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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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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鏡]愛我別走[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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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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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 17:56:21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幸福,像家裡訂的報紙,每天都會來。

    在柔情繾綣中睡去,再從濃情蜜意中醒來,在這麼多的溫暖和幸福中,駱詩瑤仍然隱隱約約心存不安。

    「揚笙……為什麼你天天都要上班?」在門口給了孫揚笙一記再見的甜吻,駱詩瑤忍不住摟著他的頸問。

    她不捨得讓他走,他一去上班,一離開她的視線,她就覺得冷、覺得寂寞、覺得空虛,雖然冬天早已過去,大地早已回暖,她還是怕冷。

    「傻瓜,因為公司裡有那麼多人要吃飯啊。」孫揚笙點點她的小鼻子。

    從歐洲度蜜月回來之後,孫揚笙就立刻返回工作崗位,對他來說最困難的不是公司裡堆積如山的公文,而是每天早晨和駱詩瑤說再見的時刻。每當她眨著翦翦長睫,依依不捨的看著他的的時候,他都恨不得丟下公事,留下來陪著她。

    「那……你會不會回來吃晚飯?」駱詩瑤還是摟著他、膩著他、不肯放開他。

    「當然會。」孫揚笙摟緊了她,耐心的說:「我一下班就回來陪你,好不好?」

    「嗯。」駱詩瑤咬著嘴唇,鬆開了他的頸項,輕輕從他的懷抱中退出來,乖乖把手背在身後,低著頭說:「你趕快去上班吧。」

    「那我走了……」孫揚笙提起丟在腳邊的公事包。

    「再見。」駱詩瑤朝他揮了揮手。

    「別這樣愁眉苦臉,對我笑一個。」孫揚笙看著她過於蒼白的小臉,不放心的說。

    駱詩瑤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是笑,卻有著過多憂傷的神色。

    「詩瑤,你怎麼了?」孫揚笙放心不下,他放下公事包,重新把她擁進懷裡。

    「我……我沒事,放開我,你快點走,不然要遲到了。」駱詩瑤推拒著他的胸膛。

    「我不放,除非你告訴我為什麼要難過?」孫揚笙越發收緊她的腰。

    「我……我只是不想……不想讓你走。」駱詩瑤小小聲的說。

    「傻瓜,我會回來的,我不是說過一下班就回來陪你嗎?」孫揚笙又心疼又好笑,同時他的心奇異的擂動著,聽見她說不想讓他走,就好像她說愛他一樣。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太任性了,別管我,我會乖乖等你回來,你快點去上班吧。」駱詩瑤推著他,怕自己又開口要他留下來。

    她曾經這樣做過,而他也真的為她留了下來,可是那天家裡的電話還有他的手機都快被CALL爆了,原來他為了留下來陪她,推掉了好幾個會議和應酬,也放下公司幾個重要的決議案……她不能太自私。

    「那我走了。」孫揚笙摸摸她的頭,吸了一口氣,提起公事包,鼓足勇氣快步離開她。他不敢回頭,怕一看見她的臉,他又要牽腸掛肚、舉步維艱。

    而駱詩瑤每次看著他頭也不回的離去,心頭就是一陣驚顫,他離去的背影和她的夢境一模一樣,夜裡孫揚笙越是熱烈的擁抱她,她就越是要作這種夢,哭喊著醒來,明明還躺在他的懷裡,夢裡的他卻頭也不回的早已遠離。

    她多麼害怕他就此離開,像夢裡一樣一去不回……

    §§§§

    在等待孫揚笙回家的日子裡,駱詩瑤開始迷上了畫畫。

    她一直很有美術的天分,從小她的作品就是被貼在校內各大佈告欄的常勝軍,也常常代表學校出賽,長大後她卻因為現實的考量毅然考進商學院,忙著打工、忙著上課,還有……忙著和倪文賓戀愛,讓她忘卻了那一份濃郁的藝術情懷。

    重新拾起畫筆,第一個念頭就是把孫揚笙畫下來。

    她為他畫了一幅又一幅的素描,雖然他沒有坐在眼前,但是他的一切都已經烙印在她的腦海,她可以輕易捕捉到他俊朗的神韻。

    醒著的他、睡著的他、開心的他、熱情的他……好多的他,栩栩如生的留在這屋裡陪伴著她,但她沒有讓他知道她的畫,因為每一張的他,都是裸著上半身的人體素描,有時候連她自己看了都會臉紅。

    畫著畫著,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愛上他了,不知從何時起,已經愛了他很久很久。然而她不敢把這個發現告訴他,因為他很久以來都不再問她愛不愛他這種問題。他真的需要她的愛嗎?她並不是非常確定,畢竟他也從來沒說過愛她,一次都沒有,她唯一能確定的是,孫揚笙還願意熱情的擁抱她,那就夠了……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一去不回的話,那麼至少她還可以擁有他的畫。她開始不再那麼憂愁、不再那麼害怕他的離去,甚至於可以笑著和他道再見。

    孫揚笙發現了她的轉變,發現她不再楚楚可憐的凝睇著他離去,也不再摟著他喊:「我不想讓你走。」

    他應該為她的漸漸獨立覺得高興,可是心裡卻不能自己的失落───她不再需要他了嗎?

    她不要他的愛,連他的陪伴也可有可無了嗎?這個念頭讓他發狂。

    表面上新婚的日子依然甜蜜,背地裡,一股洶湧的暗流似乎正在逼近。

    §§§§

    一個朗朗晴天,刺耳的電話鈴聲打破了靜謐。

    駱詩瑤丟下畫筆,歡歡喜喜的接起電話,甜蜜蜜的「喂」了一聲。

    「詩瑤,是我啦,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嬌滴滴的?」電話那頭的詹雅惠忍不住取笑她。

    「對不起,我以為……以為你是……」駱詩瑤羞紅了臉,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以為我是你那口子啊?就算是的話,你也沒必要用這種教人聽了骨頭都要酥掉的口氣說話吧?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那種愛撒嬌的女生喔。」詹雅惠拚命取笑她。

    「雅惠!」駱詩瑤假意喝了一聲。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聽見你現在這麼幸福的聲音,我替你高興都來不及了。」詹雅惠勉強忍住笑。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駱詩瑤故作正經的問。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我們老同學聊聊天不行嗎?」詹雅惠喳呼起來。

    「你幹嘛這麼激動?我只是覺得奇怪,前幾天你和世剛不是才來過我們家嗎?幾天不到,你有想念我啦?要是被世剛知道的話,他一定會妒忌死我了。」駱詩瑤也和她開起玩笑。

    「哎,你不要在那裡嘻皮笑臉的,大事不妙了!」詹雅惠突然一本正經的說。

    「什麼大事不妙了?」駱詩瑤愣愣的問。

    「唉!怎麼說呢……就是那個……那個……」詹雅惠欲言又止的。

    「什麼啊?」駱詩瑤又問了一次。

    「就是那個倪文賓啦!他從美國回來了。」詹雅惠哇啦啦的叫。

    倪文賓……駱詩瑤想了半天才說:「喔!」

    「你就這樣喔一聲?」詹雅惠不可思議的問。

    「那我應該怎樣?列隊歡迎他嗎?拜託,我跟他已經一點關係也沒有了。」駱詩瑤平靜的說。

    倪文賓對她來說,只是記憶裡的一顆塵埃,早就隨風而逝了。

    「我知道你現在和總經理過得很好,也知道你很幸福,我本來是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的……可是聽世剛說,倪文賓一回來就到處打聽你的消息……」

    「你沒有把我的電話告訴他吧?」

    「當然沒有。可是你別忘了,你結婚那天去喝喜酒的同學還不少,我怕……」

    是啊,怕倪文賓遲早會打探到她的消息。

    駱詩瑤怔怔忡忡的掛上電話,心神不寧了一整天。

    「詩瑤,你的臉色好蒼白,是不是不舒服啊?」孫揚笙一回家,就發現駱詩瑤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不太對勁,吃過晚餐以後,她的臉顯得更白了,而且好像隨時都要昏倒一樣。

    「沒有……我很好。」駱詩瑤收了碗筷放進水槽,準備清洗。

    「你去休息,我來洗就好了。」孫揚笙輕輕把她從水槽邊推開,然後熟練的挽起衣袖。

    「不用了,揚笙,你在公司忙了一天,這些事情我做就可以了。」這次換駱詩瑤推推他。

    「不行,既然你不肯讓我請個人在家裡幫忙,只好我來做嘍。」孫揚笙二話不說拿起碗就沖洗起來。

    「揚笙,你別鬧了請個陌生人在家裡多彆扭啊……你走開,我來洗啦。」駱詩瑤邊說邊用力推著他,同時往水槽前擠。

    「我不走……」孫揚笙索性抬起沾滿洗潔精泡泡的手,在她面前揚了揚,作勢要往她臉上抹去。

    「救命啊……」駱詩瑤跳著逃跑了。

    孫揚笙還追在她後面,故意撕牙咧嘴、張牙舞爪的和她鬧著。

    「不要……」駱詩瑤被逼到餐廳的角落,被他的身體困得不能動彈,忍不住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臉,高聲求饒著。

    原本只是存心和她鬧著玩的孫揚笙突然安靜下來,他將沾滿泡泡的雙手高高舉起扶在牆上,都是頭卻越俯越低,低到吻上她擋在臉上的手。

    駱詩瑤慢慢把手從自己的臉上移開,讓他原本落在她手背上的親吻直接烙印在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上。

    他們就這樣瘋狂的吻了起來,熱烈的、難耐的、狂猛的,吻得如火如荼、一發不可收拾,吻得兩個人的眼裡都燒起熊熊的火焰。

    「太好了……你的臉不再蒼白了。」孫揚笙好不容易停了下來,他瘋狂的想要擁抱她,又想起自己滿手的泡泡,只好作罷。

    「早跟你說我沒事,是你自己愛窮擔心。」駱詩瑤甜蜜的白了他一眼。

    「我……」孫揚笙正想說些什麼,此時電話突然鈴鈴作響。

    駱詩瑤馬上警跳起來,慌張的說:「我來接。」

    孫揚笙怪異的看她一眼,聳聳肩,乖乖的回到水槽邊區洗碗。

    駱詩瑤走到客廳,緊張的接起電話,小聲的喂了一聲。

    「喂,是詩瑤嗎?」

    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駱詩瑤忍不住頭皮發麻,噁心的感覺從腹部直衝口腔,她摀住心口,勉強鎮定的說:「對不起,先生,你打錯電話了。」

    喀啦一聲,她用力掛上了電話,坐在沙發上發呆。

    「詩瑤,你怎麼了?」孫揚笙洗了碗,也來到客廳。

    「沒有……我沒事。」駱詩瑤避開他的視線,拿起倒是遙控器,心不在焉的說:「要不要看新聞?」

    「好啊!」孫揚笙不置可否。

    扭開新聞頻道,看不到三分鐘,電話又響了起來。

    駱詩瑤幾乎整個人從沙發上彈跳起來,反射性的接起電話,對方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她,就直接說:「詩瑤,我知道是你,別再掛我電話,否則我現在立刻衝到你家!」

    「你想幹什麼?」駱詩瑤的聲音稍微尖了一點,她抬起頭,發現孫揚笙正用一種研究的神情望著她。

    「我沒有想幹什麼,只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沒有等我,我明明要你等我兩年的,不是嗎?」電話那頭的人又說。

    駱詩瑤壓抑而忍耐的說:「我現在很忙,沒有空和你聊天……」

    「詩瑤,聽我說,我知道我出國這件事讓你很傷心,可是請你相信我,我愛的一直都是你,在國外這兩年,我一刻也沒有忘記過你。」

    「你到底要怎麼樣?」駱詩瑤小聲的說完,緊張的瞄瞄孫揚笙,見他似乎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新聞上。

    「我在台北車站前的A飯店等你,今晚不見不散!」

    說完,對方喀嚓一聲斷了線,駱詩瑤只能握著聽筒發呆。

    「是誰啊?」孫揚笙見她拿著話筒卻半天不說話,忍不住問道。

    「喔……」駱詩瑤看看手上的聽筒,然後見鬼似的把它掛上,低著頭說:「還不是雅惠……她說她臨時有點事情想告訴我……」

    「她要過來嗎?」孫揚笙問。

    「不……」駱詩瑤捏著手,緊張的說:「她約我去喝咖啡。」

    「我送你!」孫揚笙立刻站起身來。

    「不……揚笙,你忙了一天也累了,我自己做計程車去就可以了。」駱詩瑤也起了身,但是她的頭仍然是低的。

    「好吧,那你自己要小心一點!」孫揚笙叮嚀著。

    「嗯……」駱詩瑤拿了包包,走到大門口,又回過頭對一臉茫然的孫揚笙說:「揚笙……我和雅惠大概會聊得很晚,你別等我了。」

    「喔。」孫揚笙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把視線調回電視新聞上。

    他聽見門開了又關了,聽見她的高跟鞋越走越遠,才深深的、深深的、深深的把臉埋進大掌裡。

    下一刻,他猛然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抓了鑰匙就往門外沖。

    §§§§

    一路上,駱詩瑤都沒有注意到遠遠跟在計程車後面的那輛朋馳轎車。

    計程車一路暢行無阻不到半個小時就停在A飯店前。駱詩瑤下了車,一進飯店,早已等在大廳休息區的倪文賓立刻迎上前來。

    「詩瑤……謝天謝地,你還是來了。」倪文賓神情激動的握住她的手。

    「我來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想和你當面把話說清楚比較好。」駱詩瑤想要甩開他的手,無奈他卻把她握得死緊。

    「詩瑤,我知道你還在生氣,可是如果你知道這些年我在美國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你就不會對我這樣狠心了……」

    駱詩瑤看著激動的倪文賓,她的心裡再沒有一點漣漪。他的口才、他的外表一如當年……不,是比當年更加出眾了,可是她對他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沒有恨、沒有怨、沒有愛,只有一片空白。

    「倪太太好嗎?」她問。

    倪文賓看著她,臉上浮現一抹奇特的微笑。

    「怎麼?倪太太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駱詩瑤坦坦蕩蕩的問。

    「我知道了……詩瑤,你在吃醋對不對?」倪文賓更加用力握緊她的手,自以為是的說:「別提若怡了,她根本不能和你比,相信我,我隨時可以跟她離婚,然後娶你。」

    聽及此,駱詩瑤忍不住笑了起來。原來兩年留學的生涯非但沒能讓他變得成熟,反而讓他學會更徹底的自私。她抿抿嘴,平心靜氣的說:「倪文賓,我終於知道當年我為什麼沒有辦法把自己交給你,因為你是個不值得的男人。」她低下頭看看他仍緊握著他的大掌,嫌惡的說:「如果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喊得所有人都聽見。」

    「詩瑤,原諒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沒辦法和黃若怡一起生活下去,我愛的一直是你啊。」倪文賓顯然不死心。

    「你愛的不是我,你只愛你自己,而我,一點兒也不需要你的愛,因為我已經找到真正值得愛的人。」駱詩瑤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孫揚笙,她想見他,鄉親口說出她的愛。

    「是嗎?已經太遲了嗎?我回來得太晚了嗎?」倪文賓頹然的鬆開了她的手。

    「不是你回來得太晚,而是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兩年前就完全結束了。」駱詩瑤平靜的說。

    「對不起,詩瑤,那時候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我真的很抱歉……你願意原諒我嗎?」倪文賓的自信在一瞬間全都瓦解了。

    「如果你真的覺得對我抱歉的話,舊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現在的我,有家庭、有先生……」駱詩瑤充滿感情的說:「我愛他,不能沒有他。」

    「詩瑤,其實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對不對?」倪文賓頹然的說,「你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我,也沒有用這樣的口吻跟我說過話。」

    「不,文賓,我是愛過你的,你曾經在我的生命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但是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她不會否認倪文賓,因為他確實佔據過她的心靈,只是那時候她太年輕,年輕得看不清楚人性的自私與怯懦,然而正是那一段傷痕纍纍的過去,成就了今天不一樣的她。

    「過去了……」倪文賓喃喃自語著。

    他愛她,他也許不負責任,他也許急功近利,但是他一直是愛她的,黃若怡只不過是他的一個踏腳石,現在他輸了,輸在自己的過度自信,自信她會等他兩年,結果輸得一塌糊塗。

    「文賓,再見了。」駱詩瑤平心靜氣的向他道別。

    走出飯店大廳,駱詩瑤心裡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再見了,愛過得人;再見了,那一段慘淡的愛戀。也許,她應該感謝倪文賓的離去,否則她如何能遇見孫揚笙?

    揚笙、揚笙、揚笙、揚笙、揚笙……她一聲聲低喃著他的名字,然後很快跳上一部計程車,往家裡的方向飛奔而去。

    §§§§

    打開大門,整個房子黑漆漆的,連一盞壁燈都沒亮。

    駱詩瑤微戚黛眉。不會吧,才十點種不到,揚笙應該不會那麼早睡才是。她摸摸牆壁上的電燈開關,扭開客廳裡的燈光。

    「你回來啦。」

    駱詩瑤被突如其來的人聲給嚇了一跳,拍拍驚魂未定的胸口,看清楚坐在沙發裡的孫揚笙,她忍不住綻開一抹燦爛的笑蹦蹦跳跳的奔到他的面前,嬌嗔說:「揚笙,你幹嘛不開燈,想嚇唬人哪?」

    「你被嚇到了嗎?」孫揚笙揚揚眉問道。

    「才沒有!」駱詩瑤皺皺小鼻子,隨後往他的懷裡膩去。

    「你的心情很好?」孫揚笙看著她嘴角掛著一抹關不住的微笑,於是淡淡的問。

    「是啊!」駱詩瑤笑得更開懷了,臉蛋紅艷得像朵盛開的玫瑰。

    「雅惠說了些什麼讓你這麼高興?」孫揚笙挑起她的小臉問。

    駱詩瑤看著他俊美的臉,越看越是不好意思,回家的路上演練了千萬次的愛你,怎麼也說不出口。她輕輕推開他的手,垂下紅透的臉蛋,無限嬌羞的說:「沒說什麼,只是閒聊罷了。」

    見鬼,看她分明是會過情郎的嬌模樣……孫揚笙捏緊拳頭,不由分說將她從懷中推開,然後衝到廚房取了一瓶香檳酒和兩隻高腳玻璃杯,回到客廳,開始斟酒。

    才剛由被他推開的錯愣中驚醒過來的駱詩瑤愣愣的問:「揚笙,你怎麼了?」

    孫揚笙並不回答她的話,反而端起兩隻酒杯,一隻遞到她眼前,揚了揚好看的眉,似笑非笑的說:「恭喜你。」

    恭喜?駱詩瑤不懂他的意思,她迷惑的看著他,忘了伸手接過酒杯。

    孫揚笙一個仰頭灌光一杯酒,放下空了的杯子,他拉起駱詩瑤的手,將另一杯酒塞到她的手裡,然後提起酒瓶,很快又把空杯注滿,舉起酒杯向她揚了揚,又說了一次:「恭喜你。」

    說完,再一個仰頭,孫揚笙手中又只剩下空杯。

    「揚笙,你究竟───」駱詩瑤瞪大眼注視著他反常的舉動。

    「喝啊,你為什麼不喝?你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這個值得慶祝的時刻……」孫揚笙逼近她,抽過她手上的酒杯,反手就往她的口中灌去。

    「咳……」駱詩瑤被嗆紅了臉,她生氣的說:「揚笙,你明明知道我不能喝酒……」

    孫揚笙看著香檳酒沿著她的唇角往下滑,流過她白皙無瑕的頸,消失在她身上白色棉質洋裝的圓形領口內,突然之間剛剛下肚的酒精開始在他體內旺盛的燃燒起來,沸騰了他的心,也燒紅了他的眼。

    「揚笙?」駱詩瑤看著他滿是血絲的眼,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孫揚笙因她短暫的叫喚而回過神來,喃喃的說:「你應該喝的……這是個值得慶祝的時刻,你應該喝一點酒的……」

    說完,他抓起酒瓶,直接以口就瓶,沒命似的大口喝著。

    「揚笙!你不要嚇我,你究竟怎麼了?」駱詩瑤撲到他身前,想要搶下酒瓶。

    孫揚笙一把揮開她,咕嚕嚕又喝了幾口,然後一把摟住她的腰,瘋了似的把口中還未吞下的酒往她口裡送。

    「唔……」駱詩瑤掙脫不了他野蠻的力道,被迫喝下他口中的香檳酒。

    「香檳的滋味多醉人啊。」孫揚笙邊說邊舔著她唇邊殘留的酒液。

    「孫揚笙,你瘋了!」駱詩瑤忍不住大吼。

    「我沒有瘋,我是為你高興,為你慶祝……」孫揚笙狂笑了幾聲,然後神情一黯,落寂的說:「我為你高興……真的……為你高興……」

    「揚笙,你到底在說些什麼?」駱詩瑤見他似乎陷入半瘋狂的狀態,她的心都疼了。

    孫揚笙鬆開她的腰,頹然的倒在沙發上,把雙手深深插進自己濃密的髮間,痛苦的說:「你見到他了吧……那個你癡心等了兩年的人,你今天是去見他了吧?」

    駱詩瑤慢慢走進他,跪在他的面前,輕輕的說:「揚笙,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孫揚笙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凶狠的說:「你敢說你今天不是背著我去見倪文賓?」

    他開著車跟在她身後,明明見她進了飯店,迎接她的不是詹雅惠,而是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

    「別這樣,揚笙,你弄痛我了。」駱詩瑤被他捏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你也會痛嗎?你這個沒心沒肺沒感情的女人,你也知道什麼叫痛嗎?」孫揚笙又狂笑了幾聲,那笑聲張狂又蒼涼,聽得人毛骨悚然。

    「揚笙,你不要這樣,聽我說……」駱詩瑤知道他一定是把事情想擰了。

    「夠了,我不要聽,我不要再聽你的任何一句。」孫揚笙根本不給她任何解釋的餘地,他一手繼續握緊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齒的說:「你不用再說什麼,我知道你愛的是他,也知道你一直在等他,我聽厭了你每天在夢中喚他不要走,我受夠了你每夜為他淚漣漣的……」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的夢,她的淚和她的呼喚,早就不是為了倪文賓,不是這樣的……駱詩瑤張著嘴想要解釋,但是孫揚笙不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

    「現在好了,他回來了,你再也不用哭了,這樣不是很好嗎?這不是很值得慶祝嗎?」孫揚笙甩開了她,又去抓桌上的酒瓶。

    駱詩瑤從地上爬起來,搶先抓走酒瓶:「揚笙,求求你聽我說……」

    「囉唆!」孫揚笙大吼一聲,一把從她懷中搶過酒瓶,狠命的灌將起來。

    「揚笙……」駱詩瑤哭著撲到他身上,一心想要制止他狂飲的舉動。

    孫揚笙拉起她的手臂,本想把她甩開,可是卻感覺到她柔軟的胸口抵在他的胸前,女性的馨香激盪著他早已發燙的血液,他突然鬆開她的手腕,大手爬上她柔軟的胸前,冷不防拉開她的衣領,揚起酒瓶把酒往她的領口內倒去。

    「揚笙……你要幹什麼?」駱詩瑤捉住濕淋淋的領口,顫抖的問。

    「我來餵你喝吧!你不是不能喝酒嗎?讓我來餵你喝好了,你等了這麼久才等到這一天,不好好慶祝一下豈不是太可惜了嗎?」孫揚笙把她拉到他的腿上,握住她的腰,再度把含在嘴裡的酒往她的口裡送。

    「唔……嗯……不要……」駱詩瑤在他懷中拚命的掙扎。

    「乖,別動,我們來點特別的慶祝法……」孫揚笙再度把香檳酒從她的領口灌進去,然後他扯下她的衣領,打開她的乳罩,瘋狂的吻住她沾滿玉液瓊漿的乳房,然後一路往下……

    「啊……揚笙,別這樣,我求求你……」

    「閉嘴。」孫揚笙把頭從她的小腹上抬起來,他眼裡閃著野獸般的光芒,注視著以然半裸的她。

    除了她的身體,他還能從她那兒得到什麼?孫揚笙半瞇起眼努力的想,答案卻是:沒有。

    他一閉眼、一咬牙,打橫將她攔腰抱起,同時不忘拎起酒瓶,跌跌撞撞的往房裡走去。

    進了房間,孫揚笙毫不溫柔的將駱詩瑤丟到大床上,然後很快欺身壓住她。

    「走開……揚笙,我不要這樣,你走開……」

    「怎麼,心上人回來了,你就不肯讓我碰了嗎?」

    「不是這樣的……我求你不要這樣,你聽我說……」

    「不用了……真的,你什麼都不用說,我都看見了……」孫揚笙低下頭,邊咬她的乳尖邊說:「我看見你背著我跟那個男人去開房間了。」

    「我沒有……」駱詩瑤急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沒有嗎?你看看你的身體這樣美,一定是讓心愛的男人抱過了吧?」孫揚笙玩捏著她雪白的乳房,不停的逗弄著上面突起的乳尖,不時又親又舔的,逗得它很快充血硬挺。他捏著她成熟的突起,嗄啞的說:「你們一定玩得很激烈吧?你一定嘗到什麼叫做靈肉合一了吧?畢竟你躺在我身下的時候,想的都是他不是嗎?」

    「揚笙……我沒有跟他……我求你不要這樣說……」駱詩瑤終於忍不住痛哭流涕。

    「別哭……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哭了,他回來了,你以後都不會再哭了……」孫揚笙把唇回到她的臉上,親吻著她的眼淚。

    「揚笙……你不要這麼說,你不要再折磨我了……」為什麼他不肯聽她的解釋,為什麼他要說那些讓她害怕的話,好像他就快不要她了。

    「噓……我不說,再也不說了……」孫揚笙在她耳邊低喃著:「我不會再讓你傷心,我為你高興,真的……別哭了,我們要慶祝,要慶祝……」

    「不要……」駱詩瑤哭喊著。

    但是孫揚笙卻聽不到她的哭聲,他利落的脫下她早已被退到腰際的洋裝,扯下她的底褲,開始摸索著她全身的肌膚。

    「喔……揚笙……不……」駱詩瑤的身體陷入水深火熱,她完全不能抵抗他的愛撫,從來不能。

    「你真敏感……詩瑤……你真美……」孫揚笙邊玩弄著她的身體邊讚歎著,「你一定讓倪文賓非常驚艷,他見到你這副模樣,一定很後悔離開你吧?」

    「不要……」駱詩瑤聽見他的話,簡直是傷痛欲絕。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明明趕回來訴說她的愛,結果卻換來一場令人心碎的誤會。

    孫揚笙突然用力將她的腰臀提起,讓她的私處朝天大開,他將她兩條雪白凝脂的大腿掛在他的頸上,一手翻開她私處的瓣芯,一手提起酒瓶將酒倒在她被撐開的陰戶裡。

    「啊……揚笙,你……不要……」

    孫揚笙咧開狂邪的嘴,大口往她的陰部吸去,他反覆咂吮著她全身上下最私密也最敏感的地方,嘖嘖的歎道:「真香……真甜,這麼美的花形酒器……」

    「不要啊……別……啊啊……」駱詩瑤被他弄得心神逐漸渙散,心中最後一絲羞恥心也被他吸走了,她只能敞開腿,讓他的唇、他的舌、他的鼻、他的臉在她的私處無休無止的搓揉舔逗……

    就這樣,孫揚笙拚命將酒往她的私處澆灌,然後不斷吸吮那混合著她的體液的甜酒,他從她亢奮的肌肉狀態得知她已經完全被情慾之火所點燃。

    「詩瑤,你是美麗的花朵,你看你在我手中一瓣一瓣的綻放了。」孫揚笙終於舔光她腿間的美酒,改而翻過她的身體,舔著她的股間。

    駱詩瑤抓緊床單,口中不停的呻吟著。

    「詩瑤,你的身體已經完全燃燒起來了。」他壓在她的背上,一手往前握住她的下額,把手伸進她口中,另一隻手在她身下捏弄,「說你要我,說你要我……」

    「啊……噢……哈……不……要……」他的撫摸是熟悉而惹火的,可是他的口氣卻讓人打腳底直冒寒意,那寒意讓駱詩瑤得到短暫的清醒。

    「怎麼了,你要什麼,是這個嗎?」孫揚笙惡意的拉扯著她的乳尖。

    「啊……我……求你……不要……」駱詩瑤的臉因慾望而扭曲起來,一臉都是香汗。

    「是嗎?你還是不肯讓我碰你嗎?」孫揚笙傷心而殘忍的說:「你不是緊緊咬著我不肯放嗎?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呢?」

    「啊……嗚……」駱詩瑤奮力揪著床單,可是卻阻止不了他一波放肆一波的玩弄,他是存心要羞辱她的,她知道,可是她……

    「快啊,你不說,就只能這樣了……」冷汗從孫揚笙的額邊一滴一滴的流下來,他像只受了傷得野獸,在臨死前做最後的掙扎,妄想找回一點點的尊嚴。

    「我求你,不……不要這樣……」駱詩瑤被慾火燒得渾身疼痛,最後忍不住大叫:「滿足我……我要你……」

    「你要誰?是倪文賓還是孫揚笙?」孫揚笙拉下自己身下的拉鏈,扳開她的雙腿,將巨大的勃起抵在她濕黏的洞口,磨難的說。

    「我要你……孫揚笙……我……要你……」駱詩瑤扭動著情慾難耐的身子,忘情的喊。

    「我會讓你體會到前所未有的高潮,你不就是為了這個才跟我結婚的嗎?」孫揚笙痛苦的閉上眼睛,精準的衝進她的體內,瘋狂的翻攪著她。

    駱詩瑤在他狂烈而持續的熱情中昏厥了過去,她的愛、她的解釋、她的委屈全都來不及說出口,就被他憤怒的愛顛覆了。

    好深的夜,如獸般的激情退去,孫揚笙軟倒在她身邊,一瞬也不瞬的看著熟睡的她,幾乎連眼都捨不得閉一下。

    酒不醉人人自醉,酒入愁腸化作傷心淚……

    一窗夜色逐漸泛白,孫揚笙緩緩起身,在床邊留下一紙離婚協議書,離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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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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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 17:56:4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七天不見,再見之時儼然已有隔世之感。

    駱詩瑤立在孫揚笙的辦公室裡,見到不肯接她的電話,也不肯回家的孫揚笙。他的臉頰整個都凹陷了,眼底泛著陰影,整個人透露出一種頹廢的氣味。

    「下次孫太太如果想見我,請先和我的秘書預約,我很忙,不是你說要見我就必須等在這裡。」孫揚笙坐在巨大的皮椅上,仰起頭,冷淡而嘲諷的說。

    「對不起,不會再有下次,我不會再來了。」駱詩瑤忍住滿腔的心酸,試著平靜的說。

    孫揚笙原本打定主意想要傷害她的,結果卻換來她更加冷淡無情的回答,他明顯的愣了一下,才略微勉強的說:「說吧,你來這裡有什麼事?」

    「爸爸病了,想見你。」駱詩瑤說。

    她一個人在家裡過著天昏地暗的日子,要不是阿強來了電話,說孫老爺子因為突發性心臟病住進了醫院,她恐怕已經傷心得死掉了。

    當她看見孫揚笙留在床邊的離婚協議書的時候,她的心都裂開了,碎掉了。

    「我不去,誰知道他又在玩什麼花樣。」孫揚笙倔強的說。

    爸爸才不會生病,他一向健壯如牛,罵起人來聲如洪鐘,他才不會生病,不會的……可是他的心似乎沒有辦法像他的口一樣強硬。

    「他沒有玩花樣,阿強說爸爸前兩天才剛剛開完刀,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他在昏迷中一直叫著你的名字,可是當他好不容易清醒了之後,又不肯阿強把他住院開刀的事情告訴你,我也是今天早上才接到阿強的電話,他還是瞞著爸爸偷偷打來的。」駱詩瑤據實以告。

    「真……真是麻煩……」孫揚笙用手耙了一下黑髮,嘴硬的說。可是他的手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

    「去看看爸爸吧,他真的很想念你。」駱詩瑤溫柔的說。

    孫揚笙看看她,終於拿起電話按下秘書專線,說道:「唐秘書,替我取消今天所有的行程和會議,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今天不回公司了。」他掛上電話,從座椅上站起身來。「謝謝你特地來告訴我這件事。」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駱詩瑤說。

    謝謝你、不客氣,他們之間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生疏而客套?那些甜蜜的鬥嘴、親熱的擁抱,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嗎?駱詩瑤握緊包包,裡面有她已經簽名蓋章的離婚協議書,把那文件交給他,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關聯,就是兩個不相干的陌生人了嗎?

    孫揚笙從偌大的辦公桌邊蜇出來,站在她的面前,遙遠而冷淡的說:「我到醫院走一趟,你要上哪兒,我送你一程。」

    他又說了違心之論,他一心希望她可以跟他一塊兒到醫院去,他其實想她想得快要發瘋,可是她真的來了,他卻把所有的感情藏了起來。

    這個時候,再說什麼都是惘然,她的心上人回來了,他應該放手了。他想起瘋狂佔有她的那一夜,她不會原諒他的,那紙留在床上的離婚協議書呢?她簽了嗎?如果她現在把證書交給他,他應該怎麼辦?

    駱詩瑤捏緊身側的背包,終於還是沒有勇氣把離婚協議書拿出來交給他,反而小聲的問:「如果可以,我也想去看看爸爸,可以嗎?」

    「隨……隨你。」孫揚笙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出胸口。老天,她沒提,沒提起離婚協議書的事,他暫時鬆了一口氣,這代表她至少在名義上還是屬於他的吧?她還是他的太太……

    他們都太堅強,他們也太脆弱,他們彼此深深愛著,卻誰也沒有勇氣跨越那愛的鴻溝。

    §§§§

    頭等病房裡,孫老爺子張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窗外燦燦的陽光。

    老了,他是老了,老得無端會發愁、無端會寂寞……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老爺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又不舒服了?」一直守在床邊的阿強聽見孫老爺子的歎息聲,忍不住關切的問。

    「沒事沒事,只不過在床上躺久了,一把老骨頭都僵了。」

    「哪裡的話,老爺子是老當益壯,等老爺子出院後,我們再一塊兒遊山玩水去。」阿強邊說邊拿眼瞄著門口,好像在等著什麼人來似的。

    「阿強,你在等誰嗎?」他的舉動引起了孫老爺子的注意。

    「沒……沒有……」阿強才剛搖著頭否認,就聽見房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他忍不住跳起來,高興的說:「來了來了。」

    孫老爺子滿臉疑惑,下一刻卻見到孫揚笙和駱詩瑤雙雙出現在病房裡,他原本沒什麼元氣的臉亮了一下,隨即又嚴厲的說:「阿強,你在搞什麼,我都說了這點小毛病不用告訴揚笙和媳婦兒的。」

    「如果你真的那麼不想見到我的話,我現在就走。」孫揚笙見到孫老爺子一副病奄奄的模樣,心裡明明就十分焦急,可是聽見孫老爺子的話以後,忍不住又湧起一肚子氣。

    孫老爺子早也盼、晚也盼,好不容易把兒子盼來,一轉眼孫揚笙又急著要走,他立刻傷心的沉默下來。

    駱詩瑤拉拉孫揚笙,把他推到孫老爺子的病床前,試著打圓場的說:「爸爸,您看,我們買了鮮花來給您,多看一些美麗的東西,您的病會好得快一點。」

    說著,駱詩瑤將手中的花束湊到孫老爺子面前,讓他汲取芬芳的花香。

    孫老爺子聞了一聞花香,臉上的表情鬆懈了下來,「還是媳婦兒貼心。」他寬慰的說。

    「當然貼心,她是您看上的女人嘛。」孫揚笙僵在一旁,冷冷的說:「不過……也貼心不了多久了。」

    他這一番話,說得孫老爺子和駱詩瑤面面相覷,待在一旁的阿強則顯得義憤填膺。

    「媳婦兒啊……揚笙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孫老爺子不安的問。

    「爸……沒事,沒事的……」駱詩瑤勉強的說,她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拿離婚的事情來刺激孫老爺子。

    「什麼叫沒事?」駱詩瑤和孫老爺子彼此相惜的模樣看在孫揚笙眼中,很自然的就變成了眉目傳情,他看著一臉錯愣的孫老爺子,嘲諷的說:「老爸,你一定很高興,我和詩瑤快要離婚了。你不是很喜歡她嗎?現在我不反對你把她娶過門當我的繼母了。」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孫老爺子氣得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爸,您別生氣,別太激動,身體要緊,您別管揚笙的胡說八道。」駱詩瑤連忙安撫著孫老爺子。

    「是嗎?你們沒要離婚嗎?」孫老爺微微喘著氣,但是他的口氣聽起來卻是傷心的。

    「我……爸爸……這個問題我們等您病好了再說,好不好?」駱詩瑤不想說謊,只能委婉的說。

    「既然這樣……那就是真的嘍……」孫老爺子喃喃自語著,…他好不容易才有了個好媳婦兒,現在卻又……他究竟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這樣的懲罰他?

    「爸……您別這樣,身體要緊……」駱詩瑤心酸的說。

    她真的不懂,孫揚笙明明愛著孫老爺子,但是每次父子想見,他總是要對孫老爺子口出惡言,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大少爺,老爺子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你又何必這樣苦苦相逼?」阿強突然從旁邊跳出來,指責起孫揚笙。

    「阿強,你別說話!」孫老爺子大聲呵斥著。

    「看上老爺子……大少爺他這樣真是欺人太甚,我真的看不下去了。」阿強不畏不懼的說。

    「住口!」孫老爺子仍然不肯阿強開口。

    「沒關係……想說什麼就說吧,阿強,當年蘊慈是怎麼死的,你也看見了不是嗎?」孫揚笙哀傷的說。

    「我是看見了,就是因為從頭到尾我都知道顧蘊慈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所以我才不能讓少爺繼續折磨老爺子。」阿強大聲的說。

    「我折磨他?要不是他對蘊慈做出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情,我為什麼要折磨他?」孫揚笙咬牙切齒的說。

    「大少爺,老爺子並沒有做出禽獸不如的事,倒是顧小姐淫蕩成性的事實,家裡上上下下的僕人都知道。」阿強顯得義正嚴詞。

    「淫蕩成性?阿強,你好大的膽子!」孫揚笙一把揪住阿強的衣襟,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是的,顧小姐的確淫蕩成性,大少爺到南部出差之前,特地將顧小姐安排在陽明山上住……雖然老爺子之前的確很反對大少爺和顧小姐的婚事,但是老爺子還是交代大家要好好照顧顧小姐,可是顧小姐的行為舉止實在讓大家非常為難,她在家裡住的那幾天,幾乎所有男丁的房門都被她敲過了,包括我……」講到這裡,阿強臉上的刀疤似乎都變紅了。

    「你胡說!」孫揚笙揚起拳頭,奮力揮向阿強的臉。

    阿強跌到牆角,抬起手背抹抹嘴角邊流出的血液,但是他仍然不畏不懼,那樣坦蕩蕩的眼光,幾乎將孫揚笙擊倒了。

    「阿強,別再說了!」孫老爺子沉痛的喝止。

    「不,老爺子,我今天一定要把事情說清楚,我不能讓老爺子一輩子蒙受這種不白之冤,就算您為了今天的事要把我開除,我也絕無怨言!」阿強從牆角爬起來,凜凜然的說。

    他看了孫揚笙一眼,知道一向心高氣傲的大少爺心裡應該也有底了,於是他的口氣不再那樣激動,只是平靜的陳述當年的事實。

    「雖然顧小姐主動對大家投懷送抱,但是家裡的人礙於她是大少爺的未婚妻,都不敢張揚這件事,也沒有一個人敢碰她,於是顧小姐開始把目標放到外面去,每天都玩到三更半夜才回來,顧小姐流產的那天,我親眼見到她把一個黑人往家裡帶,她明明知道那天是大少爺從南部回來的日子,竟然還做出這樣的事情……後來玩出了問題,就把所有的罪過往老爺子身上推。大少爺想想,是誰告訴你老爺子強暴了顧小姐的呢?應該就是她自己吧?這個可惡又淫蕩的女人,她明明知道老爺子不喜歡她,所以在死前還不忘咬老爺子一口,挑撥你們父子之間的感情。」

    阿強一鼓作氣的話說完之後,整個病房頓時鴉雀無聲。

    孫老爺子的臉上都是淚,他一心想隱瞞事實,不願揚笙為愛上一個淫蕩的女人而痛苦懊悔,卻還是讓他知道了那些不堪的事情。

    孫揚笙的臉上滿是驚懼,他一直相信的女人,到頭來卻是個千人枕萬人睡的淫婦蕩娃,而他竟然為了一個這樣的女人,恨了父親這麼多年。

    駱詩瑤的臉上都是傷心,她從不知道孫揚笙的心裡一直有別的女人,難怪他可以輕易對她丟出離婚協議書。

    阿強呢,在說完這一切之後,靜靜的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空氣好像凝住了,人的嘴好像也被黏住了,豪華的頭等病房裡,只剩下三雙各有所思的眼神。

    「揚笙,你別聽阿強的……」孫老爺子終於沙啞的開口。

    「他說的都是真的吧?」孫揚笙兩眼無神,茫然的說:「大家都知道蘊慈的所作所為,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揚笙……原諒爸爸,爸爸只是不忍心見到你痛苦,爸爸知道你真的很愛顧蘊慈……」孫老爺子流著淚。

    「爸爸!」孫揚笙撲跪到病床前,握住孫老爺子的手,哭喊著說:「我愛顧蘊慈,但是比愛顧蘊慈更多的是,我愛我的爸爸,蘊慈的死給我的痛苦遠遠比不上爸爸的背叛……爸,您為什麼不說,您為什麼不告訴我?」

    「揚笙……對不起,爸爸不知道,爸爸只是以為與其讓你承受那麼殘忍的真相,還不如就讓你恨我好了,因為恨我,你才會好好的活下去,如果讓你知道蘊慈做的那些事,我擔心你會生不如死……」孫老爺子摸摸孫揚笙的頭。

    「爸……您的兒子沒有那麼軟弱……」孫揚笙流著淚說:「您應該早點告訴我的,這樣我就不會做出這麼多違逆您的事情,不會老惹您生氣,不會搶您的女人……」

    「沒關係,老爸沒怪你,那些女人說穿了也只是逢場作戲,我唯一愛過的女人,只有你媽一個。」孫老爺子寬慰的說。

    「不……我知道您是真的喜歡詩瑤,我應該把她讓給您的,我不應該跟您亂爭什麼……我不該強佔了她,搶走了她……」孫揚笙心如刀割的說。

    他對不起爸爸,他不該要了駱詩瑤、不該娶了駱詩瑤,他應該讓她當他的繼母,他應該的……可是想到這裡,他的心就要碎了似的。

    一直呆在旁邊的駱詩瑤總算是聽懂了,原來孫揚笙執意要娶她並不是因為愛,而是出於對父親的報復心理,原來他以為她是孫老爺子所愛的女人,所以第一次見面就不顧一切的佔有她。

    懂了……她總算懂了……可是她多麼希望她不懂,多麼希望她沒有親耳聽見他說出這些殘忍又傷人的話,這比殺了她還要叫她難受。原來他並不在乎她,她只是一顆棋子,一顆孫揚笙用來報復的棋子……天知道他高估了她的影響力,天知道孫老爺子並沒有愛上她……既然這樣,她再無留在他身邊的價值了。她輕輕悄悄的、不著痕跡的緩緩退開,把手伸進包包拿出那紙早已簽過名蓋過章得離婚協議書,放在門邊的小茶几上,然後無聲的打開房門滑了出去。

    此時躺在床上的孫老爺子一臉釋懷的說:「我是真的喜歡詩瑤這個孩子……我一見到她就想讓她當我的兒媳婦,我知道那天你會回家拿資料,所以我才故意把她帶回家,我知道你也會喜歡她的……」

    「爸……」孫揚笙痛哭失聲。

    「可是我太瞭解你這個孩子,一定不會讓我稱心如意,所以我才故意表現出對詩瑤很有興趣的樣子,為了不然我得到她,你一定會娶她的……」孫老爺子感慨的說:「爸爸年紀大了,真的很想抱抱孫子,我真的很害怕你會讓我這輩子絕孫呢。」

    「爸……我對不起您。」孫揚笙悔不當初說過那麼傷人的話。

    「別說什麼對不起,我們是父子哪!」孫老爺子開朗的笑了。

    「我……大概真的要讓您失望了。」孫揚笙痛苦的說。

    「揚笙,你該不會真的要跟詩瑤離婚吧?」孫老爺子問。

    「不……如果詩瑤她對我一絲絲的感情的話,我是絕對不會離婚的,可是爸,詩瑤她根本不愛我,她的心裡一直有別人,結婚這件事情也是我自己一廂情願。」孫揚笙無力的說。

    「那你呢?你愛詩瑤嗎?還是你心裡還掛念著顧蘊慈?」孫老爺子問。

    「我愛……愛詩瑤。爸,我真的愛她,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就愛上她了,我謝謝您為我找了一個這麼可愛的女人,不管我心裡有多少的仇怨,只有見到她的臉,我就覺得好快樂好快樂……」孫揚笙坦誠的說,他再也不用在爸爸面前隱藏自己的真感情。

    「孩子,那就對了,愛她就去把她追回來啊。」孫老爺子鼓勵著他。

    「不行……爸,她不愛我,她一直在等她的男朋友,她等了他兩年了,最近,她的男朋友終於回來了……」孫揚笙想起她和倪文賓手握著手,相視微笑的情景,一把酸楚又湧向心頭。

    「你管她的男朋友做什麼?重要的是你喜歡她,那就追上去,狠狠的抱住她,告訴她你愛她啊!你這孩子,不會真的連追女人這種事都要老爸來教你吧?」孫老爺子調侃他。

    「爸……」

    「去吧,只要你確定自己對她的愛只會比較多,不會比較少,那你還擔心什麼?勇敢的追上去,用一切可能的手段留住她,我的兒子這麼英俊瀟灑又用心良苦,怎麼可能有女人不動心的?」孫老爺子信心滿滿的說。

    孫揚笙簡直被孫老爺子弄得啼笑皆非。他這樣根本是老王賣瓜嘛,哪有老子會說自己的兒子不行的?可是回頭想想,老爸說的好像也沒錯,論外表、比情意,他哪一點輸給那個混蛋倪文賓了?

    「爸,我會努力試試看。」

    「不能只是試試看,我孫某人的兒子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是嗎?孫揚笙多麼希望自己可以像父親一樣自信樂觀,但是只要一想起她的那些夢、那些吶喊、那些眼淚,他就又沒有把握了。

    面對真愛,堂堂男兒也難免變得患得患失。

    §§§§

    回到家,駱詩瑤一刻不得閒的整理著東西,準備在最短的時間搬出去。

    忙完了,才發現這個她住了五個多月的地方,這個她稱之為家的地方,其實並沒有太多屬於她的東西,她能帶走的其實和她帶來的東西一樣貧乏,那些漂亮的衣服、明艷的珠寶、華麗的擺設本來就不屬於她,她也沒有興趣帶走,這個房子裡只有一樣東西是她衷心想望的,可是想得到孫揚笙的心根本就是個奢望,她的美夢已經醒了。

    誰不是一個人來又一個人走呢?

    她把藏在衣櫃低下的一張張素描翻出來,瞪著孫揚笙的臉發呆,然後淡淡的笑開了。誰說她是一個人呢?她還有這些畫啊,而且,還會有更多更多,她會一直一直畫下去的,不管她在哪裡,有了這些畫,她就不會孤獨。

    找了個超大的牛皮紙帶把這些畫全裝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捧在懷裡,然後提起一個大皮箱,她就要離開這裡。

    她把成串的鑰匙放在客廳的桌上,然後提著箱子吃力的走到門邊,打開門,卻見到孫揚笙正低著頭在門外找鑰匙。

    兩人四目交會,一時無言,過了許久,駱詩瑤才說:「我把鑰匙留在桌上了。」

    「你這樣做是什麼意思?」孫揚笙盯著她手上的大牛皮紙帶和另一手上沉重的行囊,她整個人看起來似乎要被那口皮箱給拖垮了。

    「我……我只是想如果我再繼續留在這裡的話,你就沒地方住了,這原本就是你的公寓,我沒有權利鳩佔鵲巢,也不想讓你有家歸不得,我知道你討厭看到我,所以我走了。」駱詩瑤吃力的提著皮箱,清楚的說。

    孫揚笙,你說話啊,你這個窩囊廢,趕快說些什麼來留住她啊!說你愛她吧,老爸不是教過你的嗎?抱住她、說愛她、留住她,快啊……孫揚笙在心裡不停的這樣告訴自己,他終於鼓起勇氣開口了,可是,說出口的卻完全不是心裡所想的那回事。「倪文賓還在飯店裡等你嗎?」

    駱詩瑤聽見他的話之後愣了愣,然後一言不發的提著行李越過他,往門外走去。

    孫揚笙吸了口氣,然後快步追上她,一把搶下她手上的行李和牛皮紙帶,惡狠狠的說:「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可以讓你高興來就來,高興走就走?」

    「我沒有這種意思,我把公寓打掃過了,離婚協議書我也簽好了……至於你之前存在我戶頭的幾千萬,我會退還給你的。」駱詩瑤平穩的說。

    「你把一切都處理好了,那我呢,你對我就沒有一點責任嗎?」孫揚笙忿忿不平的說。

    「我只是一顆任人擺弄得棋子,我沒有辦法對你負責。」駱詩瑤有氣無力的說。

    「你以為自己當一顆棋子很委屈嗎?那我呢,當另一個男人的替身我就好過了嗎?」孫揚笙瘋了似的大吼。

    「揚笙,我不想跟你吵架,我只想平平靜靜的離開,我們的婚姻本來就建立在一連串的荒謬之上,你不是替身,你一直是你,我才是替身,我不只是你復仇的棋子,還是那個叫顧蘊慈的女人的替身吧?」駱詩瑤的聲音無法再像之前那般平靜,開始有了波動。

    「媽的,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是顧蘊慈的替身,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想到過她,可是你呢?你每天躺在我身邊卻老是叫另一個男人不要走,你以為我心裡應該怎麼想?」孫揚笙繼續叫囂著。

    「每天讓我哭喊著不要走的並不是倪文賓,而是你。」駱詩瑤誠實的說。都這種時刻了,就算他不愛她,她也不能讓他以為她是一個不貞的女人。

    「怎麼可能!我每天都抱著你……」孫揚笙不能置信的說。

    「是的,你抱著我,但那卻像一場夢,我無法理解像你這樣各方面條件都如此優越的男人為什麼要屈就我這個小孤女,我一直很沒有安全感,一直覺得像倪文賓那樣人人都說不值的男人我都留不住,又怎麼可能留得住你……結果證明,我真的沒錯,要不是為了讓孫老爺子難過,你怎麼可能會跟我在一起呢?」駱詩瑤低下頭,努力用淡然掩飾住憂傷。

    「詩瑤……」該死、他該死,他抱著她還讓她為他作惡夢,他抱著她還不能讓她瞭解他對她的愛,他真是太失敗了。

    「我說這些話,不是要給你負擔,只是覺得好歹我們相識一場,就算要離開,也不用把場面弄得太難看……」駱詩瑤仍然低著頭,靜靜的說,只是眼淚已經不由自主的爬滿她的臉。

    孫揚笙走近她,伸出手抬起她的臉,顫抖的說:「如果你答應留下來,我保證不和你為難,不會把場面搞得太難看。」

    「不要,你根本不需要我……」駱詩瑤別開小臉,哽咽的說,但是她的心卻為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而怦然跳動。

    「那倪文賓呢,他就需要你了?還是你根本就離不開他了?」孫揚笙又生起氣來。

    「我……我不要跟你說了……」說來說去,他根本就把她當成那種見異思遷、隨隨便便的女人。

    「你不是不說,你是無話可說了,否則你就不會背著我跟他開房間。」孫揚笙每次想起這件事,就忍不住妒火攻心。

    「是的,我跟他開房間了,我跟他做了一次又一次,這樣你高興了吧?」駱詩瑤忍不住大喊。

    「幾次?」孫揚笙握住她的手腕,凶狠的問。

    「不知道……」駱詩瑤倔強的說。

    「說啊,你跟他做了幾次?」孫揚笙整個臉都陰沉下來。

    「放開我,那不管你的事,你說對了,他現在還在飯店等我,我們還要一直做一直做一直做……你不用管那麼多,反正你愛的不是我,而是顧蘊慈。」駱詩瑤被她捏得眼淚直流,口裡卻還是不停的胡扯。

    「誰說我不愛你?」孫揚笙瘋了似的大吼:「我愛你,一直愛你,我對你一見鍾情,是你不愛我的,你一直說你不愛我,你一直在讓我傷心!」

    「我沒有……我沒有要讓你傷心……」駱詩瑤小聲的說:「我……我也愛你……愛你……」

    「什麼時候開始?」孫揚笙像個得到糖吃的孩子,安安靜靜的不再吵鬧。

    「我不知道……」駱詩瑤哽咽的說:「等我發現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已經愛你很久很久了……」

    「那倪文賓呢,我以為你一直在等他?」孫揚笙活像個大醋桶。

    「遇見你之後,我就知道自己一直在等的原來不是他。」駱詩瑤坦誠的說。

    孫揚笙緊緊盯著她嫣紅的臉,深深的說:「我不在乎你把肉體給了誰,可是你的心必須是我的。」

    「我沒有跟倪文賓上床……我告訴他我心裡有了人,我告訴他我不能失去我的先生、我的家庭……我的人和我的心,都是你一個人的。」駱詩瑤顫抖的說。

    「天啊,詩瑤……我不知道……那天我還那樣對待你,對不起,我真的該死、該死……」孫揚笙懊悔不已。

    「沒關係……我不會跟你這種大壞蛋計較的。」駱詩瑤扁扁小嘴。

    孫揚笙隨手將搶在手上的行李一丟,抱住她幸福的說:「那你告訴我,你還會繼續愛我這個大壞蛋嗎?」

    「你這個大壞蛋會離開我嗎?」駱詩瑤緊緊把臉埋在他的懷裡。

    「只要你愛我,我就不會離開你。」孫揚笙的眼眶也濕了。

    「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就會愛你。」駱詩瑤說。

    「真的?」孫揚笙開心得像個孩子,「那我們來打勾勾。」

    駱詩瑤聞言,害羞的伸出纖纖小手。

    孫揚笙卻搖搖頭,大膽的說:「要用舌頭打勾勾。」

    什麼啊?駱詩瑤不依的皺起小鼻子,孫揚笙卻立刻湊近她的臉,狂熱的吻住她的唇,勾勒著她口中的甜蜜。

    彷彿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孫揚笙才戀戀不捨的鬆開她的唇。突然他的視線被腳邊的牛皮紙帶吸引住。

    「這是什麼啊?」孫揚笙鬆開她的腰,彎身拾起牛皮紙帶。

    「啊!還給我!」駱詩瑤紅著臉,伸手去搶那個牛皮紙帶。

    孫揚笙把紙帶高高舉起,任她跳啊跳的都購不著。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兮兮的?」孫揚笙邊問邊把紙帶裡的東西抽出來。

    「不要看!」駱詩瑤大喊一聲,但是已經太遲了,孫揚笙顯然看得興味盎然,她抬起頭對上他促狹的眼光,忍不住用手摀住自己的臉。

    「哇塞……你跟這個模特兒一定有非比尋常的關係,才能把他沒穿衣服的樣子畫得如此傳神。」孫揚笙故意逗她。

    駱詩瑤羞得手腳都沒地方擺了。

    「不過……你怎麼都只畫上半身呢?據我所知,這個模特兒的下半身也很有看頭喔。」孫揚笙低下頭,瞄瞄她低垂的紅臉。

    駱詩瑤聽見他的話,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

    孫揚笙用力把她抱住,親匿的說:「你想畫嗎?我可以當你的免費專屬模特兒喔!」

    「那也得看你的身材標不標準……」駱詩瑤小聲的反擊。

    「哈、哈、哈……」孫揚笙狂笑了幾聲,然後把她扛起來,一面走向房內,一面曖昧的說:「我們現在就回家驗明正身……」

    這個驗明正身的工作,似乎頗為費時費力,孫揚笙為此,還特地打電話到公司請了三天假,結果把不需要驗的地方也一併驗完了。

    十個月後,駱詩瑤生下一個白胖可愛的男娃娃,聽說就是那天驗身工作的結晶。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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