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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春秋]拐個大王來救人(計謀3)[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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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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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2 01:25:17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 x 1
拐個大王來救人【計謀3】作者:春秋

這個南裊國國王簡直是跋扈透頂!
他把她當成山豬一箭射穿她的髮冠--
她可以忍耐!
他縱容他那不男不女的隨從對她無禮--
她可以忍耐!
他說欺負她全是因為他愛她--
她……她忍得下這口氣才有鬼!
這算什麼?南裊國的特殊求愛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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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2 01:25:47 |只看該作者
楔子   

  中土世界,諸國並立。

  百年前,為了擴張國土、為了得到物資最豐饒的女凰國,諸國爭戰不斷。狼煙四起的結果,是人民顛沛流離、財力物力不斷耗損,各國君主在權衡得失後,決定共同簽署和平條約,停止戰爭。

  各國同意國土最小的女凰國擁有獨立的國權,各國之間互通有無,女凰國則成為各國的通貨場所,各國不得任意侵犯,否則將受諸國共同征討。位於北方的沙漠之國雖沒有參與和平條約,但因其境內的種族紛擾,一直以來皆處於分崩離析狀態,沒有南征之力。

  就這樣,東陵、南裊、西南一帶隱匿的單人一族、西歧、沙漠之國,以及被各國環繞其中的女凰國。奇特地形成一種平衡,維持百年之久。

  ★  ★  ★

  女凰國議事殿裡,二公主君菀神情凝重。

  「二姐!」人未到、聲先到,四公主君翎率先衝進殿裡。

  以往,每次看到這種毫不端莊的率性舉止,君菀總要稍稍訓斥一下妹味,但是今天她卻一語不發,淡淡的愁容籠罩在清麗的容顯上。

  在女凰國,她沉靜穩重的氣質一直讓全國臣民折服,只是在今天這場速變之後,即使是她都不能保持絕對的冷靜自持了,深深的憂慮充斥著她整顆心。  

  「二姐。」跟著進殿裡的,是三公主君蘿。

  「二姐……咳咳。」這聲伴隨咳聲的細啞嗓音,來自長年體弱多病的五公主君柔。

  「你們都知道了?」君菀這才開口。

  「嗯。」她們一致點頭,每個人臉上都是焦急和擔心。

  「二姐,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事?」君蘿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大剌剌地潛進皇宮,無聲無息地帶走她們的大姐——同時也是現任女凰國的女王,君灩。

  「我也不知道。」君菀揉揉眉心。

  她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那還是因為大姐身旁的女官一發現異狀,立刻就來向她報告;可那時候大姐早已不在,只留下一塊稀有的白鐵牌面,她一看,就知道那是北方沙漠之國才有的東西。

  「可是我們與各國一向交好,沙漠之國的人為什麼會突然潛進皇宮擄走大姐?」三公主君蘿提出疑問,因為處理與各國友好關係互動的人就是她,所以她實在想不通為何會發生這種事。

  「管他是什麼原因,敢擄走大姐,我就要他好看!」四公主君翎開始在想,她要調動哪個武將跟她一起去沙漠之國。

  君翎比起其他姐妹都要高挑些,明亮的黑眼珠燦如珠華,靈動且極具神采,舉手投足之間,皆有一股與生俱來的逼人英氣。

  身為女凰國的護國將軍,敢有人夜闖皇宮,在她的職守範圍之內鬧事,而且還鬧出這麼大的事端,擄去她最敬愛的大姐,分明就是看不起她,休想她會輕易罷手。

  「翎兒,別亂來,這件事不是你一人可以解決的。」君菀一看四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沙漠之國,是由一支非常強悍的沙漠民族組成,雖然地處在偏遠的北疆,物資缺乏,可是他們的武力卻非常強盛,近年來聽說沙漠之國裡的民族不斷統合,現在的國力已有凌駕各國的趨勢,如果真是他們擄走大姐,那憑我們的國力,恐怕很難救得回大姐。」三公主君蘿實事求是地分析。

  常到各國走動交流,故她對各國民俗風情均瞭若指掌,加上極愛觀讀各種經典與書籍,是五位公主中知識最廣博的。

  「三妹說的沒錯,這件事我們只好求助於其他盟國了。」這也是君菀剛才深思後想出來的惟一辦法。

  自從父王和母后在十年前遭到謀害後,是大姐一肩撐起王室重任,一邊照顧她們,一邊在晉聞人丞相與戰不群將軍的輔佐下,迅速安定國勢。

  女凰國的國力雖然不強,但境內居民安樂、不生任何動亂,這是大姐領導有方的結果;於公於私。她們一定得把大姐找回來。

  「那……要怎麼做嘛!」不能自己去救最敬愛的大姐,君翎有點不甘心,但是三姐說的話一向都有道理,她不能不聽。  

  「我先問你們,我們是不是一定要救回大姐?」君蓀問道。

  「是。」三個妹妹同時點頭。

  「即使要作出一些犧牲,付出一些代價?」

  「對。」三個妹妹一致點頭。大姐是她們最敬愛的人,她們一定要她平安回來。

  「好。」君菀點點頭,開始點名:「翎兒,你與東陵國殿下有婚約,所以,東陵國由你去說服!」

  「我才不要!」君翎差點跳起來。「我不要去東陵國,我要去別的國家啦!」她才不去見那個小人!

  「翎兒,你不想救大姐嗎?」君菀冷靜地問。

  「我……」想到大姐,君翎只能恨恨地點頭。「好啦!」那個小人最好乖乖幫忙,不然……哼。

  「二姐,南裊國讓我去好了。」君蘿微蹙峨眉,想起那個南裊國國王態度傲慢無禮,說話冷嘲熱諷,此行又是前去求援,她豈能讓二姐去受他的氣?

  「好,那麼,我去西歧國。」君菀看著妹妹們。「你們要記住,不管怎麼樣,一定要盡快說服各國出兵幫忙,我們多拖一刻,大姐就多危險一分。」

  「二姐,我……我也可以幫忙呀!」五公主君柔忍住一聲咳,細聲說道。

  「柔兒,我知道你也擔心大姐,但是你的身子不適合出遠門。」君菀憐愛地看著妹妹,「我們都不在,女凰國也不能沒人掌舵,你就留在宮裡,替我們守著,好不好?」

  「我……好吧。」君柔很想幫忙,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只好乖乖留下。

  「可是,我們都走了,那朝政該怎麼辦?」君翎問。總不能把這種麻煩事丟給柔弱的小妹吧!

  「有晉丞相和戰將軍在,應該不會有問題;在我們離開之前,我會告訴他們好好守著國家,並且封鎖消息,誰也不准把大姐失蹤的消息洩露出去。」君菀慎重地道。這次的求助行動在情勢未明朗之前,一切都要秘密進行。

  君蘿與君翎、君柔都點點頭,表示明白。如果讓人民知道大姐失蹤了,大家一定會不安的。

  君菀看著妹妹們,「記得,不論是威脅還是利誘,甚至半拐半騙,我們都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們答應出兵,幫我們救回大姐。」

  「嗯。」君蘿和君翎都慎重點頭。

  「那麼,現在我們各自去準備準備,盡快出發、盡快回來。」君菀說道。

  話落,四人各自回自己的寢宮。

  君柔在宮女的攙扶下離開議事殿,邊走邊想著自己待在宮裡,能做些什麼,忽然……

  對了,就是他們!

  聽大姐提過,她們的先祖曾對他們有恩,雖然單人一族早已隱居,但如果女凰國有難,他們應該會幫忙的;不如,她來寫信給他們。

  嗯,就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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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2 01:26: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女凰國三公主君蘿,擁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其艷名隨著她出使各國,而傳遍天下。

  她有一雙瀲艷明眸,顧盼之間,是我見猶憐;一張如櫻唇瓣,輕敵淺笑,猶如百花綻放;肌膚白裡透紅,香凝賽雪,吹彈可破。

  向來她所到之處,女凰國百姓必駐足街頭,引頸張望。今日亦不例外,她所搭乘的軟轎隊伍一出皇宮,眼尖的百姓立刻停下手邊的活兒,趨前圍觀。

  侍女小薇見狀,掀開了轎簾,讓百姓一睹君蘿的風采。

  君蘿含笑朝百姓們點頭致意,一旁的隨身侍衛則保持高度警戒,以防有突發狀況。畢竟女王才剛被爐走,誰曉得那批匪徒的黨羽是否還留在國內,準備伺機而動。

  就這樣,在百姓的歡呼聲中,軟轎隊伍走出城門。

  一出城門,小薇立刻垂下轎簾,君蘿唇邊的笑容也在這時收起。

  此行隨從全是她的心腹。為了怕百姓看出什麼端倪,他們皆配合著她演出這場粉飾太平的戲碼。

  「為何會發生這種事?」習慣性的把玩著腕上的墨綠色鐲子,她忍不住輕聲自問。

  為何沙漠之國要擄走大姐?這個問題直到現在,她仍理不出個頭緒。

  而國內僅留身子孱弱的小妹,亦讓她憂心忡忡。幸好尚有查合人宰相和戰不群將軍坐鎮留守。讓她安了不少的心。

  罷了,想這些已成定局的事情也沒用,不如先想想該如何說服那可恨的南裊國君王——撒衛垣靼,還比較實際。

  一想起這個名字,她眉頭就不禁蹙了起來。如果可以,她真的、真的不想再見到他!

  可悲的是,她不得不去見……

  「雖然當初各國簽訂了和平條約,可那都是百年之前的事情了,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履行承諾?萬一他反悔了,那該如何說服他?」此行恐怕困難重重啊!

  雖然她僅見過他一次面,卻也足夠她明白,他是多麼惡劣又差勁的一個男人。

  她永遠忘不了他曾帶給她的羞辱!

  那是在他登基大典的晚宴裡發生的事——

  ★  ★  ★

  一年前。

  君蘿代表女凰國,前往參加撒衛垣靼的登基大典。

  晚宴上,君蘿優雅地上前致賀——

  「君蘿代表女凰國,恭賀撒衛垣靼王繼位王位。」

  「君蘿公主,謝謝你的祝賀,不過……你真是個表裡不一的女人!」最後那句笑謔,撒衛垣靼以只有她聽得見的音量說道。

  你真是個表裡不一的女人。

  等、等一下!他、他、他說這是什麼話?!君蘿怔在原地,太過於驚訝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等到她回過神時,各國使臣早已取代她的位置,紛紛上前祝賀他了,瞬間,她覺得自己可能是聽錯了。

  畢竟她和他是初次見面,他又貴為一國之君,怎麼可能說出如此失禮的話來?尤其她還是代表女凰國的祝賀使臣。

  偏偏如是想,腦海卻排除不掉適才所聽見的話語。忍不住地,她對這位南裊國的新君王產生了好奇。

  通常她對男人從不多看兩眼,或許是因為外貌的關係,與她議事的那些男人們,看她的眼光總是充滿著慾念和渴望,可她非但不能表現出真實想法,還要勉強與他們斡旋。

  這令她感到十分厭惡。

  不過她這張臉蛋,也不全然只為她帶來壞處,的,因為大部分的時候,她僅需要微微一笑,再撒個嬌,那些與她議事的男人們,幾乎就全無抵抗能力,任憑她宰割了。  

  所以基本上,她對男人並無好感,評價甚至是很低的。

  當然,除非必要,否則她幾乎不跟他們做任何接觸,更遑論是對他們產生好奇。

  但是,不可能的事情發生了,她發現自己居然不由自主地注視起他來,而且還遲遲無法將目光從他身上收回。

  出使各國不下十餘次,貌比潘安的男子她也見過不少,可就從未遇過像他這般集性感、成熟、冷魅、邪佞、英俊於一身的綜合體。

  他頭戴著一頂鑲著珠翠寶石的鷹型王冠,額心硃砂紅痣為南裊國王儲特有的印記,天庭飽滿圓潤,劍眉斜飛入鬢;一雙深邃的眼瞳,仿若能看穿人心;挺直的鼻樑,更彰顯她的霸氣性格……寬薄適中的嘴唇,微抿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使得那張該是狂肆的臉龐,瞬間變得性感迷人,讓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不、不會吧?!

  她怎麼會突然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他彷彿像察覺到她的凝視,突然朝她眨了眨眼,而她見了,也反射性地眨了回去。接著,她便發現他身旁的各國使臣,均以驚訝的眼神看著她,她這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

  天呀!她在幹什麼?她剛剛那個動作,看起來就像同他公然調情!

  臉頰瞬間變得又熱又燙,她簡直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她沒有這麼做,反而是勇敢面對。

  多年來的外交經驗,訓練出她敏捷的反應,她很快地就收起慌亂,並大方送各國使臣一記媚眼,表示她並沒有對撒衛垣靼特別,她是一視同仁的。

  而各國使臣果然如她所料,見了她那記媚眼,立刻都一臉如癡如醉的模樣。

  嘿嘿,這就是她的魅力,只要是男人都無法抵擋,相信撒衛垣靼亦不例外,除非他不是男人。於是她不禁微感得意的朝他望去——

  沒有?!他非但沒有被她的媚眼所惑,反倒還勾起一抹詭笑,那樣子彷彿他已看穿了她方纔的把戲和她的偽裝。

  不、不會吧?!

  他怎麼可能會看透她?除非他有窺心術!

  不過……剛剛兩人第一次見面,他就說了她是個表裡不一的女人……難道他真的有窺心術不成?

  不、不可能!

  她略顯倉皇的收回視線,那種被人看穿、無所遁形的滋味,令她莫名的感到害怕與無助。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下意識地想離開此地,可祝賀使臣的身份,讓她硬是強迫自己留了下來。  

  她不能因她個人的行為,而讓女凰國蒙羞,所以再怎麼害怕,她都得咬牙撐下去。

  「撒衛垣靼王,可否說說貴國國號由來,我們都非常好奇。」這時,某國使臣突然開口問道。

  此話一出,立刻獲得其他使臣的附和:「是呀是呀,撒衛垣靼王,我們都很好奇呢!」

  無聊!這是什麼爛問題?各國國號由來從不對外公開,有什麼好好奇的?

  君蘿在心中暗暗批評,並猜想撒衛垣靼究竟是會回答,還是技巧性的轉開話題。眼光忍不住再望向王位上的他,孰料,卻迎上一道深邃而熾熱的視線,讓她的心沒來由的亂了起來。

  他、他、他怎麼會用這種眼光看她?就像一個男人正看著他心愛的女人一樣……

  難不成他對她有意思?這個想法才剛閃過腦海,她就聽見他說——

  「據聞女凰國君蘿公主知識淵博,又熟悉各國民俗風情,關於這個問題,不如讓我拿來考考她,看看她是否知道敝國國號的由來。」

  君蘿身子一僵,驀地感到十分不悅。

  她是知識淵博,又熟悉各國民俗風情沒錯,可是從不對外公開的國號由來,她怎麼會知道?她又不是天上的神仙!

  這個撒衛垣靼愛答就答,不想答就別答。幹嘛說要考她?明知她會答不上來,為何還要讓她丟這個臉?

  不行,她得趕快轉移話題!

  誰知,她才準備這麼做時,某國使目卻搶在她之前開口了:「是呀是呀,我在國內亦曾聽聞君蘿公主博學多聞,因此這個問題,想必君蘿公主一定答得出來。」

  「是呀是呀,我在國內聽聞君蘿公主不但容貌傾國傾城,學識更是淵博,想必這個問題,君蘿公主早已知曉。」另一國使臣也頗為認同地道。

  「是呀是呀……」

  就這樣,各國使臣紛紛開口附議。不讓他國專美於前,趕緊討美人歡心。 

  吼! 

  君蘿真想殺掉他們,這些使臣是怎麼了?簡直就像串通好了似的,一起逼著她回答這個問題。

  怎麼會這樣?

  真是欲哭無淚!

  情況下。她還能說她不知道嗎?

  她此刻代表的可是女凰國,女凰國丟不起這個臉啊!

  偷偷的深呼吸,她刻意展露嫵媚的笑顏,暗暗希望他們會被她的媚笑給迷惑,然後忘記這個話題。  

  「承蒙撒衛垣靼王和各位使臣如此看重,其實君蘿僅讀過幾本經史子集,實不如外界所傳那般博學多聞;至於外貌亦僅是過得去,傾國傾城四字萬萬不敢當。」

  君蘿說完,便偷偷觀察各國使臣的反應,果然,如她所預料的,他們個個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惟有那可恨的撒衛垣靼,表情依舊。

  「君蘿公主真是謙虛,你的美貌可是有目共睹,傾國傾城四字,實是當之無愧。」撒衛垣靼微微一笑,毫不吝嗇的給予讚美。

  君蘿正媚笑著的臉差點抽筋。她的美貌可是有目共睹……這句話本該是稱讚的話語,為何讓他說來,卻有種貶低的意思?她感覺他好像是在說,大家都看見了她的美貌,卻未看見她的才華!

  「是呀是呀。」

  在旁的使臣們,又是一連串的附和。

  吼!

  她想怒吼、想咆哮,想叫那些使臣閉嘴,不要再「是呀是呀」地說個不停。

  可是她不行,她只能暗咬緊牙,佯裝嬌羞的睨眾人一眼,ㄋㄞ聲地說道:

  「既然撒衛垣靼王這麼說,那君蘿就大膽猜測,若猜得不對,還請撒衛垣靼王多多包涵,可別笑話君蘿才疏學淺。」

  那聲音ㄋㄞ得各國使臣骨頭都快酥掉,僅能癡迷的呆望著她。

  她滿意地看著大家的反應,心想,如果媚笑無法迷惑撒衛垣靼,那這ㄋㄞ聲總該沒問題了吧?

  忍不住,眼角餘光偷偷瞄向撒衛垣靼——

  他的眼神竟然依舊清澈不含雜質,惟有嘴角的笑容變得更大,彷彿覺得眼前這種景象很有趣……

  哪、哪世安呢?他竟然完全不被她的媚笑或ㄋㄞ聲所惑?!

  他說她美得傾國傾城,那為什麼又對她的美免疫?

  生平第一次,她的美貌無法發揮效用,這讓她有點無法接受。

  雖然她很不喜歡男人看她的那種癡迷眼光,但她更不喜歡這種帶著嘲弄,又好似能看穿人心的眼光,她想,他一定不是個正常男人,否則豈會對她的美貌視若無睹?

  「君蘿公主言重了,猜得不對無傷大雅,何況你貌似天仙,大家愛慕你都來不及,又怎麼捨得笑話你?」撒衛垣靼微笑的說。

  「是呀是呀。」

  不意外,各國使臣又是猛點頭,迭聲附和。

  君蘿聽得快要吐血。他根本就是明褒暗貶嘛!而且他似乎是不讓她出醜,誓不罷休。

  可惡,這下子她說什麼都要想辦法猜中!

  略略思考了一會兒,她輕輕開口:

  「南裊國位處南方,故取了個『南』字。至於『裊』字來由,應是因為貴國地勢高,終年雲霧環繞,裊字有繚繞動盪之意,因而取之。

  我沒有做過多的推測,僅簡單的猜想貴國國號是因地取名,撒衛垣靼王,不知道君蘿可有猜中?」

  「抱歉,君蘿公主,你沒有猜中。」撒衛垣靼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撒衛垣靼王,君蘿獻醜了。」君蘿臉上的笑容差點保持不住,突然間有種想掐死他或踹他一腳的衝動。

  她向來引以為傲的冷靜與理智,竟在看見他那抹嘲弄似的笑意後,幾乎消失殆盡。

  她好想生氣,可是她不能,因為生氣會令人失去理智,生氣亦會令人變得愚蠢,生氣更會令人無法正確思考,所以她不能生氣。  

  俗話說得好,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所以她必須要忍耐。

  深呼吸,趕快深呼吸——

  「君蘿公主,你沒猜中是理所當然之事,請不要在意。好了,說起敝國國號,其實是當年太王自裊南方梟雄,放取國號為南梟,結果——」撒衛垣靼頓了下,「君蘿公主,你知道梟字為何會變成裊字嗎?」

  「君蘿猜測,梟字和裊字意義相差甚遠,除非是筆誤或寫錯字,否則應當不會如此。」

  君蘿臉上桀笑若花,心裡卻忍氣忍得快內傷。

  他到底想怎樣?既然要說明國號由來就快說呀!這樣吊人胃口很好玩嗎?重點是,他為何又丟問題給她?她怎麼知道梟字最後為何會變成裊字?

  他為何處處要找她麻煩?她又沒有得罪他!

  「呵呵……君蘿公主果真是天資聰穎,不過不是太王筆誤或寫錯字,而是太王字過於潦草,刻印的書記官誤把梟字看為裊字,而昭告了天下,待太王發現錯誤要更正時,已經太晚了。」撒衛垣靼輕笑出聲。  

  不、不會吧!堂堂一國的國號,是何等隆重的大事,竟因為這個原因而……

  這個撒衛垣靼該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但是……國號可以拿來開玩笑嗎?

  君蘿還在思索這個問題,突然,耳邊又響起了他低沉的嗓音:「對了,君蘿公主常出使各國,一去就是十天半個月,公主又長得如此國色天香,駙馬想必很擔心君蘿公主的安危吧?」  

  君蘿有些意外,沒想到他竟然會擔心起她的安危,看來,他並不如她所想的那樣可惡。

  況且有問題自然會想找人來回答,所以他問她問題,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剛剛會不會多心,誤會他了?

  「撒衛垣靼王,君蘿尚未婚配,而君蘿出使各國,身邊都有凱德將軍保護,安危從來不是問題。」

  「君蘿公主尚未婚配?!可是我記得君蘿公主好像已過適婚年齡,為何還未婚配?」撒衛垣靼看起來相當驚訝。  

  「撒衛垣靼王,君蘿父王母后十年前意外身亡時,尚未為君蘿擇定婚約,而且長幼有序,大姐、二姐尚未婚配,君蘿的婚事自然就延宥至今,不過君蘿也無許嫁之意就是了。」君蘿擠出一絲笑容說明。

  她尚未婚配有這麼奇怪嗎?事實上,她壓根就不想嫁人!可惡,他那是什麼口氣和表情啊?讓人看了就想捉狂。

  「君蘿公主過了適婚年齡了呀?!完全看不出來。」

  「君蘿公主過了適婚年齡還沒婚配,真是不可思議啊!」

  「君蘿公主都過了適婚年齡,那女凰國的女主和二公主年齡不就更大?」

  「是呀,而且她們好像都還沒有婚配欽!」  

  「不會吧。年齡這麼大還沒婚配……」

  各國使臣頓時為他們所聽到的訊息,交頭接耳起來。

  君蘿身子一僵,她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徹底的羞辱過,而她被羞辱亦就罷了,偏偏大姐和二姐亦同時遭受羞辱!

  過了適婚年齡又怎樣?他們這些臭男人憑什麼評論她們?

  而最可惡的,還是那個撒衛垣靼!

  剛剛她還以為自己誤會他了,結果事實證明,她並沒有看錯,他真的是一個惡劣又差勁的男人!

  她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  ★  ★

  驀然。小薇的聲音在轎外響起,將她的思緒從一年前拉回。

  「公主,我們已進入南裊國邊境,若無意外的話,明日就可以抵達王城。」

  「嗄?已經進入南裊國邊境了?!」君蘿心慌的喘著氣,沒想到隊伍已進入撒衛垣靼的領域。

  過去一年來,每每想到他,她總忍不住要詛咒他一番,而且還暗自祈求,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見到他。

  可是不知怎地,她發現此刻的自己,卻是非常「害怕」見到那個可恨又可惡的臭男人,而不是「不想」見到他。

  為什麼?

  「是的。公主。」小薇恭敬的說。幾日來隊伍不停歇的趕路,縮短了許多時間。

  「我知道了。」她說,手更緊張的不住撫摸腕上的鐲子。

  那鐲子通體墨綠,無一絲雜色,鐲面上雕刻著一隻展翅飛翔、栩栩如生的孤鷹。

  乍見這鐲子,她就愛不釋手,而這孤鷹,總是莫名的令她想起他——

  「公主,左前方不遠處有個樹林,大家走了這麼長的路,是否可以休息一下、喝口茶再上路?」

  小薇恭敬的聲音,又在轎外響了起來。

  君蘿驀然回神。她為何看見孤鷹就想起那該死的男人?撫觸鐲子的手瞬間像被烈火燒到,猛然收回。

  「喔……那我們就在原地休息一下,不用再到左前方的樹林,這樣休息完畢就可以馬上啟程,無須繞路回來。你傳我旨意,去跟凱德將軍說。」

  她真是粗心,儘管急欲去向那可惡的撒衛垣靼求援,也不該累壞他們。

  小薇不愧是她最貼心的侍女,懂得適時提醒她該做的事。  

  她雖然才服侍她近一年的時間,卻將她的習性、嗜好摸得一清二楚,甚至還能為她分憂解勞,所以她一直是把她當成妹妹來看待。

  「公主,我們還是去左前方的樹林休息好了,我們現在在官道上,一點遮蔭物都沒有,大家在這休息,頂個大太陽的,實在非常炎熱。所以小薇覺得到左前方的樹林裡休息,大家會比較舒服一些。

  公主,我知道你急著趕到王宮,可是實在不差這一點路。」小薇提出她的看法,而未照以往立刻恭敬地領命而去。

  「這……」君蘿還沒完全回過神,因此對她的話,一時還反應不過來。

  「公主,好嗎?不會很遠的,大家在那休息有樹蔭可以遮陽……」

  小薇見君蘿仍沒有反應,於是自責的說道:「公主,對不起,小薇僭越了,明知道公主心急著女王安危,還只顧著自身舒適,公主,小薇真該死……」

  「不不不,小薇,你的建議是對的,是我疏忽了。沒注意到現在正在官道上。就照你說的吧,到左前方那個樹林休息好了。你傳我旨意,去跟凱德將軍通報一聲。」

  君蘿說完,再度暗歎自己的不夠細心,幸好小薇夠堅持,不然大家就可憐了。

  「是的。公主。」小薇恭敬的領命而去。

  沒一會兒,君蘿就發現隊伍轉了個方向,顯然是朝小薇說的樹林裡行去了。

  可走沒幾步,隊伍卻毫無預警的停住了,她還來不及反應,耳邊就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野獸的嘶吼聲而來。緊接著,則是小薇驚恐的尖叫聲,及凱德將軍緊急指揮的聲音——

  「轎夫,別發呆,快抬起轎子往右邊跑!侍衛,快擋在轎前保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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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2 01:26: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野獸聲、馬蹄聲及人們的驚叫聲交雜在一起,使得靜寂的天地瞬間變色。

  君蘿聽聞尖叫聲後,趕忙想察看發生了什麼事,孰料,一掀開轎簾!就看見一頭身上插著無數箭矢的山豬,橫衝直撞朝她奔來,而在它後方,則有一群弓箭手馬隊。

  她還來不及從眼前的突發狀況中反應過來,下一秒就看見無數的箭雨落在山豬身上,並有一枝箭越過山豬,筆直朝她而來——

  「啊——」她控制不住的尖叫出聲,眼睜睜的看著那枝箭,毫不留情的射進她垂懸在額心的藍寶石髮冠。

  她瞠目結舌地望著前方,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

  要……要是箭沒有射在這顆藍寶石上,再偏一點點,那她就……

  今日小薇為她挑選這頂藍寶石髮冠時,她還嫌它過於沉重,不願戴上,若非小薇非常堅持它最能突顯出她的美貌與自信,她早就戴上其他款輕細的髮冠,而這枝箭也就會射穿她的腦袋……

  這個認知,讓她渾身無法控制的顫抖了起來。

  她——差點就被射死了!

  「公主,你沒事吧?!」小薇尖叫著衝了過來。

  君蘿想要開口回答,偏聲音卡在喉嚨,無法發出,身體也像被灌了鉛似的,無法動彈。

  「公主,你還好吧?!」凱德將軍亦跑上前來,心驚膽跳不已。

  君蘿看著護衛全都衝上前來,圍成一圈人牆擋在軟轎外;看著站在身前的小薇,和凱德將軍驚慌,失措的模樣,她急著想要告訴他們,她沒事,請他們不用替她擔心,但聲音卻怎麼也發不出來。

  該死!誰快來幫她說說話,幫她安撫一下他們的情緒啊!她在心中大喊。

  「君蘿公主她還好,只是驚嚇過度,說不出話來。」

  驀然,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像是聽見她內心的吶喊,在眾人背後響了起來。

  在聽聞聲音的同時,君蘿整個人僵在原地。

  而擋在轎前的一千人等,則全反射性的轉過頭去——

  來者身上穿著象徵南裊國王族的狩獵勁裝,一襲黑色織錦金鷹大氅被在肩後,額心那枚硃砂痣顯露他高貴的身份,他即是南裊國現任君主——撒衛垣靼。  

  「讓開。」冷懾的聲音,有著不怒而威的氣勢。

  話語一落,所有圍擋在轎前的人,幾乎是毫無遲疑地立刻讓出一條路,讓他走過去。

  君蘿眨眨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居然聽見撒衛垣靼的聲音,而且在下一秒,就看見他的身影。

  他依然如一年前那樣英俊性感……

  而此刻,穿著狩獵勁裝的他,褪去溫文爾雅的君王袍服,更彰顯出他與生俱來的霸氣與侵略性。

  她不禁心頭一顫。多麼具有威脅性的男人!他的眼瞳深似潭,其中閃耀的眸光,誘人迷失方向,唇邊抿著的淡然笑意,似有情亦似無情,撩撥得人心慌意亂——

  天!他真是個英俊的魔鬼,成熟的男性魅力,更勝一年之前,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怦怦跳個不停

  不……不會吧?!

  君蘿被自己方才怪異的想法給嚇了一跳。她應該是討厭死他了,怎麼會在再次看見他後,一顆心就不聽使喚的亂跳起來?

  停停停!她在心中大叫。君蘿,別忘記這個男人是撒衛垣靼,是你痛恨一年的男人,你不可以忘記!

  「抱歉,君蘿公主,我在狩獵,沒想到箭會射到你,這是我的疏忽,我會賠償你的損失。」

  撒衛垣靼邊說,邊摘除她頭上的髮冠。看著藍寶石因被箭穿射而造成的裂痕,知道這塊上好的寶石已然毀壞。

  微皺起眉,輕柔的伸手撫摸她的額頭,他明白若無這塊上好的寶石,她早已香消玉殯,驀地,他眼底滑過一抹難解的光芒。

  他這突如其來的親暱舉動,嚇得君蘿驀然回神,這也才注意到原本綰梳成髻的秀髮,已因他摘除了她的髮冠,流洩而下。

  這完全不在料想中的情景,嚇得她手足無措。女子惟有在夫君面前,方能被頭散發,可他就這麼大刺剌的替她摘除髮冠,還放肆地撫摸她的額頭。

  要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他他他怎麼可以……

  等、等等,他剛剛說什麼來著?

  我在狩獵,沒想到箭會射到你,這是我的疏忽,我會賠償你的損失——

  什、什麼!

  剛剛差點讓她變成箭下冤魂的,就是他?

  一股強烈的憤怒直往上竄,卡在喉嚨裡的聲音終於因這股氣而得以衝出,無奈她過於氣憤,一時間竟口吃了——

  「這這這……枝箭……箭箭……」就是你射的,你這個混蛋!

  可惜喉嚨不爭氣,話卡在「箭」字上頭就出不去了。可惡,氣死她了!

  「君蘿公主,真抱歉,把你嚇成這樣是我的錯,希望你可以接受我十二萬分的歉意,到我的王宮暫住幾日,而搞了彌補我的疏忽,我宮內收藏的珠寶,任你挑選。」

  撒衛垣靼微挑眉,望著她原本毫無血色的臉龐。瞬間漲得通紅,不禁輕輕笑了。

  美人就是美人,即使盛怒中亦是美得不可方物,而她雖然說話突然結結巴巴,完全破壞美人原有的形象,卻還是讓他覺得萬分可愛。

  「誰誰誰……」希罕你的珠寶,我差點被你的箭給財死了,你知不知道?君蘿眼中噴出火光,在心中咒罵著。

  可惡!好想狠狠掌摑自己突然變得粉沒用的嘴巴!他差點射死她,她正好可以藉機挖苦他幾句,結果平日的伶牙俐齒,此刻卻完全派不上用場,簡直快把她氣炸了。

  「君蘿公主,要不要喝口水壓壓驚?你嚇得不輕,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讓我真對你感到過意不去。」撒衛垣靼嘴角揚起的弧度更大了。

  還以為築笑如花的她最美,孰料氣紅雙眼的她,更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壓驚?她收驚還差不多!

  他竟然還敢笑她話都說不出來,她會嚇成這樣還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竟然還虛偽的說他真是對她感到過意不去?!

  她正要開口朝他怒吼,卻立刻被他接下來的舉動給嚇壞了,因為他突然抱起了她,然後轉過身,對站在一旁的凱德將軍說道:

  「你是君蘿公主的護從將領吧?公主嚇得不輕,我先帶她回我的行宮,請御醫開個安神藥方給公主喝,你們隨後跟上。」語畢,他完全不給凱德將軍說話的機會,逕自邁步朝一匹通體黑亮的駿馬走去。

  漂亮的躍身上馬,雙腳一蹬,馬兒立刻朝行宮疾馳而去。他的動作流暢又瀟灑,完全不因懷中多個人而有所影響。

  黑馬一走,狩獵馬隊自是隨後跟上,一瞬間,樹林只剩下跟隨君蘿的隊伍,一行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情形。

  「小薇,讓公主被撒衛垣靼王這樣抱走,好嗎?」看著前方漸行漸遠的蹤影,凱德將軍緊張的問道。

  剛剛震懾於撒衛垣靼王的君威,因此沒人敢上前質疑他不合禮教的行為,已然破壞公主的名節了。

  「凱德將軍,公主此行目的,就是來請求撒衛垣靼王的幫忙的,若我們貿然阻止撒衛垣靼王的好意,使得他龍心不悅,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現在陰錯陽差發生這件意外,我們不如反過來往好的方面想,說不定公主可以將這件事當作籌碼,用來說服撒衛垣靼王幫忙。

  至於撒衛垣靼王抱走公主這件事,只要我們不說,相信沒有人會知道。因為除非撒衛垣靼王想娶公主,否則他不會讓他的護衛將此事洩露出去,畢竟洩露了,撒衛垣靼王就得對公主的清譽負起責任。

  而就算此事真的被洩露了,其實也無大礙,因為撒衛垣靼王和公主無論從身份地位或外表看來,都是相當匹配,說來也該算是美事一樁。」小薇井井有條地分析道。

  「小薇,你說得有道理,那我們趕快啟程吧。」凱德將軍點點頭。  

  撒衛垣靼王和君蘿公主確實是男才女貌,而且公主已過適婚年齡,此番若能因女王之事促成良緣,亦未嘗不好。

  「嗯。」

  ★  ★  ★

  這、這是什麼情形?

  君蘿瞪大眼睛,完全無法想像她竟然會被撒衛垣靼給摟在懷中,兩人還共乘一匹馬,這要是傳揚了出去,她的閨譽將毀於一旦,那她還能嫁人嗎?

  開什麼玩笑!

  他狩獵山豬差點射死她一事,她都尚未找他算賬,現在竟又多添上這一筆!新仇加上舊恨,讓她怒火中燒,氣得忘記自己是個公主,更氣得忘記她此行前來是有求於他。

  「放開我!放開我!你怎麼可以抱著我騎馬!」她掙扎著大叫,想逃出他的懷抱,然而他非但沒鬆開手,反而將她愈圈愈緊,讓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他是想勒死她嗎?

  「坐好,馬正奔馳著,你這樣亂動很危險。」撒衛垣靼低聲說道,對她的掙扎和話語感到有趣。

  還以為她說話永遠是嬌滴滴的,沒想到竟也會有這般失控驚叫的時刻。不過,嫵媚動人的她,即使是正尖叫著,亦嬌態十足。呵,上天真是垂愛她!

  「你讓馬停下來就不會危險了!」她氣急敗壞的斥道。

  坐好?!他這口氣簡直就像在訓令不懂事的孩童,讓人聽了就有氣!

  還有,她會這樣亂動是誰害的?若非他先破壞她的名節,她犯得著冒著從馬背上摔下的危險,來捍衛自己的清白嗎?,

  「是嗎?」

  撒衛垣靼微微一笑,右手突然扯住了韁繩。快速奔跑的黑馬,因而倏地停下,揚高了前蹄,使得坐在馬背上的兩人,身子亦往後仰——

  「呀——」突然失去重心,君蘿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雙手則像溺水之人,緊緊抱住最靠近她的浮木——撒衛垣靼精壯的腰。

  撒衛垣靼馬上就控制住黑馬,使它安穩站定,然後看著緊摟住他的人兒,莞爾一笑。

  「你瞧,突然把馬停下來是很危險的事吧!說了你還不相信,偏要試,如何?嚇壞了吧?」他俯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他的話讓君蘿嚇飛的心神全回來了。

  原來他是故意的,更可惡的是,他居然還諷刺她!

  這個可惡的男人該下十八層地獄,該千刀萬剮,該……他去死啦!

  她氣得抽回抱住他的手,準備跳馬。她情願步行到他的行宮,也不屑與他共乘一騎!

  孰料,她才剛要行動,他突然韁繩一抖,黑馬即刻快速奔跑起來,而身體再次失去平衡的她,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啊——」老天,她要摔死了!

  「真危險。」撒衛垣靼在她落馬的前一刻,輕鬆伸手將她撈回懷中,然後戲謔道:「君蘿公主,騎馬可不比乘轎,抱緊一點,不然我可無法保證能一直維護你的安全。」

  「你——」驚魂未定的君蘿,聽見他這番話,氣得直想揍人,可恨的是,她非但無法控訴他的惡行,還得聽話地緊緊抱住他。

  好嘔!她真的好不甘心!可是壓根拿他沒辦法。

  她懊惱的垂下頭,緊緊咬住唇瓣,想到自己的無能為力,她不禁氣得渾身發抖。

  「你怎麼一直發抖?會冷嗎?」  

  他低沉的嗓音,伴隨著熱氣,吹拂過她耳畔,引起一陣陌生的酥麻快感,讓她心慌意亂,也讓她嚇壞了。

  「我不冷!」她忙不迭抬起頭,急忙想逃開那股灼熱氣息,孰料他的臉龐就近在眼前,嘴唇就這樣輕擦過他的臉頰。

  她看見他怔了一下,眼神隨即變得幽深,而她的心在他深奧難測的視線下,竟狂亂怦跳了起來!

  她直覺想要移開視線,不想再被他的瞳光吸引,可是她逃不開,只能怔怔望著他……望著他的頭顱愈俯愈近,望著他性感的嘴唇將要貼上她的唇瓣——

  他、他們好像要接吻了……她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

  她感覺天地瞬間變得寂靜,似乎全世界都在等待這即將落在唇上的驚奇……

  「哇!是王的狩獵馬隊!大家快來看呀!」

  「哇!那果然是王的黑雲寶馬!」

  「是王的馬隊,王要回行宮了!」

  一陣吆喝聲響徹雲霄,他們之間的魔咒被破除了,天地間的聲音也回來了。

  君蘿閉上的雙眼猛地睜開,在看見他誘人的唇近在咫尺時——

  「嗄!」

  她倒抽口氣,無法相信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們就接吻了,更無法相信,她居然還閉上雙眼,等待

  天呀,她剛剛是鬼迷心竅了不成?他可是她最討厭、最痛恨的男人ㄟ!

  噢,讓她死了吧!

  「真可惜,被打斷了,以後我們接吻,還是要找個隱密的地方,比較妥當。」

  她的驚喘聲取悅了他,而她驚瞠雙目的可愛表情,遠比她嫵媚的模樣更來得令他歡喜。

  不過,她可能會和他持相反意見。

  「誰要跟你一一」君蘿的眼睛差點沒瞪凸出來。

  他那是什麼話?說得好像他們常常技吻似的,有沒有搞錯?

  他可是她最討厭、最痛恨的男人!幸好老天爺保佑,沒和他親吻成,否則她的嘴巴一定會爛掉!

  「大家快來看,王懷裡抱著一名姑娘ㄟ。」驀然,一眼尖的老百姓,像發現寶藏似的娘叫了起來。

  「真的ㄟ,這姑娘長得好漂亮,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君蘿猛地收住口,糟糕,她竟然忘記自己和撒衛垣靼共乘一匹馬,而怕摔死的她,甚至還緊緊摟著他的腰!

  糟、糟糕!

  可是現在才要和他保持距離,好像已經太晚了!現在惟一能保全她名節的辦法,就是別讓這些百姓認出她的身份。

  她趕緊找尋遮蔽物,想遮住自己的臉——不,最好是能把全身都遮起來,這樣一來,任他們眼力有多好,也看不出她是女凰國的三公主。

  「你在找什麼?」撒衛垣靼納悶的看著她突然東張西望,一副像在找東西的怪異模樣。

  君蘿沒空理他,卻在發現他披在背後的黑色大氅後,欣喜地一把拉了過來。  

  可是她全然沒發現這個舉動,使得兩人的身子,幾乎毫無縫隙地貼在一起了。

  撒衛垣靼看著她用他的披風,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隨即明白她在做什麼。

  「君蘿公主,沒想到你這麼熱情,真是讓我招架不住。」他戲謔道。  

  她想躲起來,不讓人家知道她是誰……只是,能如願嗎?  

  「撒衛垣靼王,你誤會了,我只是不想引起太多的臆測,為你我帶來不必要的困擾!」君蘿被他曖昧的口吻,氣得滿臉通紅。

  原以為他僅是說話毒了一些,孰料他竟然如此無恥下流,讓她才是真的招架不住!

  不過,話說回來,他的懷抱好溫暖,讓人有種安心的感覺,像是飄泊的小船找到了停泊的碼頭……

  什麼?!她瘋了嗎?她說他的懷抱讓她安心?!天啊……

  「君蘿公主在生我的氣嗎?」撒衛垣靼微微一笑。

  「君蘿怎敢生撒衛垣靼王的氣呢?君蘿只是嚇到了,想要趕快到行宮休息。」君蘿刻意嬌聲回道。

  她都被剛剛浮起的「安心感」給嚇得不知所措了,哪還有多餘心力去生他的氣啊?

  想起這一路的過程,他顯然是讓她受驚嚇的罪魁禍首,撒衛垣靼不禁微皺起眉頭。 

  「君蘿公主,真是抱歉,讓你受到驚嚇,我這就立刻帶你趕到行宮。」

  「謝謝你,撒衛垣靼王。」不會吧?他居然在跟她道歉,天要下紅雨了嗎?

  「你說話聲音真好聽,柔柔軟軟的,讓人聽了很舒服。」撒衛垣靼突然牛頭不對馬嘴的說。

  望著躲在披風下的她,那緊緊貼著地的柔軟身子,隨著黑馬奔馳,不停摩蹭著他的身體,簡直像在勾引他,亦像是在挑戰他的自制力。

  「討厭啦!撒衛垣靼王,你真會逗人家開心。」

  他突如其來的讚美,讓她忍不住害羞了起來,語調也不自覺地滲進濃濃的撒嬌聲。

  她說話聲音本來就好聽,不是她自誇,而是大家都這麼說,只是好端端的,他怎麼會突然扯到她的聲音來?

  雖如是想,她的心卻仍有種欣喜的感覺。明明這些讚美她已聽過無數次,明明上一秒鐘她還被他氣得怒髮衝冠,結果他只不過是一句道歉,外加一句褒獎,她就立刻忘記他所有惡行,想要原諒他。

  君蘿忽地瞪大眼睛,怎、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君蘿公主,我想請問你,你一直都是用這種口氣跟男人說話嗎?」

  君蘿皺起眉。他的口氣幹嘛那麼不以為然啊?

  「我不懂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人家說話本來就是這種聲音,不是對男人才這樣的。」

  她說話的語調本來就比較嬌柔,不過有時職責所在,她是會多撒嬌一點沒錯啦!

  「是嗎?」撒衛垣靼語氣平淡的拋下話,無視於路旁百姓的揮手叫喚,突然策馬狂奔。

  「呀!」君蘿驚呼一聲,雙手反射性地將他抱得更緊。還以為他看見百姓會放緩速度,結果他反倒讓馬跑得更快。

  他到底是怎樣的男人?她都被他弄糊塗了,剛剛不是還會打趣她,怎麼一下子又變得這麼冷漠?

  而她也被自己搞糊塗了,一向冷靜自製的她,方才竟然對他……

  不、不會吧?!

  她此次前來可是有求於他,結果遇上他之後,這一路上的表現……

  君蘿的心瞬間跌到谷底,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犯下這樣嚴重的錯誤,不僅對他大聲說話,甚至還對他怒目相向!

  天呀,她頭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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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2 01:26:45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黑色的紗帳、金色的緞被、刻有鷹揚圖案的大床,在在顯示這問房的擁有者,有著極尊貴的地位。

  床旁,有著一個雕工精美的鏡台,其上彩繪亦僅有黑、金兩色。  

  再仔細一瞧便可發現,這樓苑裡頭的任何物品,除了黑與金之外,再無其他顏色。

  君蘿瞪大眼睛,她閱讀過南裊國的典章書籍,裡頭提到,鷹之圖騰是王的徽章,黑色是王的象徵,金物則是王的專用品,換句話說,這個樓苑應該是王或后妃的寢居。

  她鍛起眉頭,納悶的張望四周,每看見一物,心頭就多一絲困惑。

  或許她是貴為女凰國的公主,可終究是外來賓客,更何況她一年前住的樓苑,壓根無黑與金二色,而且那時裡頭的擺設雖然富麗堂皇,卻無眼前這樣充斥著尊貴之氣。

  雖然這是行宮,可這樓苑依舊不是她這身份所該住的!

  「君蘿公主,你遠從女凰國而來,一定非常疲勞,王吩咐我——」為首侍女小娟恭敬的說道。

  「等一下,可以麻煩你帶我去見撒衛垣靼王嗎?」君蘿轉過身,優雅的打斷小娟的話語。

  她回想起適才抵達行宮,他們共乘一騎的行為,頓時造成騷動。在他宣佈她的身份後,大家看她的眼神,更是變得異常興奮且恭敬。

  那一瞬間,她有種錯覺,他們好像誤會她和他的關係,這種錯覺讓她感到非常不安。

  「君蘿公主,王已命隨行御醫前來診察你的身體狀況,王稍事梳洗過後,就會過來探視你,你別心急。」另一侍女小雲微笑說明,眼中閃著異樣熱切的眸光。

  她們……以為她一刻都捨不得和撒衛垣靼分開嗎?天啊!這完全不是事實啊!

  「不,我一定要先見他,我有話要跟他說。」君蘿堅定的要求。

  「這……君蘿公主,不然你先在這裡稍坐片刻,容我去稟告王,好嗎?」小娟猶豫一下,隨即恭敬的說道。

  「不。我跟你一起前去,若撒衛垣靼王能夠見我。就無須浪費時間。」

  她實在不想表現得如此迫切,可是進入南裊國之後,一切的一切總讓她有種古怪的感覺,就如她們看她的眼神,竟然還帶著興奮和期待,這真是太奇怪了。

  按理說,服侍王的侍女,大抵對王都會充滿著渴望和遐想,所以她們應該會對她產生妒意才是,可是呢,她們給她的感覺,卻是非常歡迎她的來到,哪、哪量安呢?

  話說回來,她此番前來並非來和他談情說愛,而是身負重任,所以她得在最短的時間內,說服他出兵拯救大姐。至於她們古怪的熱切眼光,暫時還是先擺到一邊去吧。

  小娟一聽,驚慌的連忙跪在她身前,「不行的,君蘿公主,未經王的允准,擅自帶你前去,王會生氣的。君蘿公主,求求你別為難小娟。」

  君蘿見狀嚇了一跳,伸手就要將她扶起。

  「你別這樣,快起來,有什麼事情我會承擔,你不用如此害怕,只要帶我去見他,其他的我會處理。」

  「不不,君蘿公主,求求你讓小娟先去跟王通報一聲,否則小娟不敢起來。」小娟害怕的猛搖頭,壓根不敢起身。

  「好吧。」君蘿沒轍地歎了口氣,「那我就在這裡稍坐一下,麻煩你先去通報一聲。」

  小姐鬆口氣,「謝謝你,君蘿公主,那小娟這就去通報王。」

  小娟正要離開,突然注意到君蘿的模樣,雖依然美艷,卻有些狼狽,不禁皺起了眉頭。

  「君蘿公主,你的頭髮亂了,衣服也皺了,所以請你先沐浴淨身,務必要把最美的一面給呈現出來,否則那個歡言不會把你放在眼裡的。」既然要和歡言一較長短,就不容許有絲毫的不完美。

  君蘿一怔,無緣無故怎會冒出一個「歡言」?

  而且瞧小姐說話的樣子,彷彿那個歡言是她們的仇人,而她則是要幫她們和那個歡言拚個你死我活。

  「是呀!君蘿公主,那個歡言仗著王的寵愛,對我們說起話來,都冷言冷語的,現在你來了,正好可以幫我們挫挫他的銳氣,替我們女人爭回一口氣。

  君蘿公主你放心,歡言雖然長得非常清秀,可卻比不上你的千分之一。

  而且光是看王讓你和他共乘黑雲寶馬,以及安排你住這棟飛仙樓,我們就知道在王的心中,你是很特別的。」小雲忙不迭的接口道。相同的,她提起歡言,也是咬牙切齒。

  「是呀,君蘿公主,你快去沐浴淨身,等下王和御醫一道前來,歡言肯定也會跟著來,所以你一定要裝扮好,千萬不能輸他。

  王這座行宮溫泉水質特別好,泡起來不但舒筋暢骨,能洗去身體所有不適,更能讓皮膚光滑細嫩呢!」小娟再補充說明。  

  「是呀,君蘿公主,我們立刻就服侍你淨身吧。」小雲說著,使朝一旁皆同仇敵愾的侍女們使眼色。

  眾侍女一接收到訊號,立刻走到君蘿身旁!恭敬卻不容分說的握住她的手,就往大床右邊的屏風後方走去。而小娟這時,則前去通報撒衛垣靼。

  君蘿被這麼多人架著,頓時有些不知所措,「等一下,你們好像誤會了,我和撒衛垣靼王不是——」

  她這副披頭散髮的模樣確實不宜見他,可是最糟糕的一面他都看過了,現在再來梳妝打扮,似已無那個必要。

  更何況,她幹嘛要和那個歡言一較長短呀?

  「君蘿公主,時間不多了,歡言一定也聽到你和王的事情,根據我們對他的瞭解,小娟若去稟告王,他一定會迫不及待的說服王先來見你,好藉機一同前來探看。

  所以我們得爭取時間,務必在他來之時,把你打扮得無可挑剔。不過君蘿公主你長得這麼美,歡言看見你,也只有自歎不如的份吧。」

  小雲微笑打斷她的話,不再浪費時間地把她給拖到屏風後方。

  「你們真的誤會了,我不是——」君蘿有點哭笑不得。

  敢情撒衛垣靼寵愛一名叫歡言的女子,而這群侍女非常討厭她,所以在誤會她與她們的王之間的關係後,便希望她能將那個歡言,給拉下撒衛垣靼心中的位置?

  要知道她此次前來是為了說服他出兵援救大姐。壓根無意介入她們的恩怨之中,因此她必須立刻澄清這個錯誤。

  偏她掙不開她們的手,就這樣被帶去沐浴淨身。

  在她們為她脫衣淨身的過程中,她不斷的聲明這是個誤會,可她們卻恍若未聞地,頻頻讚歎著她

  「哇!君蘿公主,你的皮膚好白、好光滑喔,那個歡言雖然也很白,可還是稍遜你一籌,王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哇!君蘿公主,你的身材真好,那個歡言一輩子也不可能會有你這樣的好身材。王若看見,一定會愛死你了。」

  「哇!君蘿公主,你真的好美喔!簡直就像仙女下凡,那個歡言看見你,肯定會自慚形穢。而王若看見你,一定會為你神魂顛倒的。」

  怎、怎麼會有這種事?

  她好歹也是女凰國的公主,結果這群侍女竟無視於她的掙扎,亦無視於她的聲明,硬把她帶來這屏風後的小天地,為她淨身沐浴。

  雖然她們的讚美滿足了她的虛榮心,可她並不想和那個歡言互爭長短,更不想讓撒衛垣靼為她神魂顛倒啊!

  她只是想來說服他幫忙解救她大姐,如此而已啊!

  好不容易洗淨了身子,她們半推半拉的又將她帶往前方的溫泉中,接著便拿著她換下的衣物退身出去。

  而全身赤裸裸的她,在這種情形下,也只好浸身在溫熱的池水中了。

  一開始她感到有些熱,過了一會兒後,她才漸漸適應這微燙的水溫,也漸漸感到舒服。

  沉靜悠然的氛圍,使得她開始打量起這座池子

  只見在池子右邊矗立著一座石碑,上頭刻著「花舞吹雪」四字,而在池子左邊,則是園林造景,其中遍植無數桃花,風乍起,桃花漫天飛舞,頓時讓人有種置身仙境的感覺。

  泡在此池水中賞美景、聞香氛,感有再多煩惱,亦會漸漸沉澱下來。

  泡著泡著,正當她有點昏昏欲睡時,那群侍女們又走了進來。

  她們依然不容抗拒的扶起她,依然不容抗拒的為她擦拭身子,依然不容抗拒的在她身上塗抹香膏,然後依然是不容抗拒的將她帶到屏風後。

  她們這種行為,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囚犯,而非撒衛垣靼的貴客。

  但話說回來,王都是那種傲慢強勢的德性,莫怪侍女也會是這種態度。

  當然這筆賬還是得算在他頭上,不過得等她先辦完正事再說,俗話說得好:姑娘報仇,三年不晚。  

  來到屏風處,就看見小雲等候在那,手上拿著一襲黑色的輕紗狐尾衣袍,花儒和裙擺都由金線繡出一朵朵的海棠花,樣式簡單卻不失高雅,使她看見的第一眼,就不由自主的喜歡上它。

  可看見這件衣裳僅有黑與金兩色,她立刻就明白,這是屬於撒衛垣靼后妃之物。

  「我不能穿這件衣裳。」她皺起眉頭,搖頭拒絕。

  儘管這件衣袍她非常喜歡,可壓根與她身份不合,她不可以接受。

  再說,她若穿上這件衣裳,容易招致他人誤會,恐怕就達撒衛垣靼,都會誤會她別有用心。

  說到這,她感到十分納悶——這些侍女怎麼會拿這件衣袍給她穿?她們膽子怎麼那麼大?

  「君蘿公主,這件衣裳你穿起來一定非常漂亮。」小雲不解她為何拒絕,哄勸她道。

  「這不是我穿起來漂不漂亮的問題,而是我的身份適不適合。」君蘿嚴肅的聲明,「去把我剛換下的衣裳拿來,我穿我自己的就行了。」

  侍女們誤會她和撒衛垣靼的關係就罷了,身為當事人的她,豈能任人繼續誤會下去?

  「君蘿公主,可是你那件衣裳我們已拿去清洗了。」小雲看見君蘿面無表情的神色後,有點害怕的說道。

  君蘿臉色一沉,還來不及斥責侍女們從頭到尾對她的無禮言行,耳邊就聽聞樓外傳來小娟的叫聲:「王駕到。」

  「嗄!王來了,君蘿公主,你快穿上這件衣裳,不然就不能出去見王了。」小雲一聽,緊張得立刻忘記方纔的害怕。

  「是呀,君蘿公主,你就先換上這件衣裳。不然王進來,看見你赤裸著身子,也不太好。」一侍女亦在旁附和道。

  君蘿皺起眉頭,尚未答話,她們就當她是默認,便又自做主張的為她梳妝打扮,而且在她還未來得及觀看自己變成何種模樣時,就將她帶到樓苑花廳,撒衛垣靼的面前——

  ★  ★  ★

  「君蘿公主,聽說你急著見我?」

  撒衛垣靼聽聞聲響,緩緩抬起頭,在看見君蘿那一身裝扮後,便再也移不開視線。

  她真美!烏黑的秀髮梳成雲髻,原就晶瑩剔透的雪膚,因沐浴過後更顯得白裡透紅,而薄若蟬翼的輕紗狐尾衣袍,更將她曼妙的體態完全呈現在他眼前…… 

  「是的,撒衛垣靼王,我有急事想要見你。」

  憋下一肚子對那群侍女的氣,君蘿硬是擠出一絲笑容。可奇怪的是,在迎上他那熾熱的目光時,她所有的氣惱全都消失不見了!

  「王,聖安。」眾侍女一看見撒衛垣靼的身影,全都欠身請安。

  君蘿被這請安的聲響,驚得立刻收回視線。

  她真是不敢相信,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竟然會因他一個目光而閃神了,這簡直是不可原諒。

  「起身。」撒衛垣靼這時也回過神,淡淡的說道。可是視線依舊停留在君蘿身上,沒有收回。

  匆匆移開目光的君蘿,沒看見這個情況,可站在一旁的侍女和護衛們,卻都看得一清二楚。

  「王,這就是女凰國的君蘿公主嗎?長得真是國色天香,只是,她怎麼可以穿著后妃的衣物?這好像跟她的身份不相稱吧?」驀然,一名站在撒衛垣靼身旁的男子輕聲說道。

  「歡言,不得無禮。」撒衛垣靼沉下臉,斥道。

  歡言?!

  君蘿愣了一會兒,那個說話的男子是歡言?歡言不是女人嗎?

  而這個被撒衛垣靼稱之為歡言的人,無庸置疑是個男人,雖然聲音輕細柔軟,可仍然是屬於男人的聲音,她——該不會是聽錯名字了吧?

  「王,歡言失禮了,請王開恩。」歡言垂下頭,誠惶誠恐的說道。  

  歡言!

  君蘿驚瞠美目,終於忍不住把目光往那名叫「歡言」的人看去,而這一看,她竟就愣住了。

  真不可思議,這名男子遠比女人還要漂亮秀氣

  他有一雙細長的柳眉,一雙會說話的明眸,還有兩個可愛的酒窩,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的肌膚,晶瑩剔透、白舊水亮。

  他真的是男人嗎?!

  她瞪大眼睛,眼光無法從觀言身上移開。

  而且他相當瘦小,彷彿風吹即倒,讓人不禁心生憐惜,想要呵護他、照顧他。

  這一刻,她明白這群侍女們為何會如此討厭他了。  

  長得漂亮的女人原本就容易招來女人妒嫉,更何況是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若這個漂亮的男人還深受王的寵愛,那無疑更令女人感到厭惡。

  她不禁有些同情的看著他,孰料,原本低著頭的他,突然抬眸瞪她一眼,那眼光非但冰冷,還充滿著濃厚敵意,讓她有點錯愕。

  「歡言,跟君蘿公主道歉,然後自掌嘴巴十下。」 

  撒衛垣靼皺起眉頭,對君蘿從頭到尾無視於他的存在,反倒是一直盯著歡言看的行為,感到有些不滿。

  他——從未被人如此忽視,惟有她。

  儘管他知道乍見歡言的人,都會被他那張比女子還清秀的皮相所吸引,但看到她亦是如此,他便忍不住怒火中燒。

  「是的,王。」歡言望著撒衛垣靼,秋瞳瞬間邊上一層水霧,那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看了心都揪緊了!

  「撒衛垣靼王,不用了,是君蘿失禮,先借穿貴國后妃衣物,等我侍女小薇帶著衣物趕到行宮,君蘿立刻就會換下。」  

  君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以為善用美貌這方面,她已經夠高竿了,沒想到這個歡言遠比她厲害,竟然還會使用眼淚攻勢。

  問題是,他是個男人ㄟ,怎麼可以用這種濛濛淚眼來看一個男人?她看了都有點受不住了,莫怪這群侍女會如此厭惡他。

  但話說回來,就算他有這種女性化的神態出現、就算他長得比女人還美、就算他深受王的寵愛,這群侍女應不至於如此討厭他呀!

  看來,撒衛垣靼對他的寵愛,並不尋常,應該超乎了一般界線,而這證實她一年前對他的猜測

  當時見他完全不為她的「媚」力所惑時,她就懷疑他極可能不是個正常男人,果然,他是有斷袖之癖的!

  只是,她無論從哪一方面看他,都不覺得他像是有那種嗜好的男人,因離他剛剛差點就吻了她。

  但他若沒有那種嗜好的話,為何他的侍女們會如此討厭歡言?  

  還是說他男人女人都喜歡?

  天呀,她頭都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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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2 01:27:0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章   

  「君蘿公主,你千萬別這麼說,你肯穿上這件衣物是我的光榮,至於歡言……」

  撒衛垣靼轉頭看著紅了眼眶的歡言,然後又轉頭看向君蘿,有些無奈的說道:「他恐怕是被我寵壞了,還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諒他的冒犯。」

  「撒衛垣靼王,歡言不過是實話實說,誰教君蘿失禮在先,你都不怪罪我了,我又怎麼會怪罪歡言呢?」 

  君蘿突然覺得有點想吐,因為他話語中對歡言的寵溺,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君蘿公主,你是我的貴客,又是金枝玉葉之身,歡言不過是我的貼身隨從,他說這話實在是大不敬。」

  撒衛垣靼微皺眉頭,眼光轉向了歡言,冷聲斥道:「歡言,你在等什麼?還不自掌嘴巴,難道要等我處罰嗎?」

  「君蘿公主,歡言剛剛出口冒犯,還請君蘿公主原諒歡言,歡言這就自掌嘴巴,還請王和君蘿公主息怒。」

  歡言聞言立刻跪身在君蘿面前,恭敬的朝她磕三個響頭,然後就伸手朝自己的臉頰摑打。

  「別這樣!我沒怪你的意思,快請起……」君蘿嚇一跳,下意識的就要伸手阻止,孰料,撒衛垣靼卻握住她的手,不讓她過去。

  她錯愕的看著他,說道:「撒衛垣靼王,你快叫他住手呀!他的臉都打紅了。」

  歡言不是他最寵愛的人嗎?他怎麼捨得真讓他自打耳光十下,就為他說錯一句話?

  雖然那句話確實是以下犯上,但認真說來她亦有錯呀!

  「君蘿公主,歡言說錯話本就應該處罰,你不怪他已是他的福氣,否則他受到的處罰將不僅如此。」

  「撒衛垣靼王,你這麼說的話,那君蘿不也該受到處罰?」君蘿皺起眉頭。

  撒衛垣靼一怔,隨即微笑說道:「君蘿公主,你和歡言不一樣。」

  她看著已然掌摑耳光十下的歡言,緩緩站起身,像個小媳婦似的走回撒衛垣靼身邊,而後者在瞧見他臉頰上的紅腫,眼底閃過一抹溫柔的眸光,讓她眉頭皺得更深。  

  「撒衛垣靼王,你說的不一樣,是指我和歡言的身份不一樣,所以他應該受到處罰,而我不用,是嗎?」明知道不該動氣,她卻還是忍不住動了氣,為了他眼底那抹柔情。

  他怎麼可以用這種眼光看個男人?彷彿全天下女的人都死光了!

  「君蘿公主,你似乎對我有所誤會。」

  撒衛垣靼有些驚詫的望著她。她看著他的眼神,彷彿他剛剛犯了下什麼令人髮指的罪行。

  君蘿一震,無法相信自己竟又說出失禮的話語,君蘿呀君蘿,你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為了他一句話、一個眼神,你就忘記自己的身份和此行的目的呀?

  就算他眼中的柔情是為了歡言,那都不關你的事,還是快點說明來意,愈早說服他,大姐就能愈早脫困。

  「撒衛垣靼王,君蘿有話想要單獨和你談,可以請你摒退左右嗎?」她暗吸口氣,對他嫵媚淺笑,聲音當然更是ㄋㄞ到最高點。

  雖然他喜歡男人,但剛剛他確實曾有過想要吻她的念頭,所以她與生俱來的優勢還是要好好使用。

  「可以。」她那明媚的笑顏和嬌柔的嗓音,在在讓撒衛垣靼無法拒絕她的要求,「你們暫且退到樓外,若無我的傳喚,任何人都不准進來,否則殺無赦。」

  「是的,王。」眾侍女聞言,立刻恭敬的退身出去。

  臨走前,她們還朝君蘿投以崇拜的眼光,讓她有點哭笑不得。

  無奈的收回目光,她看見撒衛垣靼身旁的歡言。仍然站在原地,雖然低垂著頭,可卻朝她投來憤妒的目光。

  唉!看來那十個耳光已讓他對她恨之入骨。

  不過,若是先前看到他這怨恨的視線,她一定會覺得很冤枉,但此時她竟莫名的有種快感和得意。

  雖然她討厭撒衛垣靼,可是她發現自己更討厭歡言,於是她故意跟撒衛垣靼撒嬌,然後佯裝害羞地嬌聲說道:

  「撒衛垣靼王,人家有話想要單獨跟你說,你讓歡言也先出去好不好?不然人家不知道該如何跟你開口。」語畢,她再朝他補上一個媚到最高點的秋波,希望可以氣死歡言。

  「歡言,沒聽見我說的話嗎?還不快退到樓外去。」 

  「王,可是歡言一直都是在你身旁伺候著——」歡言聞言,立刻想要爭取留下的機會,因為他壓根無法放心她和王單獨相處。  

  儘管他早就風聞君蘿公主美艷絕倫,但他都以為那只是刻意渲染,親眼目睹後才發現,那都是真的,她的美可以讓星月都為之失色。

  而且王向來是最寵愛他的,結果卻為她處罰了他,現在甚至還要他一併退身出去,他能不擔憂嗎?

  「大膽!歡言,我看你是愈來愈放肆了。」撒衛垣靼沉下臉,冷聲斥道。

  「請王開恩,歡言這就出去。」見到撒衛垣靼的怒顏,歡言心頭一震,眼光卻不由自主的瞪向君蘿,而後才恭敬的退身出去。

  歡言冰冷的眼神,激起君蘿心中不悅的火光。

  她開始認同那群侍女所說的話了,不就是王的貼身隨從,竟然敢用這種眼神看她。

  有沒有搞錯?

  她可是女凰國的三公主ㄟ,他都能用這種眼神看她了,更遑論是身份比她低的侍女。

  一想到他仗著撒衛垣靼的寵愛,欺壓那群侍女,她就忍不住想要為她們出口氣。

  於是她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一眼。哼,誰怕誰?

  「君蘿公主,現在此地只有你跟我,沒有人會來打擾,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就坐下來說吧。」撒衛垣靼有趣的望著她,她那偷瞪歡言的模樣,有說不出的可愛。

  「喔,好的。」君蘿一怔,趕緊收回目光,在他身旁優雅的坐下,此刻,大姐的安危才是當務之急。

  儘管要說服他出兵幫忙,肯定非常困難,但再困難她也要想辦法讓他點頭答應。

  「撒衛垣靼王,君蘿此次前來,其實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幫忙?」撒衛垣靼微挑眉,眼底掠過一抹異樣的光彩。  

  「是的,不瞞你說,我大姐前天被人綁走了。」君蘿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明實情,神情同時變得有些凝重。  

  「女王被綁走?」撒衛垣靼相當驚訝的看著她。

  女凰國向來和各國保持良好關係,所以這訊息實在有點不可思議,可是她沒必要撒謊啊!看來女王真的是被人抓走了。

  只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綁走女凰國的女王呢?

  「是的,現場只留下一塊白鐵牌面。」君蘿點點頭。

  一想到大姐不知是生是死,她就擔心害怕,尤其綁走大姐的人,還是來自強悍的沙漠民族,論武力,女凰國實在是難以與之抗衡。

  「白鐵牌面?那是沙漠之國的東西,他們為何要綁走女王?」撒衛垣靼皺起眉頭。

  「這也是我們姐妹急欲知道的原因,只是,大姐被綁,生死末卜,所以君蘿懇請撒衛垣靼王能夠派兵協助我國前往救援。」君蘿忍不住焦急的說。

  能得到各國的支持和幫忙,這件事才會有勝算,否則以女凰國的兵力,想要對付沙漠之國,無疑是以卵擊石。

  「派兵?」沒想到她的要求,竟然是這個。兩兵交戰非但會勞民傷財,甚至會生靈塗炭呀!

  「是的,撒衛垣靼王,當年各國均簽有和平條約,所以君蘿今日才會厚顏前來,還望你看在兩國多年來的情誼和條約份上,出兵幫助我們救回大姐。」 

  他的靜默不語讓她有點緊張,但無論如何,她都將不惜一切代價來說服他。

  撒衛垣靼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她那焦急的眼神,彷彿他的回答將會讓她置身天堂或如墜地獄。

  思及此,他眼底掠過一抹難懂的神思,說道:

  「君蘿公主,當年各國確實簽有和平條約,按照合約內容及兩國多年來的情誼,貴國若希望我國出兵幫忙,我自然是義不容辭。」

  「真的嗎?撒衛垣靼王,你真的願意派兵幫助我們嗎?」

  君蘿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聽見的,她還以為他會毫不留情地拒絕或找理由推托,孰料他竟然答應了!

  「君蘿公主,美女的請求向來很難令我拒絕。」

  她似乎非常驚訝他的回答,撒衛垣靼唇邊不由得微揚起一抹笑,她這個反應取悅了他。

  「撒衛垣靼王,謝謝你,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的感激。」  

  君蘿真的沒想到他會答應,而且還答應得如此爽快,原以為她得提出利益交換,他才有可能會點頭答應——

  等、等一下,她會不會高興過早了?說不定他只是還沒說出條件,畢竟以她對他的瞭解,他並不是如此好心的人。  

  更何況,出兵是何等的大事,怎可能隨口就答應?他……該不會是在要她吧!

  「君蘿公主,你無須道謝,我很願意出兵援助你們,但這件事我必須和朝中大臣商量,希望你能諒解。」

  撒衛垣靼斂去笑意,神色顯得有點嚴肅。

  君蘿一怔,感覺像是被潑了桶冷水,「是、是的,當然,出兵一事並非兒戲,確實是要和朝中大臣商量。撒衛垣靼王,那你多久可以給君蘿一個肯定的答覆?」

  她無法反駁他的話,因為他說的字字有理,且話說回來,她還應該感到慶幸,至少他立刻就答應出兵,而沒有刁難她。

  在來此的一路上,她曾設想過他可能會有的許多反應,偏偏就是沒想過他會一口應允。

  他一真的是一年前她認識的那個撒衛垣靼嗎?

  儘管他外表完全沒變,個性卻像換了個人似的,讓她幾乎都不認識了。

  「君蘿公,主,女王是你的大姐,我明白你的擔憂,所以我一回王宮,就會立刻進殿商討這件事。

  但在和大臣商討出兵一事之前,我將會先為你設宴接風洗塵,至於這宴會目的為何,我想君蘿公主冰雪聰明,一定明白我的用意。」

  君蘿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她當然明白他設宴的用意,是想要借這個機會,讓她先行去說服他的大臣。

  這麼一來,他上朝宣佈出兵援助女凰國時,便可減掉一些反對聲浪,只是她真的沒想到他竟會如此幫她!

  他——真的是一年前在登基大典上,不斷讓她感到難堪和羞辱的撒衛垣靼嗎?

  此刻的他就像個謙謙君子,非但無毀約背信之舉,還相當熱心助人,這和當初他給她的感覺,完全是天差地別。

  「君蘿公主,你怎麼不說話?還是你覺得我先行設宴不妥?那我可以先上朝——」撒衛垣靼微挑眉。

  她看著他的眼光,活像他頭頂長角那樣不可思議,他自認所說的話全是為她著想,若她無法領情,那他亦愛莫能助。

  君蘿慌忙打斷他的話,「不不不,撒衛垣靼王,你這樣安排甚好,君蘿沒有感到任何不妥之處,君蘿甚至要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先去說服你朝中大臣來幫助我們。 

  這份恩情君蘿會永銘在心,女凰國所有鉅子百姓,亦會感謝你的大恩大德,請受君蘿一拜。」她感激的站起身,就要朝他跪下。

  她先前真的是誤會了他!

  他的品性是如此高尚,她當初居然會覺得他卑劣又差勁,剛剛甚至還覺得他不可能會如此好心,結果——

  竟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撒衛垣靼見狀,立刻按住她的肩,不讓她這麼做。

  「君蘿公主,別這樣,我只是盡邦交之國應有的道義,實在承擔不起你如此大禮。」

  「撒衛垣靼王,謝謝你,你願意幫助我們,君蘿真是感激萬分,不知該如何報答。」君蘿感動得紅了眼眶。

  「快別這麼說!還有,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別總是王呀王的稱呼我,感覺距離都拉遠了。」撒衛垣靼淡淡的笑道,卻在看見她眸中的淚水時,斂起了笑意,眼神也轉為深邃。

  「咦?」君蘿聞言愣了下,同時她也發現,他的目光變得十分熾熱。

  「君蘿,你好美,你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人。」他凝望著她,喃喃讚歎著。

  一年不見,她出落得更為美艷、成熟了,讓他的視線一刻都捨不得移開。

  「我……」君蘿呆了、傻了,腦袋因這句話而呈現空白。

  他的注視令她心慌意亂,讓她想逃,可是卻又不由自主地深受吸引。

  不!她得逃開,她得與他保持一點距離,免得到時遍體鱗傷。

  「君蘿,看著我。」彷彿洞悉她內心的想法,在她想要逃開的那一剎那,他伸手勾起她的下顎。

  「撒衛垣靼王……」她惶然的叫了聲,伸手想要推開他,因為她怕被他含情的眼神所惑,那眼神好像在訴說他對她的情意……

  可他喜歡的不是歡言嗎?

  還是說他真的男人女人都喜歡?

  「噓,叫我垣靼。君蘿,我喜歡你說話的聲音,乖,叫我的名字好嗎?」他在她耳邊輕聲誘哄。

  「垣靼……」君蘿頭暈了,他的聲音本就低沉迷人,此刻聽來更是性感慵懶;而他好聞的男性清香,也不斷竄人她的呼息,干擾她的思維,使她想都沒想地,就喚出他的名字。

  「天,你叫得我骨頭都酥了。」撒衛垣靼低吼一聲,一把將她拉坐在大腿,急切地俯下頭,熱情而狂野地吻上她。

  「唔!」君蘿所有思緒,全因這個吻而被拋到天邊去了。

  他吻得如此激烈張狂,卻又不失溫柔纏綿,使得她的頭益加發昏……

  天呀!這就是接吻的滋味嗎?

  彷彿要吻進她的靈魂深處,又彷彿要將她的靈魂抽離身體,讓她渾身發熱,腦袋空白。

  感覺到她似乎已無法呼吸,渾身發軟的癱在他懷裡,他才結束這個吻。

  她似乎還未回神,那迷濛氤氳的眼眸、那嬌柔慵懶的媚態,看得他膀間是一陣騷動——

  「蘿兒,從來沒人這樣吻過你嗎?」他的聲音因慾望而變得粗嘎。

  佔有的大手在說話的同時,霸道的罩上她胸前的豐滿,隔著絲薄的衣料,愛撫著她高聳的乳房,他——想要她!

  「嗯……」她喘著氣,感覺到他狂妄的大手!正在身上為所欲為,她不禁羞窘的想要伸手抗拒。

  孰料他卻抓住她的手,環勾住他的頸項,霸道的唇再度狂熱地吻上她,而他的手亦肆無忌憚的從狐尾裙下探進,愛撫她曼妙的身子。

  「啟稟王,女凰國的凱德將軍求見君蘿公主,御醫亦已在樓苑外等候。」驀然,歡言的聲音,恭敬的在樓外響起。

  撒衛垣靼一震,亦感覺懷中人兒的身子猛地僵住,他明白這一切得暫告結束了。

  歎了一口氣,他道:「歡言,先帶凱德將軍到怡賓樓休息,至於御醫,則暫時在外頭等候一下,君蘿公主和我談妥事情,自會傳喚他。」

  「是的,王。」  

  歡言話音一落,君蘿就像被火燒到似的,立刻從他身上彈離,那速度之快,讓他歎論觀止。

  而她臉上倉皇失措的表情,慌亂整理儀容的舉止,讓他看得煞是有趣,如此具有成熟女人味的她,竟也能這麼可愛!

  「別緊張,你可以慢慢來,沒有我的命令,他們不敢闖進來。」

  君蘿瞪了他一眼,凱德將軍都到行宮了,他竟然還叫她慢慢來?而且最可怕的是,若非凱德將軍到來,她很可能就和他……

  想到此,腦袋瞬間變得空白,無法相信剛剛那一吻,她竟然是渾然忘我,就連他的愛撫,她也是樂在其中……

  噢,讓她死了吧!她怎麼會對他的吻和愛撫有感覺?

  她明明是很討厭他的啊!雖然他剛剛很爽快的答應出兵,讓她欣喜若狂,但這樣就能改變她這一年來對他的觀感嗎?

  最重要的是,他為何會吻她?

  他不是喜歡歡言嗎?

  更何況,她的身份是女凰國三公主,不是他的後宮嬪妃,怎麼可以任他隨意佔便宜?

  再說,他雖然答應願意出兵,可是尚未同朝中大臣商議過,也就是說!這事仍是個未知數。

  但話又說回來,他可以決定這件事是否有商議的機會,所以她不能跟他撕破臉,讓他改變了心意,至少在和朝中大臣商議之前。

  「真可惜,又被打斷了。」撒衛垣靼伸手輕按住她的肩膀,笑看著她因過於驚慌,而來不及隱藏的真實情緒。

  她的聰慧和機智,似乎總以表相的媚笑包裡著,因此很容易就讓人忽略,進而對她無所設防。

  她真是得天獨厚,有著絕美的容顏、媚軟的嗓音,只要隨意一笑,或撒個嬌,後是鐵漢都擋不住她的魅力,若再流個幾滴眼淚,試問天下有幾個男人能不為所動?

  可惜啊,這次又被打斷了……

  君蘿暗暗深呼吸,佯裝羞澀的垂下頭,撒嬌說道:「撒衛垣靼王,你好討厭喔!這可是人家的初吻呢!」

  還好被打斷,否則她很可能就失身了!

  雖然他的吻和愛撫讓她迷惑,可一想到他和歡言的關係,她就忍不住嗯心想吐,而且還有一股莫名的憤怒,讓她極度想要捉狂。

  偏偏她不能,甚至她還得裝出這副肉麻的樣子,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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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2 01:27:2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章   

  「私底下你可以叫我垣靼,至於你的初吻——是我的榮幸。」

  撒衛垣靼微瞇起眼,打量著她。她瞬間變得巧笑倩兮的媚顏,美則美矣,卻予人一種疏離感。他不喜歡!

  垣靼?!

  君蘿瞠目結舌的看著他,古來帝王的名諱惟有極親密的人,方能稱呼……而他竟賦予她這個權利!

  難道他喜歡她?

  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她?不可能的!

  她立刻否絕掉這個想法,但轉瞬想到這個想法有其可能性,頓時又心慌意亂,臉紅了起來。

  她羞澀地垂下頭,打算用過去那副嬌媚的態度,來掩飾此刻的失措,於是故意說道:「討厭啦!人家初吻被你奪走,你可要負起責任喔!」

  「你想要我怎麼負責?」撒衛垣靼伸手勾起她的下顎。

  看著她頰上那一抹瑰紅,以及嬌羞的小女兒神態,他的眼神變得益發熾熱。

  「這要問你啊,怎麼可以問人家?」看著他的熾眸,她覺得呼吸有點困難,原本就已經有些熱燙的臉頰,似乎是更燙了。

  「問我?那我以身相許如何?」他俯下頭,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以身相許?!」君蘿微愕的看著他。

  他唇邊那抹笑容,和他所說的話,都像只是鬧著玩的,一如她方才故意要他負起責任一般,只是想轉移話題而已。

  可是——

  「是啊,等救回女王,我就跟她提這件婚事,不知你高下如何?」撒衛垣靼手指輕捏著她柔軟的臉頰,動作有說不出的溫柔。

  君蘿差點瞪直雙眼,不會吧?他是說真的假的?他真是想要娶她?

  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想要娶她?

  更何況,他說話的口氣一點都不嚴肅,嗯!他八成是在跟她開玩笑。

  說也好笑,這個玩笑是她先起頭的,結果她居然還被他回敬的玩笑給嚇到!

  她真是遜呀!

  「好呀,不過人家貴為女凰國三公主,你得娶人家當王后,若只是當個貴妃,人家可不依喔!」她對他媚笑,又回以一個玩笑。

  各國王后人選,大部分都是從國內欽選,據她所知,半年前亦有傳聞他早有心儀的王后人選。

  「這是當然,那我們就這麼說定。」撒衛垣靼笑了笑,快速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彷彿順帶印下他的承諾,然後在她還來不及有所反應時,輕柔的推開她的身子,轉頭對著樓外喊道:「來入,請御醫進來。」

  君蘿傻了。什麼叫「他們就這麼說定」?

  她現在要的是請他說清楚,而不是御醫!

  ★  ★  ★

  君蘿從來沒有喝過這麼苦的藥湯!

  御醫為她診過脈後,侍女們便拿著御醫所開的處方去熬了一碗藥湯來,她輕輕地喝了一口,差點吐了出來。

  這麼苦的藥湯,她喝一口就受不了,怎麼可能把它喝光?偏偏撒衛垣靼和凱德將軍又坐在一旁……看來只能靠小薇幫忙了。

  她忙朝小薇使個眼色,希望向來善解人意的她,可以幫她解圍,結果——

  小薇完全解讀錯誤,以為主子已經喝完藥,便上前接過湯碗,誰知竟發現菜汁仍是滿滿的,頓時緊張的叫道:

  「公主,你怎麼才喝一口?藥湯若放太涼會沒效ㄟ。」

  「噓——」

  君蘿心驚的想要她別大聲嚷嚷,可小薇的話語,已經引來撒衛垣靼和凱德將軍的高度注意,特別是後者,更是立刻緊張的說道:

  「公主,你受到驚嚇,藥湯得趁熱喝,方能達到安魂鎮魄的最高功效。」

  「我……」君蘿怔了下,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於是她把希望再次放到向來和她最有默契的小薇身上,示意的朝她眨眼睛。

  可是——

  「是呀,公主,藥湯涼了效果就會減半,你得趁熱喝了才行。」小薇所說的話語,和君蘿心中所預期的,完全背道而馳。

  「我知道,可是藥湯實在燙口,所以我想擱涼些再喝。」君蘿接過湯碗,卻是將它放回桌几上。

  看來她根本不能指望小薇,她還是先轉移他們的注意力,然後再想辦法解決掉這碗藥湯。

  小薇不解的看著她,「可是,公主,剛剛藥湯一拿來,我就已經先幫你吹涼到可以入口了,如果再擱下去,恐怕就會失去藥效了。」

  「可是我還是覺得有點燙口呢!」君蘿邊微笑邊朝她使眼色,平日她們明明心有靈犀啊!今日她是怎麼了?

  「公主,不會呀!這……」小薇還有話要說。

  「君蘿公主,你該不會是不想喝藥湯吧?」撒衛垣靼在旁緩緩開了口,而且還一針見血。

  君蘿身子一僵,接著立刻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撒衛垣靼王,你說笑了,我怎麼會不想喝藥湯?真的是這藥湯太燙口。」

  要命,若非她還有求於他,而這碗藥湯又是他補償的心意之一,她早就坦白承認了。

  唉,現在該如何是好?

  「那就好,我本來以為君蘿公主是覺得藥湯過苦,所以才找理由不喝,不過,君蘿公主並非三歲孩童,當知良藥本就苦口,所以應該不會任性不喝才是。君蘿公主,我說的對嗎?」

  撒衛垣靼嘴角勾起一抹瞭然的笑,畢竟她先前喝了一口藥湯,差點吐出來的表情,他可全都看在眼底。

  不會吧!他這麼神通廣大,居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君蘿雖然嚇了一跳,卻仍立刻微笑說道:

  「撒衛垣靼王,你說的極是,君蘿並非藥苦而任性不想喝,純粹只是想將燙口的藥湯放涼而已。」

  完了,話說成這樣,她還能說不喝嗎?

  可是藥湯真的很苦ㄟ,誰來救救她呀?不然好歹給她來碗糖水甜口也行啊!

  可現在才開口要糖水,不就表明了她方才是因為怕苦,而找理由不喝藥湯的嗎?

  「君蘿公主,我想那碗藥湯應該夠涼了,再擱放下去可就真的會失去藥效了。」撒衛垣靼微笑的提醒她。

  沒想到這個小女人還挺逞強的,怕苦就怕苦,還找理由,真可愛。

  「是呀,再擱放下去確實會失去藥效……」君蘿目光一轉向那湯碗,強擠出來的笑容瞬間凍結。

  她不挑食,惟獨對苦味的食物完全沒轍,通常不到最後關頭,她是絕不吃「苦」的。

  更何況那藥湯,根本可以稱得上是苦中之王,剛剛才喝一口,就讓她苦到頭皮都麻了。

  天呀,她根本就不敢喝,誰來救救她呀?不然幫她拿碗糖水來也好——

  「來人,去拿碗冰糖蓮子水。」撒衛垣靼無奈地暗暗搖頭。

  她看著藥湯的表情,彷彿那是一碗會致人於死的砒霜,而非壓驚縝魂的安神湯。

  「是的,王。」一名侍女立刻恭聲退下。

  君蘿錯愕的看著他,她才在內心祈禱來碗糖水,沒想到他就開口了,簡直就像有窺心術似的!

  「君蘿公主,良藥終究苦口,還是來碗冰糖蓮子水甜甜口,藥湯會比較好入口。」

  迎上她怔愣的視線,撒衛垣靼微微一笑,忍不住想逗逗她,於是又說道:「君蘿公主不喜歡喝冰糖蓮子水嗎?我是否太多事……」

  君蘿瞪大眼,忙打斷他的話,「不不不,撒衛垣靼王,我很喜歡喝冰糖蓮子水,只是有點驚訝,沒想到你這麼細心,君蘿在這兒先行謝過你的好意。」  

  開什麼玩笑,好不容易有碗糖水能夠甜口,她豈能放過?

  不過,她還真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溫柔體貼,和一年前給她的感覺截然不同,她對他開始有點刮目相看了。

  「不敢當!君蘿公主,那你就等冰糖蓮子水端來,再一併喝藥湯吧。」他笑了笑,轉頭和凱德將軍繼續談論先前的話題。

  真沒想到,一碗冰糖蓮子水就能換來她的感激,若他再多施點恩惠,那她又會是何種反應呢?

  「好的。」君蘿點點頭,這一刻,她真的覺得他好像救苦救難的菩薩,讓她感動到想哭。

  雖然僅是拖延一點吃「苦」的時間,可感覺就是不一樣。

  「公主,撒衛垣靼王好體貼喔!」小薇突然在她耳邊別具深意地低聲道:「他是不是很喜歡公主啊?」

  「別、別胡說,他怎麼可能喜歡我?他不過因為我是客人的緣故,才這麼體貼,跟喜歡完全沒有關係。」

  小薇的話令君蘿嚇一跳,她有點心慌的壓低聲音,偏偏如是說,腦海卻不由自主想起先前那一吻,他甚至還開玩笑的說要以身相許……

  「是嗎?可是我覺得他看起來很喜歡公主呀。」小薇不以論然的反駁。

  「你覺得不代表他覺得,所以別再亂說話了,別忘記我們此行是來求他幫忙,不要節外生枝。」君蘿低聲斥道,臉頰卻不由自主的熱燙起來。

  他看起來真的很喜歡她嗎?

  可是他寵愛的人明明是歡言,是一個男人啊,思及此,心頭不知為何,突然變得好悶、好不舒坦!  

  「公主,那你喜歡撒衛垣靼王嗎?」小薇突然語出驚人。

  「嗄!沒、沒有,我沒有喜歡他,我怎麼可能喜歡他?我只是來請他幫忙救大姐而已。」君蘿被小薇的語嚇壞了,她怎麼可能喜歡撒衛垣靼?不可能的!  

  雖然他是第一個她看得入眼的男人,雖然他的親吻讓她渾然忘我,可是他連男人也喜歡,所以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一想到他可能曾用親吻她的方式去親吻歡言,她就突然有種想吐的感覺。

  先前沒想到這點,還不覺得怎樣,可現在她愈想愈是生氣,他怎麼可以吻男人又吻女人?這種感覺太嗯心了。

  「公主,你為什麼不可能會喜歡撒衛垣靼王呢?他不但長相英俊,而且還有著三者的氣勢與威嚴,像下午在樹林,他才輕輕喊一聲『讓開』,大家不由自主地就聽從他的話了。」小薇讚歎的說道。

  「什麼王者威嚴?下午在樹林裡,他的箭差點射死我ㄟ。」

  君蘿皺起眉頭,一提起下午那可怕的情形,她火氣頓時上升,可是為了大姐的安危,她不能和他撕破臉。

  「可是撒衛垣靼王當時在狩獵呀,他又不是故意的,你這樣怪他,好像對他有點不公平,而且他當場就跟你道歉,並要賠償你的損失,嚴格說起來,他還算蠻有誠意的呢!」小薇極力幫撒垣靼說話。

  「誠意!那他強行把我帶走也算是有誠意嗎?當時若非我反應快,我的名節可能就被他破壞殆盡了,你知道嗎?」

  「不會啦。公主,你若嫁給撒衛垣靼王,就不怕被破壞名節了呀,再說,我從撒衛垣靼王看你的眼神中就看得出來,他非常喜歡你喔!

  而公主你也是,你看著撒衛垣靼王的眼神,就像個沉浸在愛河中的女人呢。」小薇微笑的說道。

  「他喜歡我?」君蘿瞪大眼睛,隨即失笑搖頭,小薇一向很瞭解她,可這回她是看走了眼。

  「小薇,你錯了,他這才只是第二次見到我,怎麼可能就會喜歡上我?還有,我看他的眼神哪像個沉浸在愛河中的女人?你別亂說了。」

  「公主,你沒聽過一見鍾情這句話嗎?更何況公主你長得這麼美,哪個男人會不喜歡你呢?

  再說,公主,你看撒衛垣靼王的眼神,跟以往你看男人的那種冷淡眼神都不同,是充滿著熱情的火花的。」小薇提出她的看法。

  「那確實是火花,可卻是因憤怒而非因熱情。」她和他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愛情都沒一撇,哪來的熱情?

  「憤怒?!公主。原來你還是那麼討厭撒衛垣靼王喔?」小薇眼底掠過一抹異彩,隨即好奇的問道。

  君蘿一愣,「呃……也還好啦!但不能算喜歡吧。」

  她討厭他嗎?好像也沒那麼討厭。

  那她喜歡他嗎?好像也沒辦法喜歡,因為光想到他男人女人都喜歡,她就難以接受。

  「公主,我覺得你在說謊ㄟ。」小薇搖搖頭,還是堅持她的看法。

  「我……」君蘿怔了一下,隨即苦笑的搖頭。

  小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或許若無歡言的存在,她的感覺可能就如她所說的那般。

  偏偏他的貼身侍女們說的話,以及她親眼看過他眼底對歡言的溫柔,讓她明白他確實對歡言有著不同的情感。

  而這項認知真的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公主,說話吞吞吐吐的一點都不像你,你還說你不喜歡撒衛垣靼王,我看你現在的反應,應該是很喜歡才對。」小薇大著膽子說。  

  「你錯了,我沒說謊,我之所以說我不能算是喜歡他,是因為他不可能會喜歡我,就算他看起來喜歡我,也是假裝的。」君蘿搖搖頭,感覺心情突然變得很低落。  

  「假裝?公主,你為何會這麼說?」小薇好奇的問道。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先把嘴巴捂起來。」

  君蘿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坐在不遠處的撒衛垣靼。假若她們這些談話被他給聽去,那還得了?!

  「嗯嗯。」小薇用力點點頭,立刻用雙手把嘴巴給搗起來。

  「撒衛垣靼有斷袖之癖。」君蘿苦笑著回答。

  撒衛垣靼王有斷袖之癖?!小薇瞪大眼睛,若非事先已搗住嘴巴,她可貴的會驚叫出聲!

  「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不可能會喜歡他了吧?我光是想到兩個大男人眉來眼去的模樣,就覺得很噁心。」

  君蘿說著,突然覺得心情很沉重。

  「不、不會吧?!公主,你會不會是哪裡弄錯了?撒衛垣靼王怎麼可能會有斷袖之癖?他若有斷袖之癖,怎麼可能會用那麼溫柔的眼神看著你?」小薇立即否決。

  「小薇,這是我親眼看見的,而且他身邊的侍女亦可以做證。」

  君蘿把從侍女那兒聽來的話語轉述給她聽,並將她在花廳遇上歡言的情景也描述了一遍。

  她何嘗願意相信他是有那種嗜好的男人?雖然她討厭他,可是內心總是有點遺憾,遺憾他為何喜歡男人,不然她就能喜歡他——

  等、等等!

  她腦海在想什麼?如果他不喜歡男人,她就能喜歡上他?!

  不、不會吧?!

  小薇聽得瞠目結舌,可仍覺得其中大有蹊蹺,問道:

  「公主,既然撒衛垣靼王有斷袖之癖,你因而無法喜歡他,那你為何還要故意氣那個歡言呢?」

  「是他先瞪我,我氣不過才會這麼做。」

  想起這個,君蘿亦忍不住苦笑搖頭。她根本就不想膛這淌渾水,無奈她氣不過,才會故意當著他的面,和撒衛垣靼撒嬌。

  現在回想起來,她還真是給自己找麻煩。

  「公主,你跟那個歡言真的是第一次見面嗎?按理說,第一次見面不可能會用那麼可怕的眼神瞪你啊,公主,你會不會看錯了?」小薇問道,眼神有點古怪。

  「我應該不會看錯,因為他那眼神看得我頭皮發麻,就好像我是他的殺父仇人一樣。」君蘿深深皺起眉,想起那像是恨不得殺掉她的眼神,就毛骨悚然。 

  「殺父仇人?!公主,你有沒有看錯呀?他才第一次見到你,怎麼可能會用那麼可怕的眼神看你?我想他最多只是把你當情敵而已吧!畢竟撒衛垣韃王再怎麼寵愛他,也無法立他為後或貴妃。

  但公主你就不同了,你和撒衛垣靼王不但身份地位相當,最重要的是,你可以為撒衛垣靼王生下子嗣,所以說他應該是非常妒嫉你才是。」小薇分析道。  

  「他妒嫉我,我可以理解,可是他不該仗著撒衛垣靼的寵愛,就欺負和他地位相等的侍女。」君蘿不以為然地說道:「這一點讓我很看不過去。」

  「公主,你有看見歡言欺負那些侍女嗎?」

  「我是沒看見,可是你想,他連我這女凰國的公主都敢瞪了,更何況是那些侍女?」

  她最討厭這種仗勢欺人的僕從了!

  「哇,這個歡言太可惡了,他怎麼可以這樣?連我聽了都好生氣,難怪公主你會生氣。

  只是,這樣一來,公主你不就得罪那個歡言了嗎?公主你此行前來,是為了請撒衛垣靼王幫忙,那個歡言會不會在暗中搞鬼呀?」

  小薇皺起眉頭,雖然她很同情那些侍女們的遭遇,可是當務之急還是女王的安危。

  君蘿一怔,隨即反駁:「不會,據我對撒衛垣靼的瞭解,他不是那種隨意讓人左右的男人,更何況,君無戲言。」

  「公主,凡事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更何況,古來多少君王為寵妾而斷送江山?」小薇可無法像她那樣樂觀,君無戲言碰上枕邊細語,結果恐怕還有待商榷。

  君蘿一震。是呀!古來多少君王為寵妾斷送了江山?更何況歡言只是要阻止他出兵援助而已!

  她竟然沒有想到這層問題,反而還踏入了這淌渾水……

  「該死,我竟然疏忽了,我怎麼會犯下這個錯誤?」君蘿低聲咒道,無法相信自己居然會犯下如此不可饒恕的錯誤。

  「公主,這只是我的猜測,有可能是我多慮了。」

  「不,你的考慮是對的,凡事總是要預防萬一。只是事情既然已經做了,懊惱亦無濟於事,現在首先要做的,便是想好些因應措施,我不能再把事情搞砸了。」

  君蘿臉色頓時變得沉重,眸光則忍不住看向徹衛垣靼,「我該用何種方法,阻止歡言和撒衛垣靼獨處?」

  「公主,歡言是撒衛垣靼的貼身隨從,你根本就沒辦法阻止,除非你把那個歡言趕走,而且動作要怏,因為夜快深了,撒衛垣靼王等會就要回寢樓歇息,那個時候你要如何阻止呢?」小薇無奈的說道。

  君蘿愣在原地,夜快深了,這個事實點醒了她的無能為力,除非她真的把歡言趕走。

  可她有什麼立場去趕走歡言?

  但她若不趕走歡言,萬一他真的利用和撒衛垣靼獨處時,說服他不要出兵,那她又該如何力挽狂瀾?

  一時間,她茫然了——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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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2 01:27:46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君蘿公主,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對勁,不舒服嗎?」

  撒衛垣靼微抬眸,便看見她原本明亮的眼膜,突然變得呆滯而無神,有些擔心地問道。

  「我……」君蘿回過神,一個想法猛然竄上腦海,她立刻閉上眼睛,身子往後一倒,假裝昏了過去。  

  「啊!公主!」小薇嚇得驚聲尖叫,緊張得忙伸手去扶持。

  「小心!」撒衛垣靼迅速起身,硬是比小薇快一步扶住她。

  「公主!」凱德將軍見狀亦嚇了一跳,跟著跑了過來。

  「公主,你不要嚇小薇啊!公主……」小薇嚇得手足無措,僅能害怕的站在一旁,看著撒衛垣靼抱起公主。

  「撒衛垣靼王,公主怎麼會昏倒了?」凱德將軍擔心的問道。

  撒衛垣靼騰出一手,按在君蘿右手腕的脈搏上。

  君蘿緊閉著雙眼,感覺到他的手壓在她的經脈上,一顆心頓時沉人谷底,不、不會吧,他會把脈?

  這樣一來,他不就知道她是裝的?

  撒衛垣靼診脈一會,微揚眉看著懷中的她,這一瞬間,他發現她的臉色似乎更蒼白了。

  「撒衛垣靼王,我們公主還好吧?」小薇緊張的詞道。

  「你們公主——」撒衛垣靼頓了下,感覺到懷中人兒身子突然繃緊了一下,不禁莞爾一笑。

  既然要假裝昏倒,也該裝像一點。只是……她為何要這麼做?該不會是想要逃避喝藥湯吧?

  「撒衛垣靼王,我們公主怎麼了?」凱德將單亦緊張的追問。

  「不礙事,你們公主下午受驚過度,現在心情一放鬆,就睡著了。」

  撒衛垣靼看著凱德將軍和小薇臉上的緊張神情,一點都不像是偽裝出來的,顯然這場昏倒是她突發奇想,就不知其目的為何了。

  「咦?公主睡著了?」小薇和凱德將軍有些錯愕。剛剛不是還在聊天,怎麼突然就睡著了?

  君蘿亦愣了一下,他到底是真的會把脈,還是假的呀?當然,是假的那最好。

  「怎麼?你們不相信我說的話?」撒衛垣靼沉聲問道。

  「不不不,撒衛垣靼王,我們怎麼會不相信你說的話?我們只是有點驚訝罷了。既然公主睡著了,我也該回房歇息了,畢竟明日還要早起趕路上凱德將軍忙不迭的說道,然後朝小薇使眼色。

  接收到凱德將軍的眼神,小薇立刻接口說道:「撒衛垣靼王,既然公主睡著了,那就讓小薇來服侍公主吧!」

  君蘿聞言差點沒睜開眼。她本意是要撒衛垣靼去請御醫,然後就可以多留他一點時間,相對的。他和歡言獨處的機會自然會減少……可是他居然說她睡著了?!這……這豈不反而縮短他停留在此的時間嗎?! 

  「你抱不動公主,讓我來吧。」撒衛垣靼不容分說地就抱起君蘿,往內室走去。

  「是的,撒衛垣靼王。」小薇點點頭。

  她尾隨在撒衛垣靼後,看著他極盡輕柔的將公主放在床榻上,當她正欲上前接手服侍時,他卻開口了:

  「小薇,你去把桌上那碗藥湯端進來。」

  「是的,撒衛垣靼王,我這就去端藥湯。」小薇恭敬的頜命而去。

  端藥湯?!

  君蘿身子猛然僵住。睡著的人還能喝藥湯嗎?他頭腦沒問題吧?!

  拜託,如果真要她喝藥,別忘記冰糖蓮子水亦要一併拿來啊!

  腦海甫閃過這個念頭,耳邊立刻又響起他好聽的聲音——  

  「小薇,別忘記把冰糖蓮子水亦一併端進來。」

  「是的,撒衛垣靼王。」

  小薇雖恭敬地應道,但心中著實有些納悶。主子都睡著了,藥湯和冰糖蓮子水要怎麼喝呀?

  君蘿無法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他簡直就像是有窺心術一樣,總知道她想說什麼,太可怕了!

  小薇一出去,室內突然變得很安靜,忍不住她微睜開眼,用眼角餘光小心翼翼監視他的舉動,只見他走到床旁,然後大剌剌的坐下來——

  不會吧!

  他他他怎麼可以坐在她床鋪上?這根本是與禮教不合呀!

  「蘿兒,你真的想睡覺嗎?若是的話,那我就回我寢宮去了喔!」他發現了她正在偷瞄他的動作。看來她假裝昏倒,恐怕不單純只是想逃避喝藥湯,而是另有原因了。

  他要回寢宮了!

  君蘿猛地睜開眼睛,她的目的是要拖延他回去的時間,而非縮短——  

  一張開眼,她就發現自己做了件蠢事。

  天呀!她怎麼忘記自己正在裝昏啊?!

  看見他含笑的眼瞳,她的臉就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天呀!這輩子她從未如此丟臉過,她不想活了!

  「終於捨得張開眼睛了嗎?」撒衛垣靼有趣的看著她。

  看她的表情變化,想必剛才是真的在假裝,只是這假裝的功夫,實在太拙劣了一點,不過……卻讓人覺得可愛。

  君蘿聞言,臉更紅了,「你……你知道我是假裝的?」被人看穿把戲,真是丟臉。

  「嗯。」撒衛垣靼對她點點頭,診脈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再加上她差勁的演技,他想要不知道也挺難的。

  君蘿突然好想挖個地洞鑽進去,「你……你為何不揭穿我?」

  「我為何要揭穿?你不是想要製造和我單獨相處的機會?我何樂而不某呢?」

  他有些著迷地望著她排紅的兩頰。她真是美得不可思議!

  君蘿瞪大眼,她何時想要製造和他單獨相處的機會了?她只是想要拖延他回寢宮的時問,他怎麼說得活像她很喜歡他似的——

  臉皮真厚,居然往自己臉上貼金,他難道都不會不好意思嗎?

  「你不是想製造和我單獨相處的機會?看來是我誤會了,既然如此,那我還是回寢宮好了。」撒衛垣靼說完,很有風度地對她笑一笑,準備起身走人。

  他要回寢宮?這怎麼可以!

  「等一下!你先別走啊!」她緊張的坐起身,焦急的抓住他的手。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可以留住他,現在豈能功虧一簣?!

  「蘿兒,你叫我別走……可是我想的那個意思?若不是的話,我希望你可以明說,不要讓我誤會,否則這對你我都會造成困擾。」

  撒衛垣靼輕歎一聲,無奈的望著她。她對他到底是何想法?

  「我……」君蘿呆了,一時答不上話來。

  她叫他別走,這話意確實是有些曖昧,也容易招致誤會,但她會這麼說是有原因的呀!可是這原因能照實說出嗎?

  「蘿兒,你喜歡我嗎?」看著她怔愣的臉,他乾脆挑明了問。

  君蘿錯愕的瞪大眼睛。她喜歡他嗎?

  她不知道,感覺上好像快了一點,畢竟他們認識還不久;另外,他不是寵愛歡言嗎?那幹嘛還要問她是否喜歡他?

  「看你這表情應該是不喜歡的樣子,既然如此,我就不自作多情了。你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撒衛垣靼皺起眉,撥開她抓住他的手,準備站起身離去。

  「等、等一下!」她頓時心急,連忙抱住他的身子。

  她不能讓他離去!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阻止他離去,更何況,他方纔的言詞,好像是生氣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再說,她並沒有不喜歡他,只是覺得時間太快一點,而且他們之間還有個歡言存在呢!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你放心,若你不喜歡我可以明說,不用擔心傷害到我。」撒衛垣靼背過身子說道。

  強摘的瓜不甜,所以他不會強迫她,他要她心甘情願。  人。

  他要回寢宮?這怎麼可以!

  「等一下!你先別走啊!」她緊張的坐起身,焦急的抓住他的手。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可以留住他,現在豈能功虧一簣?!

  「蘿兒,你叫我別走……可是我想的那個意思?若不是的話,我希望你可以明說,不要讓我誤會,否則這對你我都會造成困擾。」

  撒衛垣靼輕歎一聲,無奈的望著她。她對他到底是何想法?

  「我……」君蘿呆了,一時答不上話來。

  她叫他別走,這話意確實是有些曖昧,也容易招致誤會,但她會這麼說是有原因的呀!可是這原因能照實說出嗎?

  「蘿兒,你喜歡我嗎?」看著她怔愣的臉,他乾脆挑明了問。

  君蘿錯愕的瞪大眼睛。她喜歡他嗎?

  她不知道,感覺上好像快了一點,畢竟他們認識還不久;另外,他不是寵愛歡言嗎?那幹嘛還要問她是否喜歡他?

  「看你這表情應該是不喜歡的樣子,既然如此,我就不自作多情了。你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撒衛垣靼皺起眉,撥開她抓住他的手,準備站起身離去。

  「等、等一下!」她頓時心急,連忙抱住他的身子。

  她不能讓他離去!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阻止他離去,更何況,他方纔的言詞,好像是生氣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再說,她並沒有不喜歡他,只是覺得時間太快一點,而且他們之間還有個歡言存在呢!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你放心,若你不喜歡我可以明說,不用擔心傷害到我。」撒衛垣靼背過身子說道。

  強摘的瓜不甜,所以他不會強迫她,他要她心甘情願。  

  君蘿傻了、呆了、愣了。

  什麼叫不用擔心傷害到他?這句話聽起來,就像是他很喜歡她一樣!

  他喜歡的人明明就是歡言,卻還對她說出這種話,好像她玩弄了他的感情似的!什麼跟什麼啊?

  「如果你是擔心說出實話,我就不願幫助你援救女王,那你大可放心,我撒衛垣靼不是氣量如此狹小之人,我說出口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她的沉默不語,使他另有一番解讀,畢竟時間點過於敏感,他不怪她會有如此言行。

  君蘿聞言捉狂了,「你說完了沒有?不要人家不說話,你就隨便猜測人家的想法!」

  他竟然把她想成是那種心機重的女人,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或許她確實有一點這種想法,可是她剛剛不說話,是真的在考慮自己和他之間的問題呀!

  他怎麼可以把她說得那麼自私?

  撒衛垣靼一震,微愕的轉過身子看著她。她似乎有許多話要說,而且火藥味十足。

  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笑,他有趣的望著地,「喔?那你想說什麼?」  

  「你問我喜不喜歡你,那我也可以反問你嗎?」君蘿瞪著他。

  他竟然在微笑?!可惡,這臭男人根本一點都沒變嘛!他還是像一年前那樣差勁。

  「請問。」他雙手環胸,睨視著她不斷噴出火花的媚瞳。她真是美!

  君蘿深吸一口氣,讓他這種傲慢的態度,給氣得快吐血,「你喜歡我嗎?」

  問就問,誰怕誰?

  「喜歡。」撒衛垣靼毫不猶豫的點頭。

  「我可以請問你有多喜歡我嗎?」君蘿瞪著他,感覺非常非常的生氣,因為他騙她!

  他的侍女們明明就說他寵愛歡言,而且她亦親眼看過他對歡言的態度,那根本不是主子看下屬會有的眼神。

  「我愛你。」撒衛垣靼完全沒有考慮就回答。

  「你說謊!」君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愛她?他怎麼可能會愛她?

  若要嚴格算起,他們這才第二次見面,除非他真的如小薇所言,對她一見鍾情。

  但這是不可能的!若他真對她一見鍾情,那他為何還那麼寵溺著歡言!

  「你為何認定我在說謊?」撒衛垣靼略為不悅地皺起眉頭。

  「我怎麼知道你為何要說謊?」他竟然還裝蒜!難道非要她說他有斷袖之癖、說他是個變態、說

  噢,她根本難以啟齒!

  「我從不說謊,更何況我愛你這種話,能隨便說的嗎?」撒衛垣靼眉際的褶痕更深了。

  君蘿看著他,沉默一會,然後選擇較不傷人的問法問道:

  「好吧,既然你說你沒說謊,那我可以請問你,你喜歡歡言嗎?」

  撒衛垣靼怔了一下,隨即不解的問道:「為何這麼問?」

  「因為我覺得你喜歡歡言。」

  「是,我是喜歡歡言,但那跟我說謊有何關連?」撒衛垣靼大方的承認,因為他從不說謊。

  君蘿感覺被人狠狠揍了一拳似的。他竟然承認他喜歡歡言!她還以為他會否認的……

  「關連可大了,你說你喜歡歡言,但你也說你喜歡我,請恕我冒昧問一句,你男人女人都喜歡嗎?」她口氣變得有些不佳。

  「你說什麼?!」撒衛垣靼呆住了。

  她居然會問他男人女人都喜歡嗎?就因為他說他喜歡歡言,她就認為他有斷袖之癖?

  這個小女人,難道不知道喜歡有分很多種嗎?

  而她又是憑哪一點,認為他有那種傾向?

  或許他和歡言有密切的關係,卻絕非她腦海所想的那種怪怪的關係!

  一想到她認為他有斷袖之癖,他的心頭就不舒坦!

  「我說你是不是男人女人都喜歡?」他的表情似乎有點奇怪,而且看著她的眼神亦變得有些凌厲,讓人感覺——可怕!

  「我只喜歡女人!」撒衛垣靼盡可能平撫內心的不悅,正色聲明。  

  她八成是誤解了他,關於這點他可以稍稍原諒她,畢竟她對他若沒有一點點的在意,也不會問出這個侮辱他男性尊嚴的問題。  

  「你只喜歡女人?」君蘿相當懷疑。

  「對,我只喜歡女人。」撒衛垣靼發現自己快要動怒了。她那是什麼表情?她真這麼希望他喜歡男人嗎?

  「你不是說你喜歡歡言嗎?」他剛才承認他喜歡歡言,現在卻說他只喜歡女人,這不是很矛盾嗎?

  「對,但那是因為他是我的貼身隨從,做事不但非常細心,人又聰明伶俐,我當然很喜歡他,但那不是愛情。

  就拿你和你的貼身侍女小薇來說好了,我看你們兩個感情很好,我是否也要認為你有斷袖之癖?」撒衛垣靼有條理地分析道。

  「嗄!,,君蘿倒袖口氣,她和小薇與他和歡言,兩者之間的情感是完全不一樣的!「我才不會用你看歡言的那種眼神來看小薇呢!」

  「請問我用什麼眼神看歡言了?」撒衛垣靼瞇起眼睛,感覺她話中暗藏玄機。難不成她真看出某些端倪?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是喜歡歡言呀!

  「呃……」君蘿錯愕的看著他赫然變得陰沉的臉色。他怎麼了?好像在生氣……

  可是她也很生氣呀!

  不過……她在什麼生氣呢?

  她還來不及釐清自己的想法,撒衛垣靼又面無表情地開口了:

  「你既然說得這麼肯定,那為何不回答我的問題?」她肯定不知道她的指控,已把他氣得七竅生煙了吧!

  「誰說我不敢回答,你看歡言的眼神,就像男人看著心愛的女人一樣,下午他自掌耳光十下,你不就心疼萬分?若非礙於我在現場,你可能早就抱著他,安慰他不要難過了!」君蘿氣結地回道。

  一想到下午他看著歡言的溫柔眼神,她蓼忍不住生氣。

  但她沒有理由生氣呀,除非她喜歡上他……

  不、不會的!

  她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他?

  但她若不喜歡他,她為何要生氣?甚至她此刻說話的語氣,簡直就像吃了一缸子的醋似的,酸得很!

  撒衛垣靼聽得一愣,隨即有所領悟的笑出聲。

  「你在笑什麼?」君蘿被他的笑聲給激怒。她說的話有這麼好笑嗎?

  「你在吃醋嗎?』』撒衛垣靼止住笑,眸光有著異樣的光彩在閃動。

  君蘿身子一僵,隨即惱羞成怒的叫道:「誰、誰在吃醋?」

  「你呀,你喜歡我,所以你在吃歡言的醋。」撒衛垣靼毫不保留地點出事實。

  「我才沒有吃歡言的醋,我也不會去喜歡一個有斷袖之癖的男人。」君蘿心慌的叫了起來。她才沒有喜歡他,她沒有……

  「你的意思是說,我若沒有斷袖之癖,你就會喜歡我了,是嗎?那麼,你是喜歡我的。」撒衛垣靼唇邊勾起一抹笑,看著她突然慌張失措的模樣,他更加確定她的心意。「因為,我沒有斷袖之癖。」

  「你胡說,別以為你也喜歡女人,就可以推說你沒有斷袖之癖。」

  君蘿嚇壞了。他怎麼能如此肯定她喜歡他?

  在她自己都還搞不清楚的狀況下,他憑什麼如此肯定?

  「那要怎樣,你才會相信我的話?」

  「我……」君蘿被問住了。他怎麼這樣問她?

  「告訴我,我該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沒有斷袖之癖?」撒衛垣靼正色再次問道。

  正在苦惱之際,一個想法竄上腦海,君蘿眼睛頓時一亮。

  「好,你若能把歡言換掉,我就相信你真的沒有斷袖之癖,而且只喜歡女人。」

  既然他一直強調他沒有斷袖之癖,那她何不借這個機會來試探他一下?

  「換掉歡言?」撒衛垣靼一怔,沒想到她會對他提出這樣的要求。

  「你看,你還說你和歡言不是那種關係,你根本就捨不得把他換掉,不是嗎?」君蘿皺起眉頭,他不是說他沒有斷袖之癖?那麼為何她一要他把歡言換掉,他就猶豫不決?

  雖然她也猜到他決計不會換掉歡言,可是當他真的開始猶豫之後,她的心就像被針給紮了一般,好痛!  

  「我並非捨不得,而是歡言他——」撒衛垣靼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看來她是認真的,既然如此,他說到就會做到。

  「好,我立刻就換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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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發表於 2010-11-22 01:28:05 |只看該作者
第七章   

  「嗄?你真的要換掉他?」君蘿被他的回答給嚇到了。

  他真的沒有斷袖之癖嗎?

  但他下午看歡言的眼神,溫柔得教人心碎啊!若說他對他沒有特殊情感,她才不相信。

  「這不是你提出來的嗎?怎麼你好像很驚訝的樣子?」撒衛垣靼好笑的反問。

  她的反應像個可愛的小女人,和她外表給人的嫵媚感截然不同,但他比較喜歡這一面的她,感覺比較真實。

  「是……是呀,可是……」君蘿囁嚅著,不知該怎麼說。

  他是認真的嗎?還是只是表面上答應她,背地裡仍和歡言互通款曲?

  「可是什麼?我都已經答應你,願意換掉歡言來證明我的清白,那你呢?」看著她不知所措的樣子,撒衛垣靼就忍不住想逗她。

  「我什麼?」君蘿反應不過來的看著他。

  「你喜歡我嗎?」這個小女人,可是在同他裝優?

  「我——」君蘿臉紅了。

  「喜歡我有那麼難以啟齒嗎?看來我還是在自作多情,你根本就不喜歡我,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撒衛垣靼輕聲喟道。

  這個小女人,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他?若不喜歡,她為何會臉紅?他都快被她的反應給弄糊塗了!

  「等……等一下嘛……」君蘿一聽,焦急的伸手抓住他。

  他看著她,微挑高眉,不說話,等待她的回答。

  「你真的不喜歡歡言嗎?我是說你真的只喜歡女人嗎?」君蘿被他看得好不自在,臉更紅了。

  剛剛聽他一再保證他不喜歡歡言,說實在的,她真的好開心!

  唉,看來她真的是喜歡上他了!

  「我再回答你最後一次,是的,我只喜歡女人,我沒必要跟你撒這種謊。」

  傲眉挑得更高,不過他還是保持風度的回答,雖然他突然很想掐死她。

  「那我相信你,如果你騙我,我會根你一輩子喔!然後從此再也不想要看見你。」君蘿點點頭,明白他確實沒有必要撒謊。

  畢竟全天下又非僅有她一個女人,而他貴為一國之君,要什麼女人沒有?犯得著在此和她解釋一堆嗎?  

  看來他真的是喜歡她。

  撒衛垣靼怔了下,隨即若有所思的問道:「如果騙了你,就要恨我一輩子,那假若是善意的謊言,亦相同嗎?」

  「當然,說謊就是說謊,善意跟惡意有何差別、嗎?」君蘿不以為然的看著他。

  「說的也是,那你現在是承認你愛我嗎?」撒衛垣靼含笑的點頭,眼底掠過一抹異彩。

  「討厭啦,我承認我是喜歡你,可是應該還不到愛的程度啦。」君蘿一說完,臉就紅了。

  撒衛垣靼無奈的輕歎口氣,「好吧,那我就再努力一點,讓你盡快愛上我。」

  「撒衛垣靼……」他這般寵溺的口氣,讓君蘿突然覺得好感動。

  「叫我垣靼。」撒衛垣靼微皺眉。她似乎就是改不了口! 

  「垣靼。」君蘿害羞的叫了聲。

  「乖,讓我親一個。」撒衛垣靼將她摟入懷中,緩緩俯下頭——

  「撒衛垣靼王,你和公主說完話了嗎?若還沒的話,我可以繼續在花廳外面等。」冷不防,小薇的聲音在內室外響了起來。

  「嗄!」君蘿羞窘的推開他。天呀,她竟然忘記小薇的存在了!

  一想到她站在內室外,不知聽去多少她和撒衛垣靼的談話,她就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呵呵……」撒衛垣靼忍不住輕笑出聲,沒想到她的臉皮這麼薄。

  「小薇,你可以進來了。」君蘿忍不住瞪他一眼。真是的,這有什麼好笑的?他難道一點都不覺得難為情嗎?

  「是的,公主。」小薇得到指示,這才敢捧著放置藥湯和冰糖蓮子水的托盤,走進內室來。

  「蘿兒,你休息吧,我也該回樓苑去處理一下事情。別忘記把藥湯喝掉,雖然有點苦!但還是要忍耐喝完,知道嗎?」撒衛垣靼緩緩站起身,輕聲地交代。

  「我知道。」君蘿柔順的點點頭,感覺好甜蜜。

  「小薇,好好照顧公主,不用行禮了。」撒衛垣靼滿意的點頭,在看向小薇時,眼底掠過一抹異彩。

  「是的,撒衛垣靼王。」

  「小薇,把藥湯端過來吧。」君蘿目送著他離去,內心突然有種虛幻不實的感覺。

  來南裊國之前,她完全沒有想過她會喜歡上他,因為一年前,他給她的感覺是相當惡劣的。

  誰知一年後再見到他,他竟然喜歡她,而她亦喜歡上了他,這實在是不可思議啊!

  「公主,你和撒衛垣靼王……」小薇邊將藥湯遞給她,邊好奇的打量主子臉上的表情。

  「小薇,先別問我好嗎?我自己都好迷惑。」君蘿接過她遞過來的藥湯,苦笑著打斷她的話。

  「公主,對不起,你受到驚嚇,又累了一天,是該早點休息。」小薇忍不住自責的說道,為自己的粗心感到愧疚不已。

  「小薇,別這麼說,不過我確實是累了。」君蘿深吸口氣,然後一口氣把藥湯飲盡。

  接著!她一張俏臉立刻皺成一團,還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公主,快喝口冰糖蓮子水。」

  君蘿接過小薇遞來的甜品,趕緊喝上一大口。希冀那甘甜的滋味,能掩蓋過她喉中的苦澀。

  果然,冰糖蓮子水下肚,整個人感覺好多了。

  「公主,你快點躺下休息吧。」小薇接過空碗,心疼的看著主子,明白她向來最不能吃苦,怎麼自己剛剛一直沒有想到。

  幸好撒衛垣靼王非常體貼,請侍女為她端來一碗冰糖蓮子水。  

  「嗯,你沒事也早點休息,明日一早還要趕到王宮呢。」君蘿躺好身子,亦催促著她快些去歇息。

  「是的,公主。」小薇點點頭,然後恭敬的退身出去。

  ★  ★  ★

  君蘿萬萬沒有想到,撒衛垣靼為她設下的接風宴,竟是在御花園的凝露花台舉行,而非一般祝賀使臣造訪的迎賓大殿。

  而且他還讓她與他同席,這說明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非常崇高而尊貴的。

  故宴席一開場,南裊國的大臣就紛紛上前敬酒,雖她都僅只是淺嘗,甚至有些還教撒衛垣靼給擋下,可大臣人數委實太多,沒一會,她就覺得自己快不行了——

  「你臉好紅,可別喝醉了。」撒衛垣靼微皺眉。

  「我……我才沒有喝醉呢!我還沒跟你的大臣們,談到出兵的事情,怎麼可以喝醉?」

  她是感到些許頭暈,但還不到喝醉的程度,所以他的警告目前來說,仍是多餘的。  

  「是嗎?瞧你說話的樣子,就知道你快要醉了。」

  撒衛垣靼可無法認同她的說法,因為她原本坐得挺直的嬌軀,現在已整個都要偎靠到他身上。

  「我才沒有,我還可以喝上一大壺酒,你別看我這樣,我其實酒量很好的,說不定連你都喝不贏我。」君蘿皺起眉,對他把她酒量看扁,感到不開心。

  撒衛垣靼聞言,只能苦笑的搖頭,「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也無話可說,不過別忘記你的目的。」

  「我知道。」君蘿點點頭,然後緩緩站起身,朝坐在花台下的大臣們走去。

  剛剛他們跟她敬酒,現在自然就輪到她回敬他們,而她必須好好利用這個機會,一一去說服他們。

  「加油,我相信憑你的能力,肯定能說服我的臣子。」撒衛垣靼微微一笑,鼓勵她道。

  「謝謝。」君蘿欣喜的點點頭,他的讚美今她益發充滿了自信。

  她一席一席地向眾大臣敬酒,等她敬完全場,便發現自己已然不勝酒力了。

  幸好說服援助出兵之事,過程非常順遂,眾大臣都二話不說,就點頭答應,讓她感到十分欣慰。

  「公主,你喝醉了。」小薇看著幾乎是跌跌撞撞走回座位的主子,擔憂地道。

  雖然主子這模樣在外人眼中,僅會覺得她是在扭腰擺臀,賣弄風情,可她卻明明白白知道她喝醉。了。

  「我!我沒……沒……沒醉……宴……宴會尚未……結束……我……我還不能……能離席……這是……不……不禮貌的……」

  君蘿雖是醉意稍濃,卻仍是美得不可方物。

  「公主,可是你已經喝醉了,我去跟撒衛垣靼王說說,他一定會先讓你離席的。」小薇緊張的拉住差點軟躺在座位上的主子。

  「不……不行……他……他人呢……」君蘿睜開醉眼,搜尋著撒衛垣靼的身影。

  小薇愣了下,「撒衛垣靼王好像去解手,公主,我沒留意。」

  「解……解手……我……我也要去……」這兩個字像會傳染似的,君蘿突然也感覺有些尿意,於是掙扎著要站起來。

  「好好,公主,那我扶你去。」

  小薇扶住她,就朝花台後方的亭台樓閣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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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發表於 2010-11-22 01:28:27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兩人走沒幾步遠,小薇就瞧見撒衛垣靼和一名隨從裝扮的男子,站在一棵大樹下說話。

  小薇見狀,連忙問著君蘿:

  「公主,我看見撒衛垣靼王了,我去跟他說你喝醉了,想要先離席好不好?」

  「撒……撒衛……垣靼……在……在哪……」君蘿抬起醉眼,望著前方,可是眼前有無數個影像重疊,讓她壓根難以看得真切。

  她下意識地推開扶著她的小薇,想直接走上前去看個清楚,孰料,一個踉蹌,她整個人往前栽去

  「哎呀!公主,小心!」小薇急忙抓住她,可是君蘿因酒醉而全身放鬆,讓她無法整個拉住她,反而跟著她一起跌落在地。

  小薇的喊聲驚動了站在前方的撒衛垣靼,他一看見摔倒在地上的君蘿和小薇,立即擔憂地快步走過來,而站在他身旁的男子亦隨後跟上。

  「公主怎麼會摔倒?」他質問著小薇,同時伸手抱起君蘿。

  看著她臉頰撞得瘀青一塊,傲氣的眉毛差點沒打上死結。

  小薇這待女是怎麼當的?跟在主子身旁,居然還會讓她摔倒,真是該當何罪!  

  「公主聽到我說看見撒衛垣靼王,心急著想要看清楚,可是她喝了太多的酒,站不穩,而我又力氣不夠,沒能扶住公主,所以……」

  小薇膽顫心驚的說明,雖然他的口氣聽來很輕柔,卻讓她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歡言,立刻去請御醫到我寢宮來,順便到御花園去,傳我旨意,宣佈宴會結束。」  

  撒衛垣靼對著站在身旁的歡言拋下話後,就抱著君蘿往他的寢宮大步行去,小薇則緊隨在後。

  「王,你不能抱君蘿公主到寢宮!」歡言驚震的攔住他的去路。

  他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包括王先前對他說的話語和決定。

  他讓他轉職為內務總管,看似晉陞,卻使得他們的距離變得遙遠,而從眼前這情勢看來,他不得不懷疑他的被撤換,和她有關。

  「讓開!」撒衛垣靼臉色一沉,對著攔在身前的歡言斥道。

  「我不讓開。」歡言搖搖頭。

  「歡言,你再不讓開,就別怪我不客氣。」撒衛垣靼臉色變得陰騖。歡言竟敢公然抗命?

  「歡……歡言……不……不要……討……討厭……我討……厭他……」  

  醉得迷迷糊糊的君蘿,頓時叫了起來,雙手更要去推開那個令她感到討厭的歡言。

  「乖,蘿兒,別亂動。」撒衛垣靼緊抱住她不安分的身子。

  就連在醉酒中,她對歡言還是非常感冒,真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王,你叫她『蘿兒』?你怎麼可以用這麼親密的稱呼叫她?!」歡言頓時像受到刺激似的,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  

  「大膽,歡言,我要如何稱呼她是我的事,還容得你來質問嗎?」撒衛垣靼對歡言的出言不遜。深感不滿。  

  他是因為「那層關係」,才會一再容忍他,沒想到卻導致他誰都不放在眼裡,甚至變得傲慢無禮。

  可……話說回來,這一切的一切,若非他的放縱和默許,歡言也不會變成這樣,嚴格說來,是他的錯。

  「就是呀,一個隨從也敢對王說話如此無禮。」小薇在旁聽得忍不住出聲說道。

  難怪主子會討厭歡言,瞧他此刻的言行舉止,一點分寸都沒有。

  「你閉嘴,我和王說話,有你這小小侍女插嘴的份嗎?」歡言狠狠地瞪她一眼。

  那個女人的侍女,果然跟她一樣可惡!

  「夠了,歡言,難道現在你連我的命令都不聽從了嗎?」撒衛垣靼冷聲問道。

  幸好君蘿此刻醉得迷迷糊糊,否則,恐怕又會再度懷疑他和歡言之間的關係。

  他們之間好不容易有所進展,他不容許她再有所退縮。  

  如果你騙我,我會恨你一輩子喔,然後從此再也不想要看見你。

  突然,他想起她曾對他說過的話,頓時心生不安。

  他愛她,所以不想失去她,就算要不擇手段,他亦無所謂!

  歡言一震,「王,你的命令歡言當然會聽。」

  他看著撒衛垣靼毫無溫度的眼瞳,心瞬間像結冰似的寒冷。

  天呀,他怎麼會忘記王最討厭無理取鬧的人?結果他卻犯下這種錯誤……希望還不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討……討厭……歡……歡言……走……走開……」君蘿一聽見歡言兩個字,又大吼大叫起來。

  「既然你還聽我的命令,那就快照我先前的話去做。」撒衛垣靼冷淡地說道。

  接著,他低項看著懷中的君蘿,皺起眉頭,她酒品還真差。

  「是的,王,歡言這就去做。」歡言緊咬著牙,服從他的命令,看著在他懷中發酒瘋的她,忍不住憎恨的瞪她一眼,才悻悻然離去。

  「好可怕喔,他居然用那麼可怕的眼神瞪公主。」看見歡言那怨恨的眼光,小薇嚇一大跳。

  原來主子說的沒錯,那眼神確實是很像在看殺父仇人的感覺。

  「小薇,別把這些話說給你的主子聽,否則我惟你是問。」撒衛垣靼冷聲警告。

  「我知道,撒衛垣靼王,你放心,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的。」小薇點點頭應道,但心頭卻有股不安的感覺。「可是歡言這種態度,恐怕會給公主帶來麻煩。」

  「這件事我會處理。」撒衛垣靼冷冷的拋下話,便抱著君蘿朝寢宮步去。

  ★  ★  ★

  君蘿一醒來,便覺得喉嚨非常乾渴,腦袋還痛痛、暈暈的,非常不舒服。

  「水……小薇……我口好渴……拿水給我喝……」她發出微弱的聲音。無力的叫喚著。

  沒一會工夫,一隻寬大的手臂輕柔的扶起她,跟著一杯水便遞到她唇邊,過於口渴的她,立刻急急地灌下杯中的水。

  「慢慢喝,別急,小心嗆——」

  話語還未說完,便聽到君蘿被水給嗆到,咳嗽不止的聲音。

  「不是要你慢慢喝?還這麼急!」憐惜的輕拍她的背部,口氣帶著寵溺的斥道。

  「我口好渴嘛,小薇,我還妻喝——」君蘿下意識的回答,隨即她頓了口,因為她突然發現到那低沉的嗓音,根本就不是小薇的,而是屬於撒衛垣靼——

  「還要再喝嗎?」撒衛垣靼溫柔的問道。

  「嗄!」她倒抽口氣,難以置信的抬起頭,在迎上那雙幽暗的魔魅眼瞳後,整個人呆在原地,「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現在是什麼情形?

  醉酒前的最後印象是她想去解手,然後小薇扶著她,再來她就完全沒有印象了。

  「這是我的寢宮。」他莞爾地回答她過於驚訝,而沒出口的話語。

  「嗄!這是你的寢宮!」君蘿驚瞠雙眼,無法置信的東張西望。

  完全陌生的內室擺設,充斥著代表君王尊貴地位的黑與金雙色,讓她看得險些昏過去。

  她——居然真的在他的寢宮裡!

  但她不是喝醉酒嗎?為何沒被送回她的樓苑,反倒進了他的寢宮?還有,小薇呢?現在又是什麼時辰?

  「現在二更,所以我已遣小薇回房歇息。」撒衛垣靼再度好心的回答她閃過腦海的疑問。

  「嗄!我、我要回房……」聞言,君蘿嚇壞了,不顧身子因醉酒還有些虛軟無力,便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準備下床。

  天呀!她還沒說話,他怎麼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太可怕了!

  「你這樣子要如何回房?」撒衛垣靼按住她,不讓她掙離他的懷抱。

  「我哪樣子——」君蘿不解的低下頭,在看見自己竟是赤裸著身軀時,猛地倒抽一口氣。

  「我、我的衣裳呢?」她雙手反射性地遮住裸露的春光,同時發現他的身子亦是赤裸的。  

  天呀!這是什麼情形!

  「你喝醉酒,吐了自己一身,怎麼?你都忘光了嗎?」撒衛垣靼挑挑眉,看著她秀氣的小手,怎麼也擋不住她豐滿的椒乳,反倒更引人遐想,他的呼吸驀地急促了起來。

  「我不記得了。」君蘿茫然的搖頭。她有吐嗎?她沒印象了。

  「你不記得?你可知道你喝醉酒又吵又叫,叫完後又吐得你我全身都是,折騰了我一個晚上嗎?天曉得這輩子我還沒服侍過人,你說,你該如何報答我?」撒衛垣靼佯裝生氣地說道。

  回想先前抱她回到寢宮,還未來得及將她放置在床上,她就不客氣的吐了他一身,嚇得她的侍女小薇花容失色。  

  他看小薇那副樣子,心知她在這裡幫不上什麼忙,自然就把她趕回房去。接著,他便抱著她一同沐浴淨身,之後才將她抱上床,讓她歇息。

  也就是說,她的身子他非但全部看過,甚至全部都摸過了。  

  「什、什麼意思?」君蘿呆了。

  她吐得他們全身都是?他這輩子還沒服侍過人?她完全不敢去想像那是何種情景!

  「你這麼聰明,不會不知道我說的意思吧?」他壞心的將她的問題丟還給她。

  天曉得他在幫她洗身子時,視覺和觸覺所忍受的煎熬,那種內心交戰的非人折磨,絕對不是她所能想像。

  一憶起早先的畫面,他不禁又口乾舌燥了起來。

  她膚如凝雪,觸感光滑柔細;豐潤飽滿的椒乳,像熟透的蜜桃;不盈一握的纖腰,彷彿稍微使勁就會折斷。

  而她雙腿間的黑色幽谷,像朵盛開的黯黑妖花,散發出致命的催情香味,使得他砰吸急促,視線忍不住往下而去——

  「我不知——」君蘿惶然搖頭。

  突然,她注意到他目光往下,在看見他熾熱的眸光停駐的焦點後,她立即驚叫起來——

  「不准看!」

  「我連摸都摸過了,為何不准看?」看著她羞窘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什麼?!你怎麼可以摸我?」君蘿大吃一驚。他……他居然碰過她的身子?

  「是你要我摸的,當時你好熱情,怎麼,你都忘記了嗎?」  

  撒衛垣靼邪惡的一笑,看來她完全沒有醉酒後的記憶,他不好好利用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

  「我要你摸我?」君蘿的腦袋頓時變得一片空白,說不上話來。

  「是呀,原本是小薇要服侍你,但是你堅持非我不可,還把小薇給趕回房。」撒衛垣靼加油添醋的描述過程。  

  「我堅持要你服侍我?!怎、怎麼可能?」君蘿空白的腦袋,到此完全停擺,根本無法去思考他話中的真實性。

  「你不信的話,明早可以去問小薇。」撒衛垣靼微微一笑。只不過,到那個時候,他們早已生米煮成熟飯了。

  「我不信!我怎麼可能要你服侍我?你別看我喝醉就故意說謊騙我!我怎麼可能要你摸我?不可能,不可能——」君蘿喃喃自語的猛搖頭,完全無法接受他的說詞。  

  「我沒必要說謊,否則你為何會躺在我的寢宮?剛剛你在我身下是那麼熱情,別告訴我你完全都沒記憶,那我會很難過的。」撒衛垣靼佯裝無奈的歎道。

  在抱著她回寢宮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作出決定,那就是——他將不擇手段的讓她變成他的女人。

  儘管這麼做非常卑鄙,但他已顧不了這麼多了。

  君蘿呆住了。她在他身下是那麼熱情……天呀!她真的完全都沒記憶,難不成她和他真的已經行過周公之禮——

  不、不會吧!

  「看來你是真的完全都沒記憶了,好吧,那就讓我再次喚醒你的熱情。」撒衛垣靼微揚起嘴角。伸手一推,就將她推躺回床鋪上。

  「嗄!你、你要做什麼?」君蘿嚇得花容失色,驚恐地反抗著。

  「蘿兒,我要做什麼,等會你就知道了。」無視於她的掙扎,他欺身壓在她柔軟的胴體上。

  望著她受驚的模樣,他眼底掠過一抹複雜的神思。其實他並不想這麼快就佔有她,無奈她之前的話嚇到他,迫使他不得不出此下策。

  她說過,他絕不要騙她,就算是善意的欺騙,她也不會原諒,既然如此,他惟有先下手話強,因為他不想失去她。

  「不、不要,求求你別這樣——」君蘿嚇壞了,面對這樣強勢霸道的他,一顆心既驚又慌,他不會是真的想再和她行周公之禮吧?

  他和她真的行過周公之禮了嗎?

  天呀!,她不知道,因為醉酒的她,完全沒有記憶呀!  

  「等會我愛過你之後,你也會求我不要……停。」撒衛垣靼邪笑的打斷她的話。  

  因他狎鄙的話語而羞紅了雙頰,她嬌斥道:「我才不會求你不要——」

  「別怕,我會很溫柔的。」撒衛垣靼輕笑出聲。她真是個有趣的小女人,教他如何不愛她?

  「不……唔!」

  君蘿才要辯駁,他便已俯下頭來,霸道的吻住她的唇。

  她心頭一震,感覺到兩片溫熱的唇瓣,輕柔的來回刷過,撩起一陣陣麻癢的感覺,緊接著他滑膩的舌桃開她的唇瓣,吮吻著她,讓她腦袋頓時轟然一響——

  天呀!他竟然又吻了她!

  「蘿兒,你好美!讓我好好的愛你!」撒衛垣靼狂野而恣情的吻著她,靈活的舌渴切的攫取她口中的蜜汁。

  她是屬於他的小女人,她身上所有一切全都是屬於他的,沒有人可以阻止!

  嗅聞著她混著汗水的幽蘭芳香,耳聽著他和她相同的紊亂心跳聲,略調整好呼息,溫柔的將她翻轉過身,然後輕輕的擁入懷中,畢竟他的重量對她而言,還是過於吃力一點。  

  記起她先前的反應,他不免有些擔心的看著她,這才發現她居然睡著了—— 

  「蘿兒……」他有點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這個小女人,他本打算稍事休息一下,然後再繼續翻雲覆雨,她居然就這樣子睡著了?!

  唉,他忍不住搖頭。

  看著她絕美的容顏,沾染上歡愛後的紅暈,從潔白無瑕的處子,變成初解人事的少婦,他心中有著得意,亦有著愛憐,偏思緒在想起她曾對他說過的話後,心就忍不住往下沉一

  「蘿兒,我知道你醒來後會恨我,但恨我總比讓你離開我要好。」

  他輕聲低歎,從床上一躍而起,明白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他隨意拿件單衣披上,轉身走出內室。  

  ★  ★  ★

  撒衛垣靼這個大騙子!

  她只要想到那個卑鄙無恥的臭男人,竟然趁她酒醉時奪走她的童貞,她就恨不得殺死他!

  若非等著他上朝後,帶回是否援助出兵的結果,她也不會坐在這裡,讓小薇為她梳妝打扮。

  「他最好是有好消息,否則我就殺死他!」她忍不住咬牙切齒。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盛裝打扮的模樣,就是為悅「他」容,她就很想摔銅鏡。

  「公主,你把銅鏡摔壞也無濟於事,而且你繃著張臉,我很難為你擦粉點胭脂呢。」小薇戰戰兢兢的提醒主子。

  「不擦粉點胭脂無所謂,反正我只是要聽個答案,聽到答案,我們馬上啟程回女凰國!」君蘿控制不住怒火的叫道。

  「可是公主,若答案是否定的呢?那我們也要立刻啟程回女凰國嗎?」小薇忍不住大著膽子問道。

  「不會的,昨晚那些大臣們都跟我拍胸脯保證說沒問題。」君蘿怔了二會,隨即自信滿滿的回道。

  「可是公主,如果答案真的是否定的呢?那我們真的還要立刻啟程回女凰國嗎?」

  小薇可無法像主子一樣深具信心,畢竟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君蘿呆住了。

  如果答案真的是否定的,她還能立刻趕回女凰國嗎?

  臨出發前一天,二姐還再三對她們交代,為了達成目的,不論是威脅還是利誘,甚至半拐半騙,她們都一定要想辦法讓他們答應出兵,救回生死未卜的大姐。

  結果她竟因一時意氣用事,差點置大姐安危於不顧,尤其昨夜她還被他奪走童貞,若就真的這麼動氣回女凰國,豈非便宜了他?

  開什麼玩笑!

  「公主。」小薇怯怯的看著神色突然變得沉重的主子。

  「小薇,謝謝你提醒了我,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我們就繼續留下來,直到他答應出兵為止。否則我就要將他的惡行公諸各國。」 

  不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可是女凰國的三公主ㄟ,不是他想隨意欺負就能欺負的,哼!

  「不行呀,公主,你若把徹衛垣靼王的惡行公諸各國,那你的名節不也就跟著毀了?」小薇擔憂的問道。

  「只要可以讓他出兵救回大姐,毀了我的名節也是值得。」

  「公主,其實你可以嫁給撒衛垣靼王,一旦他成為駙馬,女王也等於是他的大姐,他沒道理不出兵。」

  「不錯,一旦他成為駙馬,他確實沒道理不出兵,可重點是,我根本不想嫁給一個騙子。」君蘿臉色更加陰沉。

  她永遠無法忘記他的欺騙,她明明告訴過他,而他的回答也讓她非常感動,結果……那一切竟然都是謊言!

  「公主,可是——」小薇還有話要說。

  「好了,我現在不想再談他。」君蘿沒好氣的打斷她的話。

  「公主,可是你的貞操被撒衛垣靼王奪走,你不嫁給他,那你還能嫁給誰?」小薇無法置信的叫道。

  「那又如何?我本就不想嫁人,更何況是嫁給一個滿嘴謊話的大騙子。」君蘿皺起眉頭,賭氣的回道。

  「王才不是騙子,你才是。」

  驀然,一道冷冽的男性嗓音,從兩人背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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