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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小顧,你幹嘛大清早臉色就這麼難看?」
「喂……該不是玩女人玩過了頭吧?」
去,他煩得都想吃人了,這群不要命的死同學還來這裡火上加油。小顧沒好氣的說:「玩你媽個頭!大清早按什麼門鈴啊?」
玩個鬼,他和于茉綺到現在還是處於「分房」狀態,那天之後,他們還是各睡各的,偶爾只是親親小嘴,愛撫愛撫罷了,而剛剛,那女人還對著報上的老頭子發情,壓根兒沒把他這個「春天」放在眼裡。
「小顧,別生氣,走走走,一塊去打場球,包管你什麼煩人的事兒都丟得一乾二淨。」
「走吧走吧,樓下有驚喜在等著你喔。」
什麼驚喜?小顧疑惑的看著眼前的幾個大男生。
「驚喜等得不耐煩,自己上來了。」一個甜膩膩的聲音響在三樓與三樓的交界處,樓梯轉角隨即出現一個充滿野性美的身影。
小顧頹喪的低下頭,歎著氣說:「原來你們把徐藍芷找來了,拜託,這算哪門子驚喜啊?」是驚嚇還差不多,他早聽說徐藍芷到處打聽他,他躲得都嫌煩了。
「我們想如果有美女觀戰,你一定會打得更起勁兒。」站在小顧身邊的同學暗暗用手肘拐他。
「無聊!我有事,不想打球。」他現在只想打人,想打于茉綺挺俏的臀。
「小顧,你幹嘛這樣無情?好歹我這個學姐曾經那麼照顧過你。」徐藍芷排開眾人,抬頭挺胸的站在小顧面前,她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配上一雙七、八公分高的高跟鞋,與小顧一百八十六公分的高大體形顯得相配極了。
「對啊,學姐還主動打電話給我,問我們練球的時間。」其中一個男生說。
「白癡,她打電話給你,你陪她就好了,幹嘛找到我家裡來啊?」小顧愈聽愈火,說得他這裡好像是什麼香窟艷巢,可以任他們這幫人說闖就闖。
「小顧,你凶什麼凶啊,是學姐自己硬要跟來的。而且你們之間的關係早就非比尋常——」
「媽的,什麼叫我們的關係非比尋常?」小顧氣得想揍人,他和徐藍芷充其量只不過是在床上各取所需罷了。
「好了好了,球都還沒打,人就吵翻天了。」另一個男同學跳出來當和事佬,「小顧,別生氣了,我們是來找你打球,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對不起。」小顧耙了耙頭髮,是他太急躁了,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認真,結果把自己搞得患得患失,他竟然真的因為于茉綺看上那個老外而氣得昏頭,還把一肚子鳥氣殃及到幾個好哥兒們身上,他真的是……夠了!
「我不是真的惱你們,只是,下次你們要來之前,先給我個電話吧,不然我不在的話,讓你們撲空就不好了。」畢竟都是球場上的好夥伴,而且他們這樣看重他,特地來找他。
「小顧,我們難得登門拜訪,你連杯水都不給喝就太說不過去了。」同學得了便宜就賣乖。
「這……」
「幹嘛,不方便啊?難不成你在裡頭藏了個女人?」
「你們在鬼扯什麼啊!」小顧搓搓手,為難的說:「只是我現在多了一個室友,怕你們大吵大鬧的影響到人家……」
「哇塞,這麼體貼啊,想必你的室友一定是個如花似玉的美女。」大家又起哄了。
「是啊,」徐藍芷冷笑一聲,「他的室友還真是『如花似玉』呢!」那張五彩繽紛的大花臉,一定讓大家「驚艷」不已。
「小顧,讓我們跟她打打招呼嘛……」
「對啊、對啊……」
大家七嘴八舌的,也不管小顧同意與否,就一窩蜂往屋內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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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小顧,你有沒有搞錯啊?」
「小顧,你的室友是高中生還是國中生啊?」
「喂,就算人家長得再漂亮,畢竟還是個小妹妹啊,你真的下得了手嗎?」
蜂群轉眼變成了呆頭鵝,又從呆頭鵝變成說教的老師,他們一個個目不轉睛的看著從沙發上起身迎客的于茉綺,嘴巴卻對小顧碎碎念個沒完沒了。
「喂,你們到底有完沒完啊?」小顧關上門,走回客廳,恨不得抬起長腿把他們一個個踢死算了,反正這些看見美女就流口水的曠男,少一個是一個。
「你……你們好,我是小顧的室友,我叫于茉綺。」她怯怯的出聲打招呼。
「哇!你的名字好好聽,怎麼寫啊?」
「茉……茉莉的茉,綺麗世界的綺。」于茉綺緊張得手心冒汗,大學畢業後,她從來不曾同時面對過這麼多男生,而且每個都猛盯著她瞧。
「哇!好浪漫的名字喔!」
「茉綺妹妹,你今年多大年紀啊?」
「我……我今年二十三了。」她緊張得腦袋缺氧,幾乎快要厥過去。
啊!有沒有搞錯?二十三歲長成這樣?
「茉綺,你真的已經二十三歲了?」小顧的同學抵死不信。
「我已經二十三歲,就像你只有十八歲一樣。都是個事實。」于茉綺淡淡的笑,這一刻,她真的對自己的年齡分外的在意起來。
「實是可惜,可恨……」一位男同學猛然捶胸頓足,呼天搶地。
「有何可惜、有何可恨?」小顧抱胸冷眼旁觀。
「恨我太小,恨她……」太老兩個字聽起來有點傷人,而且那張臉看起來比十八歲的青春少女還要稚嫩,老那個字和她一點也扯不上關係,男同學黯然垂下肩。
「拜託,你們早生個十年八年也沒用,」小顧目露凶光,惡煞似的說:「我警告你們,別想打于茉綺的主意,她可是我的——」
「小顧……」于茉綺輕唉一聲,阻止了小顧即將脫口而出的「女朋友」三個字。她不希望小顧因她而受人恥笑,她原本不覺得自己老,卻不得不在這群十八歲的少年面前,認清自己逝去的歲月。
他們還太小,而她已蒼老……
小顧見她狀況不對,一把排開那些個豺狼虎豹、牛鬼蛇神,他緊張的走到于茉綺身邊,彎下腰注視她蒼白的小臉,然後轉過來對大家吼道:「你們在幹什麼?不是要喝水嗎?誰給你們權利來做身家調查的?」
大家在小顧殺氣騰騰的眼神下,一個個噤若寒蟬,各自找了空位,乖乖坐下了,唯有徐藍芷還站在那兒,睜著一雙妒眼兒死盯著于茉綺。
「我……我去給大家拿汽水好了……」于茉綺在徐藍芷的注視下,心虛的低下頭。她還認得那張充滿野性美的漂亮臉孔,也沒忘記來找房子那天,小顧在那個長腿美女身下磨磨蹭蹭的景況,雖然那已經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可是她仍然清楚的記得那張臉。
「我跟你去。」小顧放心不下,她的臉色愈來愈蒼白了。
「不……不用了,你陪陪你的同學聊聊天,我去就好了。」于茉綺躲避著小顧的視線,轉身逃進廚房。
徐藍芷走到小顧身旁,挨著他一塊兒坐下,和大家說說笑笑一陣之後,她低頭問了小顧一聲:「借一下洗手間。」
正和大家聊起本周NBA十大絕妙好球的小顧,看都沒看徐藍芷一眼,不耐煩的說:「往裡走到底,在廚居的右手邊。」
「謝啦。」徐藍芷拿起包包,往廚房走去。
托著杯子、正要往外走出來的于茉綺低著頭,差點兒和迎面而來的徐藍芷撞個正著。
「哎喲,小心小心……」徐藍芷伸出手,幫著于茉綺穩住手上的托盤。
「謝謝……謝謝你!」于茉綺忙不迭連聲道謝,抬起頭正視著徐藍芷那張充滿野性與光亮的臉龐,她好高……高得讓她心底升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不客氣。」徐藍芷居高臨下,仔仔細細打量著于茉綺那弱不禁風的身軀,用施恩般的口吻笑說:「你還真嬌小……我們家剛升國一的小妹妹都比你高呢,你大概不到一百六十公分吧?」
「我……我只有一百五十六公分高。」于茉綺老實的說。
「哇,一百五十六公分,真是難得,看你瘦得這個樣子,恐怕只有四十公斤吧?」徐藍芷的笑容愈來愈深,混合著戲譴,諷刺。惡意的嘲弄。這個又矮又瘦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掂掂那幾兩瘦肉,別說玩了,光是看著就要教人倒胃口,不管她那張臉長得再清秀都沒用,她禁不住小顧狂風暴雨般的需索。
「我……」于茉綺結結巴巴,又為自己的瘦小自卑起來。在修長高挑的徐藍芷面前,她是那樣的不起眼,而且……她敏感的聽出了徐藍芷的敵意。
徐藍芷根本不在乎于茉綺的回答,她吐吐舌,有心羨辱人似的說:「實是人不可貌相,沒想到你已經那麼老了……哇塞,我都不敢想像自己二十二的時候會是什麼模樣……」
端著托盤的小手開始發起抖來,于茉綺完全招架不住徐藍芷一波又一波的攻勢,眼前的女孩正用發亮的青春羞辱她、用盛氣凌人的氣勢壓但她、用優越的條件打擊她。那張充滿佔有慾的野性臉龐,寫滿了對小顧的愛,而這樣的女孩,還有多少呢?
「哎喲,『于姐姐』,你的臉色很不好耶……」徐藍芷不著痕跡的接過于茉綺手中的托盤,假好心的說:「我看,『于姐姐』還是到房裡休息一下,這種倒茶遞水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好了。小顧也真是的,你又不是在這裡白住,好歹也是付了房租的『房客』,怎麼好麻煩你做這種事情呢?」
「沒關係……小顧他……平常很照顧我,何況只是倒倒水而已,沒什麼的……」于茉綺勉強的說,同時伸出手想要把托盤拿回來。
看不出這個乾癟的「老女人」還挺倔的,她把話說得這麼明瞭,她竟然還不肯打退堂鼓,還敢大言不慚的提什麼照顧!哼,誰不知道小顧從不哄女人、陪女人,只和女人上床的?想到這裡,徐藍芷眼中隱藏的妒火愈燒愈旺,小顧該不會也照顧這個女人照顧到床上去了吧?
徐藍芷愈想愈氣,那個死小顧,明明說過只喜歡一百六十五公分以上的長腿妹,現在竟然連這種又矮又瘦的老女人也不放過……
她惡毒的悅:「小顧這個人就是面冷心善,在面上對女人總是又酷又冷,其實是個標準的古道熱腸,不過……于姐姐你也別太把他的好意放在心上,小顧他呀,遇到長腿美女就想上床,至於那種矮矮小小……就像于姐姐這樣完全引不起他興趣的女生,他卻特別照顧。當然,要不是因為于姐姐對他來說沒有威脅性,他也不可能讓把房子租給你的。像我,就絕對不可能成為他的室友。」
不是,不是這樣的,小顧不會這樣想的,他不是已經和她……他說他愛她啊。于茉綺睜大眼睛。拚命想說些反駁徐藍芷的話,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回的一點小小信心,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面對「年輕」女孩的咄咄逼人,她不知不覺退卻了。這個高挑健美的女孩和英挺俊朗的小顧……是多麼天造地設的一對,而她站在小顧的身邊,是不是像一幅失敗的畫作,不協調得古怪呢?她比他大了五歲,他比她高了三十多公分……
「徐藍芷,你在這裡幹什麼?不是要借洗手間嗎?」
久等不見于茉綺出來,小顧放不下心,丟下正在胡天胡地的同學,往廚房走來,卻在廚房入口見到徐藍芷手上端了一個放滿杯璃杯的托盤。
「我已經借過了。」徐藍芷流利的扯著謊:「我不放心瘦弱的于姐姐一個人要端這麼多玻璃杯,所以就自告奮勇來幫忙啦!」
「喔。」小顧虛應一聲,然後推開擋在廚房入口的徐藍芷,大步走進廚房,看見呆在旁邊一臉慘白的于茉綺,他湊到她身邊,緊張的說:「小茉莉,你不舒服嗎?」
于茉綺看看小顧又看看徐藍芷,她是不舒服,看見小顧和徐藍芷兩個人搶眼又登對,她是真的不舒服……她勉強的說:「我沒事。」
「真的沒事?」小顧低頭檢視著于茉綺過度蒼白的小臉,然後瞄了一下還杵在廚房口的徐藍芷,疼惜的口氣立刻轉為不耐煩,「徐藍芷,你先把汽水拿出去。」
「哼!」眼看已經沒戲可唱,徐藍芷扭著腰出去了。什麼小茉莉?那種噁心巴啦的話竟然是從小顧的嘴巴裡吐出來的,真是夠了!
「你還好吧?」小顧摸摸于茉綺的小臉,為她拭去臉上的冷汗,擔心的審視著她。
「都跟你說了沒事的。」于茉綺強顏歡笑,殊不知那笑比哭還要讓人心驚。
「是不是徐藍芷跟你亂說了些什麼?」
「沒有……她沒說什麼。」
小顧定定看著她幾秒,然後緊張的把她擁進懷裡,「不管她說了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願不願意相信我?」
「我相信你。」除了他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相信什麼。
「你的臉色不好,大概是因為太早起了,要不要再回去瞇一下?」
「我睡不著……」
「那……要不要出來和大家聊聊天?我的那些同學們都很喜歡你。」
「我怕自己……讓你丟臉。」
「你在胡說什麼?」小顧伸出於敲敲于茉綺的小腦袋,「讓你看見我那一群言不及義的狐群狗黨,我才要不好意思呢。」
她想待在他的身邊,想認識他的朋友,想融入他的生活,她想相信他,他是她的全部啊。可是……
于茉綺搖搖頭,「我還是去休息一下好了。」
是愛……來得太遲,她已經來不及擁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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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顧開始重回球場,只為于茉綺的一句:「我喜歡你被太陽光曬得發亮的古銅色皮膚,喜歡你在球場上生龍活虎的模樣。」
「真的?你知道,我不只在球場上生龍活虎……」他邪惡的暗示,弄紅了于茉綺的臉。
小顧期中考拿到了好成績,因為于茉綺說過:「我不希望你為了我而荒廢學業。」
「怎麼樣,全班第一名耶,有沒有禮物啊?」成績一公佈,他就急著回家封賞。
于茉綺說的話,對小顧來說就像是聖旨一樣,拼了命他也會努力去達成。可是他看得出來,于茉綺不快樂,她沒有了以往的直率,眉宇之間也總是幽幽忽忽的,雖然她一勁鼓吹他去打球,可是卻從來不肯到球場上為他加油,她的笑容愈來愈少,她不再和他看同一份報紙,不再和他窩同一張沙發。她待在房間裡的時間愈來愈多……
「為什麼?」他忍不住要問。
「我要工作啊,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還是個小孩子?」于茉綺搬出冠冕堂皇的理由。
孩子?小顧活像被雷劈到一樣,他什麼時候又變回了孩子?他說過要保護她,他要當她的愛人啊。「即使你不工作,我照樣可以養活你的……而且,我早說過你可以不要付房租,我不缺那一萬塊錢。」
「你是不缺那一萬塊,你甚至養得起我,卻是用你爸爸的錢。」
「如果你要的話,我可以休學出去工作,我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來養活你,我不再依靠爸爸……」小顧恐懼又混亂的說:「只要你對我笑一笑,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凱,我可以對你微笑,但是不希望你什麼都不要。」她伸出手摸摸他俊美的臉,輕聲的說:「你還這樣年輕,最重要的是把書讀好。我並不希望你養我,我可以自食其力,但是我不能不付房租,我知道你不缺那一萬塊,可是不希望你的同學誤以為我們在同居,」
「你……」小顧的腦袋被攪得亂七八糟,他知道她說的都有道理,可是那道理聽起來怎麼如此刺耳?「小茉莉,我們不要同居,我們結婚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麼?你不想嫁給我嗎?」
「我想,但不能是現在,你才十八歲,連大學都還沒有畢業。」
「如果你愛我,就不會這樣說了。」小顧脫口而出。愈愛她就愈不懂她,每個女孩不都是渴望為心愛的人披上白紗嗎?為什麼當他對她求婚的時候,她給他的卻是這樣的反應?她甚至沒有一點愉快的表情。
「如果你要這樣想,那就……這樣吧!」無論如何,她不能讓小顧為她犧牲一切,她知道以他的個性,是很有可能做出休學結婚的衝動事。
「告訴我,你說的不是真的。」小顧覺得一陣心寒,他害怕她的冷,她以前不會用這樣的口氣跟他說話的,而且她好久沒說愛他了……不,不是好久沒說,而是從來都沒說過……他仍然是一個不值得愛的孩子嗎?
「凱,你才大一,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怎麼談結婚呢?就算你真的娶了我,我們也不可能幸福的。」如果她嫁給他,小顧一定會變成學校的笑話,會被同學們指指點點,她可以躲在他給她的象牙塔裡面,可是他卻會遭蒙異色的眼光,那樣的日子,是不會快樂幸福的。
說來說去,她就是不肯嫁給她,搞了半天,她就是認為他沒有能力能她幸福。小顧傷心得失去了理智,他昏亂的說:「既然這樣,你當初為什麼要跟我上床?」
「你是唯一不會讓我害怕的好人……」這是最初的理由,雖然後面添加了很多愛的成分。
「好人……」他這樣的努力,這樣的為她,這樣的愛她……小顧崩潰了,他悲憤的大吼:「好人滿街都是,你隨便挑一個都比我強,都比我成熟。都比我有用,你為什麼要找上我?」
他打開門,衝了出去,他不要當好人,他從來不想當好人的,當好人太累太苦,當好人太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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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顧,別再喝了。」耿天敖拉著小顧的手,
「只不過是個女人,有必要把自己弄成這種狼狽樣嗎?」
「你別管,我高興喝多少就喝多少,跟那個蠢女人無關……」小顧用力揮開耿天敖的手。
真是的,小顧這傢伙平常遊戲人間,認起真來卻是瘋狂得嚇人。這就是愛的力量嗎?耿天敖歎口氣,如果愛一個人這麼苦的話,他情願一輩子不要愛上人,他只要有育幼院和院長就夠了,他不想要惱人的愛情,不想要……那個渾身飄著甜香的于霜葭,他不想要落得跟小顧一樣的下場。
「兩位帥哥,還要再來一杯嗎?」吧檯裡的女酒保熱絡的問。
「再……再給我一杯威士忌……」小顧趴在桌上,搖晃著手,口齒不清的說。
「不,謝謝你,我們要走了。」耿天敖向女酒搖搖頭,撐起神智不清的小顧就要往外走。
小小的PUB裡充斥著煙味酒味,還有男男女女打情罵俏的聲音,這些都是耿天敖平常所不能忍受的,要不是小顧死拉活拖的,他是不可能來這種地方,破財又傷身,何必呢?
「小顧……」耿天敖拍拍他的臉,試圖稍稍喚醒他。
「小茉莉……」小顧發出飄著酒氣的吃語。
這傢伙,口口聲聲和女人無關,心裡真正放不下的還是家裡那個清清秀秀的小室友。真是可怕,一向不把女人看在眼裡的小顧,一旦愛上了,竟然會癡迷若此?
小顧需要的不是刺激烈酒,而是愛情茉莉花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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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爛醉如泥的小顧口袋裡掏出鑰匙,上了三樓開了門。耿天敖吃力的將身形和他一般高大的小顧背到沙發上躺下,正想到浴室拿條毛巾幫小顧擦擦臉,還沒行動,一隻小手已經善體人意的遞上毛巾。
「對不起,茉綺,吵醒你了。」耿天敖接過毛巾,歉然的說。雖然他已經盡可能的輕手輕腳,卻還是把于茉綺給吵醒了。
「沒有……我還沒睡。」于茉綺絞著手說。只要小顧一不在她的身旁,她就要害怕緊張,即使她明明知道這個見了好幾次面的耿天敖,是小顧在育幼院時最好的朋友。
「唉,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小顧,喝得這樣醉熏熏的,連摩托車都沒辦法騎,還丟在人家的店門口,希望明天別被拖走才好。」耿天敖一臉無可奈何。
于茉綺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對小顧的好朋友交代,是她害小顧喝成這個樣子的。
「茉綺,」平常難得開口說話的耿天敖一臉誠摯的說:「小顧他平常看起來好像神經很大條,事實上,他是個很敏感的人,我從來沒有看他喝成這個樣子,更別提是為了女人。我想,他對你是認真的,為你,他真的變了很多,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愛他,他真的很需要你。」
「小茉莉……」小顧又開始發出短暫的吃語,斷斷續續,低低回回,喊的都是同一個名字,聽得人心都要發酸。
「茉綺,麻煩你了,這小顧除了好色一點、愛亂搞男女關係一點,其實還是個不錯的人。何況,遇上你之後,他連這些壞毛病都改了。」耿天敖擺擺手,隨即離開了。
躺在沙發上的小顧欠欠恰若干斤重的身子,痛苦的呻吟著:「我好……難受……」不加水的威土忌一杯接一杯的乾,縱是酒國英雄也不堪負荷。
于茉綺重新到浴室打濕毛巾,仔仔細細擦拭了小顧的頭臉與頸項,她跪在沙發前,緊張的問:「這樣有沒有舒服一點?」
小顧努力張大耳朵,他聽見世界上最美妙的音符,可是他神智迷離得無法將美妙的音符連結成歌曲,他聽見她的聲音,卻聽不見她的活,他閉著眼睛,感覺冰冰涼涼的毛巾在他臉上滑動,好軟好柔好舒服,是女人才有的溫柔,是他的女人穿著華麗的衣裙在他的臉上滑著史特勞斯的圓舞曲,是他的女人……他的……該死,他要伸手抓住她,否則她就要逃跑了。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他伸出手,在空氣中盲目的亂揮,卻阻止不了夢境中離去的步伐,她愈走愈遠,她不再在他的臉上跳舞,他急了亂了,瘋狂的叫喊著。
瞧瞧她把他弄成什麼樣子了,于茉綺握住他懸著在空中的手,心中充滿了懊悔與自責。她不是存心要折磨他,她是打從心眼裡想要嫁給他,想當他的妻,想名正言順的留在他身邊,可是他真的年輕,年輕得看不清這世上還有多少機會,她愛他,所以不想綁住他,她不希望他五年、十年後回頭看的時候,心中剩下的只有懊悔……
她倒了一杯溫開水,吃力的半撐起他的身子,就著他的口,慢慢餵他喝下去。
「我……幫我脫……」小顧抬起虛軟的手,拉扯著自己身下的牛仔褲拉鏈,扯了兩下,卻又無力的垂下手。
小顧搖搖頭,臉上的表情更加扭曲,他覺得渾身又熱又燥,全身的血液都在奔流,他想要……擁緊溫軟的茉莉香,他從來不曾那樣徹底的醉,酒精昏眩了他的神智,卻燃燒了他的慾望。
「我要你……要你……小茉莉……」無數個漫漫長夜的疼痛渴望,匯聚成兇猛的洪流,狂烈的拍打著他。
紅通通的醉眼,低下頭,像個貪嘴的孩子,不停舔舐著那渾圓的柔軟。
「告訴我,我要怎樣做才能讓你不再難過?」于茉綺奮力迎著他的唇,讓自己雪白的軀體緊密的與他的唇舌貼合。
瘋狂的慾念仍然在燃燒,但是小顧昏沉沉的腦袋因她無私的奉獻而漸漸清醒,他不能在這樣的狀態下佔有她,他會變成一頭野獸,他會把她撕裂的。他把頭埋在她的乳房裡,嘎啞的說:「別動,這樣就好,只要讓我這樣抱著你就好……」只要能確定她還在這裡,他已經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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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窄小的沙發上緊緊挨著小顧睡去,于茉綺醒來的時候,卻是躺在小顧房裡的大床上。
「早……早安。」她把小臉從他的手臂上抬起來,對著他已然清醒的眼睛,結結巴巴的說。
「早。」小顧微微轉頭,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對不起,我應該要照顧你的,卻……睡著了。」她紅著臉承受了小顧的吻。老天,她竟然睡得連怎麼到他床是這件事都忘了。
「沒關係,昨天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人……」小顧貪看著她紅紅的臉,深情款款的說:「沙發太小了,所以我自作主張把你抱進房裡,你不會生氣吧?」他怕于茉綺質問他為什麼不把她送回她的房間。
想起昨天自己和小顧一起擠在那張小小的沙發上,她早已羞得全身無力,哪還有力氣生他的氣。
「沒有生氣就好。」小顧放心了,然後不太好意思的說:「小茉莉……你可不可以動一動?我的手臂……麻了。」
「喔!」于茉綺的臉更紅了,她都醒了這麼久,還枕在小顧的手臂上,這床這麼大,她卻偏偏在他的手臂上壓了一整晚。她把身子從小顧的身邊移開,吶吶的說:「對不起……你一定很難受吧?」
「嗚……好麻……」她一滾離他的身邊,小顧就捉著自己的手臂,喳喳呼呼的叫:「手好像廢了一樣,動也動不了……」
「對不起……」都怪她睡得像頭豬似的。
「如果你再不過來安慰我一下,找就要哭嘍。」他看見她扯著被子,離他愈來愈遠,忍不住不滿的叫道。
「你真像個孩子……」于茉綺看著他近乎撒賴的臉龐,笑了起來。
「你敢笑我?」小顧蠻橫的把她從床邊拉回來,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威嚇的說:「我也要把你壓壞,看你還敢不敢取笑我?」
「不要……小顧,你好重……」于茉綺捶打著他的胸膛,喘笑的說:「走開……你壓得人家透不過氣來了……」
小顧臉色一暗,突然低沉的問:「如果……我不走開呢?」他僅僅穿著內褲的身體,正緊緊的貼著她渾身赤裸的曲線。
銀鈴般的甜笑聲漸漸轉弱,終至完全聽不見,于茉綺盯著小顧認真的臉,那優美如阿波羅的臉龐,輻射出一波又一波的熱力。
「我可以不走開嗎?」他用手撐住自己大部分的體重,停在她上方又問了一次。他愛死了她躺在他床上的模樣,他知道她是唯一適合躺在這裡的女人,也是唯一讓他想在這裡愛的女人。
「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
「真的?」小顧咧開了嘴,低下頭恣意激吻著她的唇,喘著氣問:「這——」
「啊啊……嗯啊……」于茉綺體內的世界被顛覆,顛覆了又重建了,小顧火樣的熱力焚燒著她、灼燙著她,她以為自己就要死在那烈焰底下,但是卻又奇跡似的轉活過來。
「小茉莉……我愛你……」小顧架高她的雙腿,拚命挺著有力的腰桿,猛烈的在她體內抽送。他要給她最極致的愛。
「凱……啊啊……啊……」她被焚燒一生的體內,開始進行重建,小顧的每一次猛力推進,修復著她,完整了她,她覺得自己完完全全不一樣了。她的心靈和她的身體一起,被小顧填得滿滿的。
燃燒的烈焰在熄滅之前發出最熾熱的光芒,小顧挺身在她體內噴射出最後一道火焰,將激情灰燼灑落在她柔軟的沃土裡,他慢慢鬆開她的腿,緩緩倒臥在她的身邊,把她緊緊的擁在懷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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