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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節
「我們要去哪?」北宮月使對著走在前頭牽著她小手的陽翳詢問道。
一大早就有位大姐姐到房間裡喚醒還在睡夢中的她。月使睜著迷濛惺忪的眼眸,還來不及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棉被已被掀了起來,大姐姐二話不說就帶她到浴室梳洗完後,又替她換穿衣服和梳理頭髮。
現在的她穿著寬鬆的中國服,頭髮中分,編成辮子盤了起來,替她一切打理完後,那位大姐姐又無聲無息地退了下去,留下她一人在房間裡。到現在為止,她還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房間裡靜悄悄地,害得她又開始昏昏欲睡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紙門被打開,驚醒了一臉迷茫的她,還嚇得她差一點跳了起來,她立刻正襟危坐。
「還想睡嗎?」熟悉的問候聲帶著隱隱約約的笑意。
月使迅速抬起頭,看到來人原來是陽翳,身子立刻鬆懈了下來,露出一臉濃重的困意點點頭,還打了個呵欠。
南宮陽翳看她一副隨時會陷入昏睡中的模樣,輕拍她的小臉:「醒醒,不要睡了,你得先和我去一個地方。」
被吵醒的月使是滿肚子的火,她嘟起紅唇推開他伸過來的手,可是一看到南宮陽翳擺出一副年長嚴肅的臉孔時,她的脾氣嚥回肚子裡,露出無辜的表情,訥訥地伸出手站了起來,任他牽著她的小手走出房間外。
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誰都沒有開口,這時她的瞌睡蟲全飛走了,戰戰兢兢地看著他肅穆的表情,好一會她才終於鼓起勇氣問他要帶她到哪兒去。
南宮陽翳突然停了下來,月使望著他頗長的背影,內心頓時充滿了不安,拉拉他的袖口問道:「你還在生氣嗎?」
南宮陽翳回過頭,看著她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蛋輕歎口氣道:「我沒在生氣。」
「騙人!」月使嘟起紅唇指控道:「若你沒在生氣,為何不理我?你分明就在生氣還說沒有。」
「若我不這樣,你恐怕還會再賴床下去。」他輕點她的鼻頭,惹得她哇哇大叫,直喊他陰險狡詐。「以後你再這樣,我就賴在被窩裡永遠不起來。」她氣嘟嘟道。
「分明是自己想賴床吧。」南宮陽翳看她不時哇哇大叫,又不時鼓著腮幫子的模樣,嘴角輕帶笑意道。
「是又怎麼樣?」月使向他扮了個鬼臉,突然間想到:「對了,你不是要帶我去個地方嗎?是去哪?」
陽翳的笑容隱沒,看著她不解的眼光,內心五味雜陳。他是否該讓歷史順延著它原有的軌道繼續下去,還是該去改變它呢?
看著她天真的笑顏,南宮陽翳突然變得不確定了起來,揮不去籠罩在心中的陰霾,悠然的眼眸似乎藏著不少秘密,他輕聲問道:「我問你個問題,你長大以後願意成為我的新娘子嗎?」
「新娘子?!」月使聞言瞪大眼睛看著陽翳肅然的表情,知道他不是與她開玩笑。她眼珠子轉了轉,俏皮一笑。
「成為你的新娘子,我有什麼好處嗎?」
「我答應一輩子寵你。」
寵她?!聽起來好像挺不錯的,永遠有個人寵她、呵護她,不會讓她傷心難過。北宮月使歪著小腦袋想了想,最後興奮的點點頭,伸出小手:
「來,我們打勾勾。以後我要做你的新娘子,而你答應要一輩子寵我哦?」
南宮陽翳看著她伸出來的小手,不禁莞爾一笑,也伸出他修長的手指和她勾著手指頭。
「打勾勾,騙人的是小狗……」
他們的宣誓迴響在天地間,微風似乎在輕笑他們的天真,僅有南宮陽翳知道,這句誓言將會糾纏他們一輩子。
「好了,我們快走吧,他們還在等我們呢。」南宮陽翳站了起來。月使拖住他的手,不肯前進。
「你還沒說我們要去哪?」
「你去就知道了。」他給她一抹笑容,繼續往前走。
月使滿嘴的咕噥:「這有說跟沒說一樣嘛。」
南宮陽翳帶北宮月使到了一扇紙門前,一副恭敬的表情對著門內的人道:「長老,我把人帶來了。」
「進來吧。」門內傳來一聲年邁卻不失精力的聲音。
她看著陽翳一臉嚴謹的把門打開,害得她的神經也跟著緊繃了起來,內心感到上心下心不安,戰戰兢兢地跟隨著陽翳走了進去。
一進入屋內,就看到兩名頭髮斑白的老人家正坐在墊子上,不苟言笑的表情讓月使心生怯意,躲在陽翳身後拉扯著他的衣角。
「來,進去吧。」南宮陽翳推她到前面。他將門關起來,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替她加油打氣低語道:「別害怕,有我在你身後。」
他叫她別害怕,可是當月使對上那老太婆的眼神,整個人就忍不住畏縮了起來。她的眼光好刺,彷彿就像把利刃穿透她的身體,月使頓時間感到一股逼人的寒氣襲來,好冷,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慄。
她馬上調移視線,看向她身旁的老公公。天呀!他臉上的線條有如鋼硬的鐵絲般,嘴角抿為一直線,讓人看不出是喜是怒,眼神和老婆婆一樣銳利得很。同樣的,她也無法查探出他們的心思。
「請坐!」老婆婆開口道,聲音不冷不熱。
月使回頭看了陽翳一眼,看他率先在老公公、老婆婆面前正坐,她立刻學著他的姿勢正襟危坐。
「你就是北宮月使嗎?」老公公在月使坐下後開口問道。
「嗯。」她忙不迭地點點頭。
「歡迎你加入我們,成為竹苑的一分子。」在老婆婆臉上終於現出一絲暖意。「我是智者,而他是睿者,我們是這裡的長老。」
什麼是長老?月使給陽翳一記疑慮的眼神。
「所謂的長老就是這裡的管理者,一旦有什麼事都可以找他們解決。」南宮陽翳雖然解釋給她聽,但她還是一頭霧水。
「如果我有事找你解決就好了,不是嗎?」在月使眼中,他比任何人還要可靠。智者和睿者聞言當下皺了眉頭。
「可是我不能凡事都替你解決呀。」
「為什麼?」月使嘟起紅唇不悅道:「你不是說要照顧、呵護我一輩子嗎?」
當智者和睿者聽到北宮月使要陽翳保護她一輩子時,眉頭蹙得更緊,互看了對方一眼,交換了一個眼光。不用言喻,他們已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雖然他們沒有看穿人心思的能力,但是他們做了幾十年的夫妻,從眼神中就可以看出對方在想些什麼。
他們一致認為必須把陽翳和月使分隔開來,在竹苑裡是不准有懦弱的傢伙存在,若是她一輩子躲在南宮陽翳的羽翼下,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因為她日後還是要獨自面對大眾。
她必須學著使用自己特殊的能力,以及如何在人群中不使用自己的能力,還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氣等等之類……這些都是相當重要的課程,要是她永遠依賴陽翳的能力,如何學習成長?總不能要陽翳護著她一輩子吧。
「傻瓜!我是答應過要寵你一輩子,但你也要學著獨立呀。」
看著智者和睿者互相交換的眼神,他知道命運的輪軸已經開始轉動,他看著她幾近天真的臉孔,心中有一股濃濃的不捨,但他只能狠下心想:就讓命運之輪照著它該有的軌道轉動吧。
「我不要!」月使猛然站了起來,開始對他耍脾氣。
她不明白,他剛不是才說要寵她、呵護她一輩子,為什麼現在卻要她學習獨立?這一點都說不通。
「月使,坐下。」智者板起嚴厲的臉孔命令道。
北宮月使被老婆婆嚴厲的口吻和表情給嚇到,臉色變得蒼白,從她眼中射出凌厲的光芒如銳利的針劍,讓她不由自主地渾身發顫,雙腳發軟的跪坐了下來,用忐忑不安的眼神看著老公公以及老婆婆嚴峻的臉。
智者嚴肅的對北宮月使開口道:「在我們竹苑裡並沒有所謂的依靠,你必須靠自己的力量學習成長,若你以為陽翳會護著你,那就錯了。」
「我……知道了……」月使夾帶著幾許壓抑的哭意,怯生生地囁嚅道。
月使知道她在生氣,可是卻不知道她在氣什麼?她好怕老婆婆板著的那張臉孔,彷彿間有一股沉重的壓力向她壓了過來,幾近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南宮陽翳看著她低著頭紅了眼眶,咬著下唇,絞著手指頭,他輕歎口氣,輕拍拍她的背脊。
原本處在難過情緒的月使,突然間感覺到有人在輕拍她的背部,她先是微微一愣,抬起頭迅速瞄了身旁的陽翳一眼,他雖然沒有轉頭望向她,但知道他剛才的舉動是在替她加油打氣,剎那間,難過與所有的不愉快全部都飛出腦海外,胸口間那股壓力也不翼而飛了。
月使傻傻地對陽翳露出一抹開懷的笑容,但她怎麼也沒有料想到,她對他的依賴性,是造成兩人日後的分離的主因。
看到這種情形,智者和睿者都一致認為月使太依賴陽翳了,這對兩人而言都不是好事。
對陽翳而言,有許許多多的事等待他去學習、去處理,為了接管整個組織,他沒有時間去理會一個小女孩,儘管眼前的她日後會成為他的妻子,也是一樣。
「以後會有人來照顧你。」
北宮月使聞言微微一愣,迅速地抬起頭來,顧不得心中對他們的恐懼感,焦急道:「那陽翳呢?」「他有自自己的事要做,不能照顧你。」睿者絕情道。
「為什麼?」
「因為他很忙。」
「可是我……」她感到不安,在這裡陽翳是她惟一熟悉的人,若不能待在他身邊,好像頓時失去安全感以及依靠。月使心慌意亂的轉頭看向陽翳,他遞給她一抹安撫的眼神。
「長老,我想我該不會忙到甚至抽不出時間來看她吧。」他緩緩道,聽他這麼一說,月使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陽翳,」智者和睿者下意識地皺眉喚道,他們互相交換一個眼神,下定了決心。原本他們是不打算這麼做的,可是……
看著他們彼此交換眼神,南宮陽翳心中有了底,他表面上並沒有顯露出心緒,但他在心裡猛歎息。
他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他早就預知會有這個結果,但是……他看著月使純真的臉孔,心中有著濃濃不捨的情懷。
「陽翳,你留下;月使,你可以走了。」智者開口道。
為何要她下去,有什麼話不能給她知道的?
北宮月使不安的抬起頭看著陽翳,莫名生起一股不安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眼前的他好像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彷彿隨時會在她眼前消失,她情不自禁地揪著他的衣角不放,給他深切不安的眼神。
陽翳心中一動,月使看向他的眼神彷彿知道了些什麼,隨即他想到她也是超感應者!多多少少也有預知的能力,也許她預測到他會離開她的事實,所以才會緊捉著他的衣角不放。
「你先到外面等著,我待會就出去。」他對她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撫著她的頭安撫道。
不知為何,這一次他那溫柔的笑容仍不能驅除她的不安,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就是不想放開,月使有預感若放開的話,就再也捉不回來了。
「我不要!」她窩在他懷裡問聲道。
智者和睿者看他倆這般的親近,更是堅定心中的想法,他們必須把陽翳和月使分開。
陽翳是日後接管組織的重要人選之一,月使則是被陽翳挑中選上的另一半,他們不希望他的伴侶是個沒有用的女人。
他們決定在月使未學習獨立之前,不能再和陽翳有所接觸,要不然她會變成一輩子躲在陽翳身後的女人,這無疑會形成陽翳的一個包袱,要成為陽翳妻子的女人,不能是個弱者。
「聽我話。」南宮陽翳頭俯下,看著像只無尾熊纏得緊緊的她,誘哄道:「我保證一下子就出來了。」
「真的嗎?」月使心中有著濃濃的恐懼感,眼淚含在眼眶中,泫然欲泣,她好怕,她一走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欺騙過你嗎?」他反問道。
月使搖搖頭,他是沒騙過她。
他笑了。「乖乖的到外面等。」
北宮月使含著眼淚點點頭,用袖子擦乾眼淚,走了出去。
出去前,她忐忑地看了兩位老人家一眼,那正經八百的臉孔真的好嚴肅,她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每年終日不笑?
睿者瞄了月使一眼,那冰冷的眼神嚇得她飛也似地把紙門拉開走了出去,乖乖的在外面等著。在北宮月使走後,房間恢復先前的沉靜。
三人面對面,僵持的氣氛延續悶燒。良久,睿者終於打破沉默,他清清喉嚨道:「你應該知道我找你的自的?」
南宮陽翳的實力不容小覷,依他想,以他的能力應該可預感會走到這一步。
「我知道,你想說為了月使好,我們必須分開,最好的辦法是我到日本的紫苑去,對不對?」
南宮陽翳抬起頭直視著兩老,不知道為何他的眼神教人心虛。
睿者挑挑眉,「你既然知道,又為何……」不阻止?但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南宮陽翳知道他想說什麼,神情淡然道:
「我只是讓歷史照著它該有的腳步走,再說這也是為了她好,她不應該如此的依賴我,我很明白。」
只是他離開時,她一定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想到這,他是有點頭大,和一股淡淡的捨不得。
「你決定了?」智者問道。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南宮陽翳反問道。
智者和睿者沉默了,雙方都心知肚明答案是沒有,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都必須到日本去。
陽翳突然間感到心煩,站了起來,在離去之前淡淡扔下一句話:「既然沒有選擇的餘地,那又何必問我的決定呢?」
紙門合上的聲音,留下智者和睿者深思地看著他的背影,這是他們頭一次看到陽翳發脾氣。
出去之後,陽翳合上紙門,緩緩吐出胸口那股悶躁的氣,他還來不及反應,一抹纖細的身影就如一頭急速的火車頭般衝進他懷裡。
月使緊緊捉著他不放,聞到屬於他身上的那股氣息,不安定的心總算鬆了口氣,她不禁開口抱怨道:
「為什麼在裡面待那麼久?」
「抱歉。」南宮陽翳笑著揉揉她的髮絲,看她在他懷裡撒嬌,胸口那股悶氣頓時煙消雲散。
她抬頭看著他歉然的表情,突然開口道:「你們在裡面聊些什麼?」
「沒什麼。」南宮陽翳一副不願提起的模樣。
「真的沒什麼?」她懷疑,若他們沒談什麼的話,為何要把她給趕出來;分明是說些重要的事,而且似乎與她有關。
「真的沒什麼。」他撇過頭口是心非道。
他怕他再看著那張純真的臉孔和那雙信賴的眼神,所有的堅持都會瀕臨崩潰而說出事實,他連忙轉移話題:「為了對讓你在外面等那麼久的事道歉,我今天帶你去遊樂園玩。」
「真的嗎?」月使一聽到要去遊樂園,眼睛就發亮,手舞足蹈道:「好哇、好哇!我們去遊樂園玩。」南宮陽翳嘴角含笑,看著她緊捉著他的衣袖,高興地跳上跳下,口中不時嚷嚷:「走呀,我們快點走。」
「等一下。」他喚住她拉著他前進的腳步,好氣又好笑道:「難道我們不先換件衣服,就穿這樣去嗎!」
月使看看自己和陽翳身上的衣服,恍然大司,他們穿得……嗯,該怎麼說呢?太古怪了吧。他穿著一身長袍,而她身上穿著中國服,若這一身打扮走出去,恐怕會招惹許許多多人的目光,甚至以為他們在拍片。
「嗯,好吧。」月使能體會他再怎麼樣也無法穿著這一身衣服出去的感受。「我們回去換衣服。」
十分鐘後他們已經坐在車上,兩個小時後,兩人已到了遊樂園門口。今天雖然不是假日,可人潮依舊不少,人群中各式各樣內心的聲音傳進北宮月使的耳裡,就算她不想聽,還是阻絕不了那些尖銳刺耳的聲音。
南宮陽翳看著她緊繃的身子,知道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異能,若經過訓練之後,她便能控制自己的能力,在人群中若不是特意去探索,就不會知道別人內心的想法。他看她痛苦的模樣於心不忍,拍拍她的肩膀,暗地裡替她壓抑住她的能力。
「我們進去吧。」
他手上拿著兩張票,月使抬起頭看著他,訝異的發覺到耳根子變得清靜,彷彿在他身邊,不再聽到那些人無聊的內心世界,緊繃的神經隨即放鬆,僵硬的身體也漸漸鬆緩了下來。
她握著他的大手掌,他的手指雖修長,但掌心有些厚實,一股暖流流進她的心田,她笑了,這是在父母死後,她笑得最開心的一次,而這一天也是她玩得最快樂的一天。
以往因為自己的能力,所以月使一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所以遊樂園她只來過三次。可是每一次回去後都是頭疼欲裂,因為那些聲音在她腦海裡吵得她頭昏腦脹,所以除去了這一點困擾,她就跟普通的小孩一樣,拉著他到處玩,玩得好開心」。
南宮陽翳看著她開心的容顏,眼光除了溫柔之外,還帶著一股深沉,心想她日後會不會恨他、氣他。
沒錯,他是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然而他卻沒法探知對方心底在想些什麼,他只能猜測,不過依他想,若她知道明天他就要飛往日本離開她,不知會有多生氣?然而他不準備告訴她,因為他怕到時候她會哭得死去活來的,這樣他根本離不開,只好選擇不告而別。
如果她長大以後,若她準備好的話,他希望她能來日本找他,而他也會在日本等候著。
次日清晨
北宮月使揉著眼睛甦醒過來,望著房間的一瞬間,她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好一會才想起這是自己的房間。
她想起昨天去遊樂園玩,直到日歸西山,天空霞彩滿佈,遊樂園要關閉時,才依依不捨的回去。在回去的半途中夜色漸漸變暗,幾顆星子在天邊閃爍著,她感到疲倦如浪潮般洶湧而至,她不停地點頭打瞌睡,雖然努力想要維持清醒,可眼皮卻終究不聽使喚地掉下來,不知不覺沉入黑暗裡。
大概是陽翳把她抱到房間裡,替她鋪好床的吧。月使心想道。正打算掀被起床時,門突然打了開,出現昨天那名大姐姐,她走了進來。
「你醒啦。」她臉上帶著淡淡溫柔的笑意,眼神卻是充滿了憐憫,她的眼光讓月使感到不自在,她胡亂的點點頭,一開口就是問陽翳的下落。
「陽翳人呢?」
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讓她湧起一股不安,月使走到她身邊扯著她的袖子,再問一遍:
「陽翳他人在哪裡?」看到她閃躲的眼神,心虛的撇過頭去。
她的沉默讓她的心臟頓時間緊縮成一團,月使咬著下唇,推開紙門衝到門外。
「月使,你要去哪?」
蔚薰來不及阻止她,焦急地跟隨在她身後;陽翳在臨走之前還特別交代她要好好照顧月使,她答應過他,她會的。
「陽翳、陽翳,你在哪?陽翳」
月使在走廊上奔跑著,大聲呼喚陽翳的名字,聲音迴響在空氣四周,然而卻不見他帶著一貫溫柔的笑容出現在她面前。
「月使,你別跑呀,」蔚薰在她身後追趕。
他在哪?他到底在哪裡?!月使像只無頭蒼蠅到處亂晃,闖入每個地方,見到的都是一張張陌生的臉孔,她小臉佈滿了不安及緊張,心臟彷彿便在喉嚨快要跳了出來。
正在她在走廊上奔跑時,一不小心撞上了來人,月使以為是陽翳,一臉興奮的抬頭往上一看,笑容頓時僵在臉上。
是睿長老!
他臉上充滿嚴厲剛硬的線條,俯視著她,冰冷無情的一個字一個字的道,「陽翳他走了。」
「走了?!」月使愣愣問道:「他去哪?」
這時蔚薰氣喘吁吁從身後趕到,一臉擔憂地看著北宮月使的反應。
「日本。」
「日本在哪裡?他要去多久?我可不可以去找他?」此時的月使顧不得畏懼,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日本是國外,在你未成年之前,他是不可能回來,而你也不可以去找他。」睿長老斬斷她所有的希望。
「不可能,你騙我!」她一臉震撼的猛搖頭,一邊向後退。「陽翳說過要寵我一輩子的,他答應過不會離開我的,你騙人!」
「我說的是事實。」睿者淡淡道:「他一早就走了,還托我拿這封信給你。」
一封信遞到她面前,月使手顫巍巍地接過來,把信抽了出來,打開是一張白紙,上面只寫了「對不起」三個字,眼淚頓時盈滿了眼眶,眼前變得一片迷,淚水掉在白紙上暈了開來。
月使認得陽翳的字,他寫得字是如此的端正秀氣,就像他的人一樣;可是她不明白,他寫得對不起是什麼意思?是代表他違背的承諾嗎?
一股悶氣沖昏她的理智,月使用力把信給撕毀,恨恨道:「你們都是大騙子,全部都是,我恨你們!」
北宮月使不知從哪生出來的力量,猛然推開擋在前頭的睿者,往前衝去,淚水模糊了視線,跌跌撞撞奔跑著。
她一邊跑一邊抹著眼淚,在心中反反覆覆的問道:為什麼?他為什麼要走?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不是答應過她嗎?
爸媽走了,現在她惟一所能依賴的人也離開她身邊,月使頓時感到無依無靠,沒有了他,她該如何是好?月使惟一想到的就是沒有辦法生存下去了。
突然間腳尖不知絆到什麼東西,整個身子向前撲了過去,膝蓋磨破了皮,傳來一陣陣的疼痛。
月使抱著膝蓋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所有愛她的人都走了,而她是被他們所拋棄的,她不明白他們為何不帶她一起走,就算是死也好……
「月使,別哭了。」蔚薰看她坐在地上猛哭,感到不忍心,她蹲了下來,拿出手帕替她擦乾滿臉的淚水和鼻水。
「大姐姐,你告訴我,陽翳為什麼離開我,是我不乖嗎?」
她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蔚薰搖搖頭:「不是。」
「那為什麼?」月使一臉受傷的表情,不明白若不是她不乖,陽翳為什麼要離開她?說著說著,眼淚又氾濫成災。
「你別哭了,陽翳要我把一件東西交給你,還有交代你一句話。」
一聽到是陽翳要給她的東西以及交代要和她說的話,月使立刻止住淚水,急切地詢問道:「什麼東西?」
「就是這個。」蔚薰拿出一條銀色項鏈放在月使手心上。
月使看著那條項鏈,認得出來這是陽翳掛在脖子上的那一條,她愣住了,記得他說過這條項鏈是他母親留給他的,然而他卻把它給了她。
為什麼?月使內心頓時五味雜陳,有著心酸、沉痛,又夾帶著欣喜,不知不覺眼淚又掉了下來,她不明白呀,
「大姐姐,陽翳和你交代了什麼?」
「他說『我等你』。」
「『我等你』是什麼意思?」月使止住淚水,微微一愣。
「還有什麼意思,我等你就是我等你呀。」蔚薰聳聳肩道。她知道陽翳的意思,然而並不打算告訴她,算是一個小小的報復吧,誰叫月使奪走陽翳的心,她可也是陽翳的擁護者。
原先她還不打算把項鏈拿出來,因為她也認得那是陽翳身上所帶的那條,要不是看她哭得那麼傷心,她又沒辦法止住她的淚水,才萬不得已把它拿了出來,要不然她早自己珍藏起來。反正項鏈也不是給她的,拿出來她也沒什麼損失,蔚薰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等她?陽翳等她幹嘛?
月使內心充滿了迷惑,但身體彷彿被一股溫暖包圍著,耳邊傳來陽翳的輕聲細語,在她耳邊用他一貫溫柔的語氣訴說:我等你……我等你……
她看著手中的項鏈,心情平靜了許多;她相信不管相隔多遠,他還是永遠會關懷著她。
月使握緊那條項鏈,對自己堅定的立下誓約道:「不論如何、不管花多少時間,我會找到你的。」月使發誓一定會回到她所熟悉的溫暖懷抱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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