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銷魂]星際間諜[全書終]

絕對官僚

第二百四十一章 營救（八）


    越是接近渡假莊園，溫士頓的心就越是一點一點的向下沉。

    「嘿，BOSS，你在害怕嗎？」CSS的傀儡，也是溫士頓的原手下故作驚奇的看著他︰「上帝啊，我的BOSS竟然害怕了，你可是BOSS，沒什麼好怕的，需要我安慰你嗎？」

    溫士頓木然瞥了傀儡一眼，只替這傢伙感到悲哀，做了人家的扯線公仔還那麼開心，倒也真少見。

    「BOSS，你放心，進去後誰要是敢對你不利，我一定對他不客氣。」這傀儡信誓旦旦的樣子，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嘴臉的人，多半還真會相信呢。

    「少囉嗦，進去！」特工不耐的喝叫一句，傀儡訕訕的止住廢話。

    進入其中一幢精巧而美麗的別墅裡，頓時有無數雙目光投過來，傀儡原本一直醞釀的氣勢頓時萎靡下去。

    溫士頓撇撇嘴，CSS真白（癡），這樣的傢伙他想不到還有什麼資格成為「公爵」的新領袖。

    看著這傀儡帶著一批人走進來，大廳裡的一群人全都在心中鄙視不已。

    今天聚會的目的，當然是要選出一位新領袖。

    雖然大家都不喜歡被領導的滋味，可如果沒有一個領袖，現在的一盤散沙局面，就沒人能捏合在一起，到時，損失的可是大家——情報工作這活，向來都是一加一大於二，團結起來力量才大。

    每一個獨掌一國情報網的人都上台演講一會，希望用自己充滿誘惑的條件贏得大家的支持——沒法子，誰都不知道『老爵爺』的完整名單到底是放在哪裡，要想得到名單，就必須要通過這些人來獲得。

    CSS特工顯然也是困在這個尷尬的局面裡，如果得到名單，他們根本不用在乎別的，直接就能把傀儡推上台。可他們沒有，所以，只能用競選的方法。

    「我們交代的，都記下了？」快輪到傀儡發表競選演講了，特工嚴厲的把他拽到一邊低聲詢問。

    「放心，全都記下了！」這名傀儡自然不會在特工面前露怯。

    來到台上，迎著下面無數雙厲然目光，頓時心虛了幾分，鼓起勇氣，使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今天我給大家帶來一份禮物……」他指指一旁的溫士頓︰「兇手我帶來了，隨大家處理。」

    「而且，我向大家保證，只要我做了新爵爺，以後大家的安全將是我首要考慮的。任何人因為任務而喪生，我都會不惜代價的追殺兇手，保證大家賺了錢也有命花。」

    「最重要的是，我和我的人只要一成利潤，其他規矩照舊，全是大家的！」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以前老爵爺還在的時候，拿的是五成。這不同於抽成，所有地方級情報網送來的情報要經過老爵爺，也就是總部的分析和綜合，再把相關情報送到各地出售。

    所以，總部也必須得養上大批人。

    傀儡只要求一成，在支付這批人的酬勞之後，幾乎就不剩下什麼了。相反的是，利潤和好處全都落在地方級情報網的手裡。

    這麼一個要求極低，低到不可思議的條件出來，其他瞧不起這傢伙的人們全都狂喜不已，他們幹這活圖的無非就是錢財，做不做老大還在其次——如果做了老大反而沒錢賺，誰幹？

    溫士頓木然，CSS居然用這麼絕的法子！

    這群人一定不會交出名單，這是必定的，但他也相信，只要傀儡上位，CSS有的是辦法把完整名單給湊出來。

    看著台下支持傀儡的越來越多，溫士頓嘲弄的抽抽嘴角，這群倒霉鬼，不知道已經引狼入室了。

    傀儡順利成為新爵爺，CSS特工滿意的笑了，正如溫士頓的猜測，即使這群頭目不肯交名單，只要傀儡做了新爵爺，他們就有一千種方法能把名單湊出來。

    傀儡春風滿面的甩甩手︰「我們要開派對，在這之前，要先把兇手給處理了！」他看著溫士頓譏笑道︰「對不起了，BOSS！」

    「白癡！」CSS特工聞言低罵一句。

    「同意！」另一名特工點頭，這不是在提醒在場所有人他們的新爵爺是一個反骨仔嗎。

    溫士頓被拽到場中，被所有滿含殺機的人包圍中，傀儡在一旁得意不已……

    正在這時……

    一個在外圍負責防禦的傢伙瘋狂的奔進大廳︰「不好了，我們被……」

    一條黑影從天而降，撲通一下把這傢伙按倒在地上，砰的一下砸暈，向後一招手，腰間的衝鋒鎗已經舉起來了︰「所有人，都不要動！」

    「哧哧哧……」這是密集的槍聲。

    「砰砰砰……」這似乎是破門而入的聲音。

    裡面的人大驚失色，第一時間拿起武器找掩護，飛快的召喚著大家一起對抗這群來歷不明的武裝分子。

    如果從天空往下看，就會看見一群全副武裝的特工從別墅的每一個通道向裡進攻。

    三架警用戰機在天空中低速盤旋，巨大的探照燈打出粗壯的光柱，在別墅四周不停的掃來掃去。

    別墅中迅速響起了激烈的槍聲，雖然不大，卻極為密集，可見裡面交火之激烈。

    新爵爺臉色泛白發呆不已，被CSS特工一把救下，躲在掩護後破口大罵︰「這TM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群狗娘養的是什麼人！」

    正在交火之時，樓上忽然竄出一票特工，向下猛烈開火，一下子便打傷不少人。

    嗖嗖嗖，鋪天蓋地的黑點從天而降，在地板上砸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可CSS特工臉色卻立刻變了，大喊︰「這是麻醉煙霧，衝出去，衝出去……」

    別墅外的指揮車旁，一個精壯的中年指揮官失望的轉過臉︰「這次任務，太沒挑戰性了！」

    轉過臉去，他大聲下達命令︰「現在，我要所有人在兩分鐘內結束戰鬥，善後人員做好準備工作，我要看看你們的效率！」

    這廝實在太自大了。

    可是，他有自大的條件。

    不到兩分鐘，戰鬥正式宣告結束。

    一群武裝到牙齒的職業特工，對付一幫被困在別墅裡的散沙業餘間諜，實在再簡單不過了。

    善後人員在裡面看著圖片一個個的翻過身子檢查，其中一人大喊︰「長官，發現目標，他沒事！只是昏迷了。」

    「給他注射藥物，帶他出去！」

    在藥物刺激下，溫士頓很快就醒來，發現一雙醜陋的大臉在自己面前，頓時向後一仰，驚道︰「你是誰？」

    「誰TM在乎這個，好了，他沒事了，現在人交給你，你們想幹他或者想讓他幫你們口交，我一點都沒興趣！」這名粗壯的指揮官對另一個穿著西裝的傢伙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士頓迷惑不解。

    「我們邊走邊說，現在我還要送你去陸港！」西裝男把溫士頓帶到一部雲車裡，向他解釋︰「你們內部調查司的四處向我們發來請求，請求我們營救你。現在行動成功，我要立刻送你上飛船。」

    「內部調查司？」大約是剛剛才被解了麻醉藥，溫士頓腦子還有點昏沉，心想內部調查司似乎是CSS的，CSS怎麼會營救他？簡直荒唐。

    難道是他的真實身份曝光了？他頓時凜然。

    抵達陸港碼頭後，西裝男指指遠處的一艘小型貨船︰「我只負責送你到這裡，其他的，就是你自己的事了，去吧。」

    溫士頓滿懷困惑的走向那艘飛船，一個大約是船員的人早在下面等待他，帶他進了船裡，然後，船員微笑凝望他︰「你就是『幻影』，很高興你沒事，現在我們準備回家！」

    「回家？」溫士頓又驚又喜，一把抓住船員︰「等一等，你是？驕陽的人？」

    「當然！」船員驚訝的看著他︰「難道你不知道？我是GSI的，這次的任務就是負責把你送到目的地，到時，會有人來接你回驕陽！」

    「GSI？GSI！」溫士頓狂喜之下又生出疑惑，為什麼是GSI策應他撤退，為什麼是巴尼亞情報局營救他？

    「哦！我忘了一件事。」船員想起一事，回頭說︰「有人托我轉達一個口信！」

    「他發誓一定會帶你活著回家，就一定會做到。」

    溫士頓怔住，所有的孤獨與灰暗都一掃而空，剩下滿肚子的暖意，即使相隔數光年，他也感覺到熊貓在關注著他。

    轉眼間淚水盈眶，他喃喃道︰「是你，我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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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葬禮


    322，西直，微風，陰雨綿密

    漆黑的棺材佈滿各種充滿宗教神聖氣息的花紋，這是耶教的為死者祈福，祈禱死者上天堂的一種儀式。

    海因策默默看著花紋，卻只感到花紋是多麼的可笑，死了就是死了，還真能上天堂下地獄嗎？由於他的病以及小時候的經歷，他對任何事總是顯得無比理智和冷靜。

    海因策等四人抬棺，在一股黑色的人流擁簇下步入墓園。

    把棺材放在挖出的墓地中，默默的等待時間到來，漸漸的，前來參加葬禮的人越來越多。

    海因策掃眼望去，從以泰倫斯為首的大約十來名國會議員，以及以私人身份參加的核宮幕僚們，還有西蒙尼等大批著名商人，也有佛多派來的代表。

    哦，FSS也派了代表來，CSS呢？海因策見到麥爾斯親自趕來，還有科曼等人在一旁竊竊私語。

    卡內森總統以及幕僚長克拉克來了，國防部長邁克．貝德和外交部長馬修．施內德的代表是妻子和孩子，還有來自西南司令部及第七海軍司令部的參謀代表。

    有千里迢迢從特工訓練學校趕來的奧斯卡，有葬禮還沒開始就泣不成聲的維妮卡，有抱著孩子前來的本傑明和瓦妮莎。

    即使是科學界，也有塞西爾等數位平時與司南交好的科學家前來。

    為什麼？為什麼還要撤離？

    如果之前海因策還不瞭解小萊斯頓的全部實力，那麼在葬禮上他看得一清二楚。小萊斯頓在德西上層已將觸角延伸到每一個角落，隱然已成為一個難以動搖的龐然大物，無數的利益關係已將許多德西重要人士都與小萊斯頓綁在一起了。

    博尼啊博尼，你到底在想什麼！

    海因策完全讀不懂了。

    牧師正在做準備，科曼搖晃著走到海因策身邊，捅捅他︰「你看，我們的局長今天心情好像很不好！」

    海因策偏頭看了看，的確，麥爾斯今天就像一個被老婆罰跪的受氣包，滿面都是煩惱。科曼笑道︰「你知道為什麼？」

    「聽說CSS在巴尼亞有一項針對『公爵』的行動，可行動就要成功的時候，被巴尼亞情報局大批特工包圍逮捕。」科曼的消息倒也忒靈通︰「結果CSS和巴尼亞情報局打起了嘴巴仗，巴尼亞方面指責是CSS內部調查司發來任務請求，他們才幫助CSS執行那項逮捕任務。」

    海因策頓時側目，注意到科曼雖然也是CSS的人，可並沒有自稱我們，似乎對那件事也頗不以為然︰「然後？」他知道博尼沒死，最多也只是為了與博尼分開而感到難過，自然不會有什麼悲傷。

    「然後就有意思了！」科曼神秘一笑︰「CSS方面調查發現，內部調查司的確發出一個任務協助請求，但經過調查司證實，沒有人發出這樣的任務請求過。但偏偏那份電子公文不是偽造的，從簽名到檔案數據都是真的。」

    電子公文和簽名，都有自己的密碼可供辨認。

    海因策揚揚眉，科曼繼續說︰「CSS也不願丟臉，自己人的行動被自己人搞砸，聽說麥爾司今早在例會上大發雷霆，相信CSS有內鬼，要求內部調查司先自我清查，如果三天內查不出來，那就請司法部介入。我說夥計，你可得祝福我，那些搞內務調查的都是變態。」

    看起來，在任何國家，內務調查部門的都是最不受歡迎的。

    「然後呢？」海因策冷靜的說︰「昨天巴尼亞的行動產生了什麼壞處，破壞了什麼行動？」

    「只知道那份行動請求是讓巴尼亞從CSS手裡營救一個人，聽說那個人已經被救走了，不過，似乎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科曼無奈，本來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可CSS不是笨蛋，有人花如此心機營救一個人，必然有一定的道理。可惜的是，人已經走得沒影了。

    營救？海因策想到昨天交給科曼的信息包，一時默然。

    昨天CSS自擺烏龍的確給麥爾斯造成了沉重壓力，科曼知道的不是全部。其實從昨天巴尼亞方面發現自己搞砸了CSS的行動，就開始跟CSS打嘴巴仗，口水橫飛。

    不過，令CSS感到難堪的是，電子公文是真的，只不過調查司死活沒人承認。

    更遺憾的是，網羅「公爵」的行動也隨著傀儡和特工的曝光而被逼終止。CSS要求巴尼亞逮捕拘留那批情報販子，希望巴尼亞把人交給他們，可巴尼亞果斷拒絕了這個絕對無理的要求。

    理由很簡單，這群被逮捕的傢伙說得難聽一點，就是情報販子。說得好聽一點，其實隨便任何一個都是有錢人和名流之輩，而且又分別有著其他國家的國籍，其中也不泛蘭卡和自由同盟國籍的人。在沒有足夠的犯罪證據前，巴尼亞絕對不願意幹這種幫CSS得罪人的蠢事。

    CSS也不願意蘭卡和自由同盟等國插手此事，所以希望巴尼亞做代罪羔羊，可現在，巴尼亞拒絕後，整件事就陷入了尷尬的局面裡。

    原本營救一個人沒什麼了不起的，反正被救走的也只是一顆棄子，可營救行動，卻直接毀了CSS的下一步行動，這才是要命的。

    不過，作為局長，麥爾斯不必關心行動的執行，他在乎的是令一件事——到底是什麼人偽造了電子公文。

    毫無疑問，一定是內鬼，可這位內鬼在CSS到底是處於什麼樣的身份和地位——只看這位內鬼能得到真實的調查司四處處長的簽名和公文密碼，就知道身份絕對不會低。

    難道局裡還有另一個凱瑟琳？想到這裡，麥爾斯就渾身發涼。要是連續兩次陷入高層間諜案，不用輿論，他也只有選擇辭職這一條路。

    想起凱瑟琳，麥爾斯又是一聲輕嘆和惋惜——凱瑟琳當年被CSS「招募」後，是他為凱瑟琳做的短期專業培訓，所以他相信這位學生，可沒想到……

    此刻卡內森正在和泰倫斯等幾位議員低語，談的正是小萊斯頓「去世」前為之奔走的兩項議題「雙棲戰機取代常規戰機」，以及「德西未來五年軍事戰略的方向與經費」。

    小萊斯頓的去世使得這兩項原本問題不是太大的議題出現了巨大的轉變。毫無疑問，前一個議題是西蒙尼極力試圖達成的，後一個議題則關係到未來五年卡內森政府的權力——後一個議題關係到一筆龐大無比的經費以及軍事戰略，只要通過，就使得國家權力會在未來五年向卡內森政府出現極大的傾斜。

    如果小萊斯頓還活著，自然會推動這兩項議題，並且有很大可能說服國會，但現在，卡內森手上已沒有這樣的能人了——像小萊斯頓這樣維繫著各方好處和利益的實權人物，也是機緣巧合下才出現那麼一位，想要再來一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坦率的說，第一個議題較為容易通過，畢竟西蒙尼在國會也有自己的傳統實力——儘管近千年來，德西不斷在削弱商人在政府和國會的影響力，但在這一點，卡內森和國會都有西蒙尼的共同利益，還是比較容易達成的。

    關鍵的，就還是在於後一項。

    小萊斯頓去世後，原本要舉行的聽證會被國會宣佈延期，這為雙方都爭取到一定的時間，泰倫斯等秉承小萊斯頓的遺志，致力於推動這兩項議題的通過。

    不過……談起這件事，泰倫斯還是感到極大的艱難︰「總統先生，你得知道，小萊斯頓的死讓國會不少先生都感到難過，也讓他們改變了主意。而且，加上國會一貫對軍方的態度，這件事讓軍方參與進來，實在是欠考慮的舉措。」

    原本卡內森和克拉克考慮的是把軍方拽入陣營中，向國會施加壓力，逼使對方通過議案。但他們顯然忘了，從國會誕生的那一天開始，就對游離在政權以及國會勢力之外的軍方毫無好感。

    軍方的傳統立場，和國會的傳統立場顯然也是大大的不同——軍方當然總是希望獲得最多的軍費，但國會向來不喜歡這一點，作為民意的代表，他們更希望把錢花在國內經濟建設和基礎建設等方面。這就決定，兩者之間始終存在立場上的衝突與矛盾。

    卡內森和克拉克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來，我們得考慮一下其他手段了，即使我們並不願意，可還是得把小萊斯頓的死給利用起來。」

    兩人凝望著小萊斯頓的棺木，默默在心中祈禱，希望小萊斯頓不要責怪他們連他的死都要利用。

    這時，前來參加葬禮的人都已基本到齊了，牧師走出來，站在墓地前，一臉悲傷的翻開聖經︰「今天我們來到這裡，是為博格．吉恩．克利福德．萊斯頓送行……」

    放眼望去，這裡的社會名流和政客委實不在少數，要是來一枚炸彈，沒準能讓德西政壇商界動盪好些年呢。

    不得不說，司南能在短短兩年時間就在德西混到如此身份與地位，混到如此好的人緣，將自己扎進各大勢力編織的利益網中，的確是千年難得一見。

    至少，在很久以後，驕陽戰略情報局為機密文件解密時，小萊斯頓為驕陽間諜的事曝光，可仍有無數德西人，包括卡內森等若干人都不相信！

    毫無疑問，即使虎頭蛇尾了，這仍然是一次無比經典的間諜案。

    「願小萊斯頓在天國安息，因父及子及聖靈之名！」牧師最後把聖經合上︰「上帝保佑他！」

    作為小萊斯頓的父親，憔悴的布蘭登傷心的上前，鏟上第一堆土。

    海因策看著墓地漸漸被泥土填滿，悵然若失。

    從此再沒有小萊斯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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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晉陞


    驕陽，SIO的秘密基地

    今晨，調查組結束調查，至於結果，當然是不出意料的，司南扛下了大部分的責任，但也遠遠談不上罪名。無論如何，處分是肯定少不了的。

    他現在正在欣賞「自己」的葬禮，你知道感覺會很奇怪，而且他也不怎麼喜歡充滿德西風格的葬禮︰「練一，如果我死了，我要一個特殊的葬禮，充滿驕陽風格的！」

    「你是指漢人的葬禮？」練一語氣有點促狹︰「沒問題，你知道古代漢人崇拜土葬嗎？而且是穿著漢服土葬！」

    「是嗎？那我就要這個！」司南顯然不知道自己被練一調戲了，興致勃勃的與練一討論古代葬禮風俗。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他一直呆在基地中，醫生為他做整形手術，把他的相貌和身體特徵重新弄回來——雖然這樣說有點奇怪，但的確如此。

    在這一個月裡，也發生了不少事。

    譬如凱西自殺，CSS公布小萊斯頓之死，是凱西與國際恐怖分子勾結導致的。

    種種「調查結果」都顯示，德西外部極不平靜，需要強大的軍事力量來捍衛。

    在這種種「證據」顯示下，國會被輿論逼著通過了兩項議案。

    第一項議案通過，使德西軍方在證實雙棲戰機性能後，大舉向蒙拉財團訂購了八十萬架戰機，將在未來三年陸續交付，這項交易價值超過八十萬億德西元。

    也正是第一項議案通過之後，德西軍方再次出手軍購，一年之中敲下了總價值高達約兩百萬億的裝備，主要訂單，都被蒙拉及派克兩大財團獲得。

    與此同時，在這一個月中，蒙拉財團對外獲得了二十萬架雙棲戰機訂單。佛多財團也在這一個月中，獲得一筆自由同盟的訂單，價值五十萬億新元（自由同盟的貨幣），此外還獲得其他的雙棲戰機訂單總價值約十五萬億新元。

    也就是說，至今為止。「奔月」行動到目前至少使得各國採購的雙棲戰機數量正式超過兩百萬架，而在未來的日子，這數字勢必還會繼續提高。

    「奔月」行動，獲得了巨大成功。

    第二項議案通過，使德西在財政預算之外，格外獲得一筆國會特殊軍費撥款——在未來的五年裡，軍方和總統每年將可獲得高達三百萬億的特殊經費，約佔年度財政收入百分之四。

    這項議題隱隱使德西在未來五年卡內森執政期間，將會進一步的向軍事傾斜，而這必定損及國內的經濟發展。

    練一的建議獲得了成功，卡內森等人很聰明的把小萊斯頓的死利用起來，成功的完成了司南想要達到的目的。

    這兩項議案的通過，尤其是後者，隱隱宣告德西國家政策的改變——不可否認，小萊斯頓的確是一位可以影響國家政策的核心人物。

    對驕陽來說，前者的好處自然是不必提了。

    關於後者，更是司南密謀已久的主意。

    德西本來每年的軍費支出都是大頭，加上近年來國際形勢緊張，軍費每年都維持著七到八個百分點的漲幅。如今再加上這筆特殊軍費，可以預料在未來五年，德西經濟必定受到巨大影響——不要忘了，司南還建議卡內森要想贏得下一次大選，任期中最好選擇一場局部戰爭。

    如果他沒料錯，卡內森一定會做，因為戰爭也可以刺激經濟。而這場戰爭，也勢必會消耗掉德西大量的財政收入，從而導致更大的軍事傾斜，對德西國內經濟造成更大影響。

    當然，練一還說過這樣幹的好處還可以體現在其他領域，比如通過逼使德西經濟緊張，從而使德西在急需要貿易和政治支持的時候，讓德西對驕陽的封鎖鬆懈一些等等……

    司南對經濟之類的不太懂，但他知道一個道理——任何一個國家政策，都將牽動無數千絲萬縷的利益，驕陽只要掌握得當，從中獲利是必然的。

    在小萊斯頓的「葬禮」後，律師宣佈了小萊斯頓的遺囑。總價值七萬億的產業，大部分都落在了布蘭登手裡，剩餘的百分之五的第三工業股權，其中有百分之四給了布蘭登，另外百分之一給了海因策—－這是為了幫助他與西蒙尼等搭上關係。

    萊萬公司也給了布蘭登，按照事前預定的，傑西花了一筆錢從表現出無心經營的布蘭登手裡購買下部分股權，從而便於在萊斯頓家族掩護下展開走私活動。

    遺囑裡，除了給「姐姐和哥哥」各一筆龐大的現金外，其他總值兩百億的不動產和現金，全都給了海因策。如果加上那百分之一的第三工業股權，也就是說，海因策獲得了至少不低於八千億的遺產——司南相信海因策會是一枚極重要的棋子，而海因策無論想要什麼活動，金錢都絕對少不了。

    同時，海因策獲得第二多的遺產這件事，也是司南隱隱向其他人暗示，他信賴海因策，海因策將會取代小萊斯頓，成為萊斯頓家族的另一個代言人，此舉，也是為了加大海因策的影響力。

    此外，維妮卡很意外的獲得了小萊斯頓在西直那幢別墅的所有權——司南記得，維妮卡很喜歡那別墅，她說真想一輩子住下來。

    至此，遺產瓜分完畢之後，小萊斯頓終於正式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

    或許在以後的日子，會有人想起小萊斯頓，然後就有人附和︰「哦，你說的那個政治新星，還是超級富豪和科學家的傢伙？可惜，死得太早了！」

    是啊，死得太早了。

    即使司南，也不止一次在心中感到遺憾，如果可以繼續下去，他一定會做得更好。

    「你知道嗎？我想我現在知道當初在德西是誰打算刺殺我了！」司南指的是那一次意外遇刺事件，直到現在都沒有查出幕後主使者︰「真遺憾，我其實並不是去跟他爭家產的，他又何必。我猜，布蘭登也一定猜到了。」

    在這一個月裡，巴尼亞情報局大約是被勢大的CSS壓迫得厲害了，一怒之下就要公布整件事，CSS被逼服軟，搞得灰頭土臉。坦白說，司南還是感到暗爽不已。

    巴尼亞釋放了那批情報販子中的絕大部分——沒有犯罪證據的，也沒有招供的。

    但無論如何，CSS還是通過巴尼亞獲得了「公爵」的部分名單，這是司南始料不及的。

    毫無疑問，這就是他和練一主意中的漏洞，兩人互相責備半天後才洒然大笑。就像練一說的︰「這一次發生的疏漏，將會很高的提醒我們，在日後的行動裡，將會更加注重和預防漏洞。一個錯誤提前發現，總是好事。」

    關於司南擅自中斷兩項潛伏任務的處分也下來了！

    葛巖親口告訴他，鑒於「奔月」行動在司南手中執行得非常完美，超乎想像的成績——當初那幫子裝備部和GSI都認為雙棲戰機能賣，但必定賣不了太多。

    而且，又成功誘使至少六個國家將研究力量投入到雙棲技術研究上，可謂成績赫然。

    「夜叉」行動中，司南在德西成功高度發展包括中層軍事將領及國會議員等高級內線，建立一張深入高層的情報網。刺殺奧達利諾，並且屢次送來德西國家機密情報，幫助驕陽完成建立軍事基地，甚至促使德西政治改變為對驕陽有利。

    這種種功勞，絕對不是一句大功就可以說得過去的。

    但是，所有的功勞，幾乎都被擅自放棄任務的錯誤給抹殺掉了。

    最終，司南晉陞為少校，機密權限從C2連跳三檔升到B2，安全級別仍然為J3。為了表彰他為國家立下的巨大功勞，GSI頒發一枚一級金星勛章，裝備部授予一枚一級服務勛章！

    SIO則授予一枚夜叉勛章，以及一枚一級榮譽勛章！

    本來他至少可以晉陞中校，但作為處分，功過相抵部分，還能有這些也算不錯了。本來SIO擬訂的方案是讓他去某個科級部門做主管，甚至處級做副主管。但這一來，自然是沒了。

    一個月後，司南拆下繃帶，恢復原來的容貌和特徵。

    回到百合星，在家門口，司南看見媽媽滿臉淚光站在門口等待著他回家！

    「兒子，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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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調令


    「兒子，這就是你栽的蘋果樹？」

    凱瑟琳站在樹下忍俊不禁，這棵倒霉的蘋果樹被嫁接後，司南一直在東奔西走，後來乾脆去了德西，哪有時間照顧，這使得這棵樹看起來凋零憔悴之極。

    「不如，我們買下周圍的地，把家好好的修繕一下！」凱瑟琳眼睛放光。

    司南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百合星的土地倒是便宜，不過，司南的家是爺爺輩留下來的，早就犧牲的將軍爺爺顯然不太會買地，這附近沒山沒水，實在沒什麼看得上眼的景物。

    司南在德西還真是養成了奢侈的習慣——即使他已經很節省了，可對普通人來說還是奢華無比。

    他想要把方圓十公里的土地都買下來，做個像西蒙尼家那樣的大型郊外莊園。

    凱瑟琳近二十年來的薪水一次性領出來，雖是不少，可想買那麼龐大的土地，顯然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好在司南在德西時陸續轉移的資金已有部分入帳，買下土地後，母子倆忙碌起來，為了自己的新家園而奮鬥。

    「要不要我幫你們設計一下！」練一語氣中透出熱切。

    「還是不要了，我找專業的設計大師……」司南頓了頓，意識到練一不同尋常的態度︰「練一，你的表現有點奇怪哦！」

    「嘎嘎！」練一的笑是充滿善意的，只是冰涼的發聲系統使這聽起來很怪異︰「我只是希望設計一下！」

    司南想想，頓時恍然大悟，拍拍臂環︰「嘿，夥計，設計當然要找你，你義不容辭。不要忘了，這裡也是你的家！」

    「我的家！」練一語氣中出現了劇烈的波動，驚喜不已︰「我真的可以把這裡當做家？」

    「當然！你不覺得我們就像兄弟嗎？」司南哈哈大笑。

    練一得到司南承諾，立刻變得瘋狂起來，這還是司南第一次見到練一為了某事表現得如此激烈和廢寢忘食。

    練一每天二十四小時至少有一半的時間都掛在星網，到處搜索各地的著名建築和景觀，在進行大量的數據參考和借鑒後，他完成了一個令司南感到瘋狂的設計方案。

    該方案的瘋狂程度令司南咂舌不已，保守估計至少佔地兩千平方公里，需要耗資不低於三百億德西元，即是一千兩百億漢元。

    「這太瘋狂了……」司南無語，雖然沒有西蒙尼的莊園來得奢侈和規模大，但仍然顯得太瘋狂了︰「練一，你得考慮一些可行性高的！」他委婉的說︰「比如，規模小一點，預算低一點！」

    「好吧！」練一委屈得要命︰「這還不是全部設計呢！」

    司南毛骨悚然，不是全部設計就佔地兩千平方公里，就花費一千多億漢元？要是全部設計呢？

    練一只好把部分設計給刪除縮小，每刪一點，就像挖他的心頭肉似的，最後足足刪到令司南感到滿意的程度。

    於是，一個佔地一百平方公里，預算高達五十億漢元的設計圖問世了。

    練一交了設計圖後竊笑不已，他為設計做了些手尾，方便於日後擴建，也不會改變整個格局。

    可司南把設計圖交給凱瑟琳的時候，凱瑟琳的長髮都驚得差一點聳起︰「五十億。兒子，你是不是太大手筆了，是不是太高調了？」

    「這是我們自己的家，誰都礙不著！」司南撇嘴，他才不在乎呢。

    五十億的預算，當然不會留下現有的小別墅，可真要推倒，司南和凱瑟琳都極為不捨。

    最後還是練一做出一定的設計改變，只修繕而不推倒重來。

    在練一的設計中，將會在空地上挖出一個大約佔二十平方公里的人工湖，不過，要讓人工湖保持充足的活水可不容易，這五十億裡倒有相當部分都花在這上面，鋪設管道引淡水進來。

    人工湖會呈彎月形狀，司南和凱瑟琳都稱為月亮湖。

    考慮到司南有科學家身份，有時練一和司南都要進行科學實驗，所以特地在一個稍遠一些的地方修建了一個小型實驗室，採購了一批設備——至少還有物化實驗，難道不是嗎？

    正當此地正要大興土木的時候，情報七部對凱瑟琳的審查期終於過去，她的調令和晉陞令也來了。

    由於凱瑟琳已暴露，不適合再做潛伏工作，再加上凱瑟琳主動申請轉文職好陪陪兒子，GSI也很體諒她，將她調到情報四部，擔任部門副主管，晉陞準將銜。

    凱瑟琳當時就惱了，她在半年裡見了不少老朋友，有些在高位，她讓朋友幫忙調一個好的文職工作，至少清閒一些的，可以經常陪兒子的。

    可現在，她卻被調到四部去了。四部是幹什麼的，是負責對外公開和半公開搜集情報的部門，負責向外派情報官的部門，哪裡清閒得下來。

    不過，她的朋友很快安慰她︰「不要擔心，妳會和兒子在一起的，只是現在還需要一點時間，我們有些問題要解決。」

    與此同時，司南也收到了SIO的調令。

    「分析處三科？這算什麼？」凱瑟琳勃然大怒，司南沒經驗倒罷了，可她卻知道，以司南的軍銜，絕對不該只是去一個科級部門做一個小小的組長，最次，也應該是一個科級部門的主管。

    司南無奈解釋，這大概就是擅自中斷兩項任務的處分之一，凱瑟琳這才作罷。

    在練一提醒下，司南才發現調令的另一個不對勁之處。

    「司南」這個身份是科學家是學者，甚至是作者，惟獨不是間諜不是特工，至今，「司南」和「熊貓」之間仍然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這紙調令也就相當於公布「司南」是情報部門的人，這一來，SIO就不能再讓司南去執行潛伏任務了。

    為什麼？

    司南還很嚮往潛伏的刺激呢！

    SIO比他更痛苦更不明白，一個傑出的天生間諜就這樣夭折了，葛巖和于大偉更是痛心疾首，可他們只有遵命！

    沒錯，把司南調入行政部門的命令是局長親自下達的，他們必須遵守。

    正常情況下，一名蒲公英的潛伏生涯普遍只有一到三次，將視情況而定，在間諜身份曝光的情況下，那就注定不會再有下次了。這決定情報部門會非常謹慎而小心的使用每一位蒲公英，因為每一位蒲公英的成功潛伏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旦荒廢，那麼一切就要從頭來過。

    毫無疑問，從國家安全委員會到聯合情報委員會，人人都認為向他們提供大量絕密情報的「熊貓」是一位超級間諜。

    即使眼睜睜看司南從超級菜鳥成長起來的葛巖和于大偉也必須得承認，這一次德西任務，司南做得異常成功，也成熟得飛快。

    可越是如此，他們就越是希望司南能夠繼續間諜生涯。要知道，德西任務中，司南從頭到尾都沒有暴露過，間諜生涯絕對還可以繼續下去。

    但局長的命令使他們的計劃徹底流產，一紙調令把司南的情報員身份曝光，斷絕了潛伏的可能。

    凱瑟琳見到司南的調令時，開心的笑了︰「他們成功了！」

    司南捕捉到媽媽的話︰「媽媽，妳的意思是……」

    「沒錯，這是我向組織要求的！」凱瑟琳面對兒子的目光，顯得非常高興︰「我要求把你調為文職，這樣我們才可以永遠在一起！」

    司南愣住，不知該哭該是該笑︰「媽媽，妳就這樣替我決定了？可我不想做文職啊，那太無聊了，一點都不刺激！」

    「傻兒子，刺激是拿生命去挑戰死神，我可不想失去你！」凱瑟琳看出兒子的不高興，抱住兒子，親了親他︰「就當是遷就媽媽一次，就這一次，好嗎？」

    「我還能說什麼？」司南苦笑，文職，文職？

    他討厭做文職工作！

    可他也想跟媽媽在一起。

    就是這樣了嗎？司南茫然，他往後的職業生涯都要拎著公文包像傻瓜一樣坐在辦公室發呆嗎？

    那樣的日子，也許只要一個月，就能讓他徹底麻木，徹底遲鈍。

    「練一，你覺得如果我辭去文職工作，轉去搞科學研究，怎麼樣？」司南實在無法想像自己坐辦公室的樣子，一點都不刺激，一點都不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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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鳳尾雀


    快要去SIO上任了，司南隱隱感到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

    趁著還沒上任的好時光，凱瑟琳帶著他去參加了她的老朋友聚會，並向大家介紹了司南。

    其實凱瑟琳的朋友不多，但毫無疑問都是數十年的鐵桿老朋友。

    譬如凱瑟琳有一位執行任務時結交的秘密間諜，如今就已轉做文職，在驕陽的使館裡做情報武官。

    凱瑟琳的朋友不多，從上尉到準校再到準將都有。

    有趣的是那位上尉朋友，在這行幹了幾十年下來，居然還只是一個小小的上尉——司南都感到太不可思議了，要知道，就算什麼都不幹，幾十年也足夠升到校官了。

    凱瑟琳笑道，不是那位朋友能力不行，而是那傢伙太愛背黑鍋了。要說軍銜，那他沒什麼值得炫耀的，可要說勛章，恐怕還是那傢伙在他們當中最多。

    看著媽媽的那位朋友，司南隱隱看到自己的未來，警惕道︰「練一，我好像也背了不少黑鍋哦！我可不想只做一個上尉。」

    不得不說，練一時刻不忘的教誨，還是在潛移默化中使得司南開始嚮往和追求更高的權力。

    本來司南還想跟這些前輩級人物學一點經驗，不過，媽媽卻擰他耳朵嗔道︰「你轉做文職了，不需要知道那些！」

    「好吧，看來我這輩子就是沒指望得到專業訓練了！」司南自嘲不已，像他這樣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傢伙出了幾次任務，不但成功，還沒有曝屍街頭，簡直就是勾搭上了幸運女神。

    以上是司南最近幾天的活動，仔細回想，他沒發現什麼錯失和遺漏的地方，可直覺告訴他，在去上任前，還有一件事是他一定要做去的。

    「是什麼？練一？」司南想不起來了，這並非記憶力不好，只是人有時候就像個大漏斗，難免有點漏掉的東西。

    「做掉幕後黑手？」練一裝做想不起來。

    「不是，你知道我和媽媽商量過，得有職務在身，才便於行事！」司南拍拍腦門︰「天啊，我腦子裡難道缺了一根弦，可到底是什麼事？」

    砰！司南一掌把茶几拍得快散架了︰「希拉！」

    是了，是希拉！司南撓頭不已，他回來之後，居然一直都沒有想起希拉過，這太荒唐了。

    「是嗎？」練一裝糊塗，他不想提醒這點，他直覺不喜歡希拉︰「我猜你一定是不愛她了，否則怎會忘掉她？」

    「不愛她？」司南流露思索之色︰「沒準是，但我得見見她，也想媽媽見見她！」

    ****

    「見你的女朋友？」凱瑟琳猶豫，她不喜歡希拉，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搶走兒子的女人。她想了想，攬住兒子的娃娃臉︰「兒子，也許我得告訴你真相了！」

    凱瑟琳被兒子逼著提前中斷任務，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提前回來幫兒子調查幕後黑手事件。

    半年中秘密調查，她有了一定的成績，只不過，現在他們還沒有上任。

    職務不在身，不便於立即反擊。

    「你知道希拉有未婚夫嗎？」凱瑟琳不等兒子回答，飲下一口清淡的茶水，凝視兒子那漆黑深邃的眼睛︰「她的未婚夫叫謝弘，隸屬戰略情報局政治情報司二處！」

    「二處，即是德西潛伏處！」

    一聲驚雷從天而降，司南渾身劇震，眼見天空中冰寒的雨珠紛紛降落，滋潤大地。

    他的眼神幾乎就在這一剎那變得銳利如鷹，一字一句的重複︰「謝弘？SIO政情司二處？」

    原來如此，他還以為自己莫名其妙的得罪了什麼人呢，原來是因為希拉。

    他正好隸屬政情司，二處正好是負責德西方面的潛伏處，這就無怪當初幕後黑手可以輕易篡改指令內容——雖然司南是直接受政情司和科情司最高長官領導，但下達命令等，仍然要通過二處的渠道。

    「任務晶片你沒能帶回來，所以沒有證據指控他！」凱瑟琳神色凝然，隱隱帶著一絲憤怒︰「你說的『幻影』，只能作為間接人證，沒有直接證據。」

    「他做得很漂亮，不是從終端篡改指令，而是指使他的心腹在指令傳送的渠道中篡改，很難牽扯得到他。」凱瑟琳寥寥幾句話將司南將要面臨的大致情況描述清楚。

    「而且，我必須要提醒你，謝弘是謝家的人！」見司南面露驚容，凱瑟琳凝重道︰「沒錯，就是那個謝家！」

    五百年前驕陽經歷有史以來最慘痛最激昂的衛國戰爭，在衛國戰爭中，無數將星隕落，也有無數將星崛起。其中一顆閃亮的將星，即是謝向東。

    在人均壽命高達兩百歲的大星際時代，五百年不是一個太久遠的時間。在謝向東之後，謝家崛起幾名傑出天才，在政壇和軍方都有相當強大的勢力。

    謝家在驕陽不是勢力最大的家族，也不是勢力最大的利益團體，但毫無疑問，一個小小的準將和少校，是無論如何也對付不了謝家的。

    謝家之所以能作為一個利益團體崛起，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護短，使得家族凝聚力比較強。當然，也是因為護短，所以謝家的人家教向來不錯，很少做出出格的事。

    這對司南絕對是一個不幸的消息，打了小的，大的隨時會跳出來扇他耳光。

    司南站起來，把頭探出露台，寒冷的雨水灑落在他的頭上，使他躁動的情緒稍稍得到抑制︰「練一，你怎麼看？」

    「打他娘的！」練一堅決道︰「就算有一萬個放手的理由，你也一定會選擇這個！」

    「沒錯，打他娘的！」司南哈哈大笑，練一也許是星際中最瞭解他的人，他向來都是遇難而上的人，愈強，他愈有興趣去挑戰。

    母子之間興許真的存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血脈感應，凱瑟琳似乎感受到司南的決定，站起來摸摸兒子的腦袋笑道︰「濕了，小心感冒。你要做什麼，媽媽總是支持你的。」

    「媽媽……」司南噘嘴幸福的抱著媽媽︰「妳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凱瑟琳滿心說不出來的開心，刮刮兒子的鼻子︰「既然你決定了，我們就得談談接下來的事，我想你應該有一定的心理建設！」

    她走進書房取了一塊晶片過來，司南接過用光腦讀取裡面的內容！

    「半年前，我偷偷見過希拉，你的女朋友！」凱瑟琳的語氣不自覺的在最後一句加重︰「她當時正在和謝弘在一起，很親密！如果她是你的女友，為什麼還那麼對未婚夫？我觀察幾天，認為她很可疑。」

    其實希拉和謝弘在一起的時候，絕談不上親密，但至少沒有刻意疏遠的表現。

    至於認為希拉可疑，不過是源自凱瑟琳對於這個女人搶走司南的憤怒和敵意，她自然不會這樣對司南說。

    幸虧那時她還在七姑任職，所以調了最好的監視組過來監視——有一點說不出的私心，她不想兒子被搶走，希望兒子永遠留在她身邊，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把那個女人趕走，所以她利用調查組來找一找這個女人的問題。

    監視行動持續了一個月，觀察到希拉平時除了工作以外，還常常到處走走看看，有不少朋友。

    凱瑟琳發現的問題就在於走走看看和不少朋友，希拉的朋友中有部分是政府官員，有另一部分是官員的家眷。

    當然，希拉認識這些人的渠道，自然是通過謝弘。

    不過，很有趣的是，希拉對這些朋友似乎比較熱情，但對謝弘反而遠遠不如。

    走走看看顯然和熱衷於上流人士結交是不太相干的兩件事，所有疑點累積起來其實也不算什麼，不過，加上凱瑟琳的敵意放大，就變成了疑點。

    司南默然不語，半晌才長長嘆息︰「媽媽，你懷疑希拉是鳳尾雀（指女色間諜）？」

    凱瑟琳凝視兒子。

    司南長長的出了口氣，坐在椅子上凝望著遠方正在勘探土地的設計人員，雨帶來絲絲寒意，似乎把他帶進了一個同樣冰寒的地獄︰「其實……」

    「我也有這樣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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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三人三毒計


    其實懷疑不是司南產生的！

    而是練一提醒的。

    這是在卡內森當選總統後的事，司南快速成熟之後，練一才提醒他的。

    練一提出來的疑點很簡單︰「她不喜歡未婚夫，是嗎？所以，你從心理學和行為學角度來告訴我，她不喜歡未婚夫，但又沒能抵抗得住壓力訂婚，給我一個解釋。」

    很簡單，這至少說明希拉不是一個反抗意識很強，至少看起來不是太有主見的女人。

    「如果她想發洩，應該選擇一夜情，而不是繼續與你保持關係；或者，選擇與你在一起，而不是繼續與未婚夫藕斷絲連。」

    如果換做是兩年前，司南無論如何都不會懷疑希拉，但兩年後，他被高危環境逼著成熟了，不再是一個可憐的菜鳥。

    最致命的是，兩年！足足近兩年時間，司南沒有見過希拉，除了親情是越久越醇外，很少有愛情能經得如此長期的考驗。

    司南沒有變心，但兩年的時間和兩年的思念，足以使他做出任何的胡思亂想。很多事，不是在於做不做得到，而是在於想不想得到。

    懷疑誕生後，想要消除，是極為艱難的。

    所以司南回國後一直沒想起要見希拉，因為他擔心自己的懷疑成真。

    現在有凱瑟琳提供的信息，足夠司南將所有的事串聯起來！

    「媽媽，關於這點。也許我得從最早的時候開始說！」司南苦笑︰「那是我執行第一次任務！」

    還記得司南的第一次任務嗎，以編外人員身份參與地的任務。

    任務很順利，在回程的路上他認識了希拉。

    任務中誕生了司南迄今為止最偉大的創造和發現「溢圈戰術」，這迅速成為驕陽最高機密之一。

    練一作為司南的參謀，立刻將所有信息聯繫起來分析道︰「你的第二次任務中，突然出現的海盜船後來被證實為密林秘密派遣，隨後，你被密林特工綁架。你只是一個參與過兩次行動的菜鳥，沒錢沒權，為什麼？」

    「答案只有一個，『溢圈戰術』。當時你身上唯一具有的價值，也是唯一值得秘密派遣戰艦來綁架你的機密。」練一的分析總是細緻入微，使人信服︰「只有兩幫人知道『溢圈戰術』的首創者，確切的說，可能有三幫人！」

    「首先是聖潔海盜團，他們跟你打過照面，你搶走他們的船，用他們的船使用『溢圈戰術』，他們應當猜得到是你，或者你們幹的！」練一平靜說︰「但聖潔海盜團是最不可能的。」

    「其次，就是所有知道此事的驕陽高層。」練一笑了笑︰「可你能想像一群中將上將會洩密？如果是真的，那我只能說，也許驕陽早就沒有秘密了。」

    「那就只剩下一群人，當時船上其他的目擊者！」練一冷冷道︰「事實上，如果這群科學家裡，還有一個秘密間諜，也不見得是多麼令人驚奇的事。」

    「所以，我們的結論是，很可能是這群科學家當中隱藏著一位間諜，至少肩負著間諜的秘密使命。他將『溢圈戰術』向密林報告……」練一精神一振，加強語氣道︰「考慮到這群科學家抵達後就被帶去秘密基地整形，無法通訊，所以，可以肯定，情報是在船上時送出的！」

    事實上，這絕對可能。

    當時船上僅有數人，根本無力監視其他人的活動，別說發送情報，就算別人把武器都銷毀了，司南也未必知道。

    練一頓了頓︰「以下純屬推測，從密林兩次針對你的行動來看，毫無疑問他們試圖要一個活的司南，要完整的『溢圈戰術』。綁架是一個方法，使你背叛也是一個方法，用美色也是一個方法。我猜，你平均一年換一個女友的記錄，密林情報局應當很清楚。」

    「這樣一來，兩次和希拉的巧遇，就有了充分的動機，用美色引誘你，撩撥謝弘因嫉妒而害你。顯然，謝弘有一個很好的家世，這將使你在與謝弘的對抗中慘遭羞辱，而你，會仇恨謝弘，但無力報復，從而對國家對一切產生怨恨。」

    「在密林的資料中，你沒有父母，所以，在密林說服你變節時，你就沒有牽絆！」

    「希拉不走運的是，你很快又執行新任務，而且一去兩年，所以，密林的計劃至今沒有完整執行的機會。」練一想了想補充道︰「我跟你賭一塊錢，你再和希拉相遇，她一定用最大的熱情融化你迎合你，同時再次疏遠謝弘。同時，我再和你賭一塊錢，除非你主動問到，否則她絕不會提及未婚夫是謝弘，是SIO的人。」

    「以上純屬猜測！」練一鎮靜道︰「我說說自己的理由，我不喜歡希拉，從一開始就不喜歡。」

    司南將練一的分析轉述出來，凱瑟琳驚訝看著兒子，她沒想到兒子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機。當然，她不知道這是練一即刻分析的結果，並不是司南有多麼深的城府。

    「這麼說，希拉很有嫌疑！」凱瑟琳竊喜不已，原本她只是覺得希拉有點可疑，現在有司南拋出來的信息，就真的是嫌疑了。她想，這下兒子肯定不會再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了。

    凱瑟琳心中一動，笑吟吟挽住兒子的手走進廳裡︰「如果你想報復謝弘，我想你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陷害你，試圖置你於死地，我們也可以還他一次。只要能證實希拉是鳳尾雀，我們也可以用機密情報來陷害他！」凱瑟琳仍是笑吟吟︰「再捅出希拉的身份，謝弘一定被洩密機密的罪名牽連！」

    「但這樣，你就不能再和她來往，否則你也會被連累！」凱瑟琳緊緊盯著兒子，盼望兒子口中吐出一句好。

    「也許我們可以換一個方法，我和她繼續來往，謝弘會嫉妒，會再次出手害我。到時……」司南提出了另一個主意。

    練一聽得渾身發涼，這對母子，還真是……

    「或者，可以暫時考慮放謝弘一馬，暫時容忍他，當他與希拉結婚後，再一舉把整個謝家都拉下水！反正謝家護短，如果你動了謝弘，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練一又覺得很涼，難道他被這對母子感染了︰「好吧，你也可以把我說的當廢話！」

    三個人，三條毒計，這還真是讓人無語呢。

    ****

    司南是愛希拉的，至少曾經愛過。

    他這麼對練一說的時候，練一吟了首詩︰「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只不過，兩年的空白，似乎使感情變淡了。司南的感情總是如此，當淡下來，沒了激情，就沒了愛情。

    所以，要真的對希拉下手，司南的確還有一定的心理障礙，但不足以影響大局。

    他只覺得，有媽媽就夠了，女朋友什麼的，倒也不重要了。

    可他倒是沒想過，媽媽和女友終究不是一個概念。

    不止一次，練一想就這個問題與司南討論一番，可每次話到嘴邊就縮回去——是啊，提醒司南做什麼，醒來之後又愛上別的女人？他可不希望。

    他喜歡維妮卡的純潔和羞澀。

    無論如何，司南還是要上任的。至少媽媽說得對，要想對付謝弘，至少他得在情報局有一個位置，有一份工作，才便於行動。

    至於科學家中擔任秘密間諜任務的人，司南並不擔心，科情司能人大把都是，根本不必他去提醒。他猜，說不定科情司正在監視著那幫子科學家呢。

    不過，提及科學家，司南就想到著名金屬材料學家波莉女士。

    記憶液體金屬是波莉在一次意外實驗中獲得的，遺憾的是，研究記錄已毀，所以，波莉曾表示要繼續研究項目。

    司南很想知道波莉有沒有研究出記憶液體金屬的製造方法。

    他想，練一是時候擁有一具身體了，而且，真正的全能戰機只有記憶液體金屬才可以製造，才可以發揮百分之百的性能。

    除此以外，司南還得為練一準備一下物化實驗，還得讓練一給他培訓一下火藥武器的製作方法。

    「真該死，竟然還有那麼多要緊的事等著我們做！」司南鬱鬱不已，看來算計謝弘只有暫時推遲了。

絕對官僚

第二百四十七章 物化實驗


    「超物質中弦變量交流機、C法羅粒子裂變器……」

    「練一，你確信實驗沒有問題？」司南膽戰心驚不已。

    他沒想到物化實驗居然還用得上如此頂級設備，要知道這兩件設備都是德西禁運品呢，他還真怕實驗發生爆炸事件——之前用其他金屬做物化實驗時，就爆炸過。

    練一有點無語︰「九點五成把握不會發生事故，之前的實驗提供了足夠的數據。」

    把練一放在實驗室裡，司南走出實驗室——這個實驗，其實還是不太穩定，練一要求司南暫時離開，因為實驗過程可能產生有害物質。

    在實驗室外，司南坐立難安。

    練一沒有刻意提過，可他知道練一期待並且為之準備了很久，所以，他在SIO上任後就請了假，借用裝備部的實驗室——好在全世界都相信他是天才科學家，這點倒沒問題。

    之前的幾次實驗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本來司南還想找波莉得到一些記憶液體金屬，幫練一做身體後再做實驗。可波莉沒見到，見到她的丈夫奧多．菲力特，也就是尤西奧．薩魯齊告訴他，記憶液體金屬的製造方法沒有成功。

    難不成練一想做人的願望就這樣中斷？司南撓頭抿嘴為練一感到難過。

    如果他是金屬材料學的大師，他一定願意幫練一研究記憶液體金屬，不過，他在這方面雖經過練一培訓，可也只能稱得上精通理論罷了，真要動手，他也只有兩眼抓瞎的命。

    轉念間又想起了工作，司南更加鬱鬱不堪。

    他一直認為情報工作是神秘而刺激的，不過，在情報分析處三科的一周裡，日子當真無趣得緊。

    他在分析處三科是做一位組長，率領一個分析小組對獲得的部分與德西相關的消息進行分析——坦率的說，情報分析是一項專業性非常強的技術工種，司南不是幹不來，只不過他肯定沒法適應那麼枯燥的日子。

    不過，在三科的一周裡，司南學到了一件事——情報敏感度。

    所謂情報敏感度，可以是一種天分，指對各種消息的捕捉和觀察，甚至直覺。同時，這也是一種可以在後天培養的技能。

    確切的說，之前的司南情報敏感度顯然還遠遠不夠高。真正專業的情報搜集者會敏感到什麼程度，譬如德西某新聞台最近播出不少關於動物的節目，如果專業的情報搜集者不會放過這麼不起眼的一件事。

    將之帶給分析員，分析員會第一時間分析認為德西最近可能要大力推廣動物保護政策

    分析員的成績會在第一時間轉交到評估部門手裡，評估員就從這項可能推廣的動物保護政策分析出在未來的一段日子裡，很可能德西的動物皮毛類原料會出現相當的漲幅，評估這項政策可能會帶來什麼好處和壞處，驕陽可以從中獲得什麼。

    天啊！還有比這更無聊的文案工作嗎？

    只是七天，司南就快瘋掉了。

    大量的情報像海水一樣淹沒他吞噬他，讓他每晚沉浸在無數文字糾纏的噩夢中，這簡直就是他經歷過的最可怕的事之一。

    老實說，他真後悔當初答應媽媽轉做文職，就是面對死亡也沒那麼可怕啊。

    不過，坦率一點的話，司南在分析處還是學到了很多東西。作為一個沒有經過訓練的人，他在實戰方面有了相當經驗，只是在各項技能上顯然還是缺乏。

    情報分析員最大的，也是最值得司南學習的，毫無疑問就是那種細膩到極端的耐心，以及無限擴大的想像力——分析員絕對不能沒有想像力。

    想像力是極重要的，你甚至可以從德西的一隻猴子病死 ，聯想並推測卡內森總統快要去世。只要你有這想像力，再加上一定的推測，就足以構成一份重要的情報分析。

    司南倒是不缺想像力，沒準有時還過剩，不過，情報分析實在不是他擅長的活。率領一個小組工作一周下來，他都只是在做一個文件中轉的工作，根本沒起到什麼作用。

    司南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了，他在想全能戰機。

    克洛澤的戰機研究資料，早就交給裝備部了，裡面的全能戰機概念也曾令科學家們驚喜。可很快就論證，如果真有可能實現，那只能是記憶液體金屬，至少類似的，可以自由變形的材料。

    其實克洛澤的研究資料中，真正寶貴的不是全能戰機——只是司南覺得寶貴罷了。

    裝備部對無法實現的概念沒有絲毫興趣，他們更感興趣的是研究資料中各種關於戰機性能的技術等等——其中甚至還包括了熾天使的關鍵技術。

    研究資料，其實就是克洛澤大師畢生的研究，絕對珍貴。只要能吃透，驕陽的戰機水準將會一躍提升到與三大國相等的水平線上。

    只不過，驕陽缺乏足夠的設備來製造熾天使之類的尖端戰機。

    他想起德西正在研製的完美女神和超級女妖兩款超級戰機，那應當是德西為了應付將來的星際大戰而做的準備，只是現在還不知完美女神和超級女妖是否能達到預計的性能——如果做到，就將取代熾天使成為星際最強大的戰機。

    到那時，恐怕驕陽的戰機還是與德西有差距。

    當然，戰爭中最要緊的其實不是空軍不是戰機，而是海軍戰艦。

    只不過，司南對戰機有種孩童時期遺留至今的熱情，使得他更關心戰機發展罷了。

    要說到戰艦，驕陽與三大國的差距絕對不是一點兩點，誇張一點的說，即使三大國全部停滯不前，驕陽都至少需要兩百到五百年時間才可能追趕得上。

    戰艦技術是考驗一個國家的軍事和科技實力的關鍵。

    只有三大國才能製造二十萬噸量級以上的超級艦，蘭卡作為一個崇尚超級火力的國家，裝備了星際噸量最大的戰艦——足足三十萬噸量。

    驕陽至今為止，也只能生產製造不到十五萬噸量的戰艦。

    雖然戰艦的噸量不能完全用來衡量軍事實力，但毫無疑問一定是最重要的衡量環節之一。你得知道，一艘超級艦在戰場上，幾乎能學著螃蟹橫著走了。

    因為戰艦遠不如人，驕陽被迫只能採取被動防禦措施，老實說，這是一件相當尷尬丟臉的事。

    唉！要是當時把新式超級艦圖紙竊來就好了！司南突然後悔。他倒是忘了，即使竊來，驕陽也製造不了。

    想了想，司南感覺古怪。

    至今驕陽在锍晶技術和戰機技術上獲得了一日千里的提高，不過，令他感到古怪的是，這兩項技術，居然都不是靠間諜行為獲得，而是無意中得到的。

    這事，看起來真奇妙，難道他真的跟幸運女神有一腿？

    正想著，實驗室門大開，司南驚覺竄進去大喊︰「練一，練一？你沒事吧？」

    「我沒事！」一個突兀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實驗室裡響起。

    司南嚇了一跳，這聲音不像練一啊，充滿了抑揚頓挫的聲線，哪會是練一以前那個總是顯得冷漠的聲線。

    掃眼望去，赫然發現練一正在實驗操作平台上，他走過去正要開口，忽然愣住驚喜不已︰「你現在能直接發聲了？」

    銀色金屬球滾動到司南手裡，似乎在承認。

    金屬球落在手裡，司南頓時再次吃驚不已，竟然沒有金屬應有的質感和冰涼感，反而更像……像什麼來的！

    司南隨手把金屬球往手臂上一套，觸碰到肌膚頓時失神大叫︰「是皮膚，是肉體的感覺！這太神奇了！」

    沒準，金屬球的質感不像金屬，反而像是人類的肉體。

    這時，練一又用以前的秘密交談方法說︰「是的，現在我擁有了一定的肉體質感以及特徵，但實際上仍然擁有原來的特徵。這一次的實驗，還算成功。」

    「你的聲音好像變了……」司南不太習慣。

    「嗯，這是物化帶來的好處，如我所料，一次完整的物化實驗可以使我融合部分記憶。」練一的腔調忽高忽低︰「目前記憶融合進度為百分之五十七點二，這使我想起一些事，你有興趣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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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空間實驗


    司南覺得自己一定瘋了！

    驕陽首都京華星的八月正是最炎熱的時候，他一頭栽進實驗室，死活都不願意再出來了。

    三個月前，司南的調職申請被批准了，於是，他從情報分析部門轉到潛伏部門——當然，和謝弘不是同一個部門。

    在潛伏部他只幹了不到半個月，又受不了，然後調到後勤部門。在無聊瑣碎的後勤部門轉了一圈，他又前後轉到通訊部和技術支持部門……

    三個月下來，他幾乎在SIO每一個部門都呆過，然後又總是呆不久。

    最近他被調到了訓練學校做教官——這大概是司南知道的有史以來最搞笑的烏龍事件，他自己都沒經過訓練，還做教官？

    不過，葛巖還是教育了他一通，讓他做教官不讓他教專業技能，而是傳授他們經驗——實際上，葛巖也有一個說不出口的理由。

    他一直都想把司南放到訓練學校去接受專業技能培訓，但司南從德西回來之後，隱然就是SIO的王牌間諜。這樣一位王牌間諜，再丟回訓練學校去學技能，的確太說不過去了。

    所以，他乾脆找了個借口——這也是司南一直在調動職務的原因，一方面是司南幹不下，一方面是葛巖想要他在每個部門都試試學學。

    坦白說，在訓練學校的半個月中，大約是司南勉強能接受的，雖然一樣是文職，可至少不再枯燥乏味了。

    在這三個月裡，他倒有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實驗室裡打混，主要是為了躲開那些該死的文案工作。

    「空間折疊第七次實驗……」

    司南在操作平台前目不轉睛的盯著實驗目標，那是一顆小小的紐扣。

    實驗室裡的光線似乎出現了微弱的扭曲現象，司南興奮揮拳，紐扣微微一顫，眨眼間消失不見。

    但很快，紐扣又出現在原來的位置上。

    「成功了？」司南迷惑。

    結束實驗後，司南調出錄像來檢查，練一立刻得出結論：「不，紐扣沒有消失，它仍然在原地，只是似乎被光線所扭曲給遮掩住了，並沒有真的做到空間折疊。」

    司南頹然，口述道：「空間折疊第七次實驗失敗，沒能將空間折疊起來。」忽然精神一振：「不過，在實驗中，光線或者光源在多曲度折疊中表現出很強烈的不穩定性和扭曲性……」

    撓撓頭，他想不通：「練一，到底是哪裡出錯？難道多曲度折疊法是錯的。」

    多曲度折疊法是一種極為複雜的實驗方法，是司南提出，練一補充的。這涉及到物理及空間和數學等各項科學，通過勾畫曲線來同數學運算出空間最薄弱的點，再用多維空間理論，以及各種射線等等來配合……總之，極為複雜。

    「也許，不過，我認為應當是數學有些問題，我們應該做一套新的數學公式……」練一也很撓頭，對於空間折疊，他是一點概念都沒有。

    「好吧，沒準這個理論本身就是錯的！」司南撇撇嘴笑道：「反正這理論也是編出來哄騙大家的！」

    司南和練一在做的實驗是源自《空間折疊中的時間》這篇論文，當初他們只是隨意做出來掩護身份，欺騙科學界。

    不過，大約兩個月前，德西著名物理學家以這篇論文為基礎，論證空間折疊地的可行性，以及假設空間折疊實現的話，人類也許可以在跳躍點這一方法之外，取得另一項遠航技術。

    這篇論文在科學界、政界以及商界等都引起了極大的關注，卡內森政府甚至特地撥款給這名自稱為「空間學家」的物理學家一筆經費用以研究這個項目。

    驕陽在第一時間也對此展開了論證，作為原作者，司南被大批科學家包圍，最後直到司南偷偷表示這只是一篇胡謅的東西，才被放過。

    不過，科學家們並未認可司南的說法，他們相信空間折疊應當是具有可行性的——天地良心，當初司南胡謅這東西出來，只是為了譁眾取寵，為了時間猜想而做的。

    天知道科學界什麼時候把這篇論文的時間猜想核心忽略過去，反而重視空間折疊。

    反正司南被科學家們給說服了，事實上，科學家們的確發現了司南這位原作者一直都沒注意到的問題——被司南和練一共同完善的，具有相當說服力的空間理論之所以被重視，不是因為空間折疊——這理論早就被提出了。

    而是因為司南在論文中提出了一項實驗論證方法——峰值退減法。

    以及另一項被舉證的理論——當空間折疊，從A點到X點所耗費的時間，將只有A點到X點時差的十分之一，或者百分之一，這將視折疊的幅振而定。甚至於，當空間折疊當某個臨界時，該折疊空間中的時間序列將被打破，甚至於做到真正的回到過去。

    當然，真正的科學家們沒有提出回到過去是回到多少年前，而是指可能回到幾秒中，甚至於幾百萬分之一秒中。

    當這兩點被科學界發現之後，兩年前曾在德西科學界引起一時爭論的《空間折疊中的時間》再一次成為星際科學界的關注焦點。

    只不過，這一次關注的不再只是所謂的「空間學家和時間學家」，幾乎所有致力於理論和應用科學的科學家們都在關注。

    德西著名物理學家塞西爾在仔細研究這篇論文後發現：「如果科學界能夠證實這篇論文裡提出的空間和時間概念，那麼，這注定是一篇偉大的理論，一個全新的時代必然到來，小萊斯頓也必將成為時間和空間之父。」

    與此同時，就此表示意見的還有不少頂尖科學家，他們都對小萊斯頓的死感到遺憾，表示如果小萊斯頓沒有死，而是繼續將該時間和空間理論系統完善，那將是一項偉大的事業。

    就連三大科學獎也公開表示遺憾，如果小萊斯頓的理論系統化，那麼，年度科學大獎毫無疑問將是小萊斯頓的，而且將在日後設立時間和空間兩項科學獎。

    那可是歷史悠久的三大科學獎呢，任何一位科學家都嚮往的最高榮譽。

    司南當場眼睛就紅了，不是吧？隨便胡謅的一篇東西，居然也有機會染指三大科學獎？早知道就……

    峰值退減實驗法是練一為這篇論文提出的構想，他和司南都沒有試過，但他表示這絕對不可能成功。

    多曲度折疊法是司南吃透自己的論文後想到的另一個方法，可事實連續七次實驗似乎證實這並不可靠。

    反而是峰值退減折疊法，據說已經能夠成功的暫時將一件類似紐扣大小的物品實現空間遮蔽。即是說，在實驗中，空間的穩定性似乎被打破，從而將紐扣所在的空間遮蔽住。這就意味著，峰值退減法至少開始讓空間出現波動，這無疑是一個好的開始。

    「真該死！胡謅的反而比認真的還要有效。」司南抱怨道：「練一，我總覺得當初咱們似乎幹了一件蠢事！」

    「確實很蠢，可也不蠢，這畢竟只是理論科學，要想應用起來絕不容易。」練一想了想說：「我仍然堅持認為峰值退減法不能支持空間折疊，只是直覺！」

    司南撇撇嘴，自從練一的聲音有了抑揚頓挫的變化後，練一還真是神奇起來了。不但老是賣弄被調整得怪異的聲音，還常常炫耀所謂的直覺！

    「唉……」坐在椅子上歎了口氣，早知道當初就不要編這篇東西出來，害他還被SIO責罵了一頓。

    只是，誰又料得到，一篇編出來的東西，居然也能惹來如此風波如此關注，居然也漸漸的有了實現的可能。

    科學啊科學，閣下還真神奇呢！

    正鬱鬱不已，葛巖來電，仔細打量失落沮喪的司南：「你的實驗失敗了？正好，從明天起，你不必來SIO報到了！」

    「啊？」司南愕然望著葛巖的影像：「我被開除了？」

    「不！」葛巖很難得的笑了笑，居然帶著一絲神秘：「從明天起，你被調到貿易及非正常商業調查兼工業和農業信息聯合統計調查處兼行政事務聯絡處！」

    「貿易及非正常商業調查兼工業和農業信息聯合統計調查處兼行政事務聯絡處？」司南暈了，喃喃道：「還有沒有更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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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雙瞳


    「貿易及非正常商業調查兼工業和農業信息聯合統計調查兼行政事務聯絡處！」

    大家請跟我一起重複N遍，騙字數中……

    走進這幢歲月滄桑的老樓，司南找到處長辦公室報到，進去後他第一眼就呆滯了！

    「媽媽，怎麼是妳！」

    凱瑟琳笑吟吟的看著嘴巴塞鵝蛋的兒子：「怎麼不是我？」

    所謂的貿易及非正常商業調查兼工業和農業信息聯合統計調查兼行政事務聯絡處……一口氣念出來還真喘呢！

    聯合信息處是最近籌建的新部門，掛在軍方編制之下，隸屬SIO和情報部，但又有一定的獨立性。

    聯合信息處的建立，是源自「奔月」行動，SIO和GSI聯手實施這項計劃，並獲得巨大成功。

    從行動報告來看，雙方存在著巨大的合作空間，從司南在德西的活動來看，SIO和GSI的人在司南的統一調配下，發揮了比單獨行動還要強許多的作用。

    種種跡象都顯示，GSI和SIO就某些項目展開合作，會是一個非常棒的主意。

    於是，聯合信息處誕生了。

    其作用和職責就在於為SIO和GSI互相協調和聯絡，並在對方需要時，負責向另一方提出情報和人力物力的請求。簡單的說，聯合信息處即在SIO和GSI的系統內，也游離在他們的系統外。必要時也獨立行動。

    聽了媽媽的解釋，司南恍然大悟。

    事實上，聯合信息處的誕生顯然不僅僅只是因為這些。

    作為軍方的耳目，總參謀情報部從誕生的那一天起，就被MSS制約，這是MSS天生的職權與使命，避免使軍方勢力坐大。

    從五百年前改建以來，MSS始終是驕陽第一號情報部門，傳統勢力極為龐大。每年驕陽的情報安全預算約在財政預算的百分之一點五，MSS就佔去了八到九成。

    不僅僅如此，在編製方面，國家安全部也佔了情報安全單位的八成編製，統帥著信息局（類似FRO，監聽部門）以及反間諜局等等。從政治到經濟再到軍事和科技，從國內到國外，佈滿MSS的足跡。

    要知道，德西至少還把反間諜部門和監聽部門給分離出來了，把本土和境外分出。

    可MSS沒有，它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龐然大物。

    一百年前，驕陽中央政府鑒於非軍方領域完全是國家安全局一枝獨大，下令組建戰略情報局。也是從此，SIO瓜分掉部分MSS的權力，正式出現在驕陽情報史上。

    毫無疑問，GSI和SIO即便加起來也遠遠不及MSS強大。

    但是「奔月」行動中的合作，使GSI和SIO看到了聯手對抗MSS的曙光——很有趣的事實是，MSS是為制約GSI，SIO誕生是為了牽制MSS，偏偏SIO名義上掛在軍方編制下，可實際又是獨立運作。

    如此特殊的三角關係，顯然不是一兩句話可以描述得明白的。但是毫無疑問，SIO和GSI有合作前景，「奔月」行動證實這點，有合作基礎——都在軍方編制下，還有合作目標——MSS。

    更為有趣的是，GSI作為軍方情報部門，無論是情報搜集的秘密行動，還是秘密潛伏，都不如SIO——GSI職權天生在這方面受限。

    而SIO卻精於秘密情報搜集和秘密潛伏，但，絕對不擅武力行動——有趣的是，秘密暴力行動是GSI最擅長的。

    隱隱看來，SIO和GSI簡直就是天生的優點互補，絕對天作之合。

    「說來說去，還是MSS太強了！」凱瑟琳歎道，司南不清楚驕陽高層的這些道道，她卻是很明白。

    「原來如此……」司南恍然大悟。

    MSS到底有多強？這不是數據就能體現的。

    至少司南瞭解的一件事很能闡述這一點，德西許多部門都有自己的情報隊伍，比如科學院、比如能源部和財政部等，甚至連農業部也有專門的情報隊伍。而這些情報機構雖然很小，但全都不屬於CSS。

    驕陽沒有，全部都是MSS一手包辦，這就是MSS。

    「幸虧當初你不是加入MSS，裡面的水太深了！」凱瑟琳搖頭不止。

    豈止是水深，簡直就是大海汪洋。MSS麾下的每一個局，要是剝離編製，也絕對不輸SIO。

    並不誇張的說一句，五百年下來，MSS無論效率還是各方面都大不如從前。裡面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在MSS裡面想要升職，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聽媽媽那麼一說，司南還真是害怕不已，當初的反間諜案是SIO鬼使神差的辦下來，然後他又莫名其妙地加入了SIO。要是按正常程序，理應是MSS來辦，即便他加入，也是加入MSS了。

    不管怎麼說，聯合信息處還是建立了。

    GSI和SIO正處於蜜月期，考慮到應當表達出善意以及合作的良好基礎，也需要一個友好的空間。於是，司南和凱瑟琳就成為調職對象，司南代表SIO，凱瑟琳代表GSI。

    這一次大約算是司南姍姍來遲的行政提拔，一躍成為副處級，作為凱瑟琳的助手。而凱瑟琳則不幸的在聯合信息處擔任處級主管，行政級別反而降了一級。

    能以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坐上副處級高位，司南也足以稱道了——不過，主官和副手之間的軍銜差距也未免太大了，凱瑟琳可是准將呢，司南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少校。

    能在一起工作，自然是司南和凱瑟琳最大的幸福和快樂。

    而且，司南只在聯合信息處幹了幾天，就感受到做領導，不受上司制約的快樂——這無人管轄的感覺，真爽。

    母子在一個部門工作，而且還是主官和副手的身份，這在星際情報史上大概也是獨此一例。

    既然在一起做事，司南乾脆在京華星買了一幢靠海的別墅——好在上次調查組已經把他的資產情況弄清楚了，不然光是一個財產來源不明就得讓他頭疼不已。

    用了幾天時間，司南和練一聯手設計了聯合信息處的LOGO，興致勃勃的拿去給媽媽看。

    在一張奶白色的紙上，勾畫出漆黑的宇宙星空幽光點點，一顆以湛藍為主色，很隨意但又很有組合性的其他幾種色彩構成的星體佔據畫中相當大的部分，位於正中。

    只不過，這顆湛藍的星球卻呈現扁平形態，就像……一隻眼睛！

    但如果再留神一點，就可看出這LOGO做了視覺欺騙效果。從整體來看，畫中的宇宙是眼眶，而星球的巧妙色彩運用，使其在集中注意力後，會忽略掉顯得扁平狹長的兩個邊角，呈現弧圓狀，像極了一顆眼球。

    再近一點留神眼球中間，會發現色彩很巧妙的組合在一起，以類似浮雕的方式，在眼球正中呈現一縷冰涼深黑，漢人圖騰中的龍——一隻漆黑的龍盤踞住這點冰黑！

    如果放大一些再看，這點冰黑之色，赫然是另一隻漆黑的眼睛，投射出令人不寒而慄的黑光。

    這LOGO躍然於紙上，透出一股威嚴森然之氣，更有幾分陰森，使人難生觸犯之念。

    凱瑟琳一見之下就生起凜然之心：「這是？」

    「聯合信息處的LOGO，我設計的！」司南厚顏無恥的竊取了練一的功勞：「媽媽，妳看怎麼樣？」

    「很……」凱瑟琳想了半天，愣是想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很冷酷很有氣度！」

    司南喜孜孜：「這就是我要追求的效果！酷吧。」

    生平第一次，司南感到聯合信息處是屬於他的部門。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他可以掌握住一切，就像天地其實就在他的手心裡捏著。

    所以，他要為屬於自己的部門設計一個很酷的LOGO！

    「這個LOGO叫什麼名字？」凱瑟琳總覺得這個LOGO有點妖異得令人恐懼，使人不敢直視。

    司南抿嘴想：「裡面有兩隻眼睛，不如，就叫雙瞳！」

    雙瞳的兩隻眼睛，一隻籠罩整個宇宙，像是在暗示星際中任何事都在它的掌握中。另一隻像死神般冷酷，有盤龍護衛，彷彿宣告它是不可觸犯的。

    雙瞳，正式踏上情報舞台！

絕對官僚

第二五零章 嫉妒


    謝弘其實很少有嫉妒的時候，他家世好出身好的好處就在這點，很少有人能比得過他，只要性子稍微淡一點，就很難對任何事產生嫉妒。

    惟獨在希拉這件事上，謝弘嫉妒，嫉妒得要命。

    他嫉妒司南的帥氣灑脫，嫉妒司南的年輕有朝氣，嫉妒希拉對司南的感情。

    即使知道希拉喜歡司南，即使知道希拉和司南上過床，謝弘仍然小心翼翼的維護這一段感情。因為對他來說，他是真的愛希拉，不願意失去這份感情。

    愈是如此，司南就愈是一個不安定因素。

    謝弘知道司南從德西回來了，每天都在擔心希拉又重投那個人的懷抱，他知道，那絕對是可能的。

    但那個喜歡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這次似乎忘了希拉，回來幾個月竟然沒有見過希拉——謝弘當然知道司南的女友一年一換的事，他老早就調查清楚了。

    他對此感到非常高興，他迫切的希望自己和希拉的婚禮能夠盡快舉行——也許對於其他民族來說，婚姻不算什麼，無法阻止激情四射的婚外情。但在驕陽，紅杏出牆或綠柳出牆顯然都是一件非常嚴肅的道德問題。

    多少令他感到煩惱的是，SIO位於京華星，而希拉所在的星球，從京華星出發，至少需要一天時間，這就使得他很難在工作和感情上做出同樣份量的維護。

    即使如此，司南在德西的時候，他總是大量的請假和抽時間來陪伴希拉，希望她盡快忘掉花花公子——儘管司南覺得自己不是花花公子，而且每一段感情都是真摯的。

    這次，他更加特地一下請了長假特地來陪希拉！

    用物理鑰匙打開鎖——很有趣的正是這點，以前一度用電子鎖或信息鎖和特徵鎖之類的，但人們用久了之後赫然發現這一類的鎖其實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可靠，反而經常被竊賊輕鬆開鎖竊入。所以，復古式的金屬鎖再一次成為星際的主流。

    躡手躡腳的捧著一束玫瑰——他不明白的是，即使他捧了九萬朵玫瑰，九萬朵真情之花，依然無法讓希拉吐出浪漫二字，即使他總覺得這樣做已經是非常浪漫了。

    可他顯然不懂，大約與之相比，司南那種不遠億萬光里，不顧一切的趕來只為送上一朵花，一個激吻，這才是令女人為之瘋狂的浪漫。

    「她來了！」凱瑟琳酸酸的扭過頭去，她才不想看見自己的兒子和別的女人親熱呢。

    「嗯！」面對司南的偷襲，希拉發出了抑揚頓挫的悠長呻吟，顫動人心，幾乎使司南當場就性奮起來。嫵媚凝望司南嗔道：「討厭鬼！」

    「狐狸精！」凱瑟琳的聲音像是從地獄鑽出來的，充滿憤然與煩躁。

    「是嗎？那妳想不想要呢？」司南溫柔的指尖似有似無的在希拉的耳根及頸項拂過，敏感地帶的接觸使得希拉立即呼吸急促起來，皮膚都變得潮紅不已。

    希拉羞紅臉輕咬紅唇，猶如一枚誘人之極的禁果，發出喃呢輕吟：「我要……」

    據說女人有不少的敏感點，司南對此顯然缺乏研究，不過，男人的本能終究是勝過一切。很多事不需要專門去研究，也不需要知道，行動時自然而然會那樣去做。

    兩人赤裸著半身，在臥室地毯上滾來滾去，房間裡的溫度似乎也因此而陡然上升幾度。

    坦白的說，在如此激情的情形下，司南還真難保持住理智，虧得練一變出金屬針稍稍刺了他一下，把他從情慾中拯救出來：「是時候了！」

    「明白！呼呼！」司南急促的喘氣，讓自己稍稍冷靜一點，然後看似無意的抱住希拉滾出臥室。

    捧花的男人目瞪口呆的凝望著從臥室裡滾出來的一雙肉蟲，臉色從灰到白，從白到青，眼睛刷的一下赤紅不已。

    「啊！」希拉驀然見到一個人影，頓時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叫，把衣服拉起摀住袒露的胸部衝進臥室裡。

    司南懶洋洋的躺在地板上，不爽的瞧著他：「你是誰？」

    「兒子，是不是演得過頭了？」凱瑟琳用專家的語氣評價：「你得投入點！」

    謝弘瞧瞧司南的身體，赫然發現比自己強壯了許多，更是勃然大怒，表面上卻維持著冷靜：「希拉是我的未婚妻，你說我是誰？」他拿花的手放在腰部，而腰部通常是放槍的位置。

    司南坐起身來打量謝弘，不得不說，謝弘的外形與希拉這位大美女絕對不般配，無論從年紀還是各方面：「哦，原來是你。」

    就是這樣？居然這樣輕描淡寫？謝弘額頭和手上的青筋跳躍不止。眼前這個男人和他的未婚妻上了床，當著他的面竟然還這樣若無其事，好像穿錯了衣服似的。

    我一定要開槍殺了他，我一定要開槍殺了他！謝弘腦子轟的一下爆炸了，手指觸摸到槍柄，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把槍拔出來，然後把眼前這個混蛋轟殺成渣滓。

    但就在這時，穿上衣服的希拉從臥室衝出來大聲尖叫：「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為什麼會有我的鑰匙！」

    「這個女人聰明啊，不知不覺就在小南面前脫了身！」凱瑟琳點頭，不過，謝弘似乎比想像中要冷靜了一些。

    謝弘雙目赤紅，怨毒的目光在司南面上駐留良久，似乎想要活活把司南生吞活剝掉，然後憤然看了希拉一眼，拂袖怒去。

    就這樣？司南和凱瑟琳愕然，他們故意來那麼一場，就只收到如此結局？

    走出別墅，謝弘眼睛泛著血絲，心早已碎裂。

    之前他以為自己可以忍得住希拉再次投入司南的懷抱，但他錯了。當他親眼見到那一幕的時候，嫉妒像毒火一樣爆發蔓延，他無法也不願意抵擋這種憤怒與怨恨。

    有一種人也許從未嫉妒過，可一旦嫉妒起來，那將會是致命的毒液，不但毒死別人，還會毒死自己。

    謝弘早就向別人介紹過希拉了，他現在無法想像怎樣對朋友們說。難道他要說，哦對，他親眼看見未婚妻和別人在演激情戲，他腦袋上的頭髮其實是綠色的。

    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謝弘眼中凶光一掠而過！

    夜深……

    一條黑影悄然打開別墅房門，走進房子裡。

    駕輕就熟的闖進希拉的臥室裡，黑影蹲在床邊，靜靜的凝望這張熟睡而平靜的美麗臉孔。

    如果可以，他真想和希拉一生一世，再生一對兒女。

    但是……想到白天的一幕幕，他殺機陡現。

    他發現自己不能容忍背叛，不能容忍這種羞辱，也不能容忍這樣丟掉所有面子。最不能容忍的是，他無法再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他會從此失去希拉。

    希拉是屬於他的，只屬於他的，就算死，也只屬於他。

    他顫抖著雙手伸向希拉的脖子，眼中佈滿死灰之色。

    希拉的脖子被掐住，窒息使得她似乎迅速從沉睡中醒了過來，身體極力掙扎著，用那雙驚恐的眼睛看著他，在喉嚨被壓制的情況下，她艱難的吐出一句話：「為什麼？你不愛我嗎？」

    「我愛你，我瘋狂的愛你！」謝弘眼睛中逐漸浮現狂熱，狂熱似乎取代了他所有的思維：「只要妳死了，司南死了，妳就是我的，沒有人能搶走妳！」

    希拉似乎還想說什麼，但謝弘手上力量增強後，她張大嘴，陷入半窒息情形，漸漸臉色鐵青，似乎昏迷過去。

    謝弘溫柔的撫摩她的髮絲，用異於尋常的令人渾身發麻的溫柔語氣道：「妳去吧，我會為妳終生不娶！」

    「砰！」

    謝弘摀住喉嚨，仰天倒下，胸膛幾乎骨折帶來的痛感和巨大衝撞力量，使他幾乎休克。

    他用充滿不可思議和驚駭的目光凝望著緩緩直起身子，一臉惋惜的希拉。

    「真遺憾！」希拉盯著他那漲得通紅的臉和眼睛，平靜而毫無感情的說：「其實我們可以繼續交往下去，如果沒有意外，我遲早還是會嫁給你。」

    「但你親手毀了這段關係！」希拉惋惜的撩撩髮絲，依然性感：「在你臨死前，也許我應該告訴你。」

    「我隸屬德西中央安全局潛伏司！」

    希拉從他的腰間把槍拔出來，指著謝弘：「再見……」

    「等一等！」謝弘未等窒息的感覺過去，就強行咳嗽大叫。

    希拉一頓，風情萬種的凝視他。

    「我愛妳！就算妳是密林人，我也愛妳！」謝弘深情凝視希拉。

    夜半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