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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寂靜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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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單煒晴]威力旺卡的早餐[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Arch_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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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7 21:27:28 |只看該作者
即使我在他身邊,他的眼裡已經沒有我了。

看到這裡,藍朔維重重合起書本,神情陰鷙僵硬。他不確定自己要不要看下去。短短的五行裡,她沒有半句挑明譴責他變心的句子,卻已經能令他感覺得出她當時的絕望和悲哀,以及……對他付出過多深的感情。

他痛恨自己必須明白她愛過另一個男人!

趙紙絆在睡夢中被驚醒,張開眼,在微微探進的路燈光線下,看見藍朔維瞬也不瞬地瞅著自己。

“你來了……”

他沒說話,只是用深幽的雙眸直視她。

趙紙絆想伸手去撈桌上的手機,看看時間,但是半壓在身上的男人一動也不動,她只好又問:“現在幾點了?你要留下來嗎?”

“我可以留下來?”他突然反問。

“當然可以,你是我的男朋友。”她往旁邊移了移,在單人墊被上空出一個位置,歡迎他躺下。

藍朔維還是不動。

“明天我要到法國一趟,預計停留一個禮拜。”

“明天?那你的行李都準備好了?”

“那些不急,我在法國的房子並沒賣掉,而且固定有傭人負責打掃。”

“那確實是——”

藍朔維唐突截斷她的話,“和我一起去。”

“為什麼?你不是反對我和你的工作有所關聯?”藍朔維向她表現過不喜歡公私不分,所以不會請她到店裡,或任何他的事業底下工作。

“我確實是去洽公,不過會抽出點時間陪你,工作結束後我們可以晚一點回來,你想去哪裡玩,或待多久都無所謂。”

“我還有家教的工作。”于莫莉是有付錢給她的,而且她們約定在她能夠考上MBA之前,都要上家教課。

“你不會教人,充其量只是個伴讀而已。”藍朔維搖搖頭,臉上的笑意沒有進到眼底。

趙紙絆皺起眉,“你說的或許沒錯,但是我答應了就會遵守。”隨即又想到他非要她去的原因,遂問:“我不在,所以你會寂寞?”

沒有等到他的回應,她安慰道:“這一個禮拜的時間,我也是一個人啊。”

藍朔維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手輕觸她的臉頰,“我怎麼覺得你會花心?”

趙紙絆一愣。

觀察著她的有細微的表情,藍朔維忽然笑開,“開玩笑的,要是跟你相處過後,就會知道外貌只是你的‘擬態’而已。”

“怎說?”

“無法獨立生存的小嬰兒,必須有惹人憐愛的外表,靠別人活下去……你不是很像嗎?”

“擬態”簡單的說,就是學別的生物以求生存。

“你的意思是我在模仿小嬰兒?”趙紙絆不可思議的提高音調。

“不,我只是擔心……”擔心她跟別人走了。

“但是我不擔心喔。”她稍微坐起身,摸摸那張俊美的臉龐。

藍朔維挑高眉。

“我相信你,所以朔維你也相信我吧!”說完,她吻上他的唇。

他會在這個時間來,代表是真的不安,所以她要設法消除那些困擾他的煩惱,讓他相信自己才行。

她想要這個男人的信任。

藍朔維突然緊緊抱住她,力道之大又強烈,使她嚇了一跳,忍不住發出痛呼,但是他沒有理會,而是熱情回應她的吻。

“唔……”感覺他的手迅速在她身上來回,沒一會兒就解開睡衣的扣子,薄唇離開她的,然後向下移動,接著她胸前一涼,上半身的束縛全被他解開。

她用微醺的眼神望著他,他卻蹙起眉心。

“你愛我嗎?”他問,雙手不斷挑逗她身上敏感的部分。

“愛啊,因為是你……”她忍著體內的渴望,緩緩說。

他的眉心更緊,隨後整個人壓上她,把頭埋在她的肩頭,低語:“我找過你家教的學生,請她放你一個月的假,所以跟我一起去吧!”

聞言,趙紙絆瞬間從欲望中清醒。

他擅自做了這種事?到底把她的工作當成什麼了?

難道他就這麼不信任她?

“我不去。”她的態度強硬,退離開溫暖的懷抱,抓起薄被裹著自己,怒道:“我不是旺卡,不是讓你帶在籠裡四處走的寵物,更不是個少不更事的孩子,你不能干涉我的工作!”

藍朔維又不說話了。

“連一個禮拜你都擔心?你又不是永遠不回臺灣了。或者你還認為我會去見可夫?”趙紙絆說著,同時氣憤的把衣服重新穿上。

“是啊!”聽到巴可夫的名字,他粗聲粗氣的低斥,雙手壓住細小的肩頭,“你已經不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又怎麼會在這種情況下,不經大腦的說出他的名字?一次巧合,兩次巧合,三次巧合,難道你打算每一次見面都用巧合來欺騙我嗎?”

趙紙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不懂他為何知道。

她未曾向他提起之後兩次在飯店內遇見巴可夫的事啊!

“我從未如此渴望一個女人,我確定一起度過下半生的人是你,那你呢?你能像我一樣如此肯定嗎?”他堅定的反問。

她瞭解他的懷疑和不安嗎?

趙紙絆難過的發現他出現痛苦的表情。

為什麼呢?

她沒有迷惘呀!也能肯定最喜歡的人就是他,但是他為什麼要懷疑她?見巴可夫的事,就是因為不想令他不安才隱瞞的,而且她也不想再去想了,只要他是如此確定能永遠跟她在一起就好……

可是現在,她什麼都不確定了。

不想再看見那使自己迷惘的表情,趙紙絆閉上眼,卻感覺有溫溫的水滴落在自己臉上。

錯愕的睜開眼,她發現他遮住雙眼,從她面前退開。

趙紙絆不禁探出手想抓住他,卻撲了個空。

藍朔維背對她而坐,腦海不斷回想起最後看到的故事結局——

我想,接下來,我一定還會遇到某些人,和某些人談戀愛。

但是我再也不能確定對方的感情是否出自真心,也不能確定自己有沒有辦法用真心去愛上某人。

因為他,我變成了“無心”的人。

但,那是我愛過他的證明,永遠,也不會被抹滅。

“朔維……為什麼?”她受不了他背對著自己,仿佛隨時會離開,再也不回來,於是從後頭緊緊抱住他。

不,她不要他走!

“……你忘不了他。”

趙紙絆一窒,完全無法否認。

“我看了你的書,試圖要瞭解你的迷惘,但是已經經過這麼多年了,你見到他還是如此動搖,我真的開始相信結尾的最後一段話,你可能永遠也忘不了巴可夫這個人,所以別逞強了。”

“我沒有逞強!我和他什麼也沒有,只是在那之後又見了兩次面,但那些真的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夠了,什麼也別說了。”他的聲音有著濃濃的疲倦。

“既然你知道了為什麼不直接來問我?為什麼不生氣的對我咆哮?只要你問我,我什麼都會說,現在不就都說了嗎?”她激動的說。

“為什麼不是你自己跟我提起?”他雲淡風輕的反問,堵死了她強辯的話。

藍朔維歎了口氣,“如果生氣的話,我只會更痛苦。”

他是為了瞭解困擾她的過去,卻也陷入她的心境,墜入那個時空,仿佛是故事裡忘記出現的隱藏角色,越看,越不安,越嫉妒,越介意巴可夫的存在。

他要結婚又如何?現在多得是外遇離婚的例子,他怎麼可能安心留她一個人在臺灣?光是想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和巴可夫有說有笑的,唯有把她帶在身邊,才有留住她的踏實。

他有種感覺,若想繼續下去,他們之間必須有一方改變才行,但是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在你有辦法忘記他之前,也許我們別再見面比較好。”留下這句話,藍朔維就離開了。

趙紙絆輕輕喘起氣來,一臉驚懼不定,仿佛像做了惡夢,分不清楚現實,半晌才想起來要追上去,但是到了門口,早已不見他的身影。

他……已經連對她發脾氣都不願意了嗎?

是不是要她二十四小時都纏著他,才會安心?

是不是非要她把心裡的傷疤血淋淋的攤在他面前,才不會不安?

應該把一切都告訴他嗎?她不願搬去他家,不願親口說出愛他,只因為懼怕他和巴可夫一樣,有一天會離開她。

她很怕寂寞啊!

也怕極了相愛的兩人必須永無止境爭吵的畫面,不想像和巴可夫交往的最後那段期間那樣的歇斯底里,惹他厭,所以才不願失去理智。

難道她做錯了嗎?

“我是愛你的……”眼眶鎖不住豆大淚珠滴滴墜落,她喃喃念著。

如果他想聽的話,就把一切都告訴他吧!

即使他沒辦法信任自己,即使她害怕得無法形容,只要他能留在她身邊,只要他別再像那樣哭著……

她不想再傷他的心了!

第九章

“我也要去。”

一大早,趙紙絆提著簡單的行李出現在他家門口,劈頭這麼說。

拿下墨鏡,一身輕便的藍朔維面無表情的打量她。

“你確定?”

越紙絆堅定額首。

“上車吧。”藍朔維打開車門,接過她的行李交給司機,在她坐上車後,也跟著坐進去。

見他擠進來,趙紙絆只好往另一邊移動,最後局促縮在座位上,很緊張。

從昨晚到剛才見到他之前,她都有會被他拒於門外的心理準備,畢竟說不去的是她,說要去的也是她,這樣反覆無常,連自己都覺得討厭。

可一想到他的反應,她全身發冷。

她不要和他分開!“在你有辦法忘記他之前,也許我們別再見面比較好”什麼的根本就是鬼話!偏偏如果啥都不做的話,真有可能漸行漸遠,她不希望變成那種情況。

所以就像上次在海生館那樣,她要解決他的不安才行。

“旺卡呢?”她試圖打破僵硬的氣氛,問。

“寵物旅館。”藍朔維直視前方,語氣沒有一絲起伏。

“。。。。。。嗯。”感覺出他好像沒有多談的意思,趙紙絆輕輕應了聲。

“到了再叫醒我。”褐色鏡面後的眼睛閉上,藍朔維不確定是叫她,還是司機。

不過她搶著回答,“好。”

藍朔維雙手抱胸,沒多久就發出深沉的呼吸聲。

原本從後照後鏡偷窺的趙紙絆,這才敢光明正大的看他。

“你覺得我把他的墨鏡拿掉好不好?”她突然問。

看他戴著墨鏡睡,等等如果頭亂轉的話,一定會撞到,那樣就不安全了。

司機愣了愣,忙問:“小姐是在問我嗎?”

“好,我要拿下來了,到時候他問起,就說我們一起決定的。”越紙絆不等他回答逕直做了決定,摘下藍朔維的墨鏡。

司機忍不住錯愕,不禁想究竟幹自己什麼事?

約莫五分鐘後,越紙絆又問:“你看他這樣睡一定很不舒服,讓他的頭號靠在我肩上好不好?”

“小姐的好意,我想藍先生不會拒絕的。”司機這次學乖了,保守回答。

“好,到時候他醒來,就說是偶然。”趙紙絆坐近他身邊,讓他的頭能枕在自己的肩上。

司機想自己有回答沒回答都沒差了,但還是應了聲是。

趙紙絆確實不在乎司機怎麼想,只是想找藉口合理化自己的行為。

由穿戴整齊,戴著白手套的司機駕駛的車子非常平穩,一整晚沒睡好的趙紙絆牽起那雙最喜歡的手,然後被他靠著也靠著他,在徹底跌入睡夢立腳點,腦子裡想著同一件事——

希望這次他們還是可以和好,而且永遠不要為了“別人”的事吵架了。

趙紙絆在機場的大廳清醒過一次,隱約記得當時他們的對話是——

“想睡就睡吧,我們走快速通關道。”

“嗯……”

然後再度醒來,她人已經在一艘私人遊艇上。

沒錯,私人遊艇——怎麼回事?

他們不是應該在法國?

趙紙絆環視周圍,半圓形突出的落地窗外,是一片遙望無際的美麗海景,偌大的床上只有她睡過的痕跡,藍朔維不知道在哪兒。

該不會上遊艇的只有她吧!

溜下床,她穿上放在床尾準備好的拖鞋,經過起居室,走出船艙,最後在甲板找到他。

一身休閒裝扮,髮型不像平常一樣梳得講究整齊,反而隨興的散落在頰畔,優閑的躺在涼椅上,雙手枕在腦後,修長的雙腿交疊,眼前還放著一根釣竿,徹頭徹尾是休假的模樣。

“這裡是哪裡?”在他還沒發現自己之前,她率先問。

“地中海。”他回眸,臉上又換了一副墨鏡。

“你不是要去法國?”

藍朔維起身檢查釣竿上的魚餌,“我們是從馬賽經過蔚藍海岸前進到地中海的。”所以確實是去了法國。

“那你的工作呢?”

“不管了。”

“什麼?”他會不會太率性了?

“不過是幾億的損失,很快就會賺回來。”重新灑好餌食,他恢復舒服躺在涼椅的姿勢。

“是因為我跟來的關係?”她不得不做此猜想。

“嗯哼。”藍朔維輕哼了聲,感覺不出是否在意。

隔了一會兒沒再聽她問東問西,藍朔維稍微拿起墨鏡,露出一雙漂亮的黑眸,瞅著不知如何是好的她。

為了得到她,這個時候他必須這麼做,所以那幾億就當是必要支出,,他根本一點也不心疼。

“你釣過魚嗎?”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她直覺回答:“沒有。”

“那裡有一根釣竿是為你準備的。”藍朔維指了指身後。

趙紙絆拿起已經組裝好的釣竿,走到他身邊,藍朔維馬上教她如何勾上釣餌。

“在這裡釣魚真的沒關係嗎?”她問,認真的跟著他學揮竿動作。

“現在回去也來不及了。”見她屢屢失敗,藍朔維忍不住說“不知道是誰說自己做什麼事都能輕易上手的。”

“我也說過自己有不拿手的事。”她澄清。

他睨了她一眼,“難怪你不釣魚。”

藍朔維來到她身後,連同她的手一起握住釣竿,往後拉,接著輕輕一揮,銀白色的釣線在空中劃過一條漂亮的抛物線,落入海中發出補通聲。

“其實我是今天才知道自己不會釣魚。”被他這樣由身後靠近,她有點不自在。

經過昨晚,他們不是在吵架嗎?

還是說昨天是她睡昏頭了?其實根本什麼事也沒發生?

“那麼你得好好學學,不然今晚就沒晚餐吃了。”

“什麼意思?”

“我要人五天后再來找我們,所以這五天船上只有我跟你,凡事都得自己來。”

“包含食材的準備?”趙紙絆細眉微挑。

藍朔維神秘的笑了笑,故意不說個清楚。

啊……他笑了。

既然如此,就算不把事情說清楚也沒關係吧!他還願意跟她說話,表示也不想吵架,那麼裝做沒發生,也不算太過分對不對?趙紙絆瞅著他的笑臉,愣愣的想。

“快點釣魚!”他催促。

她和他一起坐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時不時注意釣竿的動靜,當真享受起這個莫名的假期。

“要喝點飲料嗎?”柳橙汁、礦泉水是現成的。藍朔維拿起空了的杯子問。

她卻說:“Elixird'Amour.”

“你怎麼確定船上一定有?”他好笑的問。

“因為那是以你的愛情提煉的,只要有你在,一定會有。”她無比認真的說。

藍朔維停頓片刻,接著傾身給了她一個吻,在她唇畔低喃:“ELIXIRD'Amour,馬上來。”

她微偏過頭,又討了一吻,再一吻,仍意猶未盡。

“好了,再這樣下去,我連燒水的時間都沒有了。”嗓音摻雜笑意,話雖如此,他仍縱容她的需索。

“嗯……抱歉……”她嘟噎著,一手攀上他的肩頭,不確定是要推開,還是把他拉近。

“我原諒你,”他終於拉開距離,捏捏她的臉頰,“現在讓我去為你烘調愛情的味道。”

趙紙絆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他看起來明明一副沒事的模樣,為什麼她卻感到如此不安呢?

平靜和安穩是她所渴求的愛情形式,他給了,她反而不確定了。

他是愛她的吧!

還愛著她吧……

這一天,他們完全沒有釣到任何一條魚。

所幸船上是有儲糧的,藍朔維和趙紙絆兩人齊心合力完成了晚餐。

她不得不說,這是在和他交往後,吃過最棒的晚餐,餐後他們又回到甲板,喝著紅酒看星星。

雖然法國南部七月的氣溫和臺灣差不了太多,但是海上又是夜晚,藍朔維拿了一條披肩給她罩著,以免著涼了。

“你是我認識的富豪中,最不擔心被搶或被傷害的一個。”趙紙絆忽然低語。

“誰說的?”

“在機場是我第一次看你出入時有人跟著,平常的你看起來跟普通人沒兩樣,什麼事都自己做,身為一個大老闆,保鏢隨扈都不帶,好像很放心。”她隱約記得在機場的時候,他身邊圍繞著不少人。

“我沒有兄弟姐妹,親戚也不多,又是靠自己致富,根本不需要擔心有人對我居心不良。”藍朔維品嘗一口溫淳的滋味,“而且誰說我沒有保鏢?”拜臺灣這塊地太小,媒體又太多之賜,我的臉上遍各大報章雜誌,自然需要顧及人身安全。只是我不喜歡有穿著西裝或制服的人像蛋糕蠟燭一樣把我圍起來,所以他們通常穿著便服,埋伏在附近,再說,事實上要成功暗殺億萬富翁的機率實在小得可憐。

怎麼說他們都是有錢人,花錢保命這種事怎麼可能辦不到?除非要他命是個有同等財力的對手。

再者,他是個形象良好的甜點師傅,怎麼想都很難遭人怨恨。

“原來是這樣。但還是有點奇怪。”她像是聊出興致了,並沒有結束話題的意思。

“哪裡奇怪?”替她拉攏滑落的披肩,他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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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你明明是個大老闆,店裡的事可以交給其他人去做,也能請來頂尖的蛋糕師傅,把食譜給他,要他照做就好,何必親力親為?”趙紙絆輕啜紅酒,笑睞著他。

她是不太曉得,但是以前父親的工作就是和客戶打打小白球,然後參加沒完沒了的宴會派對,並不是說爸爸沒有認真工作,只是看起來不像他那麼認真。

藍朔維背靠著欄杆,頗不以為然,“我對坐著數鈔票不感興趣。再說有專門的財務管理員評估個人投資風險和負責公司營運的執行長,讓我能當個掛名的董事,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想做的就是蛋糕?”

“沒錯。”他非常篤定。

“我聽說那間蛋糕是你外公開的。”她還想過自己都吃那麼多年,老闆怎麼那麼年輕咧!

“我爸過世後,我媽就帶我回娘家,我從小就和我外公外婆一起住,所以和他很親,接下蛋糕店是他的遺囑,更是我的希望。”

“我在雜誌上看到他支持你出國念書的。”

“嗯,我媽在我爸走後接下他的公司,但那並不是間營業順利的大公司,反而是積欠不少債款的小公司,我要出國念書的時候,債務還有三分之一,所以我媽並不能資助我太多,我前三年學費都是靠外公全額負責。”

“你們有通信嗎?”

“有,因為他不會用電腦,所以我們都是寫信。”

“哇,好棒!”她發自真心的贊吧,“我向來喜歡手寫的信,放久了以後,紙張泛黃的顏色,好像記憶的味道一樣。”

雖然她沒有機會寫就是了。

“信我都還保留著,但是外公那一份,因為遺囑有交代,一併燒給他了。”藍朔維頓了頓,“如果你想看,回去借你看,順便幫我照日期排好。”

“嗯。”不知怎地,她有點鼻酸,於是別過臉,望向滿天的星子。

他一定常常拿出來看吧!所以才會弄亂順序。

一想到他和老蛋糕師傅的感情有多深,以及彼此再也見不到面了,便為他感到難過。

藍朔維像能察覺她的心思波動,伸出一手攬過纖細的腰,吻了吻美好的頸線,“我還沒哭過,你別害我難過了。”

“為什麼不哭?”像她,在初戀分手後哭了好久,更以為自己不會真心再愛上任何人。

……沒錯,在遇見他之前,一直這麼認為。

他整個人貼上她的背,在她耳邊輕喃:“現在回想起來,即使是難過的記憶,也都變成帶著苦澀的美好,我為什麼要哭呢?”

“都變成美好的嗎……”她回過頭,吻了吻他的臉頰,“那你媽媽呢?怎麼沒見你們住在一起?”

藍朔維順著她的意,轉移話題。

“她前陣子再婚了,而且在我回國之前,她已經把我爸的公司經營得有聲有色,不僅債務全還清了,還擴大經營,也許她天生就有女強人的能力吧。”

“她不住台中?”

“嗯,總公司遷到臺北,她現在是個忙碌的都會女性,不過蛋糕店重新開張時,她有來過,還問我需不需要捧場訂一百個。”

“一百個客訂蛋糕?那在你的蛋糕店可是動輒上百萬呀!”她不是在大驚小怪,而是真正瞭解價錢後的驚歎。

一個客訂蛋糕,依照材料和大小可以上萬的啊!

“想得美!是一百個最便宜的切片蛋糕。”藍朔維白了她一眼,提到母親時眼底閃著小男孩般的調皮。

“伯母真是精打細算。”

“生意人!他們渾身充滿銅臭味。”他誇張的高喊。

“真巧,我也聽過你們店裡的服務生這麼說你。”

“別把名單列給我,我怕回去炒他們魷魚後,得面臨暫時歇業的窘境。”藍朔維玩興十足地朝她眨眼。

趙紙絆果然笑了。

“你今天似乎對我過去的事很感興趣。”

“不是今天,從上次在海生館聽你和館長聊起後,我就很好奇了,只是沒有機會問。”

“那麼你還想問什麼?今天我都告訴你。”

“那你呢?你想問我什麼嗎?”

雖然他的過去,她確實想知道,不能否認她兜了這大圈子,是想讓他親口提起有關巴可夫的事,然後她才明白從何解釋比較妥切,她怕自己一古腦的全盤托出,最後反而使他曲解她的意思。

人是很依賴語言的傳達,偏偏又會自行解釋,常常無法心意相通,那是最可怕的,誤會也是由此產生。

藍朔維灼灼的目光瞅著她,一瞬間,似乎真有話要說,最後只道:“會游泳嗎?”

為什麼不問呢?好不容易她終於準備好,認為能和他談起這段往事,也想著或許他們聊開來,這件事便不會再是心頭的掛礙,她也希望能夠放下,卻再度失去機會。

……是不是他已經不想理會了?

趙紙絆難掩苦澀,數度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藍朔維抬起粉顎,印下一記無比輕柔的吻,“出來玩別想些有的沒有的,只要想著我就好了。”

是啊,是想著他,但是越想心裡越不踏實。

“你還愛我嗎?”

“為什麼這麼問?”他的眼裡閃過一抹暗影。

“我愛你。”這是他想要聽的話,她說了。

“……標準答案呢。”他沉吟。

“什麼?”她一震,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不,說了壞心眼的話,抱歉。”他把頭靠在她肩上,“我也愛你。”

那為何不看著她的眼睛說?

她突然退開他的懷中,走到甲板上的泳池邊,開始褪去衣服。

沒料到她會此舉動,到底是個男人,藍朔維自然目不轉睛瞧出神了。

趙紙絆正是要他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這不是最聰明的作法,卻是現在唯一能想到,抹去不安的方法了。

她要這個男人。

一絲不掛,只用手遮著軟丘的趙紙絆姿態輕盈的走進泳池中,從頭到尾,一雙漂亮的眼睛都凝視著他,沒有片刻轉移。

藍朔維的眼底染上了熱意。

跨開修長的兩條腿,他不疾不徐地來到泳池邊,坐下。

“可以當作是你在邀請我嗎?。”

“不好意思,第一次誘惑男人,比較不上手。”她的雙頰,因為自己的笨拙而酡紅。

“夠了。”咕噥著,他等不及脫光衣服,整個人便已跳進水中。

藍朔維帶著強烈的侵略感襲來,她不自己往後退,但是“征服”是每個男人都熱中的遊戲,沒三兩下他就抓住了她。

“你說謊,既然是誘惑,怎麼可以躲呢?”濕掉的上衣貼緊線條明顯的身材,把淌水的濕發往發撥,他的眼黑得發亮。

有一滴水擄獲她的視線,從高聳的眉峰,滑落線條剛硬的臉頰,到結實的頸項,強壯的胸膛,然後沒入水中……趙紙絆吞了吞口水,第一次見到男人在水中可以用美麗形容的。

藍朔維伸手一扯,她隨即跌入彈性十足的胸膛中。

“哇啊……”趙紙絆驚呼,一抬頭立刻撞進那雙仿佛會把人吸進去的黑眸。

藍朔維熱燙的呼吸輕吐在她的臉上,“紙絆,你有什麼話想說的嗎?”

“不……我沒有……”她已經想不起自己有什麼話要說了。

“你要我嗎?”他的眼神強勢,又充滿力量,完美的令人無法抗拒。“想要什麼得靠自己爭取才行。”

她覺得自己腰部以下已經癱軟,只好緊緊攀著他,水眸泛著被融化的女性嬌媚,雙頰緋紅。

是地中海的錯,

是預料外的旅程的錯。

不,她做這些事…….全是因為他的錯。

趙紙絆只能癡迷的隨著他的動作而反應,完全失去一開始的主導地位。

怎麼變成是被他抓住了?在隨著兩人搖晃的水波聲中,她迷迷糊糊的想。

“紙絆,你是我的……”他冷靜的言語,只有眼底洋溢著勾人的熱度。

“嗚……”她發出歡愉的嬌吟,失神的點頭,在眼前出現頂峰的白光時,腦子閃過最初的念頭——

要說,一定要告訴他,明天醒來就說……

第十章

又是早晨。

被陽光給喚醒的趙紙絆摸了摸身後身前,整張床上都找不到他,於是從棉被中探出頭。

今天是第五天,也是回家的日子。

這幾天他們玩得很暢快,早上除了釣魚游泳活動外,他們也會穿上救生衣去劃遊艇上的小船,到了中午便吃早餐剩下的食物,不然就回船上弄些簡單的食物,躺在涼椅上曬太陽兼野餐,然後可能小睡一下,等到誰先醒了,就負責叫醒另一個人。

有一次她把釣到的魚塞進他的褲子裡,嚇了他一大跳,好半天才把魚弄出來,直說那條魚再也不能吃,當然之後他下手也沒手軟,她曾被他扔進游泳池裡,還好在被抱起的瞬間就已經清醒,而且也把他推落海中還以顏色,勉強算扯平。

通常在結束整個白天瘋狂的玩鬧後,他們會回到娛樂室裡,也許是依偎著看部電影,或是在起居室他看他的書,她則像只慵懶的貓靠在他身上小憩,度過一段靜謐又洋溢著甜蜜的時間。

當七點的報時器響起,兩人會自動走進廚房,一起烹調出稱為幸福的味道,然後八點回房,八點十分各自換上正式卻不拘謹的衣服回到餐廳,享用愉快的晚餐。

這時候他們會聊一些較為感性的話題,營造出一股親昵的氛圍,直到飯後甜點時,氣氛一改,彼此都會說些帶有暗示性的話,點燃對方的期待。

夜晚,他們總是花很多時間取悅彼此,耳鬢廝磨,雖然有幾次在餐廳就忍不住擦槍走火,但最後總會回到房間……或者浴室?

噢,她實在想不起來了。

回想這五天愉快的假期,趙紙絆梳洗過後,穿上輕便的衣服,嘴角始終有抹滿足的淺笑。

短短的時間,她能感覺兩人的感情飛快進展,比起在臺灣時,這種與世隔絕,什麼也不需要擔心的生活,似乎更適合他們。

但是,沒有永不結束的假期。

趙紙絆在甲板找到藍朔維,他迎著海風佇立在船舷旁,背影散發出一股沉穩可靠的力量,她忍不住走過去從背後環抱住他。

“你在幹嘛?”她問。

“進行久違的光合作用。”握住她交疊在腹部的雙手,他打趣道。

“這幾天難道有少做過?”

“哎呀,我怎麼覺得你的話暗示性很重?不然我們同房好了,趁他們來找我們之前,應該還有時間可利用。”藍朔維猛地轉過身,一把扛起她作勢回房,逗得趙紙絆又是尖叫又是大笑,船上都是他們歡愉的笑鬧聲。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趙紙絆搖頭失笑。

藍朔維突然深深凝望她。

“怎麼了?”不懂他的眼神,她好笑的問。

“啊,我真的不想回去。”良久,他低歎。

“我也想留下來。”她附和。

“現在打電話通知他們延長天數也是可以的。”他窩在她軟綿綿的肩頭呢喃。

“你還有工作要做。”

“但是你的‘假期’還有剩。”

“嗯……不然我留下來好了。”她煞有其事的開玩笑。

“沒有我,你會哭的。”他吻著她的耳朵,用蠱惑人心的嗓音說:“會寂寞到不行,每天晚上打電話給我,要求我快點來帶你走……”才怪!

好吧,他承認這是自己的幻想,畢竟她“撒嬌”的次數實在屈指可數,他不認為有辦法使她“因為自己”而撒嬌。

“如果你真的想留下來。”

趙紙絆用食指抵住薄唇,阻止他要說的話。“會喔。你說的那些我都會做,而且電話可不只一天打一通,是一個小時打一通,會變得很煩人喔。”

黑眸的瞳孔驟縮,把紊亂的思緒迅速關回心底。

但趙紙絆捕捉到了,因為連日來的快樂而消失的不安悄悄從心底竄出……,不,其實她很清楚不是“消失”,只是暫時“忘卻”。

“你在想什麼?我不懂你到底哪裡不放心,告訴我!”她揪住他的衣領,又急又慌的問。

藍朔維拉開她的手,“不,我已經告訴過自己什麼都不再問了。”

那天她主動來找他的那一刻起,他在心底發誓無論如何讓巴可夫這個名字從他們的生活中抹去,他不會再主動提起,也要忘記這個人——如果和她在一起必須學會裝聾作啞,他沒問題。

“可是我一直在等你問啊,你不問我不知道你在乎什麼,不知道該從何解釋,你才會瞭解一切都過去了,我和可夫真的什麼也沒有,這句話如果你需要,我每天見到你一次就說一次,這樣好嗎?”只要他不再表現出懷疑,或是無條件包容她出任何差錯的樣子。

那讓她覺得他打從心底認為她和巴可夫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關係,而他願意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藍朔維還是看著她,但是眼神漸漸往下,亦逐漸拉開兩人的距離,最後他站在離她有兩個人距離的位置,陽光在他有棱有角的俊容上製造出一抹暗影。

“我看了你的書。”他說。

是了,她想起來了,他確實說過這種話……那真是最糟糕的事!

“店長也和我講過事情發生的大概,我都知道了。”

他不抽煙,她卻仿佛見到他吐了一口代表寂寞惆悵的白霧。

“書……已經都是過去了。”

“我不確定。”風吹亂了髮絲,藍朔維沒有理會,雙眼凝望遠方,“我也有過初戀,雖然不像你放下如此多的情感,沒有把那個女孩那麼深刻的放在心裡,所以無法瞭解你在乎他到拼命掩飾這些,使我得靠別人得知一切的理由。我知道你一直想說,想擺脫一切告訴我,但我希望的是你主動提起,用笑談過往的語氣……所以我無法確定你的心,只要你一天忘不了他的話。”

“不,我只要你!”趙紙絆氣急敗壞的反駁。

“在我聽來,這就像小孩子吵著不要離開公園回家一樣。”他笑得很無奈,“就連現在,你也不懂如何主動開口解釋。”

趙紙絆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牙根緊咬。

她緊握雙手,感覺牙關像是被某種詭異的力量緊緊抓著,怎麼也吐不出話來。

他說的沒錯,她始終想著要藉由他來問,她才對症下藥,而事實是,她並不想把所有實情告訴他,因為還放不下,還被自尊牽絆,怕自己做過的醜陋事情被他知道。

見她說不出話來,藍朔維浮現苦澀的笑。

“所以——”

“你說得對,其實是我自己不想說。”她強硬的截斷他的話,“那時候有人說我是為了名利出賣了可夫,雖然並不是那樣,但是久了,也漸漸懷疑起自己,因為我傷害了他是事實。”

藍朔維撥開頭髮,瞅著她,但趙紙絆垂眸,不敢正眼看他。

“高三開學後,我們幾乎每天都被媒體追逐,課不能好好上,壓力也很大,他還被很多朋友排斥,也被根本沒說過話的路人罵,到最後必須轉學到很遠的地方,以躲避紛亂的窘境。”回想起那時候的情形,她對巴可夫還是非常愧疚。

巴可夫從頭到尾都沒說過她一句不是,甚至沒有因為痛苦就失去笑容,這讓她更加自責。

“所以我發誓再也不說任何有關於他的事。”

“為了保護他?”藍朔維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趙紙絆愣了愣,隨後搖頭。

“我一直是那麼認為的,今天聽你這麼說,才發現那只是無用的自尊心作祟而已。”

“喔?”

“畢竟就像你說的,過了這麼久,我們都是大人,他也要結婚了,還有什麼是不不能放下的呢?對我而言,現在最重要的是你,不是他。”趙紙絆抬頭,揚起苦澀卻釋懷的笑容。

藍朔維猛地抱住她。

“真的?”他驚訝地問,仿佛第一天聽到。

不過她確實是第一次說這些話,是不?

原來說出來,也不難。

只要敢承認是自己的錯,並拿出勇氣承擔,看,這不是很容易嗎?

“嗯,是真的。”趙紙絆伸手,回抱著這副寬闊卻顫抖不停的身軀,非常肯定。

他的回應是更用力的抱緊她。

終於……終於能感覺擁有好怕踏實感。

“回去後,我們也結婚吧!”藍朔維把她高高舉起,開心到不行。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求婚,趙紙絆先是沉默,像在思考什麼,接著才好笑的回答:“看來我得接到巴可夫老婆的捧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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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7 21:28:30 |只看該作者
這下換藍朔維不可思議的瞪著她,“你真的要去?”

在來地中海前的那一晚,他在她家桌上發現那張喜帖,知道巴可夫有邀請她。

“去接捧花囉。”她聳聳肩。

該死的!他真該在發現那張喜帖後,就偷偷藏起來才對!

“既然你們都沒關係了為什麼要去?”

“只是想確認某些事。”趙紙絆輕鬆道。

“不准去。”他強勢的命令,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趙紙絆眨眨眼,認清了一件事——

他根本是天生愛吃醋而已。

巴可夫的婚宴在台中以帆船建築著稱的飯店四十六樓舉行。

趙紙絆穿著一身寶藍色無袖V領短洋裝,露出一雙白皙長腿,腳下是同色系的高跟鞋,準時到達會場。想當然耳,在臺灣人婚宴起碼遲到半個小時的觀念裡,這個時間她是除了工作人員以外最早到的。

但是對向來準時又常識不足的趙紙絆而言,根本沒這回事。

再說,藍朔維今天也受邀前來,負責運送蛋糕,更要看看新人對蛋糕的反應,如果晚了被他逮到的話,大概會落得和旺卡一樣的下場——看家。

她入座後沒多久人漸漸多了起來,婚宴果然比喜帖上印的時間晚了半個小時開始,現在有爵士樂隊演奏令人愉快放鬆的音樂,直到新郎新娘進場時立刻換成結婚進行曲。

趙紙絆不認識新娘,但還是認真的看著一切進行。

當那個不可思議的蛋糕被推出來後,看到巴可夫的新娘開心的表情,連她也忍不住驕傲起來,被巴可夫慎重介紹的藍朔維在她眼中閃閃發亮,比任何人還要出眾,她也發現在場所有女人都用虎視眈眈的眼神注視他。

但是他只和她對上眼,雖然是短短的一瞬間。

當下她的心怦怦真跳,不敢相信自己能獨佔這個男人,比看見那個蛋糕還要更驕傲滿滿。

——雖然他是在瞪她竟然敢真的來參加婚宴。

趙紙絆默默坐在離主桌最遠的位置,在婚宴進行到一半時起身離席,卻在門口遇見換上另一套禮服,正等待進入會場的新郎新娘。

新娘正和女儐相以及幾個朋友照相,巴可夫就站在一旁看著。

趙紙絆想了想,靠過去。

“為什麼給我喜帖?”

這麼多年了,他們就算在路上碰到也不見得會打招呼,所以他這回的舉動很奇怪,不是嗎?

“那你為什麼來?”巴可夫感到有趣的反問。

兩人互視了一會兒,又各自別開視線。

最後是趙紙絆率先開口:“我很抱歉那時候把我們之間的事寫出來,因為我不成熟的表達方式,以及自我意識過剩,讓你受到傷害。”

他們曾經甜美的回憶,卻因為她無知的舉動,讓回憶染上一層暗影,傷害了他,也傷害自己,使她再也不敢執筆寫下任何故事。

現在,她終於有勇氣當面對他表達歉意了。

“如果要說抱歉的話,可惡的絕對是我。要知道外頭由前女友找來的殺手都可以組成一個暗殺部隊了。”巴可夫已經能用事過境遷的玩笑話看待當年的事。

他不知道趙紙絆之後過得如何,但是他談過不少次戀愛,卻每次都是以“我看錯你”、“你真是個大爛人”這類的話被狠狠甩掉,雖然錯是在他——他從高二起就一直在尋找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孩,所以即使和某人談戀愛了,也無法真心相待。

趙紙絆輕輕這彎起唇角,“她也知道那件事?”

“不,不知道。”一提到今天婚禮的女主角,巴可夫眼裡溢滿幸福的光彩。“不只她,現在我身邊沒有幾個人知道那件事,知道的也不會提起,因為我不希望她受到過去的影響,那樣太無聊,也太浪費我們的時間。”

他們之間也是經歷過不少事情才能走到現在,那件事他不是刻意隱瞞,而是希望和妻子變成白髮蒼蒼的老人,在相簿裡尋找回憶不小心看到的時候,再用玩笑的驕傲語氣訴說年輕時有多行。

那樣,不也挺好的嗎?

“你說的沒錯。”趙紙絆似乎能懂他的意思。

“那你呢?威力旺卡先生還生我的氣嗎?”

“你怎麼知道?”她有些詫異。

巴可夫眨眨眼,“之前蛋糕店的店長打電話向我確認結婚日期,‘順便’不小心透露一些有關威力旺卡先生的感情故事給我知道,幸好我不跟記者打交道,不然就把新聞賣給他們。”

甜點界的貴公子的緋聞,他已經可以想像會受到多熱烈的討論。

趙紙絆不知道該感謝還是埋怨簡品篆多管閒事,只能但笑不語。

“需要的話,我可以去替你解釋。”

“不,這樣很對不起她。”趙紙絆指的是他的新娘。

“呵呵,被你看出來我不願意了。”巴可夫似真似假的說。

“所以……你找到你的雅典娜了?”她問出掛在心頭好久的問題。

“嗯。”他笑容靦腆,仿佛回到以前那個她認識的男孩。

即使現在不會再為自己而笑,她仍是真心為他高興。

“要不要找他過來,我對製造輕鬆的氣氛很拿手的。”觀察站在不遠處沒有好臉色的藍朔維,巴可夫問道。

“沒問題的,雖然我和他吵架了,但我會死皮賴臉的求他和好。”趙紙絆笑道,朝他揮揮手,旋身朝藍朔維走去。

“紙絆。”巴可夫突然叫住她。

趙紙絆回首。

“繼續寫吧。我一直在等你的新書,希望你成為以後可以讓我跟老婆說嘴的前女友。”巴可夫發自內心為她加油。

他已經走出那段苦澀的日子,也找到美好的未來,很希望她也能擺脫過去,快樂過日子。

有點鼻酸,卻有更多如釋重負的感覺,趙紙絆衷心的笑了。

“我會的。”

話落,他們同時轉身,朝不同的未來前進。

藍朔維一身筆挺合身的深灰色西裝,站在婚宴入口處,吸引了許多來搶捧花的女人的目光,但他的注意力從頭到尾都在同一個女人身上。

現在,那個女人正往自己走來,臉上帶著嚴肅的表情。

明明上一秒,她對另一個男人還笑容燦爛,轉向他時卻板著一張臉,這代表什麼?

糟糕,他的胃開始絞痛了。

藍朔信拼命掩飾心底的緊張,開始在想如果她提出分手的要求,自己該怎麼做?不知道當場下跪,求她別走有沒有用?即使那有損他的身份和社會地位……

但,去他的,他才不在意。

這一輩子,他只要這個女人。

趙紙絆在他面前站定,“我——”

“等等,先別說。”她才開口,他便孬種的打斷。

趙紙絆只得收回到嘴邊的話,瞬也不瞬的盯著他。

藍朔維拿了一杯飲料給她,自己手上也有一杯。

“這是?”她困惑問。

他歎了口氣,搔搔頭,接著有點懊惱又難為情的出聲:“雖、雖然今天的主角是新娘,但是在我眼中,你比她還要美上千萬倍,敬、敬你美麗……”

他用杯子輕撞她的,發出不算清澈的響聲。

“咦?怎麼突然?”她忍著笑,做出認真的表情。

“我聽店長說女人都喜歡這類甜言蜜語和浪漫,但是臨時找不到你出生年份的紅酒,所以……”他臉上浮現因為不習慣而發窘的表情。

這種話實在太刻意了,使人怪不自在的。

趙紙絆終於噗哧笑出聲,但藍朔維可沒就此放心。

“確認好了嗎?”他僵硬的問。

“嗯,現在我最愛的是朔維。”斂起笑容,她用認真的態度這麼說,令人無法懷疑,也終於令他松了口氣。

“只有現在嗎?”不過他猶有不滿。

“讓每個‘當下’凝結成永遠,不好嗎?”她眨著澄澈的眼。

每一天都是“現在”,於是成就“永遠”。

“嗯哼。”藍朔維輕哼了聲,接受了她解釋。

“朔維,我們來和好吧。”她突道。

她還記得他氣她不聽話硬要來啊!

“怎麼做?”他挑高眉,任由她勾住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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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7 21:28:57 |只看該作者
趙紙絆毫不留戀的帶他離開婚禮,反而是藍朔維不住回頭。

“你不搶捧花了?”

她回眸微笑,搖搖頭,也搖動他倆交握的手,像兩小無猜的孩子一樣,純粹簡單的愛。

藍朔維的目光被她吸引,洋溢著和她相同的神采。

他們攜手踏進電梯,還能聽見趙紙絆的聲音傳出來——

“首先手牽手,去買旺卡愛吃的貓罐頭,回家躺在我們的床上,看一部我們都喜歡的老片,吃著全世界最棒的宵夜,一起聊天,等到撐不下去了,再互道晚安,然後我會告訴你,我愛你、”

砰!

蛋糕店的大門被重重推開,趙紙絆一臉惶恐的出現在店內,見到簡品篆立刻問:“他怎麼了?嚴重嗎?”

“嗯。”簡品篆沉重的點頭,然後翹起右手小指,“割傷了。”

“他在哪——”趙紙絆的問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

“別亂詛咒別人。”藍朔維沒好氣的瞪了簡品篆一眼,“我明明是要你請她到店裡來。”

“趙小姐確實來了呀。”簡品篆攤攤手,轉身去做自己的工作。

“用普通的方法請。”他啐了一聲。

確認他沒事,打斷寫稿靈感趕來的趙紙絆才安心問:“你找我有事?”

現在她又開始寫作了,也聯絡到幾間有興趣的出版社,還在雜誌上開了連載專欄,並舒舒服服的住在他家,父母也在國外安定下來,不只工作連生活都重新步上軌道。

雖然他們偶爾還是會有些意見不合,或是彼此外務干擾的時候,但是都能很快盡釋前嫌,現在可說是非常滿足,再無所求了。

“你訂的蛋糕好了。”藍朔維指著放在店頭擺設的桌子上,那個像極了真實戒指盒,但放大幾十倍的蛋糕。

“這不是我訂做的蛋糕啊。”她要的是一個遊艇型的蛋糕。

藍朔維神秘的笑了笑,打開那個巨大戒指盒的蓋子,取出一個正常尺寸的戒指盒,當著眾人的面,在她跟前屈膝跪下來。

趙紙絆似乎明白他要做什麼了,抿唇淺笑,平靜的等待著。

“紙絆,你願意嫁給我嗎?”他打開戒指盒,裡頭戒指是他精心挑選的。

蛋糕店裡所有客人和店員都屏息以待她的回答,不少客人甚至用手機錄下這段求婚過程,無論結果好壞,都會是條大新聞。

趙紙絆點點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伸手抹掉感動的淚,連說了好幾次“我願意”。

霎時,店內充滿鼓掌和歡笑聲。

藍朔維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從地上爬起來,為她戴上戒指。

上次的求婚雖然出自真心,卻太草率,他一直想著要重來一次,這次正好借花獻佛了。

趙紙絆看著無名指上閃耀的戒指,然後迎上他溫柔的眸光,“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訂這個蛋糕嗎?”

聽出她話中有話,藍朔維挑眉靜待下文。

“今天是你的生日喔。”

從確定交往後,她就想著這件事,所以存的那筆錢一直都留著,雖然他只肯收一半的費用。

“這麼說,你想的還挺遠的。”

沒想到半年多前她就已經在計畫了,這代表從那時候起,她就抱著認真的態度想一直和他交往下去嗎?

“我還會繼續存錢,每一年我都要來訂你的生日蛋糕。”這是她的承諾,永遠不變心的承諾。

藍朔維的心溢滿暖意,低頭吻住她,同時低語——

“我會開著大門,永遠等著你。”

久違了  單煒晴

久違的現代稿,我回來了。

……招呼就打到這裡了。

說真的,寫這個故事的時候,我真的很想以取材為名,吃遍大台中地區所有的蛋糕。礙于我不像趙紙絆有那麼優的腸胃吸收條件,最後就只有靠旅遊生活頻道的“蛋糕大王”充數了。

不過說起靈感來源,也確實是從旅遊生活頻道某一集介紹世界有名的富豪排行榜時想到的,然後看到“蛋糕大王”才確立故事走向。

那個富豪排行裡,真的有一個賣巧克力成為億萬富翁的人,名字我忘了,倒是記住別人給他現實中的“威力旺卡”這個稱呼,也就是藍朔維的原形,那個富豪也是從做蛋糕開始的,也說過因為想要賺更多的錢,才自己創業這樣的話,更是一個法國人……所以,藍朔維完完全全就是依照那位富豪為範本下去塑造的。

“蛋糕大王”我已經默默的看到第二季完了,實在是個令人開心的節目,讓人感受到他們家人之間深厚的感情,以及杯子蛋糕,萬聖節蛋糕,婚禮蛋糕,周年慶蛋糕,生日蛋糕,單身派對蛋糕……等等。(不都是蛋糕嘛!)

至於愛吃蛋糕的趙紙絆有一點是根據我本身的習慣來的,那就是討厭“黑森林”這點。

我個人覺得,非常對黑森林沒好感。

總覺得它就是一個把巧克力綜合起來完全沒有深度的蛋糕,但其他的巧克力蛋糕我是不排斥的。說到這裡,我弟弟也跟我有類似的習慣,就是他不愛吃巧克力的麵包,把他的說法是:“巧克力就乖乖當巧克力就好,變成麵包就是一種邪魔歪道。”

我完全……同意一半。

因為我也喜歡巧克力的麵包啊,只是討厭黑森林而已。

另外松餅也是喜歡吃蜂蜜口味的……這麼說來,趙紙絆的甜食飲食指南就是我本人嘛。

是的,我非常喜歡吃甜食。

愛吃到朋友看到甜食的新聞,或是聽見哪間新開的甜點店,會直覺想起我,然後打電話問問看我最近過得如何。

有一陣子我甚至愛吃甜食到起了一個疑問——為什麼吃甜食會胖?

甜,就是糖,糖拿來當體力應該就消耗掉啦,真正會胖的是肉、白米飯和該死的油脂吧。是鹽酥雞、炸雞還有肯德基吧。是麥當勞,摩斯,漢堡王吧。

甜食都被大家誤會了,我應該找機會寫一篇文章替它平反伸冤……不蓋大家,我是很認真這麼想的,足以見得我被甜食迷惑到什麼程度。

85度C的八寸提拉米蘇,我花一天可以嗑掉一個啊。

甜食=單煒晴。

今後,請大家把這個公式背下來,以後可能會考。(才怪!)

不過,我真的懷疑自己的血有糖的味道……

最近我迷上我家附近一間麵包店的法國麵包,我跟我媽都昵稱它為法國——實在太好吃了,是很“刷嘴”(台語)的味道啊,莫名的就會一直吃,一直吃,飯後當點心,也能不知不覺嗑掉半條……是說我到底有多會吃?

唉,如果我也吃不胖就好了。

看完故事,要是有人來問我為什麼切片蛋糕都沒有名字的話,請抓著自己的臉去柏油路上掄三圈,對著某個特定的方向大喊:“對不起,是我錯了。”

幹嘛一定要有名字?

我只在85度C打過工啊。如果要寫出名字的話,也只寫得出85度C的蛋糕名字啊,這樣不就會被投訴嗎?我不想再被投訴了呀,所以我連蛋糕店的名字都不取,怎樣?(欠扁樣)

最後來預告一下好了,之前無論在後記或是BLOG提過的“續?金戈鐵馬”這個系列,因為盜版猖獗,書市不佳的情況,胎死腹中。(乘機向盜版以及掃書網站喊話)

今年沒意外的話,可能會寫不少現代稿的單行本,如果有古代稿的話就會是小系列,不過基本上現代稿不掛系列也會是有關聯啦!

下一本是這個故事裡出現的人物,就是那個姓巴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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