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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他在西城的和順茶館坐著,一些認識的人都跟他打招呼,賈推浪現在有了身份,跟他打招呼的也是一些有頭臉的大掌櫃以及大買賣的少東,大宅第的總管,甚乏於九門提督正堂衙門的捕役等。
他坐下後,喝了茶,吃過了照例的點心,兩碟兒牛肉餡餅,也跟手下的兄弟們接頭過了。
他的幾個老朋友就挪了過來,一個是糧食號的少東丁長泰,另一個則是綢莊的帳房呼魯圖呼二爺。
這兩個人都是常跟他聊天的朋友,有時還一起賭兩手的牌友,所以一坐下,丁長泰就笑著道:「賈爺!昨兒晚上劉街書家斗蛇妖的事兒你聽說了?」
賈推浪笑笑道:「當然聽說了!我手下有兩個小弟兄還參加去捉妖,誰也不會比我更清楚!」
「這麼說賈爺一定知道,蛇妖是什麼樣兒的了?」
「屁的蛇妖,那兒倒是燒死了一大堆蛇,但不是像大家傳說的那樣,說什麼神明過路!」
「那是怎麼回事兒呢?」
「昨兒燒死的蛇,其實是天橋賣蛇藥的麥老廣那兒養著的一些毒蛇,火是劉家人自己放的!」
「這到匠是怎麼回事兒呢?」
「那所小樓本來是劉街書的七姨太住著的,下知怎麼會弄了一窩蛇養在那兒,而且那把火把七姨太也給燒死了!」
「她被燒死了?」
「不知道,劉府裡正在請道士作法唸經驅妖,要等行過法之後,扒開瓦礫,才能知道她的生死,劉家人都說七姨太是蛇精變的,不過以我的看法,恐怕不是這碼子事兒,因為我那兩個小兄弟說,昨天分明是兩個江湖人把人引了去的,什麼夜遊神,也是那兩個江湖人假托的!」
談者侃侃,聽得人都變了色,丁長泰連忙道:「賈爺!謹言!謹言!這種話可不能隨便出口的!」
那位綢莊帳房呼二爺卻連忙喝乾了茶,起立拱手道:「二位坐坐,我還有兩筆帳要算,改天再奉陪了!」
賈推浪望著急急而去的呼魯圖笑道:「呼二爺的心事恐怕比我還清楚,他的綢莊是和中堂的生意,劉尚書是和相爺的得意門生,聽說那位七姨太跟相府走得很勤快,這裡面的曲折一定很有意思!」
丁長泰也坐不住了,苦著臉道:「賈爺!我們生意人可惹不起這種是非,您還是少說兩句吧!」
賈推浪一笑道:「少東,你怕是非這兩天就少跟我來往,我倒是對這件事大感興趣,一定要追個水落石出!」
丁長泰皺著眉頭道:「賈爺!您這不是沒事找事?」
賈推浪道:「不!我是為了出一口鳥氣,前年我暍醉了酒,衝撞了劉尚書的轎子,那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他居然拿了片子,叫人把我送到提督衙門,打了我二十板子,這件事我姓賈的一直放在心裡,別看他是當了兵部尚書,我照樣不含糊他,等我抓住了他的小辮兒,非叫他當眾給我磕頭陪罪不可!」
他的聲音越說越大,丁長泰只有起立告辭道:「賈爺坐一會兒,我要到店裡照顧去!」
他拱拱手走了,賈推浪也沒挽留,一個人自言自語罵了一陣,才起身出門,回到他的住處去了。
他是落腳腳在一個半開門的暗娼家裡,那個土娼叫銀寶,生的白白胖胖,本來也是個小小的名人。
在北京下層圈子裡的尋芳客,沒跟銀寶相好過的就不算是玩兒過的。據說這婆娘別有一套叫男人銷魂的手腕!
但那是前幾年的事兒了,自從賈推浪大爺跟他並了窩兒,她那個月迎千客的門檻兒只有賈大爺一個人跨了。
銀寶也就規規矩炬地做起人家了。
賈推浪才進門,後面就跟進了一個長衫漢子,賈推浪一瞧下認識,就沉下臉問道:「尊駕找誰?」
那漢子笑笑道:「找銀寶姑娘!」
賈推浪怒叱道:「見你媽的大頭鬼,你也下打聽清楚,銀寶現在是我賈大爺的人,你趁早給我滾出去!」
那漢子淡淡一笑道:「賈爺!這又何必生氣呢?銀寶姑娘以前是幹那一行的,她又沒在門上貼出收了篷的告示,我怎麼會知道呢?以前我和她也好過一陣,咱們算是同船過渡,也算是緣份,咱們屋裡談談!」
賈推浪怒吼道:「放你媽的屁,你小子是想討揍!」
他街上去就是一拳,那漢子分掌劈開了,賈推浪跟著又是一腳,兩個人就動十了手,十幾個回合後,那漢子臉泛驚色道:「看不出賈爺倒是會家子,窩在這個地方委屈了,咱們先停手談談如何?」
賈推浪發現這漢子的身手很不弱,可以說比他高明了很多,不禁喘著氣道:「你是誰?銀寶的老客人裡沒有你這樣的人,你絕不會找銀寶來的!」
那漢子笑了一笑道:「當然不是,剛才只是跟賈爺開開玩笑,兄弟是為著賈爺來的!」
賈推浪翻著眼睛道:「找我有什麼事?」
那漢子一翻手腕,亮出一對金錠,每顆約莫五兩左右,往賈推浪手裡一塞道:「這是一點薄敬!」
賈推浪摸摸金錠道:「要我幹什麼?」
漢子笑道:「只請賈爺幫一個忙,以後在茶樓裡少談劉公館的事!」
賈推浪道:「原來閣下是劉老頭兒的人,那可不行,這老王八打了我二十大板子,十兩金子就想買我不說話了!」
漢子笑笑道:「兄弟不是劉公館的,只是為了劉家的事來說合說合,只要賈爺肯買兄弟這個面子,我可以叫劉尚書當面給賈爺道個歉!」
賈推浪一怔道:「叫劉老兒給我道歉,閣下有這個能力嗎?人家可是堂堂的兵部尚書!」
漢子傲然道:「兵部尚書算得了什麼,只要我們能交成朋友,叫他給我們跪下都行!」
賈推浪一怔,疑惑地道:「閣下是……」
漢子笑笑道:「賈爺有這份身手,想必也闖過幾天江湖,把金子底面翻開一瞧就知道了!」
賈推浪翻過金錠,兩定金子底下都鐫著「天殺」兩個字,臉色不禁一變。
漢子笑道:「賈爺明白了吧,敝上現在正缺人手,賈爺如果有意思加盟的話,好處還大著呢!」
賈推浪沉思片刻才道:「屋裡談!屋裡談!」
說著關上了大門,漢子見他這種態度,遂放心地一笑,跟著賈推浪邁步跨進了堂屋,腳步才邁進門檻,忽然斜裡一股勁風襲到,那漢子只吭了一聲,身子就軟了下來!
賈推浪托住漢子笑道:「鐵爺!你真行,這傢伙還經不起你一個指頭兒!」
門後閃出了鐵錚跟玉妙容,含笑把漢子接了過去。
那漢子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四腳軟綿無力,被綁在一根柱子上,旁邊站著尤二混與賈推浪,正面端坐著鐵錚,腳下燒著一盆熊熊的炭火。
他立刻知道自己的遭遇了,兩眼緊盯著賈推浪看了一陣,才咬牙厲聲道:「姓賈的,原來你跟鐵錚是一夥的,變著法子來賺大爺,這下子可有你受的了,你要知道我還有兩個同伴躡著下來的,他們一定記住你了,今後你除非不在北京城露面,否則你會知道跟本門作對有什麼後果。」
賈推浪目中噴火道:「我早就知道了,五年前我有個兄長,叫吞舟魚賈乘風,就因為拒絕你們天殺門的拉攏,被天殺門的人殺死在關外,那時候我就立志為兄長報仇,要把你們這批萬惡的兇手揭出來!」
鐵錚一笑道:「也在五年前!我叫老賈到北京來,打出這麼一片小小的局面,好刺探你們天殺門的情形,據我的判斷,你們的老巢一定在京師,你們的行動也夠隱秘的,一直到最近!我從外面一點點地往裡挖,終於挖到你們的老根上來了,因此朋友,你乖乖地認了吧!」
那漢子一怔道:「什麼?你們五年前就認識了?」
鐵錚道:「不錯!老賈兄弟是長白採參幫的領袖,不過他令兄賈乘風對我有活命之大恩,我跟你們天殺門過不去,也是要為賈老大報仇雪恨,現在你該明白了吧?」
漢子低頭無語。
鐵錚笑笑又道:「今兒老賈在茶館裡發那些議論,就是誘你們入彀的,我也知道你們出動不會是單線一個人,你在後面接應的兩個同伴,每人都領了一筆盤纏,上十殿閻王那報到去了!」
漢子道:「我不信,你知道他們是誰?」
鐵錚從懷中取出兩塊小銀牌,上面鐫著花紋與一些特殊的暗記,冷冷地道:「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只知道他們是地字十六號與十八號,而閣下卻是第七號!這是從他們右手腕上取下來的!至於閣下的那一塊,我還沒取,因為我發現那鏈子很怪,弄斷了就再也接不回去了!我給你留在手腕上的意思,相信你會明白的。」
漢子低頭不語。
鐵錚一笑道:「後援沒有了,天殺門主也不知道你們已經失陷,就是知道了,也不會再來救你們,因為他目前已經是日暮途窮,再也沒什麼人好派了,朋友!現在你肯說實話了嗎?」
漢子滿臉都是怨毒之色,狠狠地盯了每人一眼,然後恨恨地一咬牙,最後才臉現獰笑道:「你們想從我嘴裡問出什麼是不可能了,大爺記著你們!」
賈推浪笑笑道:「鐵爺!這小子倒是挺忠心的!他咬破了嘴裡的毒藥!準備一死來效忠門戶呢!」
鐵錚也笑笑道:「不錯!對這種忠義的漢子,咱們可得表示一點敬意,不能讓他死了,好歹得救救他!」
賈推浪道:「那咱們恐怕無能為力,天殺門的毒藥是無藥可救的,不過咱們可以叫他少受點罪,至少不能讓他凍著了。尤老哥,咱們幫他把火盆挪近一點兒,加加熱!」
兩個人抬起火盆,移近那漢子,那漢子已經一身是汗了,再被火一烤!汗水更是直滴,痛苦萬分,拚命地扭動,可是他手腳跟腦袋因緊緊地綁在木柱上,動彈不得,眼珠都幾乎突出了出來,張著嘴直呵氣,痛苦萬分。
賈推浪笑道:「鐵爺!這小子別是吃錯藥了,怎麼像大熱天的狗兒似的,光張嘴呵氣!」
鐵錚笑道:「錯不了,他嚥下的是一顆火曲,別瞧是指甲蓋那麼大的一顆,發起熱來,可以蒸乾一大缸水呢,咱們再給他加上把火,叫他舒服點!」
賈推浪在火盆裡又添了幾塊炭!微微笑道:「朋友!鐵爺早知道你們口裡藏著能立刻致命的毒藥!覺得你年輕輕兒的,死了大可惜,疼著你呢?所以老早給你換掉了,而且給你換了顆火曲,你知道那玩意嗎?」
鐵錚道:「那是你們棒客的隨身法寶,他怎麼會知道?」
賈推浪道:「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我們這批棒棒的棒客長年在冰天雪地裡一耽十天半個月的,身上總得帶點御寒的藥!火曲就是隨身的法寶!只要那麼一丁點兒下肚,全身就火熱,光著身子躺在雪地裡睡覺都不怕凍,你吞下肚的份量夠十個人服的,我們可是夠大方了吧?」
鐵錚笑道:「藥力抽你體內的水分,火盆烤你冒出的水分,只要半個時辰,可以把你煉成個人干!還不會讓你死掉,朋友!你現在肯說實話了嗎。」
漢子漸漸地往下滑,那是急速脫水的現象,皮膚已然起皺!嘴皮也干了口中直叫:「水 ——水!」
鐵錚道:「水是有的,但要你朋友幫忙,我們才會給你,人嘛!是應該互相合作的對不對?」
漢子連說話的勁兒都沒有了,鐵錚笑道:「二混!!你去侍候這位朋友,他回答一句話,就給一滴水!」
尤二混拿了一碗水,卻只拿了一支竹筷子,沾上了一滴水。
鐵錚道:「第一滴是奉送的,現在開始回答問話,老實說,否則白耗力氣還是換不到水的!你叫什麼名字?」
「馬占奎!」他又獲得了一滴水。
水是解渴的,但是在極端的枯渴下,得到了少量的水,卻會使得渴欲更盛,這個叫馬占奎的漢子在渴枯求水的情況下,把他所知道的情形都說了出來!
他們共有三卜六個人,被稱為三十六地煞星,是候補的天殺星,歸西門玉統轄的,平時只管刺探消息,擔任些不重要的任務,天殺星出缺,就由他們補上去。
大殺門總部設在和坤的公館中後花園內,有專用門戶出入,手上的銀牌就是出入的通行證.
近來因為天殺星出缺過多,地殺星補上去也太多,他們分身乏術,不得已才想另外物色刺探消息的外圍人員。
西門玉已逃回總部,她確實是天殺門的總監,只是天殺門主究竟是誰,她卻不知道!
因為他們見到的門主都是戴著面具,坐在一間陰暗的密室中,有所指示,也一定低聲告訴了西門玉,再由西門玉轉述,所以連男女都不知道。
這對鐵錚沒多大用處,大部分都是他知道的!但有一點非常重要,就是確定了天殺門總部果然是設在和坤家裡的,這是很重要的一點.
這位中堂大人以鑾儀衛出身,獨邀帝寵,二十年來,入閣拜相,掌握了軍機。
儘管他紅的發紫,但貪心也是天下一等的,貴已到了極點,只差沒有做皇帝,剩下只有往富上伸手了!
他弄錢的方法不下百種,不管是什麼錢他都要,也都敢要,甚至在皇帝面前,他也直承自己好貨,奇怪的是皇帚居然縱容他,一笑了之。
沒有人知道他家財有多少,但是據有人大概的估計,把他的家產拿出來,國庫可以三年不徵賦稅而不乏。
一個人有了這麼多的錢,不僅他自己這一輩子用不完!可是他似乎永無滿足之口,依然窮搜不已!
天殺門居然又是他的斂財機構之一。
把消息探確實了,鐵錚倒是有點發愁了。
中堂大人的相府非比尋常,他不能闖進去抓人的,也沒有人敢上他的家裡去抓人!
江湖人雖然無所拘束,但是鐵錚也知道自己的能力,相府中奇人異仕,高手如雲,靠著他們這點人手,別說是去破天殺門了,即使想進去探探消息,全身而退都很困難。
但是叫他就此罷手,他又不甘心,跟玉妙容商量了一整天,仍是想不出一個適當的辦法來。
整整的半天,鐵錚都坐在屋子裡,望著窗外出神,那是一片淺淺的小水泊,有一片片用矮籬圍著的空灘,養著幾千頭鴨子,雪白的毛,黃嘴黃腳,一頭頭大小如鵝的北京鴨在發出嘈雜的叫聲。
這是京師郊外的一處小農莊,也是鐵錚與玉妙容的新棲身地,是賈推浪幫他們找的,屋主是賈推浪的一個弟兄,整個鴨寮都是賈推浪置下的副業。
北京的掛爐烤鴨名聞天下,不僅是燒烤的技術出色,所用的鴨子也很出奇,是一種特產的奧秘,肥壯的有十來斤,小的也有五六斤重,鴨肥而肉嫩,才造成了那一道膾炙人口的名餚。
鴨寮的主人姓徐,大夥兒叫他徐鴨兒,也算是個小小名人,因為他這兒的鴨子最肥,最嫩。
京裡幾家大館子都是專用他的鴨子,每天都有幾輛車子,爭著來裝載他的鴨子進城。
鐵錚選在此地落腳是有道理的,因為他未死的消息已經由西門玉證實了,天殺門的人正在全力找尋他與玉妙容的下落。尤二混也躲在這兒,他的弟兄們在天橋也不大好混了。
順天府的官人整天在地段上出入,盯著他們每一個人!顯然也是受了中堂府的壓力,想從他們身上盯出鐵錚來。
因此尤二混來到這兒後,跟他的弟兄們斷了連繫,賈推浪的行動也十分小心,盡量避免引起人的注意!
這一來對京師的動靜就較為隔膜了,終於想出了這個地方,那是最好探聽消息的地方!
因為消息最靈通莫過於幾家大菜館的廚房,京師裡發生什麼大事,他們一定最先知道,而徐鴨兒是個很健談的人,也是個很慇勤的生意人!每一批來買鴨子的人都要在他的屋子裡坐上一會兒,嗅嗅他上好的鼻煙,喝一壺他私藏的好茶,聊上一會兒工夫!
除了幾家大菜館外,還有幾家大宅院的管事跟他也很熟,隔上三兩天一定會來採辦一趟徐鴨兒的肥鴨,而徐鴨兒也一定不會使他們失望,多少總會給他們一點好處。
徐鴨兒的鴨子就是這樣靠他們吹噓出了名,以至於到了後來,東家指定要買鴨子一定得上徐鴨兒家,而徐鴨兒的鴨子身價也就比別人家高出一倍來!
養鴨的徐鴨兒肥了,買鴨子的經手人也肥了。
鐵錚每天上午坐在隔屋,聽徐鴨兒跟著那些人聊天,由那些零碎的談話中,他知道了京師的一切大小事故!
這天他沒有去聽談話!因為他知道這兩夭聊來聊去,都是福貝子福康安的事,這位新貴是當朝紅人,軍功彪炳。
這兩天剛好是他率軍西征小金川勝利班師,炙火可熱,是個紅得發紫的貴族,經皇上冊封為貝子。
鐵錚感興趣的一點是福貝子跟和坤鬧得不愉快,因為兩個人,都是不可一世的當紅人物,誰也不買誰的帳,而且這兩天他正在當紅的時候,和中堂也得避避他的風頭!
玉妙容陪著鐵錚,也看了一個上午的鴨子,終於忍不住了問道:「鐵哥!你看了一個上午的鴨子,可看出學問來了?」
鐵錚指著鴨場中一個小身影笑道:「看!那個孩子很了不起!我得好好地跟他學學!」
那是個幫徐鴨兒看鴨子的窮小子,沒有工錢,惟一的代價是在外面河灘上生的鴨蛋歸他撿了作酬勞。
就是那小孩子的外快,可是今天他撿了足足有一籃子,約莫是三四十個,笑嘻嘻地提了回去。
玉妙容道:「他教你一些什麼?」
「一個把天殺門由和坤家裡擠出來的辦法,昨天晚上我聽見鴨篷裡吵得厲害,以為有人偷鴨子,可是又沒見人影,我看了半天,才發現這孩子躲在遠處,不時用石了丟進鴨篷裡,引起騷動!」
「那又怎麼樣呢?對他毫無好處,小孩子頑皮罷了!」
「不,學問大了。鴨子受了驚擾,該生的蛋沒生,今天都下到圍子裡了,所以他今大多收了三四倍!」
玉妙容笑了起來:「看不出這小鬼還挺有點鬼聰明的,可是跟你對付天殺門有汁麼關係呢?」
鐵錚笑道:「那給我一個啟示,天殺門躲在和坤家裡,就跟鴨子在篷裡一樣,只有給他們一點騷擾,叫他們跑到外面來下蛋,我們就可以逮住他們了!」
玉妙容笑道:「我還是不懂!」
鐵錚笑道:「很快你就會懂了,你們準備一下,今天福貝子在四海珍宴客,請的是他西征的家將部屬,大家準備一下,晚上我們也湊湊熱鬧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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