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絕對官僚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四方宇]劣女戲豹[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生活智慧王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1
發表於 2010-12-21 03:38:05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從東方宇和紀嫣兒定親後,連日來小未婚妻對他的態度是從討厭轉為任意使性撒嬌,可是當東方宇在花園下過警告後,小未婚妻對他已變成避之唯恐不及。
  「小姐,怎麼了?」春日愕然地看著主人衝進房後,就趕緊掩上門,神色驚惶地靠在門板上。
  「人、人來了……怎……怎麼辦?」她嚥著口水,急促的呼吸聲,顯示她是以逃命的速度狂奔。
  「什麼人來了?」
  「就是那個卑鄙、無恥、下流、可恨、討厭、陰險、奸詐、沒品、失格的東方宇!」
  「小姐,你也變得太快了吧!」春日聽得一臉不可思議。「昨天之前還說四少其實挺幽默風趣,雖然不是什麼英雄外型,但好像也沒那麼討人厭,怎麼才一天,你把他講得像集各種大惡於一身的樣子。」
  「他是、他是、他就是!」嫣兒摀著胸口強調叫著。「好可怕,我終於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真面目!「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豈止吵架!」嫣兒一副不得了的拉過春日,壓著聲道。「我不騙你,東方宇完全就是書中寫的那種樣子,什麼俠豹、什麼縱橫黑白兩道的英雄,那都是虛杜的,真實的他就是個小人、壞人!」
  「小姐,你都快嫁東方四少了,就別再這麼說未來的三姑爺了!」
  「不要!我絕不嫁死狎豹,他昨天不但露出陰險的狐狸尾,還威脅我耶,笑得很恐怖就像這樣……」嫣兒瞇著眼,抽著兩邊的唇角緩緩綻開,盡力的學著東方宇冷笑的模樣給春日瞧。「你知道嗎,他這種笑容和嚴厲的神態相襯起來,好陰險,真的,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像半夜起來看到……」一時不知怎麼比喻的她,食指敲敲下巴,隨即一拍手道,「有了!就像半夜起來看到娘沒畫妝,會尖叫的!」
  這種比喻法簡直教春日翻白眼,正要訓誡她不可隨意開夫人玩笑時,門外卻傳來敲門聲。
  「嫣兒,東方宇來看你了,快點開門呀。」紀崇在門外高喚著。
  嫣兒的臉倏變,用力地朝春日噓聲示意。「不、要、開!」
  「嫣兒,快開門,我們可是百忙中抽空來的,別鬧了!」沒得到響應,紀崇的敲門聲頻繁了點。
  「人不在嗎?」是岳定翔疑惑的聲音。
  「不可能!」東方宇歎道。「方纔她一見我上門,就嚇得馬上衝回房裡。」
  「嚇得衝回房裡!」紀崇好笑地拍拍老友。「原來我老妹對你的感覺,是跟看到鬼差不多。」他朝身後的另一人道。「天沐,這得靠你了!」
  當另一陣敲門聲響起時,春日看向一旁的主子。
  「嫣兒,快開門,我是天沐哥呀,小丫頭你都快成為人家的新娘了,怎麼還這麼任性呢。」
  天沐哥!聽到心上人的聲音,嫣兒有些怔忡,因為已無先前那般狂歡大喜的衝動,此刻就像聽到一個真心關懷她的兄長般,心中多是溫暖的感受。
  「春日,你在吧,快開門呀!」門外的伊天沐催促著。
  就在春日再度看向主子時,竟見紀嫣兒邊往內房跑,雙手交橫在胸前,表示一切由她應付,打死她也不出面,接著就掀開棉被,一溜煙鑽進被窩裡尋求掩護。
  「小姐!」春日不敢置信主子躲自己的未婚夫躲到這等程度。
  「不見、不見,我誰都不見,你打發他們!」
  春日捺著額頭,因為有個平時猖狂惹事後又只會躲的主子,確實得有良好的定力才能忍下抓狂的念頭。
  而藏在被窩裡的紀嫣兒,就聽見門開啟後是一陣不小的交談聲,片刻後,又傳來關門聲,接著一片歸於寂靜。
  人都走了嗎?被窩中的滴溜雙瞳狐疑地眨了眨,隨即小心地掀開棉被一角,觀察著外廳,確定無人後,才放心的探出頭顱。
  「呼!」她虛驚一場的拍拍胸口,擦過額上的冷汗。「再見到那隻大狎豹,我一定會噩夢連連,這太危害我的美麗與健康了!」
  「可是再見不到我的小未婚妻,過度的思念,才真會戕害我的腦子與身體。」
  一記閒適的聲音,懶洋洋的傳來。
  紀嫣兒大驚,回頭就見東方宇悠然環胸地坐在床尾。
  「大家顯然都很善良的讓給我們獨處,增進瞭解彼此的機會。」東方宇熱誠的替四處張望的嫣兒解釋為何其它人都不在房裡。
  那……房裡不就只剩她和東方宇,春日竟出賣主人!
  「最好別喊,否則老狐狸會對小狐狸做出什麼事我就不敢保證了!」
  威脅的警告讓張大了嘴、正要呼救的小狐狸乖乖閉上嘴。
  見她緊捱在床柱邊,一雙大眼充滿戒慎,抿緊的唇擺明想罵人又怕被修理,只能委屈地瞅著他,簡直就跟「擋災」小犬落水時一樣,真個物似主人形,可憐又可愛的模樣,讓東方宇有些失笑與搖頭。
  「坐過來點吧,嫣兒!」他招呼著。
  坐過去!她抱緊床柱子用力搖搖頭。
  「嗯!」他瞇起眼,精光射出。
  「喔,來……來了!」不吃眼前虧的小狐狸馬上放開柱子移過身去,卻距他有一個手臂長。
  「再過來點。」他哄道。
  小嫣兒潤潤唇的,又把身子稍稍挪近一點點。
  「我不會吃了你,坐到這來。」輕笑的聲拉長,指指她該在的位置──他的膝上。
  「不要──」嫣兒想也不想地回絕,接著看到他又現出那抹警告的神情,不禁屏息地嚥下口水,囁嚅改口。「好……好嘛。」隨即怯怯地靠近他,小手按到那堵溫熱的胸膛時,昨日花園那纏綿一吻驀然浮現腦海,嫣兒不禁滿臉通紅的想縮回手,卻被東方宇握住用力往懷中一帶。
  「呀!」她驚呼,整個嬌軀跌進他懷中,急忙想起身,卻被一雙健臂所攬。
  「再過幾日便是我們的婚約,我滿腦想的都是我的小娘子,你可地想我?」他的下巴親熱的摩挲那如緞的胄絲,口吻是悅耳的呢喃,鐵臂可紮實的收緊,讓她動彈不得的只能「嵌」在他懷中。
  鬼才想你!臉蛋幾乎全被壓到他頸窩中的嫣兒奮力叫著,然而咕噥的聲調,聽來就像貓兒的咪嗚,令她好不懊惱,小小拳頭用力想推開他的肩。
  「你是不是想我想到連言語都難以表達,我的小未婚妻!」對她的悶聲之響,東方宇」更加」感動的抱緊她。
  「唔!」嫣兒一雙小掌當場卡在他的身體與自己之間。
  「今天來,就是要讓你知道,你未來的大君對你是多麼的深情專一──」他濃厚的嗓音動人的說著,唇印在她的髮際與額間。
  深情專一!惡!好不要臉,浪蕩子還自認是情癡,這跟烏鴉催眠自已是鳳凰有什麼差別?紀嫣兒皺著一張小臉。
  「所以我決定在大婚前來和你做點溝通!」他游移的雙掌放鬆對她的箝制,卻親熱的揉著她的背與臀,曖昧極了。
  還要溝通!這個男人怎麼老愛溝通!終於能從他的頭窩中解放,她深吸口新鮮空氣後抬頭望著他,卻見那雙總是懶洋洋的瞳,此刻異常灼亮的鎖住她,不禁令嫣兒侷促地動了一下身體,因為背後漫撫的手越顯大膽的不安分。
  「從四年前,我們在『澄園』初相見,我便對你有種奇妙的感覺。」
  「四年前!」她壓根兒不信地睨他一眼。「哇,你病的不輕喔!」當年她才十二歲耶,而且四年前他們的見面對她而言可是噩夢一樁,哪有這麼浪漫的遐想!
  「什麼!」雙掌不客氣地箝住她腰,將她整個舉起,與他鼻眼齊對。「聽你之意,顯然不相信我對你有真心,是愛你的嘍!」
  面對那懸在眼前的犀利眸光,前仇舊怨卯起,嫣兒也豁出去的反唇相稽。「相信,當然相信,只要是女人你都愛,否則怎麼會是聞名花街的東方四少呢!」她冷哼*撇過頭。
  「嫣兒。」他突地一喚,捧過她的臉,柔聲道。「看著我,告訴我,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相當討厭我,甚至對我們的婚事憎惡到了極點,告訴我你心中的實話。」
  「我……」
  「回答我,只要這是你真實的感受,我會取消婚事。」他輕歎,撫開她額前的發,道。「四年前初見時,你活躍的朝氣就令我記憶深刻;但在當時那短短的相處,對我而言就真的只是一個徒留心中的特殊印象而已,只是閒暇時會聽紀崇講述你的成長點滴,漸漸的紀崇如果不講反而令我失落,讓我開始想去瞭解你的一切,因為這個刻劃在我心中的小女孩印象,已成一個不可磨滅的存在。」
  嫣兒為他突來告白詫愕!
  他一笑,捏捏她可人的鼻子。「四年來你雖避著我,但,我見過你好幾次。」
  「呃!」見過她好幾次!
  「你常以拜神的名義溜出去玩,喜愛在寺廟附近爬樹,奉行心誠則靈不拘形式。」
  「你……看到我……」居然爬樹好幾次都被看到了,嫣兒吶吶啞口。
  「起先是偶然撞見,最後成為我每到江南必定留意的事,我說過,我想瞭解你的一切,光聽紀崇說已不能滿足我,而你又顯然將我列為噩夢來源的不受歡迎人物,所以我只好親力而為來滿足我的相思之苦。」
  「相思之苦!你還相思之苦,我爬樹的樣子全讓你看了,我才真是難堪之苦!」嫣兒叫嚷的捶著他的胸膛。
  東方宇笑得猛然將她打橫抱起,像呵護小娃娃般的抱在懷中,面龐疼愛的搓磨她柔嫩的小臉蛋。「這就教你難堪,那麼西郊古剎林蔭內的一處冷泉,我可觀賞多次!」
  西郊古剎林蔭內的冷泉!嫣兒驀然大驚。「你……你看了多少!」她又氣又窘,因為盛夏時分,她常瞞著春日偷跑到那極為隱蔽、人煙稀少的天然冷泉中玩水沐浴。
  他蕩出一個好不邪惡的笑容,額頭抵著她的,輕啄她噘起的紅唇,才緩緩道:「鉅、細、靡、遺!」
  鉅、細、靡、遺!嫣兒眉、眼、口倏張,一時間像難以反應這四個字的含意,最後顫抖著指著他。「你、你的意思是早就把我全看光了!」
  「所以,我負責任的娶你了,誰教我該看和不該看的都全看了!」說的彷彿偷窺事小,他那有責任感的情操才偉大。
  「你騙我──你騙我──我不相信──」嫣兒大受打擊,頭顱搖得像波浪鼓。
  「不信!」他挑眉,清著喉嚨道。「那是誰的右胸下方有顆小黑痣,又是誰的大腿內側有個新月型胎記,還有呀,別看你個兒小小,身材還真是豐腴有致……」
  「夠了──夠了──」嫣兒用力掩住他的嘴,雙頰脹紅,羞怒地吼著。「你下流──下流──看那麼清楚幹什麼……」
  「看了好幾年不清楚也難!」被罵下流,他頗感無辜,用力澄清。
  「你還看好幾年……」
  「我怕有壞人或登徒子會冒犯你,所以每年夏天我都會守候在冷泉邊的樹幹上,幫你把風順便保護你呀!」他理所當然地講。
  「你每年夏天都等在冷泉邊!」她尖叫了!
  東方宇的反應是再度將小寶貝摟進懷中,拍拍她的背,磨蹭她的發,很有感情地道:「你也感受到我的真心和癡情了吧,每年為了你,我拋下繁忙的公私兩事,不管日曬雨淋的守候和等待!」
  「東、方、宇──」嫣兒快氣爆了,用力甩開他的手飆吼。「你不是在告訴我,你每年夏季回江南都是為了看本姑娘洗澡吧……」
  「是呀!」他坦承不諱,連目光都是那種──你終於明白我為誰辛苦、為誰忙了吧!」不然我幹麼一年四季硬要把夏季空下,兼程趕回江南!」未來的老婆得顧好,不能讓其它宵小有可乘之機,現在把小寶貝娶回家,就不用再這麼辛苦了。
  偷窺還講得這麼猖狂嬌傲!嫣兒氣沖腦門!
  「怎麼了?」他見嫣兒突然一時講不出話的用力抓著胸,忙關切地問。
  「你……」極度惱羞切齒的結果是嫣兒哽然。「你……太過分了……居然……」
  見她快哭了,東方宇決定公平對待。「好吧!我讓你看回來好了。」說著他開始解開自己的衣服。
  「人家不要啦!」在他懷中既不能跳腳,只好啜泣大叫!
  「好,別哭,那要怎麼樣你才會高興!」他趕忙安哄的親親她含淚的眼。「我今天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對你是真心,一直也以為你心中並非這麼討厭我,但是,如果你真的這麼不願意嫁我,我不會強迫你,一切由你!」
  「一切由我!」嫣兒簡直不曉得該用力打死他,還是號啕大哭一場轟死他!「你先害我名節毀了,什麼便宜都讓你佔盡了,現在又告訴我,你早就連我的身子一起看光了,最後才告訴我不強迫我,讓我自己選擇──你還真有良心呀……」
  「那就乖乖嫁我好了。」面對她激動的指責,他奉上最良心的建議。
  「甭想……我要考慮,你太可恨了……」她抽噎的切齒!
  「唉,那你好好考慮,畢竟……」東方宇見她直起身,將他頸窩邊的亂髮撥開。「對你而言……」接著就瞧她拍拍他肩上的灰塵後,哽然一聲抹過涕淚。「我真是太可恨……了。」最後她埋進他頸窩中,繼續那委屈的哭泣。
  「對嘛,你也知道自己很可恨,這一陣子你害慘我了,都是你啦……」她邊罵,邊抱緊那可依靠的頸項,淚濕的面頰則汲取他粗獷的頸動脈躍動時所帶來的力量。說實話,大爛豹的胸膛和頸子,至少肌肉的結實和硬軟度恰恰好,窩起來也不難受,誰教枕頭太軟、樹幹太硬、牆壁沒溫暖,她只好屈就自己一點!
  「好、好,都是我,一切都是我不好,為什麼這麼可恨!」他擁著懷中的嬌軀,無奈又歎笑的安撫。
  「不要以為你把自己罵到臭頭,我就會嫁給你──不可能的──我說要考慮就是要考慮──」她哭紅一雙眼的衝著他叫!
  「好,考慮、考慮!」他輕笑地撫去她臉上的淚痕。
  「你的態度一點都不誠懇──」見他依然是面不改色的鎮定,嫣兒負氣喊著。
  「大不了我去做尼姑,我真的會喔,不要以為我跟你開玩笑……」
  「好呀,如果你做了尼姑,一輩子不嫁,我只好去做和尚了,一輩子也不娶,我們這也算是另一種山盟海誓,你說,好不好!」他執起她的手,親吻著那蔥蔥玉指,甜蜜的訴說動人宣言,配著那柔情似水的眸光,很快換得佳人轉怒為喜的嬌嗔,心中可歎氣的想:尼姑、和尚!唉,看不趕快安撫小傢伙,這孳可造大了,畢竟害他一人,總比起她去害出家人的清修、騷擾佛祖的莊嚴要好多了。
  「你真的會為我去做和尚?」她狐疑地瞄著他。
  「試試看不就知道了!」他迎視她探問的目光,堅定道。「看看我是否能為你連生命都付出。」
  她眨眨眼,像在沈思的瞇起,隨即又埋到他頸窩中,無言地抱著他的頸子,東方宇以為自己安撫成功了,一笑的更加擁緊懷中嬌軀。
  而在他懷中的嫣兒是不得了地想:嘩,浪蕩子就是浪蕩子,說那種噁心巴拉的話,就跟喝水呼吸一樣自然,真是不可信賴!縱然如此,嫣兒還是很喜歡偎著他,心中甚至有就此偎著這堵依靠應該也不賴的想法!
  「嫣兒……」他沙啞經喚,灼熱的氣息在她耳畔騷動。「我愛你,你呢?」
  低語的音輕撩著她的髮絲,令嫣兒由髮根竄起一股麻癢的感受般!
  「嫣兒……」再次的催促也只是讓懷中佳人抱緊他的頸項,不抬頭也不說話!
  「呵……」他輕笑,手掌有些作弄的來到那纖細的腰,拉松那緊束的腰帶。
  當扎進的上裳被拉出時,結實的大掌也隨之潛入,嫣兒一怔,猝然地抬首迎視那雙狡黠又帶著一股狂浪的眸子。
  「嫣兒,我愛你,你呢?」依然自若的問句,卻隨著他親暱的氣息,來到她微啟的唇邊。
  她想搖頭,也想如往常般故意唱著反諷大叫討厭,可是探進衣裳內的大掌卻隔著兜衣,覆上那堅挺的豐胸,令她愕喘的想推開,早已盯緊的男性之唇馬上攫住她,緊吮的纏上了那來不及躲避的粉舌。
  「唔……」嫣兒低吟,灼人的熱力,如蜜又如火,隨著兩人濃密相纏的唇舌流竄。
  「嫣兒……」渾濁的呼吸隨著他綿細的碎吻,由頸部向下侵略,衣襟在他的動作下漸敞,貼身的水綠兜胸露出,映著泛紅的雪膚,格外誘人。
  天賦的體香隨著嫣兒高亢的情緒散發,濃致的香幽幽地醉人,迷眩的感覺混雜著情慾的興奮,令她無措約有些慌亂。「東……東方……宇……」癱靠在那臂彎中,對那埋在頸胸上的頭顱,雪嫩的肌膚被他吮嘗的寸寸烙印,嫣兒已不知是想推拒或者迎合了。
  「我們都快成婚了,還連名帶姓的叫著你未來夫君的名字,該懲罰……」隔著兜胸,他用力吮住那圓潤的高聳,嫣兒驚喘,一股歡愉的悸動湧起。
  「不、別──」放肆的手掌竄進兜胸底,她失聲叫著,因為他正搓撫著那右胸的豐挺,慢捻著那盈聳的蓓蕾。
  「我記得這美麗的右胸下有顆小黑痣……」他的手指隨著話中的指引而遊走,男性的喘息聲在她頰邊低喃。「還有……那小小的新月型胎記……」追尋的手指又滑過平坦的腹部,掠過敏感的女性幽處,來到大腿內側。「對你身體的一發一膚我無一遺漏……我的嫣兒……」他愛撫的描繪著那彎月的胎記。
  「求……求你,我們……還沒成婚……不能……不能……」情慾像狂亂的漩渦,將漸陷其中的她激打得虛弱而迷眩。
  「你考慮好,願意嫁我了!」他俯唇啜吻著她如蘭吐息的紅唇,乘勢要求。
  「你……」連僅存的力氣都像快被他由唇上偷走,一瞬間,嫣兒懊惱。「東方……宇,你……你快住手,否則……我絕不嫁你……」
  「唉,又是連名帶姓的叫著為夫的名字……」他給她一個惋惜的眼神,扯開的唇角根本是早有的預謀。「小狐狸,衝著你這句無情的話,我們這婚前的溝通繼續……」
  「咦?」錯愕不解的眸子對上他閃動邪惡的雙眼,當那不安分的手指往她雙腿間的女性幽處肆虐探入時,她驚顫的要尖叫,卻被再度鎖上的唇所吞沒,未曾有過的私密接觸引發嫣兒一陣陣地痙攣抽搐。
  火烈喘吟的氣息,聲聲交融在彼此緊纏難分的唇齒間,零亂的衣衫下是焚身的慾望與悸動,當兩人雙雙倒到枕被時,被扯下的床幔掀動著一室的春色,床上是即將展開的激情──。
  「東方宇,放開我妹妹,否則我會一劍閹了你!」一個淡漠又不失嬌柔的聲,隨著一道寒光刷地刺進床幔內,長長的劍刃不偏不倚地架上東方字的頸項,冷冷的警告傳來!
  聽到這聲音,嫣兒驚叫的恢復神智。「姊姊……」
  「還知道姊姊,穿好衣服給我下床來!」蘭倩冷哼。
  意識到自己目前的情況,嫣兒簡直羞愧的想躲進地洞裡,東方宇卻一派不在乎的環擁住她,禁止她離開。
  「我說蘭倩,小嫣兒即將是我老婆,我們喜愛在婚前親熱親熱,你也管太多了吧!」他溫柔的安撫縮在懷中窘得無地自容的小傢伙。
  「少把你那一套浪蕩的荒唐用到我妹妹身上,至少在她未進你東方家前,別想我會讓你碰她一下!」蘭倩手上的劍更切進他頸中。
  「四少!」嫣兒驚呼的看著他被劍刃咬出血的痕跡。
  「怎麼,終於關心我啦,小狐狸!」
  「還開玩笑!」她焦急地朝紀蘭倩叫著。「姊姊,我下去了,你別再傷他!」
  「憑她,還傷不了我呢!」東方宇是擺明不看在眼內的輕笑聲,接著啪的一聲,沈勁的力道由劍刃直透劍柄,震開紀蘭倩握劍的手,失去持力者,劍刃斷成兩節鏗啷落地!
  「紀二小姐,你沒資格說我荒唐吧!」東方宇拉開床幔,優雅的下床來,漫不在乎地整理自己衣服。「就不知是誰一年前,也用了同樣的手法對付自己相公!」
  用了同樣的手法對付自己相公!在床幔內整裝的嫣兒一怔。
  「笑話,只要造成已定的事實,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就不知是誰教的!」蘭倩是嗤聲的坐到桌邊,逕自倒著水喝。
  「好說,這也得有人有此需要我才教的了。」東方宇也坐到對面,拿起茶壺斟著茶。
  「高明的老師!」
  「聰明的學生!」
  兩人舉杯敬著對方,卻是一陣詭譎的訕笑。
  這一次,連嫣兒都能明顯的感受到這兩人彼此的敵意!看來,事情好像不是地想的情況。
  「只要造成已定的事實,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呀?」她不解地問東方宇。
  「定翔和蘭倩呀!」他下巴頂頂對面的艷麗佳人。
  「什麼!」嫣兒駭叫,直覺道。「姊夫也對姊姊做相同的事!」她不敢相信一腔忠厚的姊夫會這麼做!
  「定翔你把他打死都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東方宇淡然一笑的悠品著杯中茶,糾正她。
  「那是……」她看著這兩人互別苗頭的目光,驀然一震:「不會是姊姊對姊夫這麼做吧!」
  「怎麼,誰規定這種事只有男的才能做!」蘭倩斜睨一眼大驚小怪的老妹。「想要得到心上人,就得不擇手段!」
  「可……可是……」也太不擇手段了吧!嫣兒訝異地看著向來只有男人在身後追的老姊,沒想到她對姊夫竟然是……
  「現在你都成了岳夫人,本少爺已經很盡情分了,幹麼還老找我麻煩!」東方宇朝紀蘭倩道。
  「你當初告訴我說會把定翔灌醉,讓他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我身邊,依他君子的個性,鐵定會負責任娶我!」
  「沒錯呀,事實也證明了如此!」對老友的個性他還有幾分把握,才敢這麼設計。
  哇!有沒有搞錯,居然這麼陷害自己的好友。嫣兒不認同地望著東方宇。
  「是,定翔是很負責任的娶我,可是你根本沒有灌醉他。」紀蘭倩火大道。「你點中他的穴道,讓他意志清醒的動彈不得,還親眼目睹我從頭到尾所做的好事!」光想起當年的那一夜,一生精明的她,居然栽在這只臭豹的詭計下,面子、裡子都掛不住的紀蘭倩,就有熊熊的報復之火!
  「唉呀,我總要讓他知道是哪個跟天借膽的女人污了他兩廣盟主的清白吧!」
  東方宇沒什麼大不了的一攤手。「居於好友立場,我不能讓他失身得莫名其妙!」
  「你這狐狸豹,還有臉講這種話,故意整了我一回,虧我還盡心盡力的幫你這麼多!」紀蘭倩拍桌指著他怒道。
  「你幫我很多嗎?」東方宇拉著嗤笑的音。「我只知道,你紀二小姐恩將仇報了我很多,倒是真的!」江南會有那些說他嫖妓到暴斃的傳言,不言可知是誰的保作。
  「好呀,現在翻臉不認帳了!」蘭倩環胸決定一件件算清楚:「請問一下,如果不是我告訴你,我老妹有在西郊古剎的冷泉裡沐浴習慣,你能每年夏季都有佳人入浴的美景瞧嗎?」
  啥!嫣兒眨大了眼。
  「那真是謝了,如果不是我穿針引線,你也不見得能更進一步接近定翔!」要算大家一起來!
  「我老妹天賦體香,可是我透露給你的!」
  「要怎麼樣引起定翔注意,可也是我教你的!」
  「知道要怎麼戲弄嫣兒才好玩,可是我飛鴿傳書給你的!」
  「打發掉纏在定翔身邊的女人,也是我辛苦回報給你的!」
  「當初有多少個女人,是本小姐仗義替你解決的!」
  「那又有多少個男人,是本少爺念舊替你結束的!」
  「所以我連老妹都出賣給你啦!」
  「那我也連八拜之交都送給你啦!」
  他們各執一言的互駁到忘了旁人的存在!
  「笑死人了,出賣自己的朋友還講這麼大聲!」
  「那就不曉得出賣親妹子的姊姊算什麼!」
  「我這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忍痛送上妹妹,以免有更多純情的少女遭你這曠古奇少的毒手,否則這一天就不曉得有幾個女孩要上吊!」
  「真是教人鼻酸的情操呀,同樣的,本少爺壯士斷腕,犧牲自己的朋友給你這絕代驕女,也是免得有更多男人遭你玩弄,否則這附近的河,就更不知要葬送多少有為少俠。」
  「這樣說來真是難為你了,宇哥!」她皮笑肉不笑地道。
  「以此道來才真是委屈你了,倩!」他扯唇眼不笑地回著。
  「哼!」尾音是兩人各自送給對方一個冷嘲之笑。
  「夠啦──」比他們更暴怒的是,猛然跳起來翻桌的紀嫣兒:「你們太過分了──一個比一個還奸鍘─居然一搭一唱的設計週遭人──尤其是你──東方宇──」她怒指眼前的男人,斷然的叱吼。「我們婚約解除定了──」氣得她轉身衝出房門!
  聽到那重重甩門的聲音,紀蘭倩看著眼前無言不動的東方宇,揚聲道:「宇哥,這個時候好好求求我,小妹會很有良心幫你的。」
  「倩,我看你自己先幫自己吧!」他好心道。
  「什麼意思?」
  東方宇朝她身後挑挑眉,紀蘭倩猛一回首,就見自家相公岸立在身後。
  「定……定翔!」她大吃一驚!
  岳定翔一笑地拍拍她的肩,異常溫和地道:「娘子,我們回房去好好聊聊吧,把當年你和東方宇如何聯手一步步設計為夫的事,好好告訴我,不管是我已經知道的或者我不知道的,都仔仔細細的說給我聽!」
  「相公,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誤會了──」紀蘭倩可頭次結結實實嚇到了,因為岳定翔一直以為只有那場被好友設計的戲碼與她有關,沒想到是每一件都和她有關,向來就討厭受人欺騙的丈夫,這下紀蘭倩吃不完兜著走了!
  見硬被拖走的紀蘭倩,東方宇長聲一歎,一旁卻傳來比他更哀聲一歎的!
  「天做孽猶可為,自做孽不可活,可真是你們倆的寫照呀!」紀崇走進道。
  「少在那落井下石了!」東方宇冷睨好友一眼。「情況怎麼樣了?」
  「你費心布的網,快要網到獵物了,就在今晚!」
  今晚,珠實大盜!東方宇瞇起眼,燦燦精光凜射。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生活智慧王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2
發表於 2010-12-21 03:38:22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明月高懸,清風徐徐,幾許蟲鳴鼓噪,「澄園」一如往常燈火通明,盛夏時分的夜色中又隱透著一些詭譎氣氛。
  「小妹,你別這麼意氣用事嘛,那頭狐狸豹人其實挺好,身家萬貫俊帥瀟灑不說,連對你都照顧的無微不至,就算有什麼小過錯,也沒必要鬧到解除婚約呀!」
  「澄園」偏廳裡,蘭倩極力陪笑的安撫一臉慍色妹妹紀嫣兒。
  「小過錯!」一道冷眼瞟向她。「他欺騙我、戲弄我、玩弄我,這些都叫小過錯?」
  「他有犯這麼多罪名嗎?」
  「怎麼沒有!」嫣兒怒道。「偷看我洗澡這麼多年就是欺騙,還故意把我當妓女戲弄,最近更是經常……經常……」想起那些激情的片段,她面頰緋紅。
  「經常怎樣?」蘭倩湊過去曖昧地問。
  「就是……」見姊姊一臉好玩的臉色,嫣兒環胸撇過頭。「不關你的事,反正每次見面我就倒霉,不是落水就是被門板打到,事實證明我們八字不合,如果硬成婚我一定會、一定會……會有性命之憂!」
  「性命之憂,沒這麼誇張吧!」
  「有──他就是有──」紀嫣兒跳起來,隨即又見紀蘭倩一副看戲的神情,馬上又坐回去冷哼道。「這很深奧,你不懂!」
  「是、是,我不懂!」紀蘭倩自討沒趣地繼續支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的搖著手中的扇子打發時間,內心頗嘔。如果不是答應相公一定要促成這段姻緣,以作當年欺騙他的和解條件之一,她才不來蹚這趟渾水呢!
  「為什麼等這麼久還不來!」片刻後,紀嫣兒坐不住的起身踱步。
  「早警告你今晚不宜來到『澄園』,偏偏你就這麼沈不住氣的非要今晚趕來!」蘭倩悠然地以手指理理雲鬢,打發著無聊。
  「不宜!有什麼好不宜,說的好聽有任務,搞不好是以任務之名做尋歡之實。」聽到遠方傳來的歡樂聲,嫣兒醋意再起,尤其想到東方宇左擁右抱的樣子,更感氣憤吃味,一屁股又用力坐回椅子去。
  「唉,別說姊姊替東方宇講話,畢竟除去性別外,我和四少可真算是默契相近的知己,沒人比我更瞭解他,平心而論,四少是放縱過,也只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出身世家又立身黑白兩道,他有他的情非得已,但是喜歡上你以後,他改變極大,這些可是眾人有目共睹的,否則大哥和姊姊也不會放心把你交給他。」蘭倩看著小妹語重心長道。
  「是嗎?」她充滿懷疑,大哥和二姊向來是哪邊有熱鬧就往哪邊煽火。
  「如果不是,我和老哥幹麼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乾脆任你去對伊天沐盲目崇拜個夠,或許促成這段姻緣的過程你生氣,但是有些事不下重藥,你永遠都還處在那層天真幻想中。」
  「什麼叫天真幻想!」純真的少女情懷遭輕蔑,紀嫣兒不服大叫。「喜歡天休哥叫天真幻想,難道喜歡東方四少就叫腳踏實地,真好笑,我還苦幹實幹咧!」
  「好,那我們講真正腳踏實地的好了,你的名節早在那頭臭豹的設計下毀了,身子也教他看光,解除婚約後,你以為自己還嫁的出去呀,至少在江南沒人相信你紀三小姐和東方宇是清白的。」
  「那我離開江南嘛,你也說過這種事不過傳一時,一兩年後就淡了,未來的事以後再說了。」紀嫣兒不覺有什麼大不了。
  「你以為想離開就能離開呀,東方四少會對這件婚事這麼輕易就算了?」
  「他說過只要我真的不喜歡這樁婚事,他會取消,這可是他親口說的。」怎麼說東方宇也是被江湖人散稱為俠豹,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天真耶,那頭狐狸豹說的話能信,雞犬都能升天了。」紀蘭倩揮手道。
  「你亂講,四少才不是這麼卑鄙的人,他說……他喜歡我,所以不會強迫我的。」不自覺的,嫣兒為他辯解起來。
  「對,他就是喜歡你,所以才絕不會讓你跑了!」蘭倩投給她一記白癡的眼神。「用用大腦,他真是這麼坦蕩的君子個性,就不會前一刻說不強迫你,下一刻拚盡全力誘惑你失身,擺明就是以退為進,先拉你上床佔有你的身子,到時看你還會說不要嗎?」
  「哇,你講的好下流喔!」
  「下流!」紀蘭倩揚聲扯唇。「那請問你們白天在床上的事叫什麼?總不會是一種適合共同修練的武林絕學吧!」
  「喔,你越說越噁心耶!反正四少才不會是你說的那種樣子!」
  「相信我,沒人比我更瞭解宇哥,他就是有這股讓人又愛又恨的調調,簡直……」
  「姊姊──」嫣兒驀然大叫!
  「怎麼了?」見老妹突轉為不悅的表情,頗帶殺氣的瞪著她。
  「你不要叫他宇哥!還有你已經嫁人了,不准你對他又愛又恨。」
  「喲,我說你這跟我吃哪門子醋呀,本姑娘認識那頭狐狸豹還在你之前呢,而且你都要跟他解除婚約,管我是不是對他又愛又恨。」蘭倩端著一臉「我高興、我喜歡,你又能如何」的表情。
  「我……我、我是為姊夫叫屈呀,看你成婚了還對其他男人有什麼又愛又恨的情緒,擺明就要紅杏出牆。」面子拉不下來的嫣兒硬抬出個理由來。
  「喂、喂,小鬼這種話別到你姊夫面前亂講,會出事情的,你姊夫成婚後就像跟醋桶結拜的一樣,三天兩頭盯著我,尤其這一次知道我和宇哥聯合設計他,我都不曉得回去要怎麼擺平呢!」
  「好,要我不跟姊夫講可以,以後你不可以跟四少眉來眼去。」難得姊姊也有求她的時候,嫣兒可拿喬了。
  「我跟他眉來眼去關你何事,反正你也不打算當人家老婆。」
  「或許……我會改變主意呀!反正我就是討厭你們兩人在我眼前親親熱熱的樣子!」紀嫣兒也偏擺出一副「我就是要如此,怎樣」!
  「我紀蘭倩還會受你紀嫣兒威脅,還知不知道我是姊姊呀……」
  「怎麼樣──我就是威脅你──姊姊……」
  就在姊妹倆已經什麼形象、什麼淑女風範都不顧的挽起袖子,準備摩拳擦掌時,一陣老邁的虛咳聲傳來。
  「岳夫人、三小姐,四少命老奴來傳話。」老總管年邁的身形出現在門口,神態顯得有些忐忑。
  「四少呢?他為什麼自己不來?」嫣兒探頭探腦的看著老總管身後。
  「四少爺、岳盟主、紀崇少爺,還有天沐少爺今晚有重要的事走不開,所以才命小的來回復三小姐的事。」老總管恭敬地面對未來主母。
  「早跟你說今晚大家沒時間理你,偏不信,硬要來,現在可好吧!」蘭倩涼言涼語的撫撫水袖,方才一衝動差點失去她天生的修養與優美的容姿,都是跟老妹相處太久,染上了鬼丫頭那潛藏的野性。
  紀嫣兒橫一眼老愛幸災樂禍的二姊,才對老總家溫和有禮地問:「管家老伯,四少要你傳什麼話?」
  「這個……老奴把三姑娘你的來意稟告四少爺後,四少爺說……」老總管先清清喉嚨,顯然對要說出口的話相當猶豫,最後還是勇氣的大聲道。「四少爺說,第一、要解除婚約免談,我東方宇要娶的人就是要娶!第二、敢逃婚試看看,天下第一家的能力遍佈天涯海角,嬌貴的小狐狸應該不想嘗試這種逃亡之苦!第三、至於出家當尼姑,小丫頭勸你害人害己莫害佛,因為你會害得每個出家人放棄與佛祖接近的機會,寧願還俗再涉塵世,這造孽實在太大,到時還是只有我東方宇有這等雅量,收容你這為禍的根源,那又何苦繞這一大圈,馬上給本少爺回去乖乖當個待嫁娘,再吵、再鬧,等本少爺收拾完夜盜,就來收拾你……。咳,以上就是四少爺要老奴轉告三小姐的話。」
  老總管照本宣科說完,別說他膽戰心驚地看著紀嫣兒,連一旁的紀蘭倩都趕緊退離老妹幾步,因為一股黑中帶青的神色正從紀嫣兒面上漾開,彷彿連髮絲都感染到主子的異樣,根根豎起,接著是震天價響的怒咆夾雜著翻桌聲傳出。
           ※        ※         ※
  在醉酒笙歌的「澄園」大廳裡,東方宇突抿唇低笑,直教一旁的好友們不解地望著。
  「又做了什麼壞事?」岳定翔看著手肘搭在肩上的東方宇,一副好玩的直笑個不停。
  「他還能做什麼,現在唯一的長才是戲弄未來的老婆。」紀崇睨他一眼道。
  「小嫣兒就是這點好玩,逼一下、整一下,表情轉眼數變,像頭被踩著尾的小老虎一樣;說真的,未來的岳父母當年懷嫣兒時,到底都吃些什麼或做些什麼好玩的事。」或許可以預備生個和小狐狸一樣可愛的小小狐狸。
  「當年懷嫣兒時……」紀崇思索著。「那時候的娘很貪嘴,這一點和嫣兒非常像,靜不下來一得空就要父親陪她走動,特別偏好看一些湖光景色,大概是這樣了。」
  湖光水色!東方宇津津有味的聽著,心中閃過一個有趣的念頭。
  「你們幾個先正視今晚的問題吧,非要弄這種徹夜狂歡的聲勢,萬一那群夜盜不來,我都快撐不下去了!」伊天沐看著眼前這幕夜夜上演的載歌載舞,連續的飲酒作樂,他只覺得比真正打架走鑣還疲憊。
  「最好奏效,半個月來夜夜狂歡,再下去我地想掛掉了!」連向來交際廣闊的紀崇都大感吃不消。
  唯一活力依在的大概只有岳定翔和東方宇了,前者是近來才加入幫忙,後者是習慣了這種不定時的長期對抗。
  「放心,會成功的,本人設下的計謀很少會失算。」東方宇信心十足的道。
  「但願如此,否則如大姊手下的姑娘就算給的錢再高,都不願再冒著危險配合了。」紀崇朝前方的知大姊端酒示意,對方也嬌笑的舉杯回敬。
  「不會的,就光衝著這傢伙……」岳定翔瞄瞄東方宇。「姑娘們都願意倒貼配合!」
  「老友我可警告你,小嫣兒就像我看待大的親妹子,你要負了她,我不會放過你的!」伊天沐嚴正的聲音對著好友充滿警告。
  「拜託,好的、壤的全給你們說盡了,我還能說什麼!」東方宇大感無奈的一攤手。
  「誰要你東方四少平時就像只狂蜂浪蝶的樣子,真定下來,別說煙花巷的姑娘們哭到舉家哀號,連江湖上的朋友都沒人相信!」紀崇順便再落井下石。
  「唉,是朋友就給點面子好不好,把本少爺說成這樣,還有沒有人敢入我東方家門?」
  「這麼說來我老妹真是偉大,羊入虎口耶,挽救了多少純潔少女的命運呀!」
  紀崇此時真感到小妹的情操不凡了。
  「我說紀崇老弟,你是嫣兒的親哥哥吧,怎麼事情一路演變,我比你還像個兄長的樣子!」伊天沐對紀崇搖頭。
  「紀崇跟東方宇這頭老狐狸根本是同個德行,嫣兒搞不好就是在不明就裡的情況下,被兄長出賣了!」岳定翔看戲地說,因為當年蘭倩敢和東方宇共同設計他,他深信,這個湊熱鬧的大舅子絕對也參了一腳!
  「喂,東方宇那個傢伙就隨你們糟蹋,我紀大少爺可清高多了,別拿我跟那頭採花豹並論呀!」紀崇一捶岳定翔的肩道。
  「什麼話呀,在江南的花街柳巷,真要排名風流鬼,我還不敢跟你紀大少爺搶第一呢!」東方宇懶懶地朝至交晃晃酒杯。
  「客氣了,這江南花街第一少,我才真不敢跟你東方宇搶,光這花街的第一把交椅如大姊,竟對你四少唯命是從,我可就望塵莫及嘍!」紀崇訕笑打回丟。
  「我說你們不要珠寶大盜沒來,自家人就先陣亡在內訌上。」
  伊天沐打斷這幾個傢伙的互相挪揄,專注即將來的大事最實際。
  就在大廳上幾個哥兒們又是取笑的拍著對方的肩時,偏廳則是一片抓狂後的狼借,尤其當最後一個瓶碎聲砰啷傳出時,尖銳的猙獰也伴隨怒吼。
  「東方宇──你好樣的──我們走著瞧──」紀嫣兒暴怒的一腳踹開門,拎著裙襬很用力的大步踩出,這時候形象、氣質擺兩旁,濤天的怒焰當開路前鋒。
  「三小姐──」老總管趕忙追出去。
  廳內的紀蘭倩看這一室慘狀,嘖嘖有聲的搖頭。「真搞不懂這對歡喜冤家,尤其老妹明明已經愛上人家,還要著性子硬要解除婚約,不解除就這麼鬧,要員解除豈不是翻天了!」這時她倒頗替東方宇感到同情,找新娘子就該挑一個像她紀蘭倩一樣,溫柔端莊又嬌羞可人的大家閨秀,幹麼愛上跟個小爆竹一樣的妹,自找罪受嘛!
  「三小姐,請留步、請留步──」屋外老總管苦哈哈地追著紀嫣兒。
  「管家老伯你回去吧,我跟你家主人仇結大了──」紀嫣兒只管憤慨地往前走,頭也不回地道。
  「可……可是少爺還……還有……話……」老總管氣喘吁吁地道。
  「他還有什麼話!」天殺的東方宇,本小姐跟你沒完沒了!
  終於停下了,老總管喘口氣,卻又見到紀嫣兒那一張殺氣的臉,遲疑一會兒,還是盡責地道:「啊,四少爺說……近來他忙,沒時間到西郊古剎的冷泉邊,所以不准……不准三小姐再去那……再去那……」眼前那張原本俏麗的容顏已翻成豬肝色,老總管再怎麼盡忠,也知道愛惜生命更重要的閉嘴。
  「叫他去死──」黑夜再度爆開一陣霹靂吼後,嬌小的身形更加大剌剌獨往前疾行。
  「三小姐,你稍等,讓小的命人抬頂小轎送你到大門口。」老總管追著怒不可遏的紀嫣兒,深怕好不容易這個四少爺終於要娶的老婆會跑掉,所以盡量小心的伴著。
  「不用──我自己會走──你家主子欺人大甚……」
  「可是到大門口還得走好段路,還是讓小的命人抬轎吧,別累壞了,過幾天就要行婚禮,可得保重。」老總管搓手暗笑,「澄園」佔地大,府中都備有兩三頂小轎給老邁或婦孺訪客使用。
  「婚禮──叫他連想都不用想──我逃婚逃定了──東方宇你聽到沒──」她朝歌舞喧嘩的來源處大喊,依然未見想像中的人出來哄她,紀嫣兒跺腳了。「你醉死好了,臭狎豹,說很愛我不會逼我,結果──你這大騙子,既然一定要娶我,為什麼都不出來看我──難道伶妓、歌妓,都比我重要是不是……」她喊到沙啞,最後哽聲。
  一旁的老總管多少明白這未來的主母真正氣的是什麼了,唉,只怪四少爺忙於任務,否則今夜真該親自出馬好好哄哄未婚妻。
  「三小姐,四少爺今夜有任務,絕非貪圖歡樂而未出面,你別多心。」
  「我知道他今晚有要事在身,我只是突然……算了!」嫣兒咬著唇,怨自己有什麼好難受的,又不是今天才知道東方爛豹的德行,可是為什麼只要想到他醉在一群鶯鶯燕燕中,心就像被狠狠刺痛一樣,這種感覺連暗戀伊天沐而不受到注意時,都沒這麼難受。
  「三小姐,四少爺幾乎是老奴看著長大,無論好、壞,江湖人對他傳聞不少,他或許不是一個有規有矩的人,但要說到放浪荒唐這也不至於。」
  「我知道!」嫣兒突感心戚。「也許……問題不在他,是我在逃避吧!」
  望著明月,此時的她思緒已亂,面對平時吊兒郎當模樣的東方宇,起先她是討厭的也告訴自己要討厭才行,哪怕到最後的演變是成為他的未婚妻,她也深信一個尋歡浪子不會對這件婚事堅持多久,或許一開始自私的任性讓她只想感受那份呵寵的感覺,因為她開始不討厭大爛豹溫柔說話時的笑容,只是沒想到當這層心防撤去時,感情早已悄悄滋生……起起伏伏的心情,讓她難以面對自己早已對東方宇情意深種。
  今夜他可以說為任務尋歡,以後呢……如果成婚後,他是否只要興起,也依然這麼夜夜尋歡?人人說他是脫韁浪子,浪子的心有可能為一個女人而停留嗎?一個接一個的疑問,連日來形成一股巨大的不安盤踞在嫣兒心頭。
  見多識廣的老總管了然一笑。「四少爺性情如風、處事隨興,這樣的個性難免讓你感到不安和不踏實,可是由衷地說一句,平民百姓有平民百姓的苦處,皇親權貴也有皇親權貴的無奈,四少爺身為東方世家的一分子又掌握江南事業,無論是為著生意或為朝廷的辦案需要,他都得立身黑白兩道接觸三教九流,放浪形骸不過是一種保護色,他的真實並非如此。」
  老總管這席話,讓嫣兒不禁想起姊姊蘭情說的──。
  四少是放縱過,也只能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出身世家又立身黑白兩道,他有他的情非得已……
  「四少爺對嫣兒小姐是真心喜愛,因為他已對朝廷表明婚後將不再接受任何任務,只能以東方世家廣大的商業命脈,提供進一步的情報消息,無法再……」
  就在嫣兒聽得聚精會神時,前方突傳來一陣激揚的打鬥和喧嚷,在已暗的天色籠罩下,沸騰的人聲和把把燃起的火炬之光由遠而近。
  「不好了,是夜盜!」老總管臉色一變。
  「夜盜!就是今夜要逮的珠寶大盜嗎?」嫣兒也驚愕。
  此時整個府內頓時光芒大放,全部的燈籠火把大亮,一時間亮如白晝,有一隊整裝的人馬持著火把趕來,為首的隊長一見到嫣兒忙上前稟告。
  「三小姐,小人是岳盟主手下,他命小的保護你到東廂迴避,這裡很危險!」
  「那姊姊呢?」嫣兒慌得想起還在偏廳內的姊姊。
  「岳夫人已到東廂,目前府中的婦孺僕人都過去了,小的是出來找你和老總管!」
  「四少他們……沒事吧?」嫣兒憂心地問。
  「四少和岳盟主正在調度人馬,紀崇少爺和天沐少爺負責追捕逃竄的夜盜,他們個個武功高強,三小姐莫擔心,而且夜盜狡滑,分批逃竄,現在整個『澄園』內外已佈滿四少借調來的官兵和岳盟主的手下,三小姐還是先到東廂房避著吧!」隊長見前方越來越逼近的人潮和刀劍交擊的聲音,神色頗顯驚慌。
  「快走吧,三小姐,這裡實在太危險了。」老總管也感苗頭不對地道。
  「你們帶路吧!」四周喧囂震天,持著刀劍的人潮來來去去,一反方纔的寧靜,讓嫣兒心驚膽戰,當下隨著保護的人馬往東廂而行。
  卻才轉身,一道雷厲的氣流橫掃而來,紀崇的大叫聲也隨之傳來──。
  「嫣兒──快退開……」
  還意識不到何事的嫣兒馬上被迎來的掌風撲倒在地,她避過一道劍光,在大睜的雙瞳中,訝然的見到如鴿蛋大小的白色丸子投來,猛一觸地便嗤地一聲,爆出巨大的白光煙塵頓激,一片茫茫如墜五里霧中,週遭保護的人馬也因這突來的變化而衝散。
  「大哥──管家老伯你們在哪──」她爬起身後,急得在陣陣濃煙中喚著。
  「嫣兒!」
  「嫣兒,你別怕!」
  是大哥和天沐哥的聲音。
  「大哥、天沐哥!」她循著聲音走去。
  「嫣兒?是紀三小姐,東方四少的未婚妻嗎?」身後突傳來一低沈的確認聲。
  嫣兒大喜回頭,以為是隨行的保護人馬。
  煙塵中的紀崇和伊天沐焦急地想揮去這朦朧不清的白霧,好救出陷在危境中的嫣兒,卻突傳出駭然的尖叫,紀崇、伊天沐一怔,一見白霧中飛出的黑影,兩人同時緊隨躍出。
  「大哥、天沐哥……」
  「嫣兒──」紀崇和伊天沐驚愕地見到前方大石上,二名一壯一瘦的漢子挾持著嫣兒,精瘦的男子持著匕首橫在嫣兒頭上。
  「都往後退,否則這娃兒的頸子不小心多一道口,別怪爺們不懂憐香惜玉。」
  另一名滿臉大胡的魁梧大漢,看來像是帶頭的男子,對著身旁的同伴示意。
  「呀!」嫣兒痛然咬唇,因為頸上的匕首更加推進,血珠沁出。
  「嫣兒!」紀崇衝動的要上前,卻被伊天沐搭肩攔住。
  「冷靜一點,你難道沒發現大家都趕來了,只有定翔和東方宇不在,他們不可能對這邊的消息不知道。」
  這一提醒讓紀崇定下心來,定眼看向四周,白煙早已散去,果真隱藏在「澄園」暗處的人馬都已陸續趕來,此次為逮捕這通緝已久的珠寶大盜,除了岳定翔的人馬埋伏園內外,園外則是借調來的官家勢力。
  「目前只好先拖住了。」未見定翔和東方宇,紀崇心中有數,他朝前方喊著。
  「別傷害你手上的人,我們也不為難,你們可以安全離開。」
  聽聞此話,為百者揚聲大笑。「這麼一個可愛的小美人,要我這麼簡單就放了,還真不捨得呀!」他曖昧的手指朝嫣兒臉蛋撫去。
  「哇──」帶頭者突地慘叫,因為嫣兒猛一張嘴就咬住那不規矩的手指。
  「老大──臭丫頭──快放開──」一旁的屬下既不能放開嫣兒,只好更用力將匕首捱近,要她鬆口。
  紀崇見狀拍著額頭,哀歎老妹幹麼這時不安分的乖一點,伊天沐則是有點傻眼,嫣兒的個性是這樣的嗎?
  「賤丫頭──」為首者終於救下自己的手指頭,怒得揚手。
  「救命呀──」逞一時之快的嫣兒馬上大叫。
  「你敢碰她一下,就絕對走不出『澄園』。」紀崇凜聲道。
  「哼!」領悟到目前的形勢,對方放下手,臉色卻較先前罩上了一層冷厲。「我有三名屬下在東方宇手中,想這丫頭平安無事,就叫東方宇帶人來換。」
  「恕難從命,我東方四少逮到的人,從來沒有再交出去的。」懶洋洋的聲傳來,東方宇瀟灑的身形像趁著月色般由人群中走出。
  「東方宇──你存什麼心呀──我還不如那幾個獐頭鼠目的垃圾嗎──」不待夜盜有任何反應,紀嫣兒率先發難,她可氣死了,未婚妻被劫,他竟然還這麼悠悠哉哉!
  「臭丫頭,什麼是獐頭鼠目的垃圾,講話給老子小心一點!」受到侮辱,帶頭的大鬍子不爽警告。
  「小心什麼──死夜盜──你照鏡子都不慚愧的呀──」她越說越憤慨,頸子雖處於威脅中,雙腳卻又跺又踹的發洩主人的不滿。「滿臉橫肉、面目可憎,一臉失敗相就罷了,還只會挾持弱小,真是無恥之徒,鬍子留滿面就以為很有個性呀,知不知道半夜走在路上,別人還以為你是出來捉鬼的鍾馗咧!還珠寶大盜,看看你們的樣子,老大長得像卒子,部下瘦得像竿子,看來都很沒腦子,渾身馬騷味,噁心死了,居然敢抓著本小姐罵臭丫頭,你們才臭呢──」怒火讓她出口成文、罵人成絕的本性一顯就收不回來,連原本拿匕首抵住紀嫣兒頸子的瘦排骨,都改成捉緊她揮動的手,免得她情緒高亢中,亂揮亂踹的拳腳會往前方的老大飛去。
  東方宇和紀崇是對望一聳肩習慣了,伊天沐則完全目瞪口呆的愣住了!小嫣兒不是溫柔婉約不擅惡口嗎,怎麼罵人溜得像日常對話?
  「他媽的──臭丫頭──再叫──」鬍子老大氣得鬍鬚高翹,又是揚手示意要她好看。
  「救命呀──」膽識不過片刻的嫣兒也再次放聲大叫。
  「別叫啦,夜盜都沒你吵,早一點回去乖乖當待嫁娘不就沒事了,現在嘗到苦頭了吧!」東方宇一副無奈搖頭,左右兩旁的紀崇和伊天沐也開始像看戲的一樣悠然環胸。
  「這時候你還說這種話──」紀嫣兒簡直豁出去了,管她生命遭威脅,只知揮舞的拳腳改了方向。「你沒有良心呀──說什麼喜歡我會為我付出生命──都是騙人的──你這死狎豹──本姑娘脫險後絕不會解除婚約了──我要天天纏著你東方宇,整得你東方四少日子難過──」她張牙舞爪的鬼吼鬼叫,讓挾持的夜盜開始後悔捉錯人了,哪個不好捉,捉到一個不合作的麻煩人物!
  而這句話卻教東方宇揚唇。「好,小狐狸,這可是你當眾承諾,脫險後絕不再鬧解除婚約的事!」
  「對,我說的,怎麼樣,本姑娘一定鬧得你天翻地覆……」
  「好,就等你來鬧得我天翻地覆。」他輕笑,朝她挑挑眉的拋個眼色。
  搞什麼呀!見他依然愉快的樣子,嫣兒可不悅極了。「你不要以為我開玩笑,本姑娘跟你說真的……」
  東方宇俊俏的面龐更加燦爛明朗。「我也說真的,記得,天天纏著我,別失信呀。」
  「行了,打情罵俏別在爺們面前!」鬍子老大喝斷他們的對話。「東方宇,不拿老子的部下來交換,就別想這個聒噪的丫頭會活著到你手中。」
  聒噪!居然敢說以端莊淑靜聞名江南的紀三小姐聒噪。嫣兒衝口要再開罵。「唔、唔唔──」一旁的瘦子卻馬上收起匕首,摀住她的嘴反剪她的雙手,想將她常開點,可惜還是遲了一步,她掙扎著雙腳亂踢往高一踹……。
  「他媽的!」鬍子老大切齒的摸著被踢中的後腦。「排骨竹!看好這鬼丫頭的腳,否則老子拆了你這身骨熬湯。」
  「是,老大──哎──臭丫頭別咬──」一聽到威脅,排骨竹更費力的想制止劇烈掙扎的紀嫣兒,手指卻反被咬中。
  「唉!」這一聲歎氣不約而同出自東方宇、紀崇和伊天沐,連其它圍捕的人馬都陸續搖頭一歎,大家顯然都不是為著被挾持的嫣兒,而是挾持她的倒霉鬼。
  「夠了,誰再用那種眼神看來,老子可大開殺戒了!」原本是虎虎生風的領著屬下四處闖蕩,到哪都無往不利,如今來趟「澄園」就像犯煞一樣,連連失利不說,挾持個人質,都還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這要向來威風八面的老大面子裡子往哪擱!「東方宇,老子的提議你的回答是什麼?」
  「本少爺當然不能讓親愛的未婚妻有絲毫損傷,可是交換人質有違我的原則,話說回來,費這麼大的勁誘你們這票人進入『澄園』,當然也不能讓你們再踏出去,只好……」他語氣一頓,露出神秘一笑,背著手看似漫步的緩緩踱進。
  「別在那婆婆媽媽的怪笑,再不說,老子就先在這丫頭的臉上刻幾道花。」深知江湖人稱俠豹的能力非比尋常,鬍子老大心生警惕的要一旁屬下注意。
  「只好……讓你這有情有義的老大一同進監牢,去陪可愛的部下了。」他一擊掌,從容道。「定翔,有人要傷你這兩廣盟主疼愛的小姨子,還不出現!」
  兩廣盟主,岳定翔!這個名字才剛閃過腦海,頭上的枝葉已傳來沙響,猛一抬頭即見一道疾影旋飛如風,寒光劍刃在夜空中鎖定目標直刺而下。
  「老大──」排骨竹驚惶大叫。
  鬍子老大一震後忙揮劍擋招,卻已失去了這頃刻間的良機,更何況他面對的人更勝一般江湖高手,手中劍被硬生生劈斷,直往他腦袋而去,嚇得他魂飛魄散的以為自己要腦袋不保了,卻見長劍在額前一指間停下。
  「姊夫!我就知道你最英勇、最可信賴了──」嫣兒完全忘了一旁的排骨竹歡呼著。
  「今天這英雄鋒頭可都讓這傢伙獨佔了。」見到老妹那滿是崇拜的眼神,紀崇大感吃味地朝另外兩人道。
  「還怨,認分點當旁觀者不錯啦,遇到你老妹呀,我們沒淪落為那兩個角色已經是祖先有靈了。」東方宇瞥瞥那兩個倒霉的夜盜,伊天沐也深表同感,今天可對嫣兒有進一步的認識了。
  「現在就換本盟主在你臉上刻花,至於刻什麼就看我的小姨子如何說了!」岳定翔手中的劍直指惶恐的鬍子老大,朝嫣兒期聲道。
  「老大──」見到首領敗了,排骨竹怒揚手中的匕首直取嫣兒的咽喉。「我殺了你……」
  「哇,關我什麼事──大哥、姊夫──」嚇得嫣兒抱頭驚喊,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便被一個更快的力量擁入懷中。
  「本少爺說過不能讓親愛的未婚妻有絲毫損壞,怎能讓你壞了我偉大的的誓言呢?」東方宇一手攬著她,輕笑的在嫣兒頭頂上道。
  「呃!」嫣兒抬頭望去,隨即駭聲尖叫。「四少──」但見東方宇以手臂擋住刺來的匕首,短薄的刀身有一截沒入他臂中,而逞兇者也教東方宇以受傷的手臂更快的反手點穴制住。
  嫣兒花容失色的看著那淌滿鮮血的手臂,卻只見負傷者還神色自若地甩甩手,詭笑吟吟地在她耳畔說:「早說能為你付出生命,現在先付條手臂證明,你可別負心喔?」
  沒受傷的紀嫣兒比受傷的人還臉色蒼白,尤其聽到會付出一條手臂她更是倒喘一聲,可以知道為何母親大人聽到不願面對的消息會昏倒,因為此刻她只覺得腦子轟地一聲,想到獨臂的東方四少,她真的昏厥過去了!
  「喂、喂,小狐狸,我開玩笑的!」雖樂得有佳人在抱,可沒想過她是這樣入懷的。
  紀崇一副自作自受的睨著他。「愛玩吧,沒需要你用手臂擋,還來演這一齣戲碼,明明傷得不重,瞧你說的像要廢掉一樣。」
  「我不過想證明一下真心,讓她有愧疚感,誰曉得她這麼禁不起嚇。」東方宇無奈地抱起嫣兒,確實是不用他以手臂擋匕首,卻臨時起意想整整這可惡的丫頭,三天兩頭就鬧著要解除婚約,結果玩笑開過頭!
  「好了,先抱嫣兒進去休息,順便包紮一下傷口吧,這裡交給我和紀崇,天沐還得負責將夜盜押送給外圍的官兵呢。」岳定翔拍拍他的肩。
  接著眾人又陸續動作起來,今夜的「澄園」分外的燈火通明,也格外的喧嚷忙碌。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生活智慧王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3
發表於 2010-12-21 03:38:39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你別動,否則傷口惡化了我不管!」房裡,紀嫣兒雖小心的處理東方宇手臂上的傷,口吻卻是不悅的。
  「我說小妹呀,宇哥可是你的未來夫君,他為你受傷,你也溫柔點。」紀蘭倩在旁收拾著藥箱道。
  「溫柔!」嫣兒柳眉一豎,瞟過東方宇一臉深表同感的表情,乾脆將手上要撒一點的消炎粉倒了一大半下去。
  細碎的小痛頓成焚肉般的銳痛,東方宇倒喘一口氣。
  「你說我溫不溫柔呀,宇、哥!」最後將藥布蓋上,還不忘隔著藥而用力一拍,以確定藥而不脫落,誰教大爛豹騙她說手臂會報廢,嚇得她昏倒。
  「宇哥!你不要緊吧?」見到東方宇痛得咬緊牙根,蘭倩趕忙上前關心。
  「他要不要緊,都不用你假好心!」嫣兒馬上擋在姊姊眼前,以一副「是我的,誰也別想碰一下」的姿態禁止她靠近。
  原本純為關心的蘭倩,在妹妹這種挑釁的態度下也卯起來了,纖纖玉指優雅的一掠頸邊秀髮,姿態撩人冷笑。「小丫頭,你那點道行,就想阻止我見宇哥,修練十年再來吧!」隨即伸手要老妹讓開。
  紀嫣兒卻一把揮開她的手,不甘示弱插腰道:「我幹啥修練十年呀,照顧自己的未婚夫,本姑娘天經地義,你又是憑什麼呀!」
  「憑什麼!」彷彿她問了多愚蠢的問題一樣,紀蘭倩掩唇嗤笑。「你知道我跟宇哥相交幾年了嗎,我們之間不但有那種相知相惜的默契,對宇哥而言,我更是無人可替換的紅顏知己呀,你懂不懂呀,小妹!」
  「你少無恥啦!」紀嫣兒伸出食指就不停的往姊姊肩上戳去。「多年交情、相知相惜的默契、紅顏知己!你知不知羞呀,都嫁為人婦了,這句話還講得出口,還懂不懂什麼叫三從四德呀!」
  「喲!三從四德居然能從你紀三小姐嘴裡說出,難怪我昨日會看到豬在天上飛。」蘭倩的手絹也不停地往老妹臉上拂丟。
  「你什麼意思,你說誰是豬!」嫣兒一把搶過那條討人獻的手絹。
  「看誰回話誰就是豬!」蘭倩得意揚笑。
  「笑話,我要真是豬,那豬的姊姊是什麼──」嫣兒惱火地又是重重一戳!
  「別吵了,姊妹倆有話好說,沒那麼……」見情況越來越僵,東方宇陪笑起身想安哄兩姊妹。
  「呀,宇哥……」見東方宇一起身,蘭倩馬上嬌聲一呼,藉著老妹戳來的力道順勢倒向東方宇。
  「倩!」東方宇下意識伸手想扶,卻扯到臂上的傷口,這一吃痛讓他末及顧好傾來的嬌軀,兩人踉蹌地跌往身後的床上。
  「好痛喔,宇哥你不要緊吧!」沒想到這一招得天之助竟往床上跌來,這下可要老姝捧著醋桶喝,蘭倩馬上捱靠著那堵結實胸膛,嬌聲問著。
  「沒……沒事……」但見東方宇雖硬撐著笑容,額上卻冷汗直流,因為這一跌可真重創了負傷的手臂,此刻傷痕迸裂,鮮血從未紮好的藥布中滲出。
  「宇哥?」感覺到他的不對勁,蘭倩正想收斂玩笑神色,老妹的聲音卻已狠狠殺來!
  「姊姊──」紀嫣兒跳上床推開紀蘭倩,攬過東方字的頸子怒喊著。「你不要纏著他,四少是我的!」
  「你的!」紀蘭倩只差沒明顯捧腹的動作來嘲弄。「我說你小妹別笑死人了,甭說你先前還喊著要解除婚約,就算是未婚妻又怎樣,只要宇哥一天不成親,就是大家的!」她挑戰地朝老妹一揚首,馬上又嬌媚地偎上東方宇,嗲聲問著。「你說是嗎,宇哥!」
  「你不要臉,要撒嬌不會去找自己的老公,幹麼找別人的!」紀嫣兒更加用力攬過屬於自己的「四少」,只見東方宇的臉幾乎完全沒入她高聳的酥胸中。
  「笑話,什麼別人的老公,你們成親了嗎?」
  「快啦,四天後就要成親!」
  「那就表示沒呀,如現在沒資格管!」
  「我沒資格!」紀嫣兒嗤鼻聲拉長。「你這個已婚婦人就有資格嗎……」
  姊妹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再次劍拔弩張對上。
  而爭吵的焦點東方宇呢?此刻別說他早忘了手傷的疼痛,連房內吵鬧的喧嘩也入不到耳中,因為他老兄完全醉在小未婚妻溫潤又豐腴的胸懷裡。
  啊,西方極樂大概也不過如此!夏天薄薄的衣衫擋不住主子因吵架而急遽起伏的雙峰,連誘人的幽香也隨之沁鼻,再加上朝思暮想的人兒竟主動攬緊他,東方宇簡直懷疑自己活在夢境中,最好別醒了,他在心中附加一句!
  「我有沒有資格,你問宇哥嘛,是不是,宇哥!」紀蘭倩再次整個身軀膩上東方宇。
  「你不要碰我的四少──」正要再大吼的紀嫣兒突見到門口走進的人,她雙手一鬆,放開了懷中的人!
  咦,怎麼放手了!頓感失落的東方宇,望向紀嫣兒,一旁的紀蘭倩卻是機不可失的雙腕隨之纏上東方字的頸項。
  「宇哥,你也說說話嘛,對她說人家有沒有資格管你,她一點都不明白,我們關係非比尋常耶。」蘭倩嬌聲媚氣戲弄這對歡喜冤家,她真是玩上癮了。
  「倩,你就別──」東方宇無奈一歎的要她別玩了,卻見到那接近床邊的偉岸身形,他馬上像被雷打到般高舉雙手不敢妄動,懷中的蘭倩可將他抱得結實。
  「宇哥,你怎麼了,都不說話!」發現他身形僵硬的紀蘭倩不解地抬首,卻見到他負傷的手臂因高舉而淌下血來,不禁驚呼。「宇哥,你的傷口──天吶──嫣兒快點再拿藥箱來──」趕緊想抓下他的手臂審視。
  「姊姊,我勸你別再管了。」嫣兒噓聲一咳,好心道。
  「這種時候你還爭風吃醋呀,沒瞧他的手傷更嚴重了!」蘭倩受不了的叫著,她沒想到自己和老妹方纔的爭執弄得發散衣亂,尤其和一個男人偎靠在床上,這景況落在來人眼中,那臉色說有多鐵青就有多鐵青,可想而知這一幕有多曖昧。
  「倩──」東方宇潤潤唇想說話。
  「你們吃錯藥啦,幹麼一個個都這種臉,好像──哇──」她還沒講完,身子就被整個抓離東方宇,面對丈夫那一張被醋火點燃的臉。「定、定翔!」她愕然。
  「是呀,是我!」岳定翔衝著愛妻咧嘴綻笑,相當堅定地道。「老婆,這下不只那頭老狐狸的手傷嚴重,連為夫我心中的疑惑都更厲害了,沒想到你和老狐狸的關係這麼非比尋常,來,我們回家說清楚吧。」
  「定翔你誤會了,真的誤會了,我不過是跟嫣兒開個玩笑,玩個遊戲──」被拖走的紀蘭倩拚命要解釋。
  「遊戲!」岳定翔一副恍然大悟地拍頭。「差點忘了,你最愛玩遊戲了是吧,那我們回家好好玩!」說著便將一臉詫異的老婆打橫抱起,往外走去。
  「宇哥──宇哥──你快點解釋呀──」門邊紀蘭倩死板住門板,大叫著。「你不要挾怨報復不說話呀……」
  「他如果敢說話,我就認定你們有關係了!」岳定翔警告道。
  什麼!「宇哥你不用解釋了──最好什麼話都不要說──有什麼事我們自己知道就好了──」蘭倩趕緊又大喊。
  唉,天呀!東方宇抱頭了,這死蘭倩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們有什麼事是自己知道就好,不能讓我知道的。」岳定翔怒問。
  呃!喊太快了。「沒有呀!」她忙搖頭。
  「沒有你叫這麼大聲、這麼順!」
  「我中氣好,嗓門高,喊兩句打發打發行不行!」蘭倩放開扣住門板的手,環胸橫他一眼,撇唇說的是:「無聊,受抱就讓你抱個夠,本小姐還樂得不用自己走路!」
  「中氣好,嗓門高,喜歡喊兩句?」岳定翔雙臂一振改將她扛上肩,嚇得紀蘭倩揮舞尖叫。「既然如此,為夫怎麼能夠讓你失望,我們回家,絕對讓你喊到轟動整個江南。」
  說著便在東方宇和紀嫣兒大睜的眼中,將尖叫掙扎不已的老婆給扛走了。直至一記重力甩上門的聲音傳來時,房內便只剩這對歡喜小冤家了。
  終於走了一個麻煩,東方宇大鬆一口氣。
  「我也要回去了。」坐在一旁的嫣兒突然移身下床。
  「嫣兒,你還在生氣嗎?」東方宇忙拉住她。
  「放手,否則我真的要你這條手臂報廢!」嫣兒瞪著他受傷的手,擺明還為先前的事生氣。
  「如果報廢真能消你的怒氣,那也好。」他拉近她。
  「那就報廢好了!」她用力抽回手想離開。
  「嫣兒!」東方宇忙由背後攬住她,輕語的唇俯在她耳畔。「你若不理我,那就真的任它惡化廢掉了!」他舉起受傷的手臂橫在她眼前,那紮了一半的白布條還垂晃著,且經過方才一連串的折磨,鮮血透染白布,看來觸目驚心。
  「嫣兒……」他輕咬著那可愛的耳朵,傾訴著迷人的遠景。「婚後,我們乘著畫舫飽覽山光水色,你想想,這時清風送來鳥語花香,清晨的朝陽破曉,湖面就一片金光映燦,黃昏的夕陽更像酒一樣醉染天際,每日睜開眼就看到一幅幅的山水圖,你喜歡嗎?」
  懷中的人兒沒說話,卻開始動手處理那未紮好的傷口,因為她忽然想起一些傳聞中的事。
  「我的小狐狸……」東方宇埋進那如緞的雲鬢中,深吸著那幽幽的髮香和引人遐思的體香。
  「我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我。」她綁著那鬆脫的傷口繫帶,眼角瞥向他的餘光有些不確定。
  「嗯,只要我的小未婚妻想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左手臂上的傷一紮好,也隨之加入擁緊懷中佳人的行列,低物的唇徘徊在她纖細的頸項。
  「我聽說你經常和一群人乘著好幾艘畫肪,載著花街的姑娘們數月遊湖狂歡,是不是有這回事?」頸項所傳來的熱氣讓嫣兒有些侷促的羞怯,腰際的箝制卻緊得不讓她退離,只得咬著唇道。
  「這……」東方宇苦於要不要老實回答,雖挺高興這丫頭幾番醋意的反應,卻深怕她再拿過去的「豐功偉業」大作文章。
  「你說嘛,人家只是好奇想知道,不會為過去的事怪你啦。」她笑得溫和,還主動將小手覆在他的手腕上,由於是背對身後的人,讓對方沒看到的是她唇角所撤出的,就是一副等著算帳的猙猙。
  「真的,有這麼體貼的老婆真好。」嘴中雖如此說,他心中可聰明,選擇了既不說謊也不詳述,只是輕描淡寫地道。「沒傳聞那麼誇張啦,不過是有這回事而已,而且現在我的心裡只有你,哪會記得過去的事。」
  「哦,不記得!」她拉高了聲音,隨即在他懷中轉身,雙臂也熱切地主動勾上他,撒嬌問著。「你說嘛,總會記得一兩樣吧。」
  「不行,記憶太遠了,回想不起來。」美色誘惑,想他俠豹經歷過的江湖陣仗不知凡幾,這點道行還難不倒他,不過小傢伙主動投懷送抱的感覺真好。
  「太遠!」她更加燦笑可人的將嬌軀整個貼上他。「可是人家明明聽說是幾個月前的事而已!」
  「幾個月前!」軟玉溫香在懷,他心中怦然還不忘大呼冤枉。「胡說八道!早已是二年多前的事了,我還記得那個時候的三大名妓、六大名花,包括『紅翠閣』和『寶月樓』的姑娘們,個個都令人……」若不是見到那雙瞇起的美眸,他差點忘我的講下去,馬上改口一歎。「唉,印象真是太久了,記不得了。」
  「少敷衍我,你──」嫣兒正要發火,東方宇卻俯首堵住她接下來的話。
  甫被攫獲的唇舌有些青澀,漸漸地在他深深的吸吮中響應這份探索。
  「四少──什麼是三大名妓……」嫣兒對流連在唇瓣上的氣息問著。
  「三大名妓……」有些躊躇的思緒皆在那花般的唇瓣主動送上時而迷眩。「就是……容貌、才藝和服侍客人的功夫都是一流的伶妓……」
  「那……六大名花呢?」當嫣兒細吻他的唇角正想再如法炮製的探問時,卻猛然被一把抱起,她吃驚地掙扎。「你、你要做什麼?」
  「嫣兒……既然我們互有情意,那就別再折磨彼此了,我等不到四天後,我現在就要你!」東方宇抱著她一同倒進床被中,堅定的宣言隨著他的手開始解開她的衣服。
  天、天呀,玩過火了!「四少你、你手受傷了,還是別……別做激動的事……唔……」如窒息般的吻再度鎖上她。
  一陣廝磨的唇纏後,是吟喘的融融氣息,如火炎地吹拂在彼此的唇齒間,他輕嘟著那紅腫的櫻唇,深深的鎖視她,一再重複的傾訴。「嫣兒……我要你……我要你……好嗎……」
  「我……」在那赤忱的言語與撩撥下,嫣兒的臉蛋霞紅,眸瞳有些迷濛,卻不知該如何響應而微抿著唇。
  「哎喲,四少呀,聽說你受傷了──」如大姊的聲音隨著一群湧來的鶯鶯燕燕擠開了外廳大門,驚動了內房裡的小兩口。
  「各位、各位姑娘們,我家主人現在不方便,請各位先行回去。」老總管拚命的擋駕。
  「不方便!那小沒良心的,有什麼不方便的,連他洗澡大姊我都服侍過他吶,全身上下哪一處我沒看過呀!」如大姊揮著手絹想推開老總管,後者卻死擋在門口不讓開。
  而房內的床上,嫣兒迷濛的眸早已轉成質疑的瞪視。「她服侍過你洗澡!」
  「曾經、曾經!」氣氛突來的轉變,讓東方宇陪笑的開始流下冷汗。「已、已經遠到我記不得了!」
  「就是嘛,四少如果受傷嚴重,人家還可以任勞任怨的照料他一切所需呢。」
  一個姑娘吐露心聲地道。
  「哪輪的到你呀,我說四少最愛的就是我啦,只要看到我,保證他生龍活虎的雄風大振,病都好一大半了!」穿著最暴露的紅衣姑娘曖昧地揮著蘭花指道。
  「呸、呸、呸,什麼病好一大半,我家少爺現在是受傷,可不是生什麼重病,我說小仙姑娘你可別詛咒我家主子呀!」老總管像掃晦氣的更正。
  「對嘛、對嘛,別咒四少!」
  「是呀,可別亂說話,什麼四少最愛你,啐!」
  其它爭風吃醋的姑娘馬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輪攻紅衣姑娘小仙,殊不知內房裡快有一場大戰爆發。
  「什麼亂說話,四少明明最愛我,他、他還陪人家洗過鴛鴦浴呢!」紅衣小仙不服地搬出事實證明。
  「喲,你少不要臉了,四少是陪大家洗過野鴦浴還差不多呀!」
  「是嘛,鴛鴦浴,說得好像和你獨享一樣!」
  眾家姑娘嗤的一揮手絹,正想要一同湧上拉開門口擋路的老總管時,內房已傳來震天的怒吼。
  「嫣兒──你聽我說──」東方宇對翻身下床的未婚妻環肩抱著拚命想解釋。
  「我不要聽──你無恥──可惡極了──」紀嫣兒氣得大叫:「說什麼非我不娶──結果拚命找別的女人陪你洗澡……」
  「嫣兒,那是七年前的事了,根本──」這個時候東方宇真恨死自己當年幹麼那麼荒唐。
  「我管你幾年前──反正你就做過──還說愛我──那麼喜歡女人陪你洗澡為什麼不找我──居然背著我去外面找女人──」紀嫣兒已經醋火加妒火,燒得怒髮衝冠,完全口不擇言的發飆。
  這、這話從何說起呀!「嫣兒,那、那時候我還沒遇見你呀,怎麼可能……」
  「我不管──我不管──你放手──」她跳腳的想掙脫緊環在肩上的手。
  「你乖乖聽我解釋,否則我不放手!」東方宇抱緊懷中的人,朝前廳擠在門口看呆的老總管喊著。「總管,要如大姊先帶她手下的姑娘回……」
  「少爺,小心呀──」眼尖的老總管突衝過來,急聲喊著。
  東方宇不解地往懷中望去,只見狡黠的小狐狸朝他環在身上的手臂,對準那裹著傷口的地方,狠狠張嘴,東方宇發現苗頭不對忙要撤手,對方卻比他更快一步的咬下──。
  「四少──」門口的聚家姑娘在一聲淒號慘叫後,全陸續的衝進來。
  「嫣兒──」抱著傷上加傷的手臂,東方宇想去追跑掉的小未婚妻,卻被關心的姑娘們給團團圍住了。
  「四少,天哪,流了好多血,快坐下來!」
  「你那未婚妻真狠呀!」
  「快拿藥箱來呀,我看這傷口裂得可大了!」
  東方宇幾乎被這群爭先恐後的姑娘們淹沒,而原本不重的傷口,在一連串的打擊後,終於有輕傷成重傷的趨勢。
           ※        ※         ※
  「小姐,你真的要逃婚離家?」一大清晨,春日看著從昨夜回府後就氣呼呼的主子,憤怒地收拾著包袱。
  「對,不然嫁給東方宇那個風流鬼,我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下場一定會很慘!」她斬釘截鐵地道。
  看盡一夜演變的婢女無奈搖頭。「到底昨夜『澄園』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蘭倩小姐被岳盟主給扛回來,嚇得大家以為會發生什麼事,結果……」她一聲長歎。
  「怎麼了?」想起昨晚姐夫怒氣沖沖地扛姊姊回府,大概給老姊好一頓排頭吃吧,也好,可惡的姊姊老戲弄她,現在有姊夫治她了!
  「就是岳盟主憤怒的哀號到震撼整座紀府。」
  「有沒有搞錯!」怎麼跟她看到的情況不一樣,嫣兒不敢置信。「你說的兩廣盟主岳定翔耶,姊夫是那麼偉大又驕傲的人,怎麼可能哀號,而且憤怒怎麼還會哀號呀!」
  「那聲音聽起來就是這樣呀!好像很生氣又很……難受的樣子。」春日聳聳肩,顯然也不曉得該如何形容。
  「後來呢?沒人過去探採情況呀!」嫣兒是下半夜才由紀崇護送回府,根本不曉得這些情形。
  「誰有那個膽子呀,蘭倩小姐的個性是誰敢惹她,誰就不知死活了,哪還有人敢過去打擾呀,只知道後來二小姐要隨行的人先將岳盟主護送回廣西了。」
  「什麼!姊夫回去了,怎麼可能!」照理而言,重情分的姊夫一定會留下來參加她的婚禮呀。
  「他不願意也沒辦法呀,全身被制住的抬上轎,根本沒選擇的餘地。」春日還記得當時的岳定翔一雙眼充滿血絲,那表情簡直想吞了正朝他揮舞道再見的老婆。
  「全身被制住!那姊姊呢?」這種發展完全超出嫣兒所能想像的情況。
  「蘭倩小姐說要留在這參加完你和四少爺的婚禮。」
  「參加我和四少的婚禮!哼,誰知道她存什麼心!」嫣兒才不相信那個連老公都整的老姊會安什麼好心。
  「蘭倩小姐會存什麼心都不是重點,問題是小姐你現在逃婚要往哪去?」
  「對呀,姊夫那已經不能去了!」姊夫和姊姊到底演變成什麼情況她不知道,只知道這個時候還是別去投靠姊夫比較保險,那就只剩……
  嫣兒思考後道:「春日,你遺人幫我找天沐哥好嗎?」
  「天沐少爺!嗯,倒是可行之策。」春日頷首地轉身出去。
  此時房裡的嫣兒看著一旁的「擋災」小犬和「去邪」刁猴,不禁充滿感情的撫著籠子道:「『擋災』、『去邪』,我雖然離開了,可是過一段時間我就回來了,你們別忘了主人是我喔,否則我把你們宰來下酒。」想起真要離開家裡,她有著濃濃的不捨。
  片刻後,春日進來時還端著清粥小菜。「先吃早餐吧,等天沐少爺來還要一會兒時間呢。」
  「也好,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跑。」嫣兒拿起筷子,沒注意到春日那一閃即逝的異樣,才吃了一口又想到什麼似地問。「你沒讓其它人發現吧,尤其姊姊和哥哥,千萬則讓他們看到。」
  「放心,一切隱密,要不要先喝杯清茶,早上剛沏的,這泡茶味道特別喔。」
  春日微笑地斟杯熱茶遞到主人眼前。
  「真的呀!」原本沒什麼興趣的嫣兒,聽了後好玩的端起品嚐。「還好嘛,可是……怎麼味道有些……甜甜的……」
  「都跟你說味道特別了。」
  「可是,這味道……」她又嘗一口,莫名的甜味,正感不對時,一陣昏眩襲來,她支著額頭,有些天旋地轉。「春日……我覺得頭好暈……好暈……」直至手中的茶杯跌碎時,她已昏厥的趴在桌上。
  「別怪我,這是為你好,做事老一腔衝動,這回可不能再順著你的任性走。」
  出賣對她由衷信賴的主子,春日心中也有些難受。
  「別難過,總有一天她會明白你對她的苦心。」蘭倩輕笑地由門口走進。
  清晨的朝陽逐漸轉燦,更加雕琢她美麗的面龐,身後跟著一名頎長俊逸的男子,竟是東方宇!
  「這點奴婢沒想過,只希望四少爺要好好待我家小姐。」春日望著東方宇道。
  「放心!」東方宇一笑的接過蘭倩遞來的披衣裹住嫣兒,將她抱起後,寵愛地看著那張熟睡的小臉蛋,誠摯地道。「我會的!」
  「我去收拾小姐其它的衣物了。」再次端詳了東方宇懷中的主子一眼,春日不禁感傷告退。
  「嫣兒和春日幾乎一起長大,如今要分開心中定當不捨。」蘭倩很明白春日此刻的心情。
  「只可惜將她帶走,對天沐太殘忍了,否則我真想讓她繼續伴在嫣兒身邊。」
  東方宇也一歎。
  「你也知道天沐對春日的心意?」蘭倩有趣道。
  「那麼明顯,沒人沒發現吧,只有這對迷糊主僕還搞不清楚狀況。」他的面龐摩挲著懷中人兒的粉頰。
  「反正我可助你這回了,記得對我的承諾,想辦法解決我的麻煩。」蘭倩睨著他道。
  「說到這我倒好奇,你是怎麼對待定翔的,怎麼會到最後演變成那種情況?」
  好友的能力多高東方宇很明白,以蘭倩的那三腳貓的武功怎麼可能制得住岳定翔,還毫無反駁之力的被送走。
  「哼!」蘭倩一副說到就氣的環胸。「他昨夜是真的想懲罰我,竟要我在你和嫣兒大婚後,隨他入密室閉關,他可好,修練的是武功,當然不無聊,卻要本姑娘抄寫五百篇的金剛經、五百篇的大悲咒,你是知道他那個人,說到做到,可是除非本姑娘瘋了,否則打死我都不可能願意聽從。」她講得意氣風發,開口閉口的本姑娘,全沒想到自己已婚的身份。
  「那……最後呢?」東方宇頗為自己好友感到可憐,當年被這個天之驕女看上,直到愛上自己老婆後,又因妻子極度的美艷和刁鑽而常感不安。
  「我就使計制住他的穴道,餵他吃點銀川草。」蘭倩一彈手指道。
  「銀川草!」東方宇詫異。「那不是春藥的主要成分嗎?」經常出入花街柳巷,他很明白這些小草藥。
  「沒錯!」蘭倩好玩一拍手。「可別說我這個妻子不懂得捉丈夫的心呀,我還特別演了一場美女出浴圖給他看呢!」
  「什麼!」東方宇大吃一驚:「你先制住他的穴道,又餵他吃下春藥,欺負他動彈不得,還故意在他眼前極盡煽情的挑逗。」
  「誰教他成婚的時候發誓說會疼我,不罵我、不大聲吼我、不欺負我,可是昨天都犯了,違反諾言是很要不得的!」她搖著食指。
  「你確定這些話是定翔說的嗎?」
  「他沒親口說呀,可是當初我看中他,就是他的眼神誠懇的就像這些話的代表,結果他沒有做到,那就是欺騙我啦!」
  「我說蘭倩呀,你有沒有想過定翔眼神長那個樣子不是他的錯,你沒事加諸那麼多幻想做什麼?」東方宇這下很明白紀蘭倩和紀嫣兒的血緣相同在哪,姊妹倆的幻想力簡直都超乎常人。
  「怎麼會不是他的錯呢,古人都說眼睛代表一個人的心了,既長這種眼神就該要有這種樣子,型不副實這才該罰呢,矇騙當時純情的我!」她理所當然地講。
  胡說八道是東方宇最想告訴她的,可是還有另一件事得告訴她。「倩,我看這次的麻煩我幫不了你!」
  「這怎麼行!」紀蘭倩不得了地道。「我又把老妹出賣給你一次了,你才說幫不了我,虧你還是俠豹,太沒有信用了吧!」
  「你把事情惹到這麼大,我怎麼幫呀!」
  「很大嗎?」她怎麼不覺得。「你就告訴定翔說我錯了,正在認真纖悔,請他原諒,反正又沒受什麼傷。」
  「沒受什麼傷!」若不是抱著小嫣兒,東方宇簡直想用力搖醒她。「小姐,你那一招比他真受傷還毒耶,他不只傷身、傷心,還傷尊嚴耶!」
  蘭倩頗感愕然,也很不解。「不過就是制住他的穴道,下點春藥整整他,讓他看得、碰不得而已,有傷這麼多嗎?」自幼驚人的美貌,讓她一直是眾人供起來崇拜的對象,向來只有男人拜倒石榴裙下,就算倒追岳定翔也是胸有成竹的達成目的,所以她永遠想不明白,男人的尊嚴這個東西有多重要。
  有傷這麼多嗎?天呀,居然能說這種話,同為男人,東方宇真的很同情岳定翔,也第一次為當年和蘭倩聯手設計好友感到懊悔,但也只有那一點點的愧意,因為至少他得到朝思暮想的小佳人,思及此,東方宇溫柔地看著懷中人兒。
  「反正你就是不能幫我嘍!」蘭倩瞇著眼道。
  「我不是不幫你,幫不了呀!」以定翔的個性,這件事誰敢插手誰倒霉!
  「好,那妹妹還我!」蘭倩伸手要搶過他懷中的小妹,反正買賣不成,仁義也不在!
  「喂,你要講道理呀!」東方宇哪裡肯給,回身避開她伸來的手。
  「本小姐最講道理了,向來是我幫人一次,你助我一回,現在你不願助我,我也不用幫你了,妹妹還我!」
  「你開什麼玩笑!」東方宇攬緊懷中的人。
  「否則你就答應!」
  「辦不到!」打死他都不願意再對不起定翔。
  「那本小姐就要回自己的妹妹!」
  就在兩人拉拉扯扯的搶著東方宇懷中的紀嫣兒時,春日的聲音傳來。
  「你們在做什麼呀?」春日不解地看著眼前的兩人,好像一對不合的夫妻正在爭奪手上的小孩。
  「紀崇呢?」東方宇高舉著嫣兒,拉著嗓門問。
  「紀崇少爺已經把船準備好了,小姐的衣物我也拿給他了,就等四少爺和小姐了。」
  太好了,東方宇揚唇一笑,朝紀蘭倩眨眨眼。「倩,你自求多福吧,我們改天再見了!」說著抱緊嫣兒,如光束般的掠出房門,且為快快擺脫房中的人,上乘的輕功一施展,瞬間已失去蹤影。
  「喂,東方宇你走了,我怎麼辦呀!」蘭情徒勞無功的朝門口喊,心中明白自己只能另外設法了。
  「蘭倩小姐,到底怎麼回事呀?」看她一臉沮喪的樣子,春日關心地問。
  「沒事!」她無力搖手,想起定翔離開時的神情,蘭倩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寒顫,唉,東方宇不行,大哥更不可能幫她,那還有誰……
  「蘭倩小姐如果沒事,奴婢先下去了。」春日想告退,三小姐才離開,房中還有好多東西得整理。
  「春日。」蘭倩突然異常溫柔地喚著她,接著熱切地執起她的手,笑容可掬的彷彿自家姊妹似地拍拍她的手。「我平常對你如何?」
  「還好!」這麼愛整人的紀二小姐,府中人人敬而遠之,包括她,說熟不熟。
  「那我以後會對你很好的。」
  「沒……必要吧!」春日突起疙瘩。
  「有必要、有必要!」蘭倩熱切點頭。「嗯,有件事要告訴你,你要相信我,喔,對了,我以前有騙過你嗎?」
  「經常呀!」
  「那我以後絕對不會啦,這件事是真的喔,那個天沐呀……」
  接著就見紀二小姐再次發揮她另一種推波助瀾的長才,誘來下一個犧牲者幫助她紀蘭倩。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生活智慧王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14
發表於 2010-12-21 03:38:53 |只看該作者
尾聲
  水的聲音,彷彿一曲小調,輕緩的在耳畔流逝,連身軀都跟著這調子輕晃,風拂來也像帶著一股水潮的溫潤味,雖未睜開眼,嫣兒已經醉在這股氣氛所圍繞的感覺裡。
  「嫣兒……醒醒……黃昏了……」悅耳的聲輕喚著她。
  黃昏……怎麼會,不是才剛吃了早餐嗎,而且還沒和天沐哥見面呢!她悠然轉醒,猛一映入眼簾的面龐竟是她怎麼也想不到的人,嚇得她跳起!
  「你、你怎麼會在這?」
  東方宇坐在床沿,見她那錯愕的模樣,不禁一笑的傾身欺近她。「這是我的地方,身為主人我不在這該在哪?」
  「你的地方!」她訝然!「那杯茶──」想起早上喝了春日端給她的茶後,整個人就昏了。「春日竟然……」嫣兒不敢置信忠心的春日會這麼對她?
  「別怪她,她是為你好,而且就算她不說,憑你那副脾氣擺在理智之前的腦袋,也不難猜出你想做什麼!」東方宇笑得捏捏她可人的下巴。
  「什麼意思!」嫣兒打掉他的手。「你是說我很笨嗎?」
  「這是說你太莽撞,你的腦袋裡大概從沒有把三思而行這四個字放進去吧!」
  他懶洋洋道。
  「你──」正要罵人的嫣兒,卻被敲門聲打斷。
  「少爺,嫣兒小姐醒了嗎?」門外老總管壓低聲,不放心的一再叮囑。「你要記得紀崇少爺說的,嫣兒小姐愛作夢很好騙,只要發揮少爺哄女人的本事,就萬事太平了,未來的主母最吃這一套了。」
  東方宇簡直快翻白眼了,他們之間的獨處非得這麼一波三折嗎?果不其然,當嫣兒視線瞥過來時,嬌叱隨著一陣亂拳攻來。
  「好哇!我愛作夢、我很好騙──這就是你和大哥的感覺──」殺氣的食指一下又一下地往東方宇胸上戳去。
  聽到這聲鬼吼,門外老總管就知闖禍了,趕緊溜吧。
  「小狐狸,這是你大哥說的,跟我無關呀!」
  「與你無關!你們如果沒有狼狽為奸,我會在這嗎?」她怒咆。
  「喲,你這時倒挺聰明的。」他朝她眨眨眼。
  「哼!」嫣兒用力推開他,跳下床。
  「你要去哪?」見她忿忿地往外走,東方宇想拉住她,卻被她用力甩開。
  「從現在起,不要叫我、不要碰我,我們之間的婚事絕對──不、可、能!本小姐現在要回家!」咆了最後一記霹靂吼後,她憤慨地拉開門。
  「回家!可是這裡──」見她要衝出去,東方宇忙要制止。
  「哼!」紀嫣兒回他一個大鬼臉,就往外跑了出去。
  「嫣兒──等一下──」他忙追上去!
  「跟你說不要叫我,你聽不懂是不是!」為怕被他拉住,她跑得飛快,幾乎橫衝直撞,凡經過之處,豪華擺設無一倖免。
  「別跑呀──未來的主母──」正在指揮僕人的老總管見了也嚇一大跳。
  「拜託!這是『澄園』的什麼爛地方呀,怎麼走起路來會搖搖晃晃的!」方向搞不清,站又站不穩,讓她怒罵不停,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一艘樓船上。
  「這不是『澄園』呀──外面是──」東方宇急著要喊住她!
  「我管你外面是什麼──從現在起我們一刀兩斷──敢再惹我大家走著瞧──。」她回首大罵的隨手推開一道門。
  「危險呀!」老總管和僕人跟在主人身後同聲高喊。
  「危險個頭啦!有病呀你們,我又不是沒來過『澄園』,有什麼大驚小怪!」
  「嫣兒──小心呀──」見到她打開離船舷最近的側門,只見外邊天際已一片雲霞,倒映的江水紅光漫漫,而當事者猶不知地朝他們回喊後,往外就是一衝!
  「閉嘴啦,有什麼好叫的,真是──哇──」嫣兒整個精神幾乎全擺在後面的追兵,她猛一回頭就見到一片瀲灩的天光水色時,嚇得登時整個身軀在船身邊晃傾尖叫。「救命呀--這不是『澄園』──哇……」
  「嫣兒!」東方宇忙要拉住她,還是遲了一步,嘩啦一聲,倒霉的她落水了。
  「三小姐──」老總管和身後的僕人連忙上前探看。
  只見紀嫣兒一冒出水面,馬上拍水哭喊。「這什麼鬼地方呀──東方宇你居然帶我來這種地方──你陷害我──」螓首載浮載沈,哪怕灌了水還不忘遷怒罵人。
  「嫣兒,撐著點,我拉你上來──」東方宇抓住繩索馬上縱身躍下。
  船舷上以老總管為首,個個探頭觀看這一幕。
  「大爛豹──死狎豹──都是你害的──我恨死你啦──咕嚕……」一大口水馬上灌進她嘴內,嗆得她還來不及意識何事,後領已傳來一股拉力,接著整個身軀被攔腰抱起。
  當她跪在甲板上時,幾乎力脫的要癱下去,口中不停地咳著水!
  「沒事吧?」東方宇拍拍她的背,在旁關心地問。
  「你走開啦──不要碰我──嗚……」驚險過後又一身濕淋淋地狼狽,讓嫣兒激動地推開他,埋膝痛哭。
  「嫣兒……」他只得陪她坐在一旁,無奈地看著她。
  「都是你啦……嗚……只要見到你我就倒霉……不是被當成妓女就是被門板打到……到現在……嗚……又跌落水裡……都是你害的……嗚……」她哭得抽抽噎噎,雙肩顫動,好不淒慘。
  此時,夕陽的餘暉下,疊翠的山巒已為霞光所罩,濤濤江水映燦,歸巢的鳥啼聲不住的從兩岸傳來,處處顯出宏偉的山川之景,還有一道又一道的哭號聲伴著樓船行進。
  片刻後,哭聲漸歇,嫣兒從臂膀中抬起紅腫的雙眼朝一旁的人望去,不禁又嗚咽的哀怨。「你都……不會安慰我……嗚──」接著又是埋首大哭。
  唉,明明是你叫我不要碰你的呀!東方宇頗感無辜,卻總算是得到接近她的許可了,只得柔聲哄著。「別哭了,再不換掉衣服會感冒的……」他抬手輕搭上她的肩,前方的人兒驀然回身投入他懷中,委屈地理在他胸膛哭訴。
  「人家好慘……好可憐喔……嗚……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她抱緊他,又拚命捶著他的背。
  「好、好,都是我、都是我不好,別哭了。」他溫柔地撫著她的發呵護地道。
           ※        ※         ※
  夜已籠罩,整艘燈火通明的樓船靜靜地在江中前進。
  霧氣蒸騰的熱水對滿身濕透又狼狽的嫣兒來說,簡直是最盼望的一件事,尤其是一個大得幾可玩水的木桶,更是奢望的夢想。
  如今她站在這個夢想前,偌大寬廣的木桶位在樓船二樓,整個室內像為夏季而特別裝潢,柱子上皆繫著水色薄紗,連小小的擺飾和紫檀木櫃上都刻著精雕的圖案,清雅的熏香佈滿其間,清風徐拂,淡藍的薄紗飄逸,美得朦朧如幻境,能在這樣的氣氛下沐浴絕對是教人期待又享受的一件事,可是……身旁有個觀眾就不太好了!嫣兒看向一旁,一雙充滿灼熱的眼正興趣高昂地盯著她。
  「少爺、夫人,水好了!」老總管指揮完僕人在大木桶注完熱水後,朝主人回復。
  「夫人!」嫣兒訝叫。「管家老伯,你叫錯了,我根本還沒過門,怎麼會是夫人!」
  「可是,這是少爺的意思。」
  「少爺的意思!」嫣兒看向東方宇,後者傭懶一笑地起身。
  「老管家你先退下吧!」他遣退房中僕人和收拾衣物的婢女。
  待眾人退出後,嫣兒沒好氣地插腰道:「東方宇,我們還沒成婚耶,少把那種噩夢的稱謂周到我頭上來。」
  「噩夢!」他搖頭感歎。「就是有這麼沒良心的丫頭,枉我為她付出這麼多,四年來這個『美夢』可伴著我共枕入眠。」
  「共枕入眠!少噁心了你……你做什麼!」見他竟開始拉開衣物,嫣兒駭得大叫。
  「洗澡呀,否則命人燒熱水做什麼!」他理所當然地以下巴頂頂前方熱氣裊裊的木桶,繼續解下衣物。
  「洗、洗澡!這水你要洗,那、那──」那我呢?正要問出來的話,見他笑得一臉意圖不明,彷彿就等著她問,聰明的小狐狸馬上見風轉舵,陪笑道。「那四少你慢慢洗,不打擾了!」說著馬上要溜。
  「你一身濕淋淋地還想往哪去!」東方宇抓去她的後領。
  「放手啦──你要做什麼──」嫣兒拚命想掙脫後頸的箝制。
  「你說過我這麼喜歡找女人洗澡,一定要找你呀,現在你得負責!」
  「我、我也說過要解除婚約的,你別亂來呀……」
  「解除婚約!到現在還敢說這種話。」東方宇猛然將她抱起,往大木桶走去。
  「不要──放開我──我這次跟你說真的──我不嫁你呀──」她慌得大叫!
  「我也跟你說真的,你紀嫣兒是我的妻子,此刻起你的家和歸處就是為夫身邊。」說著東方宇毫不客氣地一鬆手,讓她跌落浴桶中。
  「哇!」從熱水中冒出頭的嫣兒想起身,卻馬上被悍然的健臂給壓下。
  「把衣服脫掉,否則我就親自動手。」他半裸著胸膛坐在木桶邊沿環胸道。
  「不要!」她倔然地縮到浴桶的一端瞪著他。
  「不要?」他眉目一挑,手指關節扳得嘎吱響。「麻煩再說一次!」
  「我……我是說,我就要脫了!」小狐狸馬上屈服,正要拉下外衣,卻見他緊盯的眼神,不禁低頭囁嚅道。「你、你不轉過頭去,我怎麼……脫!」
  「怎麼脫!」他唇角很不懷好意地上揚,甩著手臂道。「好吧,為夫親自幫你脫!」
  「好,我脫、我脫了!」窘得她背過身子,一件件的解下衣裳。
  片刻後,一件件的衣衫、褻衣拋落在浴桶邊,當身後傳來涉水的聲音時,溫暖的氣息也靠上了她。
  「嫣兒,轉過身來。」他誘哄著。
  前方的人兒搖著頭,接著肩膀傳來顫動的微泣聲。
  「別哭,我不會欺負你的。」東方宇忙將她攬進懷中,吻著她的發窩,輕憐愛撫地哄了她好一會兒才問道:「告訴我,你心中應是愛我的,我沒自作多情吧!」
  「我……」她抿唇,心中有羞澀的悸動,一半因兩人的赤裸,另一半因身下傳來他灼熱的亢挺慾望,在木桶裡,她是坐在他盤起的腿上。「你說不會欺負我的。」
  「我沒欺負你呀,我這是和你溝通。」東方宇將懷中的人兒抱緊,那纖細的背脊幾乎貼在他胸膛上,她的螓首幾乎仰靠在他頸窩邊。
  嫣兒發現自己真的喜愛他胸懷所傳來的溫暖和心音。
  「你心中既有我,又為何三番兩次的要跟我解除婚約,難道你不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
  「我、我相信,可是你的真心不會長久!」就因此造成她心情數度猶疑不定,因為他現在對她這麼好,將來萬一變心了,她一定會痛苦的想死。
  「你聽誰說的?」
  嫣兒仰看著他,烏亮的瞳滴溜溜的轉,一旦克服那層羞怯,在他的呵護下,那份勃勃的朝氣又回復。「書上說的呀,浪蕩子都是四處留情的,娶了老婆安分沒多久就會故態復萌,到時別說真心了,你連良心都沒有!」
  「你真是這樣覺得嗎?」這丫頭到底平時都看哪些書呀。
  「不是、不是!」嫣兒馬上興起的在他懷中主動轉身,不理她這個動作對抱著她的人造成多大的影響。「這是小道傳言喔,好像是那些被你拋棄的姑娘們說的,還有好幾種版本的說法吶,像那個……你幹麼氣喘成這樣?」
  「你……不要突然亂動,否則……大家都別說話了!」他咬著牙,透出露骨的情慾,決定趁自己還能控制前,好好對這丫頭說清楚自己的心意。「嫣兒,相信我,我是曾經瘋狂過,可是自從心裡有了你,我改掉了那荒唐的墮落,尤其這幾年,看著你的成長,期待著來江南見你的時刻,幾乎成了我最大的精神支柱,我不敢說這四年來自己過得像僧侶生活,可是沒有任何人能滿足我,你已深烙在我心底,我清楚的明白,今生今世我要的只有你,紀嫣兒!」他動容的表白,深切地鎖住那張眨大雙眼的俏臉。
  須臾的靜默後,是佳人終於動著唇道:「喔!」
  「喔!」他發出受辱的聲。「我說得這麼感人肺腑,你就一個字,還一副很不相信的神情。」第一次剖白內心居然受到這種待遇,東方宇大感不平地握住她曼妙的纖腰。
  「很痛耶!」她又扭著身體的想抽掉他的手,卻聽到一聲倒喘接著被箝得更緊,像要定住她。「那個書上說的呀,風流浪子的感情如果受到質疑,就會開始指天誓地的證明自己,不過你道行高點耶,不發誓、不詛咒就說得動人心弦,不愧是聞名花街柳巷的東方四少,了不起、了不起!」她大表佩服地用力拍著手。
  受到心上人的讚美,東方宇有些謙虛。「哪裡,自小環境養成,父母教導有方,所以……夠了──我在說些什麼──」天呀,他受夠了,東方宇直接吻住她,悍然地探入那來不及反應的櫻唇內,濃烈的吸吮,像要吸乾她的力氣,也釋放自己的無名火。
  第一次,他對這丫頭惱極了,一直是小心翼翼地對待她,結果深情的付出被質疑是色鬼的本性,做段感人的表白還被當戲碼看,這頭小狐狸,說她天真還挺刁頑,說她不解情字,偏偏滿口自成的歪理,與她談情說愛,簡直自找虐待!
  「四少……」嫣兒對著正埋在她胸口肆虐的人喚著。
  「閉嘴,再跟你這丫頭講話會氣死我……」他囓咬著那豐潤的蓓蕾,欺身將她壓在木桶邊沿。
  「可是……這種感覺好奇怪!」她嚥著口水,感覺一股燥熱由身下某處燒起,不禁推著他的肩。
  「我覺得很好……」他低喃的繼續往下而去。
  「是嗎?」她發現他的手侵襲上了身下那燥熱的來源。「四……四少……」她顫吟,火般的悸動流竄全身,原本推拒的手也深深陷入他肩上。
  東方宇吞沒了她嬌弱的吟喘,大掌貪婪地覆上那女性的禁地。「嫣兒……告訴我,你愛我嗎……」他抵著她哆嗦的唇,手指的動作輕緩熟稔的挑逗。「我要聽你親口說……告訴我……」
  「我……」原本明亮的瞳此刻因情慾而迷濛,更帶著遲疑,他瞇起眼眸懲罰的將逼問的手指狂野探入,進犯那幾乎令她失聲尖叫的女性幽處。
  「嫣兒……」見她猛然埋到他頸窩中,抱著他的頸子,全身因情慾而顫抖。
  「我不說、不說,你最討厭了……」有些哭意與負氣,在他耳邊哽咽的啜泣。
  東方宇探索的動作停下,卻沒撤離的停留其中,因懷中的人兒像耍賴也不肯哀求的承認任何事,只是緊緊地抱著他,耳邊迴盪的聲,是她幾乎哭泣與渴望的交織,他有些失笑地吻著她淚濕的眼。
  「小狐狸,你自尊這麼高,無論如何就是不願坦率承認任何事……是嗎……」
  他輕歎地撫著她的腿,撤出手指改為拉開她的雙腿,將她抱到自己膝上。
  緊抱在他頸上的嫣兒只覺得一個比手指更悍霸的亢挺,停棲在她雙腿間。
  「真的不願回答我……嗯……」像要打碎她的堅持般,他廝磨地抵著她,水的浮力更是助長了這激情的律動,一種緊繃的感覺快粉碎的在嫣兒體內炸開。
  「你可惡──」她幾乎哭喊著。「你就只會欺負我……明知道人家心中早就愛你了……還這麼欺負我……」
  「這樣的你方可愛呀!」他蕩出的笑聲好不邪惡,卻輕吮著她紛墜的珠淚,直至他雙臂收緊時,身下的灼熱也深深的挺進,響應了她的告白。
  初次的痛楚令她擰起了小臉,不知道如何排解這種感受的嫣兒,只能完全攀附著抱她的人。
  「嫣兒……」他摟緊懷中的嬌軀,溫柔地吻去她的難受,直至她適應他的存在。「你是我的……小狐狸,我等了你如此之久……」他喃喃地說著,激烈的漩渦捲來,交纏的身軀一再地重複著原始的節奏。
  在高懸的月色下,在清風徐徐中,情慾的焚身像一個至極的境界,讓兩人不惜地沈淪又沈淪。
  樓船堅定的行向遠方目的,京城!
  這一次東方宇可為東方老爺帶回一個賀壽大禮了!
──全書完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7-23 18:54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