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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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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四方宇]惡麼小王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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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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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2 00:38:26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雲真寺裡,千雪和寺中的美麗婦人,隨著幾次的相見已漸熟悉,經常快樂地談天說笑,對這個美麗卻經常帶著愁緒的婦人,千雪總有一股親切感。
  她告訴了婦人自己的身份,而這位美麗貴婦則自稱李夫人。千雪由她的氣質談吐看出,這位李夫人的身份不俗,且她身邊還有。名經常隨待在側的老婆婆,每次見她來總是慈祥熱誠地招待,要她有空多來陪陪她們家的夫人。
  這麼說,小王妃,你也不曉得自己的身世?」李夫人看著她問道。
  千雪搖著頭,近來她們的談話經常聊到她自己身上。「王爺從不告訴我,我不敢問他。」
  「現在情況好一點?難道他以前對你不好嗎?」李夫人聽她的話中之意,憂心地問道。
  「這……也不會啦,他只是不怎麼理我,不想管我太多而已,可是我有五個很照顧我的師父,所以我還是很幸福的,畢竟有哪個平民孤女能一出生就是王妃,還有五個疼愛她的師父,我很惜福了!」
  「平民孤女!這是……他告訴你的?」李夫人突然紅了眼眶。
  「他?」
  「郡南王爺。」她道。
  雪兒只是輕歎一笑,對這段已不願再回想的歲月,她實不願再談。
  李夫人卻落下淚來,千雪不解地看著她。「夫人,你還好吧?」
  虹兒、我的虹兒,秦少幽萬般心痛地掩著唇,她多想擁住眼前的女孩,告訴她,自己就是她的母親,她不是無父無母的平民孤女,她有非凡的出生、她有尊貴的身份,她是當今皇帝之女、她是公主!可是這一切的衝動在孟婆出現時,制止了。
  「夫人,你又想起傷心的往事了,你這樣會嚇到小王妃的。」孟婆走到她身邊,暗示地道。
  「對不起,妾身失態了,想起一件往事令我忍不住傷心,還請小王妃別見怪。」她忍住奪眶的淚,明白自己得找出證據,否則她的虹兒不會相信,龍九天也不會承認。
  「沒關係,只要夫人你沒事就好,到底是什麼傷心的往事,我能知道嗎?」千雪好奇她為何事落淚。
  「我只是想起了一位故友的遭遇!」李夫人緩緩地道。「她是當今的皇后娘娘!」
  「皇后!」千雪訝異,李夫人竟認得當今皇后,由此可知她的身份來歷之大。
  「當今皇后娘娘在十五年前曾失落了女兒。」她看著千雪幽幽地道。
  「小公主失蹤,這件事我曾聽人家說過」,千雪側著頭想,府中的下人閒聊時,她曾聽過。
  「十五年前,刺客潛進皇宮,」她突然起身,走到一處盛開的花叢前,像陷在追思的回憶裡。「就在那百花盛開的季節裡,皇后因她的大意而導致小公主被三名刺客所擄,刺客以小公主為人質而逃出皇宮,從此也失去小公主的下落。」
  「那就是被刺客帶走回羅!當時沒有全力圍剿刺客,救回小公主嗎?」
  「不,不是被刺客帶走,因為那三名刺客的屍體,也在皇宮城外被發現了。」
  「畦,這麼玄。」千雪訝異了。
  一旁的孟婆幽歎地接著道:「小公主失蹤,當時皇帝和皇后傷心欲絕,所以他們公佈全國百姓,誰要能找回小公主的下落,必將答應對方三個條件,只要能找回小公主,他們付盡一切亦在所不惜!」
  「後來呢?」千雪聽得入迷了,她向來愛聽故事,而這真人實事還真比故事曲折。
  李夫人的聲音,帶著失落的哀傷傳來。「小公主依舊沓無音訊,皇后從此活在往事的追悔裡,只能靠著回憶來思念女兒,年年歲歲,終至思女成疾而病魔纏身,她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竟讓女兒在自己手中遭刺客擄走,更無法忘記刺客在小公主背上狠狠砍下的那一刀!」
  「刺客砍了小公主一刀!」
  李夫人轉過身來,朝千雪走來,雙眸明亮地道:「以時間來看,小公主如果還活著,背上必定有道疤!」
  「疤!」千雪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背,自己身上就有道疤!
  「是的,而且當年小公主身上戴著一塊玉珮,當年曾大力尋求此玉珮的下落,因為小公主如果真是讓人撿到,對方就算將嬰兒遺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很有可能典當這塊價值不菲的火珠龍鳳玉!」
  「火珠龍鳳玉!」千雪臉色一變,她想到十一歲那年,曾在龍九天的手札上看到這幾個字。
  「這塊玉,龍形圖騰,玉面雕有鳳凰展翅,中心嵌著一顆紅色的寶珠,那是當年的皇帝和皇后,為著他們的心愛的小公主李峽虹,刻意請人雕成,背面還刻有『願此龍鳳呈祥之福澤,仿我虹兒無災無難』!」李夫人的話,隨著她的人,一步步地逼到千雪身邊,眸中透出異芒,像在看著她的反應。
  原來當年曾讓小飛鼠叼著跑的玉珮,就是火珠龍鳳玉!這、這是怎麼回事?
  「對、對不起,李夫人,我、我有事,想先走了!」她驚慌失措地站起。
  「小王妃,你沒事吧,臉色好差!」她的舉動反應全落在對方眼中。
  「沒、沒事,對不起,告辭了!」她道歉後,慌張地離開。
  這時秦少幽朝孟婆道:「奶娘,將這消息傳回京城,要皇上下旨,召見郡南王妃!」
  她的女兒,就快回到她身邊了!
  閣樓上,風拂動輕紗,掠進秋濃沁冰,送進幾許醉染的楓紅,片片紅葉漫飄。
  夜色、愁瑟,如夢、如魅,似幻似真地輕灑在房裡一對壁人的身上。少女秀髮如絲飄揚,縷縷舞動出水芙蓉般的嬌顏。一旁的桌兒放著美酒佳餚,對面的的俊偉男子喝著杯中佳釀,飄散的發瀉下主人自有的粗擴滯灑,一雙毅然莫測的眼眸,始終凝鎖在前方的婷婷佳人身上。
  「天河所沓?十二焉分?日月安屬?列星安陳?」於雪坐在窗邊所特製的高台上,倚著欄杆遠眺靜夜的星空,幽幽的聲音念出這迷惑的感慨。
  龍龍天聞言一笑,飲盡杯中的酒。「天是怎樣合成?十二辰次是怎樣的劃分?日月系屬在什麼上面?星辰又是怎樣陳列?我的愛妃難不成也想學古人問天。」
  「問天?天問?問這滾滾塵世?」她搖著頭也笑了,望著星夜的眼倍顯明亮。「天地之悠浩又豈是我一介凡女所能問盡。」
  「凡女!」龍九天朝她走去。「這是一個有著『小諸葛』之稱的才女說的?」
  「才女!」她從未回過頭,也能感覺到他已坐到身邊,看著繁星夜空,她輕歎一笑。「自古才女如夜星,光燦不自知,光去亦不為人見。」
  望著她秀逸美絕的側顏,在星月下飾上一股縹緲的清麗,龍九天瞧得有些癡,他撩起一給那縷縷柔飄的青絲,輕嗅那淡雅的幽香。
  「今夜的你愁思分重,何事惱了我心愛的小王妃?」
  「無事令我惱,我只是感慨,天下間任何事都是定好的嗎?潮起潮落。
  旭日東昇、天地之分,這是千古不變、不疑的,每個人的命運也是如此嗎?
  如同我一出生便無雙親,在未解世事時便已被立為王妃,長大後只能遵循著走,永遠都改變不了的嗎?」她轉過身,髮絲滑下他掌心,拂過他鼻尖,騷動他心底深處,面對著他的雙瞳充滿毅然絕然。
  明知他討厭任何人問起她的身世,尤其當她問起時,總會令他大怒。但她就是想知道事實的真相,尤其白天在雲真寺裡,和李夫人那番談話,更令她疑雲滿腹,決意弄清自己的身世。
  「你恨這樣的命運?」龍九天未怒,只是淡然一笑。
  「恨?有哪個孤兒能一出生便逢貴人援手,不但未成為街邊浪兒,還自小錦農玉食,被立為尊貴的王妃,給了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女身份地位,雪兒不會不知輕重,有這樣令人艷羨的際遇豈敢言恨,又豈有立場言恨!」她冷笑。
  龍九天雙目一凝,握住她的下巴,道:「好個言不由衷的話,你向來也不曾對我假以辭色,而今何不直言呢?」
  「雪兒確是不恨,卻也喜歡不來,我只想要一個答案,你並非給不起呀!」她咬著唇,為何你既知我的一切,卻什麼都不告訴我,你真的愛我嗎?
  你對我許下的情又有幾分真?你的心真屬於我嗎?這些問題在她心底,糾葛相纏。
  龍九天看著她,緩緩地降下唇,吻住了她。千雪接受了他這柔情纏綿的一吻。
  他將她摟入懷中,撫著她的髮絲,吻著她的面頰,柔聲道:「你父母早亡,是我塞外的朋友托孤,很多原因讓我立你為妃,照顧你,我很抱歉以前對你所做的一切,下個月初一,你將成為我名副其實的王妃,請你相信我,以後這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千雪被他溫暖的男子氣息包圍,枕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她卻無言地落下淚來,哽然在心裡問道:為何你從不告訴我真話?直覺地她知道,這不是事情的真相!
  她抬起頭凝視著龍九天,清靈的美目閃爍,幽幽地道:「九天,雪兒不問蒼天,只問情,問你的心、問你的情,問你胸中可有半點真!」
  龍九天由懷中拿出一條白圓澤潤的珍珠鏈子,別在她的頸上,捧著她的臉,抵著她的唇,輕聲道:「如無真、也無情,這一切豈非簡單多了,這粒粒的珍珠就代表我對你的心,顆顆皆是真!」他的話充滿幽遠的意義。
  千雪一笑,並未再言,只是任他摟入懷中,晶瑩的月色,映出的是深深交纏的情人身影。
  屋外大雨狂擂,凌宵院裡,千雪正在龍九天的書房內,拚命地找著她當年所發現的東西。找了一陣子卻毫無所獲,不禁令她沮喪地坐到椅子上。
  「當年,我明明是看到了,為何現在找不到!」她煩躁地敲著桌子。難道書房裡,還有什麼地方是她不知道的?
  她走到當年自己不小心撞落書籍的地方,目光搜尋著放在架上的每一本書,她的手仔細地摸著每一層書架,直到摸到其中一本書時,發現它的觸感和重量,迥異於其他的書籍。她好奇地將它拿出,驚訝地發現那是一本木製書,且這本木製書像是一個開關制軸並不能抽出,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上面空著的書架,背面的木板竟打開了一扇暗格,裡面赫然放著千雪當年看到的手札和玉珮。
  她急忙將它拿出,放到桌上看著這本手禮和玉珮,她翻開手札,發現那像是龍九天平時寫下的一些雜記之事,且都約略簡單地寫著幾句話,並末多有詳記,這跟他的個性還真像呀,她苦笑地快速測覽翻著,終於找到當年自己所看到的,除了第一行寫著年月日期外,其他如下:
  奉聖旨而上京,行至皇宮城外,誅殺利客救得一女嬰,見其身懷火珠龍鳳玉,確定女嬰身份為當個皇帝之女開平公主李紛虹!
  千雪看到這裡驚訝地捂著心回想道:原來當年的小公主是被龍九天救了。她急忙再看下去:
  知其身份,心中生有一計,身邊之人不表贊同卻也幫著,女嬰出自皇宮,眾人以宮字為姓,為其命名宮千雪!
  她不敢置信地拿起那方五佩,見到那龍形環繞,鳳凰玉身,中心所嵌的火紅寶珠附近,還刻著「龍鳳展姿,呈祥天下」的字眼,千雪顫然地翻過背面,溫潤的玉身上赫然雕著:「願此龍鳳呈祥之福澤,佑我虹兒無災無難」。
  不、不,騙人的、騙人的,不可能的,我不會是皇帝之女!我怎麼會是公主呢?她掩著唇,心中的震撼,讓她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會是事實!如果我真是公主,為何九天要這麼做?如果我真是公主,為何從小他就告訴我,我出身低賤,是個平民孤女,能有如今這片天地是他給我的!
  而且照這手札所寫的「身邊之人」是指金牌五御史吧,如真是,為什麼五位師父都不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都搞不懂?誰告訴我?誰能告訴我!
  就在她心中狂亂地自問吶喊時,外廳的門外,突然傳來了人聲,她連忙將桌上的燭火吹熄,悄然地站到書房和外廳連接的門口。
  外廳的門開了,龍九天為首進來,身後跟著金牌五御史。在龍九天將桌上的燭火點燃後,其他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千雪看到龍九天走離她僅有一牆之隔的位置坐下,帶著沉思的神色道:
  「皇上下旨宣召,要本王帶郡南王妃千雪上京謁聖!」
  「皇上不久前才剛召喚了你上京,怎麼此次竟要召雪兒上京面呈,在搞什麼把戲?」沈元智不解地問道。
  「莫非皇上知道了什麼?」容百曉疑惑地道。
  「雪兒幾乎都待在郡南王府,很少出洛陽,就算十一歲那年逃府離家,也是到蘇州,應不會有這樣的機會讓皇上知道她的身世。」白瓊露不以為然。
  「是呀,不會有這樣的機會讓他知道,他最銜掛念的小公主李綺虹竟然就是現今的郡南王妃宮千雪,剛且還是他最寵愛的郡南王造成這一切的。」陸丹風的戶前常看一絲嘲諷地道。
  「四弟!」容百曉警告地叫了一聲。
  陸丹風則是冷聲一笑,當年他就極不贊同這件事,要報仇,竟連無辜的嬰兒都牽扯下去內房的宮千雪,手背緊壓著即將逸出唇的哭聲,心恍若隨著他們每個人的話碎成千萬片,從小為著這件事,每當她受到龍九天的傷害、委屈時,多少次她痛哭掙扎地跟他們求救,卻沒一個人告訴她真話!他們不是都很疼她嗎?那為什麼忍心看她這麼痛苦?
  這時齊飛雪的聲音歎然地道:「如今聖旨已下,王爺心中有何打算?你真的要帶雪兒上京?」
  沉重的氣氛籠罩每個人,千雪的身世之謎一旦揭穿,所衍生而來的問題之大,將是難以應對的,而最直接、也是眾人心中最不願發生的事便是失去千雪,沒想到就在他們以為一切的事情都塵埃落定時,卻發生了這件令人萬分難為的事!
  片刻後,龍九天才緩緩地道:「當年找為仇恨所驅使不惜私藏小公主,而當時立地為妃,更是為了對她能有更多的權利好控制她,或者對付李基,如今……這一切都不一樣了,我是絕不可能冒著失去她的危險帶她上京的!」
  「我卻很有興趣上京知道這一切!」一個震撼的聲音傳來,令龍九天和金牌五御史都驚得站起,看著內房門口走出的嬌小人影。
  「雪兒,你……怎麼會在這兒?」白瓊露駭然地道,方纔的話她都聽到了!
  眾人心驚愕然地看著她走來,還來不及意識到接下來該做何反應,就見千雪突然抽出掛在牆上的劍,赫然指向龍九天,一旁金牌五御史愕然大驚,龍九天抬起手示意他們別介入。
  「雪兒,怎麼回事?是我做錯了什麼,讓我的小王妃這麼憤怒!」他柔聲他帶著挪愉的笑容,想緩和眼前的情勢。
  千雪看著他的表情充滿凝重的憂傷,一雙炫然欲泣的眸子,幽幽地道:
  「對一個仇人的女兒演了十多年的戲,很辛苦吧!」
  此言一出,眾人莫不神色速變,龍九天更是為她眼中所流露的哀痛而撼!她,都知道了!
  「雪兒……」他僵硬地帶著微笑道。「你在說什麼?誰是仇人的女兒?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謠言,你別信那些流言,那都是假的、騙人的!」
  「假的!騙人的!」千雪搖著頭,珠淚灑落卻是笑了,喃喃地道:「對呀,一切都是假的,原來由你口中說出的話都是騙人的,活了十六年,到今天才知道,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每個人都是騙我的……沒有一樣是真的……」
  她哀戚的目光掃過眼前的每一個人,金牌五御史的心全揪緊般的痛,白瓊露更是難過地靠到齊飛雪懷中哽咽而泣。
  「雪兒,事情不是你心中所想的樣子——」龍九天想走近她。
  「站住,你別過來!」她將劍更進一步指向他,憤恨地大叫。「你還要騙我,到現在你還要騙我——」
  她的怒喊、那雙帶恨的目光,今龍九天的胸口彷彿被人打了一拳般,痛苦難言。「雪兒,不,別用那種帶恨的眼光看我,大家對你的感情都是真的,我對你的愛更無虛假呀——」
  千雪顫著唇放聲大笑。「別用帶恨的眼光看你、對我的愛無虛假?」她冷嘲地道。「你怕看這樣的眼光,你可知小時候的我在你這樣的眼光下長大,你的冷漠、你的無情,雪兒又怎麼及得上王爺你萬分之一。龍九天你該還不健忘,當年十一歲的我差點死在你手裡,你可知我在你眼中看到了什麼,除了恨,還有殺氣。當時的你想置我於死地呀,你還說你對我的愛無虛假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你聽我說——」在她嫌惡的表情下,龍九天失控了,他不顧一切地衝過去,就算是利刃穿心,就算要剖開自己的心.他也存所不惜地要讓她明白,他對她的感情是真。
  「不要過來——」她怒斥大叫,突然將指著他的劍架到自己的頸子上.阻止了他進一步的靠近。
  「雪兒,你做什麼?」龍九天和金牌五御史見狀全駭然地倒抽一口氣。
  「誰都別過來,否則我當場死在你們眼前!」
  「雪兒——」容百曉拉住想要走過去的龍九天,示意他冷靜。
  「對,退後一點,畢竟付了十五年的心血來養育這個小孤女,又怎麼能輕易就讓這個報仇工具犧牲掉!」她冷笑。
  她的話幾乎活活撕裂龍龍天的心,他看著她半晌才痛苦地道:「好,我退,不是因為你說的話,而是因為我愛你,傷在你身,令我的心更痛,你冷靜下來事實不是你想像中——」
  「那你告訴我,告訴我真實的身世,你說呀——」她朝他大吼!
  龍九天陡地面色一白,沉默半晌,才緩緩道:「我說過,你父母早亡,是塞外的朋友托孤,所以——」
  「你就不能對我說一次實話嗎?很好,傷在我身,痛在你心,是嗎?」她激動地揚起手中的劍劃過纖細的頸子,鋒利的劍呈所到之處鮮血滲出。
  「雪兒——」眾人全驚恐大叫,無法想像親手帶大的徒弟,竟要在他們眼前舉劍自刎,就在他們往前衝去時,千雪卻將劍更推進頸子裡,威脅他們不得靠近!
  她那不惜以命相搏的反抗,令龍九天僵立當場,望著眼前這駭然的一幕,齊飛雪當年那警告的話似乎在耳邊響起——
  你會後悔的,總有一天會加倍嘗到這苦果,到時再多的付出也彌補不了「告訴我,我……真的是當今皇帝之女嗎?你當初救……我只是為了報仇?
  所以十多年來你故意讓我和親人……骨肉相離?你說呀……」她不理那芩芩淌下的血紅,和隨著流失的血而漸漸失去的元氣,只是悲憤地問。
  龍九天長聲一歎,驀然閉上眼,深深吸口氣道:「是的!」
  當他說出這兩個字後,千雪手中的劍也頹然放下;他睜開眼,看到她痛苦地捂著唇,嬌軀顫抖地抽噎。
  是的!簡單的兩個字令她當場崩潰,世界的變化都是這麼無稽嗎?
  從小他一直讓她以為自己是出身低下的小孤女,而今證明她非但出身富貴,還是當今皇帝之女!公主,她竟會是公主,而龍九天救她只是為了報仇,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那雙沉冷之眸望著她時,總帶著一抹積鬱難解的光芒。
  而且每個人都知道這件事?大師父知道、二師父知道,疼她的三師父、四師父也都知道,甚至連愛她如女兒般的五師父也都知道!但是大家都沒告訴她,只因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目的?哈!她只是一顆報仇的棋子!
  天啊!天呀事實的真相竟是如此殘酷,她低咽哽聲,此刻她只願自己真是身份低下的小孤女,她不要顯赫的出身,不要求等貴的身份,只願跟前的一切只是夢,只願十多年來,大家對她的感情都是真實!
  激動的情緒使她感到一片茫然的暈眩,頸子傳來了劇痛,她下意識地伸手撫去,鮮血瞬間佈滿她的手,溫熱的液體流不完似的淌下,將她的肩頸染成一片艷色,踉蹌的腳步令她看來有如風中殘燭般的憐弱欲傾,眾人見狀心痛得無以復加,卻都不敢再靠近她,因為她手中的劍隨時都會再做出自拔的舉動。
  「雪兒,算我求你,讓我包紮傷口,否則……」見她如此,他痛苦地伸出手想擁住她。
  「不要碰我——」她揮開他的手,那絕望的目光像第一次看清他。「你真可怕,為了報仇,竟用足力量對付一個還是嬰兒的我,好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好個權握一方的郡南王,你真有擔當呀——」她哀慟大叫,在金牌五御史的驚呼中,她揚起手中的劍,猛然刺向他的肩膀,龍九天不躲也不避,硬生生地接下那穿肩而過的長刃!
  「王爺——」。
  「雪兒——」
  容百曉、沈元智和白瓊露駭然地衝來扶住龍九天,可千雪的手並沒有放開,她依舊緊握那刺進他肩膀裡的長劍,一動也不動地直視著他。
  「你們……別插手,只要雪兒不再傷害自己……就算利刃穿心,九天亦無怨!」龍九天挺著胸,那利刃穿身的劇痛像傳不到他心中,他的眼神哀傷地凝鎖著她。
  「徒兒,這個錯已鑄成,王爺有罪,金牌五御中更難辭其咎,是我們這幾個做師父的欺騙了你,大師父知你心中所受的傷害,如果你真的要殺了王爺,就請你先殺了我們!」容百曉喟然地道。
  「雪兒,傷了無辜的你,是為師的不夠保護你,如果要恨,就恨我們吧!」沈元智道。
  白瓊露哀傷欲絕地看著她。「雪兒,大家都疼你,大家都愛你,當初王爺或許做錯了,但他及時回頭了呀,你應該能感覺到他對你的付出,沒人能將戲演得這麼真呀!」她回過頭,叫著身後的人。「三哥、四弟,你們倒是說話呀!」
  陸丹風深深一歎,他走過去握住千雪持劍的手,毅然地道:「雪兒,四師父曾說過,當你將來面對事情的那一天,不論你想怎麼做,為師一定站在你這邊,所以,如果殺了王爺,才能撫平你心中之恨的話,四師父會幫你,這是為師對你的贖罪!」
  「三師父也是!」齊飛雪也走到一旁道。「雪兒,為師也該真正為你做一件事,如果你心中真有此意,不用你親自動手,三師父會為你擔下一切的事,只要你覺得這樣做能挽回一切的話。」
  「三哥、四哥,你們在說些什麼?」白瓊露愕然地看著他們。
  齊飛雪和陸丹風卻是朝宮千雪道:「雪兒,只要你一句話!」
  「雪兒,不要——」白瓊露叫道。
  「住口、住口——」千雪猛然拔出劍,震撼的劇痛令龍九天往後一傾,觸目的鮮紅從他肩上迸流而下。
  「王爺!」眾人急忙扶住他。
  看著那染血的劍尖,就像她的心一樣淌著血,千雪顫然地將劍擲到地上,她淚流滿面地咬著牙道:「我恨你、我恨你——」說完她轉身跑了出去。
  「雪兒——」尤九天擺脫眾人的扶持,未理肩上的劇創,舉步追出!
  「王爺——」眾人也魚貫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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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蒼茫的夜,滂淪的大雨,狂風推動急鼓的雨聲,雷光怒吼地劃亮天際,風雨中,於雪嬌小的身影衝出王府,在大雨的夜中拔足而奔,劇烈的奔馳牽動頸上的傷口,點點的鮮紅隨著驟雨而落,灑下令人淒然的軌跡,也令身後追尋的人心痛如絞!
  身心受創的她,奔跑在這片濛濛如幻的雨景中,森冷的雨刺骨透入,腳上的步伐已感越來越沉重,直到她顫然地跌落雨中,身後的人攫住了她!
  「雪兒、雪兒,不要再這麼傷害自己了——」龍九天抱住她,任憑懷中的人兒如何掙扎怒罵,也不放手,深怕她再有任何折磨自己的舉動。
  「放開我……放開我……」她拚命地捶打他胸膛、肩膀,那遭她重創的肩膀也因而流血更劇,龍九天卻只是將她更加緊箍在懷中。
  片刻之後,那奮力的錘打已成虛弱,千雪崩潰在他懷中痛哭失聲。「你怎麼能……怎麼能如此對我,從小,我以你為天、以你為地,當你抱著我……告訴我說永遠都不會再傷害我,今生你會用最濃最真的感情待我,如今你要我相信這只是一場夢嗎?你說過要好好待我的,可是你卻是傷我最深的人,為什麼——為什麼傷我最深的人總是你——」
  「雪兒……」龍九天啞著聲,他緊抱著地哽然道。「一切是我的錯,都怪我,你別再傷害自己跟我回王府好嗎……」
  不——」於雪猛然用力推開他,指著他和已趕來的金牌五御史,痛斥大喊。「我不要回去,我寧願死在外面,也不要再面對你們每個人那虛假騙人的臉——」
  她巍顫地站起,往前走沒幾步,卻見到前方走出了一行人,為首的竟是那一位在雲真寺的美麗貴婦李夫人,而一向跟在婦人身邊的老婆婆,則持著傘站在她身邊。她們身後還有二十多名身懷佩劍的偉岸漢子林立保護。
  「皇后娘娘……」龍九天見到眼前的美麗貴婦不禁愕然,連身後的金牌五御史,皆全部一震!眾人都認出了那一群立在身後的驃悍護衛,是皇后娘娘家秦將軍府的衛士。
  「皇后娘娘!」聽到龍九天對貴婦的稱呼,她驚訝地看著對方。
  「是的,我是當今皇后秦少幽,也就是你的母親,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知道我的女兒還活著,我的小公主沒死……,你跟母后回去吧!」秦少幽朝她伸出手,見她那染了滿肩的鮮紅,心痛地道。
  千雪看著她伸出的手,躊躇地正想走過去,身後卻傳來白瓊露大叫的聲音。
  「不——」白瓊露衝到她身後,咽聲道。「雪兒、雪兒,我知道五師父不配再有資格要求什麼,但這十多年來眾人對你付出的心意,你真能視若無睹、真能瀟灑放下一切,就這麼離我們而去嗎?你說句話吧,雪兒!」
  在白瓊露的吶喊下,她緩緩轉身面對龍九天和其他人,那蒼白如紙的臉色,令人心疼不已。
  「虹兒……」秦少幽想喚住她,卻遭身旁的孟婆拉住,朝她搖搖頭,要她再看下去。
  只見千雪仰著天,看著這傾盆之雨,輕聲地道:「今天……這一切的一切是該有個結束……了。」說著她拿起向來就放在靴子裡的匕首,猛然削下一絡頭髮。
  她拿著這給頭髮,看著站在眼前的白瓊露和其他幾位師父們,語帶咽然地道;「一束青絲獻給養育提攜的五位尊師們,無論何種原因,感謝五位尊師伴著徒兒走了這十五年的歲月。」縷縷的髮絲隨著酒下的雨,飄落地面。
  她削下第二絡頭髮,再看向龍九天,始終沉默在旁的龍九天,此時的神色更顯冷硬而幽通,一雙深遽的瞳眸迷茫難解,卻透出深深的哀愁。
  千雪顫著唇道:「二束青絲願理斷兒女情長,希望一切的恩怨情仇,隨著發落而盡,千雪的名、王妃的身份,在此還你郡南王!」她絕然地扯斷頸上他贈予的珍珠鏈子,顆顆圓亮的珠子,失去了串連的線,就像破碎的感情,洩灑地散落在這雨夜的泥沼地裡,在雨中顯得霧亮淒然,也映出已頹然欲倒的宮千雪。
  「雪兒——」
  「虹兒——」
  兩旁的人見了急忙大叫地衝去,龍九天伸出手要擁住她,但另一雙手臂卻更快地伸出,將她擁進懷中。
  秦少幽抱著懷中的女兒,撕下一段衣袖裹住愛女受創的頸子。她抬起頭看著龍九天幽幽地道:「九天,我不以皇后的身份對你,也不怪你將虹兒帶走畢竟當初是你救了虹兒。但,如今我以一個母親的身份求你,把女兒還給我,無論上一代是何種恩怨,都不該是下一代承受,我的虹兒……她完全無辜呀,你怎麼忍心……」她擁著女兒,哽然無言地落下淚來。
  站在一旁的龍九天,只能閉著眼,緊握著雙拳,心早已隨著泰少幽的指責而碎成千萬片,這一剎那間,他知道他的世界毀了,他最害怕的事終於發生了,他的雪兒、他的妻子已要永遠地離他而去。
  「娘娘,夜寒雨大,小公主又有傷在身,我們走吧!」在旁持著傘的孟婆叮嚀地道。
  「不、不!」白瓊露大叫地跪到秦少幽眼前,道。「皇后娘娘,我知道我這個要求很自私,但是請你、請你別將雪兒帶走,我照顧了這孩子十五年,十五年來我一點一點地將她帶大,每當她傷心難過時,我看在眼裡卻比她更心痛,總是只要她開心,瓊露願付出一切在所不惜;雪兒雖不是我的孩子,但我付出的並不比一個母親少呀,如今皇后娘娘你一來,就要將她帶走,你要瓊露……情何以堪,她比我的命還重要呀,求你、求求你,別將她帶走……」她哽泣地看看秦少幽,那聲聲哀訴,令人鼻酸。
  「白姑娘,你對虹兒的照顧,少幽在此先行謝過。」秦少幽朝她頷首行禮後,才心痛如碎地道:「以一個母親的立場,我想我恨你、也嫉妒你,你擁有這孩子十五年,可是這十五年來,我不知道她是死是活,就算活著,她在哪裡?吃得飽。穿得暖嗎?生病時,有人照顧嗎?每天、每天我只能靠著回憶來慰解思女的痛苦,如今我終於找到了她,我怎能將她還給你,你們已經擁有她十五年,夠了!身為母親,我錯過她的成長,如今你要連她以後的歲月都不還給我這個親生母親嗎?你不用求我,我比你更有資格要求你,將母親的權利還給我,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她緊擁著懷中的千雪,灼亮的眼充滿的是母性光輝,身後的二十多人更因主人的吶喊而往前拍出劍來,護主的情緒高漲。
  「五妹,算了!」齊飛雪從後方搭住她的肩,歎然地道。「當初我們這樣做的時候,就該知道會有如今的結果,畢竟這是我們的罪呀!」
  白瓊露慟然失聲地哭倒在齊飛雪懷中!
  這大雨的夜,令人心傷與心碎,眾人眼睜睜看著相伴了十五年的徒兒,終於離他們而去,狂落的雨又何嘗不是他們心中痛苦的淚。
  翠湖上繳艷的碧波,映滿日暮的黃昏。
  坐在無蛐亭上的龍九天,凌亂的發下是滿臉的憔悴,湖水映出的面龐,在雲霞下染上愁鬱。
  從千雪半個月前被帶走後,他就一直是如此。看著遠方不言不語,望著湖波獨陷幽思,原本他以為知道一切真相後的李基,定會大怒下旨將他問罪,他甚至要金牌五御史先走,這一切原就是他一人的錯,但沒人聽他的話,眾人堅持留在郡南王府與他共進退,而奇異的是京城並無傳來任何的消息,一切如昔,恍若無事!
  「皇上心中究竟做何打算呢?真的一點都不怪我?」望著翠湖,他長聲而歎。「如今你心中十分恨我吧!雪兒。」
  「既知今日的果,是否還會種下昨日的因,畢竟快意情仇,這世間又有幾人能夠做到!」齊飛雪的聲音傳來。
  他並未轉過身,只是望著無際悠然道:「我以能為而為之,誰知由來情關最難過。
  「難道你想永遠坐在這兒自怨自艾,每天看著湖水悼念自己所犯的錯!」陸丹風的聲音加了進來。
  龍九天微側過臉,看著陸續走進無峋亭坐下的金牌五御史,他苦笑地道:
  「我又能如何,雪兒本就不屬於我,這是一段我硬栽下的姻緣,如今我強求不來、更摘不下那已開花的果。況且他們帶回自己的女兒是天經地義,我有何立場說話呢?」
  「人家帶回女兒,你不會去要回自己的妻子!二哥我真的很想下個月初一,郡南王府能同時辦妥兩樁喜事!」沈元智道。
  「難了,雪兒的真實身份是李綺虹,當今皇帝之女,如今她和我既無夫妻之實,更非以李綺虹之名嫁我,無論從哪一個觀點看來,這件事都無轉圜的餘地了。
  「轉圜才大了,誰知道你跟她無夫妻之實呀?大哥你知道嗎?還有二哥、三哥,五妹你們知道嗎?」陸丹風望著眾人一眼,人人皆明瞭在心地搖著頭。
  「唉,大哥我只看到前一陣子發生在凌宵院的事!」容百曉想著前一陣子.剛回來時,在凌宵院所看到的震撼情況。
  「對呀,而且有一度雪兒是住凌宵院的,誰知道王爺你,會不會趁我們的小徒兒求救無門的時候,對她……唉,男人的慾望是很難講的,尤其雪兒已長成了一位婷婷玉立的美少女,就更難說王爺你把持得住嗎?是不是呀,三哥!」陸丹風本著一副男性本色的經驗,問看齊飛雪。
  「我很早就懷疑了,畢竟王爺的風流雖不及四弟,但在江南也是荒唐出名的,我們只十年華般的徒弟既是你的妻子,還能不遭你的毒手嗎?」齊飛雪攤著手,一副認定地道。
  「各位兄長的意思是……」龍九天似乎能明白他們的用意了。
  「京城既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我想皇上是等著你親自上京去解釋,再說雪兒對你還存有情意的,更不會要皇帝降罪於你,所以此次上京能否得回雪兒,就看你提有多少籌碼了,而方纔我們所說的事,顯然是你最好的籌碼之一!」齊飛雪道。
  「行不通的,」龍九天搖著頭。「縱然我能騙過皇上和皇后,雪兒自己會不清楚我們有沒有夫妻之實嗎?」他否決這個提議。
  「雪兒的確清楚你們之間有沒有夫妻之實,但這先決的條件是,皇上和皇后會問她才行。」陸丹風判斷地道。「照半個月前,皇后將雪兒帶回去的情況看來,他們必然認定雪兒受盡折磨,且剛受打擊的雪兒也一定沉默寡言,這兩種情況氣氛一交合,誰還敢多說話去刺激她。話又說回來,女兒也長大了,清白貞操都已受人佔去,你說皇上和皇后,還會敢輕易拿你開刀降罪嗎?再不然你有意無意地說,公主如果願當寡婦,你龍九天無話可說,但她肚裡的孩子不能沒有爹呀!」我保證此言一出,皇上皇后有再大的怒火,都會冷靜下來!」
  眾人看著滔滔不絕分析得透徹人理的陸丹風,對這個老四的智慧有另一種層面的認識,連身為老大的容百曉,也帶著一股佩服問道:「四弟,你怎麼能對這種事這麼有辦法呀?」
  陸丹風插著腰,了不起地昂著鼻子道:「我每年不是幫人家解決這種事,就是替自己解決這種事,像王爺這種情況算得了什麼呀!」
  齊飛雪聽了也欽佩地道:「就是說一個風流、下流、無恥兼具的人,總還是有點用處。」
  陸丹鳳瞄了老三一眼,拿他的話當鳥叫,反正天才總是遭妒,他不當一回事地繼續朝龍九天道:「當然,如果、萬一,皇上和皇后都知道向來不是君子的王爺你,竟然發了一次君子性,沒幹這件事時,也很好解決,就是生米煮成熟飯,這個意思知道吧?就是趁一個月黑風高陰森恐怖的晚上,王爺就摸進雪兒的房裡,然後露出你最原始的猙獰本性,於是……」
  正想再講下去,卻發現大家都瞇著眼瞄他,令他趕緊將不小心顯露出來的本性收回,咳幾聲道:「總之就是這個意思啦,且為了怕我們可愛的徒弟會寧死不屈,壞了我們幾個師父見徒弟的美意,五妹,拿出來吧!」他下巴朝白瓊露頂了一下。
  白瓊露由懷中拿出一小包藥似的東西交給他。
  「什麼東西?」龍九天不解地看著。
  「著藥。」
  白瓊露話一講出,龍九天第一次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他驚愕地拿著藥看著大家,不敢置信地道:「你們不會真的要我對雪兒做這種事吧?」
  眾人點頭,他看向白瓊露,求證地道:「五妹你不會也贊同這件事吧,雪兒是你一手帶大的,有哪個母親會希望女兒發生這種事?」
  白瓊露看著他,突然握住他的手道:「王爺,五妹我從來就沒有求你什麼,這一次眾人全部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請你務必達成,別叫大家失望,我好想見我的徒弟,放心,這藥五妹精心調配,還加了糖,不會難吃的。」
  這時眾人都走過來,非常豪氣,有的拍他的肩膀,有的握緊他的手,皆齊聲的一句話:「五弟,一切就看你的了,是兄弟的話,就做件讓我們值得驕傲的事回來!」
  「這種事能驕傲嗎?」看著手中的春藥,龍九天第一次感到哭笑不得,他生平雖不是君子,卻也不幹這種偷香竊玉的缺德事。
  「驕傲隨人、隨事而定,當然如果你當真不願的話,那就眼睜睜等著看你的王妃許配給別人吧!」陸丹風無所謂地道。
  雪兒嫁給別人?他龍九天的妻子,豈可嫁給別人;他眸中寒光一閃,回握住眾家兄弟的手,毅然地道:「五弟定當不負各位兄長所望,一切就交給五弟吧!」
  「太好了!」眾人齊心一同地緊握住手,彷彿當年那名震東北的大漠六雄豪氣重視!
  而一旁正要端茶水進無峋亭的婢女青青,為那股氣勢感到可怕,郡南王府怎麼從小王妃走了以後,上至王爺下至臣子,都越來越不正常了!小王妃呀、小王妃,希望你趕快回府,青青對這一切,真是無所適從!
  皇宮裡,秦少幽看著失魂落魄的女兒,從半個月前她回皇宮後,女兒就一直是這種默然少言的樣子。她記得在雲真寺時,和她談笑的小王妃,總一副神采飛揚、高談闊論的樣子,絕非眼前這個瞳眸黯然的女孩。
  「虹兒,宮女說你最近吃得很少?」秦少幽擔心地問。
  站在窗戶前的正是已由千雪的身份,確認為當今公主的李綺虹,此刻她看著遠方幽幽道:「我只是吃不下。」
  「你每天都這麼失失落落的,你真的這麼想念九天這孩子嗎?」
  「誰想他,我才沒有呢!我就算要想,想的也會是我養的將軍,才不想他們那幾個沒情沒義的人呢!我只是不高興就這麼放過龍九天,氣到吃不下而已!
  她馬上激烈地回應秦少幽。
  秦少幽見狀,心裡想,我只說一個龍九天,可沒說那幾個,想人想到這麼明顯還死不承認。難怪李基見過他離散多年的女兒後,曾對她道:「這孩子的個性是這麼驕傲好強,和九天那狂傲不屈的個性一衝上,兩人在一起時,一定很在趣!」
  看著女兒這情形,秦少幽不禁放意道:「我也覺得龍九天這孩子太可惡了,要不是你為他說情,母后還真不願意就此放過他,既然他現在還這麼讓你生氣,母后馬上去叫你父皇下旨抄了他的家,要他連誅九族!」說了她便要走。
  「母后!」李綺虹急忙叫住她,小聲道:「怎麼說他也救過我嘛,何必做到這麼絕!」
  稍微一說就逼出女兒的原性,秦少幽見她這情形,掩著嘴笑個不停。
  一旁的李綺虹見了才知道,她的母親是在開她的玩笑,她氣惱地轉過身去,嘟嚷道:「母后,你笑我,我不要跟你說話了!」
  「別氣,看你一天都沒什麼動力,鬧鬧你而已。」秦少幽笑道。
  她努努嘴,接著想到什麼似的朝秦少幽問道:「母后,你知道,龍九天的父親和父王有什麼仇恨嗎?」她只知道龍九天為了替他父親報仇,才做下這樣的事,那究竟是怎樣的仇?
  她的問題令秦少幽一歎,喟然道:「九天的父親叫龍罡浩,他和你父王兩人自小相交莫逆,親如兄弟,直至後來龍罡浩愛上了當時京城第一美人古雲英,這女孩也是你父王的表妹,她對音律的高深造詣,和艷麗無雙的容顏真的令任何男人都傾倒。」
  她看著正聽得專注的女兒,幽幽地道:「龍罡浩對她更是癡醉不已,幾乎付出一切,以生命相許都在所不惜。可是古雲英愛上的竟是你父王,甚至雙方的家長也看好這一對無論外型、身世都足堪匹配的壁人而打算讓他們成親,可惜你父王對古雲英並無此意,而且他也明白自己的義弟,龍罡浩對她的著迷,於是他決定成全自己的義弟,而推拒這門親事,結果,此舉竟真讓心高氣傲的古雲英一怒而憤嫁龍罡浩,這樣的結合令他們夫妻間的問題從此波折迭起。古雲英對你父王舊怨難消,甚至對嫁給你父王的我充滿敵視,在她心中一直惦著,你父王和這一國之母的位置本都該是她的,結果卻都讓我輕易拿走,她始終看不破現實如此演變,也令自己的精神狀況越來越失常,而生活在這段痛苦姻緣中的龍罡浩,把這一切的罪都歸咎於他的義兄,也就是當今皇上!」
  原來的父王和九天的父母有這麼一段過去。」聽著秦少幽講述當年的思怨情仇,李綺虹的心裡不禁感傷地想到,在父母如此心結下生活的龍九天。定很辛苦吧!
  後來古雲英被自己作繭自縛的個性拖垮身心,積鬱病逝。妻子死後的龍罡浩縱是哀傷欲絕,卻又化不開心底那份排遣不掉的痛苦,日積月累終於也令他轉為恨,他恨你父王,恨自己妻子,甚至也恨酷似妻子的兒子,我想九天會被他放逐塞外多少與此有關吧!秦少幽猜測地道。隨即又一歎地說:「兒子被放逐五、六年後,龍罡浩也步上自己妻子的後塵,一天天地被病魔拖垮,直到他病危前才召回了自己的兒子,你父王想去探望他,但他卻到死都不願見你父王這個義兄一面,也因此才讓你父王對九天有這麼深的愧疚,決意好好彌補他!」
  難怪,李綺虹不禁回想自己在郡南王府時,九天對皇令的下詔反感至極曾違抗過,而當今皇上竟也縱容地未有任何降罪,原來其中有這麼一段淵源;
  秦少幽接著道:「只是沒想到,龍罡浩的恨,竟影響自己的兒子這麼深,讓九天不惜對你做出這樣的事!」
  就在她感歎地對女兒訴說當年的時候,外邊的宮女傳來一陣驚叫聲,接著一群宮女跑進來,每人皆駭然失措得臉色發青,像外面有什麼東西在追一樣!
  「怎麼回事?」秦少幽問。
  一名較年長的宮女,慌亂地指著外面道:「郡……郡南王……」
  「他來了!」一旁的李綺虹大喜地道,隨即看到秦少幽那帶笑的神情,才咳著聲,驕傲地道:「他怎麼了?」
  「郡……南王爺送來一隻好大的……黑狗,說是給公主的,嚇……死人了站起來到……人的腰部了!」這名宮女顯然驚魂未定,連話都差點說不完全。
  沒想到她們的小公主一聽,反而大喜地叫道:「將軍,一定是將軍!」她快樂地衝出去!
  「小公主,危險呀!」身後的宮女大叫,卻沒人敢追出,只得朝秦少幽問道:
  「皇后娘娘你不阻止嗎?那隻大黑犬真的是太可怕了!」
  見宮女如此說,就在秦少幽也猶豫的時候,她的寶貝女兒已帶著那駭人的大黑犬進來了。
  這下寢宮內的宮女,再次尖叫著搶步跑到外面去,李綺虹帶著她的寶貝寵物,驃騎將軍介紹給她的母后道:「母后,這就是我常跟你說的將軍,在郡南王府它常伴著女兒玩呢!」
  「是……是嗎?將軍真……真可愛!」秦少幽從來沒見過這麼龐大的猛犬也感到有點心驚。
  「將軍,母后誇你可愛呢,你還不快點跟母后打個招呼!」
  將軍一得到命令,馬上往秦少幽撲上去,秦少幽嚇得還來不及尖叫,就見將軍已粘到她身上,猛舔著她的臉,一旁的女兒高興地問道:「母后,將軍很乖吧!」
  「乖……很乖……它已打過招呼,可以先叫它退下了。」秦少幽閃著它熱情的舌頭。
  待她叫退將軍後,秦少幽才拿著手絹擦著臉道:「虹兒,九天既送來將軍,可見他人已在皇宮,你是否要去見他?」
  只見她的女兒,果然如她預期中的搬過頭,嘴硬道:「不要!」
  秦少幽只是無奈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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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22 00:38:5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御書房裡,李基看著眼前這個從以前就驕傲狂然,他不下詔是絕不會前來京城面聖的小子,從皇后帶回小公主後,他就決定等著這傲小子親自前來,等著他的解釋,看他還能說什麼,如今終於來了,雖低垂著頭,卻還是透出那抹不屈的意味。
  「龍九天,你可真有膽呀,竟敢一人只身前來,不怕朕馬上下旨殺了你?」
  「皇上當然有權下詔殺了我,但在皇上殺臣之前,九天要皇上先履行一件當年皇上曾親自承認天下的事。」龍九天不卑不允地道。
  「聯承諾天下的事?是何事?」李基沒想到他有此一要求,不解地問道。
  「當年小公主失蹤的時候,皇上曾承諾天下人說,誰要能找回小公主必將答應對方三件事,訪問皇上是否有?」
  「朕是說過!」
  「而臣雖私藏小公主,但當年若非臣救了小公主,皇上只怕永遠見不著小公主,這件功勞難道不比找回小公主還大嗎?」他追問。
  「的確是!」李基認同他的說法。
  「所以臣要當初皇上承諾的那三件事!」龍九天道。
  「聯可以聽聽你要說什麼?」李基心裡想道,難道是要來當保命符,而當龍九天一開口後,他才知道這小子真的是曳到底的。
  龍九天昂頭看著李基道:「臣要求的三件事,第一件,我要你李基的女兒,李綺虹,第二件,我要郡南王妃宮千雪,第三件,把我龍九天的妻子還給我,皇上,這三件事就是臣的願望,懇請皇上准了這三件事再賜臣死罪!」
  李基對他的三個要求,先是啞然地看著他,繼而失笑地搖著頭道:「龍九天你可真夠狂妄了,聯對五個皇子都沒這麼放縱,看來朕真是將你寵壞了,而且朕如果真這麼做,聯的小公主會恨死朕的,你該知道她現在可是恨你入骨呀,況且聯若真允了你三件事,又怎麼可能賜你死罪,除非聯要自己的女兒成寡婦!朕當年沒把她保護好,如今怎還能再錯待她。」
  「難道皇上想失信於天下人!」龍九天迎視他。
  「朕為了不讓我的虹兒恨我,或許該當個失信天下的小人,但,為了虹兒的幸福,朕或許也該當個承諾天下人的君子吧!」李基矛盾地道。
  「皇上,你的說法可真讓九天不解了!」
  「聯才找回自己的女兒,實很想再多享天倫之樂,但朕看得出,虹兒回皇宮後並不快樂,她心中始終掛念著郡南王府的每一件事情,這件事只要一天不解決,膚就看不到一個開朗的女兒。況且虹兒也已十六歲了,你從她三歲立她為妃至今已十三年,要相信你沒佔有她的清白也是難,你雖大虹兒有些歲數,但我知道你們互有情意,而且朕素來就鍾愛你這驕傲的狂小子,經過此次的事,朕相信你會好好照顧虹兒的。」
  「皇上的意思是願意答應臣的三件事?」龍九天心喜。
  李基搖頭苦笑道:「沒有那麼簡單的事,你既和虹兒相處了十五年,就該知道虹兒的個性,她如今對你是不可能諒解的,朕和皇后又不願意強迫她任何事情,所以朕只能對你說,我可以不管你想用什麼方法,一切事情都必須名正言順地發生,絕不能傷害虹兒,讓她心甘情願地接受體,這是朕唯一的要求。如你能完成,那朕的小公主、郡南王府的王妃、你龍九天的妻子,都是你的,上一代的糾葛和十五年來的恩怨,就此盡釋前嫌,你願意嗎?」
  龍九天為他的寬懷與有意成全,心中激動莫名,第一次他真心誠意地對著當今天子,磕下那為人臣子的叩首,啞然地道:「臣……謝隆恩。」
  「朕為自己的女兒,也為當年的罪,這一切只能說宿命吧,去做你想進行的事吧,趁朕還沒後悔的時候。」李基一揮手。
  「臣告退了!」說完後他站起,在要走出去前,停了一下身子,朝身後的人幽幽地道:「為這一切……對不起!」
  「這句話朕該對你說,而你的這句話卻該對虹兒說,畢竟上一代的恩怨因朕而起,它影響了你,再進而傷害虹兒,冤冤相報的可怕,朕嘗到,希望它也能給你教訓,如今朕只希望一切的恩怨情仇,盡在此化消吧!」
  「會的……這一切,會有一個圓滿的句點。」龍九天悠然地說完,走了出去。
  這時,李基才朝身後簾子裡的人問道:「聯就這麼答應他,你心中可怨朕?」
  簾子後走出秦少幽的身影,她幽幽地道:「這一切都是早已注定好的命運,思念女兒多年,當臣妾確定虹兒的身份後,一心只想將女兒帶回,衝動之下,全然沒想到十五年來她在郡南王府裡生活、成長,和其他人的相處早已像家人一樣有著密不可分的親情,臣妾只想到向已失去女兒十五年,實不願再失去了。
  所以臣妾不怨皇上,卻多少怨著上蒼,我們和虹兒的緣份竟是這麼薄。但臣妾相通了,就算她嫁了人,她也還是臣妾的女兒,臣妾依舊可以經常看到她,至少現在我知道女兒未來會是幸福的,比起那十五年裡,不知她是生是死的心境折磨,少幽知足了!」
  李基感歎地道:「皇后能輕易就放開十五年的愁思哀怨,這麼快就看破事情的真實,少幽你的氣度當真能容天下,你的識大體,明事理,聯真的望塵莫及!」
  「皇上不也答應了九天這孩子,將虹兒許配給他嗎?」秦少幽看著他。
  「這是因為你的勸說,在當初朕明白一切時,雖沒想過要殺九天,但心中之氣憤足以做出很多不理智的事,包括將虹兒藏起來,讓九天永遠都找不到,甚至想將女兒再放在身邊十五年,好彌補對女兒一切的虧欠,但總算還是理智抬頭,知道什麼才是對虹兒好的!」
  秦少幽柔聲一笑。「皇上,我們當初有著一樣的想法,如今不也都有著一樣的做法嗎,氣度能容天下的並非只有少幽一人呀!」
  李基看著她,繼而一笑,道:「能娶了你秦少幽,真是朕此生最大的驕傲!」
  夜晚,李綺虹沐浴在氯氟蒸騰的浴池裡,看著熱水滋潤著她玉肌般的雪膚,彷彿一天的惱人之事都盡拋雲外般舒適始人,尤其想到以後將軍都能跟她在一起了,就令她備覺開心。
  只是,一想到龍九天,她不悅地又皺起一道小柳眉,既然他能把將軍送來,也會去晉見父王,為什麼就不會來見見她這個小公主?雖然自己一定不會接見他,但於情於理,他都該這麼做吧!還是他對她就真這麼絕情無義,說斷就斷!
  「死龍九天、臭龍九天,還說你最喜歡我,還說你最愛我,連一點掙扎都不做,不是男子漢,差勁死了——」她邊咒罵,邊用力拍著水面出氣,方纔的閒情逸致顯然已失去,小公主的性子正發作出來!「以後見面本公主絕不會給你好臉色,不,你別想見本公主了,因為你連來見我都不敢,最可惡了——」
  「本王這不是來了嗎?」一個沉穩的聲音突然傳來,嚇得李綺虹護住胸口,將赤裸的身子沉到水裡,四處望著。
  天呀,是龍九天的聲音,但是在哪兒?她靈皓的大眼四處溜轉,竟都沒看到人,可是那聲音她沒聽錯呀!
  就在她感到奇怪時,頭上傳來異樣的聲響,她抬頭一看上方,赫然發現,那熟悉的古銅俊顏和身形正對著她而來!
  李綺虹嚇得還來不及反應,龍九天便已攫住她沉在水中的身子,抱著她整個躍出水面。
  看著他凝視帶笑的眼,和他的乍然而現,她為自己的赤裸正慌張無措地要大呼外面的宮女時,龍九天已點中她的穴道,將昏迷的她攜入懷中。
  「我的小王妃,明天就是初一了,郡南王府的兩樁喜事,怎可讓你缺席呢!」
  他扯下一旁的大浴巾裹住她,抱著她便由窗戶掠出。
  青青的聲音如往常般在耳邊響起,每天早晨在郡南王府,這可愛的消婢女總會喚著她起床,只是今天似乎還有些不一樣的氣氛,和……敲鑼打鼓的喜樂聲!
  她皺著眉,緩緩睜開眼,見到捧著鳳冠霞被站在一旁,滿臉喜悅的青青。
  「這是怎麼回事?」她訝然地坐起。
  「小王妃,今天是你和五上人要正式出閣的日子。」青青快樂地道,她的主人終於回來了。
  「出閣!這……」她這才看到房內房外都站滿了其他婢女和老媽子,正忙進忙出地張羅著,一副喜氣洋洋的樣子。她捂著尚屬茫然的頭,略一揉揉額角,隨即清醒地想到這一切的前因後果,馬上火大地叫道:「龍九天,你給我出來,竟敢挾持本公主,我——」
  「我的小王妃是在叫我嗎?」她還沒叫完,龍九天已掀開珠簾走了進來,滿是喜氣得意的神采,他坐到床邊,輕拍她的臉頰笑道:「夫婦本不該在成婚前見面,但是我們早已有著名份,而且本王的愛妃正喚著我,本王就不得不來了。」
  她揮掉他的手。「不要碰我,誰是你的愛妃,龍九天,你可夠放肆了,竟敢進皇宮扶持本公主,你不怕——」
  她還沒講完就被龍九天點中啞穴,只能氣憤地揮舞著拳頭,恨不得一拳打掉眼前之人,那得意輕狂的笑容。
  就在這時,齊飛雪和陸丹風都走了進來。一見到龍九天,二人就快樂地大聲道喜作揖著。
  「唉呀,乖徒兒,久不見你,怎麼憔悴了點,一定是在皇宮受虐待了,放心吧,以後在郡南王府裡王爺一定把你喂得肥肥的,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了!你看,王爺為了你,不惜輕功、快馬一整夜奔馳回府,就為了趕上今天的迎娶,感動吧,證明他多愛你呀!」陸丹鳳坐到床邊,看似心疼地捏著她兩邊面頰。
  「雪兒,幄,好像該改口叫虹兒,但在郡南王府的人心中,你永遠都是大家的雪兒。看三師父今天這身紅施帥不帥氣,你和王爺、為師和你五師父,都在今天完成婚事,為師現在心中簡直欣喜若狂,特別先進來跟愛徒打個招呼,其他二位師父正在大廳招待客人,晚一點你就能見到他們了。」齊飛雪拍拍她的頭。
  只見他們的愛徒突然捉住他們的手,求救似的眼神,指指龍九天,再比比自己的嘴搖搖手,表示自己被點中吸穴,希望他們能明白好為自己解穴。
  齊飛雪和陸丹風互望一眼,接著他們果然不負她心中之望,共同恍然大悟似的叫道:「我說嘛,真是太忽略女兒家那種待嫁的心思了!」
  「王爺!」陸丹鳳朝龍九天叫道。「雪兒叫你在婚禮進行前,『不能不吻她』,一定要親她,好給她點安全感!」
  「對呀、對呀,快點過來,吻得越用力表示你的愛越重!」齊飛雪也叫道。
  李綺虹差點從床上栽下去,她看到馬上拍胸承諾走來的龍九天,一把抓起還來不及退後躲避的她,鎖住她的唇,狠狠吻下去!
  一旁的齊飛雪、陸丹風自從在凌宵院見過一次後,早已不當一回事的在旁讚美拍手。
  看著整個身體幾乎都覆在龍九天身上的徒弟,只剩那只顫動揮舞的手,陸丹風感動地道:「這個吻一看就知道,一定是永浴愛河,共偕白首!」
  「而且子孫滿堂,永不分離!」齊飛雪也讚賞道。
  就在大家為這一吻做見證時,外面傳來沈元智的叫聲。「喂,時辰快到了,要雪兒快準備好!」「沒問題,二哥,你去忙你的吧!」他們二人轉過頭,看到已脫離龍九天唇舌鉗制的寶貝徒兒,正拚命地大口喘著氣,猛拍著胸口,彷彿那一吻差點令她斷氣。
  「雪兒,乖乖地讓青青幫你換上鳳冠霞被,為夫就在外廳等著本王的愛妃啦!」說完,拍拍她的頭,親親她的額頭,就和另外二位兄長要走出去,後面卻傳來東西落地的聲音。
  「王爺、二位上人,小王妃不想讓奴婢換衣服。」青青看著被掃落一旁的大紅嫁衣,對著正轉過身的三人無奈地道。
  齊飛雪了後,一彈手指道:「我明白徒兒的意思了!」
  「我也明白了!」陸丹風也一擊掌。
  他們左右兩邊各搭住龍九天,異口同聲道:「王爺,雪兒要你幫她換衣服!」
  李綺虹倒喘一口氣,見龍九天義不容辭地走過來,一副充滿期待的神情,床上的人兒馬上跳下床來,將地上的嫁衣撿起交給青青,表明自己願意讓青青換了。
  龍九天見了,只得可惜地攤著手道:「那只好一切交給青青了,我的愛妃,你要是改變主意,何時何地本王都樂意服務。」說完和另外二人,很有默契一持以來,該看的、能看的,本王自是都沒少看,其他的就等著你自己了!」他非常好心地加以解釋和暗示。
  知道在自己昏迷時,寸縷未著地任她看個透徹時,她滿臉羞紅到異常火大,瞪著他罵道:「你帶我到這兒,到底想做什麼?」
  「這兒?這兒將會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之地,也只有在這兒你才無處可逃,不但地處自然,更可觀朝陽落日之美,本王以千里駒夜行百里,再以上乘的輕功抱著你登上此一孤峰,可算是用心良苦,我的愛妃難道不感動?」他意態悠遊地笑著,那看著她的古銅俊顏,唇角邊,正叼著往常那抹慵懶的輕笑。
  「洞房花燭之地!就在這奇峰的山壑裡!」她訝然地看向這山壑的四周。這才發現這處山壑極為寬大深幽,他們所在之地是位於露天的不燦之處,而更往裡去是明涼之地,前方甚至有著一掛山澗滴泉,是處極為天然的世外桃源。
  「雪兒!」龍九天想移近她。
  「你不能過來!」她戒慎地盯著他。
  「我的愛妃,何必這麼緊張呢,本王是怕你冷了,想給你溫暖!」他蓄意露出那古銅的胸膛,正是她方才留戀不已的懷抱。
  拉緊身上的單衣,單薄嬌軀因寒冷而顫抖不已,看著那溫暖的懷抱,很誘人,但是倔強的她還是咬著牙,撇過頭去!
  「好吧,你不願,本王也不勉強,只是我們會在這兒待上一段時間,如果你不合作,受苦的只有你自己了!」他一攤手。
  「不可能,你總有帶著衣服來吧,把衣服拿給我穿呀!」
  「衣服,沒有!」龍九天意態悠閒地枕著雙臂。「有的就是本王說的方法,你要溫暖就回到剛剛的地方,否則就繼續凍在那兒!」他繼續挺著那誘人而溫暖的胸膛,鼓勵著惡魔之舌。
  「龍九天你不要逼人太甚!」李綺虹火大了。
  「別生氣,我的小王妃,還有一個方法可行!」龍九天直盯著她,眸中漸漸燃起火焰。
  「什麼方法?」天呀,她真的很冷,不管是什麼,快說吧!
  他雙目火亮,和幽遽的瞳眸形成炯然的對比,沙啞而低沉的聲音緩緩道:
  「脫下你的衣服,自願獻身給本王。」
  「想都別想!」她驕傲地撇過頭,回答很明顯。
  「那你只好繼續耗在那兒受苦了!」他也很乾脆地說。
  一聽到還要繼續冷在這兒,方才很驕傲的小公主,馬上微露一點凍僵的笑容道:「事情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不如你先拿件衣服給我,我可以考慮,反正在這兒我又跑不掉。」
  「這本王就無法答應了,我向來只接受要、不要,兩種明確的答案!」
  他也很堅持。
  「你太過份了,先前的一切父王都不降罪於你了,如今你竟敢再將本公主從皇宮擄出,硬逼成婚,帶我到這高峰之處,恣意妄為地羞辱,如此無法無天的行徑,你不怕父王降罪於你!」她怒聲指責,毫不知那披著的單衣已隨著她的激動而滑下,露出了那僅著兜衣的玲瓏嬌軀。
  「本王如此做是得過皇上的允許,他說:不過我想怎麼做,都必須在名正言順的情況下發生,所以本王連夜帶你回郡南王府成親,以你昇平公主李綺虹之名,嫁給郡南王爺龍九天,而今當著眾多百官的面,我們成親了,行了三叩首之禮,不管你是宮千雪還是李綺虹,都已是我龍九天的人,如此算不算名正言順呀!如今只差夫妻之實,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再讓它梗於我們之間,不管你是雪兒、虹兒,今天就在這天地為證之中,我一定要你成為我名副其實的妻子。」龍九天看著那金色的朝陽,灑落在她窈窕曼妙的曲線上,洋溢著青春的誘人與無邪,在晨光微風中,顯得那麼飄逸靈秀,恍若不屬於這紅塵俗世的仙子。
  「父王、父王竟答應你這樣的事,難怪京城沒有人追來、難怪你敢大宴賓客,可惡,你竟敢跟父王——」她一抬頭就迎上那雙火熾的目光,那因慾望而喘息的熱氣,吹拂在她臉頰上,她嚇得急忙伸出手制止。「我沒答應幄,你別自作多情的過來——」
  龍九天將她擁入懷中,沙啞地道:「你真要這麼跟我戰下去嗎?我們兩個難道就因為這樣的錯,而從此形同陌路嗎?我的妻子、我的王妃,我真的要你,別再抗拒我了好嗎?雪兒……」
  在他男子氣息的懷中,他的體溫、他的抄啞之語像融到她體內,那一聲舊時的稱呼,更令她完全迷失在那堵男性的胸膛中,感覺他的唇正溫柔地在她耳鬢邊,溫柔地流連在她嬌嫩的肌膚上。
  結實的手撫上了她光滑的裸背,探索地遊走在背上那縷縷的青絲中,東昇的旭日灑亮他們,令他那帶著激情之火的雙眸,倍顯虎不見耽耽,她低吟地微惻著頭,像已醉在這金光和眸光裡,任他吻著她顫然的唇角、她的粉頸、她的眼……
  「我知道我不該將上一代的仇恨包袱到你身上,我的父母和你父親之間的恩怨糾葛,也非一言可說完,當年……」
  「我知道。」她的食指放在他的唇上,輕聲地道。「母后都告訴我了,只是我不懂,為什麼你父親要將你放逐塞外?」
  他輕咬著她放在唇上的手指,這份親呢般的情意,通過手指與唇舌顫動兩人的心防。望著她的眼,充滿對往事的追思,亦充滿對她的款款柔情。「你既已從皇后娘娘那兒知道了當年的一切,就該知道,我的母親對你的父王那份異常的執著,年幼的我在當時,甚至是他們拿來當刺激對方的籌碼,母親就經常對父親說,我是她和李基的私生子,父親自是不信,當母親死於那患得患失的瘋狂中,父親因過度的哀傷而轉成恨的時候,他終也慢慢步上母親那精神折磨的後塵,他受不了母親那瘋狂的笑聲像一直在耳邊告訴他,我是她和皇上所結下的私生子,於是受不了如此折磨的父親,終於將我放逐塞外看著他痛苦地將臉理在她頸窩中,她摟上他的頸子,將自己的身體緊貼著他,只要能安慰他的痛,只要能安撫他心中的舊創,此刻她真願意獻出一切,哪怕是她的身體、她的心……」
  「雪兒,我只能告訴你,那時的我父親剛亡不久,他臨死前那幽怨至極的聲音,顫抖地告訴我,皇上害了他,雖然母親死後,他便將我放逐,但他總是我生父,尤其當他看著我時,那最後所露出的慈父溫柔,令我顏然決定要報復,而恰好遇上我救了你,我……唉,我又能說什麼呢?對你的傷害,又豈是對不起一句話可了,我只能告訴你,我愛你,我真的愛你,請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好嗎?」他柔聲問著懷中佳人。
  「我說過千雪的名還給你,我已是當今公主李綺紅。」她的紅唇在他唇邊輕啟,如蘭的吐氣帶著扭人的少女誘惑,逸入他唇內,瀰漫在鼻邊。
  「不管是虹兒,還是雪兒,難道你就是不願意原諒我嗎?」他撫著她的髮絲,感覺她那白皙細嫩的嬌軀貼在他懷中,一股火般的戰慄在他體內竄動,她明明是對他有情的,為何總要這麼刁難他,話說回來,這當真是一報還一報呀,當初的他,對她那雙企盼注視的眼,總是硬著良心,背過身去;
  而今的他,多麼希望那雙眼能重燃對他的注視。
  她輕啄著他的唇,微嘟著紅唇道:「是虹兒你就要用公主的禮儀。」
  「公主的禮儀!你想我怎麼做呢?」他不解。
  李綺紅由他懷中直起身來,看著他的眼,紅唇帶著媚人的笑意,將手伸到頸後緩緩地解開肚兜帶子,隨著肚兜的滑落,潔白無報的胴體在他眼前,在雲彩簇擁、朝陽洩灑下一覽無遺!
  她並不遮掩,也無羞澀,只是摟著他的頸子,在他耳邊輕咬著他道:
  「我願將自己毫無保留地獻給你,現在就看你怎麼表現,才能讓我這個公主點頭了!」
  龍九天看著金色晨光灑滿她全身,她輕笑地紅唇,純真的挑逗,令他情慾如潮水般高漲,他突然一笑地樓上她的腰際,偏頭含住了那粉色的蓓蕾,探索的舌尖甜潤它。
  她笑著輕扯他埋在胸前的發,嬌噴道:「這是公主的禮儀?這代表什麼?」
  「這代表誠實,因為我真的好想要你,這份誠實也一如我對你的心。」
  ,他從懷中拿出她上次扯落的珍珠鏈子,替她別上,看那美麗的鏈子再次環上她的頸,他吻上她醉人的櫻唇,道:「你扯落後,我一顆顆地撿回,再串成煉,這樣是否代表我們的感情也再次串起,你肯原諒我了嗎,公主!」
  她誘人一笑地主動送上自己的紅唇。「你已得到公主了!」
  「不,是得回我的小王妃!」他吻上她,兩人擁著一起倒下。
  纏綿的夢在兩人的情慾中織起,金色的陽光灑在兩具赤裸相擁的身軀上,他們正以彼此的身體共同立下這深愛不悔的誓言!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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