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廉]狐顏亂羽[全書完]

絕對官僚

第十六章 搶回魔界

雲落火說出甲某人三個字時，整個院子的空氣，都。

    夜熙蕾眨了眨眼睛後，一臉震驚：「他跑了？天哪，他怎麼這麼厲害，居然能逃出魔界？」她驚嘆不已。

    依水娘子在院門口擠眉弄眼地向墨心招手，讓他們趕緊離開是非之地。墨心憂慮地看向夜熙蕾，他想上前，卻被身後的花飛妖拉住了，墨心回頭，花飛妖對他搖搖頭，便拉著他離開。

    雲落火對著夜熙蕾冷笑：「你在裝蒜嗎？還有那邊兩個人也給我站住！」她銳利的視線瞬時瞥向正要離開的墨心和花飛妖。

    依水娘子見狀立刻上前就把墨心拉了出來，墨心皺起眉頭，心中厭煩，卻已經被依水娘子推到雲落火的身邊：「這位客人，如果您心中有何不快，不如和墨心……」

    「閃開。」雲落火竟是推開了墨心和依水娘子，直直走向花飛妖。依水娘子面露驚訝，暗想原來這位客人喜歡女人。

    站在槐樹下的夜熙蕾也面露惑，看雲落火那神情，似乎認識花飛妖。她不知不覺挪到了依水娘子身邊，小聲問：「她認識花飛妖？」

    一水娘子也一臉迷糊：「不知道啊，這位客人以前從未來過。」

    這時，雲落火已經走到低著頭的花飛妖面前，突然，她扣起花飛妖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

    花飛妖面無表情，目光落在別處。但是，雲落火的神情，卻變得異常驚訝：「你，你居然躲在這裡！難怪這麼多年都找不到你！」

    一時間。院子裡地氣氛發生了巨大地變化。隱隱地。氣溫開始升高。事情變得越來越難以揣測。

    眾人心中紛紛猜疑。花飛妖和這魔女究竟是何關係。

    依水娘子都緊張地握住了墨心地手。墨心雙眉緊皺。想上前時。花飛妖一句淡淡地話語從唇中飄出：「你認錯人了。」說完。她別開了臉。轉身欲走。

    突然。雲落火一把拉住她地胳膊。憤怒地瞪著她逃避她地臉：「你以為一走了之就可以逃避一切了！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走。跟我回去！」

    「你認錯人了。」花飛妖再次重複。並想甩開雲落火地手。這一次她地語氣。顯然沒有先前平靜。雲落火板著臉。無視她地掙扎。她拖拽著她。直接走到夜熙蕾地面前。在夜熙蕾發愣時。就拉住她地手。怒道：「你也跟我走！」

    「我……」夜熙蕾後面地字還來不及說出口。雲落火就帶著掙扎地花飛妖和發怔地夜熙蕾。三人瞬間便消失在了院中。

    對這一切都來不及反映的依水娘子在呆愣許久後，才想起驚慌失措，她當即抓緊墨心的手臂：「第一次！這是第一次有人從我們【金色年華】裡搶人！這算什麼！魔界就了不起，可以不通過界門任意來去嗎！」

    「依水，冷靜。」相對於依水娘子，墨心顯然冷靜地多，「既然她能任意來去，就說明她在魔界不是普通人物，非我等能對付地。」

    「對對對，大仙！」依水娘子忽然醒悟，「那個大仙，他一定被那個該死的雷惜夜藏在那裡了！」她插腰氣勢洶洶走向密境之門。

    墨心站在她身後輕輕嘆氣，不知道是不是該告訴她那件事。

    「啪啪啪啪！」「開門！開門！」

    「吱呀。」門打開了一條縫，卻是鑽出了茂茂的小腦袋，娃娃臉的貓女，大大的耳朵打著轉，翠綠翠綠地大眼睛打量了一下依水娘子，就冷說道：「對不起喵，你不能進密境喵！」

    「你，你說什麼！」依水娘子一下子懵在門前。

    墨心搖搖頭，他想說的，就是這個，密境不歡迎依水娘子。他走過依水娘子身邊，然後鄭重道：「茂茂，讓我進去，你的主子出事了。」

    茂茂翠瑩瑩的大眼睛立刻圓睜，當即陷入慌亂：「你說什麼喵！主子又出事了喵！主子啊~～～～~她哭著就跑了進去。墨心嘆口氣，這孩子心智尚未成熟，過於情緒化，他走入密境，順手關門。

    依水娘子依舊呆愣愣地站在門前，【金色年華】裡，居然也有她不能進的地方了，不得了不得了，這【金色年華】要換主子了！

    「陸之主子～~~～主子又出事喵～~～怎麼辦喵～~~～」茂茂一邊跑，一邊喊，一邊哭，眼淚隨著她的奔跑嗖嗖地飄飛。

    左陸之正坐在甲某人門口為他護法，聽到茂茂慌張的哭喊倒並未顯出多少擔憂，因為茂茂一直一來都大驚小怪。

    茂茂衝進後宮，就撲到左陸之山上，眼淚鼻涕滴答滴答全滴在左陸之身上：「陸之主子~~～主子又出事喵～~～會不會死喵～~~～」

    左陸之嘆氣：「茂茂，小蕾一直不安分，這次又怎麼

    茂茂開始發傻，她忘記問出什麼事了。

    看茂茂那副茫然地神情，左陸之就知道她顯然沒有問清。感覺到有人靠近，就抬臉望去，只見墨心正急急而來。

    「左先生，雷總管被魔界的人帶走了。」墨心這句話，倒是讓左陸之緊張起來，立刻追問：「可知是魔界何人？」

    墨心皺皺眉，搖了搖頭：「那人來的時候是想要甲某人的，是個女人。」

    「女人……要甲某人……」左陸之輕喃，想了一會，瞭然一笑，摸了摸茂茂哭花的臉：「你不用擔心了，小蕾如此機靈，不會有事地。最近她也悶壞了，就讓她去玩玩吧。」

    茂茂眨巴了一下大眼睛，淚水被眼皮擠落，帶出一副哀傷的神情：「主子每次玩都不帶上茂茂喵~~~」

    左陸之呵呵地笑，他輕閒地神情，越發讓墨心迷惑，難道，他們就真的不擔心他們口中地小蕾嗎？還是因為她有高強的本領，所以不需要他們擔憂？

    魔界群魔谷入口，從空氣中，漸漸隱現出了三個人，同時，帶出了夜熙蕾在【金色年華】裡未說完地話：「我……怎麼也要去魔界。。。」話語，當夜熙蕾看見群魔谷的入口時，漸漸消逝在她的唇中，這個地方，從她第一次來，就不喜歡。

    其實魔界並不像外人所想像的到處都是會抓人的藤蔓，或是恐怖的魔物，相反，非常美麗。

    如果說妖界的美屬於妖豔，人間的美屬於清新，仙界的美屬於高雅，那魔界的美就屬於邪魅。但是，在那邪魅和誘惑之下，卻隱藏著致命的魔物。

    比如夜熙蕾面前的群魔谷，整條峽谷內，都是迷人魅惑的奇花異草，但是，一旦女王一聲命令，這些花草立刻就會化作張牙舞爪的藤蔓，成為峽谷入口最好的守門人。

    然後，那些花草樹木也同時會釋放出有毒的香味，讓你身體發軟，無法再挪動半分。他們是誘惑的，同時也是致命的。

    雲落火放開二人，她沒有看夜熙蕾，而是直接看向花飛妖，神情雖然氣惱，但雙眸裡，卻是隱隱的淚光，幾番欲言又止後，卻是突然抱住了花飛妖：「飛飛，歡迎回家。」

    此情此景，讓夜熙蕾立時震驚不已。原來……花飛妖是魔女？

    「你認錯人了！」突然，花飛妖用力推開了雲落火，身體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指著雲落火就大吼，「你眼睛有問題嗎！都說你認錯了。」

    夜熙蕾立刻看向雲落火，果然，雲落火嬌豔的面容開始浮上怒色，平地不知為何起了風，揚起了雲落火黑紅相間的裙衫和她的黑髮，隱隱的，幾僂鮮紅的發絲，在黑髮中隱現。

    「飛飛，我知道，這裡給你留下了痛苦的回憶，你也成為你們一族唯一的倖存者，但是，你不能就此否認你是魔族，和你身體裡流的魔族之血。無論你再如何痛恨這裡，這裡，都是你的家！我們還在！」

    「呵，你認錯了，我不是飛飛，我是花飛妖，是【金色年華】的花魁。」花飛妖一邊說，一邊後退，她漠然的神情，讓雲落火變得更加憤怒，然而，她眸中的憤怒中，又夾雜了一絲哀痛。

    她大步上前，再次拉住花飛妖的手腕：「好，看來你打算失憶到底了，我這就帶你回家。」

    「不！」花飛妖忽然大吼起來，劇烈地掙扎，「放開我！都說你認錯人了！放開我！」

    站在一旁一直看著的夜熙蕾，雖然心中存，但也看出花飛妖和雲落火，應該是舊識，而且，說不定還是好友。怎麼也沒想到【金色年華】的花魁花飛妖，居然跟魔界群魔谷谷主相熟。花飛妖的真實身份，引起了夜熙蕾的好奇，如此一來，那【金色年華】四大花魁前身各是什麼呢？

    就在花飛妖掙扎間，遠處突然傳來「砰砰」的巨響，就連大地也隨之震動，彷彿有洪水猛獸重重踩踏著大地。

    夜熙蕾朝遠處看去，只見塵土飛揚，似有一隻隊伍朝這裡而來。雲落火見花飛妖掙扎劇烈，眉一皺，眸光掃向身周的奇花異草，立時，一根藤蔓從花草下如小蛇一般扭曲而出，它的末梢處，是一根尖細的，無人能察覺的尖刺。

    它慢慢豎起身體，直立在花飛妖的身後，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中了花飛妖的後頸，花飛妖雙眸睜了睜，立時癱軟下去。兩根藤蔓從大樹身後伸出，撐在花飛妖的腋下，架住了她的身體。

    雲落火搖搖頭，才看向塵土飛揚之處。究竟是誰，會突然造訪群魔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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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魔主有約

魔界的魔族有自己的習性，就是不怎麼往來。所以見勢浩大地來群魔谷，作為谷主的雲落火，自然會產生惑。

    大地隆隆震動，宛如有沉重的車攆滾滾而來。

    慢慢的，從那瀰漫的塵煙中，衝出了一隻高大如同大象的魔獸，全身黑色鬃毛，在陽光下，閃耀著鮮亮的油光。

    緊接著，就是一輛青銅的巨大車攆從塵煙中而出，車攆兩邊插有兩面黑色的旌旗，上面是金色的，詭異圖紋。

    當那旗幟映入雲落火的眼眸時，她立刻單膝下跪，遠遠的，迎接這輛青銅色的車攆。

    站在一旁的夜熙蕾看看那車，再看看變得恭敬的雲落火，看來來者是極其尊貴之人。

    魔獸朝雲落火直衝而來，卻在離她一丈以外，迅速停下腳步，儘管相隔一丈，但魔獸高大的身形還是給半跪的雲落火，帶來強烈的壓迫感。

    塵煙慢慢停落，在魔獸拉著的車攆後，還跟著一隊魔兵。一人從魔獸背上躍下，卻是一位少女。少女一身精神的輕甲，黑色的披風，髮辮高高盤起，英姿颯爽。

    她傲然地站在魔獸身邊，魔獸高大的身形擋住了她的身形，讓站在魔獸另一邊的夜熙蕾看不清她的樣貌。

    「群魔谷谷主雲落火，恭迎魔使，不知魔使今日到來有何貴幹？」雲落火畢恭畢敬。

    那少女只是看了她一眼。昂首道：「雲谷主。群魔谷發生地事魔主已經知道。神仙潛入魔界。你非但沒有上報。反而與之發生爭鬥。此事何其嚴重？」

    雲落火立刻沉聲：「本王已經知錯。故而想將功補過。」

    夜熙蕾挑起了右眉。這少女地聲音。怎麼有些耳熟。

    「不用了。」少女揚手。黑色地披風隨之揚起。「魔主已經知道你請來了還寶人。特命本使相請還寶人入宮……」

    夜熙蕾聽著聽著。腳步不由得朝魔獸慢慢靠近。輕喃：「孫小？」

    少女頓住了話語。面露惑朝前走去。

    兩人在魔獸身前漸漸相見，彼此的面容映入對方的眸中，立時驚呼從二人口中而出。

    「是你！」

    「真是你，孫小，怎麼可能？！」

    夜熙蕾怎麼也不會想到，居然會在魔界，重遇當初那隻痴迷左陸之地貓妖：孫小。而且，還成了魔使。這實在有些讓人出乎意料。

    在二人片刻震驚後，孫小立刻回神，對雲落火沉沉說道：「起來吧。」

    雲落火起身：「魔主要還寶人，本王沒有意見，但是那花飛妖……」

    「魔主說了，那是你們的家事，他不會幹涉。也請你好好反思上次的事。」

    「是！」

    隨後，孫小對著夜熙蕾揚起微笑：「還寶人，魔主有請。」

    夜熙蕾看了她許久，她的微笑，讓她感覺到了陌生。是啊，她已經不再是當年那隻小妖了，而是尊貴的魔主的僕人。

    魔主……應該是對魔王的尊稱。夜熙蕾坐在那輛豪華的青銅的車攆上，摸下巴。定是上次甲某人和雲落火開打，驚動了他，看來她得小心應付。

    「你怎麼到了魔界？」夜熙蕾問騎在魔獸身上的孫小，孫小沒有轉頭，似乎沒有聽見。

    她想了想，唇角一勾，就鑽出車攆，躍上魔獸地脊背，一下子，就摟住了孫小的纖腰，當即，孫小驚得回頭：「你怎麼上來了？」

    「你不理我，我就上來找你。」

    「下去！」

    「那你告訴我，你怎麼成了魔使？」

    「那你又怎麼成了還寶人？」

    四目相對，互不相讓。忽的，孫小臉微微一紅，轉回了頭。

    她露出的羞澀讓夜熙蕾不明白，視線不自主瞟到自己身上，才恍然大悟，孫小一直不知道她是少女，雖然之前她是蘇蘇地形態，但是，真正跟孫小有接觸的，還是這個少年形態。

    她壞壞一笑，聳聳肩：「巧合而已，我巧合地進了【金色年華】，巧合地做了這個什麼還寶人。」

    孫小輕笑一聲：「那我也是巧合。巧合地遇到了在人間遊玩地魔主，巧合地被他欣賞，巧合地被帶回魔界，巧合地成了魔主的僕人。」

    「哦~~～機緣巧合。可是……某人不是當初信誓旦旦地要做神仙嗎？」她忽的收緊圈抱孫小的手。孫小身體立時一怔，一胳膊肘就朝她面門打來，她立刻下腰，雖然躲開了孫小的攻擊，卻聽見小腰「咯」一聲，扭了。

    「你什麼時候這麼差了？」孫小也聽見了那細微的聲響，夜熙蕾費力地直起腰，痛得差點掉眼淚：「最近……太安逸了……」她老老實實地坐在孫小地身後，不再藉機調戲孫小。

    孫

    偷一笑，駕著魔獸飛奔而回。

    魔獸體型巨大，每一次踩踏都讓大地震盪，「砰砰砰砰！」沉悶的聲響從魔獸地鐵蹄下傳來，顛地夜熙蕾的小腰差點斷了。

    當魔獸慢慢停下時，夜熙蕾地眼前，卻是一片長滿白花的平原，那白花地花瓣分外純潔無暇，輕盈如同少女白色的發絲，在風中掀起一層又一層白色的浪花，很美，很純淨，從未想到，在魔界，會有看上去如此聖潔的地方。

    平原的盡頭，是一座巍峨的，黑色的宮殿，宮殿用神秘的礦石造成，在陽光下，會閃爍水晶般的光彩。

    她不由自主地躍下魔獸，站在那片花海中，這些花是如此安靜，沒有半分魔物的感覺，純潔的顏色，讓她的心隨之平靜，彷彿整個世界，也變得靜，靜得只有風吹的聲音，只有花瓣飛揚的聲音。

    「走吧。」孫小也躍下了魔獸，在前面帶路。魔兵牽著魔獸去了另一個方向，那裡，沒有宮殿，但卻有城池。

    夜熙蕾跟在孫小的身後，看著她穿過了結界，結界為她打開，她走了進去，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清香。但是，同時，她卻聞到了，璇璣的味道。

    她很震驚，因為妖是無法進入魔界的，那麼她的娘親又是如何而來，如果她沒有在這裡住過，是不可能留下她的氣味的。

    她再一次感覺到，自己找到了璇璣生前的軌跡。

    孫小一路垂首，儘管過道的兩邊，都只是魔兵，但她神態依然謙恭。而跟在她身後的夜熙蕾，注意力早被璇璣的氣味吸引，沒有來得及欣賞這座宮殿的宏偉和壯觀。

    當走到一座大殿門口時，孫小停下腳步，正在走神的夜熙蕾，就這麼撞了上去。

    孫小往前一個趔趄，夜熙蕾回神，趕緊收住腳步，孫小正回頭瞪她，她聳聳肩，一臉無辜。

    孫小回頭，恭敬地單膝下跪：「啟稟魔主，還寶人帶到。」

    立時，夜熙蕾就看向大殿，她可沒有什麼尊卑意識，她是還寶人，無需對任何人卑躬屈膝，而且，她也好奇這魔主是什麼樣子。

    她的視線開始放在前方，看到了一張幾乎有床那麼大的寶座，但是，上面，卻只坐了一個穿著黑色錦袍的娃娃，小娃娃異常可愛，白白胖胖的臉，肉嘟嘟的嘴唇，兩個小小的發髻挽在他的耳邊，頭上包裹了一塊黑色卻穿著金絲的頭巾，長長的頭巾垂落在他腦後，露出那兩個髮髻，和他小耳朵上一串小小的金環。

    但是，這個娃娃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非常嚴肅。

    明明是一個小娃娃，他卻故作嚴肅，整張正經板起的臉，就會帶出一種特殊的喜感。所以，夜熙蕾忍不住笑了。她噗哧一聲笑出聲，但這輕微的笑聲卻在這異常寂靜的大殿裡變得凸顯，跪在她身前的孫小，不由得陷入緊張。

    夜熙蕾繼續看著這娃娃，因為這娃娃實在可愛，很討人喜歡，而那娃娃也同樣看著夜熙蕾。忽然，他胖嘟嘟，紅豔豔的唇張開了，說道：「我有那麼好笑嗎？」依然是沒有任何表情，同樣沒有任何語氣。

    夜熙蕾一怔，對著那娃娃不停眨巴眼睛，而那個娃娃在說完那句話後，就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而是依然正兒八經地看著夜熙蕾。

    「你……該不會就是魔主吧？」夜熙蕾無法確定地問。

    那娃娃板著臉點點頭：「不錯。」

    夜熙蕾暈了，她忽然有了一種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的感覺，天地六界，各界各特色，就連王者都截然不同。

    例如他們妖界，就是一老頑童。沒想到魔界，居然是正經的小孩。

    不知神界又是什麼玩意了，聽說還是仙界的玉皇比較正常，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她有點尷尬，握拳輕咳。

    小娃娃盤起腿，忽然飄了起來，他身後黑金絲的頭巾直垂到地，隨著他的移動，而輕輕飄揚。他平移到孫小面前，說了聲：「你先下去。」

    「是。」孫小起身時，卻是躬身而退，可見她對魔主何等恭敬。哪像夜熙蕾，環著手，沒把自己當外人。

    小娃娃盤腿虛浮在空中，與夜熙蕾平視：「那個神仙跟你來魔界有何目的。」

    「他沒有目的，只是保護我。」面前的娃娃非常可愛，讓夜熙蕾有種想將他抱在懷裡的衝動。

    「真的？」

    「當然，我從不對小孩撒謊。」

    小娃娃盯著夜熙蕾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許久，低頭沉思。

    明明是胖胖的小娃娃，卻做出一副成人的姿態，讓夜熙蕾喜愛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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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煩躁的魔主

「這不是你真的形態。」

    忽然，那小娃娃仰起臉，再次盯視站在大殿上的夜熙蕾：「你不以真容面對本尊，讓本尊如何信你？」

    小娃娃說地異乎尋常的認真，那副可愛誘人的神情，讓夜熙蕾終於忍不住誘惑，伸手，想去捏小娃娃的臉蛋。可是，突然，小娃娃出手，就住了夜熙蕾的手腕，視線定在她右手中指上的戒指。

    「海納？璇璣是你什麼人！」小娃娃嚴肅地問。

    夜熙蕾一怔，瞪著眼睛半天沒有說出話，有如什麼東西梗在喉嚨口，不上不下。怎麼娘親跟這個小娃娃也有瓜葛？

    對方首先是一個小娃娃，當然，真身就不知道是什麼了。但不管是什麼，現在是娃娃的形態，如果夜熙蕾聯想到是她的爹，那她就一定會覺得非常奇怪和無語。

    所以，她卡了好半天，才有些結巴地問：「你，你，你跟璇璣又是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小娃娃放開夜熙蕾地手。「但她很煩。還偷走了本尊地海納寶戒。死後才知道悔過。明明魂飛魄散。卻留下一縷愧疚地精魄在魔界徘徊。真是麻煩！」小娃娃說著說著。就雙眉緊擰。眉角直抽。彷彿真地覺得璇璣地存在讓他很心煩。

    「璇璣……留了精魄？在哪裡兒！」夜熙蕾急急問。但小娃娃似乎並沒聽見。依舊一臉煩悶地自語：「麻煩。你們都這麼麻煩。以後別再帶那個神仙來魔界。麻煩。真麻煩。」小娃娃直揉太陽穴。「好不容易平靜幾年。神界那幫混蛋。就想找機會開戰。你別再給本尊惹麻煩。聽見了沒！」小娃娃忽然大聲咆哮。一下子怔住了夜熙蕾。她面前地小娃娃。脾氣古怪。而且有些狂躁。

    「好。我不給你惹麻煩。只希望你能告訴我。璇璣地精魄現在哪兒？」夜熙蕾沒有先前地玩意。亦是一臉認真嚴肅地問這娃娃魔主。

    娃娃魔主揉了揉太陽穴：「你跟璇璣到底什麼關係。海納怎麼會在你地手上。」

    「是不是我不說實話。你不會讓我見璇璣地精魄？」

    娃娃看了她一眼：「不錯。」

    夜熙蕾點點頭：「好，我告訴你，我是璇璣的女兒，海納寶戒是她留給我的遺物，現在，你可以讓我見她了嗎？」

    娃娃擰擰眉，又是一句：「難怪你這麼麻煩，原來你是那個麻煩女人的女兒，你跟我來。」娃娃語氣不善，飄移在夜熙蕾的身前。

    此刻，夜熙蕾已經沒有當初那份輕鬆的心情，璇璣當年是如何結識這位性格怪癖的魔主？又如何從他身上盜走了海納寶戒？要知道，對方可是魔主，不是普通的張三李四，試問強大無比的魔主，怎會被一隻小小的狐妖偷走了寶物？

    「作為魔主地我讓你娘親偷走海納很讓你吃驚嗎！」忽然，小娃娃煩躁地大吼。

    夜熙蕾驚愕：「你怎麼能讀我的心？」

    小娃娃直抽眉角：「你給本尊惹那麼大麻煩，本尊當然要多加留意你。就是因為當初的疏忽，才會被狡猾的狐狸偷了寶物，不過也是本尊大意了。」

    「當年……到底怎麼回事？」夜熙蕾輕輕柔柔地，生怕自己地聲音也會讓這魔主煩躁，她刻意放柔的聲音，讓魔主地面色稍有緩和，他慢慢說道：「當年，我遇到你娘親時，你娘親幾乎喪命。」

    夜熙蕾發現，只要這魔主心情稍好，就會變得和善，對著你說話，也不會用敬稱。於是，夜熙蕾決定自覺少語，以免又觸動這魔主那根不大正常的神經。如此講起來，這魔主的確是小孩子脾氣。

    「我本不想救她，但看在她是美人的份上，就救了她……」

    夜熙蕾忽然想問，為什麼因為她娘親是美人就要救？但是話到嘴邊還是吞了下去，不過她沒想到，這孩子氣的魔主，自己說出了原因：「我最討厭看見的就是很美地一樣東西枯萎，死去，腐爛，所以我就是要給美麗的東西延續他們地性命。不像那些神仙，自己說什麼皮囊空相，自己卻一個比一個愛美，尤其那個玉皇！更是見不得比他俊美的男子。

    當年天蓬將軍是何等地美男子，就因為玉皇眼裡揉不進比他俊美的人，就將天蓬貶到人間做豬，真是讓人憤懣。還有他弟弟，天青，也要每天用青紗遮面，不知情地還以為天青面目可憎。」魔主娃娃越說越火大，夜熙蕾滿臉黑線，這魔主還挺有正義感。

    「真是讓人火大

    我最煩神仙到我魔界，若是傷了他，仙界就會沒完:跟女人一樣小雞肚腸。」

    「咳。」夜熙蕾咳嗽出聲，這魔主是不是被女人虐待過，怎麼對女人好像有很大意見？可是，貌似，這魔主好像跑題了吧。

    「頭疼！煩！」魔主娃娃又開始揉太陽穴，「對了，剛才關於你娘親的事，我說到哪兒了？」

    「呃……說到你救了她的命。」她輕輕提醒，二人已經走出了宮殿，進入一條長長的長廊，長廊裡，竟是無人，似乎這個魔主喜歡清靜，一路而來，都不見僕從和衛兵。

    「嗯，可是我沒想到她這麼麻煩，早知道就不救了，你們女人就是麻煩，說要報答我，見鬼！我是堂堂魔主，救她是因為不想看見美的東西在我面前死去，那很倒胃口。她這小小的狐妖又能為我做什麼？」

    「那……後來呢？」

    「後來，因為是在人間相遇，她就為我安排行程，這很不錯，我也玩地很盡興，可是，沒想到她一直纏著我，其實就是為了等我鬆懈的時候，偷我的海納寶戒，恩——真是狡猾的狐狸，我居然還帶她回魔界遊玩。恩——火大，所以我現在看見你們狐狸就頭疼！偷寶戒事小，但我作為堂堂魔主，卻被一隻小小狐妖算計，這很讓人火大！」

    眼看著魔主又要爆發，夜熙蕾當即誠懇道：「真是對不起，娘親頑劣，偷了魔主寶物，我想，今日與魔主相見，或許是娘親知錯，想讓我歸還寶物。」說著，夜熙蕾停下腳步，摘下海納恭恭敬敬乘上。

    魔主娃娃皺皺眉，揮揮手：「算了，不過是個海納，你收著吧，海納有自己的靈性，它既然能戴在你手上，說明它已認你為主人，我不奪人之物。

    」說完，他繼續在前面飄移。

    夜熙蕾眨眨眼，這魔主是不是因為寶物太多，所以不在乎這海納寶戒？什麼叫不奪人之物？這海納本就是他的吧。哎，果然這些界主的性格都是那麼古怪。

    「你娘親本性善良，所以當她的精魄進入魔界後，我就感應到這縷精魄帶著她的歉意。她整日在我王宮外盤旋，誠意有佳，我便收了她，免得精魄渙散，回天乏術。」魔主娃娃停住了身形。

    一間圓頂的白色的亭子建造在一片平靜的湖中，亭中，是一顆懸浮的，淡藍色的精魂。

    夜熙蕾的心，因為看到那顆精魄，而變得激動，她又收集到了自己娘親的一塊碎片，離璇璣魂魄聚合的日子，不遠了。

    魔主抬起胖嘟嘟的右手，精魄便朝他緩緩飛來，懸浮在他的掌心：「她怎麼會魂飛魄散？」他將璇璣的精魄輕輕放到夜熙蕾的手中，夜熙蕾垂眸無言。

    「精魄能入魔界，應該是過了輪迴道了，她難道硬闖輪迴道，導致魂飛魄散？」魔主異常聰明，一下子說出了璇璣魂飛魄散的原因。

    陷入哀傷的夜熙蕾，輕輕地點了點頭。

    「麻煩！冥界那些人在做什麼！怎能讓人擅闖輪迴道，如果每天都有人這樣闖一次，我這魔主豈不是替他們打工，收集這些魂飛魄散的精魄？真是多事！」魔主娃娃又開始煩躁了，看了一眼不說話的夜熙蕾，煩躁地揮揮手，「好了好了，你走吧。」

    夜熙蕾低頭轉身。

    「慢著！」忽的，魔主娃娃又叫住她，她轉身，魔主娃娃擰緊眉，「煩，你最近忙不忙？」

    「嗯？」她發愣。

    魔主開始抽眉角：「這個問題有這麼難回答嗎！忙就是忙，空就是空！」

    魔主娃娃又開始大吼了，她趕緊答道：「不忙。」

    「那就留下來陪我說幾天話，有些話我不能說給魔界的人聽，擺在心裡又讓人煩躁，真是火大！」

    她下巴脫臼，魔主這間接性發飆的脾性，她哪裡敢跟隨在他身邊，做他的出氣筒？

    可是，魔主娃娃已經沒有耐心去等夜熙蕾的答案，或是他根本就沒打算等她的回答，就對她說道：「跟我來，我們去吃飯。」

    吃飯？夜熙蕾似乎聽到了一個讓她能暫時留下的詞語，她，確實有點餓了，而且，魔界會吃什麼呢？

    在妖界，吃的東西經常千奇百怪，比如一些鳥精，蜘蛛精的食物，她就吃不下去，試想，一盆蠕動的，五顏六色的爬蟲放在你面前，相信很少人，能吃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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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聽魔主說八卦（上）

長的桌子從宮殿的門口，一直往內延伸，如同一條宮殿之內。長長的餐桌上，擺放著無法數清的美食和佳餚。

    這就是魔主的晚餐？未免，太過奢侈了吧。

    當然，夜熙蕾沒有說出心裡的話，以免讓這位煩躁的魔主心情不爽。

    胖娃娃的魔主依然把臉板起，顯然心情不佳。他坐到盡頭的寶座，身後長長的頭巾便垂掛在了椅背上，他滿臉不爽地看著桌上菜餚。

    就在這時，從宮殿外，緩緩走入了侍婢。這讓夜熙蕾有些吃驚，這些人就像憑空突然冒出來般，之前從沒看到半個人影。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不想看到人。」魔主的回答解開了夜熙蕾心中的謎團，她不滿地撇開臉，這魔主又擅自讀她的心。

    魔主娃娃看了看食物，隨便一點：「就那個吧。」

    侍婢們將一盤精美的點心放到魔主娃娃面前，他開始吃了起來，整個大殿的氣氛變得非常古怪，壓抑而沉悶。夜熙蕾看看那些侍婢，發現她們都異常小心，還有點戰戰兢兢，似是在懼怕什麼。

    「太甜了！」忽然，魔主將點心扔到了桌上，點心滾到夜熙蕾面前，她也因他這聲大吼，而身體繃緊。

    那些侍婢當即嚇得下跪，魔主娃娃憤怒地大吼：「去把廚子給我帶來！」

    夜熙蕾僵硬地坐著。小心翼翼地從那盤點心裡拿出一個放到嘴裡。一口咬下去鬆脆無比。非常香甜。味道也可口美味。哪裡過於甜膩？

    她吃完一個覺得還沒過癮。就又拿起一個。這個時候。廚子被魔兵帶入宮殿。跪在魔主面前。直發抖。魔主娃娃氣呼呼地瞪著他：「你這東西根本不是人吃地！」

    「噗！」夜熙蕾隨著這句話。嘴裡地糕點全部噴出。魔主娃娃朝她瞪來。她慌忙縮回腦袋。她是妖。不是人。呃……應該算半人半妖。

    魔主娃娃再次看向已經臉發白地廚子：「真是麻煩。連個點心都做不好。給我消失！」說罷。他就手指廚子。只是眨眼間。那廚子就消失在空氣中。與此同時。夜熙蕾地下巴。也再沒合上。她……好像失策了。她怎麼就決定留下呢？萬一這魔主一個不爽。也讓她消失怎麼辦？

    「真是火大。現在人才越來越少了！」魔主又指向另一盤。「我要那個！」

    侍婢再次戰戰兢兢上前。將菜端到他地面前。雙手不停發抖。

    魔主娃娃眉角直抽：「你抖什麼！」

    「啊！」侍婢驚叫一聲，菜盤墜地，魔主娃娃眉結緊緊打起，抬手就是「啪」一個響指，於是，侍婢也消失了。剩下的侍婢都害怕地成了一團。

    「煩躁，一個個都這麼怕我，全部消失好了！」當即，他又要舉手，夜熙蕾從怔愣中回神，當即喊道：「住手！」她一下子撲到桌子上，抓住了魔主娃娃的小手，笑道，「她們都消失了，誰來伺候你吃飯？」

    魔主娃娃看看她，收回手，氣悶地說道：「都給我下去！看見你們就心煩！」

    侍婢如同獲釋一般，逃了出去。夜熙蕾愣愣地看著她們離開，她們都走了，誰來服侍魔主？

    「我要那個！」隨著魔主娃娃的命令傳來，夜熙蕾就明白了自己悲慘地命運，果然這個任務落到了她的身上。

    「哎哎。」她無力地應了兩聲，將一盤食物就放到魔主娃娃面前，魔主娃娃吃了一口，似乎覺得還滿意，就說道，「放下吧。」

    夜熙蕾翻個白眼，將東西放下，自己坐回原位吃自己的。

    魔主娃娃安靜地吃了一會，抬起頭，問夜熙蕾：「孫小和你什麼關係？」

    夜熙蕾揚起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裡畢竟是魔界，而她是還寶人，她的回答或許會影響這個狂躁的魔主娃娃對孫小地信任。於是，她不答反問：「孫小為什麼會到了魔界？」

    魔主娃娃到沒有因為夜熙蕾不回答他的問題而生氣，而是用餐巾擦了擦嘴，不疾不徐說道：「我見到孫小的時候，她正經歷天劫，但是，以她那點妖力，怎能對抗天劫？所以，我救了她，當然，還是因為她是個美人。」

    聽到這裡，夜熙蕾發現，她其實與這神經質魔主有共同的愛好，就是喜歡美人，區別就在於魔主的喜好更廣泛，應該是世上所有美地東西。

    「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魔主似乎意猶未盡。夜熙蕾看了他一會，似乎明白這魔主就是想找一個人聊天，就像他說的，他有許多話不能對魔界人說，所以抑鬱過久，就化作煩躁地情緒，然後發洩在身邊的人身上。

    即是如此，夜熙蕾就不客氣了：「雲落火和花飛妖什麼關係？」

    「花飛妖？」魔主娃娃眨了一下大大的眼睛，「你說的是不是雲落火從【金色年華】帶回來地那個女人？」

    「不錯。」

    魔主娃娃認真地點點頭，微微換了一下坐姿說道：「她其實叫蝶飛花，是萬菲谷谷主的女兒，魔界百花的主人。如果在天界，就是百花仙子。」

    「她……竟然是這麼高貴的身份，那她為何到【金色年華】？」

    魔主娃娃拿起筷子，一邊吃一邊說，似乎心情有所好轉：「她去【金色年華】我並不知，她只是在逃避過去……」

    夜熙蕾見他開吃，也不客氣地跟著一起吃，兩人就如遇到一起的路人，在餐桌上說起身邊的閒事。

    「魔界子民性格都很偏激。當初雷魔看上了蝶飛花，想娶她做第三十八個妃子，蝶飛花誓死不從，雷魔一怒之下降了天雷，燒燬了整個萬菲谷，蝶飛花地夥伴和族人，都死於那場天火中，只有她一人倖免於難。

    於是，群魔谷的谷主，同時也是蝶飛花好友：雲落火，就向雷魔宣戰。煩，魔界地人就是好戰，這件事，確實是雷魔因色起了殺念，所以，我把他閹了。

    」

    「噗！」夜熙蕾嘴裡的菜再次噗了出來，魔主娃娃直皺眉：「你至於那麼大驚小怪嗎！真是麻煩。」魔主娃娃將那些被夜熙蕾噴到菜全數推到她地面前：「吃完，別浪費！」

    夜熙蕾忙不迭地點頭：「那個……你真的……閹……」她都感覺不好意思說出口。

    「嗯！」魔主娃娃一臉怒色，「如果我提前知道他這麼亂來，我會一早就閹了他，多事！讓人火大！害得我三年都看不到萬菲谷地美景，真是讓人煩躁！！」

    夜熙蕾滿臉黑線，這魔主到底是為花飛妖主持公道，還是因為雷魔燒了他眼中的美景而洩憤？不管如何，閹割這樣的處罰，實在有些亂來。看來這魔主心裡，積鬱了不少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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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聽魔主說八卦（下）

主娃娃說起雷魔火燒萬菲谷的往事，情緒又變得煩刻轉移話題：「你喜歡什麼花？」

    「我？」魔主娃娃抬眼看了她一眼，隨手拿過桌上的菜，「白洋花。」

    「就是宮殿外面的？」

    「嗯，你母親也很喜歡。」

    聽到自己母親也喜歡白洋花，夜熙蕾變得有些激動：「你說當年救了我娘，她當時怎麼了？」

    魔主娃娃繼續一邊吃一邊說，顯然心情有所好轉：「當初她中毒，快死了，我就順手救了她……」

    夜熙蕾想起龍王敖廣說過，璇璣當初救了他，難道，就是將敖廣的毒轉移到了她的身上？或許璇璣到了人間所遇到的人的順序，就是左陸之，敖廣，然後就是這位魔主，就如現在的她遇到這些人的順序。

    命運，真的存在輪迴嗎？

    「……她真的很煩，非要到魔界看看，我就帶她回來，結果她偷了我的戒指就跑了，真是狡猾的狐狸……」

    夜熙蕾在魔主娃娃的話語中，慢慢回神，眸中忽然映入一摞高高的碟子，她吃驚地抽氣，這位魔主大人，可真能吃，先前看到滿桌子的美食，現在，只剩下了一半。

    「嗯！海納可是獨一無二地寶貝。我費了很大力氣。將它從上百萬隻破戒指裡把他找出來。卻被她輕而易舉偷走了。聽著！這件事你絕對不能說出去！」魔主娃娃忽然用手裡地筷子直指夜熙蕾。夜熙蕾又是一怔。他狠狠瞪眼。「不然我讓你也消失！」

    「呃……好。」夜熙蕾有些無語。這魔主根本就是一個小孩子。對美好事物地保護欲。對自己面子和權威地絕對捍衛。還有獨裁。**。蠻不講理。比如誰惹怒他。就讓對方消失。以及隨性而為。雷魔雖然應該嚴懲。但閹了他。估計也只有這位魔主娃娃會那麼做了。

    「沒想到魔主也喜歡收集寶貝。聽說玉皇也有這個愛好。」夜熙蕾再次起了話頭。順便從這魔主嘴裡套點八卦。

    魔主娃娃收回筷子。鄙夷地說道：「我跟那變態不一樣。他連人都收集。抓在手裡控制他們。佔有他們。真是讓人火大。我最討厭看見不讓別人不快活地人！」

    一堆黑線從夜熙蕾臉上掛落。他嘴裡說地那個不讓別人快活地人。好像就是他吧。他應該多娶幾個老婆。心情不爽地時候可以發洩一下。雖然身為女人地她向來都抗議女人成為男人發洩地工具。但現在她在這樣一個男人身邊。還是覺得犧牲幾個女人。能換來大部分人地生命。是值得地。

    可是。她很快想到。如果魔主一直都是這個小孩子形態呢？那都沒有發育地他怎麼色色呢？

    「那個……魔主你……為什麼不長大？」她冒死相問。

    魔主娃娃又將一個空盤子放到一邊，拿過下一個：「我只是煩女人，真是麻煩，她們就像蒼蠅一樣圍著你，不停地叫魔主，魔主，曾經，我有上百妃子，但是，她們實在讓人煩躁，我就讓她們全部消失！」

    「咳咳，你讓她們全部消失？」

    「嗯，消失後，就清靜了。」

    真殘忍！夜熙蕾在心底暗罵，她不想再陪這個動不動就讓人消失的傢伙吃飯了，總感覺面前的食物都沾滿鮮血，讓她作嘔。

    「我……」

    「你以為我都殺了她們？」魔主娃娃又生氣了，憤怒地瞪著夜熙蕾，夜熙蕾眨了眨眼睛，難道不是嗎？

    「所以說你們女人麻煩，多，猜忌，胡思亂想，還喜歡包打聽！」

    「你不也用讀心術！」夜熙蕾終於忍不住怒道，「你這個獨裁，蠻橫，不講理，還不讓身邊人快活地人！」

    夜熙蕾憤怒的話語迴蕩在寂靜的殿堂中，一聲聲回聲久久沒有停止。

    魔主娃娃瞪圓了眼睛，舉起了手，夜熙蕾冷哼，看來也要讓她消失。

    「啪！」一個響指迴蕩在殿堂中，夜熙蕾，消失在了空氣中。

    一片朦朧的白色映入夜熙蕾的眼中，很純潔的白色，很清靜地世界，她翻了個身，夜空中的青雲就在她眼前移動，她揚起手，想觸摸它們，但是，它們似乎在慢慢變得遙遠，只有涼涼的風，穿過她地指間。

    她騰地坐起，眼前是白天看到的那片白洋花海。

    「呵，被趕出來了？」取笑的聲音從她身後而來，她怔了怔，看向自己的雙手，她還活著？

    「魔主說地消失，就是將人從宮殿裡趕出去，然後，等他脾氣消了，就再請回去。走吧，魔主吩咐我給你安排住處。」

    夜熙蕾怔怔轉身，孫小站在月光下，閉月羞花的臉上，是溫和的微笑。

    她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身上的白洋花瓣，冷冷說道：「我不會回去陪那個小孩的。」

    孫小聳聳肩：「魔主早知道你會如此，所以一早把你的鑰匙拿走了。」

    「他怎麼能這麼做！」她真地生氣了。

    孫小嘿嘿一笑：「魔主心情越不好，年齡就會越小，奇怪吧。」

    「什麼？為什麼？」她覺得這有些匪夷所思。

    孫小搖搖頭：「魔主的事我們怎麼會知道，這也是服侍魔主地侍女跟我說的，說當魔主變成六歲形態地時候，就說明是他心情最不好的時候，要離遠點，不然他就讓你消失。」

    「不是說消失就是趕出宮殿嗎，有什麼可怕？」

    「但是讓你重新出現地地方就看魔主的心情了，魔主對你算不錯了，那個廚子被送到魔湖裡去了，要逃出來，可得費好大力氣呢。」孫小嘆息搖頭。

    夜熙蕾呆立一會，她明白魔主這個消失，其實就是傳送。雖然他把她只是趕出了宮殿，但是，還是讓她惱火，她也開始怒了，那傢伙怎麼可以私自將她的鑰匙扣下，強迫她留下聽他在那裡像個老太婆一樣喋喋不休！

    很好，他真的惹怒她了！

    當她跟著孫小再次回到宮殿，並到了她的房間時，魔主娃娃已經盤腿坐在床上等候她多時了，而他那張板起的臉顯然表示，他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你怎麼把她現在才帶來！」魔主娃娃開口就責罵孫小，孫小立刻垂首謝罪：「小人知……」

    「不關孫小的事！」夜熙蕾的忍耐到了極限，她不打算再哄這個壞脾氣的小孩，她生氣地瞪著魔主娃娃，魔主娃娃也瞪著她：「下去。」他這一聲，是對孫小說的。

    孫小長長舒了口氣，立刻退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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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雷劈娃娃

寬敞豪華的房間內，夜熙蕾跟魔主娃娃水汪汪的大眼睛對視：「為什麼是我？！」她沉沉說道。

    魔主娃娃抽著眉角，一臉便秘的表情：「因為你是還寶人，是六界之外的人。」

    夜熙蕾也抽眉角：「你怎麼能確定我會保守秘密！」

    「如果你說出去，我就讓你消失，你是六界之外的人，就不受六界保護，簡單說，沒人會管你死活！」

    「原來如此！」夜熙蕾咬牙切齒，六界之外的人不受六界條規的約束，但同樣的，也不受六界保護，她恨恨地說，「你應該去找一個女人！」

    魔主娃娃黑下臉：「你不就是女人！」

    「你知道我指什麼，你一直在用讀心術讀我的心！」夜熙蕾瞪他。

    「但是那種方法更讓人煩躁！我是男人，不是禽獸！」魔主娃娃忽然大吼出聲，胖嘟嘟的臉上，竟然浮上一層迷人的粉紅。

    夜熙蕾一怔。在魔主娃娃說出這句話之前。可以說。她對他沒有任何好感。但是。他在說出這句話後。讓她忽然改變了主意。她。決定留下。

    兩個人。又開始進入對視。

    但氣氛。卻沒有最初地緊張和沉悶。似乎。還有些活躍了。

    房內燈火明亮。夜熙蕾這時。有了那麼點心情欣賞這個魔主娃娃為她安排地房間。寬大地內室。擺了一張足足可以四個人睡地大床。儘管擺了這麼一張大床。房間卻依然還顯得有些寬敞。

    床上面是粉紅色地被單。上面鋪了一層毛茸茸地。白色地。兔茸毯。光是看著。就讓人想躺在上面。將臉和那軟綿綿。毛茸茸地短絨磨蹭。

    四根雕刻著鮮花地床柱挽起了粉色地紗帳。一串又一串漂亮地晶瑩地珠子垂掛在床地三側。魔主娃娃坐著地一側。珠簾被挽起。魔主娃娃本就可愛地雌雄莫辯。若是此刻換上小公主地裙衫。這裡顯然就是為他準備地房間。

    「房間還滿意嗎？」魔主娃娃忽然問。

    夜熙蕾輕輕一笑：「可惜今晚我別想睡了。」

    魔主娃娃不客氣地點點頭：「嗯，今晚你別想睡覺，因為我這裡急需解決。」

    「嗯——」夜熙蕾從鼻子里長長呼出一口氣，「好吧，你說吧，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聽著。」

    魔主娃娃的臉上多出一分喜色，他水汪汪地大眼睛閃亮了一下，張開嘴：「我……」他停下了，臉又開始變黑，「我……我……該死，真是火大，你沒有話題，我怎麼知道要說什麼！我知道那麼多事情！」

    夜熙蕾撫額，其實這也是個機會，她想了想，問：「當年的神魔大戰……」

    「這個不能說！」魔主娃娃立即打斷她，滿臉鬱悶，「哼！這件事讓人提都不想提，都是私心造成地！都說我們魔族自私自利，不團結，各自為政，全部都是混賬話！那次大戰，我們魔族何等團結？

    雖然，我們平時確實各自為政，而且小爭端不停，講起來就讓人火大，煩躁！前兩天剛打完一仗，完全不把我這個魔主放在眼裡，我遲早要讓他們全部消失！全部！消失！」怨氣開始在房內上升，夜熙蕾坐在椅子上無語地看著已經開始進入發洩的魔主，而且，嚴重跑題。

    或許，他是在刻意迴避，她總算明白，他留她下來，並不是要說出憋在心裡的那些六界不可知的秘密，而是，聽他罵人，抱怨和發洩。

    「……自從雷魔被我懲治後，魔族之間雖然表面太平，但是，私鬥和小型戰爭越來越多，而且，每次都在我知道前結束，我已經有三千多年沒有讓一個魔族整個族消失了，讓我很煩躁！」

    夜熙蕾暗笑，應該是那些魔族怕了他那種隨性的處罰方式，估計都是寧可死也不願被閹成太監。所以都不敢勞動他來公判，從而使這位魔主無所事事，變得更加煩躁。

    「喂，你怎麼不問問題，快問！」

    夜熙蕾無語：「喂，你自己一個人在那裡說了那麼久，你讓我怎麼問啊。」

    魔主娃娃煩躁地揮揮手：「好了好了，你快問，別再問那種我不能說的。」

    「靠，我怎麼知道哪些問題能問，哪些不能問？」

    「你笨啊，這麼簡單地問題你都不能分辨嗎！」

    魔主娃娃這一句罵，讓夜熙蕾當即跳了起來：「我說，現在是你請我留下來陪你說話，你這樣羞辱我讓我怎麼有心情坐在這裡？！我一不是你的下屬，二不是魔界地人，我憑什麼要聽你的？你在那邊唧唧歪歪不是說這個笨，就是說那個蠢，你跟那些街頭巷尾

    家裡閒事地大媽有什麼區別……」

    魔主娃娃的青筋一根又一根爆出，右手慢慢舉起，當即，一個響指，夜熙蕾便消失在了她坐地椅子上。

    她再一次醒來的時候，依舊是那片白洋花海，身邊，蹲著笑眯眯的孫小。

    「魔主讓我請你回去。」孫小一邊笑一邊說。

    「啊————」夜熙蕾仰天大吼，吼完，她舒服了，一甩臉，坐在地上不走了。

    「走啦~~」孫小拉她，但她用法力紮根，把臉一甩，眼一閉，說什麼也不回去了！

    孫小犯了難，沒想到一頂轎子從宮殿裡抬出，然後停放在夜熙蕾的身邊。忽的，夜熙蕾身下的白洋花起伏起來，竟然將夜熙蕾一浪又一浪地推送進了轎子，這神奇的現象，讓她不禁雙目圓睜，不可置信。

    最後，她又一次坐在了魔主娃娃的面前，魔主娃娃此刻面色紅潤，似乎心情好了許多。但是她，就萎靡不振，面色黯沉。

    「你逃不出我的掌心，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魔主娃娃沉聲提醒。

    夜熙蕾輕嗤一笑，橫白他：「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打不過天神？」

    「那又怎樣？！如果我消失，他也會跟著我一起消失，這就是平衡！真是讓人火大，如果你的命和另一個綁在一起，你會有什麼感覺！煩！什麼陰陽是非，憑什麼我們魔族就是邪惡的代表！

    我們只是活得更隨性，更像一個人！我們有七情六慾，我們有殺念！為什麼那幫子沒心沒肺沒良心的東西反而受到別人的尊重和愛戴！他們才是把別人的命運當做玩具來戲弄的渣！」

    哎……夜熙蕾嘆氣，又開始了，這一次，魔主是在宣洩心理的不平衡。不過，他說得沒錯。神族向來以改變別人命運為樂。而這個改變並非完全是好的，很多時候，都是背道而馳。

    比如今天是你大喜日子，嘿，它偏偏來一個火災，讓你喜事變喪事。看，這就是命運所幹的狗屁事。

    時間在魔主的大罵中流逝，夜熙蕾開始打瞌睡，其實她在不在都已經不重要。估計這魔主不習慣獨自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宮殿發牢騷，或許那樣他會覺得很白痴。聽說有人就喜歡挖一個坑，然後對著坑發洩，完事後，把坑埋了。

    「……你居然敢在本尊面前睡覺！你這是在藐視本尊嗎！」魔主娃娃的一聲大吼，將夜熙蕾徹底驚醒，兩人又是大眼瞪小眼。

    然後，魔主娃娃又是一個響指，夜熙蕾消失了……

    幾個時辰後，在夜熙蕾幾次消失，接回，再消失，再接回後，魔主娃娃的臉色越來越佳，夜熙蕾的眼窩是越陷越深……

    「……所以說，【金色年華】的存在是必要的，彩虹為什麼是七色？五行為什麼是五種元素？天地之間為什麼有很多東西都是單數？

    因為，世界萬物需要平衡，但是，又不能太平衡，他就像一個小孩兒玩的蹺蹺板，又像一個天平，不停地擺動，才能推動我們六界的發展。【金色年華】這第七個世界，必須存在，它可以達到一種制衡。玉皇總說我們魔界覬覦【金色年華】，他才是想將那裡據為己有的人……」

    「嗯恩。」

    「看，你也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吧，所以，你這個還寶人，也很重要，你將決定【金色年華】的命運。講起來，上一任還寶人真是沒用，聽說很快就掛了。喂，你的能力怎樣？不會也沒用到被一個凡人輕易殺死吧。」

    「你放心，你死我都不會死……」

    「你說什麼！你怎麼敢這樣對本尊說話！本尊今晚虧待你了嗎！你去問問，有幾個人是本尊親自接回來的！」

    「切，誰稀罕。」

    「你！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當魔主娃娃有舉手的趨勢時，夜熙蕾也開始積蓄她憋了一個晚上的力量，立刻，雷雲在這個寬敞的寢殿裡聚集，魔主娃娃愣住了，他竟是面帶吃驚地仰臉看著那些雷雲。

    就在這時，夜熙蕾唇角一勾，當即，一道銀龍「垮察」而下，風馳電掣的速度，讓發怔的魔主娃娃根本來不及做出應對。

    當即，銀光徹底包裹了魔主娃娃和他身下的床，超強的雷電一下子，就將魔主娃娃所坐的那張漂亮的大床劈了個粉碎。漂亮的珠簾鍛鍊，晶瑩的珠子刷拉拉散落一地。

    魔主娃娃，徹底暈翻在了地上，一地的殘渣帶著雷電的焦香味。

    夜熙蕾笑了笑，閉上眼睛，就此癱軟在了椅子上，這個世界，終於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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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暢快的魔主

了許久，夜熙蕾發現竟然沒人進這個房間來捉拿她，交代了，不准任何人進這個房間。

    估計他們也會以為是魔主在懲罰她夜熙蕾，而不是她雷劈了魔主。

    也是那魔主大意，若不是他對著她釋放出的雷雲發愣，她夜熙蕾，一隻小小的，只有兩千年法力的狐妖，怎麼可能劈得中魔主？

    不知不覺的，她陷入沉睡，每次發動天雷，她都會耗費大量的法力。她雷劈魔主的後果，懶得去想，因為，她怒了，她受夠了！

    她其實跟這魔主有一點很相似，就是隨性而為，或許，這就是妖和魔共同被世人列為邪惡代表的原因。這就是他們的共性吶……

    這一覺睡得異常沉，自從百里容離開後，她其實經常失眠。但是，在魔主衝她發洩的同時，她其實也在對罵中，發洩了自己心裡的煩悶和煩躁，以及對百里容至今未歸的怨氣。所以，她的心，平靜了……

    當她再次甦醒，耳邊是清幽而飄渺的笛聲，她似醒非醒地微睜著雙眸，那笛聲平和如清晨的溪水，涓涓溪流，潺潺不停，明明有那叮叮咚咚的聲音，卻讓整個世界，變得寧靜。

    她睜開了雙眼，面前，還是昨晚的房間，依舊是一片狼藉，但是她的身上，卻蓋著一層溫暖的，舒服的短絨毛毯。那柔滑的觸感，就像躺在夜闌的肚子上，暖暖的，軟軟的，讓人不想離開。

    「蕾兒……蕾兒……」遠遠的，傳來呼喚的聲音，那是她期望已久的聲音，溫柔，充滿愛意，一個朦朧的白色身影站立她的面前，輕聲呼喚，「蕾兒……蕾兒……」

    「百里……是你嗎……」她輕輕低喃。

    「蕾兒……醒醒……該回家了……」他輕輕撫上她地面頰。掌心溫暖。讓她更加留戀。

    「百里……百里！」她從椅子上驚起。那迷濛之際地百里容地身影。在她眼前慢慢消逝。

    「百里！」她輕喃一聲站起。身上那純白地毛毯滑落在地。耳邊。依舊是那夢幻地笛聲。她陡然轉身。往宮殿門而去。唇中不斷輕喚百里容地字。

    她地百里回來了。她感覺到了。他地聲音是那麼清晰。甚至他地觸摸是那麼真實。百里要回來了！

    她在笛聲中奔跑。她全然不知現在地自己。並不是少年。而是那純淨中透著一絲嫵媚地少女。在昨晚脫力之後。她便自然而然地恢復了原型。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卻清逸地白色長裙。

    **地腳踝上。不知是誰給她戴上了一串精美地腳鏈。那是一串和少女純淨地氣質一樣地飾物。是用鑽石、晶瑩透明地白水晶和銀白地鏈子串起地。那些晶瑩地寶石在她奔跑時。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地。輕微地如同泉水般透徹地聲音。

    「汀鈴——汀鈴——」

    銀色的發絲在金色的陽光下，如同泛著金色光芒的流水，在少女地身後流淌。

    「百里……」她停住了腳步，面前是那片純潔的白洋花，風過之時，她的銀發，白色地擺，還有那白洋花柔軟的花瓣，一起飄向同一個方向。

    在白洋花地盡頭，藍天白雲之下，站著一個與白洋花同色的身影，他背對少女，正橫笛輕奏。一掛白色地帶有金色絲線的頭巾直垂腳踝，微微透明的頭巾映出了下面紫色的長發，當一陣大風吹來，頭巾飛揚，下面的發絲，便帶著幾分誘惑地飄飛出了頭巾，和白色的花瓣，一起糾纏。

    光芒閃現，是他手中的銀笛在陽光下的反射。

    失望，從她的銀瞳中流出，那不是百里，是另一個男人。

    雖然，他和百里一樣穿著白色的袍衫，但他的發是紫色的。

    雖然，他和百里一樣吹了一手好笛，但是百里的笛聲清靈，而他的卻帶著一絲淡淡的魅惑。

    她垂下了臉，笛聲卻在此刻停住。那白衣男子轉身，竟是戴著一張白色笑臉的面具，那張笑臉很詭異，也很滑稽，就像由三個彎月組成，只是眼睛部分的彎月小點，嘴的彎月大些。

    他放下銀笛，雙腳離地漂移而來，形同鬼魅。

    他漂移到她的身前，俯下身，與她平視：「你夢裡喊的百里是誰？」

    她微微一怔，仰起臉：「你是……」

    「昨晚你換了個樣子，把我嚇了一跳。」他右手拿笛，在左手心輕輕擊打，「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你睡覺的樣子，我心情好像一下子好了。」

    當即，她僵硬了，面前這個顯然是成年男子的傢伙，就是昨晚揪著她不放，並且折磨她耳朵一個晚上，最後她忍無可忍劈了他的——魔主娃娃！

    「我……我昨晚劈了你，你不打算讓我消失嗎？」她小心地問。

    「為什麼要讓你消失？」他面具內的雙眼閃亮，「你讓我很開心，我現在心情說不出的好，三千年了，我抑鬱了三千年，現在，舒服了，爽了，這全是你的功勞，哈哈哈……」他仰天而笑，白洋花隨著他的笑聲，掀起一陣又一陣白色的花浪。

    這個魔主很犯賤，這是夜熙蕾立刻想到的，可是，她很快想起這個魔主喜歡讀心，當即摀住胸口，她這下意識的舉動讓他笑得更歡：「哈哈哈，你以為摀住了，我就聽不到了？哈哈哈……」

    她垮下了臉，陰鬱地瞪著那個現在爽歪歪的魔主，他是開心了，還回到了成年的形態，難為她抑鬱了一個晚上。

    「沒事，你罵吧，我現在心情很好，你幫了我，我也讓你出出氣，看你似乎很想念那個百里，要不要我幫你把他找出來？」他主動請纓。

    經他一說，她立刻想起，立刻攤出手：「還我鑰匙，我要回家。」

    他點點頭，拿出了鑰匙，卻沒有放在她手中，而是親自掛上了她的脖子，她怔了怔，他掛完後，還拍了拍她的頭頂：「吃完飯再走吧，我不僅僅喜歡拉人一起宣洩，也喜歡和人共享快樂。」

    她怔怔地看著他的白色面具，這位魔主，宛如完全變了一個人……

    「小，去把廚子接回來！」他高喊，從語氣中，可以聽出他很高興。

    久久呆立在一邊的孫小，終於從震驚中回神。當她看到夜熙蕾跑入白洋花海時，她以為那是白洋花的精靈。但是聽到魔主和那精靈的對話，她才知道，那，才是夜熙蕾，那個她一直認為是大仙的，少年。

    當然，夜熙蕾也沒有注意到孫小的存在，她和她匆匆對視一眼後，就被那位快樂的魔主拉起，在白洋花上飛翔，感受這位魔主此刻暢快的心情，共享他滿溢出身體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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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逼親

帶著她飛過自己城池，展現著他魔主腳下繁榮的城市他帶著她落在宮殿最高之處，那裡，是一個懸空的花園，繁花似錦，清澈的小河貫穿整個花園，從花園的邊界處流淌下去，形成一簾藍色的瀑布。

    他扶著她坐在花園的邊界處，藍色的瀑布邊：「你等等。」他說完，走向花園。她坐在河邊，掬起一捧清澈的水，喂入口中，分外甘甜。

    忽的，她看到了水中顫動的倒影，水中少女的銀瞳中露出了驚訝和一絲慌亂，但隨即嘆了口氣，變得平靜，繼續喝水。

    他手拿銀蓮而來，重新坐回她的身邊，她側過身看他手裡的銀蓮，目露喜愛：「真漂亮。」

    「當然，銀蓮只有神魔兩界才能存活。」他忽的俯身提起了她的腳，她立時戒備：「你做什麼？」

    「看一下尺寸，給你做一雙鞋。」他說得很開心，那張笑臉面具彷彿就是他此刻的心情。

    她愣了愣，魔主給她做鞋？她沒有聽錯吧。這時，她才看見自己腳踝上，多了一串非常精美的腳鏈，驚訝道：「這是你送的？」

    「嗯，喜歡嗎？」

    「喜歡。」她老實地說，「不需要交換什麼嗎？」

    「當然不，不然當初你娘親偷我海納，我早捉她了。」他說得異常大方。

    她點點頭。不客氣地收下。作為昨晚地補償。她完全忘記她昨晚還雷劈了人家。人家卻一點也不責怪她。

    他提起她地腳看了看。就放開。然後手中地銀蓮漂浮於手心。五彩地霞光將銀蓮包裹。形成一個豔麗地光球。當光球炸開之時。先前銀蓮。卻成了一雙帶著淡淡地銀色地。閃現著濛濛霞光地錦鞋。

    她驚嘆於他手中地小鞋。而他卻似乎依然不滿意。再次提起她地腳。竟是取下了那串腳鏈。

    「你要做什麼？」她抓住她地腳鏈。「你既然送我了。怎麼還要拿回？」

    「不。我要把它做在鞋子裡。」他回答完。就從她手裡拽回腳鏈。「你喜歡我再送你一串。反正我有很多。」

    她無語。這位魔主比她還隨性。她戴著這腳鏈都沒捂熱。就又被拿回去了。不過。她倒要看看他怎麼把腳鏈做到鞋子裡去。

    熟悉的霞光再次出現，這一次是包裹了那雙鞋，雖然他戴著面具，但是她依然感覺到了他地專注和喜愛，似乎，這位魔主喜歡做鞋子，而且很是熱衷。

    霞光再次散去，他滿意道：「這次完美了，看。」

    他將鞋放到她的面前，那原先素潔乾淨的鞋身上，點綴上了星光閃閃的水晶和鑽石，而那銀鏈，也化作兩根細細地銀絲帶，從鞋子側面延伸，交叉在鞋子的上方。

    這別緻而精美地做工和設計讓夜熙蕾驚嘆。

    「來，我給你穿上。」他提起她的腳，將那柔軟的鞋子小心翼翼地套在了她的腳上，而那兩根交叉的銀色絲帶，自然而然地覆蓋在夜熙蕾潔白無暇的腳背上。

    她有些受寵若驚，似乎這位魔主在心情好時，其實很平易近人。

    「這樣地鞋子，才配得上你。」他輕撫自己做的鞋子，但他地撫摸卻透過輕薄的鞋面，傳遞到了夜熙蕾地肌膚上，她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立刻收回腳，自己摸鞋子，讚賞不已：「真好看，你怎麼喜歡做鞋子？跟韓子高一樣。」

    「哈哈，我不是只喜歡做鞋子，我喜歡做一切東西，從衣服鞋子，到首飾配飾，以及瓷器，雕刻，擺設品，只要是能體現美的東西，我都喜歡做，很有成就感。」他說得很是自得，「剛才地腳鏈也是我昨晚做的，要不要看看我做的所有東西？」

    「好啊。」她也變得興致勃勃。

    他笑嘻嘻的面具面對她，將她拉起，忽的，他轉身，放開她的手，專注地看著一個方向：「真是掃興，我心情剛好，你那個神仙就來了。」

    「神仙？」她一時還沒反應，當空氣中，隱現出甲某人的身形時，她才變得驚訝，甲某人康復了嗎？

    「原來是你！」沒想到，這位魔主卻表現地異常熱情，他大步上前，「你怎麼不早說，那上次就不會被魔物攻擊了！」

    從空氣中隱現的甲某人面色還有些蒼白，他冷冷瞪著帶著笑臉面具的魔主，轉而看向他身後的夜熙蕾，眸光滑過一抹暗色，再次看向魔主：「看來她把你哄地很開心。」

    「哈哈，好兄弟，既然來了，今天就別走了，來，我們去喝一杯。」魔主說著就要攬上甲某人的肩，甲某人瞪了他一眼：「既然知道是我，還不幫我先解毒！」

    「什麼？你真的被魔物傷了？」顯然，魔主很吃驚，「哈哈哈，讓我看看！」說著，就要去拉甲某

    領，甲某人扣住他的手，看向夜熙蕾，認真說道，還寶人有自己的職責。」

    魔主回頭，笑眯眯的面具對著夜熙蕾看了一會，轉回臉，說道：「不行，我要娶她。」

    「咳咳咳咳……」當即，甲某人爆發出猛烈的咳嗽，而夜熙蕾，站著的身體，開始僵硬，就知道自己的原型被這個性格怪異的魔主看了去，沒好事。

    「看來你傷得很重，那麼急著趕來，也是為了她？」魔主自從心情愉悅後，說話的語氣也變得輕快，而且直接。

    「咳咳咳……她已經嫁人了，你不要亂來！」甲某人深吸幾口氣，才抑制住自己的咳嗽。

    「嫁人了？」魔主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她是在別的世界嫁人的，在我魔界裡，她沒有嫁給任何一個人，所以，她歸我了。

    」

    站在風中的夜熙蕾從僵硬開始封凍，這算什麼邏輯？這魔主怎能如此亂來？虧她之前還對他越來越有好感。

    「你！」甲某人憤怒地指向魔主，魔主卻將他的手握在手中，面具依然沒有改變，卻已經讓人分明感覺到一絲狡猾，「你還是好好養傷吧，現在的你，根本帶不走她，更別說魔界的水晶，對你的神體有所傷害。對了，你是不是還喜歡對別人隱瞞自己的身份？她是不是不知道你是誰？」

    甲某人氣憤地怒視他，身體的力量，正通過他握住他的手，而慢慢流逝，胸口的傷越來越疼，好不容壓制下去的毒，又開始重新折磨他的身體。

    「呵。」他放開他，他立時一個趔趄，用自己最後的力氣，支撐自己的身體，瞪著他怒吼：「你還是沒變，喜歡讓身邊的人不快活！」

    「哈哈哈，那當然，你們快活了就該輪到我不快活了。」他陡然轉身，瞬間出現在了夜熙蕾的面前，夜熙蕾不禁後退一步，他笑眯眯的面具此刻卻讓人感覺到了邪惡，「你知道這個保護你來魔界，並因你而傷的人，是誰嗎？」

    夜熙蕾不禁收緊了雙眉，從封凍中恢復狀態的她，心情變得鬱悶而沉重，她看出魔主對甲某人造成的傷害，她再一次讓他陷入危險，而這一次，甚至她自己都難以脫身。

    「不如就讓我來告訴你吧，他就是……」

    「住口！」忽然，她打斷了他的話，淡淡地看了一眼他的笑臉面具，「我希望他親口對我說，不要你多事。」她再次對他失去了好感，她從來不怕頂撞他，昨晚和他吵了，也打了，現在還有什麼好怕的？

    她轉身朝甲某人而去，偷偷地，摸了摸胸口，果然，鑰匙沒有了。她抽筋地擰眉，這個魔主下手太快了。

    「鑰匙我先幫你保管了。」魔主在她身後晃著鑰匙，「還有，我不是因為你的美貌而要娶你，是因為你是唯一一個敢和我吵架，打架的女人。」

    果然很犯賤！夜熙蕾擰緊了雙拳，鬱悶地想殺人。她扶住虛弱的甲某人，輕輕說了聲：「對不起。」

    甲某人重重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算了，也是天意。」

    「喂，別隨便碰我的女人，我會六親不認的。」魔主晃著鑰匙朗聲提醒。

    夜熙蕾轉身瞪了他一眼：「他是我師傅！你現在傷他如此，讓我很火大！」她刻意將火大二字，說得尤為響亮。

    魔主一聽，笑臉有些凝固，立刻收起鑰匙，面具後的雙眸透出了認真：「那不行，我的女人如果不開心，我也會不開心，好吧，老朋友，我先醫治你，然後你留下來喝我們的喜酒。」他輕快地上前，抬掌推在甲某人胸口，立時，甲某人臉色驟然發黑，緊跟著，就是一口黑血噴出。

    魔主立刻閃開，黑血噴灑在地上，被其沾染的花草立刻枯萎。讓夜熙蕾看著觸目驚心，她的心，更加為此內疚而痛。

    甲某人乏力地搖晃，夜熙蕾當即扶住他慢慢坐下。

    魔主哼著歡快的小調繞著夜熙蕾和甲某人走了一個圈，立時，一個小型的結界隨之而成，魔主對甲某人說道：「你就乖乖呆著吧，這個結界可以保護你不受到魔界水晶的傷害，我現在去給你拿藥。還有你。」他轉向夜熙蕾，夜熙蕾懶得看他，他卻兀自說道，「你也要乖乖等我回來哦，我會幫你提升法力，讓你擁有我們魔族的體質，這樣，你連神也能打！」

    說完，他轉身輕快地飄然而去，留下了鬱悶的夜熙蕾，和氣惱的甲某人。

    氣悶和煩躁，讓兩個人都不想說話，心口異常鬱悶，卻又無可奈何，但是，他們就這麼任由那個魔主亂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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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知己知彼

那混蛋叫什麼！」夜熙蕾鬱悶地問甲某人，魔界也經她對魔主的瞭解，還只限於重樓。

    甲某人撫著胸口，平穩呼吸：「他是則天，是後卿的首席大弟子。

    」

    「後卿的徒弟！就是那個女媧，后土大帝都不能消滅，只能用封印**將其封印的後卿！」夜熙蕾不禁驚呼。

    甲某人嚴肅地點點頭：「不錯，神魔大戰後，則天被魔族選為新的魔主，掌管魔界，維護神魔之間實力的平衡，咳咳。他做事非常隨性，而且沒有規則可尋，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該死，他就是一個幼稚的小孩，他娶你，多半因你好玩，新鮮，厭煩之後，就會將你趕出魔界。小蕾，你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裡！」他說到最後，失去了往日的平靜，變得有些急切。

    「那你呢？」夜熙蕾擔憂地看著他。

    「我……原來，這傢伙應該不敢動我，但是，他做事完全不按常理，更不會有作為一界之主該有的氣度，他很有可能利用我來威脅你，真該死，這一次是我大意，如果我不是受傷，帶你離開完全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是，他會罷休嗎？」夜熙蕾的這句話，讓甲某人一時無言以對，他注視她許久，嘆了口氣，垂下臉：「不會吶，除非他覺得厭煩了，哎，你怎麼惹上他了。糟了，我剛才應該說你是我的女人，他就不敢這樣亂來。」甲某人撫額，這是他第一次陷入煩躁，無法靜心思考。

    「你說什麼？」他的話，讓夜熙蕾很吃驚。

    甲某人仰起臉，帶著迷茫：「什麼什麼？」

    「你剛才說地話。說什麼只要說我是你地女人。他就會放我們走。為什麼？」

    兩人地視線。在空氣中相觸。她帶著疑問。他帶著尷尬。

    「因為……我地身份會讓他覺得麻煩。動我地人。就意味著動神族。而則天。是一個最討厭麻煩地人。那會讓他覺得煩躁。」

    她地眸中。劃過一縷失望。他。還是沒有說出自己地身份。他有些尷尬地移開了目光。擰了擰眉。深吸一口氣：「小蕾……其實我是……」

    「也就是說。只要有一個讓則天覺得會給自己帶來很大麻煩地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是我地丈夫。他就不會強迫我留下。是嗎？」夜熙蕾打斷了甲某人地話。在說完後。認真地看著他。

    他。點點頭。但是胸口。卻更加沉悶了。似乎是因為即將要說出口地話。被她再次堵回而沉悶。她是如此善解人意。難怪那樣挑剔地則天。也對她如此喜愛。

    「那就好。」忽的，她嘴角大大地上揚，「如果有個人，身帶戮仙劍，你認為，則天會覺得這個人麻煩嗎？」

    「戮仙劍！」甲某人立時握住了夜熙蕾的手臂，「戮仙在哪裡？」

    她笑地神秘兮兮：「這你別管，只要回答我，則天會不會覺得很麻煩，會，還是不會？」

    甲某人眸光閃爍，不禁低語：「不可能，不可能的，戮仙怎麼可能現世，沒有人能控制它，沒有人，除了他……」

    她見他不可置信，笑著繼續說道：「如果，這個人不僅僅有戮仙，還有陷仙呢？」

    「什麼！」這一次，甲某人徹底怔住了身體，看著她諱莫如深地笑容。

    「如果，這個人，又正好是我的丈夫，那麼，則天，會不會覺得非——常，非——常地麻煩呢？」她對著他眨眨眼，信心十足。

    甲某人，卻沒有了夜熙蕾那份輕鬆愉快地心情，他慢慢放開了夜熙蕾的手臂，閉上了眼睛，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再次睜開了雙眸，眸中，有很多很多東西，正在慢慢沉澱。是他回來了，同時能掌控戮仙和陷仙的人，只有他，而且，能找到他們的，也只有他。

    因為，當年，他和他們，是一起消失的。

    玉皇感覺地沒錯，他果真回來了！

    「哈，看你這個表情，應該是會很麻煩，那我們就等吧，他會來救我們地。」夜熙蕾笑眯眯地靠著他的後背屈膝而坐，遙望遠方，輕喃出聲，「因為，我只屬於他。」

    她，只屬於他？他地心，因這句話而痛，他揪緊了胸口的衣衫，此時此刻，他已分不清是傷痛造成地心痛，還是別的原因讓他心如刀絞。他分不清，也不想分清，他再次閉上了雙眼，將自己完完全全靠在了她地後背上，這一刻，他只想在她的身邊，好好休息。

    「對了，那個則天為什麼要帶著面具？」她問著身後，可是，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疑惑地轉過臉，卻看見他已經靠著他沉沉睡去。

    她靜靜了注視了他一會，眼睛眨了眨，然後，她小心翼翼地將他的頭移到了自己的腿上，在她躺下之時，她化作了一隻大大的銀狐，她拋高頭，帶著感激地視線落在他的臉上，然後，用她那大大的溫暖的尾巴，蓋在了他的身上，自己，則靜靜地遙望遠方，百里，一定會來救她的。

    不知看了多久，她的眼睛也開始睏倦地閉起，忽的，她聽到了腳步聲，立刻，她豎起了耳朵，然後，就看到孫小驚訝地站在她的身前。

    「是你？」她說得很輕，似乎怕吵醒睡在身上的人。

    孫小呆立了許久，才回過神，往前走了一步，卻似乎被一堵透明的牆阻擋了前進，她伸手摸了摸，便知是結界。於是，她原地蹲下，指著夜熙蕾的身體：「這是你的原型？」

    夜熙蕾笑咧狐狸嘴：「你猜啊。」

    孫小一臉無語：「都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思逗樂，還是……你本就想嫁給魔主？」

    「當然不，我可受不了他那性子。」

    孫小點點頭：「也是，誰都受不了。但是，魔主真的是個好人，他救了我……」

    「他救你又不是因為善心，而是因為你好看。」

    「不是的。」孫小急切地打斷，「魔主也救面目難看的人……」

    「是嘛，這似乎……不符合他的性格吧……」夜熙蕾深表懷。

    孫小卻忽然說道：「我只想問你，如果一個心存邪惡的人，會做出那麼純淨漂亮的鞋子嗎？」

    夜熙蕾一怔，銀色的瞳仁中，是孫小異常認真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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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逃婚周旋中

「你見過魔主做的其他東西嗎？」孫小的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這種女人特有的溫柔，讓人看在眼中，心底會生起一股淡淡的暖意。

    溫和的風捲過這座迷人的空中花園，揚起了地面上柔軟的細草，也揚起了夜熙蕾狐狸形態時，身上那長長的銀色的絨毛，她變得認真，銀色的瞳仁目不轉睛。

    「很美，很純淨，就像你先前的腳鏈，和後來的鞋子……」孫小的眸中，帶出了她的羨慕，她笑了笑，「魔主只是過於孩子氣，或者說，他就是一個任性的孩子，正因為他是孩子，所以他的心裡，充滿童真。」她說完，認真地看著夜熙蕾。

    一人一狐對視許久，夜熙蕾轉動了一下耳朵：「怎麼，你不會是來做說客的吧。」

    孫小笑著搖搖頭：「恰恰相反，我來，不是做紅娘，而且，我們不希望看到你嫁給他。

    」

    她的話，讓夜熙蕾有些困惑，她歪過腦袋，不禁說道：「你不是喜歡左陸之嗎？」

    孫小一愣，立刻一層紅暈浮上面頰：「你胡說什麼。我不是喜歡魔主，只是我們覺得，如果魔主愛上一個女人，真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你們？」

    「嗯。我們。所有服侍魔主。愛著魔主地人。我們不希望現在地魔主有任何改變……」

    「你們地魔主不是愛上我吧……應該是覺得我不怕他。或是敢跟他打架之類地。所以他不會改變吧……」

    「不。即使魔主對你地不是愛。那也是非常喜歡。不然。他不會給你做腳鏈或是鞋子地。他從未這樣對任何人……」

    夜熙蕾眨眨眼。魔主給她做地腳鏈早就被他用來做鞋子了。或許什麼時候他又有什麼新地想法。又把她地鞋子做到什麼東西里去了。看來。她應該把鞋子藏起來比較好。

    孫小見夜熙蕾不在說話。似乎有些迷茫。便說道：「或許你不明白我們地感受。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們希望你一定要努力離開。將我們善良、純真地魔主留下。」

    「啊？！」夜熙蕾當即驚訝地站起，躺在她身上的甲某人，隨即滑落在草地上，腦袋撞到了地面，雙眉一擰，頭痛地坐起。

    夜熙蕾回到少女的形態，然後盤腿坐在孫小面前，一臉深沉思考，她沒有發覺甲某人在她身旁也同時坐起，帶著微微的慍怒。

    「孫小，你的話真是越來越高深了。」她撓了撓頭，一臉迷茫，「雖然我聽不懂，但是，我也想離開，你也看見了，以我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從那傢伙身上拿回鑰匙，而這個神仙……」她轉身，卻不見甲某人。

    甲某人在另一側拍拍她地肩：「在這裡。」她轉頭：「哦，你醒了啊。小你也看見了，我們現在老弱病殘，怎麼逃？不過你放心，我有機會就會跑的，不會讓你，和那些愛你們魔主的人失望的。」

    夜熙蕾的神情，就像是在宣誓。雖然她依然不理解孫小她們的想法，因為從未遇到僕從鼓勵自己主子看中的女人逃婚的，這恐怕是六界從未有過的現象了。

    孫小安心地點頭，接著卻是憂心忡忡地看著甲某人：「大仙，您真地不能帶著她離開嗎？」

    甲某人扭了扭脖子，帶著幾分書生氣的俊美容顏上，是為難之色：「你口中所說的純真、善良的魔主，剛才給我下了封印，封住了我的神力，這個陰險小人！」

    「魔主……怎麼會這麼做？」聽見這話之後，孫小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甲某人好笑地出聲：「罷了，我就不破壞他在你們心中的形象了，你快走吧，如果讓他聽見你剛才對我們說的話，他會讓你徹底消失。」

    孫小一怔。

    甲某人勾起唇角，笑得更加狡詐：「是真正的消失，而不是將你隨便扔到哪個角落。」

    甲某人的話，讓孫小怔愣了許久，她面帶迷茫地離開，似乎到最後，她還在懷疑甲某人話地真實性。

    夜熙蕾笑看甲某人：「看來你很瞭解則天。」

    甲某人盤腿調息，唇角掛著一絲不屑：「神魔大戰之後，我們因事務的原因，有過幾次接觸，則天的身上，只有陰險、可惡、狡猾！切，看來那隻小貓妖被他迷地不清。」

    甲某人說得咬牙切齒，夜熙蕾坐在一邊半眯眼睛，難道他吃過則天地虧？說起來，他是天上的上仙，但是，論地位，應該是在則天之下吧，則天可是一界之主啊。

    「對了，你說地那個人……」甲某人一時頓住了口，靜靜地注視夜熙蕾的眼睛，微風徐徐，他地髮絲也隨之輕揚。

    了他許久，見他依舊沒有說下去，急性子的夜熙蕾「哪個人？」

    他垂下了眼眸，淡淡道：「他……會來這裡嗎？」

    她愣了一回，才明白了他口中地那個人是指百里容，她當即重重地點頭：「嗯，會來的！」

    「那他現在去了哪兒？」他迴避著她的視線。

    她聳聳肩：「不知道，或許又是去取劍了吧。你會捉他嗎？」這一次，換做她認真地注視他，這是一個不應該告訴神族仙界的秘密，但是她，卻沒有對他隱瞞。因為，她沒有來由地信任他，這是一種很奇怪的信任感，似乎，從很久以前，他們，就已經彼此信任。

    他慢慢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她的話。而她，卻彷彿已經知道了他的答案，在微風中悠悠而笑。

    大約在傍晚時候，那個說是保護，卻更像軟禁的結界打開了。

    夜熙蕾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身上的青草，卻看見甲某人正在注視她，她不由得問：「怎麼了？」

    甲某人笑了，文雅的臉龐帶著一縷夕陽的暖光：「你承認是我徒弟了？」

    她笑：「你敢收我做徒弟了？」

    甲某人唇角一勾，氣色顯然比之前好了許多，他站起身，雙手環胸：「我從看見你的第一眼，就想收你做徒弟，可惜，你不願意，反叫我跟著你做妖。如果當初我知道你有如此仙根，定然綁也要綁你上天庭。」

    「哦~~～」她拖了一個長長的尾聲，雙手背到身後，調皮地在暮光中微笑，「我知道你是誰了，你就是那個一直想收我做仙寵，並且高高在上的他，是不是？」

    橙紅的陽光，同時灑落在他們的身上，久久的，他們相視微笑。

    「不錯。

    」甲某人忽的伸手，利用身高的優勢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現在你是我徒弟了，這輩子都是我上你下，別想爬到我的頭上。」他的目光停落在她的銀發上，拍打她腦袋的手想去觸摸，卻最終，還是重重地按在她的頭頂。

    她笑得更加狡猾：「哈哈，當初有人還說與我緣盡，不再助我呢。現在卻是整天跟在我身後，求我做他的徒弟。」

    他收回手撫額：「我幾時求你做我徒弟了？哎，我也不想與你有糾葛，一切都是天意啊。」

    「那……師傅，今晚怎麼辦？」她眨巴著又大又迷人的眼睛，那漂亮的銀色瞳仁裡映出了他總是帶著一絲不屑的笑，然後，便傳來他悠然自在的聲音：「今晚，自然是吃個痛快。」

    二人轉身之時，一身白衣的則天，便飄然地降落在他們的面前，依舊是那張奇怪的笑臉面具，和那雙總是閃爍著璀璨星光的眼睛。

    他輕快地朝二人走來，然後，就扶住甲某人的肩膀：「我已經做好了丹藥，你服用之後，便會痊癒，還有……」他勾過甲某人的脖子，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懶得看他的夜熙蕾，然後將甲某人拖到一邊，就湊到他耳邊。

    甲某人直皺眉，將他推開：「有話直說，咬什麼耳朵。」

    「呃……那個，我想問你，她的那個是誰？」

    甲某人挑起眉：「她的哪個？」

    「那個啊，哎呀，就是那個，那個什麼她的男人，我不想說出那個字，那會讓我煩躁。」則天不開心地摀住自己的面具：「哪個男人那麼走運，第一個娶了她。」

    「呵。」甲某人笑出聲，別開臉繼續笑，最後則天還是說出了那個字。

    「說呀，不會是天神吧，那樣會很麻煩的。」則天勾著甲某人，在夜熙蕾看不見的角度摸上他的胸口。

    甲某人輕蔑地橫白他一眼：「怎麼，你還想逼供。」

    魔主面具後的眼睛露出了無辜的表情：「只要你不逼我。」

    甲某人無語地搖頭，凡是任何人，只要看到則天的真面目，都會覺得他會是天底下最善良，最純真的人，因為，他有一雙如同初生嬰兒一般純淨、透徹的眼睛，讓人根本無法狠心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放心。」甲某人勾著唇角轉身，拍了拍則天的面具，然後，他挨近了則天的右耳，極其親密地說道，「他不是我們的人，所以，我很期待看到你和他碰面，會是如何的場景。因為，你如果得罪了他，那麼小蕾，就會很火大。」

    「會怎樣火大？」他將聲音壓地極低。

    甲某人的眸中，忽的，劃過一抹深青色的眸光，薄薄的紅唇緊貼他的耳廓輕動：「火大到我都害怕。」

    凝重的顏色，席捲了則天那清澈的雙眸，他那張白色面具上的笑容，彷彿在夜風中，慢慢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