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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我在他身邊,他的眼裡已經沒有我了。
看到這裡,藍朔維重重合起書本,神情陰鷙僵硬。他不確定自己要不要看下去。短短的五行裡,她沒有半句挑明譴責他變心的句子,卻已經能令他感覺得出她當時的絕望和悲哀,以及……對他付出過多深的感情。
他痛恨自己必須明白她愛過另一個男人!
趙紙絆在睡夢中被驚醒,張開眼,在微微探進的路燈光線下,看見藍朔維瞬也不瞬地瞅著自己。
“你來了……”
他沒說話,只是用深幽的雙眸直視她。
趙紙絆想伸手去撈桌上的手機,看看時間,但是半壓在身上的男人一動也不動,她只好又問:“現在幾點了?你要留下來嗎?”
“我可以留下來?”他突然反問。
“當然可以,你是我的男朋友。”她往旁邊移了移,在單人墊被上空出一個位置,歡迎他躺下。
藍朔維還是不動。
“明天我要到法國一趟,預計停留一個禮拜。”
“明天?那你的行李都準備好了?”
“那些不急,我在法國的房子並沒賣掉,而且固定有傭人負責打掃。”
“那確實是——”
藍朔維唐突截斷她的話,“和我一起去。”
“為什麼?你不是反對我和你的工作有所關聯?”藍朔維向她表現過不喜歡公私不分,所以不會請她到店裡,或任何他的事業底下工作。
“我確實是去洽公,不過會抽出點時間陪你,工作結束後我們可以晚一點回來,你想去哪裡玩,或待多久都無所謂。”
“我還有家教的工作。”于莫莉是有付錢給她的,而且她們約定在她能夠考上MBA之前,都要上家教課。
“你不會教人,充其量只是個伴讀而已。”藍朔維搖搖頭,臉上的笑意沒有進到眼底。
趙紙絆皺起眉,“你說的或許沒錯,但是我答應了就會遵守。”隨即又想到他非要她去的原因,遂問:“我不在,所以你會寂寞?”
沒有等到他的回應,她安慰道:“這一個禮拜的時間,我也是一個人啊。”
藍朔維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抬手輕觸她的臉頰,“我怎麼覺得你會花心?”
趙紙絆一愣。
觀察著她的有細微的表情,藍朔維忽然笑開,“開玩笑的,要是跟你相處過後,就會知道外貌只是你的‘擬態’而已。”
“怎說?”
“無法獨立生存的小嬰兒,必須有惹人憐愛的外表,靠別人活下去……你不是很像嗎?”
“擬態”簡單的說,就是學別的生物以求生存。
“你的意思是我在模仿小嬰兒?”趙紙絆不可思議的提高音調。
“不,我只是擔心……”擔心她跟別人走了。
“但是我不擔心喔。”她稍微坐起身,摸摸那張俊美的臉龐。
藍朔維挑高眉。
“我相信你,所以朔維你也相信我吧!”說完,她吻上他的唇。
他會在這個時間來,代表是真的不安,所以她要設法消除那些困擾他的煩惱,讓他相信自己才行。
她想要這個男人的信任。
藍朔維突然緊緊抱住她,力道之大又強烈,使她嚇了一跳,忍不住發出痛呼,但是他沒有理會,而是熱情回應她的吻。
“唔……”感覺他的手迅速在她身上來回,沒一會兒就解開睡衣的扣子,薄唇離開她的,然後向下移動,接著她胸前一涼,上半身的束縛全被他解開。
她用微醺的眼神望著他,他卻蹙起眉心。
“你愛我嗎?”他問,雙手不斷挑逗她身上敏感的部分。
“愛啊,因為是你……”她忍著體內的渴望,緩緩說。
他的眉心更緊,隨後整個人壓上她,把頭埋在她的肩頭,低語:“我找過你家教的學生,請她放你一個月的假,所以跟我一起去吧!”
聞言,趙紙絆瞬間從欲望中清醒。
他擅自做了這種事?到底把她的工作當成什麼了?
難道他就這麼不信任她?
“我不去。”她的態度強硬,退離開溫暖的懷抱,抓起薄被裹著自己,怒道:“我不是旺卡,不是讓你帶在籠裡四處走的寵物,更不是個少不更事的孩子,你不能干涉我的工作!”
藍朔維又不說話了。
“連一個禮拜你都擔心?你又不是永遠不回臺灣了。或者你還認為我會去見可夫?”趙紙絆說著,同時氣憤的把衣服重新穿上。
“是啊!”聽到巴可夫的名字,他粗聲粗氣的低斥,雙手壓住細小的肩頭,“你已經不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又怎麼會在這種情況下,不經大腦的說出他的名字?一次巧合,兩次巧合,三次巧合,難道你打算每一次見面都用巧合來欺騙我嗎?”
趙紙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不懂他為何知道。
她未曾向他提起之後兩次在飯店內遇見巴可夫的事啊!
“我從未如此渴望一個女人,我確定一起度過下半生的人是你,那你呢?你能像我一樣如此肯定嗎?”他堅定的反問。
她瞭解他的懷疑和不安嗎?
趙紙絆難過的發現他出現痛苦的表情。
為什麼呢?
她沒有迷惘呀!也能肯定最喜歡的人就是他,但是他為什麼要懷疑她?見巴可夫的事,就是因為不想令他不安才隱瞞的,而且她也不想再去想了,只要他是如此確定能永遠跟她在一起就好……
可是現在,她什麼都不確定了。
不想再看見那使自己迷惘的表情,趙紙絆閉上眼,卻感覺有溫溫的水滴落在自己臉上。
錯愕的睜開眼,她發現他遮住雙眼,從她面前退開。
趙紙絆不禁探出手想抓住他,卻撲了個空。
藍朔維背對她而坐,腦海不斷回想起最後看到的故事結局——
我想,接下來,我一定還會遇到某些人,和某些人談戀愛。
但是我再也不能確定對方的感情是否出自真心,也不能確定自己有沒有辦法用真心去愛上某人。
因為他,我變成了“無心”的人。
但,那是我愛過他的證明,永遠,也不會被抹滅。
“朔維……為什麼?”她受不了他背對著自己,仿佛隨時會離開,再也不回來,於是從後頭緊緊抱住他。
不,她不要他走!
“……你忘不了他。”
趙紙絆一窒,完全無法否認。
“我看了你的書,試圖要瞭解你的迷惘,但是已經經過這麼多年了,你見到他還是如此動搖,我真的開始相信結尾的最後一段話,你可能永遠也忘不了巴可夫這個人,所以別逞強了。”
“我沒有逞強!我和他什麼也沒有,只是在那之後又見了兩次面,但那些真的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夠了,什麼也別說了。”他的聲音有著濃濃的疲倦。
“既然你知道了為什麼不直接來問我?為什麼不生氣的對我咆哮?只要你問我,我什麼都會說,現在不就都說了嗎?”她激動的說。
“為什麼不是你自己跟我提起?”他雲淡風輕的反問,堵死了她強辯的話。
藍朔維歎了口氣,“如果生氣的話,我只會更痛苦。”
他是為了瞭解困擾她的過去,卻也陷入她的心境,墜入那個時空,仿佛是故事裡忘記出現的隱藏角色,越看,越不安,越嫉妒,越介意巴可夫的存在。
他要結婚又如何?現在多得是外遇離婚的例子,他怎麼可能安心留她一個人在臺灣?光是想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她和巴可夫有說有笑的,唯有把她帶在身邊,才有留住她的踏實。
他有種感覺,若想繼續下去,他們之間必須有一方改變才行,但是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在你有辦法忘記他之前,也許我們別再見面比較好。”留下這句話,藍朔維就離開了。
趙紙絆輕輕喘起氣來,一臉驚懼不定,仿佛像做了惡夢,分不清楚現實,半晌才想起來要追上去,但是到了門口,早已不見他的身影。
他……已經連對她發脾氣都不願意了嗎?
是不是要她二十四小時都纏著他,才會安心?
是不是非要她把心裡的傷疤血淋淋的攤在他面前,才不會不安?
應該把一切都告訴他嗎?她不願搬去他家,不願親口說出愛他,只因為懼怕他和巴可夫一樣,有一天會離開她。
她很怕寂寞啊!
也怕極了相愛的兩人必須永無止境爭吵的畫面,不想像和巴可夫交往的最後那段期間那樣的歇斯底里,惹他厭,所以才不願失去理智。
難道她做錯了嗎?
“我是愛你的……”眼眶鎖不住豆大淚珠滴滴墜落,她喃喃念著。
如果他想聽的話,就把一切都告訴他吧!
即使他沒辦法信任自己,即使她害怕得無法形容,只要他能留在她身邊,只要他別再像那樣哭著……
她不想再傷他的心了!
第九章
“我也要去。”
一大早,趙紙絆提著簡單的行李出現在他家門口,劈頭這麼說。
拿下墨鏡,一身輕便的藍朔維面無表情的打量她。
“你確定?”
越紙絆堅定額首。
“上車吧。”藍朔維打開車門,接過她的行李交給司機,在她坐上車後,也跟著坐進去。
見他擠進來,趙紙絆只好往另一邊移動,最後局促縮在座位上,很緊張。
從昨晚到剛才見到他之前,她都有會被他拒於門外的心理準備,畢竟說不去的是她,說要去的也是她,這樣反覆無常,連自己都覺得討厭。
可一想到他的反應,她全身發冷。
她不要和他分開!“在你有辦法忘記他之前,也許我們別再見面比較好”什麼的根本就是鬼話!偏偏如果啥都不做的話,真有可能漸行漸遠,她不希望變成那種情況。
所以就像上次在海生館那樣,她要解決他的不安才行。
“旺卡呢?”她試圖打破僵硬的氣氛,問。
“寵物旅館。”藍朔維直視前方,語氣沒有一絲起伏。
“。。。。。。嗯。”感覺出他好像沒有多談的意思,趙紙絆輕輕應了聲。
“到了再叫醒我。”褐色鏡面後的眼睛閉上,藍朔維不確定是叫她,還是司機。
不過她搶著回答,“好。”
藍朔維雙手抱胸,沒多久就發出深沉的呼吸聲。
原本從後照後鏡偷窺的趙紙絆,這才敢光明正大的看他。
“你覺得我把他的墨鏡拿掉好不好?”她突然問。
看他戴著墨鏡睡,等等如果頭亂轉的話,一定會撞到,那樣就不安全了。
司機愣了愣,忙問:“小姐是在問我嗎?”
“好,我要拿下來了,到時候他問起,就說我們一起決定的。”越紙絆不等他回答逕直做了決定,摘下藍朔維的墨鏡。
司機忍不住錯愕,不禁想究竟幹自己什麼事?
約莫五分鐘後,越紙絆又問:“你看他這樣睡一定很不舒服,讓他的頭號靠在我肩上好不好?”
“小姐的好意,我想藍先生不會拒絕的。”司機這次學乖了,保守回答。
“好,到時候他醒來,就說是偶然。”趙紙絆坐近他身邊,讓他的頭能枕在自己的肩上。
司機想自己有回答沒回答都沒差了,但還是應了聲是。
趙紙絆確實不在乎司機怎麼想,只是想找藉口合理化自己的行為。
由穿戴整齊,戴著白手套的司機駕駛的車子非常平穩,一整晚沒睡好的趙紙絆牽起那雙最喜歡的手,然後被他靠著也靠著他,在徹底跌入睡夢立腳點,腦子裡想著同一件事——
希望這次他們還是可以和好,而且永遠不要為了“別人”的事吵架了。
趙紙絆在機場的大廳清醒過一次,隱約記得當時他們的對話是——
“想睡就睡吧,我們走快速通關道。”
“嗯……”
然後再度醒來,她人已經在一艘私人遊艇上。
沒錯,私人遊艇——怎麼回事?
他們不是應該在法國?
趙紙絆環視周圍,半圓形突出的落地窗外,是一片遙望無際的美麗海景,偌大的床上只有她睡過的痕跡,藍朔維不知道在哪兒。
該不會上遊艇的只有她吧!
溜下床,她穿上放在床尾準備好的拖鞋,經過起居室,走出船艙,最後在甲板找到他。
一身休閒裝扮,髮型不像平常一樣梳得講究整齊,反而隨興的散落在頰畔,優閑的躺在涼椅上,雙手枕在腦後,修長的雙腿交疊,眼前還放著一根釣竿,徹頭徹尾是休假的模樣。
“這裡是哪裡?”在他還沒發現自己之前,她率先問。
“地中海。”他回眸,臉上又換了一副墨鏡。
“你不是要去法國?”
藍朔維起身檢查釣竿上的魚餌,“我們是從馬賽經過蔚藍海岸前進到地中海的。”所以確實是去了法國。
“那你的工作呢?”
“不管了。”
“什麼?”他會不會太率性了?
“不過是幾億的損失,很快就會賺回來。”重新灑好餌食,他恢復舒服躺在涼椅的姿勢。
“是因為我跟來的關係?”她不得不做此猜想。
“嗯哼。”藍朔維輕哼了聲,感覺不出是否在意。
隔了一會兒沒再聽她問東問西,藍朔維稍微拿起墨鏡,露出一雙漂亮的黑眸,瞅著不知如何是好的她。
為了得到她,這個時候他必須這麼做,所以那幾億就當是必要支出,,他根本一點也不心疼。
“你釣過魚嗎?”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問題,她直覺回答:“沒有。”
“那裡有一根釣竿是為你準備的。”藍朔維指了指身後。
趙紙絆拿起已經組裝好的釣竿,走到他身邊,藍朔維馬上教她如何勾上釣餌。
“在這裡釣魚真的沒關係嗎?”她問,認真的跟著他學揮竿動作。
“現在回去也來不及了。”見她屢屢失敗,藍朔維忍不住說“不知道是誰說自己做什麼事都能輕易上手的。”
“我也說過自己有不拿手的事。”她澄清。
他睨了她一眼,“難怪你不釣魚。”
藍朔維來到她身後,連同她的手一起握住釣竿,往後拉,接著輕輕一揮,銀白色的釣線在空中劃過一條漂亮的抛物線,落入海中發出補通聲。
“其實我是今天才知道自己不會釣魚。”被他這樣由身後靠近,她有點不自在。
經過昨晚,他們不是在吵架嗎?
還是說昨天是她睡昏頭了?其實根本什麼事也沒發生?
“那麼你得好好學學,不然今晚就沒晚餐吃了。”
“什麼意思?”
“我要人五天后再來找我們,所以這五天船上只有我跟你,凡事都得自己來。”
“包含食材的準備?”趙紙絆細眉微挑。
藍朔維神秘的笑了笑,故意不說個清楚。
啊……他笑了。
既然如此,就算不把事情說清楚也沒關係吧!他還願意跟她說話,表示也不想吵架,那麼裝做沒發生,也不算太過分對不對?趙紙絆瞅著他的笑臉,愣愣的想。
“快點釣魚!”他催促。
她和他一起坐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時不時注意釣竿的動靜,當真享受起這個莫名的假期。
“要喝點飲料嗎?”柳橙汁、礦泉水是現成的。藍朔維拿起空了的杯子問。
她卻說:“Elixird'Amour.”
“你怎麼確定船上一定有?”他好笑的問。
“因為那是以你的愛情提煉的,只要有你在,一定會有。”她無比認真的說。
藍朔維停頓片刻,接著傾身給了她一個吻,在她唇畔低喃:“ELIXIRD'Amour,馬上來。”
她微偏過頭,又討了一吻,再一吻,仍意猶未盡。
“好了,再這樣下去,我連燒水的時間都沒有了。”嗓音摻雜笑意,話雖如此,他仍縱容她的需索。
“嗯……抱歉……”她嘟噎著,一手攀上他的肩頭,不確定是要推開,還是把他拉近。
“我原諒你,”他終於拉開距離,捏捏她的臉頰,“現在讓我去為你烘調愛情的味道。”
趙紙絆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他看起來明明一副沒事的模樣,為什麼她卻感到如此不安呢?
平靜和安穩是她所渴求的愛情形式,他給了,她反而不確定了。
他是愛她的吧!
還愛著她吧……
這一天,他們完全沒有釣到任何一條魚。
所幸船上是有儲糧的,藍朔維和趙紙絆兩人齊心合力完成了晚餐。
她不得不說,這是在和他交往後,吃過最棒的晚餐,餐後他們又回到甲板,喝著紅酒看星星。
雖然法國南部七月的氣溫和臺灣差不了太多,但是海上又是夜晚,藍朔維拿了一條披肩給她罩著,以免著涼了。
“你是我認識的富豪中,最不擔心被搶或被傷害的一個。”趙紙絆忽然低語。
“誰說的?”
“在機場是我第一次看你出入時有人跟著,平常的你看起來跟普通人沒兩樣,什麼事都自己做,身為一個大老闆,保鏢隨扈都不帶,好像很放心。”她隱約記得在機場的時候,他身邊圍繞著不少人。
“我沒有兄弟姐妹,親戚也不多,又是靠自己致富,根本不需要擔心有人對我居心不良。”藍朔維品嘗一口溫淳的滋味,“而且誰說我沒有保鏢?”拜臺灣這塊地太小,媒體又太多之賜,我的臉上遍各大報章雜誌,自然需要顧及人身安全。只是我不喜歡有穿著西裝或制服的人像蛋糕蠟燭一樣把我圍起來,所以他們通常穿著便服,埋伏在附近,再說,事實上要成功暗殺億萬富翁的機率實在小得可憐。
怎麼說他們都是有錢人,花錢保命這種事怎麼可能辦不到?除非要他命是個有同等財力的對手。
再者,他是個形象良好的甜點師傅,怎麼想都很難遭人怨恨。
“原來是這樣。但還是有點奇怪。”她像是聊出興致了,並沒有結束話題的意思。
“哪裡奇怪?”替她拉攏滑落的披肩,他反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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