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7-5-12
- 最後登錄
- 2025-7-24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50161
- 閱讀權限
- 250
- 文章
- 367681
- 相冊
- 1
- 日誌
- 8
    
狀態︰
離線
|
第九章
幸福,像家裡訂的報紙,每天都會來。
在柔情繾綣中睡去,再從濃情蜜意中醒來,在這麼多的溫暖和幸福中,駱詩瑤仍然隱隱約約心存不安。
「揚笙……為什麼你天天都要上班?」在門口給了孫揚笙一記再見的甜吻,駱詩瑤忍不住摟著他的頸問。
她不捨得讓他走,他一去上班,一離開她的視線,她就覺得冷、覺得寂寞、覺得空虛,雖然冬天早已過去,大地早已回暖,她還是怕冷。
「傻瓜,因為公司裡有那麼多人要吃飯啊。」孫揚笙點點她的小鼻子。
從歐洲度蜜月回來之後,孫揚笙就立刻返回工作崗位,對他來說最困難的不是公司裡堆積如山的公文,而是每天早晨和駱詩瑤說再見的時刻。每當她眨著翦翦長睫,依依不捨的看著他的的時候,他都恨不得丟下公事,留下來陪著她。
「那……你會不會回來吃晚飯?」駱詩瑤還是摟著他、膩著他、不肯放開他。
「當然會。」孫揚笙摟緊了她,耐心的說:「我一下班就回來陪你,好不好?」
「嗯。」駱詩瑤咬著嘴唇,鬆開了他的頸項,輕輕從他的懷抱中退出來,乖乖把手背在身後,低著頭說:「你趕快去上班吧。」
「那我走了……」孫揚笙提起丟在腳邊的公事包。
「再見。」駱詩瑤朝他揮了揮手。
「別這樣愁眉苦臉,對我笑一個。」孫揚笙看著她過於蒼白的小臉,不放心的說。
駱詩瑤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是笑,卻有著過多憂傷的神色。
「詩瑤,你怎麼了?」孫揚笙放心不下,他放下公事包,重新把她擁進懷裡。
「我……我沒事,放開我,你快點走,不然要遲到了。」駱詩瑤推拒著他的胸膛。
「我不放,除非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難過?」孫揚笙越發收緊她的腰。
「我……我只是不想……不想讓你走。」駱詩瑤小小聲的說。
「傻瓜,我會回來的,我不是說過一下班就回來陪你嗎?」孫揚笙又心疼又好笑,同時他的心奇異的擂動著,聽見她說不想讓他走,就好像她說愛他一樣。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太任性了,別管我,我會乖乖等你回來,你快點去上班吧。」駱詩瑤推著他,怕自己又開口要他留下來。
她曾經這樣做過,而他也真的為她留了下來,可是那天家裡的電話還有他的手機都快被CALL爆了,原來他為了留下來陪她,推掉了好幾個會議和應酬,也放下公司幾個重要的決議案……她不能太自私。
「那我走了。」孫揚笙摸摸她的頭,吸了一口氣,提起公事包,鼓足勇氣快步離開她。他不敢回頭,怕一看見她的臉,他又要牽腸掛肚、舉步維艱。
而駱詩瑤每次看著他頭也不回的離去,心頭就是一陣驚顫,他離去的背影和她的夢境一模一樣,夜裡孫揚笙越是熱烈的擁抱她,她就越是要作這種夢,哭喊著醒來,明明還躺在他的懷裡,夢裡的他卻頭也不回的早已遠離。
她多麼害怕他就此離開,像夢裡一樣一去不回……
§§§§
在等待孫揚笙回家的日子裡,駱詩瑤開始迷上了畫畫。
她一直很有美術的天分,從小她的作品就是被貼在校內各大佈告欄的常勝軍,也常常代表學校出賽,長大後她卻因為現實的考量毅然考進商學院,忙著打工、忙著上課,還有……忙著和倪文賓戀愛,讓她忘卻了那一份濃郁的藝術情懷。
重新拾起畫筆,第一個念頭就是把孫揚笙畫下來。
她為他畫了一幅又一幅的素描,雖然他沒有坐在眼前,但是他的一切都已經烙印在她的腦海,她可以輕易捕捉到他俊朗的神韻。
醒著的他、睡著的他、開心的他、熱情的他……好多的他,栩栩如生的留在這屋裡陪伴著她,但她沒有讓他知道她的畫,因為每一張的他,都是裸著上半身的人體素描,有時候連她自己看了都會臉紅。
畫著畫著,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愛上他了,不知從何時起,已經愛了他很久很久。然而她不敢把這個發現告訴他,因為他很久以來都不再問她愛不愛他這種問題。他真的需要她的愛嗎?她並不是非常確定,畢竟他也從來沒說過愛她,一次都沒有,她唯一能確定的是,孫揚笙還願意熱情的擁抱她,那就夠了……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一去不回的話,那麼至少她還可以擁有他的畫。她開始不再那麼憂愁、不再那麼害怕他的離去,甚至於可以笑著和他道再見。
孫揚笙發現了她的轉變,發現她不再楚楚可憐的凝睇著他離去,也不再摟著他喊:「我不想讓你走。」
他應該為她的漸漸獨立覺得高興,可是心裡卻不能自己的失落───她不再需要他了嗎?
她不要他的愛,連他的陪伴也可有可無了嗎?這個念頭讓他發狂。
表面上新婚的日子依然甜蜜,背地裡,一股洶湧的暗流似乎正在逼近。
§§§§
一個朗朗晴天,刺耳的電話鈴聲打破了靜謐。
駱詩瑤丟下畫筆,歡歡喜喜的接起電話,甜蜜蜜的「喂」了一聲。
「詩瑤,是我啦,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嬌滴滴的?」電話那頭的詹雅惠忍不住取笑她。
「對不起,我以為……以為你是……」駱詩瑤羞紅了臉,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以為我是你那口子啊?就算是的話,你也沒必要用這種教人聽了骨頭都要酥掉的口氣說話吧?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那種愛撒嬌的女生喔。」詹雅惠拚命取笑她。
「雅惠!」駱詩瑤假意喝了一聲。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聽見你現在這麼幸福的聲音,我替你高興都來不及了。」詹雅惠勉強忍住笑。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駱詩瑤故作正經的問。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我們老同學聊聊天不行嗎?」詹雅惠喳呼起來。
「你幹嘛這麼激動?我只是覺得奇怪,前幾天你和世剛不是才來過我們家嗎?幾天不到,你有想念我啦?要是被世剛知道的話,他一定會妒忌死我了。」駱詩瑤也和她開起玩笑。
「哎,你不要在那裡嘻皮笑臉的,大事不妙了!」詹雅惠突然一本正經的說。
「什麼大事不妙了?」駱詩瑤愣愣的問。
「唉!怎麼說呢……就是那個……那個……」詹雅惠欲言又止的。
「什麼啊?」駱詩瑤又問了一次。
「就是那個倪文賓啦!他從美國回來了。」詹雅惠哇啦啦的叫。
倪文賓……駱詩瑤想了半天才說:「喔!」
「你就這樣喔一聲?」詹雅惠不可思議的問。
「那我應該怎樣?列隊歡迎他嗎?拜託,我跟他已經一點關係也沒有了。」駱詩瑤平靜的說。
倪文賓對她來說,只是記憶裡的一顆塵埃,早就隨風而逝了。
「我知道你現在和總經理過得很好,也知道你很幸福,我本來是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的……可是聽世剛說,倪文賓一回來就到處打聽你的消息……」
「你沒有把我的電話告訴他吧?」
「當然沒有。可是你別忘了,你結婚那天去喝喜酒的同學還不少,我怕……」
是啊,怕倪文賓遲早會打探到她的消息。
駱詩瑤怔怔忡忡的掛上電話,心神不寧了一整天。
「詩瑤,你的臉色好蒼白,是不是不舒服啊?」孫揚笙一回家,就發現駱詩瑤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不太對勁,吃過晚餐以後,她的臉顯得更白了,而且好像隨時都要昏倒一樣。
「沒有……我很好。」駱詩瑤收了碗筷放進水槽,準備清洗。
「你去休息,我來洗就好了。」孫揚笙輕輕把她從水槽邊推開,然後熟練的挽起衣袖。
「不用了,揚笙,你在公司忙了一天,這些事情我做就可以了。」這次換駱詩瑤推推他。
「不行,既然你不肯讓我請個人在家裡幫忙,只好我來做嘍。」孫揚笙二話不說拿起碗就沖洗起來。
「揚笙,你別鬧了請個陌生人在家裡多彆扭啊……你走開,我來洗啦。」駱詩瑤邊說邊用力推著他,同時往水槽前擠。
「我不走……」孫揚笙索性抬起沾滿洗潔精泡泡的手,在她面前揚了揚,作勢要往她臉上抹去。
「救命啊……」駱詩瑤跳著逃跑了。
孫揚笙還追在她後面,故意撕牙咧嘴、張牙舞爪的和她鬧著。
「不要……」駱詩瑤被逼到餐廳的角落,被他的身體困得不能動彈,忍不住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臉,高聲求饒著。
原本只是存心和她鬧著玩的孫揚笙突然安靜下來,他將沾滿泡泡的雙手高高舉起扶在牆上,都是頭卻越俯越低,低到吻上她擋在臉上的手。
駱詩瑤慢慢把手從自己的臉上移開,讓他原本落在她手背上的親吻直接烙印在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上。
他們就這樣瘋狂的吻了起來,熱烈的、難耐的、狂猛的,吻得如火如荼、一發不可收拾,吻得兩個人的眼裡都燒起熊熊的火焰。
「太好了……你的臉不再蒼白了。」孫揚笙好不容易停了下來,他瘋狂的想要擁抱她,又想起自己滿手的泡泡,只好作罷。
「早跟你說我沒事,是你自己愛窮擔心。」駱詩瑤甜蜜的白了他一眼。
「我……」孫揚笙正想說些什麼,此時電話突然鈴鈴作響。
駱詩瑤馬上警跳起來,慌張的說:「我來接。」
孫揚笙怪異的看她一眼,聳聳肩,乖乖的回到水槽邊區洗碗。
駱詩瑤走到客廳,緊張的接起電話,小聲的喂了一聲。
「喂,是詩瑤嗎?」
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駱詩瑤忍不住頭皮發麻,噁心的感覺從腹部直衝口腔,她摀住心口,勉強鎮定的說:「對不起,先生,你打錯電話了。」
喀啦一聲,她用力掛上了電話,坐在沙發上發呆。
「詩瑤,你怎麼了?」孫揚笙洗了碗,也來到客廳。
「沒有……我沒事。」駱詩瑤避開他的視線,拿起倒是遙控器,心不在焉的說:「要不要看新聞?」
「好啊!」孫揚笙不置可否。
扭開新聞頻道,看不到三分鐘,電話又響了起來。
駱詩瑤幾乎整個人從沙發上彈跳起來,反射性的接起電話,對方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她,就直接說:「詩瑤,我知道是你,別再掛我電話,否則我現在立刻衝到你家!」
「你想幹什麼?」駱詩瑤的聲音稍微尖了一點,她抬起頭,發現孫揚笙正用一種研究的神情望著她。
「我沒有想幹什麼,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沒有等我,我明明要你等我兩年的,不是嗎?」電話那頭的人又說。
駱詩瑤壓抑而忍耐的說:「我現在很忙,沒有空和你聊天……」
「詩瑤,聽我說,我知道我出國這件事讓你很傷心,可是請你相信我,我愛的一直都是你,在國外這兩年,我一刻也沒有忘記過你。」
「你到底要怎麼樣?」駱詩瑤小聲的說完,緊張的瞄瞄孫揚笙,見他似乎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新聞上。
「我在台北車站前的A飯店等你,今晚不見不散!」
說完,對方喀嚓一聲斷了線,駱詩瑤只能握著聽筒發呆。
「是誰啊?」孫揚笙見她拿著話筒卻半天不說話,忍不住問道。
「喔……」駱詩瑤看看手上的聽筒,然後見鬼似的把它掛上,低著頭說:「還不是雅惠……她說她臨時有點事情想告訴我……」
「她要過來嗎?」孫揚笙問。
「不……」駱詩瑤捏著手,緊張的說:「她約我去喝咖啡。」
「我送你!」孫揚笙立刻站起身來。
「不……揚笙,你忙了一天也累了,我自己做計程車去就可以了。」駱詩瑤也起了身,但是她的頭仍然是低的。
「好吧,那你自己要小心一點!」孫揚笙叮嚀著。
「嗯……」駱詩瑤拿了包包,走到大門口,又回過頭對一臉茫然的孫揚笙說:「揚笙……我和雅惠大概會聊得很晚,你別等我了。」
「喔。」孫揚笙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把視線調回電視新聞上。
他聽見門開了又關了,聽見她的高跟鞋越走越遠,才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把臉埋進大掌裡。
下一刻,他猛然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抓了鑰匙就往門外沖。
§§§§
一路上,駱詩瑤都沒有注意到遠遠跟在計程車後面的那輛朋馳轎車。
計程車一路暢行無阻不到半個小時就停在A飯店前。駱詩瑤下了車,一進飯店,早已等在大廳休息區的倪文賓立刻迎上前來。
「詩瑤……謝天謝地,你還是來了。」倪文賓神情激動的握住她的手。
「我來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想和你當面把話說清楚比較好。」駱詩瑤想要甩開他的手,無奈他卻把她握得死緊。
「詩瑤,我知道你還在生氣,可是如果你知道這些年我在美國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你就不會對我這樣狠心了……」
駱詩瑤看著激動的倪文賓,她的心裡再沒有一點漣漪。他的口才、他的外表一如當年……不,是比當年更加出眾了,可是她對他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沒有恨、沒有怨、沒有愛,只有一片空白。
「倪太太好嗎?」她問。
倪文賓看著她,臉上浮現一抹奇特的微笑。
「怎麼?倪太太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駱詩瑤坦坦蕩蕩的問。
「我知道了……詩瑤,你在吃醋對不對?」倪文賓更加用力握緊她的手,自以為是的說:「別提若怡了,她根本不能和你比,相信我,我隨時可以跟她離婚,然後娶你。」
聽及此,駱詩瑤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兩年留學的生涯非但沒能讓他變得成熟,反而讓他學會更徹底的自私。她抿抿嘴,平心靜氣的說:「倪文賓,我終於知道當年我為什麼沒有辦法把自己交給你,因為你是個不值得的男人。」她低下頭看看他仍緊握著他的大掌,嫌惡的說:「如果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喊得所有人都聽見。」
「詩瑤,原諒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沒辦法和黃若怡一起生活下去,我愛的一直是你啊。」倪文賓顯然不死心。
「你愛的不是我,你只愛你自己,而我,一點兒也不需要你的愛,因為我已經找到真正值得愛的人。」駱詩瑤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孫揚笙,她想見他,鄉親口說出她的愛。
「是嗎?已經太遲了嗎?我回來得太晚了嗎?」倪文賓頹然的鬆開了她的手。
「不是你回來得太晚,而是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兩年前就完全結束了。」駱詩瑤平靜的說。
「對不起,詩瑤,那時候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我真的很抱歉……你願意原諒我嗎?」倪文賓的自信在一瞬間全都瓦解了。
「如果你真的覺得對我抱歉的話,舊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現在的我,有家庭、有先生……」駱詩瑤充滿感情的說:「我愛他,不能沒有他。」
「詩瑤,其實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對不對?」倪文賓頹然的說,「你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我,也沒有用這樣的口吻跟我說過話。」
「不,文賓,我是愛過你的,你曾經在我的生命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但是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她不會否認倪文賓,因為他確實佔據過她的心靈,只是那時候她太年輕,年輕得看不清楚人性的自私與怯懦,然而正是那一段傷痕纍纍的過去,成就了今天不一樣的她。
「過去了……」倪文賓喃喃自語著。
他愛她,他也許不負責任,他也許急功近利,但是他一直是愛她的,黃若怡只不過是他的一個踏腳石,現在他輸了,輸在自己的過度自信,自信她會等他兩年,結果輸得一塌糊塗。
「文賓,再見了。」駱詩瑤平心靜氣的向他道別。
走出飯店大廳,駱詩瑤心裡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再見了,愛過得人;再見了,那一段慘淡的愛戀。也許,她應該感謝倪文賓的離去,否則她如何能遇見孫揚笙?
揚笙、揚笙、揚笙、揚笙、揚笙……她一聲聲低喃著他的名字,然後很快跳上一部計程車,往家裡的方向飛奔而去。
§§§§
打開大門,整個房子黑漆漆的,連一盞壁燈都沒亮。
駱詩瑤微戚黛眉。不會吧,才十點種不到,揚笙應該不會那麼早睡才是。她摸摸牆壁上的電燈開關,扭開客廳裡的燈光。
「你回來啦。」
駱詩瑤被突如其來的人聲給嚇了一跳,拍拍驚魂未定的胸口,看清楚坐在沙發裡的孫揚笙,她忍不住綻開一抹燦爛的笑蹦蹦跳跳的奔到他的面前,嬌嗔說:「揚笙,你幹嘛不開燈,想嚇唬人哪?」
「你被嚇到了嗎?」孫揚笙揚揚眉問道。
「才沒有!」駱詩瑤皺皺小鼻子,隨後往他的懷裡膩去。
「你的心情很好?」孫揚笙看著她嘴角掛著一抹關不住的微笑,於是淡淡的問。
「是啊!」駱詩瑤笑得更開懷了,臉蛋紅艷得像朵盛開的玫瑰。
「雅惠說了些什麼讓你這麼高興?」孫揚笙挑起她的小臉問。
駱詩瑤看著他俊美的臉,越看越是不好意思,回家的路上演練了千萬次的愛你,怎麼也說不出口。她輕輕推開他的手,垂下紅透的臉蛋,無限嬌羞的說:「沒說什麼,只是閒聊罷了。」
見鬼,看她分明是會過情郎的嬌模樣……孫揚笙捏緊拳頭,不由分說將她從懷中推開,然後衝到廚房取了一瓶香檳酒和兩隻高腳玻璃杯,回到客廳,開始斟酒。
才剛由被他推開的錯愣中驚醒過來的駱詩瑤愣愣的問:「揚笙,你怎麼了?」
孫揚笙並不回答她的話,反而端起兩隻酒杯,一隻遞到她眼前,揚了揚好看的眉,似笑非笑的說:「恭喜你。」
恭喜?駱詩瑤不懂他的意思,她迷惑的看著他,忘了伸手接過酒杯。
孫揚笙一個仰頭灌光一杯酒,放下空了的杯子,他拉起駱詩瑤的手,將另一杯酒塞到她的手裡,然後提起酒瓶,很快又把空杯注滿,舉起酒杯向她揚了揚,又說了一次:「恭喜你。」
說完,再一個仰頭,孫揚笙手中又只剩下空杯。
「揚笙,你究竟───」駱詩瑤瞪大眼注視著他反常的舉動。
「喝啊,你為什麼不喝?你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這個值得慶祝的時刻……」孫揚笙逼近她,抽過她手上的酒杯,反手就往她的口中灌去。
「咳……」駱詩瑤被嗆紅了臉,她生氣的說:「揚笙,你明明知道我不能喝酒……」
孫揚笙看著香檳酒沿著她的唇角往下滑,流過她白皙無瑕的頸,消失在她身上白色棉質洋裝的圓形領口內,突然之間剛剛下肚的酒精開始在他體內旺盛的燃燒起來,沸騰了他的心,也燒紅了他的眼。
「揚笙?」駱詩瑤看著他滿是血絲的眼,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孫揚笙因她短暫的叫喚而回過神來,喃喃的說:「你應該喝的……這是個值得慶祝的時刻,你應該喝一點酒的……」
說完,他抓起酒瓶,直接以口就瓶,沒命似的大口喝著。
「揚笙!你不要嚇我,你究竟怎麼了?」駱詩瑤撲到他身前,想要搶下酒瓶。
孫揚笙一把揮開她,咕嚕嚕又喝了幾口,然後一把摟住她的腰,瘋了似的把口中還未吞下的酒往她口裡送。
「唔……」駱詩瑤掙脫不了他野蠻的力道,被迫喝下他口中的香檳酒。
「香檳的滋味多醉人啊。」孫揚笙邊說邊舔著她唇邊殘留的酒液。
「孫揚笙,你瘋了!」駱詩瑤忍不住大吼。
「我沒有瘋,我是為你高興,為你慶祝……」孫揚笙狂笑了幾聲,然後神情一黯,落寂的說:「我為你高興……真的……為你高興……」
「揚笙,你到底在說些什麼?」駱詩瑤見他似乎陷入半瘋狂的狀態,她的心都疼了。
孫揚笙鬆開她的腰,頹然的倒在沙發上,把雙手深深插進自己濃密的髮間,痛苦的說:「你見到他了吧……那個你癡心等了兩年的人,你今天是去見他了吧?」
駱詩瑤慢慢走進他,跪在他的面前,輕輕的說:「揚笙,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孫揚笙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凶狠的說:「你敢說你今天不是背著我去見倪文賓?」
他開著車跟在她身後,明明見她進了飯店,迎接她的不是詹雅惠,而是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
「別這樣,揚笙,你弄痛我了。」駱詩瑤被他捏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你也會痛嗎?你這個沒心沒肺沒感情的女人,你也知道什麼叫痛嗎?」孫揚笙又狂笑了幾聲,那笑聲張狂又蒼涼,聽得人毛骨悚然。
「揚笙,你不要這樣,聽我說……」駱詩瑤知道他一定是把事情想擰了。
「夠了,我不要聽,我不要再聽你的任何一句。」孫揚笙根本不給她任何解釋的餘地,他一手繼續握緊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齒的說:「你不用再說什麼,我知道你愛的是他,也知道你一直在等他,我聽厭了你每天在夢中喚他不要走,我受夠了你每夜為他淚漣漣的……」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的夢,她的淚和她的呼喚,早就不是為了倪文賓,不是這樣的……駱詩瑤張著嘴想要解釋,但是孫揚笙不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
「現在好了,他回來了,你再也不用哭了,這樣不是很好嗎?這不是很值得慶祝嗎?」孫揚笙甩開了她,又去抓桌上的酒瓶。
駱詩瑤從地上爬起來,搶先抓走酒瓶:「揚笙,求求你聽我說……」
「囉唆!」孫揚笙大吼一聲,一把從她懷中搶過酒瓶,狠命的灌將起來。
「揚笙……」駱詩瑤哭著撲到他身上,一心想要制止他狂飲的舉動。
孫揚笙拉起她的手臂,本想把她甩開,可是卻感覺到她柔軟的胸口抵在他的胸前,女性的馨香激盪著他早已發燙的血液,他突然鬆開她的手腕,大手爬上她柔軟的胸前,冷不防拉開她的衣領,揚起酒瓶把酒往她的領口內倒去。
「揚笙……你要幹什麼?」駱詩瑤捉住濕淋淋的領口,顫抖的問。
「我來餵你喝吧!你不是不能喝酒嗎?讓我來餵你喝好了,你等了這麼久才等到這一天,不好好慶祝一下豈不是太可惜了嗎?」孫揚笙把她拉到他的腿上,握住她的腰,再度把含在嘴裡的酒往她的口裡送。
「唔……嗯……不要……」駱詩瑤在他懷中拚命的掙扎。
「乖,別動,我們來點特別的慶祝法……」孫揚笙再度把香檳酒從她的領口灌進去,然後他扯下她的衣領,打開她的乳罩,瘋狂的吻住她沾滿玉液瓊漿的乳房,然後一路往下……
「啊……揚笙,別這樣,我求求你……」
「閉嘴。」孫揚笙把頭從她的小腹上抬起來,他眼裡閃著野獸般的光芒,注視著以然半裸的她。
除了她的身體,他還能從她那兒得到什麼?孫揚笙半瞇起眼努力的想,答案卻是:沒有。
他一閉眼、一咬牙,打橫將她攔腰抱起,同時不忘拎起酒瓶,跌跌撞撞的往房裡走去。
進了房間,孫揚笙毫不溫柔的將駱詩瑤丟到大床上,然後很快欺身壓住她。
「走開……揚笙,我不要這樣,你走開……」
「怎麼,心上人回來了,你就不肯讓我碰了嗎?」
「不是這樣的……我求你不要這樣,你聽我說……」
「不用了……真的,你什麼都不用說,我都看見了……」孫揚笙低下頭,邊咬她的乳尖邊說:「我看見你背著我跟那個男人去開房間了。」
「我沒有……」駱詩瑤急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沒有嗎?你看看你的身體這樣美,一定是讓心愛的男人抱過了吧?」孫揚笙玩捏著她雪白的乳房,不停的逗弄著上面突起的乳尖,不時又親又舔的,逗得它很快充血硬挺。他捏著她成熟的突起,嗄啞的說:「你們一定玩得很激烈吧?你一定嘗到什麼叫做靈肉合一了吧?畢竟你躺在我身下的時候,想的都是他不是嗎?」
「揚笙……我沒有跟他……我求你不要這樣說……」駱詩瑤終於忍不住痛哭流涕。
「別哭……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哭了,他回來了,你以後都不會再哭了……」孫揚笙把唇回到她的臉上,親吻著她的眼淚。
「揚笙……你不要這麼說,你不要再折磨我了……」為什麼他不肯聽她的解釋,為什麼他要說那些讓她害怕的話,好像他就快不要她了。
「噓……我不說,再也不說了……」孫揚笙在她耳邊低喃著:「我不會再讓你傷心,我為你高興,真的……別哭了,我們要慶祝,要慶祝……」
「不要……」駱詩瑤哭喊著。
但是孫揚笙卻聽不到她的哭聲,他利落的脫下她早已被退到腰際的洋裝,扯下她的底褲,開始摸索著她全身的肌膚。
「喔……揚笙……不……」駱詩瑤的身體陷入水深火熱,她完全不能抵抗他的愛撫,從來不能。
「你真敏感……詩瑤……你真美……」孫揚笙邊玩弄著她的身體邊讚歎著,「你一定讓倪文賓非常驚艷,他見到你這副模樣,一定很後悔離開你吧?」
「不要……」駱詩瑤聽見他的話,簡直是傷痛欲絕。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明明趕回來訴說她的愛,結果卻換來一場令人心碎的誤會。
孫揚笙突然用力將她的腰臀提起,讓她的私處朝天大開,他將她兩條雪白凝脂的大腿掛在他的頸上,一手翻開她私處的瓣芯,一手提起酒瓶將酒倒在她被撐開的陰戶裡。
「啊……揚笙,你……不要……」
孫揚笙咧開狂邪的嘴,大口往她的陰部吸去,他反覆咂吮著她全身上下最私密也最敏感的地方,嘖嘖的歎道:「真香……真甜,這麼美的花形酒器……」
「不要啊……別……啊啊……」駱詩瑤被他弄得心神逐漸渙散,心中最後一絲羞恥心也被他吸走了,她只能敞開腿,讓他的唇、他的舌、他的鼻、他的臉在她的私處無休無止的搓揉舔逗……
就這樣,孫揚笙拚命將酒往她的私處澆灌,然後不斷吸吮那混合著她的體液的甜酒,他從她亢奮的肌肉狀態得知她已經完全被情慾之火所點燃。
「詩瑤,你是美麗的花朵,你看你在我手中一瓣一瓣的綻放了。」孫揚笙終於舔光她腿間的美酒,改而翻過她的身體,舔著她的股間。
駱詩瑤抓緊床單,口中不停的呻吟著。
「詩瑤,你的身體已經完全燃燒起來了。」他壓在她的背上,一手往前握住她的下額,把手伸進她口中,另一隻手在她身下捏弄,「說你要我,說你要我……」
「啊……噢……哈……不……要……」他的撫摸是熟悉而惹火的,可是他的口氣卻讓人打腳底直冒寒意,那寒意讓駱詩瑤得到短暫的清醒。
「怎麼了,你要什麼,是這個嗎?」孫揚笙惡意的拉扯著她的乳尖。
「啊……我……求你……不要……」駱詩瑤的臉因慾望而扭曲起來,一臉都是香汗。
「是嗎?你還是不肯讓我碰你嗎?」孫揚笙傷心而殘忍的說:「你不是緊緊咬著我不肯放嗎?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呢?」
「啊……嗚……」駱詩瑤奮力揪著床單,可是卻阻止不了他一波放肆一波的玩弄,他是存心要羞辱她的,她知道,可是她……
「快啊,你不說,就只能這樣了……」冷汗從孫揚笙的額邊一滴一滴的流下來,他像只受了傷得野獸,在臨死前做最後的掙扎,妄想找回一點點的尊嚴。
「我求你,不……不要這樣……」駱詩瑤被慾火燒得渾身疼痛,最後忍不住大叫:「滿足我……我要你……」
「你要誰?是倪文賓還是孫揚笙?」孫揚笙拉下自己身下的拉鏈,扳開她的雙腿,將巨大的勃起抵在她濕黏的洞口,磨難的說。
「我要你……孫揚笙……我……要你……」駱詩瑤扭動著情慾難耐的身子,忘情的喊。
「我會讓你體會到前所未有的高潮,你不就是為了這個才跟我結婚的嗎?」孫揚笙痛苦的閉上眼睛,精準的衝進她的體內,瘋狂的翻攪著她。
駱詩瑤在他狂烈而持續的熱情中昏厥了過去,她的愛、她的解釋、她的委屈全都來不及說出口,就被他憤怒的愛顛覆了。
好深的夜,如獸般的激情退去,孫揚笙軟倒在她身邊,一瞬也不瞬的看著熟睡的她,幾乎連眼都捨不得閉一下。
酒不醉人人自醉,酒入愁腸化作傷心淚……
一窗夜色逐漸泛白,孫揚笙緩緩起身,在床邊留下一紙離婚協議書,離開了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