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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ardea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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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張廉】八夫臨門 [已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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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實自己,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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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7 22:29:2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五章 善良的君臨鶴

有誰會想到,在某一個春天,我會跟君臨鶴討論女兒小蕾的未來。

  君臨鶴從未有今日這般認真,甚至與我對視時也無之前的局促。他異常嚴肅地看著我:“小蕾天資聰穎,異于常人,若是修真,將來絕對在我……”

  “我不同意。”當即,我回絕君臨鶴,他可以批評我教育有問題,我也承認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但是,我不會讓小蕾跟著君臨鶴,從此在清修孤寂中度過。小孩這個年齡正是玩的年齡,學那些做什麼。

  “這是為小蕾好!”君臨鶴第一次對我大聲說話,我迎視他:“君臨鶴,你清修時難道不覺得寂寞?”

  君臨鶴微微一怔。

  “整日整日地打坐,排除心中雜念,可是,那跟門口那個叫花子有什麼區別?他整日整日躺著,他的心里也無雜念,在我眼里,以前的你跟他沒什麼區別。”都對社會沒什麼貢獻。

  “以前的我……”君臨鶴清澈的雙眸陷入了回憶。

  “你有沒有覺得現在比以前更充實?你被這里淳樸的百姓愛戴著,感激著,你是不是應該想想自己的將來,在治愈了離歌之後,你又該做什麼?”

  迷茫浮現在君臨鶴的臉上,我歎口氣:“到時你莫不是又要去清修?如果清修能修仙,你的師傅師傅地師傅早就成仙了,老師公都說自己浪費了一生,你應該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例如繼續給那些平民醫治,這里都沒好大夫。你干脆下山來這里做大夫吧。”

  君臨鶴靜靜地聽著,我希望他能考慮我這個建議,這也是全村人的希望。

  “你看小蕾現在多開心?你忍心讓她跟著你關在房間里傻乎乎的打坐?你這不是要悶死她?”

  君臨鶴開始沉默,風華絕代的臉上也出現了少有地深沉。

  “而且小蕾是我的女兒,我不會讓她離開我半步。你喜歡小蕾,想收她為徒,我很感激,但是你只能在這里傳授她一切。想把她帶回天機山,免談。再說哪有父母會讓自己的孩子離開,上山修仙的。”

  寂靜在君臨鶴的身上圍繞,他微垂的臉上是淡淡的落寞,他那副神情,難道……

  “你該不是……”難道君臨鶴從小就被送上了山?君臨鶴眼神閃爍了一下,逃避般地望向牆外的楊柳:“對了,我去看看門口那人。”他匆匆收起自己地小包,戴上幃帽出了門。

  似乎……我又說錯話了。沒想到君臨鶴卻是從小便離開了家人。為了修仙,犧牲親情。值得嗎?或許我無法理解,是因為不信修仙。相信君臨鶴的父母也是因為愛他,才會希望他能脫離塵世之苦,修仙九重天。

  “娘。君叔叔是去給酒鬼叔叔看病嗎?”小蕾和加菲在地上打鬧著。

  “恩。”我輕輕給離歌的雙腿做著按摩。

  “君叔叔真好……小菲,別咬我,好,我也咬你!”看著小蕾整天都開心地笑著,我很滿足。

  起先,我對小蕾的限制也很多,不許在地上玩,不許玩泥巴。不許爬高,不許這個,不許那個。

  結果被鄰居們一通鄙視,說他們的孩子不也大了?小孩子不自己摔跤,就不會知道走路要小心。不知道拉肚子痛,就不會知道貪吃有傷身體。他們說的話很直白。卻蘊藏著一個大家都懂的道理:吃一塹。長一智。

  當然,這並不是代表你就不去管她。那是不負責任,所以在小蕾的管教上,我是八個字:松緊有度,恩威並施。

  離歌的目光柔柔地落在小蕾和加菲的身上,因為他們地打鬧而微笑:“小舒……”

  “……”老公,你的小舒在這里,哎……

  “娘!爹爹笑了,娘唱歌!娘快唱歌,爹肯定會更高興。”小蕾爬到離歌身上,離歌的目光隨著她移動而移動。

  這是一個好現象。

  從屋內取來竹笛,就開始吹奏,小蕾用小手給我打起歡快的拍子。

  “心在夢境上,夢在清晨上,晨在春柳上,柳在春道下……散流地液體在稀薄中消失起,游戲的念頭在泡影中蔓延起,美好是因為挑戰無私的天真,罪惡是因為克服背叛與恐懼;

  道在幸福下,福在寬忍下,寬在燭淚下,淚在白綢上……沉睡的音樂在玫瑰風中打起,無聲的笛聲在快樂稻中蘇醒,美麗是因為支流和你的全音,丑惡是因為無聲夢境的失去……”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和小蕾邊唱邊跳,田園的歡樂在這春日地陽光里蔓延。

  或許這就是王婆和六姑忙著給我張羅相親的原因,小小的山村鮮有我這般會唱會跳,又會釀酒的女子。喜愛源于新奇和特別。

  離歌的笑容在燦爛的陽光中,化成了絢爛地春水。忽地,笑容從他的眼中慢慢淡去,他那雙清亮地眸子里映出了一個白色的身影。

  我回頭看去,君臨鶴扶著沉睡的叫花子站在院門邊,他接觸到我視線的刹那,匆匆垂下了臉:“這個人不是睡著,而是發燒。”

  發燒?這個叫花子一直躺在那里,無人問津,主要是我在接濟他。而且他整日睡著,生病也不易察覺。

  君臨鶴將叫花子扶靠在院子里的柳樹下,離歌的目光落在叫花子的身上,轉為淡然。

  “酒鬼叔叔怎麼了?”小蕾和加菲湊了上去,君臨鶴將小蕾擋開,“不要靠近,會傳染。小舒,拿點酒來,還有清水。”

  “哦。”

  “對了,還有鹽。”

  “好。”看君臨鶴的神情,似乎那人真的病地很嚴重。

  忽的,就在我經過離歌身邊的時候,他抓住了我的手,欣喜瞬間猶如潮水,他動了,一直以來,他從未動過,甚至是手指。

  “別走。”他輕輕地說著,目光依然凝滯地看著前方,可是這小小的轉變,已經讓我喜極而泣,我立時抱住了離歌:“我不走,不走。”

  “君臨鶴!君臨鶴!你看見了嗎!看見了嗎!”我激動地將離歌抓住我的手抬起,君臨鶴怔怔地半蹲著,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欣喜。

  最後是我推著離歌一起取來君臨鶴要的東西,小蕾開心地又唱又跳。

  “爹爹會動了!爹爹會動了!”

  之後,君臨鶴便醫治那個叫花子,而我就一直靠在離歌的膝蓋上,他握著我的手,我再握住他的,舍不得,舍不得這一刻,或許明天,他就不會有這樣的反映,又或許,會更多。

  直到那個叫花子從昏睡中醒來,才打破了這幸福的甯靜。

  那人竟是不抬頭看君臨鶴一眼,而是推開君臨鶴晃著身體走了出去,還從櫃台里拿走了一壺酒,趔趄地跌出了店門,然後爬到柳樹下,繼續躺下做死狗。

  “君真人,別浪費精力救這條死狗了。”有人說著,君臨鶴也是固執,居然在柳樹下給那人清洗,那人身上潰爛地十分嚴重。

  “哇!”小蕾還就喜歡湊熱鬧,“娘,酒鬼叔叔身上原來有蟲啊。”

  嘔!晚飯都吃不下了。

  見君臨鶴把蟲子挑出,小蕾壞壞地慫恿加菲去吃。

  “加菲,快,快把蟲子吃掉,這里這里。”

  加菲那只笨豹還真聽話,居然真吃。

  嘔!明天的飯也吃不下了。

  小蕾太壞了,這丫頭誰生的,一肚子壞水。呃……檢討,是我。。。。

《 本帖最後由 孤單的芯 於 2011-1-28 11:0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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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7 22:30:2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六章 起來,種田去

“君叔叔,喝水。”在君臨鶴給那個叫花子清理乾淨後,小蕾給君臨鶴送上了水。

  君臨鶴擦了擦額頭的汗,一口氣喝下,卻是皺了皺眉:“這水……”

  我給他拿來幃帽,到他離開的時間了。

  他手拿幃帽有些尷尬地看著我:“小舒,那個人……能不能麻煩你照料一下,雖然他無藥可救,但我看得出他應該是自暴自棄,而且,他還發著燒,所以……”君臨鶴的視線晃動了一下,看向小蕾,“小蕾,你的水里……放了什麼?”

  “甘露。”

  “甘露!”我驚呼,完了完了,那是我新釀的酒。

  “是啊,小蕾覺得甘露好甜,就給君叔叔的水里放了點啊。”

  “糟了糟了。”朝君臨鶴看去,他的臉上已經慢慢出現酒紅,身體搖晃了一下,我立刻扶住。

  “啊!君叔叔怎麼了?”

  “小蕾啊,你君叔叔不能沾酒的,否則,否則會……”

  “會怎樣?”

  就在這時,一只手忽地攬緊我的腰,熱熱的酒氣吐在我的臉龐,我一身汗毛,心中發寒,小心翼翼地轉臉,君臨鶴無神的眼睛里透著寒意,他朝我俯來:“給我……梳頭……”

  果然啊!!!又變身為梳頭狂魔了。

  房間里。小蕾害怕地縮在梳妝台邊,我給君臨鶴梳頭,小蕾捂著嘴不敢出氣,我哀歎連連。

  “這個不好,換。”君臨鶴銅鏡里的臉異常陰森。忽然,他看向小蕾,小蕾立刻一個哆嗦,君臨鶴朝小蕾伸出雙手,“我來給你梳頭。”

  在呆愣片刻後,小蕾哇一聲,哭開了:“爹爹--------”她哭著跑了出去,相信她會取消娶君臨鶴地念頭了。

  一個時辰後。我趴在梳妝台上,瞌睡連連,君臨鶴迷蒙的雙眼里只有梳子和頭發。

  誰來救救我……

  忽然,頭上的人不動了,我從交錯的手臂里揚起臉,銅鏡里看到小蕾把離歌推來了,她費力地推著,還有加菲一起幫忙。

  然後,小蕾拆掉了離歌的發髻,一片墨綠地流光滑過君臨鶴的眼前。君臨鶴轉身了。

  我逃。

  我迅速帶著小蕾逃離,房間里,昏黃的燭光中,君臨鶴開始給離歌。梳頭。老公,你就犧牲一下吧。

  當然,這件事君臨鶴第二天還是忘記了。君臨鶴這個健忘的性格真好。

  在君臨鶴離開後,我還是接受了他的委托,照料門口那個叫花子。當然,我沒有那麼偉大,只是給他在柳樹下搭了個棚,再雇了一個村里人照料他。那人是個背尸的,所以照料這個叫花子,還有錢拿,他也高興。

  把叫花子倒騰乾淨後,才發現他是被毀容了,右臉從額頭到面頰。是一塊褐色的疤痕。應該是燙傷吧,不僅僅臉。還有身上,也有著大片大片的已經愈合地顏色深淺不一的疤痕,斑駁的疤痕很是可怖。

  還有他的腿,君臨鶴說他的腿無法醫治,因為骨骼和經絡已經成形,這輩子,只有瘸著了。雖然這叫花子與我無關,但聽到這樣的結果難免也會為他悲傷。

  叫花子的改變是在春娘子節的那天,也就是村里開始新一輪播種前進行的祭祀活動,那天家家戶戶都把自家的好東西拿出來,圍在尚未開墾地田地里,生起篝火,大家又唱又跳。

  在我忙著搬酒的時候,聽見門外的喧鬧聲。原來是孩子們又在欺負那個叫花子了。

  “死狗,賴皮狗----”

  “哦----瘋子哦----”

  “你們不要欺負酒鬼叔叔!”小蕾?我探身望去,小蕾和加菲都護在那叫花子面前,叫花子依然像攤爛泥一樣躺著。

  “哦----小瘋子哦----”

  “那瘋子是你爹吧。”

  “哈哈哈,村里有個大瘋子,生個小蕾小瘋子,天天狗屎當飯吃,夜夜豬圈當床睡。哦----”

  真是氣人,我家小蕾那麼善良可愛,居然被這群小破孩這麼說,不行,老娘要教訓他們。

  那群小孩撿起石子朝小蕾扔,丫的找抽。我疾步上前,卻沒想到那叫花子忽然坐起,將小蕾和加菲護在身下,石子噼里啪啦落便在了他地身上。

  哦?叫花子還知道感恩,很好。

  我擄著袖子上前:“你們的屁股癢癢是不是!敢欺負我家小蕾!”

  立刻,孩子們嚇得縮脖子,他們的爹可都喜歡我的酒。還有一點,他們害怕我的魔術,總怕我把他們變沒了。

  “今晚你們的爹喝的可都是我的酒,是不是想讓我告狀啊!”

  “舒阿姨,我們錯了。”一幫孩子迅速說完就溜去篝火會場。

  我插腰站在叫花子面前,他倒到一邊,懷里地小蕾和加菲都安然無恙,然後他又變回了一堆爛泥。

  “酒鬼叔叔,酒鬼叔叔。”小蕾推叫花子,“我們去春娘子節啊,那里有很多好吃的。”

  爛泥,開始睡覺。

  此時此刻,總覺得要跟這叫花子說幾句,于是我舉步上前:“有時候,痛苦和沉重的回憶讓人生不如死……不過現在既然活著,就忘記過去重新開始。

  昨日的你已死,今日的你是重生,于其在過去里沉淪,不如開始新的明天,幫我做些活吧,就算是對我地一點報答……”

  我說完轉身離去,回頭地時候,那叫花子依然躺在地上,只不過姿勢變成了仰躺。

  “娘,酒鬼叔叔會幫我們干活嗎?”小蕾坐在板車上,抱著加菲問。我笑笑:“或許吧,他喝了娘這麼多酒,也該報答一下了。”

  “可是像汪叔叔啊,吳叔叔啊,張伯伯啊,他們幫我們干活,娘從來就不請他們喝酒的,他們喝酒娘還算錢呢,這是為什麼呢?”

  “小孩哪來這麼多為什麼,過會別玩丟了。”

  “哦……”

  春娘子節後,家家戶戶忙著春耕,我也有地,還有老黃牛,兩年下來,我犁地比男人還猛,不過今年,我不想犁了,我把黃牛牽到叫花子面前:“給我犁地去!”

  叫花子還在睡覺,我踹了他一腳,他睜開迷蒙地眼睛,用手擋住了光線。

  “你身體應該好了,犁地去!”

  他愣了愣,滿是疤痕的臉抽搐了一下。

  “給我犁地去,不然今天沒酒喝。”

  他怔怔地看著我,長發遮臉,擋住了他部分傷疤,也遮住了他的容貌。老黃牛走到他身邊,對著他那張鬼臉就是一舔:“哞----”催促他早起干活。

  我轉身離去,等推著離歌出來的時候,老黃牛和叫花子,都已不在。看來這個人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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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7 22:31:3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七章 不複仇,很難

小蕾開心起來:“是酒鬼叔叔。”

  我拿出水袋:“給他送去。”

  “恩!”小蕾從離歌的身上跳下,還摔了一跤,還沒等我去扶,她就爬起來,拍拍褲腿,朝叫花子跑去。

  “小蕾她娘啊----”三姑六婆又圍了上來。

  “哦,王婆啊。”

  “真沒想到你會收留那個叫花子,不過也好,你確實需要一個人做農活。”

  “呵呵……”

  “是啊,看你的手細皮嫩肉的,就不像咱們。”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說了起來。小蕾也是一步一摔地前進。我無奈,這丫頭性子急:“小蕾,走慢點。”

  這句話就像飄在空氣里,小蕾還是照樣摔,叫花子看見了小蕾,迎了上去,將她扶起,小蕾把水袋給他就抱著他的腿,然後,加菲也跟小蕾學,抱住了叫花子另一條腿,叫花子就開始拖著小蕾一瘸一拐地犁地。

  “小舒……”忽的,離歌輕喚,可惜,他的目光依然是看著小蕾,哎……不過小蕾比我還要不開心,說為什麼爹爹看著她從來不叫小蕾,而是叫娘親的名字呢?

  “我在。。。”

  離歌慢慢伸出手,握住了我推著輪椅的手:“小舒……”

  心里滿是欣喜和安慰。我地離歌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抬眸的時候,正看見叫花子看向這邊,他竟是怔立著。雙眸中閃現著不確定,見我看他,他匆匆低下頭繼續犁地。

  他眼中那片刻的變化引起了我地注意,很多人看到離歌都會驚訝,然後就是同情,而他,卻是驚疑,他……到底是誰。

  此刻一留心。方才警覺他竟是不矮,那高挑的個頭顯然在一米七五以上,一直知道他是一個有過去的人,可是看到離歌會露出那樣表情的人,我應該小

  夜幕在不知不覺中降臨,叫花子也牽著黃牛回轉。

  “酒鬼叔叔,進來一起吃飯!”小蕾跑向叫花子,拉著他破落的衣擺,叫花子低著頭,停頓了片刻繼續往前走。

  “恩一起吃飯”小蕾抱住了叫花子的腿。小加菲也跟著抱著了上去,小蕾的舉動很奇怪,她很少會喜歡長得丑的人,而這叫花子。可以說是全村最丑地人了。或許,小孩子的眼睛,真的是雪亮的,小蕾其實看的並不是容貌,而是心靈。

  叫花子繼續拖著他們走,最後,他歎了口氣,又拖著他們回來。低著頭站在門口。

  “小蕾,下來!”我沉下了聲,小蕾應該明白這是我發火的前兆。

  小蕾怏怏地從叫花子身上下來,走到了門口,加菲見小蕾離開,也跳落地面。然而。小蕾卻並不進屋。

  “進來,吃飯!”

  “不要!”小蕾跟我鬧脾氣已經不是第一次。

  我沉下臉:“干嘛不進來?”

  “進來也是小蕾一個人吃飯。小蕾不要,娘親每天都給爹爹喂飯,從來都不給小蕾喂飯,同村很多很多小孩都是娘親追著喂飯的,為什麼小蕾不是……嗚……”小蕾說著說著,竟是哭了起來,“小蕾要娘親疼----哇----小蕾要有人喂飯---小蕾要娘親陪著吃飯----哇-

  酸楚從心底源源不斷,同樣是二歲的孩子,被娘親抱在懷里,而小蕾,已經開始自己學習自己吃飯;同樣三歲的孩子,被娘親依然抱在懷里,而小蕾,要學著自己穿衣洗漱,洗自己簡單的衣物。

  照顧離歌,讓我有時力不從心,是我讓小蕾被迫承受著比同齡人,更加沉重地生活壓力。

  “對不起……”淚水還是控制不住地滴落。

  “娘!”小蕾害怕起來,“小蕾不要娘親陪了,小蕾乖乖的,娘親不哭。。。”小蕾跑到我的身邊,哭著抱住我的腿。

  我匆匆擦干眼淚,對那叫花子揚起微笑:“請你今晚陪小蕾吃飯。”

  叫花子怔愣了片刻,立時一瘸一瘸匆匆進了屋,抱起了小蕾,慌亂地給她擦眼淚,卻因為手上地汙跡而花了小蕾的臉,他停下手,有些不知所措:“叔叔先去洗手,再來陪小蕾吃飯。”這叫花子,竟是說話了,沙啞的聲音,猶如秋葉墜地。

  “娘去給爹爹喂飯吧,爹爹該餓了。”小蕾擦著眼淚,我笑了:“小蕾吃飯的時候要做什麼?”

  “給加菲喂飯。”

  小蕾的乖巧聽話,是我唯一的欣慰。我對不起小蕾的有太多太多,我的確是一個不夠合格地母親。

  “小離,小蕾今天更懂事了,她比村里任何一個孩子都聽話。”輕輕地將飯菜喂入離歌的唇中,他的眸中是淡淡的微笑。

  “天氣開始轉熱了,到時我就讓小蕾睡你身邊,呃……我是不是有點卑鄙?”離歌的眼睛里,依然只有我的影子,他在聽我說話,我相信我地聲音可以傳遞到他地心底,將他喚醒。

  “君臨鶴說你很快就能下床了,到時你可不許再冷臉對人家哦。”每次君臨鶴來,離歌的神情就會從溫和轉為淡漠。還有那個叫花子,我覺得……誰?”我有所察覺地回頭,卻是丑臉叫花子雙目圓睜地靠在門邊,他驚訝得竟是站不住身體,“啪”一身,他軟倒在了門邊,房門在寂靜中發出了“怦!”地撞響。

  立時,我折斷筷子飛身上前,筷子地斷口抵在他的胸口:“說!你到底是誰!”

  “娘……”忽的。身邊傳來小蕾輕輕的,害怕的驚呼,我立時看向小蕾,她的雙目里,是明顯的驚恐,她害怕地跑進屋,鑽進了離歌的懷里,偷偷地看著我們。

  小蕾,在怕我……可是,我顧不上哄小蕾,將精神再次集中在面前這個人身上,他竟是緩緩跪倒在了我的面前:“殺……殺了我……”

  “你!你到底是誰?”直覺告訴我面前的人很熟悉,可是他的容貌被亂發遮掩,聲音又是沙啞,不是我記憶中的任何一個人。為什麼每當我以為會獲得平靜生活的時候,又會有人前來打擾。

  “呵,呵哈哈哈……”嘶啞的笑聲讓人戰栗,他開始苦澀的輕喃,“我原本以為自己死了,老天卻讓我活了下來,整日整日活在痛苦里,用自生自滅來恕罪。沒想到老天爺讓我活下來,是為了遇到你們,讓你們來了斷我的罪孽,想為離歌報仇,就殺了我!”

  忽地,他揚起了臉,那痛苦掙紮的眼神,那讓人熟悉的悲傷,是……是!我的身體開始顫抖:“不可能,不可能!你已經死在那場大火里,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我也希望我死了!可是為什麼老天爺還讓我苟延殘喘,被自己最愛的人廢了武功,像垃圾一樣扔在亂葬崗,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死個痛快!”

  “滾……滾!我不要聽你在這里廢話!”我怕我控制不住會殺了他。他被最愛的人拋棄,也就是說風雪音----沒死!

  “那你就殺了我,了斷我這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忽然抱住了我的腿,祈求著,“求你……求你……求你……”他不斷重複著這兩個字,就像魔咒催眠著我的心智,他是楚翊,是我和離歌最大的仇人之一。

  不是他,離歌的腿不會廢!

  不是他,離歌不會失去心智!

  不是他,我們今天不會如此!

  是他!是他!我緩緩舉起了手中可以刺穿人身體的筷子……

  “哇----”忽然,響亮的哭聲在我身後響起,她在害怕,在驚恐,她的哭聲,讓我恢複了理智,我在做什麼?我要讓這種沉重的黑暗也吞沒小蕾的心嗎?她還是個孩子……

  我無力地垂下手:“在我的心里,楚翊已經死了,這個世上,已經沒有楚翊了,你走吧……”從楚翊的雙手中離開,反手關上了門,外面被寂靜漸漸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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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原諒比複仇難上加難

 “哇----哇----”小蕾嚎啕大哭著,哭得我的心都痛了。我溫柔地上前,她卻不斷地往離歌懷里躲,離歌的雙眸里露出了哀傷,他竟是輕輕環抱住了小蕾:“小舒……不哭……”

  “哇----爹爹----我是小蕾啦----嗚----娘不疼小蕾,爹爹也不疼小蕾----嗚----”

  頭很痛,命運為什麼又開始折磨我們……

  小蕾最後是因為哭累了,而陷入沉睡。希望她明日能忘記我今天,面對楚翊時所露出的那副,讓她害怕的可憎面目。

  當我打開門送小蕾回房的時候,楚翊跪在院子中央,他低著頭,沉默如同泥塑。

  我無視他回房睡覺。

  清晨。

  楚翊跪著。

  晌午。

  楚翊跪著。

  晚上。

  楚翊依然跪著。

  小蕾經過昨晚,便不願與我親近,但她卻會給楚翊偷偷塞饅頭,小蕾的舉動讓我很生氣,但是,她內心那片天地沒有因為我們的仇恨而汙染,這就夠了。所以我沒有阻止小蕾。

  “酒鬼叔叔,你是不是把娘親釀的酒給倒了啊,小蕾有一次這樣,娘就生氣了好久呢,不過這次,娘親好可怕啊……”

  “酒鬼叔叔,你快喝水。娘親出去了。”

  “酒鬼叔叔……”

  我靠在牆邊,仰望那片清澈的天空,我該怎麼辦?

  “嘩----”春雨打濕了地面,小蕾偷偷摸摸地拖著傘從我的櫃台下爬過。

  “小蕾,不要在地上爬。春天濕氣重。”

  “哦……”小蕾和加菲從我眼前一閃而過,他們真地以為我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嗎?

  慢慢走到後院的院門邊,小蕾為楚翊,撐起了一片天空,小蕾短小的身體,撐著巨大的油紙傘,在風中搖曳。

  楚翊一直跪著,一動不動地跪著。他是為了求死而來,所以小蕾送去的食物和水,他一口不動。三天三夜後,他體力不支地昏倒在了院子里,干裂地嘴唇,蒼白如紙。

  “娘……娘?”小蕾怯怯地拉著我的裙擺,“你不要生酒鬼叔叔的氣了好不好,小蕾會比以前更乖的。”

  小蕾!他是仇人!是他廢了你爹的腿,害得你沒爹疼,小小年紀就要承擔家務。。。都是他!

  這些話差點就脫口而出,但是,我還是咽下了肚子,仇恨。不應該在下一代身上延續。

  “小蕾。”我蹲下身體與小蕾平視,“那個叔叔對你爹爹,和娘親做了很不好的事情,犯下了很大的錯誤,娘親真的……不能原諒他。”

  “這是為什麼呢?娘親不是說做錯了事,肯承認,肯改過,娘親就會原諒地嗎?叔叔做了錯事。讓他不要再做不就行了?叔叔跪在那里都四天了,小蕾覺得他一定不會再做錯了……”

  “小蕾,叔叔對我們做的錯事……不是跪跪就能彌補的……”

  “彌補是什麼?也是原諒嗎?”

  “恩……”

  “那就讓他做家務吧,以前小蕾犯錯,娘親讓小蕾洗襪子,娘親就原諒小蕾了啊。如果叔叔洗襪子娘親不能原諒。就讓叔叔洗衣服。還有洗床單,洗被子。娘親每次洗都好累好累的,讓叔叔洗吧。”

  “這……”

  “娘親……叔叔不是壞人,叔叔會在別人欺負小蕾的時候保護小蕾,叔叔會不會是不小心做錯事的呢?娘……”

  “別說了,我不會原諒他的,你乖乖呆在家里,我去叫人把他抬出去。”死也別死在我家里!

  如果楚翊對我們所做的一切可以原諒,除非門口那棵柳樹開花。

  舉步出門,一陣帶著油菜花清香的春風撫過面頰,發絲貼附著我的臉龐隨風飄揚,忽地,一朵小小的柳絮從眼前掠過,帶來村民輕輕的驚訝。

  “嘶!這老楊柳怎麼開花了。”

  “是啊,都種了幾十年了,從未見它開花啊。奇啊……”(楊柳樹屬雌雄異株,造成飛絮的為雌株。)

  我側臉望去,門口地楊柳,開花了……

  柳絮飛揚,如同春日白雪,老天爺,你也勸我放下仇恨,原諒楚翊嗎……

  慢慢轉身,回到那院子的門口,小蕾正拿著碗給楚翊灌水,小蕾無法扶起楚翊,便將水就這麼由上而下地往楚翊的嘴里倒,也不怕倒入氣管。呵,小孩子嘛……

  “叔叔叔叔,你醒了?”

  楚翊的頭動了動,虛弱而無力。

  “小蕾……乖,就讓叔叔自生自滅……”

  “自生自滅是是什麼?”小蕾和加菲都蹲坐在楚翊的身旁,楚翊仰望著上方的天空:“叔叔只能用死……來償還身上的罪孽……”

  “死是什麼?”小蕾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是不是和加菲地娘一樣?”

  楚翊沉默著,柳絮從牆外隨風飄入了院內,掠過小蕾的上方,打著圈兒飛出了另一邊土牆。

  “如果叔叔跟小菲的娘親一樣,就是不能動了,不可以的,叔叔不可以死的,如果叔叔死了,誰來幫小蕾洗襪子,幫娘親犁地,幫黃牛洗澡,幫小菲做飯,不要,小蕾不要叔叔死啦,叔叔快起來做事情啦……”小蕾開始拉楚翊,楚翊呆滯地望著天空,仿佛想早日投入那純淨的懷抱。

  “叔叔只要做事情,娘親就會原諒叔叔地啦……”

  心里揪痛著,有太多太多地東西,不是想忘記,就能忘記的。不是想原諒,就能原諒地。

  我慢慢走到小蕾的身邊,小蕾立刻放開楚翊的手,心虛得看著我:“娘,小蕾沒有給叔叔水喝。”

  “小蕾乖。”我摸了摸小蕾的頭,然後將她攬到身邊,俯視著雙目無神的楚翊,“你死了對我沒有半點好處!就用你下半輩子做牛做馬償還你身上的罪孽吧!”

  楚翊,愣住了……

  他茫然空洞的瞳仁急速收縮起來,渙散的視線漸漸彙聚在了我的臉上,一切神情都開始在他的眼底複蘇,最後,融彙成了一種複雜的感激。

  “給我洗乾淨,穿整齊,別讓我看到你的臉!哼!”我轉身離去,腳步卻因為某種原因而加快。

  跑進店堂的時候,我的雙手,竟然在顫抖,將自己的臉埋入雙手,深深呼吸,慢慢平複自己的心情,我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沒想到原諒一個人,比殺了他,更需要勇氣。

  “娘,叔叔到底做了什麼錯事?”小蕾終于不討厭我了,她站在櫃台下,仰著臉小心地問。

  我撫摸著她兩束小小的辮子,小蕾啊小蕾,只要你開開心心地長大,爹和娘就都值了:“沒什麼,他從娘這里,偷走了許多寶貴的東西。”

  “啊東西,真是不好,我要去打他。”說著,她立刻朝外跑去,可是她的手里,卻拿著一件乾淨的,離歌的衣衫。

  在楚翊穿戴整潔之後,他那部分沒有被毀的容顏就變得清晰,果然是他。我撇開視線,冷臉相對。

  他恭恭敬敬立在門前,向我便是一禮:“夫人,小人種地去了。”

  我不答,他便自行離去。從此,楚翊便成了舍得酒館里唯一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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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一個理財專家

我沒有讓楚翊住進酒館,因為酒館里沒有多余的房間,那天君臨鶴酒醉,我還是把自己的房間騰出來給他住。

  其實,心里明白,自己還是無法把楚翊作為家庭的一員。很多時候,我都把他當作空氣。

  楚翊自然也不會有所要求,而是將自己的小棚用木頭完善了。于是在酒館的邊上,便又多出了一間小木屋,還做了繩梯,他打算在老楊柳樹上再修一間小木屋。于是,他那間小屋成了小蕾最愛去的地方。

  清晨,楚翊便會趕著黃牛犁地,因為我不想看見他,所以會讓王婆給他送飯,不明所以的村里人還把我當大善人,說願意收留這樣一個乞丐,不過這乞丐另半張臉還是挺英俊的。

  晚上,楚翊就進酒館幫著招呼客人,收拾碗碟,還是因為不想看見他,我就回到後院陪離歌,把酒館完全交給他去打理。

  卻沒想到,自從有了楚翊,反倒有更多的時間陪離歌說話了。

  “小離,我還是無法原諒楚翊。”執起離歌的手,將自己的臉埋入,他溫柔地看著我,手指微動。

  “可是……我又不想將我們與他的仇恨強加在小蕾的身上,讓小蕾這麼小,就學會去憎恨一個人……”小蕾因為有了楚翊,而不再寂寞。

  輕輕地伏倒在離歌的身上,聽著那一聲聲平穩的心跳:“我相信小蕾。她地眼睛一定比我們看得更清楚,既然她覺得楚翊真心悔過,那我們就嘗試著,去原諒他吧……對了,我們猜拳。你贏了我就給你親……”

  拿起離歌的手擺成布。

  “石頭剪子布。”我出了拳頭。

  “呀,你贏了,親不親?”我湊過臉,離歌不動,我笑了,“好,這是你自己放棄的哦,想親我就快點好起來。”

  這一個晚上。我出的一直都是拳頭……

  第二天,我讓小蕾給楚翊帶個面具去,好讓他遮丑。因為楚翊的臉,總是被村里地孩子們恥笑,為此,小蕾好幾次都生氣地回來說要讓君叔叔把楚翊的臉治好,氣死那群孩子。結果,卻沒想到小蕾自個兒戴著面具回來了。

  “娘,叔叔不要戴面具。”小蕾小小的臉蛋被面具整個兒都遮住了。

  “為什麼?”

  “叔叔說那是他的過去,他要正視自己的過去。小蕾聽不懂。娘,叔叔什麼意思?”

  我遙望農田的方向,楚翊接受了自己的過去,就意味著他真的想重新開始。

  “不戴就不戴吧。你自己拿去玩吧。”

  “好耶----可是這樣叔叔還是要被狗子他們笑啊。小蕾不開心。”

  “那小蕾自己想辦法啊,遮丑不一定要用面具,上次小蕾把額頭摔破了,娘是怎麼做地?”

  “哦小蕾恍然大悟地睜圓了眼睛,“小蕾知道了。”她開開心心地往田地跑去,加菲跟在她的身邊,不知不覺間,加菲也有老貓一般大了。

  明年。該讓小蕾上私塾了吧。

  當楚翊晚上回來的時候,他那塊大大的疤痕遮蓋在長長的劉海下,一時間,竟是增添了幾分神秘,讓村里的姑娘也頻頻回頭。

  在楚翊身上,我看到了偉大勞動人民強大的動手能力。雖然我一直把他當做空氣。然而這團空氣卻犁了地。播了種,修補了房子。做了賬目,打掃了院子,還有時間陪小蕾玩,順便還訓練了加菲。

  楚翊……太強了。

  就在這晚飯後,我又開始找小蕾,這丫頭總喜歡玩失蹤。

  大堂里楚翊正在算賬,噼里啪啦的算盤珠子被他打出了一層油光,話說那算盤我之前都是擺著看的。酒館在他的打理下,變得井井有條。

  想問楚翊小蕾地下落,卻一時對著他說不出話了,是啊,一直當他空氣,從來不與他搭話。

  忽的,算盤聲停了,楚翊從賬本中揚起臉:“夫人放心,小姐在樹屋里,她說要讓你找不著著急。”楚翊已經做好了樹屋,那里成了小蕾的秘密基地。

  “誒?”這孩子……不由得,我笑了,好,這次我就故意不去找她,于是我看向楚翊,“楚……不,我還是叫你阿翊吧,你跟我來一下。”

  楚翊微微一愣,沒有被劉海遮住的眼睛,在燭光下劃過一抹複雜地神情,他垂下了臉:“是。”

  靜靜的夜風里,是楚翊一跛一跛的腳步聲,曾經玉樹臨風,瀟灑風流,如今卻因一個女人,而變成如此,真是幾多感傷幾多愁。

  我將他帶入了酒窖:“酒都在這里,以後賣完了,從這里拿,還有,這個是釀這些酒的方法。”我將釀酒的冊子交給楚翊,楚翊在昏黃的燭光下翻看,忽的,他愣住了:“忘憂……”

  “忘憂我從未釀過,因為它……只屬于離歌。”

  “你們……”楚翊驚訝地揚起臉,“原來當年趕著牛車,送清雅忘憂酒的一家三口,是你們!”

  “呵……”淡如白水地笑聲從我的唇中吐出,命運給我們所有人安排了一個焦點,在那一點上,軒轅逸飛,南宮秋,風清雅,風雪音,楚翊,和我們相會,結果是相見卻不相識。

  “這就是命運的把戲。”我笑了,“他在玩弄我們每一個人。”

  深沉開始覆蓋楚翊完好的半邊臉:“現在我已武功盡失,若是玄明玉和雪音前來,我又該如何保護你們。”

  “玄明玉已經死了。”

  “什麼?”楚翊竟是有些不信。

  “呵,他瘋了,就失足掉下了山崖。”

  一絲感慨掠過楚翊的臉:“死了也好,否則他也無面目再見離歌,哎……其實當年他便與雪音合作,是他將離歌哄來京城,作為一份禮物,送給了雪音……”

  一席話,讓我猶如五雷轟頂,卻沒想到玄明玉一直都在出賣離歌,那他把離歌,究竟作為什麼!是禮物,是可利用的東西,是他複仇地工具!

  “我虧欠離歌地,實在太多。因為愛雪音,所以想要達成她每一個心願。明知她的心不在我地身上,卻因為她偶爾的溫柔而沉迷,呵……我真傻。”苦笑從楚翊的唇里源源不斷地溢出,溶入了酒窖里淡淡的酒香,這種感覺,如同忘憂。

  “你……”

  “其實當離歌失蹤的時候,我很開心,只要時間慢慢過去,我相信雪音會愛上我,可是,我錯了,雪音對離歌的占有欲,超過了任何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占有欲,即使離歌死了,離歌的尸體,也必須依然屬于她……”

  “為什麼?”

  “因為恨!”楚翊擰緊了雙眉,痛苦從眼中溢出,他握緊了手中的本子,紙張在靜謐的空氣發出沙沙的響聲,“對不起……我今天說多了,我……小人……該去招呼客人了……”

  “好……”

  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這次的回憶無疑是在撕裂楚翊內心深處的傷痕,今天……他說得已經夠多了。

  看著楚翊一瘸一拐的背影,一絲絲惆悵,從我的呼吸中,飄入了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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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向城里進軍

自那一晚,我和楚翊之間的罅隙,開始慢慢消除,他漸漸地,被我接納,成了我們的,家庭成員。

  與此同時,我也發現,楚翊是一個非常厲害的理財投資專家。

  他將每日的銀子進行妥善分配,並且開始籌劃“舍得”的未來。有時小蕾喜歡睡樹屋,第二天小蕾就會告訴我,說阿翊叔叔都不睡覺,她好羨慕他,因為那樣她就有更多的時間玩了。

  其實楚翊就是在做計劃。或許他也想用忙碌,盡快讓自己振作起來。

  當楚翊將他的發展計劃擺到我的面前,我看得頭昏腦脹直擺手。

  “夫人,小人是想讓夫人過地更好。”楚翊有些焦急。

  “我知道,以後你這些事就自己處理,不用通過我了。”

  “可是夫人……”

  “阿翊,我相信你。”

  楚翊一怔,我認真地看著他:“你的能力,我一直清楚。”

  疑惑浮出楚翊的眼,我笑了笑,帶著逗趣的心情沉沉說道:“楚翊,我曾是護國夫人,你每周的彙報,我至今都覺得頭痛。”

  看著目瞪口呆的楚翊,我含笑推著離歌離去。

  那天之後,我沒有主動去解釋自己當初為何是護國夫人,而楚翊也是不問。偶爾。他看見我時會面帶疑惑,但因為自己是個下人,便將疑問吞入心底。

  幾天後,君臨鶴來了。

  他疑惑地看著正在清掃院子的楚翊,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畢竟楚翊沒有被長發遮住地半邊臉,看著清俊硬朗。

  忽然,君臨鶴竟是生氣起來,他騰騰騰走到我的面前:“小舒,我知道我不該干涉你的生活,可是,你不能因為沒男人做事就隨便娶一個男人回家,你這樣對得起離歌嗎!”

  “啊?”我和小蕾幾乎異口同聲。與此同時。楚翊手執掃帚,站直身體,發出了一聲輕笑。

  “君臨鶴,你在亂說什麼?”

  “我……”君臨鶴想說不能說地急紅了臉。

  “君真人。”忽的,楚翊對君臨鶴欠身一禮,“您難道不認識在下了?”

  君臨鶴臉上暈紅未退,他仔細地看著楚翊,楚翊慢慢撩起遮住另外半張臉的長發,君臨鶴一驚:“是你!”

  “是,多謝君真人地醫治。在下不甚感激。夫人。”楚翊轉身面對我,“既然今天君真人來了,小人想將甘露帶到城里去賣。”這是他的計劃,只是平日家中無男人。他不放心離開。

  “去城里!”小蕾似乎聽到了一個新鮮的詞語,“是不是那個好大好大的地方,還有好多好多好玩的東西的地方!”

  真是慚愧,自小蕾降生以來,我一直沒有帶她出過村莊,因為無法離開離歌,而推離歌上街,也實在不方便

更別說當中還有很長一段泥路。

  “阿翊叔叔等一下。”小蕾從離歌的膝蓋上跳下,小菲立刻也蹦下,“娘蕾想去城里玩她抱著我的腿開始撒嬌。把小蕾交給楚翊呵……

  我抬眼看向楚翊,楚翊微微皺眉便低下了頭:“小姐,還是下……”

  “阿翊,你帶小蕾去玩吧。”我說。

  楚翊身體一怔。我淡笑:“要是小蕾有什麼閃失。你也別回來了!”

  “是,夫人!”楚翊恭敬而立。笑容明媚,讓我仿佛又回到了護國府地日子,只是那時他總是來去匆匆,伴隨的人,是風雪音。

  “哦----”小蕾一下子就撲向楚翊,和小菲又是一人抱一條腿,楚翊拖著他們走出了門。

  沒有了小蕾和小菲,整個院里立刻安靜下來,君臨鶴似乎還沒有從方才的驚訝中回神,他的目光隨著楚翊而去。

  “是不是沒想到自己救的那個乞丐也會一表人才?”

  君臨鶴回神,眼中帶出了惋惜:“可惜容毀了,腳也瘸了。而且,我給他醫治的時候,發現他的經脈也被人破壞過,應該是被廢了武功。”

  一種男人對男人的同情和歎息,彌漫在這個院子里。春風拂面,帶來清新的空氣。白云連綿萬里,如同魚鱗覆蓋。

  “他叫楚翊,就是捉小離,廢他雙腳的人。”

  “什麼……小舒你……”

  “君臨鶴,你是修真人,我們也是朋友,你看我地命運如何?”

  柳眉沉下,君臨鶴凝重不已:“玄也。”

  “何止玄?還很妙。”

  “你……真的能放開?”

  “因為明天比昨天更為重要……”手,被離歌覆蓋,他舉目遙望,唇角在春日下,慢慢揚起:“小舒……”

  久久的,君臨鶴靜立無言,清亮的美眸中,波瀾起伏。

  “小舒。”他在離歌地面前蹲下身,柳眉收起,“我要留下。”

  “留下?”

  “為你,離歌,還有這里的百姓們,看病。”

  “那真是太好了。”

  “可是……”薄紅浮上了君臨鶴的臉,“我……不會做飯……”

  我忍不住笑了,正想說話,忽的,離歌慢慢抬起了手,放在了君臨鶴的腦袋上,瞬間,我和君臨鶴皆是一愣,離歌……第一次碰觸我和小蕾以外的人。

  我緊張地看著離歌,他看著君臨鶴的目光依舊淡漠,他看了許久,然後,說:“謝謝……”

  風,猛然揚起,那狂猛的春風,掀起了我們所有人地發絲,離歌垂落的袍袖在那陣風里,呼呼作響。

  風停云靜,離歌的手已經放回原處,只有那殘留在君臨鶴臉上的紅,在陽光中漸漸暈開,閃耀著一種特殊的,快樂的光芒。

  (在很久很久以後,君臨鶴總是說離歌當年地這聲謝謝,讓他獲得了從未有過地感覺,這種感覺填滿了他的心房,後來才明白這種感覺叫:滿足。)

  日落西山地時候,我送走了君臨鶴正好迎來了小蕾和楚翊。楚翊趕著牛車,小蕾坐在牛背上竟是穿著新衣,漂亮的粉紅小裙羨煞村里的孩子。孩子們跟在楚翊的牛車邊,邊跑邊跳。

  “夫人,小人回來了。”楚翊笑容滿面,牛車已空,“對了,夫人給。”楚翊從懷里掏出了一張銀票,是五十兩。我將銀票推回楚翊,笑道:“吃飯吧。”

  楚翊手拿銀票,僵立原地,手中的銀票在風中飄向。

  晚上,我告訴楚翊君臨鶴將會在下月下山開醫館,讓楚翊拿些錢再蓋一間屋子,當然,別忘了他自己的。楚翊皺皺眉,忽然說了一句:“年底可能就能搬到城里了。不過……”他又微笑起來,“村民知道君真人來定會出力造房,興許可以省下銀兩。”他笑得胸有成竹。

  沒想到……他比我還摳門……不過,高興的是我們這麼快就可以搬家了。

  第二天,我將剩下的翡翠葫蘆交給楚翊,楚翊大驚,說這樣半年就能搬到城里,而我的意思是既然要入城,索性在城里開一家大酒樓,將楚翊兩年的計劃提前,大家一起風風光光入城!

  這個決定,讓我們全家都為之振奮,也是為了給小蕾,一個良好的讀書環境。

  正如楚翊所料,村民知道君真人要來這里長住,紛紛出錢出力為君臨鶴造起了小屋,興奮地等著君臨鶴地到來。

  一個月後,楚翊在君臨鶴到來的時候,便入了城,不是別的城,而是南方最為繁盛的青州晏城。沒錯,我們一直住的地方就是天下糧倉:青州。

  楚翊為此准備了一個月,雇了村民給我種地,釀更多的酒。然後,他穿戴整齊進了城,自此,便七天回來一次,彙報他在城內的進展。

  例如誰家誰家跟他定了全年的酒。

  誰家誰家想跟他做長期伙伴。

  哪天他買了地段很好的一處店鋪。

  說那店鋪雖小,卻生意極好。

  最後一次回來,他是咨詢君臨鶴自己的臉能否治好,因為那疤影響他的親和度。

  君臨鶴愛莫能助地看著楚翊,說只能淡化,無法去除。

  于是,楚翊開始戴面具,也是擔心自己完好的半邊臉被人認出。這生意越大,便越容易接觸到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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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年夜飯(上)

“小舒,你當真信了那楚翊?”君臨鶴展開針包,面帶憂慮。他只在我這里,露出真面目。

  “恩。”我縫制著一個書包,現在咱的女紅,也是一流。沒辦法,這都是逼來滴。

  君臨鶴還是很擔憂,手扶離歌的膝蓋,遲遲不動。

  我笑了笑,放下針線:“君臨鶴,你放心吧,楚翊這人我了解。”

  “既然如此……好吧……”君臨鶴挽起離歌的褲腿,“你的確應該與離歌多說說話,最近他恢複地很快。”

  “恩。”再次拿起針線。

  “小舒!”忽然,君臨鶴輕聲喚我,我朝他看去,立時,陷入怔愣。只見離歌不知何時取了君臨鶴的針袋,從里面抽出銀針,慢慢朝自己的膝蓋紮去。

  手中的針線滑落,雙手微微顫抖,想呼喊離歌,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生怕打擾了他。

  君臨鶴震驚地看著離歌的每一次落針,

  “娘小蕾從門外一蹦一跳跑入,我立刻讓她噤聲,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躡手躡腳走到我身邊,小聲問,“娘,怎麼了?”

  “你看。”我指向離歌,小蕾驚呼:“哇----爹爹怎麼自己在玩?”

  “不是玩,是在紮針。。”

  “原來爹爹也會啊。”小蕾爬上我的膝蓋,張大眼睛看著離歌。

  開心地將下巴放在小蕾的頭頂:“娘一直忘記告訴你。你爹爹其實是一個很厲害地人……”

  “哇----”

  雖然我不懂針灸,但從君臨鶴的表情可以看出,離歌紮的定都是正確的位置,抱著小蕾開始晃啊晃,離歌。你的一些本能,正在慢慢複蘇,是嗎……

  有人失憶了,但依然會做算術;有人傻了,依然會之前地手藝,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我們離離歌的康複,又邁進了一大步。

  只是……離歌,你何時能想起我。想起小蕾呢……

  春去秋來,離歌這些本能的恢複有利有弊,例如他能自己醫治自己的腿是好事,可是有事沒事把蛇蟲鼠蟻招來就了。。。那次把小蕾和加菲嚇的,好幾天都不敢近離歌的身。

  原本讓他吹簫,是為了他康複,現在只有作罷。

  楚翊每次回來,衣著變得越來越鮮亮,漸漸有了當初楚大官人的風范,再加上疤痕淡去。長發半遮,便帶出了一種欲蓋彌彰地特殊味道。竟還有人來提親了。整個村子的人都在羨慕我撿了個寶,也誇贊楚翊知恩圖報。君臨鶴見楚翊真的按時回來彙報,便也安了心。認真地給楚翊“美容”。

  回來時,楚翊都會問我們為何不穿他給我們買回的衣服,我說穿了行動不便。那些好衣裳材質絲薄,裙擺墜地,在這鄉間,不出幾日便會破破爛爛了。他笑了,說年底就帶我們入城。

  對了,現在舍得已經成了他的釀酒作坊。每天都會有人送酒進城,異常熱鬧和忙碌,甚至鄰村的也會到我們的酒坊找工作,直說楚大官人給他們的工錢高,而且准時。

  所以楚翊打算在我們入城後,這里依然做酒坊。一來這里離城近。二來此處的水質清冽,釀酒尤為甘甜。

  年底的時候。好事連連,離歌在有人攙扶地情況下,已經可以站立,只是,還不會走路,他立在那里,便是呆呆的立著,而且立不久。

  君臨鶴和我為此大費腦筋,究竟怎樣讓離歌重新想起走路。最後,我們覺得這件事急不來,還是等他能長久站立之後再說。

  年三十的這天,楚翊趕回來吃年夜飯,還給小蕾帶來了新衣裳。小蕾穿著紅色的大花棉襖歡天喜地,當然,楚翊也不忘給左鄰右舍帶禮物,尤其是城里地花爆竹,讓村民們新奇了好一陣子,直說今年終于也能放上城里的爆竹了。簡而言之,楚翊帶著這個小村子,奔小康了。

  擺上一個火鍋,大家圍坐在一起,今年吃年夜飯的又多了兩個人,就是君臨鶴和楚翊。

  楚翊依舊把離歌和我當作主人,他為離歌涮羊肉,然後沾好醬料喂進離歌的嘴。這個時候,楚翊總會露出欣慰的淡笑。

  “老爺明年就能走了。”楚翊微笑地說著。

  老爺這兩個字我總是無法適應:“阿翊,下次別叫老爺,叫離公子就可以了。”

  “可是……”

  “你叫老爺我聽著變扭,感覺小離是個老頭子。”

  “夫人,你……呵呵……”

  “還有我,還有我。”小蕾高舉雙手,“阿翊叔叔叫我小蕾,不要叫小姐,好奇怪啊,不過你可以叫加菲為公子。娘,加菲為什麼這麼大了。”

  對了,加菲已經是成體了,成為了一只將近兩米的雪豹,若是將它尾巴算上,接近三米。

  起先,村民都怕它,不過加菲自從有次偷雞吃壞了肚子,就再也不碰生食。靠啊,一只豹子,居然要吃熟菜。。。。也好,反正我們吃飯它也吃飯。一只本該是山中霸王的東西,硬是被我們養成了家貓。

  不過,倒是樂壞了小蕾,她現在出去都騎著加菲,那神氣樣,別提了。于是,她就成了這個村孩子們的女王,一群小P孩聚在一起玩上下朝,還有後宮。無語……

  “真沒想到離歌地醫術竟是如此精湛。”君臨鶴發出由衷的敬佩。楚翊淡笑:“你是不知他的祖先,他的祖先曾是大陸上的醫族。”

  “醫族?”君臨鶴一驚,“玄武氏族!”

  立刻,楚翊一怔,似是察覺自己說漏了嘴,我當即道:“既然如今大家已同住一屋簷,有何秘密要隱瞞?呵呵,楚翊,你一定至今還未想通我當年為何是護國夫人?”

  楚翊微微垂首:“夫人不必說。”

  “沒關系。若要解釋,就是鬼上身。”

  “鬼上身?”楚翊和君臨鶴異口同聲,彼此看了一眼,楚翊訝道:“原來君真人也不知。”

  君臨鶴淡淡垂眸:“小舒之前的事,我知之甚少。”

  楚翊神情微變,善于察言觀色地他淡笑:“君真人,莫要介懷,小人相信,夫人之後地事,只有君真人知曉詳細。”

  君臨鶴神情微微一滯,便垂下眼瞼。

  我聽了楚翊的話,開始砸吧他說這話地意味,原來君臨鶴介意我不與他談過往。也是啊,既是朋友,他自然想多了解我的過去,不然會失落。這邊,楚翊已經拿起酒壺,要給君臨鶴斟酒,當即,我和小蕾大叫:“別!”

  楚翊疑惑側臉,手中的酒壺頓在半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小蕾在座椅上站起,搶走酒壺:“君叔叔不能喝酒的,很可怕的。”

  “這……”君臨鶴疑惑地抬眼,然後轉為驚慌,“我,我上次喝醉酒是不是,是不是做了,做了……”君臨鶴失措地臉紅如火燒。

  “君叔叔好可怕啊,拖著娘親一定要梳頭,還要給小蕾梳頭。”小蕾鼓起臉捂住自己的辮子,藏到桌沿下面只露出一雙眼睛看君臨鶴,一眨,又一眨。

  “小蕾,多嘴。”我低聲斥責,君臨鶴此番連頭也不抬起來了,那張俊美的臉幾乎與桌面平行。

  小蕾朝我吐吐舌頭再次爬了上來:“君叔叔君叔叔,今年你還沒給小蕾新年禮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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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年夜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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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到處是爆竹聲,孩子們的歡笑聲。

  楚翊用爆竹聲掩蓋自己的笑聲,定是在笑君臨鶴喝醉喜歡梳頭的特殊喜好。

  “君叔叔,君叔叔。”小蕾急著催促,“小蕾的新年禮物呢。”

  在小蕾三催四促下,君臨鶴才紅著臉從袖子里拿出了一條漂亮的發帶,立刻,我和楚翊又笑了,難怪君臨鶴不好意思拿出來,原來又是跟頭發有關。

  “哇----君叔叔果然喜歡梳頭啊。”小蕾的一句話又讓君臨鶴抬不起頭,他那頭長發現在梳起,便也遮不住他那張窘迫的臉。

  “好了好了,這是爹爹送給小蕾的。”我拿出書包,小蕾開心地背上:“這明明就是娘做的,為什麼說是爹爹送的?”

  “娘替爹爹送的啊。”

  “那……娘的呢?”小蕾果然精明啊,我笑著拿出一個小豬儲蓄罐,是讓楚翊從城里帶來的,晃了晃,里面銅錢叮當,“給,這是娘給小蕾的第一筆零花錢,要好好學會怎麼用哦。”

  “哇----娘----”小蕾高興地跳下椅子,從桌子底下鑽過來就撲到我懷里,“娘親真好!真好!”

  “小蕾,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鑽桌子。”

  “小蕾知道了。”

  “乖,那小蕾今年給叔叔們什麼禮物呢?”

  “夫人。這,這不合規矩……”楚翊連連擺手,他始終謹守自己下人的本份。

  “小蕾的禮物來了!”小蕾打斷了楚翊,又從桌子底下鑽回自己地位子,然後站在椅子上。給楚翊滿上一杯酒,給君臨鶴滿上一杯茶,楚翊和君臨鶴都有點疑惑地看向小蕾。

  小蕾拿起自己的碗:“小蕾把自己作為禮物,送給君叔叔和阿翊叔叔做干女兒。”

  當小蕾說完,不僅僅是楚翊,君臨鶴,連我都愣了。這丫頭主意大了。

  “君叔叔,阿翊叔叔。你們怎麼了?”小蕾奇怪地問楚翊和君臨鶴。

  “小蕾……哈哈哈哈……”我哈哈大笑,“你怎麼想要認他們做干爹?”

  “哼!叫狗子他們再取笑我,我現在有三個爹爹,羨慕死他們。”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啊。

  “小蕾喜歡阿翊叔叔和君叔叔啊,可是娘親又說小蕾太小不能娶他們,那小蕾就認他們做爹爹,等將來大了再娶。”

  “哈哈……咳咳咳咳……”我被小蕾的話,嗆住了。

  “夫人……”楚翊無奈地對著我歎氣。

  “小蕾……”君臨鶴無語中夾雜著寵溺。

  “快呀快呀,君叔叔快把茶喝了,阿翊叔叔快把酒喝了。以後你們就是小蕾的干爹了。”小蕾笑得一臉狡詐,怎麼看,都不像是小蕾在送禮,而且還是得了很大的便宜。

  君臨鶴和楚翊都看向我。我先喝口水順順氣,准備說話,忽地,離歌握住了我的手,然後,輕輕地說出了一個字:“好。”

  “哇----爹爹都說好呢。哦!小蕾有三個爹爹羅,可是,怎麼叫呢?”小蕾犯愁地皺眉。我們三個大人便不管她自言自語,開始繼續吃年夜飯。

  “叫君爹爹?真難聽……”

  “阿翊爹爹還可以……”

  “恩----干脆像我後宮那樣叫。”

  “爹爹最大,君爹爹來得晚,就叫二爹爹,阿翊爹爹是最後來的,所以就叫三爹爹。哇----小蕾還要認五個爹爹才能湊足八個……”

  在小蕾自言自語的時候。她完全沒有發覺我們四個大人,全部石化。呃。。。小離除外。這小丫頭還真把八夫的事放心上了。

  “夫人……這……不好吧……”楚翊說。

  “我……也覺得……”啊。。。這絕對不是我教出來的。“小舒……你還是把……小蕾交給我吧……”君臨鶴說。

  “好……”離歌居然應了一聲。

  我們,再次石化。

  “娘,你給二爹爹和三爹爹准備的禮物呢?”今晚,就屬小蕾最興奮,我們幾個大人,只覺得火鍋越吃越冷。

  “哦,對了。”趕快緩解氣氛,我取出了一支發簪,也是讓楚翊在城里帶的。然後放到君臨鶴面前,他漂亮地眼睛眨了一下,視線便落在發簪之上。描銀的發簪上是流云的圖文,尾端鏤空,化成朵朵祥云。

  “給,你也該換換了。”我笑看他發間的簪子,都三年了,還是當年我送的那支。

  君臨鶴將發簪拿在手中,凝脂的肌膚浮上了淡淡的薄紅。

  然後,我拿出了一雙鞋底有高低但隱藏地非常好的鞋子,慚愧啊,這鞋子是叫隔壁王媽做的,自己的手藝,還不行。

  將鞋子放到楚翊面前,楚翊連連推手:“夫人,這不合乎規矩……”

  “規什麼距。”我打斷他,“你先看看這鞋底。”

  楚翊拿起鞋子仔細比較,微驚:“這……”

  “這樣你就不會瘸了,我地大管事出去怎麼能一瘸一瘸的。”

  “夫人……多謝。”楚翊陷入了沉默。結果,這禮物送得非但沒有緩和氣氛,反而讓這兩個男人都靜默了。看看這個,對著發簪發呆,看看那個,對著碗碟沉思,正想說些什麼,小蕾又跳了起來。

  “娘!既然三爹爹已經是小蕾的爹爹了,你是不是應該用真臉對他呢?”

  楚翊立時訝然地看向我:“真面目?”他驚疑的目光仿佛在說,原來你這張臉是人皮面具。

  “小舒一直戴著人皮面具。”君臨鶴替我解釋,他微微側臉,避開了我地視線。

  是啊,我每日都戴著人皮面具,這個已成我的生活習慣。楚翊確實從未見過我的真面目。

  想了想,便對楚翊道:“阿翊,你要做好思想准備,我……怕嚇到你。”

  “夫人……這……恐不妥。”深思熟慮的楚翊明白一些秘密還是不知道的好。

  “小舒,你不要故意嚇楚翊。”君臨鶴輕語,卻是依舊不看我。他又這樣,哎,有什麼好害臊的。都三年了……

  “不,我不是故意嚇他,我與他本就是舊識。”

  “舊識?”此番,君臨鶴卻是抬了眼。

  “楚翊,我們認識。”我轉向楚翊,在他回憶的目光中,慢慢揭下了人皮面具,當即,楚翊愕然起身:“你!是你!怎麼可能?你,你不是已經,已經死了?”

  “小蕾,扶你三爹爹坐下。”果然嚇到了,小臉都白了。

  “哦。”小蕾扶著震驚的楚翊坐下,我淡笑道:“我不僅僅是花飄飄,也曾是護國夫人,對不起,嚇到你了。”

  “你們……”現在,輪到君臨鶴疑惑了,他認識我地時候,我已經是第三次重生。于是我轉向君臨鶴:“君臨鶴,其實我早就認識你,你還記不記得,曾經護國夫人和你借馬救人?”看來今晚,是解謎的一晚。

  君臨鶴的美眸瞬即圓睜:“你,你真是狐妖?”

  “呵……我不是狐妖,為何你總不信我是神仙?”我趁機故弄玄虛,唇角揚揚,神秘而笑。

  當這兩個男人都陷入震驚和混亂的時候,我大笑起來:“不管我先前是什麼,現在只是一介草民,一個會釀酒的村婦,怎麼,你們莫不是一個想叛逃,一個想捉我回山?”

  楚翊和君臨鶴身體微怔,同時看向我,然後,他們也低頭輕笑起來。

  “對,不管過去是什麼,也與我們今日無關了,來,新年快樂!”楚翊舉起了酒杯。

  “是啊,無關了,新年快樂!”君臨鶴端起茶杯。

  “新年快樂----”小蕾舉起飯碗大喊。

  “快樂……”離歌在一旁輕喃。于是,大家一起撞杯:“新年快樂----”

  “喵嗚----”最後,加菲也扒著桌沿大吼“新年快樂。”

  其實,我們早已相識,只是,命運讓我們,彼此“錯過”……這樣說,是不是很曖昧呢?

《 本帖最後由 孤單的芯 於 2011-1-27 22:5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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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8 11:17:49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三章 再入紅塵

大年初一,我們整理行裝,准備入城。

  全村人來送行,小孩子們圍在馬車邊,新奇地小心翼翼地摸著高頭大馬,窮鄉僻壤,少見馬車。

  “王伯,作坊就交給你兒子了。”楚翊做著最後的交代。

  “多謝楚爺,我那沒出息的兒子也能有點作用了。”現在村子里的人都稱呼楚翊為楚爺。

  這個村子只有二十來戶人家,現在大部分年輕人在春耕結束後,都成了作坊的工人。

而且全村的谷物也已被楚翊預定,用來釀酒,他們不用再為賣米發愁。

  我們幾人沒有什麼行李,楚翊也說城里就有,所以,不一會就准備妥當。

准備上車的時候,君臨鶴疑惑地看向村口:“怎麼來了這麼多乞丐?”

  忙碌中的我和楚翊順著他目光看去,果然三五個乞丐結隊走來,楚翊眸光一閃,壓低聲音:“是丐幫。”

  “丐幫?”

  楚翊的臉色轉為深沉:“夫人,此番入城,夫人的生活,或許就不會像之前那般甯靜了……”

  “沒關系。”我笑了

“我擔心的只有一人,便是風雪音,只要我們小心,她便不會發現我們,而你,我相信她不會花費心思前來找你。”

  “呵……是啊……”楚翊苦笑。“夫人放心,小人會小心做事,護夫人一家周全……”

落寞再次從楚翊的眼中湧出,他沉默了片刻,便將小蕾抱上了馬車。揚起微笑,“夫人,該啟程了。”

  “好。”

  說話間,乞丐已經走到我們身邊,此刻離歌靜立在馬車邊,凝望著酒館,目光中多了一分不舍。

  幾個乞丐看了我們兩眼,便往前走去。

  在他們走過馬車時。楚翊又將離歌抱上了馬車,加菲和小蕾在馬車里已經滾作一團。

然後,馬夫揚起馬鞭,舉家入城。

  “三爹爹三爹爹,城里的房子有多大。”

  “呵……小蕾放心,足夠你玩捉迷藏。”

  “哇----那我們也會有傭人嗎?”

  “當然,老管家一人,廚娘一人,還有兩個丫鬟,兩個家丁。小蕾可夠?”

  “恩……那有幾個院子呢?”

  “東西南北四廂房,還有大堂,客廳,偏廳。廚房,柴房和酒窖。”

  “哇……那住得下八個爹爹嗎?”

  “……”眾人石化。然後,大笑飄出了馬車。

  “哈哈哈……哈哈哈……”

  “得得得得”馬車在干涸地泥路上顛簸,小蕾躺在加菲的懷里,已經安睡。

  我輕聲問:“楚翊,你入城一年,何來這麼多錢買了如此一間大宅?”

  楚翊抿唇,雙手交握。下巴微垂:“這房是一個敗家子所有,所以小人用了點手段。”

  手段啊……

  “夫人……會不會覺得小人卑鄙?”楚翊的目光里帶出憂慮

我笑了笑:“無奸不商,短短一年,你就創下如此家業,中間的事我可以想象。”

楚翊伸手摸向自己臉上的傷疤:“夫人和小蕾。對小人有再造之恩。小人願為夫人做任何事情,即使被夫人憎惡。”

  “楚翊。嚴重了。”君臨鶴坐在楚翊身邊,輕輕地說了一句

楚翊側臉看向君臨鶴,君臨鶴淡笑:“小舒不會討厭任何人。”

  楚翊聽罷,再次垂臉,陷入沉思。

  “小舒……”離歌輕輕地喚了我一聲,他緊緊地握著我地手,目光低垂,“別離開我……”

  “不離開,我永遠和小離在一起。”輕輕將他額前的劉海順在耳後,他的頭發又長了。

離歌涼薄的唇角淡淡揚起,緩緩靠在我的肩頭,目光柔和地落在小蕾和加菲的身上。

  回頭的時候,從楚翊和君臨鶴的臉上都捕捉到了一絲尷尬,臉微紅

輕咳:“咳咳,對了,楚翊,影宮是不是與丐幫有合作?”撇開話題,緩解尷尬。

  楚翊深吸一口氣,雙眉擰起:“確實有合作。影宮地消息來源除了影宮本身,還有丐幫。

但是丐幫收集的消息十分雜亂,影宮要逐個剔除,才能找到想要的情報,這樣會花費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所以影宮只將力量用在刀刃上,也就是關注風家所關注的人,獲取風家所需要的情報。


如今風家由風雪音掌管,所觀注的人事,便聽由她的委派。

  例如離歌失蹤,風雪音就會調動大量人力查訪,但是我……呵,她又怎會關注。所以夫人現在和我在一起,反倒是最為安全。而且,離歌已經可以走路,估計風雪音尚未想到。”楚翊雙手交握,隨意地放在身前。

  “只要我們做規規矩矩的生意人,那我們就是普普通通的生意人。”這就是大隱隱于市。

  “是地。或許,之後我們還會與風家有生意上的往來。到時與風家接觸,就麻煩夫人了。”楚翊算是跟我事先打聲招呼,我點點頭。

  “還有,有件事小人一直不敢問夫人。”微微抬臉,楚翊的神情里帶著猶豫。

  “請說。”

  楚翊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君臨鶴,猶豫了片刻才說道:“夫人可知風家當家真正的死因。”

  一怔,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這時,君臨鶴身體微側,對著楚翊說道:“是毒,當時我們發現風家當家時,他滿身傷痕,中毒而死。”

  “哦……”楚翊沉沉地歎息了一聲:“當初,風雪音將風家當家交給了玄明玉,之後,就傳聞是狐妖殺死了風家當家,這點對夫人很不利,如果夫人知道前因後果,也好事先籌謀,應變萬

  楚翊果然想得周到,他明白我們今天入城,難免將來萬一被人認出。

  “楚翊放心,我與風家當家可謂共患難,而且,狐妖已死,此事也算了結。可是……若是將來風雪音那里……”

  “小人擔心地也是這個。尤其是風雪音尚未完全掌管風家之時。”

  “尚未掌管?楚翊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隱情?

  楚翊神色越為凝重:“雪音想得到風家,一是為了自己,二是為了奪取天下,因為風家財力雄厚。可是,風家的府庫藏于極為隱秘之處。知道此處的人,除了風家當家,還有風家家臣鏡氏家族。

  “鏡氏家族……”君臨鶴神色微驚,“是不是那個深諳奇門遁甲之術的鏡族?”

  “恩。”

  在楚翊點頭後,君臨鶴垂下臉,輕輕感歎:“原來這個家族真的存在。”

  我覺得疑惑,難道鏡氏一族很神秘?

  “鏡氏一族對于外界來說的確是一個神秘的存在,即使在風家,他們也受著嚴密的保護。因為是他們地祖先造了風家府庫,除了風家當家人,便只有他們知道府庫在何處。

  每一任新當家即位,府庫地址便由老當家告知,若是風家當家遇到意外,例如這次,便由鏡氏一族告訴新任當家。也可以說,如果風家當家遭遇意外,並無遺書的時候,新當家將由鏡氏挑選。

  當時,雪音是拿著偽造的遺書成為新任當家,可是,鏡先生卻提出對遺書的質疑,始終沒有告訴雪音府庫的地方。我懷疑……鏡先生那里可能有真的遺書,但是現在風家上下基本都是雪音地人,所以鏡先生才被牽制。”

  “可是……風家當家被玄明玉殺害已經三年,鏡先生能撐得下去嗎?”說不定風雪音早用酷刑把鏡先生折磨地不成人形了,想起被玄明玉折磨地風家老當家,全身一陣惡寒。

  楚翊搖搖頭:“即使雪音會用卑鄙手段逼迫鏡先生說出府庫地址,雪音也沒有進入府庫的鑰匙。府庫設計極為巧妙,聽說只要外界強行侵入,府庫就會自毀,風家所有財物便一朝盡失。

  所以我猜測,雪音之所以到現在都舉步不前,應該是還沒拿到鑰匙。要奪天下,無錢寸步難行。”

  在聽到楚翊說到鑰匙時,我心中一動,下意識摸向胸口,應該……就是這個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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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8 11:19:56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四章 時機成熟

自從我拿到那個東西,就學風家老當家,把它藏于衣襟中,一直認為它對風家尤為重要,卻沒想到會成為可以壓制風雪音的工具。

  “那……風雪音難道沒有在風家老當家身上找到鑰匙?”我試探地問。

  楚翊點頭:“恩,風家老當家自咬口舌,誓死不說。所以,雪音才將他交給玄明玉,讓玄明玉好好折磨,只是不能讓他輕易死去,方便雪音再來審問,卻沒想到……”楚翊歎息搖頭,“估計鏡先生,已經慘遭毒手了,哎……”

  “真沒想到世事如此複雜。”靜默間,君臨鶴發出了這樣的感歎,他憐惜地望向我,“小舒,沒想到你的過去,會是如此……”

  “哈哈哈哈……君臨鶴,你不必為我憂心,我現在有你,還有楚翊這樣的好友,足矣。而且,我曾經還是護國夫人,何等風光?”

  “小舒……”

  “夫人……”

  一生清澈的君臨鶴和有著不堪過去的楚翊,他們臉上此刻都露出了複雜的神情,一時間,兩個男人皆是發出了一聲聲感慨萬千的歎息。

  馬車悄然地進入了青州晏城,繁華的街道讓小蕾興奮萬分,忽然,我有了一種再次墮入紅塵的感覺衣著鮮亮的人群,來來往往地俊男美女,高樓飛簷。店鋪林立,一時間,我竟是有些暈眩,恍然面前的事物都如夢幻。

  馬車在一座大宅之前停下,白牆黑瓦。朱門銅環。我躍下馬車,怔怔地看著門楣上的牌匾,上面是金漆的兩個大字:舒府。

  舒府……這是我的家嗎?!

  旋轉四顧,府前馬道寬闊,右側是一拱橋,正面,是一條內河,船只。畫舫,在內河上搖曳。對岸,便是鬧市,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雖是冬日,卻是那般熱鬧。

  茫然舉步,是驚喜,是驚訝,竟對眼前地一切產生的懷疑,都是真的嗎?

  摸上石雕的門當。抬眸看著早已迎立在朱漆大門前的家仆,這真是我的家?不再是護國府,或是軒轅逸飛的別院,是我的。是我舒清雅地房子!

  “小離!”我欣然轉身,小離正站在馬車旁,我大喊,“我們有大房子了!”

  離歌揚起淡淡的唇角,輕風拂過,揚起他帶著墨綠色的黑發。清亮純淨的眸子里,是淡淡的喜悅。

  楚翊已經取下輪椅,他扶住離歌。離歌卻是不動,他看著輪椅眨了眨眼睛,然後慢慢轉頭看向我,他向我伸出了右手,緩緩地,抬起了右腳……

  瞬間。。一切聲音仿佛被人徹底抽走。世界里只剩下我與離歌,遙遙而立。我從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他想靠近我的渴望。

  “哇----好大的房子----”小蕾的歡叫打破這片寂靜,周圍的景物再次湧入我和離歌地世界,楚翊和君臨鶴臉上都帶著緊張和欣喜。

  忽的,離歌在落腳時,往前傾身。

  “小離!”我驚呼。

  楚翊在第一刻扶住了離歌,揚手阻止我回到離歌身邊。

  “夫人,你就站在那里,這或許對離歌很重要。”

  欣喜和激動讓我一時不知所措,看向君臨鶴,他對著我點點頭,然後,離歌在楚翊和君臨鶴的攙扶中,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似乎這幾步路對離歌來說,已是極限,薄汗滲出了他的額頭,白皙地臉也因此而變得潮紅。可是,他笑著,笑得很開心,他握住了我的手,呼吸漸漸平穩:“小舒,別離開我。”

  “恩!”我重重點頭,緊緊地,緊緊地握住了他的雙手。

  金光燦燦的舒府下,我們四人,久久佇立,門內,是小蕾和加菲歡快的身影。

  “夫人,熱水來了。”小丫鬟只有十六歲,很巧的,名字里帶著一個晴字,讓我想起護國府里的晴兒,很是懷念。一路看文學網

  “下去吧,晴兒。”

  “是。”小晴帶上了房門。

  我扶起離歌,開始解開他的衣衫,一直以來,只有離歌地洗漱,我不會讓任何人插手。就算楚翊也不行,我才不要讓別人看見我親親小離的身體呢。

  用濕巾輕輕擦拭著他的身體,清澈的水里漂浮著清香的花瓣,將他水下的身體遮蓋地若隱若現。

  “小離,你現在能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不由自主地開始往下瞟,“哎,我不能跟一個木頭人嘿咻嘿咻啊,小離,你快點好啊……”從離歌地身後,環抱住他,窩在他修長地頸邊,若是我真的養成吃素地習慣,待你好了,想吃葷,就別怪我餓著你。

  “小舒,我的小舒。”靜靜的屋內響起輕輕的水聲,他握住了我的手臂,赤裸的手臂上沾著片片花瓣,瑩瑩的水光在燭火下,染上了一層金黃。

  “我的小舒……很冷……”他松開了手,轉過身,凝望著我,“你是誰?”

  很冷?對啊。我趕緊將手在空氣里甩啊甩,甩冷了放在他的臉上:“我是你的小舒,我很冷。”

  離歌笑了,他伸出手,摸上了我的臉:“小舒……”他靠近我,發愣的片刻間,他竟是到了我的面前,那雙明亮的眼睛,那漂亮的,橘紅的唇,我終于忍不住,吻了上去,輕輕的,貼上他微涼的唇。

  與以往一樣,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靜靜的離歌,靜靜的吻,心再次沉到了腳底,拉開與離歌的距離,他清澈明亮地看著我,讓我還有了一種褻瀆的罪惡感。

  “小舒。”離歌忽然扣住了我退後的肩膀,“別走。”

  “我沒走。”

  “我要……”

  “誒?”

  “要……”

  “啊?”

  忽然,離歌貼上了我的唇,我一驚,刹那之間,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唇上,離歌蘇醒了嗎?還是他這個那個恢複了?那真是!太好了!

  可是,就在我閉上眼睛,想等待“狂風暴雨”的時候,離歌竟然退開了,我傻傻地等了半天,然後,只得到了一句話:“我的小舒,是冷的……”

  “小離……”我都快哭了,“你難道忘記只要我生了孩子,體溫就會正常嗎……你不可以這樣折磨我啊……”我抱住他“哀號”。而他還是那句話:“我的小舒,是冷的。”

  郁悶地走出院子,虧楚翊還為我和離歌著想,早早地就把小蕾哄回自己房間,結果,二人世界還是沒有享受成。

  遙望星空,春天,還沒來嗎。

  冰冷的空氣中飄來一陣冷豔的酒香,一點,一點,白色的圓點飄落眼前,竟是……下雪了……這已經是來到這個世界,看到的第幾場雪了?

  數不清了,時間,在指縫間流逝。

  夜下的假山漸漸被雪花覆蓋,一座四角小亭立在假山之間。里面,一青衣男子正對雪獨酌,雪夜下的容貌清清冷冷,透著幾分哀傷。是楚翊。

  “哪有冬天喝凝霜的。”我提裙而入,輕撣白裘上的殘雪。

  “夫人,你怎麼出來了,外頭天冷。”

  “我出來乘涼,哎……”拿過凝霜,正好,順便降火。

  “乘涼?”楚翊有些茫然,我輕笑:“楚翊,如果將來遇到風雪音,你會如何?”有些事情,必然會面對。

  楚翊沒有說話,只是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雙手將白瓷的酒杯交握在手中:“只求夫人饒她一命。”

  “饒她一命?楚翊,你在說笑吧,我只是問你萬一遇到她會如何而已……”

  “夫人。”楚翊輕輕打斷了我,目光依舊落在他手中的白瓷酒杯,“在村子里的時候,夫人總是寫時機二字。”

  長長地,吸入帶著雪特有的清香的空氣,望入茫茫雪夜,黑夜里是點點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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