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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今早,弄春不再將釋如意的發梳成長長的辯子,她想,女兒家成了親之後,不能再
任性妄為,而要像綰起的青絲一般,內斂而守分寸。
釋如意坐在梳妝台前,望著明亮的銅鏡,鏡張映出了一張陌生的臉蛋,熟悉卻又陌
生,在山裡的時候,她曾經在綠幽幽的湖面瞧過這張臉,卻不知道它洗乾淨後,竟是這
副模樣。
只是烙在她額心的疤痕,怎麼也洗不掉!釋如意納悶地撫著那道深痕。
她實在不懂什麼叫做內斂?什麼又叫做守分寸?她只知道傲傲的額頭上沒有道道疤
,弄春也沒有,其他人也都沒有,這道疤只出現在她的臉上,看起來似乎有點奇怪而且
……醜陋。
「夫人如果不喜歡的話,弄春替你弄些頭發下來,遮一遮就行了!」弄春發現了主
子的神情不對,急忙說道。
今天一早,依照習俗,弄春帶了經驗老道的婦人進房裡替釋如意挽臉,沒料到挽了
臉之後,她那張小臉顯得分外白淨,相較之下,額心上的疤痕就特別明顯,透出淡淡的
朱紅色。
「好,不要傲做看……」此刻,在釋如意的心中還不知道什麼叫做美醜,只是以為
自己不喜歡的,令狐傲也一定不會喜歡。
弄春笑著黠頭,拿起剪子,替釋如意剪了劉海,柔軟的青絲貼覆在額前,親托出她
那雙靈黠的黑眸,格外可愛逗人。
望著境中的自己,釋如意綻出一抹嫣然的笑意,同時在鏡中,她也看見了令狐傲從
內室裡步出,倚身環臂笑望著她。
「傲傲……」
她不知道什麼叫做成親,雖然他對她解釋地,但她只記得他說成親就是兩個人能夠
水遠在一起,可能是媒約之言、也可能是愛,她喜歡那個「愛」字,看起來很順眼,可
惜他那天很忙,說到一半就有事出府了。
曰喜怒,曰哀催,愛惡欲,七情俱……她不懂什麼叫做七情六慾,喜歡就是喜歡了
呀!人真的好奇怪,從哪編出了這麼多大道理呢?
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用劉海將額心的疤痕遮了起來,令狐傲的心裡竟是一
陣不丟的心疼。
不知不覺之中,她懂了美醜之分,逐漸的,她只會懂得更多。
最終,她會知道是他傷了她,她也會知道他原來竟是一個如此冷血無情的商人,那
麼,她會是什麼想法?如何看他這樣一個人?會討厭他喝?
想著,令狐傲的心頭竟不由得泛起了一絲恐慌。
***
「今天一早我出門辨事的時候,聽到街坊裡到處都在談論主子成親的事情,把咱們
夫人說成妖怪似的。」帳房的小廝湊在人群中,悄聲地說道。
令狐府一處偏僻的小角落,聚集了一群下人,男男女女十來個,交頭接耳地討論今
天他們出府的見聞。
他們能得正熱烈起輿,絲毫不覺釋如意在弄春的陪伴之下,偷偷地接近他們,聽見
他們的對話。
「有人說,咱們夫人是狐狸精化身成的,勾引主子,否則依咱們主子的冷性子,怎
麼可能真會娶她進門?」
釋如意在一旁聽迷糊了,靜著不說話,急得弄春在一旁跳腳,偷發出噓聲,想要暗
示他們別說出不該說的話,但是下人們的討論太過熱烈,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們兩人的出
現,以為只是多了兩個人來湊他們的熱鬧。
他們的話好奇怪幄!傲傲會娶她,只是因為她是狐狸精?那他為什麼不乾脆去娶一
隻狐狸算了?而且她又不是狐狸,她是小狼女耶!他們都弄錯了啦!釋如意噘著紅唇,
納悶不已。
「才不是呢!你們難道都沒聽說過嗎?主子是因為老爺逼他成親,否則就要將令狐
家的家產送給官府,才會和夫人成親。」
傲傲是被逼的?那是什麼意思?釋如意心窩兒裡忽然亂成一團,直覺自己不會喜歡
「逼」字的意思。
聽起來傲做娶她好像很委屈呢!
弄春眼尖地發現夫人的神情不對,似乎聽懂了些什麼,忽地深吸了口氣,揚聲道:
「你們還不趕快幹活兒去,夫人她在這裡,要生氣了!」
聞聲,眾人驚慌地跳起來,紛紛將眼光投視在嬌小的釋如意身上,她站在一名壯漢
的身後,幾乎教人發現不到她的存在。
「什麼……是「逼」?」釋如意小聲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帳房的小廝壞覷了同伴一眼,撫著頭笑嘻嘻地銳道:「呃……逼就是說……很樂意
、很高興的意思。」
釋如意瞪大了靈璨的眸子,扯開一抹天真無邪的笑容,快樂地跟著點頭道:「樂意
……高興,野娃知道了!」
死定了!包括弄春,在場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暗叫了聲。這下子要是被主子知道他們
亂教夫人一通,肯定會被亂棍打出門的!
釋如意望著他們,唇邊的笑意不減。原來傲傲是很高興娶她的呢!雖然今天傲傲有
事出門,不能陪她,可是她還是遇到了好事情!
真好。
***
夜色深沉,紅燭影幽,洞天閣裡的燈火已上二更,卻仍舊未熄。書案前,令狐傲難
看著卷宗,冷不防地承下妻子撲進懷裡的嬌小身子,挑起一道濃眉,複述她的甜膩細語
。
「逼?是樂意、高興?」
「嗯……」釋如意很快樂地猛點頭,抬起小臉想要他的誇獎,「傲傲娶野娃……是
被逼的……很高興。」
「誰教你的?」他的語氣陰冷,胸口緊揪到幾乎發疼,才一轉眼不見,她究竟知道
了什麼?
「傲傲……生氣了?」她慌張地伸出小手撫著他深刻俊美的臉龐,急聲道:「不要
生氣……野娃不說了!不生氣……」
紅影幽璨,映得她的小臉分外明艷,令狐傲大掌扣住了她的後腦勺,狠狠地吻住了
她的紅唇,近乎霸氣地吮弄著她嬌嫩的唇瓣,靈舌糾纏住她津甜的小舌,手指飛快地解
開她身上緝白的單衣。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狂吻,釋如意的心房裡又慌又熟,不知所措,眼廉閃過火紅的燈
影,映紅了白皚的單衣,也染紅了他深遂的黑眸,透出兩道火似的簇苗,在她的眼前飛
閃而過。
火,似乎也侵犯了她的身子,在她的筋血之中奔竄過後,泛上了她的雙頰,形成了
嬌羞的嫣色。
「傲傲……」她低吟出聲。
在她的眼前,浮是一片飛閃的紅顏色,他的衣、她的裳,像是著了火般飛落在地,
他的唇像含了火苗,熟燙地含弄著她赤裸胸前的乳蕊,熱烘的大掌揉著飽滿的圓乳,欲
望的熱火從心窩兒裡一路保燒到她的花穴見深處,泌出如水如律的愛液。
緩滑出花穴的熱津,如火上加油般,更添了她一身難耐的燥熱,教她不由得低叫道
:「傲傲……不要……野娃熱……」
就在她眼前一片光暈迷離之時,她的一雙纖腿被他扳開,扯開的褻褲掩不住她綻放
的花心,被他惹火的長指一次次試探她融化的程度,直到花蜜滿溢,再也禁不起折騰之
時……俏挺的臀瓣被一雙大掌分開,他昂揚巨大的火源不由分說地侵犯了她,充滿了緊
迫,趁著她花甬雨裡滑膩的津液,不斷地燎燒成災,一次又一次地狂犯,意圖焚毀了她
。
火……著火了……她不斷地起伏,迎合著他的熱昂,眼前仍舊流漫著一片火紅,低
咬著紅唇,半臉的霧眸直瞅著他狂像的臉龐,不斷地嚶嚀出聲,「傲傲……傲傲……」
令狐做悶吭了聲,一次次地盡情佔有,解放他心中對她身於的狂戀,如火般熾熟奔
竄。
她,他的妻。
***
夫唱婦隨,形影不離。經過上一次的事情之後,令狐傲嚴令府裡的下人不准在釋如
意面前提起他父親逼婚之事,否則家法嚴辦。
成親一個多月,令狐傲除了出門辨事,其余的時間都會陪著妻子讀書,教本一換又
換。
最近,進令狐府辦事傳令的部屬們都知道,主子會帶著新夫人一起接見他們,久而
久之,他們也都習慣議事之時,會傳來一陣又一陣朗讀的聲音,有時候會不小心被濺到
墨汁,因為新夫人寫字的功力還有待加強?
「混飩初開,乾坤始奠。日為眾陽之宗,月乃太陰之象,青女……青女乃霜之神,
素娥即……即月之號,甘霖、甘謝,俱指時雨,玄穹、彼著……玄穹……彼蒼……」
「主子,這就是屬下最近從南洋帶回來的珍珠,這一小盒更是稀世珍貴,乃是罕見
的黑色珍珠,請主子過目。」
「很好。」令狐傲接過掌心大小的紫檀盒,打開了精巧的金鎖,掀開審視,頓時,
在聲所有人都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太美了!一顆顆璨亮無比、泛著柔艷的灰紫色光暈。
「主子,真是被您料中了,這些黑色珍珠稀奇少有,肯定能夠賺進一筆可觀的錢財
!」一名長年隨侍在令狐傲身邊的老人忍不住驚歎。
當年,令狐傲剛從南洋回中原的時候,就開始積極地培善人派,眼下這些稀世的黑
珍珠,只不過是第一批收益,之後還會有更多。
「玄穹……彼蒼……玄穹……彼蒼……」那些黑色的小珠珠好漂亮!釋如意好奇地
睜大了水眸,翹首盼望著丈夫手裡的紫檀盒。
「玄穹、彼蒼,悉稱上天!你分心了,野娃兒。」令狐傲聽見身後傳來不斷的重愎
朗讀聲,心裡不禁好氣又好笑,橫了妻子一眼,瞧見她期盼的眼神,便招手要她過來。
他真的都有在聽她背書耶!釋如意甜甜一笑,飛快地起身撲進丈夫的懷裡,湊近地
細瞧著他手裡那盒柔光瀲艷的黑珍珠。
「你喜歡嗎?」他憐愛地笑問道。
「嗯!」她不停地點頭,沖著他天真地笑了。
「既然都已經分心了,你就出去玩兒吧!這盒珠子就給你當玩具,別跑大遠,珠子
可以不見,人不准給我丟了,知道嗎?」令狐傲溫柔叮囑,只不過最後兩句話是他給隨
侍在妻子身旁的弄春的命令。
弄春聽得心驚膽戰,急著跟在夫人的身後,點頭如搗蒜。
「嗯!野娃去玩了幄!」釋如意只當他是在跟自己說話,一點兒心機都沒有,快樂
地接過紫檀盒,似乎一點兒都不知道它的價值連城,帶著婢女弄春,蹦蹦跳跳地跑出大
聽。
「主子……」平人封令狐傲的行為感到錯愕。
「住口!」令狐傲揚手阻絕了所有人的異議,望著妻子充滿活力的嬌小背影,柔聲
道:「不過是一盒珠子能了!我給不起她嗎?」
「不!屬下沒有這個意思!」
上次給了她一修從波斯運來的精美地毯,上上次也給了從逞展王室得來的紅寶石,
再上上次,一件要送進宮裡的珍奇湘繡被她給毀了,從黑龍江快馬專呈送進京的鮮魚也
不小心被她吃掉了……數不清了!
眾人震攝於令狐傲對妻子超乎尋常的縱容,這樣一個手腕高明、家財萬貫、冷峻卓
絕的偉男子,莫怪乎天下女子妒恨起新進門的令狐夫人了,妒海生波,難免就多了流言
。
「主子,有件事情不曉得您聽說過沒有?」幾個月來首次進城的榮林,初次見到新
夫人,滿肚子的話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直說無妨。」令狐傲敏銳地察覺榮林的話一出口,在他身旁的人就開始使眼色,
想要阻止他的莽撞。
榮林發現了同僚的怪異神情,急性子的他不禁嚷道:「本來就是嘛!夫人明明那麼
可親,那些人為什麼將她說得那麼可怕?」
「好了!別再說了!」」旁老人瞥見令狐傲的神色丕變,拉了拉榮林的衣袖,示意
他不要無端惹事。
跟隨令狐傲多年的部屬們都知道,他們的主子心高氣傲,從不允許有人冒犯他的顏
面,在世人眼底,他一直都是個近乎完美的迷樣人物。
令狐傲卻揚手將老頭揮退,沉聲道:「說!讓他繼續說,我倒是很有興趣想要聽聽
外頭的人怎麼個說法!」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大廳之中低蕩著一股肅殺之氣,令狐傲出乎意外的平靜,唇邊
帶笑,冷冷地聽完榮林的轉述。
***
涼風徐徐,清波倒影。
釋如意捧著紫檀盒,在弄春的伴隨之下,坐在小湖邊的水謝裡,好奇地把黑珍珠一
顆顆拿出來玩。
就在這時,兩條人影一前一後地走了過來,眼看就要走過臥虹槁,逐漸接近水謝,
一路上,他們爭吵不斷。
「水仙,你跟我來這裡做什麼?回去啦!」白天綸沒有好氣地朝著身後的女子低吼
了聲。
「不要嘛!皇上,我想看看傲哥哥的新娘子究竟長什麼模樣?她是不是很漂亮呀?
」賈水仙眉開眼笑之間,含著一絲妒意。
哼,她也不過隨著母親到河南探親兩個月,沒料到一回京師,就聽到她那身為尚書
大人的父親說令狐傲已經成親了!
不管,她一定要見識一下,到底是怎樣的天仙美人,才能讓令狐傲動了幾心,萌生
娶妻的念頭。
「你想幹什麼?我勸你不要做傻事喔!」白天綸不想拿出皇帝的威嚴,賈水仙好歹
也是他童年時的玩伴。
傲哥哥?聽她喚得如此順口,白天綸心裡只覺得好笑,因為她輿令狐傲不過就只有
幾面之緣,搞不好他已經忘了還有像她這樣一個女子存在呢!
「我只是想看看嘛!要是那個女人能夠讓我心服口服的新,我二話不說就回家去!
」賈水仙俏臉含笑,自視甚高。
聞言,白天綸皺起了清俊的眉,不禁暗想,天底下能有幾個釋如意?她無邪純浮如
初降瑞雪,沒有一絲教人生厭的庸俗之氣!
唉,天底下的好處,彷彿都已經被令狐傲給占走了!老天只留了一個可怕的大皇兄
給他白天綸,命苦幄!
忽然,一道著急的女聲插入他們之間,兩人往水樹的方向望過去,只見婢女弄春手
忙腳亂地搶下釋如意手裡的珍珠,低嚷道:「夫人,這珍珠是不能直接吃的,要精師傅
磨成粉以後才能吃。」
「不能這樣吃幄?」釋如意偏著小臉,可愛地笑問。
「不能!」弄春鬆了一口氣,看著夫人又把價值不菲的珍珠拿來當彈珠玩,才真正
放心了下來。
「小嫂子,好久不見了!」白天綸一看見釋如意,就覺得心情好得很,飛快地走進
水謝,在他身後,賈水仙也跟了進來。
一間小巧精微的水撤四下了擠個人,突然間顯得擁擠。
「好久不見……野娃昨天才見過你呀!」釋如意很讓真地想著這個問題,不太明白
眼前這個男人幾乎三天兩頭來一次,每次都說「好久不見」。他的「好久」到底是多久
呢?
白天綸似乎早就習慣了她的直人快語,不以為意地大笑出聲,然而,在他身後的賈
水仙一聽到眼前這個瘦瘦小小、眼睛大得不像話的女孩兒,竟是令狐傲剛過門的妻子時
,她吃驚地瞪大了雙眼。
「你……你就是傲哥哥的新娘子?」賈水仙雖然出身官宦之家,綿衣玉食,但還是
抵擋不了珍珠的誘惑,視線忍不住直盯著桌上稀奇的黑色珍珠,「這是傲哥哥送你的寶
貝喝?」
傲哥哥?釋如意納悶地蹙起眉心,不解地搖頭,「誰是傲哥哥?這是傲傲給野娃的
玩具,不是寶貝!」
「誰是傲傲?」賈水仙覺得好笑,她不以為令狐傲會接受妻子如此孩子氣的稱喚,
而且這樣的珍品還說不是寶貝?
「傲傲就是傲傲!」釋如意噘起了小嘴。她不想跟她說話了啦!竟然不知道傲傲是
誰,真是孤陋寡聞。
「好吧!那你倒是說說看,這樣一盒珍珠不叫做寶貝,那到底什麼東西才叫做寶貝
?」賈水仙還是不信令狐傲會容許妻子用如此可笑的稱號喚他,只不過嘴上虛應著,心
裡好奇她嘴裡的真正寶貝,想必是價值連城。
一提起寶貝,釋如意馬上不計前嫌,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一個同好,笑顏燦爛地道:
「我有兩個傲傲的寶貝喔!一個不能給你看,一個可以看,在傲傲的地方,我給你看!
」
賈水仙聽完她生澀的措詞,心裡覺得怪異極了。
然而,深知內情的白天綸卻驚訝於釋如意的進步神速,比起她剛到令狐家的時候,
簡直是有如天壤之別。
「好,咱們這就到……傲傲的地方。」賈水仙遲疑了半晌,終於決定配合釋如意幼
稚的說話方式。
「傲傲……傲傲……」釋如意站起身,很快樂地飛奔出水樹,遠遠地拋下其他來不
及跟上的三人,沖進她輿令狐傲位於洞天閣裡的新房,也就是她所謂「傲傲的地方」。
***
「皇上,咱們女人家的閨房事,你就別管了吧!」
有了令狐傲的命令,弄春根本來不及收拾水謝裡滿桌的黑珍珠,就急忙地跟在夫人
身後,輿賈水仙、白天綸三人走到洞天閣門外。
白天綸抬頭望了望陰暗的天色,回眸正色道:「快要下雨了,你進去看看就出來吧
!趁著還沒有雨的時候,早點回尚書府去。」
「是,皇上,」賈水仙輕遍笑臉,轉身入內。
弄春總覺得貿水仙來意不善,饒了個身從偏門進屋裡去,一心只想把夫人保護好。
夫人就像個小孩子,對他人的惡意毫無招架之力。
還是小心為上。
***
獻寶。
釋如意站在花廉中,一雙小手歡喜地捧著紫綿布包,等待著賈水仙徒外面走進來,
心裡迫不及待地想讓她看看自己的寶貝。
她一直沒教人知道寶貝的事情,可是,還是好想讓人知道她快樂的感覺,讓人知道
傲傲對她很好。
因為,他打從一開始就是個好人!
「好妹妹,你到底有什麼寶貝只想要給我看呀?」賈水仙蓮步輕移地走了進來,一
舉一動之間,刻意凸顯出自己的優越。
誰是她妹妹?釋如意覺得人真的好奇怪,明明就沒有關係,還兄弟姊妹亂叫一通。
她好擔心以後不小心就會變成人家的爹,到時該怎辦辯?
不過她還是很開心,輿匆匆地走到賈水仙面前,動作輕細地打開布包,一邊都道:
「你要小心的看……要很小心幄!」
賈水仙一聽如此慎重其事的叮嚀,心裡惴惴,瞪大了眼睛,看著紫錦布包緩緩地被
打開,雖然包裹的破布巾像是被人硬撕下來的一漾,不過裡頭想必是比黑珍珠還要稀奇
萬分的寶貝。
當她親眼見到布包中的東西時,賈水仙頓時愕然。這……這到底算是什麼寶貝?她
瞠目結舌道:「你……你耍我好玩喝?」
釋如意不解她的反應為何好像見鬼了般,天真地笑道:「這是傲傲給野娃的……野
娃丟不得吃……就一直放在身邊,野娃想要把它藏起來,可是每次藏好以後,一下子又
想要把它拿出來看看……是寶貝。」
「你瘋了!那只不過是幾塊乾掉的桂花糕,哪裡是什麼寶貝?」賈水仙用手指著她
,嬌氣地喝道:「瘋言瘋語,你根本就是個瘋女人!你沒有資格待在傲哥哥的身邊!」
「住口!不准你這樣辱罵夫人!」弄春聽到賈水仙毫不留情地侮辱自己的主子,激
動地從內廳裡衝出來。
「是寶貝……這是野娃的寶貝呀!」釋如意卻不死心,將手裡的柬西湊近貿水仙,
道:「香香的……野娃很喜歡、很喜歡……」
「你瘋了!」賈水仙嫌惡地別開臉,揚手打掉布包,一腳往桂花糕踏去,踩得粉碎
,「這樣的東西你也拿來當寶貝,真不知道傲哥哥怎麼會看上你,一定是父母之言,他
不得已屈從罷了!」
「傲傲……傲傲給的……寶貝……」
一雙彷彿小獸般漆黑的眸子閃動著淚光,釋如意嗚咽地看著賈水仙腳底下的花糕粉
末。不見了……她的寶貝壞掉了……還把得那天晚上,她好俄、好餓,都快要餓昏頭了
,可是她還是抬不得把它吃完,很小心的用撕碎的衣料包起來,這是傲傲第一次給她的
東西,她心裡好感激的,比什麼都重要呀!
雖然,失去了七歲以前的紀憶,但釋如意幾乎可以肯定自己這輩子沒有如此討厭過
一個人。
「啊」瘦小靈活的身子一躍而上,狠狠地撲在賈水仙的身上,張牙舞爪地在賈水仙
的經子上留下幾道血痕。
「夫人!」弄春驚叫了聲,她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釋如意野性的模樣,手忙腳亂地介
入扭打的兩人之間,放聲叫喚來人,「不好了!快來人呀!」
聞聲,人在門外不遠的白天綸首先沖進屋裡,一見眼前的景象,不顧自己乃是九五
之尊,火速沖進戰聲。
這時,沖進來勸阻釋如意的下人們,看見苗頭不對,急忙趕去通報在前堂大處處理
公事的令狐傲。
***
「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沉冷的嗓音迴盪在花廳之中,令狐傲的臉色不善,伸手順著妻子頰邊凌亂的發絲,
心疼她小臉上狼籍的淚痕。
「傲傲……傲傲……」釋如意抽噎得說不出話來。
眾人啞口,賈水先搶先弄春一步說道:「令狐夫人想要水仙吃下乾腐的糕點,水仙
不肯,沒想到她就打起人來了!」
令狐傲幽冷回眸,瞧見賈水仙粉經淌出血絲,傷勢較為慘重。「事情真的是這樣子
的嗎?」
「是呀!傲哥哥,你沒瞧見地上還有一堆碎掉的桂花糕喝?那證明我說的話是對的
!」賈水仙暗自慶幸釋如意的不擅言詞。
「寶貝……是寶貝……」釋如意心急地揪著丈夫的衣袖,渴望他回頭看著自己,耐
心聽她把話說完。
聞言,令狐傲似乎想到什麼,眉心一皺,回神正視著妻子,「野娃兒,傷人是你不
對,先向人家道歉。」
「不要……野娃不要……」為什麼是她的錯?釋如意生氣地推開令狐傲,遠遠地逃
開,紅著雙眼,不停地對他搖頭道:「那是野娃的寶貝……不給人的……傲傲……不給
人的……」
「回來!我不是教過你喝?做人不比野獸,不能一生起氣來就動手傷人,向人家道
歉!」他的神情堅持而冷硬。
「不要……」釋如意倔強地扁著小嘴兒,死不低頭。
「野娃兒!」
「令狐大哥……」白天綸想要勤阻,卻被硬生喝住。
「你不要插手!」
聽見令狐傲低沉的怒吼,釋如意瑟縮了下,眸光楚楚地望著他,心裡有滿滿的委屈
,可是他不肯聽。
不哭!釋如意一身傲骨,不想示弱,然而淚水卻不停地灼燙著她的眼眶,潸潸滑落
。
不哭呀!哭了就是沒志氣,會被人家笑的!只是,淚卻猶如決了堤似的止都止不住
,她咬疼了唇,嗚咽出聲。
「傲傲……」
白天綸天生心腸就軟,心疼起釋如意的脆弱,正待拿出皇帝的威嚴,卻不料她忽然
轉身跑了出去,場面頓時混亂了起來。
「夫人!」弄春驚慌地朝門口大喊,忽然恨恨地轉身指控賈水仙,道:「是這女人
的錯!夫人那麼寶貝的東西,怎麼可能給她?是她把桂花糕打落在地上,還用腳一直踩
,是她一直罵夫人是瘋子,說夫人沒資格待在主於身邊,夫人根本就沒有錯!」
「你這個丫頭--」賈水仙衝上去就要給弄春一巴掌。
不意地,令狐傲伸手擒住了她的手腕,冷笑道:「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的話嗎?」
「我……」賈水仙被他冷騖的神情給駭得不能動彈。
「令狐家的桂花糕一直以來都出自棗麼麼之手,這些日子我放麼麼長假,她臨走之
前做了一些桂花糕,最後幾塊,那天晚上我拿給了野娃兒,那晚,她明明那麼餓,卻能
夠忍著不吃,又豈會拿給你?簡直笑話!」令狐傲眸光陰沉的掃了眼前的女人一眼,不
屑地輕哼了聲。
「你……傲哥哥,水仙、水仙……」
「給我封府找人!不准讓夫人有機會跑出門去。」令狐傲沉聲下完命令,突然松開
貿水仙的手,揚眉冷笑道:「對了,我一直都想要同你,誰是你的傲哥哥?而你又是誰
?有什麼資格論斷我的妻子能否待在我身邊?裝瘋賣傻的人,依我來看,只怕是你吧!
」
聞言,賈水仙的臉色青白不定,望著令狐傲陰絕無情的臉龐,錯愕不已,久久不能
回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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