲!快出來,現在!」
她不喜歡這樣,不喜歡一個人!
一個人會遇到危險……
大腦發出恐懼的警訊,她拔腿就跑,衝出了玄關,奔過前院,接著推開villa的大門──
砰!
燦爛的煙火在她眼前炸開。
莫莉驟然停下腳步。
各式各樣顏色的花朵在天空綻放,令人目眩神迷,還有一群飯店員工羅列在她面前,捧著一個蛋糕,對她唱生日快樂歌。
莫莉完全怔愣,無法反應地瞪著眼前歡樂的人們。
「祝你生日快樂!」刻意練習過的中文祝賀聽起來有些彆扭。
生日快樂歌唱得告一個段落,蛋糕被推到她面前,眾人拱著她許願吹蠟燭。
莫莉全都傻傻的照做了,一雙大眼四處轉動,尋找應該出現卻始終沒看見的男人。
「你們知道我丈夫在哪嗎?」她用英文詢問眾人。
飯店人員簇擁她回到villa裡,並且微笑看著她身後。
莫莉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去──站在幾名保鏢和徐秀巖的中間的,正是她剛才找了許久的男人。
凌厲雙手抱胸,淡然的看著她。
她不知道如何解釋心底如釋重負的感覺,只是見到他,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即使餘悸猶存,她已能露出稍嫌僵硬的微笑。
又試了幾次,她抹去腦海中曾經浮現的可疑暗影,能夠笑得自然時才朝他走去。
「今天是我的生日?」她抬頭問。
凌厲垂眸注視她,緩緩點頭。
「你一定把我剛才在villa裡驚恐萬分的可笑模樣都錄下來了吧!」她挖苦自己,小手攀上健壯的臂膀。
「是驚喜。」冷硬的聲音需要瞭解他的人才知道是解釋。
「嚇死我了。」她抓住他的手緊緊不放。
凌厲似乎察覺她的不安,一把抱起她,動作稍嫌蠻橫的將她的螓首按進肩頭,厚實的掌心再沒有離開過。
水潤的眸子微瞠,莫莉呆呆地瞪著僵硬的肩,有著困惑。
他……是在安慰她?
雖然動作有些粗魯,態度一如往常淡然,但是他抱住她了。
在她感到恐懼的時候,慷慨的把寬闊的胸膛借給她,彷彿用行動證明會為她擋去風吹雨打……這麼說來,剛才在浴室的時候,他也是在第一時間衝出來,抱住她。
難道說「擁抱」是這個男人表達溫柔的方式?
理解出這個「秘密」,莫莉又好氣又好笑,氣他寧可嘴巴閉得死緊也不說幾句好聽話哄她,也笑他如此笨拙表達關心的方法。
啊,心裡怎麼酸酸的?
一道溫溫潤潤的暖流滑過,非但沒有沖刷到那股感覺,反而添加甜甜的滋味。
雙手環繞上寬闊的肩,嗅著他特有的乾爽氣味,莫莉好高興、好高興。
察覺她回抱自己,原本還有些陰怒的黑眸染上淡淡的喜悅。強壯的臂膀把她摟緊了些,以眼神示意徐秀巖把蛋糕送進來,他則帶著她朝花園走去。
「要去哪裡?」莫莉問,想起自己藥還沒擦,也還穿著浴袍。
凌厲不吭一聲,繼續走。
在他眼中,常常光是凝視那張粉嫩的臉蛋就忘了其他的,壓根兒難以注意她身上穿的是什麼──情慾狂燒的時候除外。
見他沒有停下腳步,莫莉連忙扳過他的臉,「我還沒穿衣服,而且背好癢好癢,你不能先幫我擦藥嗎?」
她嬌嬌甜甜的撒嬌,雖然不認為有用就是了。
怎料凌厲黝黑的深眸閃過一抹光亮,比做愛時還要燙人。
被這樣亮灼灼的目光盯著,莫莉小臉緋紅,下意識躲避,窩囊極了。
在通往花園的門前停下,凌厲腳跟一旋,轉而往二樓走去。
無論對這副軟嫩香馥的身子多感興趣,但是他辛苦整天的安排不能白費,所以他決定先滿足她的需要。
被放在柔軟的大床上,莫莉遲疑了片刻,才拉開浴袍,露出一半的背。
「趴下。」他不容置喙地命令。
「那就麻煩你啦!」至少趴下比較不會尷尬,也有遮掩吧!
凌厲坐上床,扯了扯浴袍,又吩咐:「手。」
莫莉沉默。
「不拉下來一點怎麼擦?」他給了非常正當的理由。
於是她一手護著胸前,一手從浴袍的袖子時抽出來,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倘若要她把兩手都從浴袍裡伸出來,那乾脆剝光她算了!
凌厲仔細看了她背上曬紅的地方,眼角抽了抽,才把藥膏抹上她的背,動作煞是小心慎重,足見他非常專心。
原本還怕他圖謀不軌,但是在那力道適中的手勁按摩下,莫莉沒多久就放下戒備,舒服得快蜷起腳趾頭了。
「唔,」發出輕吟,她忍不住閉上眼,「噢,我覺得你可以去當按摩師。嗯,最帥的按摩師,所有女人都搶著指名你。」
聽著她呻吟和玩笑話 ,黑眸徐緩掃過嬌慵的小女人,見她掛著滿足的淺笑,凌厲重重沉了一口氣,發揮強烈的意志力,別開眼。
他得記著,替她擦藥是一件折磨自己的事。卻懷疑假如還有下次,她仍然用那種討好的嬌態,恐怕不管幾次自己都會買帳。
背上暖暖的大掌突然抽離,莫莉彷彿從雲端跌落地面,立刻睜開眼,不解的問:「怎麼了? 」
她困惑的看著他,散發出一股陶然的憨態。
宛若被火燙著,凌厲火速放下藥,疾步走到門口,速度快得莫莉都來不及看清楚。
「衣服在更衣間,快點下來。」拋下這句,他轉眼消失。
「噢。」莫莉扁扁嘴,又躺回床上,伸伸懶腰,像只尊貴的貓兒,蹭了許久才慢吞吞下床。
他害她好想直接倒頭睡著。
莫莉懶洋洋的走進更衣間,只有一件細肩帶的粉色紗質洋裝掛在那兒,不用想就知道是那個控制欲很強的男人為她準備的。
換上像百褶裙一樣打褶,褶痕卻又不是那麼整齊的洋裝,她打量鏡中的自己。
不得不說他挑選取的顏色和她的膚色非常搭,款式休閒又不失典雅,很有參加南洋沙灘派對的味道。
「夫人,你好了嗎?」徐秀巖的聲音在一段距離外響起。
莫莉收回目光,走出更衣間。
徐秀巖帶了醫生和一名沒見過的女人過來,隨即把她按進不知何時出現的化妝間裡。
沒多久,由醫生和造型師共同打造出來的水嫩美人兒乍然現身。
莫莉是天生的美人胚子,造型師只是替她弄了個優雅不失輕鬆的髮型,上了點口紅增加氣色,和稍稍掩蓋住曬傷而已;倒是醫生還得替她把頭上露出的傷疤遮住,較為麻煩。
「不過是生日,他真夠周到了。」莫莉對鏡中的自己笑了笑。
「老闆是想討好夫人吧。『徐秀巖說出自己的看法。
畢竟今天一早送走凌厲和莫莉之後,連同保鏢,他們一群大男人就開始準備她的生日驚喜,這也是何以凌厲放任她睡到剛才的原因。
直到剛剛,他們才全部弄好。
「就連造型師都是急急忙忙找來的。」他又補了一句。
聽到她的尖叫放下佈置趕過去的凌厲回來後,便強硬命令他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一個能讓她恢復「美麗風采」的造型師來,他可是為了這臨時出來的變故差點昏頭。
莫莉抬起一道細眉,咀嚼他的話,然後紅唇悄悄一彎。
看來他並非完全不在意嘛!
即使不瞭解她大驚小怪的原因,還是願意想辦法博得她歡心。
也許,這就是失憶前的她會嫁給他的原因──在那個男人彪悍、蠻橫,又冷酷的表面下,時不時會流露出的溫柔。
「夫人,老闆在等著。」徐秀巖出聲打斷她的思考。
她於是起身,走下二樓。
站在樓梯底下的,是她不會錯認的頑長身影,此刻他正背對樓梯,望向花園的方向,背影散發出幹練的安定感。
她的心口熱熱的,忍不住加快腳步,步下樓梯,從後頭抱住他。
壯碩的男人一頓,繼而緩緩轉過頭,眼角餘光只能瞥見那顆小小的腦袋,震動胸膛的聲音隨即而起──
「怎麼了?」
莫莉用力的搖搖頭,「只是覺得剛剛故意說那些跟你嘔氣的話好幼稚。」
回過頭來想,那時候裝得很坦然,其實還是在氣他不懂,才會故意表現得像只刺蝟,說那些酸他的話。
「我忘了。」
莫莉抬起頭,正想解釋,猛地發現他眼底盈著理解的光芒,才明白他並非真的忘了,而是不介意。
真是的,這個男人真正溫柔起來,她都快招架不住了。
「對不起。」她勾著強壯的手臂,直率的道歉。
「我說忘了。」凌厲攬過纖腰,正想把她帶出花園,突然回過身,「閉起眼睛。」
莫莉聳聳肩,乖乖聽話。
像是怕她偷看,凌厲不放心地揮了揮手,確定她真的看不見,才摟著她走出villa。
莫莉在腦海中攤開花園的平面圖,猜想此刻正要踏上鋪著橫木的平台,猛然被他打橫抱起。
低呼了聲,她差點睜開眼,隨即聽到平靜的嗓音制止:「不准偷看。」
莫莉把臉轉向他,讓生性多疑的男人確認過後,她才開口問:「幹嘛這麼突然?」
「你沒穿鞋。」
「這又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有鋪石板啊。」她乘機挖苦同樣大驚小怪的凌厲。
可他沒有妥協的意思,堅持抱著她,步伐穩健地朝某個方向走去。
這下莫莉想猜他們要去哪裡也沒辦法了。
該不會這才是他真正的用意吧?
人高腿長的凌厲沒多久就來到目的地。
「可以了。」將她放下,他說。
莫莉徐徐張開眼,從他肩頭看出去,發現原來剛剛她跑出來找人,全然沒留意花園裡已經重新佈置過──整個花園點滿大大小小的彩色蠟燭,飯店內隨處可見的雞蛋花,在發呆亭裡堆起一座小巧精緻的花塔,沙發和桌子上也撒滿了花朵,原本純白的枕頭和沙發套全換成香檳金的顏色,點綴得女性且高雅,還有主廚特別準備的生日大餐和三層蛋糕,以及一張手寫卡片擺在桌上。
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小臉溢滿興奮的問:「這是怎麼回事?」
「你生日。」
「生日……我以為那些煙火和蛋糕就是慶祝。」她飛快的瞥他一眼,不敢置信那不過是其中一部分。「這些你花多久時間準備的?」
「一整天。」在她因曬傷而尖叫前,他都還在寫卡片。
「但是早上你和我在一起……」彷彿心有靈犀,莫莉拾起桌上的卡片,打開來一看。
簡單的「生日快樂」用中文和英文各寫了一次,沒有署名給誰,也沒有寫上他的名字,十足是他的風格。
莫莉滿心歡喜的把卡片抱在胸前,燦亮的眸子迎上他審視的目光,「這是給我的,對吧!」
他慢吞吞頷首,顴骨難得浮現微紅。
卡片的內容他想了好久,最後只能寫出這樣無趣,且人人會說的內容,卻是最真實的心意。
生日快樂。
因為有二十年前的今天,日後他才能遇見她,所以生日快樂,祝她快樂。
這些話太矯情,他寫不出來。
「我今年幾歲了?」沒察覺到他的心情,莫莉急切地問。
「二十。」
喜悅的表情一僵,她眨眨漂亮的眼,「我好年輕,不會真是被你騙了,所以才嫁給你吧?」
一時沒聽出她在開玩笑,凌厲的腦袋陡然空白。
「二十九和二十,嗯,真是差了好大一截。」雖然忘了問自己多大,但她問過徐秀巖關於凌厲的年紀。
「你不喜歡年紀差太多的男人?」他難掩在意。
伸手撈起一朵雞蛋花把玩,莫莉理所當然地回答,「其他男人我是不知道,但是你應該不是。」
「什麼意思?」他毫不放棄的追問。
莫莉好笑的睞了他一眼,「如果不喜歡的話怎麼會嫁給你?」
這話令凌厲神情凍結。
「好啦、好啦,我又沒嫌你老,要找到像你一樣迷人又多功能的老公可是很不簡單的!」以為他生氣了,莫莉隨口說了一堆褒獎的話,噙著甜美俏麗的笑容,拉著他坐下,很自然的依偎在他身旁。
很好,她越來越有嫁給他的踏實感。
凌厲側眼瞅著她的一舉一動,嚴肅悄悄爬上俊容。
雖然是無意的,她的話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自己,他們的「婚姻」是假的。
他當然有辦法弄來一份具有法律效力的結婚證書,問題是,如果明天她突然恢復記憶了呢?
他可以逼她,但假的終究是假的。
一想到恢復記憶的她用不能諒解的眼神,指控他的欺騙,而他又將失去她的信任,一股惡寒就從體內深處急湧而出。
謊言為基礎所建立的關係竟是如此脆弱,令人不安。
「凌厲,怎麼發起呆了?」
她帶著笑的俏顏在眼前放大,凌厲一驚,直覺探出一掌,力道強勁地把她往後推。
還好沙發上都是鬆軟的墊子,莫莉沒有被撞傷,倒是從思緒中回神的凌厲,陰鶩地瞪著她。
以前在貧民區生活養成的習慣,警戒性總是特別強,在思考事情或是睡覺的時候,一旦有任何人事物驚動,他都會馬上出手攻擊。如今請了保鏢,除了保護自己之外,也為了改掉這個習慣, 怎知還是不小心傷了她。
他惡狠狠地盯著她胸前泛紅的掌印。
「嚇到你了?」沒料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莫莉一邊揉著有些發疼的胸口,一邊道歉,「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過來。」他惡聲惡氣的命令。
她有些害怕也感到困惑。
沒必要那麼生氣吧!她哪知道他發呆發到那麼「投入」。
「過來。」他語氣壓低,沒有變得柔和,反而森冷可怕。
又是無法拒絕……和不敢拒絕,莫莉慢吞吞蹭過去,還沒到他面前,便被他像抓小雞一樣抓到面前。
「抬頭。」把嬌小的她困在雙腿間,高高在上的王者又下令。
莫莉歪了歪腦袋,在他的堅持下,半推半就的仰起下巴,隨即感覺他的氣息噴吐在敏感的脖子上。
她感到發癢的扭動身體,同時溢出一串銀鈴笑聲。
「別動。」仔細觀察她胸前的掌印,凌厲低喝。
但是他吐出的氣吹拂得她笑聲更大。
「凌厲,會癢啦!」莫莉只好抗議。
「會痛嗎?」輕輕撫摸著掌印,他眼底凝著心疼。
這下終於搞清楚他在做什麼,她退後了些,眼神裡有著拿他沒轍的淺淺無奈。
「是我嚇到你,每個人對驚嚇的反應程度不同,你別太在意。」
「可能會淤青。」他冷靜宣佈,眼角抽動。
「幾天就消啦!」她輕快答道。
「如此一來,你就不能穿泳衣或是洋裝。」那掌印在如此明顯的地方,她又那麼在意自己看起來美不美,怎麼可能不生氣?
莫莉捧著他的臉,對他擠眉弄眼的笑著,「卡門的泳衣我已經扔了,洋裝也只能在villa裡穿給你看,出去我就得包得跟粽子一樣,不然會曬傷,所以你根本不用瞎操心。」
濃眉略略一抬,凌厲有些訝異。
只是沒提醒她對陽光過敏的事,就讓她大發脾氣,如今他出手傷了她,卻如此輕易被原諒?
雖然摸不透她的想法,但是她諒解他粗魯行為這點,令他心頭一暖,緊繃的身軀終於能放鬆。
「抱歉。」他堅持道歉,並在紅印的地方落下一吻。
完全沒想到會因此得到親吻的莫莉,兩頰頓時漲紅,心臟跳得比任何時候都快、急。
他吻了她,終於吻了她!
即使是補償性的吻,她還是高興得快飛上天了!
直到這一刻,她終於明白會這麼希冀一吻,是因為自己已經深陷其中。
失憶後對他的陌生感,都因那些熱烈的侵襲,強而有力的凝視、沉默之下的溫柔而抹滅。
──那些都是使她變成不能沒有他的手段。
她對這個男人,徹底著魔。
凌厲不知從哪摸出一隻戒盒,取出一枚切割得完美的璀璨藍鑽石戒指,套進她左手的無名指。
「這是……」莫莉又傻了。
「婚戒。」戒圍有點鬆,他不甚滿意的蹙眉。
但是莫莉根本不在意,喜悅的泡泡在心底不斷冒出來。
「對……秀巖告訴我之前的那只戒指跟行李一起弄丟了,我怎麼會那麼不小心呢……」她責備自己,眼睛離不開那散發純淨光芒的藍鑽,突然發現裡頭好像有字,於是將手湊近了些,在燭光下端詳了好一會兒,終於看清楚藍鑽的戒台上刻了她的生日和名字。
「老天!這實在是太……太美好了!」她眼睛閃爍著感動的水光,主動抱住他,在剛毅的側臉落下一吻。
這代表這個戒指是訂做的,不是因為她弄丟,而找來的次級替代品。
她的主動討好了凌厲,向來緊抿的唇角微微上揚。
這其實是好久以前就準備好要給她的生日禮物,只是他一直無法送出去,如今終於找到機會。
「謝謝。我好喜歡。那你的呢?也刻著你的生日和名字嗎?」
她的名字可以拼成Mdly,凌厲又該怎麼拼呢?莫莉期待地想。
既然是生日禮物,當然不可能成對,凌厲被問倒了。
在一段距離外等著凌厲吩咐的徐秀巖,終於接受到主子的眼神示意,立刻指揮早已就位的樂隊開始演奏。
悠揚的樂聲適時解救了凌厲的困境,也引開莫莉的注意力。
「噢,凌厲,你還保留了什麼?」發現樂隊的存在,她的笑容快樂的上揚,接著把他從沙發上拉起,「走。」
「去哪兒?」
「這麼美好的音樂,不跳舞就太浪費了!」
石頭和橫木板上都放上大大小小的彩色蠟燭,所以莫莉拉著他到一旁的草皮上。
「華爾茲,會嗎?」她問他,毫不懷疑自己。
凌厲下顎微揚,一手搭上她的腰,另一手握住她的手,眼神又悄悄示意,樂聲隨即改變,他領著她在草地上跳起優雅的華爾茲。
淺粉色的洋裝裙擺隨著轉身的動作,輕拍在他身上,她笑瞇眼的美麗嬌顏就在眼前,動人不已。
十四年前那個年紀小小卻古靈精怪,說話有自己一套用詞,總是帶來歡笑和喜悅的小女孩,與眼前已經成熟卻保持單純天真的女人重疊在一起,他渾身竄過一陣激烈的悸動。
真希望這個夜晚不要結束……
「這真是驚喜的一個晚上。」窩在他胸前,莫莉的眸光甜得快要滴出蜜來,輕歎道。
凌厲沒有開口,擁著她又跳了一會兒,才把疲倦得閉上雙眼的她給抱起來,並在她耳邊低喃:「生日快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