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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我用笑容埋葬過去
隋妲因為故意殺人罪被判死刑。她離開的前一天,只有餘謹少去看她。
兩個人隔著厚厚的隔音玻璃說話,聽到餘謹少叫“姐姐”的那一瞬間,隋妲淚如雨下,她窮其一生也只是落得這般田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當時到底是什麼促使自己拿起了那把水果刀。
她只是絕望了,她背叛了所有,到最後還是一個所有的人都不在乎的野草。
唯一有想去付出些許親情的弟弟,也把她看的那般不堪。更不要說和自己在一起道貌偉然的男人。
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給予過她什麼,她是赤裸裸的來到這個世界,同樣是赤裸裸的離去。沒有了私欲。沒有了期盼。什麼都沒有了。
“姐。”餘謹少又喊了一聲。
隋妲看著他,隔著玻璃窗撫摸他的臉,似乎一下子記憶就回到了童年。那個時候真的好單純啊,如果弟弟還活著,應該還是和眼前的男孩一般大了。他們會生活在一起,相依為命。說不定,她會為了供他上學而找一個踏實的工作,一輩子在所謂的碌碌無為卻也充實的過去。
如果,如果,這個世界最不待見的兩個字就是如果了。
她張口,卻不知道如何把自己內心的憂傷吐露出來。罷了,既是要永遠離去的人,還有什麼要多說的呢。她放下電話,略帶留戀的最後看了一眼餘謹少,於是頭也不回的轉身走開。
餘謹少亦是沒有挽留,他不是沒有後悔的。那一天,是他跑去沖她喊出了那番話,誰知道才回到公寓不久,就得知那樣讓人驚愕的消息。
他從來不知道隋妲會是這樣的人,他一直把她看成一個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折手段的女人,可是他不知道,是真的會有一些事,讓人絕望到再也不想留戀這個紅塵。
那是隋妲的選擇,他無法再去改變什麼。
謝謝你隋姐,請你,好好的。他最後看著早已空空的走廊說了這樣一句話。
餘謹少剛剛離開不久。獄警對那個縮在牆角,收手抱著膝蓋的頹廢女人喊道,那個隋妲,有人看你。還真是……都要死的人了,何必呢,唉。
獄警的聲音縈繞在隋妲的耳邊,她當做是耳旁風。這個時候,誰再諷刺她,也都沒有用了,說的對,都是要死的人了,何必呢。
她不知道還有誰會來看她。只是短短的兩天而已,她的頭髮就像野草一樣的瘋長,額前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走廊的一陣穿堂風而過,待到風吹起她的遮住眼睛的頭髮時,就再也挪不動腳步了。
路池……她回過神的時候,不敢再看他。
足足對視了一分鐘後,她還是沒能鼓起勇氣走上前。最後還是轉身離開。
路池看著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好久好久。這是他最初喜歡的女孩子,他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步步走向沒落,卻無從下手幫助她。
路池沒能看到隋妲眼裡的淚水,她發誓,如果有來生,真的有來生,她願意做回那個最最單純的自己。
春天了,這個萬物復蘇的季節。
桑倫走在美國一所大學的校園了,這裡的空氣很好。於他來說,這裡的氣氛讓他渾身的細胞都充滿了藝術氣息。
這是他熟悉的國度,他的童年一大半都是在這裡度過的。原本就挺拔的身材,再加超凡的氣質,讓過往的不同膚色不同面孔的女生紛紛對他竊竊私語。
校園真是個創造美好童話最原始的地方。
桑倫?桑倫站定,下一秒肩頭就被一個巴掌狠狠拍下去。
桑倫微微蹙眉,這個女的還是一樣的粗魯!白沫舒笑嘻嘻的把四面八方投過來的妒忌眼神一一吃定,還不忘囂張的勾上桑輪的肩。
幾天前他們在這所大學不期而遇的時候,早就把全部的驚喜都化作了大快朵頤的動力,兩個人在附近的餐館點了一大堆的好吃的,一起風風火火的把一些金髮碧眼的孩子們給嚇著了。
白沫舒說,這是猿糞。
桑倫笑而不語。
唉,你不知道,我以前認識也茶的時候啊,也是這樣和她解釋的,哈哈。白沫舒剛剛說完,就自覺不妥。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桑倫卻沒有預料中的反應,他只是淡淡的說,噢……
男孩子大概都是這樣的吧,做起任何事情來,都比女生來的決絕。當然也有例外,比如餘謹少。她記得自己出發的前一晚,那個白淨的男生在她家樓下站了整整一個晚上。她執意沒有去開門,早早的窩在床上,可是,註定是個不眠的夜晚。
午夜時分,她悄悄起身,看到那個身影還執著的杵在那裡的時候,她承認,自己的心早就柔軟一片了。
這個時候母親敲門進來,她語重心長的看著赤腳站在窗前的女兒。沫舒,有些東西是不該錯過的。
沫舒看著母親,月光下,那張臉仍舊是光華照人。母親其實還不老,只是可惜,父親早早的去了,留下一個不知要枯寂多久的心靈。
她把母親推走,繼續在床上沉思。良久,在無法坐定。自己到底是在計較什麼呢,隋妲死了,到底還有什麼樣的恩怨。她躊躇的站起來,輕手輕腳的出門,男生眼睛立刻亮堂起來,沫舒,我就知道你會見我的。
白沫舒咳嗽了一聲,很快就有一個溫暖的懷抱把她圈在裡面。
沫舒,我可以等你的,真的。
白沫舒任由自己被擁著,她把頭埋入那個溫暖的胸膛,努力的積聚那些暖暖的香。如果可以,在異國他鄉,還是可以感受到的。
她點頭,等我吧。
有些誓言,就是那麼簡單,一個簡單的等,就可以讓人放下心底所有的浮華。耐心的等待,等待所有的花兒都開,最後發芽,結果。
白沫舒和桑倫說,有些東西不能錯過的。
她不知道桑倫會不會明白,可是她知道,他該是屬於誰的,可前提是,他是否還是那麼執拗。
白沫舒搶過桑倫的電話,她輸入也茶的號碼。最後堅定的說,你不打,你會永遠後悔的。
桑倫當著白沫舒的面刪掉了那些數字,他說,有什麼好打的呢。
白沫舒驚訝的看著他的舉動,他們是有過愛情的吧,可是……
可是,她說,好吧。
上天作證,她有多想告訴他,時佐的事情……可是,時佐彌留時刻那個令人揪心的眼神像一把利劍,卡在她的喉嚨那裡,她無法做聲。
原諒我吧……
桑倫回到住所,助理說以後的課程應該會更滿一點。桑倫不置可否。
他翻看手機,不時輸入那十三個數位,又刪除。白沫舒給他號碼的時候,他就刪掉了,不是因為真的不在乎,而是,那十三個數字,太熟悉,以至於,想忘都忘不了。
正在躊躇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桑倫看了一眼,手機就掉地上了。
那數字……
手機鍥而不捨。
他把頭埋在抱枕裡,可是還是掩蓋不了鈴聲。
第三次音樂想起來的時候,桑倫定下心,他說,喂。
是我。那頭的女聲此刻聽起來格外的冷冽。
桑倫的心咯噔一下,極力撫平自己的語氣,我知道。
為什麼不找我?為什麼不說一聲就走?為什麼這麼不服責任?如果不是小白告訴我你的聯繫方式,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見我?
她一連串的質問,打到了桑倫,也打倒了她的自尊。她始終不像白沫舒那般堅強,第二為什麼結束她的聲音變哽咽起來。
桑倫多想此時她就在自己的眼前,他想說,不要哭,親愛的不要哭。可是話一出口卻變成,時佐不是對你挺好的麼。
隔著一個半球,也茶就被這沒頭沒腦的肯定句給定住了,她終於明白,原來這個人,真的是想忘記自己了,可是在此之前,他還知道為她找一個後備。
於是,她長長的舒了口氣,是啊,他很好……
桑倫的心一直下沉下沉,到最後,他竟然不知道兩個人已經沉默了那樣長的時間。他率先掛斷的,理由很簡單,那你找他去吧,我還有點忙。
也茶徹底的失望了,桑倫的那句“你找他去吧”無非像是在說,那你去死吧。
徒弟徒弟,他要我去找你呢……
也茶的笑容格外的淒美,她不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是有殉情的故事,可是那對她來說,始終是個傳說。
桑倫,既然你不愛了,那我就不強求。
閆雅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也茶傷心拒絕的臉。她快步走上去,這個丫頭其實真的挺傻的。
她拿出一顆巧克力給也茶,像是哄小孩子一樣,親愛的,你聽我說,桑倫,他會一直是你的,你不要放棄知道嗎?
也茶看著閆雅,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閆雅一時語塞,她支支吾吾的了一會才說,唉喲,怎麼說我也是個女的呀,女人的第六感比較強好不好。
也茶看著她拍著發育不成熟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說出那樣的話,有點好笑,卻又笑不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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