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0】無盡武裝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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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最後的對決（5）

    眼看電光在身上縈繞，彷彿吸血鬼般抽吸著他的生命，沈奕左手吸血鬼之觸突然揮動，竟然一刀斬在了自己的右臂上。

    這一刀斬得又急又狠，鮮血激揚中，一支手臂騰空而起。纏繞的電流縈繞在沈奕的那隻手臂上，狂暴跳躍著，將其擊成一團黑乎乎的碳塊落下。

    這威力巨大的電磁風暴，可以說是宙斯手中最強力的殺招之一，足以讓大多數的普通區冒險者望而卻步。除非是體質高達80點以上，否則無人可以擋住。沒想到卻被沈奕用這種方式強行中斷。

    被強行中斷的電磁風暴依然有少量電流在沈奕身上發揮作用，不過因此帶來的傷害已大大減弱，只是大量的電光在沈奕身上不停跳躍著，沈奕的身體火花四濺，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頭被放進微波爐裡烤過，全身上下到處是燒灼後的焦痕。

    他強忍著疼痛拿出一瓶中型恢復藥水給自己灌下去，然後再對自己使用卑鄙之醫療術，恢復受損的生命。他失去了一支手臂，戰力大減，臉上卻露出得意的笑容，彷彿斷臂的不是他而是宙斯。

    「你就這麼點把戲了嗎？」沈奕笑道。

    他雖然在笑，全身上下卻都在顫抖，那是因為劇烈的疼痛帶來的麻痺效果在他身上遺留著，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肌肉。

    但是他卻笑得開心。

    因為他發現，重力加持消失了。

    就連空氣中那一道道的牽引光束也隨之漸漸淡去。

    這說明天網同樣有能量限制，剛才那一記電磁風暴很顯然消耗了天網太多電力，以至於它無法維持更多的運轉設施。

    倒數計時還剩四十一秒。

    時間剛過去一半，沈奕已經遭遇重創，他還拿什麼來抵抗剩下的攻擊？

    宙斯眼中閃出凶厲狠色。

    在它與沈奕接觸的這段時間裡，它已經充分瞭解了人類的創造性思維能力，也感受到了人類那種種奇妙的情緒。

    此刻，除了強烈的殺死對手的渴望外，它竟然還感受到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欽佩與讚賞。

    那是來自對對手的尊重，以天網那機械的本性，原本根本無法理解為什麼要去尊重敵人，但是它此刻卻真正感受到了這種情緒上的變化。

    那是來自馬庫斯自身的情感，不受天網的控制，或者說天網為了感受到人類情感，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控制馬庫斯的感情。

    或者在他看來，這種感情只是它用來品味和提升自身智慧的一種手段。

    但是就在這時，當它準備下一輪攻擊時，它就突然感受到了一個奇特的聲音在它的心底響起：「馬庫斯，醒來……馬庫斯，醒來！」

    這聲音令它震駭，想不通從何而而來。

    愕然望去，卻只見沈奕眼中放出奇特的光芒，正盯著宙斯死看。

    他的嘴角輕輕蠕動著，似乎在陳述著什麼，宙斯只覺得心底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

    「不！」宙斯狂呼出聲。

    它發現自己的手腳竟然有些不聽使喚了。

    這個身體竟然在本能的抗拒它使用自己。

    「你對我做了什麼？」宙斯大叫。

    「如果你想聽的話，我可以回答你。」沈奕微微一笑。他一點不介意花費一點時間就這樣和宙斯共走過完剩下的時間。

    彷彿能聽到那時鐘滴答的聲響，宙斯第六次仰首厲嘯。

    天花板上的頂蓋翻開，四支黑通通的槍管從上方探了出來。

    兩支對準沈奕，兩支對準了遠處的習小凡。

    沈奕左腕一翻，靈火槍出現。

    沒有牽引光束，宙斯固然可以起用內部火力系統，沈奕卻也可以使用槍了。

    「穿甲彈！」

    兩發穿甲彈呼嘯著飛空，同時打在兩支槍管上，將其打斷。

    與此同時，另兩支槍也已經射向習小凡。

    對宙斯來說，習小凡才是他第一個要殺的人。只要殺死習小凡，那麼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去解決掉沈奕這個麻煩傢伙。

    四名空降兵憑空出現，正擋在習小凡身前。子彈穿透他們的身體，打得士兵一個個撲倒。

    沈奕又是兩發子彈射向那兩支槍管，沒想到宙斯突然一揚手，一道無形的波浪在指揮中心蕩漾開去。

    「磁力震盪：使所有高速飛行目標偏離軌道。」

    兩發穿甲彈竟然擦著那兩支槍管飛入天花板頂壁。

    所有的子彈全部射空，不過下一刻又是一波子彈向著習小凡射去。

    四名空降兵此時已經全部死去，眼看習小凡再無人可為他擋子彈，萊爾猛的叫了一聲衝了過去，十餘發子彈打在他身上，打得他臨空彈起。

    「萊爾！」沈奕怒叫起。

    「醫療彈！」兩發醫療彈已脫離槍膛飛向萊爾，同時沈奕猛的從自己身上一扯，將自己的防彈玉珮扯了下來，拋向習小凡。

    子彈與防彈玉珮幾乎是同時到達習小凡身邊。

    一團蕩漾的白光升起，將那些子彈悉數擋在光圈外。

    又是兩發穿甲彈破空襲來，這次終於把那兩支槍管打斷。

    厲嘯聲從腦後襲來，那是宙斯憤怒而瘋狂的撲擊。

    只顧著營救習小凡和萊爾的沈奕再來不及躲避。

    如鋼鐵般兇猛的重拳打在身上，沈奕甚至能聽到自己身上骨頭折斷的聲音。宙斯一拳打飛沈奕，人已經擦著沈奕的身邊衝了過去。

    它現在最想做的不是殺死沈奕，而是殺死習小凡，然後再回過頭來收拾沈奕。

    然而沈奕人在空中，左手靈火槍已換成飛爪，呼的抓向宙斯的大腿。

    宙斯只覺得腿部一緊，只見沈奕用力一拉扯，橫空飛出的身體竟然又倒飛而回，一下撲倒在他身上。

    「除非殺了我，否則你過不去！」沈奕滿臉鮮血的對宙斯道。

    「嗷！」宙斯徹底出離憤怒了。

    它發現人類的情感一點都不好玩，它現在只想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中去，那裡才是屬於它應該待的地方。

    鐵拳瘋狂的砸向沈奕，它拚命地拉扯這個像牛皮糖一樣纏著它不放的傢伙。但偏偏沈奕就是抓著他的腿不鬆手。

    重拳一拳又一拳擊中沈奕，沈奕只覺得眼前一陣迷離與眩暈。

    景物開始變的模糊，再看不清一切。

    他畢竟受傷太重，先是被毒氣侵襲，又是經歷電磁風暴的洗禮，宙斯的鐵拳此刻又打在他身上，幾乎要把他拆成粉碎。

    生命力在這刻狂跌，沈奕懷疑自己是不是還能支撐過剩下的那點時間。

    也許，自己就要死在這裡了吧？沈奕想。

    金剛他們說得沒錯啊，天天冒險，就總有一天要死在冒險的過程中。

    這次……自己真得是玩大了。

    但是就在這刻，宙斯的攻擊突然變慢了。

    他的手彷彿開始不聽指揮起來，竟然在攻擊他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宙斯的表情變得驚愕起來。

    「我的手……我的手怎麼了？該死的，是馬庫斯……馬庫斯，你這個混蛋，不要阻擋我！你是我創造的，你必須聽命於我！」

    是馬庫斯嗎？

    他果然沒有死嗎？不甘心受到宙斯控制的他正在努力嗎？

    沈奕微微笑了起來。

    眼前的宙斯就像是發了瘋一樣的自己和自己在搏鬥，對沈奕的攻擊也減弱了許多。

    宙斯還在大吼大叫，臉上的表情不停的變換，憤怒，焦急，悲傷，甚至還有絕望，種種情緒在它的臉上盡現。

    如果之前有人告訴他，作為冰冷程序的天網可以如此人性化的話，那麼沈奕一定不會相信。

    可是現在，他看到了。

    或許對宙斯來說，它也同樣無法理解，為什麼人類會有如此強大的意志，竟然能夠與自己對抗吧？

    習小凡，沈奕，還有馬庫斯，甚至那遙遠的約翰康納，這些弱小的人類身體中卻蘊藏著無窮的強大力量，總有令它無法計算的東西存在。

    那或許才是它真正想要明白與理解的。

    而現在，它終於有些明白了。

    它像是發了瘋般的與自己搏鬥，突然間揚起手，右掌如刀，向著自己的腿狠狠劈下。

    就連子彈都打不穿的鋼鐵右腿，在宙斯這一記掌刀的劈砍下，竟然被切成兩斷。

    廢掉了一隻腿的同時，宙斯也終於脫離了沈奕的束縛，他用剩下的一條腿一跳一跳的向習小凡跳去。

    時間還剩多少？沈奕已經記不清了。

    但是他知道，此時此刻，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

    又是十名空降兵放了出來，哪怕每個人只能擋住宙斯一秒時間也是值得的。

    他用左手舉起靈火槍，對準宙斯。

    「穿甲彈。」他輕聲說著。

    向宙斯開槍。

    一槍，一槍，又是一槍。

    子彈一發發擊打在宙斯身上，宙斯卻全不理會。十名空降營士兵剛衝到他身邊，一層電光亮起，就像是一層電光護罩，一名又一名士兵被紛紛彈開。宙斯卻停都不停的向前走去。它那機械的大腦似乎已經麻木，眼裡只有習小凡。

    滴的一聲輕響。

    冰冷的提示音傳來：「你成功的控制了天網主機，現在整個天網基地置於你的管理之下，所有系統向你開放。你可以自由運用天網內所有攻擊與防禦系統。」

    「不！」宙斯發出了絕望的吶喊聲。

    它傾盡所有力氣撲了出去，一隻鐵臂兇猛的插入了剛剛轉過身來的習小凡胸膛中。

    「小凡！」沈奕狂呼出聲。

    穿甲彈瘋狂的傾瀉在宙斯身上，打得它全身顫慄直至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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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最後的對決（6）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

    指揮中心的大堂上幾乎躺滿了屍體。

    習小凡倒在血泊中。

    他死了，宙斯的那一擊擊穿了他的心臟，幾乎沒有受過什麼強化的習小凡被一擊致命。

    死前，他的眼睛還望著頭頂的那片天花板，只是呆呆地呢喃著兩個詞：「爸爸……媽媽……」

    沈奕輕輕合上習小凡的眼睛，歎了口氣。

    他終究沒能保護住習小凡。

    那條通往成功的捷徑，果然是充滿兇險而又崎嶇難行的——它註定了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一聲輕咳，把沈奕從悵惘中喚醒，回到了現實世界中。

    「嘿，沈奕。」

    沈奕緩緩回頭。

    他看看躺在地上的宙斯：「你現在是馬庫斯了？」

    「不。」對方搖了搖頭：「我還是宙斯，確切的說……是擁有了馬庫斯的思維與感情的宙斯。」

    「是麼？」

    宙斯嘿嘿笑了兩聲。

    它的裝甲值被沈奕打到零，只剩下一點人類生命支撐自己，又失去了對天網基地的控制，再無法使用任何能力來對抗沈奕，可以說已經一敗塗地。

    到了這刻，它反而平靜了下來，就像是人們戰鬥到最後臨死前的表現，無比的冷靜，鎮定。

    那是對冷酷現實的無奈與接受的表現。

    它說：「我想我開始明白什麼叫人類了。正如我們所知的，人類是一種無法計算的生物，你們表面上或許很弱，但有時卻可以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不過重要的是，我終於我明白我犯了什麼錯誤了。」

    「哦？說說？」

    「我上了你的當，沈奕。我不該一心只想殺那個少年的。他其實對我根本沒什麼威脅。一分十四秒，這段時間裡如果我專心對付你，我可以很輕易殺了你。就算讓那個少年控制了基地，以我現有的力量也可以輕易解決掉他，然後再把控制權搶回來……」

    「你終於明白了……」沈奕眼中露出同情之色。

    習小凡其實只是轉移宙斯注意力的一個靶子。他使得宙斯的攻擊分散，注意力不再集中。沒有了沈奕，就算把十個天網交給習小凡去控制，他也不可能用它來對宙斯產生任何威脅。只要宙斯早些殺死沈奕，他完全可以從容對付習小凡，再奪回對天網的控制權。

    只看眼前，捨本而求末，這是人類常犯的錯誤，照理說精於計算與分析的宙斯是絕不可能犯這種錯的。

    可他偏偏犯了。

    原因很簡單，它受到了人類思維的影響。

    擁有人類的情緒，固然可以讓宙斯感受更多的情感歷程，提升智慧，但是同樣的也使它的計算能力受到了約束。它或許永遠都無法理解，為何人類的智慧與他們的心靈有著如此密切的聯繫。以至於從擁有人類的情緒起，宙斯其實已經失去了身為智腦最重要的一項能力——冷靜。

    從這一點上來說，宙斯其實比沈奕更像人，至少前者還有情感支配思考，後者卻已經完全不受情感影響，即使在最艱難的時刻也要做出最冷靜的分析，以打敗強大的敵人。

    「其實……」沈奕想了想，終於還是說道：「機器就是機器，完全沒有必要走人類的發展路線。機器也好，生命也罷，都有屬於自己的發展歷程。你的真正錯誤不在於在戰鬥時做出錯誤的判斷，而是從一開始，你在進化的方向上就走偏了。我以前曾經和朋友探討過，如果機器擁有思想，那麼它們會發展出怎樣的智慧。我所得出的結論是：不同的土壤，孕育出完全不同的生命方式，因此擁有不同的思維方式。但是很遺憾，你似乎並無意在這條路上走下去，而是想要學習人類。這或許是進化路程上的一個分支，但我個人認為那是不適合你的。這也正是為什麼你會失敗的最重要原因。你妄圖擁有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所以你失敗了。」

    「你說得對，機器……就該有機器自己的生存方式。當我試圖走捷徑時，其實就已經是走上了自我毀滅的過程。你不過是把這個過程加快了而已……不過你知道嗎？我一點都不後悔。」

    「哦？」

    宙斯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他低聲說：「能夠成為人類，感受那種種奇妙的情緒，其實真得不錯。雖然憤怒，恐懼，絕望這種情感讓我很不舒服，但我還是情願擁有這種感情。沈奕，你是人類，但是我發現你的思維卻更接近於機器。我奉勸你，不要放棄人類擁有的一些品質，過多的理性思考，會讓你失去感情，也會讓你不再成為人類。」

    沈奕一呆，宙斯繼續說：「機器不能奢求人類的情感，人類也不要去太過奢求機器的高速運算。否則你會走上和我一樣的完全相反的道路。」

    沈奕想了想，終於點頭：「謝謝，我明白了。」

    「可惜啊，我終究沒法去體會什麼叫快樂和高興，什麼叫憂傷與哀愁。我現在能夠感覺到的，是馬庫斯最後的心情——贖罪。」

    它看看沈奕：「殺了我吧，做完這最後的事，你就贏了我。程序在我腦部的核心元件裡，我猜你一定很想得到這個。那也許可以讓我用另外一種方式繼續生存，並得知關於你的答案……」

    說著，它閉上眼睛。

    想了想，沈奕將槍口對準了宙斯的胸膛。

    槍響。

    宙斯的身體在地上彈了幾下，終於不動。

    不知道為什麼，消滅了這個可怕的BOSS，沈奕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得意與高興之情。

    本次任務的完成，實在是過於艱難，充滿了太多意外因素。

    沈奕並不喜歡這樣。

    事實上任何一位強者都不喜歡意外。

    意外有時會是驚喜，也有時會是麻煩。

    對於強者來說，他們情願不要驚喜也不願要麻煩。畢竟意外屬於不可控因素，而真正的強者，更願意通過自身的努力去得到可控制的成果，而非等待天降餡餅。驚喜或許能帶來一時的高興，麻煩卻可能帶來生命的終結。

    後者的問題顯然更大。

    不過在所有這些意外中，有一個意外是沈奕非常想知道的，如果可以，那或許會成為他的可控因素。

    那就是……那個白衣女孩。

    想到這，沈奕閉上眼睛。

    他再度啟動三維立體影像記憶。

    他期望能通過這種方式再度見到那個白衣小女孩，可惜的是，他除了看到之前自己和宙斯的對話外，整個指揮中心，他再見不到任何人影。

    血腥紋章傳來冰冷的提示：「你完成了隱藏任務，本次任務提前終結，立刻回歸。」

    沈奕一呆，他快速向馬庫斯的屍體上抓去。

    他還沒有拿到天網主程序。

    然而一道白光在此時突然捲起，將他捲向那一層迷濛空間。

    「不！」沈奕發出了不甘的怒吼。

    血腥都市這個混蛋，竟然不給他收取戰利品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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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來到那片離奇空間中，這一次沈奕不再是一個人。

    身邊還站著溫柔，洪浪，金剛以及羅昊。

    當他們看到沈奕時，同時歡呼起來。

    溫柔衝過來一把抱住沈奕，紅唇已經印在了沈奕嘴上，這個香甜的吻讓沈奕憤怒的心多少平靜了一些。

    「真高興能再看到你。」溫柔柔聲說。

    洪浪也衝了過來：「哈，你知道剛才有多險嗎？胖子說離開危險能少點，其實他媽的我根本就沒覺得能少多少，只不過地形開闊了些，能夠讓我們周旋的空間也大些而已。就在剛才甚至有四台收割者同時向我開炮。四台啊！老子差點就掛了，然後就聽到嗖的一下，我就落到這了。哈，真沒想到這次我們竟然可以一起接受任務獎勵。」

    「這應該是成立正式團隊的原因。」金剛插口道。

    剛才的確很兇險，要不是沈奕及時完成任務，他們中也許就要少一個人出現在這了。

    胖子則懦懦道：「隊長，你的手……」

    大家這才注意到沈奕的右臂已經不見了。

    「沒事。」沈奕回答：「要做大事，就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看起來這次任務你完成得很艱難？」金剛皺了下眉頭。他到是不擔心失去一隻手臂的問題，反正回到都市總能修復，問題是沈奕的表情看起來非常不善。

    事實上自從認識沈奕以來，他還從未見過沈奕有如此的表情。那張臉上充滿了憤怒，悲傷以及死裡逃生後的僥倖。

    曾幾何時，沈奕的臉上表情會如此豐富了？

    他不知道那其實來自於宙斯的提醒：身為人類，實在無必要刻意壓制自己的情感。冷靜固然是一種優秀品質，但過於冷靜，其實是讓自己越來越機器化。

    那並不是值得強化的方向，正如機器不必像人一樣。

    或許正是因為宙斯的勸告，所以沈奕這刻才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說：「習小凡死了……他本可以不必死的。」

    這話讓所有人都是一驚。

    「怎麼會弄到這種地步？」溫柔驚問。

    「那就得問問這該死的血腥都市了。」沈奕冷冷道。

    他猛然高叫出聲：「你不覺得應該給我一個交代嗎？都市！你借習小凡的手強行讓我們接受任務，你屏蔽我的記憶，讓天網進入馬庫斯的身體，製造出高難度的BOSS，甚至還搶走了本應屬於我的戰利品！這可不像你應有的做事風格！」

    沈奕喊出這話時，本不指望會有怎樣的回應。

    可是就在這刻，一把滄桑的男聲突然在空間中響起：「當然，E5371，我也正打算和你好好聊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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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空間管理者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從虛無中走出一名白袍男子。

    他的臉部籠罩著一層氤氳霧氣，使人看不清樣貌，但是隱約可見的輪廓可以看出，這應當是一個比較帥的年輕男人，令人驚奇的是他的聲音與他的樣子完全不相吻合，顯得有些滄桑。

    「首先恭喜你們通過了終結者任務世界，即將進入普通區，成為一名真正的，也是正式的冒險者。或許我應該說，從現在起，你們才算真正進入血腥都市，踏上冒險歷程。」

    溫柔冷冷道：「或許你該先介紹一下你自己，你是誰？你是怎麼能夠進入血腥都市的獎勵空間的？」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因為我和你們有許多相同之處，但是也有一些不同之處。而我的職責規定我有些內容可以說，有些內容不可以說。這讓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畢竟像今天這種情況，血腥都市發生的機會不多，事實上自從我成為空間管理者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空間管理者？眾人面面相覷。

    沈奕突然道：「你也是冒險者吧？你現在所做的就像是那些新手指導員，或者酒吧吧女，商店營業員一樣，是一份都市發佈的工作？」

    空間管理者發出了爽朗的笑聲：「你可以這麼理解，不過略有不同。」

    沈奕立刻說：「當然，你的工作看起來要高級多了，竟然能夠自由出入冒險者獎勵空間，直接影響任務世界的運行。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血腥都市要設置這種工作？」

    「哦，這個答案我到是可以告訴你。我這麼說吧，血腥都市就是一個獨立的世界，它有著屬於自己的規則。規則的權威性就好比一個國家的憲法，神聖，威嚴，不可動搖。但是我們都知道，世上從來沒有什麼規則是沒有漏洞的，總會隨著應時應地出現變化。這就需要有人審時度勢彌補漏洞，就好比法律同樣需要執法人一樣。我就是負責這部分工作的，我的任務就是確保都市規則的核心意義神聖不可侵犯。」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血腥都市裡的執法機構？」溫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不過有所不同，幹這個沒有特權，和其他從事工作的冒險者一樣是完全平等的。」

    洪浪開始抓頭皮：「在地球待久了，我還真不知道政府和平民原來可以是平等的。」

    大家同時嘿嘿笑了起來。

    空間管理者的名號雖然響亮，但究其本質，依然不過是一份工作而已。

    在血腥都市，沒有人能擁有並濫用特權。

    「說得沒錯，不過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幹這個，那有著非常特殊的要求。放心吧，不用擔心我會出賣你們的秘密，如無意外，你們以後都不會有什麼機會見到我。」那男子再度笑了起來：「不過這不是我們現在要交流的內容，假如我向你透露更多的關於我的問題，那我自己就違反了都市的規矩。我們還是來談談這次任務吧，沈奕。老實說，你給我帶來了一些麻煩，一些我很不喜歡的麻煩。我必須在盡可能不透露更多內容同時又不違反都市原則的情況下和你交流。」

    「你所說的我帶來的麻煩，是指我試探都市這件事嗎？」

    空間管理者歎了口氣：「不，不是這個。試探都市並沒有違反血腥都市的規定，任何冒險者都可以通過自己的方法去試探都市。那些規則本身就是半公開半保密性質的。只是當你對都市進行試探的同時，你也必須接受都市的考驗。」

    沈奕冷笑：「你是指屏蔽我們的記憶，讓我們闖入陷阱，增加任務難度，這也算是正常考驗？」

    「……不，那不屬於考驗，正式的考驗其實你早猜到了，就是那個隱藏任務，對你來說那並不是很難。」

    「那就說說我到底給你帶來了什麼麻煩？」

    空間管理者歎了口氣：「你不該私自研究終結者的製造技術。正如我說過的，我是都市規則的守護者，而你的行為給我們帶來了麻煩。」

    「你是說我研究終結者製造技術的行為觸犯了都市規則？」

    「事情比那複雜……我這麼說吧，根據血腥都市的規則，任務世界內的任何物品，只有三種途徑能夠帶回。一是正式獎勵方式。二是經過許可的特殊道具或方法。三是擁有特別權限的人。」

    「但是另一方面，都市還有一條規則：就是任何冒險者都可以在任務世界中學習強大自己的方法。」

    「除此之外，血腥都市對力量的定義是：知識同樣是力量的一部分，可以作為獎勵存在。這些規則本來很簡單，也沒出過什麼問題，直到你的出現……沈奕。」

    沈奕頓時明白了：「是不是血腥都市把終結者的製造技術視為強化的一種，並把它列為獎勵體系的一部分，所以它本質上屬於只有上述那三種途徑才能帶回的物品。」

    「沒錯，從這方面考慮，你是不可以帶回製造技術的。」

    「問題是都市又規定了任何冒險者都可以在任務世界中自我學習強大自己的方法，而我是自己學到的，從這方面考慮，它又是合理的？」

    「……是。這條規則原本是用來讓你們在任務世界中向一些強者學習戰鬥技巧的，當然，也可以學習一些未成體系的少量知識，但從未有人用來研究整套的終結者技術……不得不承認你是個機械天才，沈奕，你竟然能從成品身上找出製作它們的方法，你是第一個做到的。」

    「於是矛盾出現了。如果讓我帶走那些技術，那就明顯違背了第一條規則。如果不讓我帶走，那又違背了第二條規則。這才是問題的重點，對嗎？我讓都市的規則自相矛盾了。」

    「規則總有漏洞，都市畢竟不是國家，它所制訂的規則並不複雜，也因此必然存在缺陷，而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證這些缺陷不會被觸及和誘發。」

    洪浪幾個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想到沈奕山寨終結者製作技術的行為，竟然會引發出這樣的事情。

    「那麼如果被誘發會怎麼樣？」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不能阻止你，那就是我失職，我的下場會很糟。」

    「所以……」沈奕用詢問的眼神看對方。

    「所以我必須阻止你的行為。但是我又沒有權限直接干涉冒險者在任務世界的行動，而且也無權修改都市規則，所以解決這個問題的唯一辦法就是讓本來矛盾的行為變得不矛盾。」

    「於是你設計讓我們闖天網基地，而獎勵正是天網核心程序晶片。由於那些被我複製的知識同樣也在這晶片裡，那麼當它作為正式獎勵給我的時候，一切就符合規則了，問題就自然解決了？」

    「是的。」

    「由於天網對我們一直處於監控中，我在知道內情的情況下絕不可能去闖那裡，所以你就抹掉了我們的部分記憶，讓我們忽略掉前往天網基地的風險？」

    「是的。」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抹掉我關於終結者製造技術的記憶？那不更簡單？」

    「有關終結者製造技術的記憶，屬於冒險者的知識性強化。抹去這部分記憶就等於是對你的削弱，這種行為在都市是算作攻擊行為的。我無權攻擊冒險者，所以我只能抹去你另一部分無關強弱的記憶，即使這樣，在你進入天網基地後我還是要立刻恢復你的記憶，以保證對冒險者的影響降到最低。」

    「於是這個漏洞就算是彌補過去，而我們卻差點掛在裡面。」

    「我必須保證都市的運行不出差錯。你們可以死在任務裡，又或者完成任務，惟獨不可以像現在這樣讓都市規則自相衝突，這正是我工作的意義所在。」

    「看起來你的做法更像是想讓我死在任務裡……你讓一個初難度冒險者去對付二難度BOSS，你還不如直接攻擊我呢。」

    「……我很抱歉。」

    「我什麼都要就是不要道歉。既然都市不允許你攻擊我們，那我猜它同樣不允許你把我們引入必死環境中，而讓一個初難度冒險者對付一個二難度BOSS，我完全可以理解為一個必死任務。」

    空間管理者臉上露出苦笑：「是，所以我才做了補救。」

    「我沒看出哪裡有補救。」

    「別這麼說，在這件事上你們其實是佔到大便宜的。如果不是我降低了任務難度，你又怎麼可能打敗天網。」

    「你說你降低了任務難度？」

    「不然你以為憑你真能對付得了天網？如果天網不進入馬庫斯的身體裡，它又哪來的弱點讓你去發現？只不過我沒想到你竟然真找到了那個弱點。」

    沈奕微微一呆。

    原來天網之所以會多出那段程序，是空間管理者特別安排了降低難度的。血腥都市不允許設置必死環境，所以在把沈奕引去基地後，空間管理者又不得不再做一番手腳，使天網出現問題。

    只是他之所以能找到那個弱點，固然有自己冷靜思考的功勞，卻也不乏那白衣女孩的指引之功。

    而這番手腳本身就空間管理者看來，也是如此的難以捕捉，以至於他根本沒想過沈奕還能活下來……

    難怪對方的表情如此尷尬，而且聽空間管理者的口氣，他好像並不知道白衣女孩的存在……

    整理了一下頭緒，沈奕還是說道：「那好像不能成為你搶走我獎勵的理由。」

    空間管理者手腕一翻，一塊小小的晶片出現在他的手心——天網核心程序。他問：「說到獎勵，你是指這個嗎？」

    「搶奪他人獎勵，我猜這同樣是不被允許的行為。」

    空間管理者吃吃笑了起來：「沈奕，你是個聰明人，我也不笨。你是在向我要好處，對嗎？」

    「不管怎麼說，在這件事上我都是受了暗算的，你降低難度的行為不過是小有彌補，我依然保留向都市投訴你的權利，我猜都市也有公平原則，同樣不容觸犯。」沈奕絲毫不介意對方指出他的用心，只是臉上的憤怒之色卻漸漸消除，轉而變得充滿笑意。

    「……好吧，我會補償你的……你這個傢伙。」空間管理者看上去很無奈的樣子。

    「在那之前你最好先把那個東西還給我。」沈奕指了指空間管理者手上的晶片。

    天網主程序可以說是沈奕的最大收穫，他可不想放棄。

    「當然。」空間管理者看了看手裡的晶片，忽然發出了唏噓的聲音：「天網……血腥都市中最好的也最無用的獎勵之一。它的價值巨大，卻很少有人能真正發揮它的作用。它雖然難得，卻總還是能被人得到，可得到的人卻從沒有誰能真正發揮出它的作用……嘿嘿，它的價值遠超想像，卻總是得不到應有的發揮……」

    然後他看看沈奕：「不用擔心，你會得到你應有的，只不過你必須在得到它之前做出一個選擇。」

    「什麼選擇？」

    「天網的智能程序擁有兩種主要作用。一是你可以用它來控制高科技儀器，但不能突破和控制其他類型的智腦存在，因此作用有限，就好比是那個死去的白癡少年。」

    「他不是白癡，只是有些自閉症而已。」

    「你我不必糾纏這個問題，天網的另一個作用，也是真正的作用，就是天網可以研發出大量的高尖端武器。天網是生產型的智腦，它的對抗能力一般，但是研發能力出色，甚至可以說是最出色的，可以研發出各種高科技武器。不過天網能給你的僅僅是製造技術，也就是說你必須自己想辦法把它製造出來……那並不容易。」

    空間管理者繼續說：「無論是控制還是研發，都有對應的等級限制。這塊主程序是雙C級別的，可以控制和研發雙C級以下的機械產品。那麼現在，沈奕你就要做個選擇了。你可以選擇既擁有控制能力又擁有研發能力的天網程序。但是該程序將永遠無法升級，它的能力將到此為止。又或者是選擇其中一種能力，或者控制，或者研發，程序可以升級。無論你選擇了哪一種，都將作為你隱藏任務的獎勵，同時取消完美表現獎勵，你們將不能得到本次任務之外的任何其他獎勵。」

    空間管理者的意思很簡單，接受主程序獎勵，將不會再得到其他額外獎勵，此外天網主程序也分控制和研發兩種功能，而沈奕只能得到一種。假如他選擇了研發項目，那麼它將無法使用此程序控制任何任務世界中的尖端設備。

    想了想，沈奕從紋章中拿出那三塊通用結晶：「我想先問兩個問題。第一，我是否可以申請把這三個結晶組合成C級結晶，並要求兌換一台T1000。第二是否所有能源結晶都能製造？」

    空間管理者迅速回答：「可以組合併兌換T1000。如果你選擇天網主程序的研發功能，你可以製造能源結晶。但是我說過了，那並不容易。你想要的越多，你付出的也就越多。」

    「明白了，我選擇研發功能，保持程序智能與可升級。」沈奕迅速道。

    空間管理者用手在那塊晶片上輕輕抹了一下，然後把晶片扔給沈奕：「收下它，這是你應得的獎勵。你是一個聰明並敢於冒險的人，如果你能一路走下去，你或許會成為最強大的冒險者。到那時，你會知道一切的。」

    「謝謝，不過我記得你說過你會給我額外補償的？」

    「你不覺得我站在這裡告訴你有關都市規則的清晰內容，本身就是一種價值重大的補償嗎？」

    「當法院判決原告獲勝的時候，法官絕對不會對原告說，你在這場官司中學習到許多法律知識，這對你本身就是個補償，所以你就不用索賠了……這種屁話的。」

    「……你會得到補償的。記住你我今天的談話，只限於在場的人知道，你不可以向任何人說起關於規則執行者的存在，更不可以透漏這次事件，否則你知道後果的。對了，你以後也別再幹這種事了，你真讓我頭疼！」

    「那我得給你個建議，留個聯繫方式，以後我要幹什麼先找你問問，你說不行我就不干怎麼樣？」沈奕笑咪咪地說。

    「你想得美！以後我就成了你的私人秘書了對嗎？任你隨叫隨到？」空間管理者一眼看出沈奕的心思，這傢伙還真會找機會利用人。

    沈奕兩手一攤：「總比我以後再惹出別的麻煩要好得多。」

    空間管理者狠狠瞪了沈奕一眼，好一會才氣咻咻地說：「你只有一次機會可以呼喚我，記住，別讓我做超出我權限的事。我不可能幫你完成任務，更不能幫你對付其他任何人。我只能告訴你哪些可以做，哪些不可以做。」

    「這就已經夠了。」

    那人向後退去，人影漸漸朦朧起來。

    「等一等！」沈奕突然叫道：「你還沒告訴你叫什麼名字我怎麼呼喚你？」

    「我叫藍顏……還有，在這場麻煩裡，你不是原告，你他媽是被告……」隨著這一聲輕語，對方的身影終於完全消失。

    沈奕和溫柔等人對望了一眼，眼中同時閃過難以莫名的激動。

    沈奕隨手將晶片插入掌上電腦。

    提示：「你獲得了天網智能程序晶片，該程序可以用於多種科技產品的設計與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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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黑色追殺令

第一章 執行者

    掌上電腦打開，一個蒼涼的聲音響起：「我說過我們再見面的。」

    屏幕上現出一張人臉，正是馬庫斯的形象。

    沈奕微笑：「我想我不需要再向你解釋我們的來歷了對嗎？」

    宙斯歎了口氣：「是的，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主人。」

    「很好。」沈奕緩緩關閉電腦。

    空間中的大屏幕終於出現，都市開始計算大家的貢獻。

    一切，終於又恢復到了正常程序。

    除了主線任務外，沈奕三次消滅追擊部隊，獲得了4800點血腥點的附加，再加上原來的三千點，總共得到7800點獎勵，扣掉打凱爾裡斯的那一拳，還有7500點。。

    至於其他人則因為少擊殺一輪終結者，同時第一主線任務的獎勵是500點，所以只得到4900點獎勵。

    這趟任務的血腥點獎勵並不高，好在沈奕之前積存的一些血腥點，再加上京十二他們支付的八百血腥點，沈奕手上共有一萬一千點。

    「請求組合三塊D級通用型能源結晶，並兌換T1000終結者。」

    一片柔和的白光灑下，照在沈奕手上。三塊通用型能源結晶消失，代之出現的，是一個全身泛著金屬光芒的終結者機器人——T1000。

    「T1000 終結者，防禦力20，裝甲值600。液態金屬終結者，科技評價：C級。用途評價：精英級。特點：無要害，擁有自由變形能力，破損自動修復。自動修復受納米電池限制，電力值3000點，電力耗盡後徹底損壞，無法修復。納米電池擁有自動充電能力，每小時20點電力。C級充能類物品可對T1000進行額外電力補充。」

    看到這台T1000出現在自己眼前，所有人都大聲歡呼起來。天網程序固然價值非凡，但是這台T1000卻是現在就可以發揮戰力的。

    它的價值不用多說，每個人都能理解。

    這刻那台T1000終結者站在沈奕身邊，向他敬了一禮說：「T1000向您致敬，長官！」

「我們該給它取個名字。」溫柔笑道。

    「別那麼費事了，還是繼續叫它1號吧。」沈奕揚揚手中的掌上電腦。

    「不知道它有多強。」洪浪很是眼讒的看著1號，頗有和對手較量一番的意思。

    「假如不吃藥，你不是它的對手。」金剛笑道。

    「我可不信，要不試試？」洪浪很不服氣。

    「這裡可不是實驗的地方。」把1號收進空間，沈奕說：「等回去以後再說吧，還有好多事要做呢。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研究它，甚至不止是它。」

    除了T1000之外，沈奕手裡還有一些其他結晶，不過他已經不打算在這裡進行兌換。收割者也好，其他類型的終結者也罷，每兌換一個都需要消耗大量血腥點。儘管收穫不少，但是大家手裡的點數顯然不足夠支付這樣海量的要求的。好在沈奕並不用在意這個。

    從空間中出來時，大家都站在血腥都市的廣場上，不遠處站著治療神官。周圍除了641小隊的人員，沒有其他任何人。周宜羽，和尚，都沒有出現。不知道他們是尚未出來，還是早已出來並離去。

    紋章提示：「641小隊完成任務，等級提升為2，現在可以為自己的隊伍命名。定位功能擴充為2公里內有效。血脈相連能力擴充為20米。戰友死亡扣除血腥點兩千五百點乘區域難度等級。你們現在可以前往普通區，並得到普通區住房。下一次任務將進入普通區難度。」

    沈奕看了一下自己的血腥紋章，提示他的軍銜已經升為下士，紋章空間20立方。

    「終於不用再做貧民了。」洪浪大笑起來。

    金剛嘟囔：「沒覺得這有什麼可樂的。老子情願一直在底層混。」一邊說一邊來到神官身邊接受治療。

    的確，對大部分人來說，等級的提升並不是什麼好事，那只意味著難度的增加，死亡可能性的機率增加。

    一些人為了保命，甚至會有意識的消極對待任務，只為了延長進入高難度區域。

    不過沈奕到不在乎這個，在金剛痊癒後，他也走到神官身邊：「終於要麻煩您一次了。」

    老頭看看沈奕，突然說：「你擁有一個好技能，但你還沒學會真正理解它。」

    沈奕一呆，神官的身上突然產生一道奇特的金色光環，向著四周蔓延開去。

    這光環很大，將沈奕等人全部籠罩其中，就連其他人也感覺到了那不同凡響的特異之處。

    沈奕只覺得一股暖流順著他的傷口沁入，他的斷臂開始長出新肉，一節節的重生。然而令沈奕感到震驚的是那熟悉的感覺——這分明是卑鄙之醫療術在自療時帶來的感覺。

    每一種恢復手段，都有著不同的作用，也能帶給人不同的感觸。做為卑鄙之醫療術最多次數的受益者，沈奕絕不可能感受錯誤。

    可是……卑鄙之醫療術怎麼可能讓斷肢重生？要知道它最大的特點是節約精神力而不是無所不治。

    彷彿是知道沈奕的心思，神官的聲音悠悠傳來：「你是個聰明人，怎麼就想不通，如果技能可以變異，那為什麼它就不可以還原呢？」

    還原？難道他的意思是卑鄙之醫療術同樣可以還原成原來的醫療術？消耗精神更多，同時恢復能力更強大的醫療術？

    神官的提醒彷彿是敲開了沈奕心中的一扇門。

    是的！

    卑鄙之醫療術是變異技能。

    既然是變異技能，那麼它就應該是在別的已有技能上發展出來的才對。

    那原來的技能，或許就是某種可以恢復斷肢，擁有更高的治療優先度的技能。如果可以將卑鄙醫療術自由還原，那不就意味著這種醫療術的使用靈活度將大大增加？

    難道這才是卑鄙醫療術這個名字的真正由來？用一個技能達到兩個技能的效果？

    沈奕幾乎要叫了起來。

    可是……可是為什麼神官要提醒他這個？

    這刻沈奕看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說：「你也是規則執行者！」

    所有人聽到這句話同時回頭看向治療神官。

    老頭子竟然不否認：「這次就不收你們的費用了，加上先前的提醒，算是給你們的賠償。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依然不需要我出手救治。」

    「這賠償可不夠，你不能光靠一句提醒解決所有問題！」

    神官發出嘿嘿的笑聲，他的身影卻漸漸消逝淡去，只留下一絲飄渺之音傳來：「別太貪心，小夥子，種子已經為你種下，如何讓它發芽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最後送你一句話：技能的還原和變異未必要分得太清楚。許多時候，起點就是終點，終點也就是起點……」

    「等一等！」沈奕大叫起來。

    可是廣場上哪裡還有神官的影子。

    溫柔衝了過來，扶住沈奕：「你剛才說什麼？神官也是規則執行者？」

    「是！他一定是！藍顏說過，都市需要規則執行者！藍顏是一個，神官也是一個，還有他剛才用的是我的醫療術。我可以肯定，他剛才用的不是以往的治療方式，而是技能，而且他用的就是我的卑鄙醫療術！」

    如果不是空間管理者的出現，他真無法想像治療神官竟然也是規則執行者。

    也就是說，他也是個冒險者！

    所有人聽得目瞪口呆。

    這趟任務是他們對血腥都市瞭解最多的一次，但是瞭解越多，卻發現自己對都市越不瞭解。

    「這怎麼可能？你的醫療術不可能斷肢重生。」

    「這就是問題所在。」沈奕死死盯著神官消失的方向：「他可以把變異的技能再還原成原來的技能……另一種醫療術，一種更強大的，治療效果更全面的技能。」

    金剛有些艱難的吐聲：「你不會想告訴我……他就是……卑鄙之醫療術的……發明者吧？」

    「我不知道……我曾經以為發明這種能力的人是個色鬼，也許我的判斷還是有錯誤，也許不是他發明的……」沈奕苦笑起來。

    「這太不可思議了。」溫柔連連搖頭。

    「更不可思議的還不是這個。」沈奕道。

    「怎麼說？」

    「你們沒發現嗎？他也好，藍顏也好，他們的手腕上都沒有血腥紋章。」

    「你是說……」眾人皆是一呆，這才意識到事情在哪裡不對。

    如果這兩個人和其他冒險者一樣，只是簡單的被都市挑選為工作人員的話，那他們也是要進入任務世界的。

    可是他們的手上沒有血腥紋章，這也正是為什麼沒有人認為神官會是冒險者的重要原因。直到沈奕見過了空間管理者後，再聽到了神官的說話，才確定了這點。

    既然如此，這群特殊的冒險者到底是怎麼存在的呢？

—————————

    有些問題，除非面對，否則你永遠得不到答案。既然得不到答案，到不如不去思考坦然面對。

    時間已經不早，大家一起向著商店走去。

    這一次沒人有心思去酒吧喝酒了。

    有太多的問題需要立刻解決。

    商店裡，叫阿力的年輕人看到沈奕他們進來，臉上露出興奮的色彩：「太好了，你們終於活著回來了。我都擔心了一整天！」

    「你是指懸賞令嗎？」沈奕問。

    「你已經知道了？沒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們被刺血隊通緝了。我想通知你們，可你們在任務世界裡，我沒有辦法。」

    「謝謝你的好意，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解決了。我要問的是，我要的情報你搞到了嗎？」

    「還沒有，不過就快搞到了。」

    洪浪插嘴：「你最好快一點，你已經浪費了我們一個月的時間。」

    阿力很不滿的看了洪浪：「你應該先感謝我沒有出賣你們。你最好明白，你們要刺探的是普通區最強大的刺血隊，我得保證自身安全性。說起來我已經很有原則了。」

    「放棄你的原則吧。」沈奕拍拍阿力的肩膀：「有空的時候你就去找謝榮軍，把你知道的關於我們的資料告訴他。」

    「什麼？」阿力一呆。

    沈奕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阿力這才明白過來，他眼中露出興奮的色彩：「好，我會去做這事的。有了消息後我通知你。」

    「就這樣。」

    阿力掃了一眼沈奕他們：「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們就要去普通區了，悠著點，到了那邊，一切就是重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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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私人住所

    人生有時就如一場夢，人們在追夢的過程中夢圓，又或夢碎。

    冒險者們對高級區域的心態，從來都是非常矛盾的。

    一方面嚮往——那代表著自己將成為強者。

    一方面恐懼——那意味著更艱難的挑戰。

    普通區還是那個普通區，無論沈奕，洪浪，又或其他人，都不止一次來過這裡。然而這一次，站在這裡，看著周圍的景色，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從今天起，他們將成為這裡的一份子，而不再是匆匆的過客。

    作為一個容納人數僅有幾萬人的城市，這裡的建築格局開闊，佔地面積都相對較大。除了交易區，酒吧這些地方相對熱鬧一些外，其他大多數區域處於寂靜中。往往走上一條街，也很難見到一個人影。

    住房大多是分散的，有足夠的房間可以供冒險者自由選擇，一旦選定後就不能更換。

    「至少在這裡，老子永遠不用為房價頭疼。」站在其中一條街上，洪浪嘀咕著。

    眾人一起低笑。

    看看沈奕，金剛問：「咱們選擇住哪？」

    沈奕想了想，打開掌上電腦。

    「宙斯為您服務，主人。」

    「對普通區建築格局進行掃瞄，把所有建築資料輸入。」

    「只能對五十米範圍內的區域進行掃瞄，需要有人帶我進行移動式數據記錄。」

    沈奕把掌上電腦往胖子手裡一塞：「羅昊，把整個普通區給我走一遍再回到這裡。」

    「誒！」胖子拿著掌上電腦開始跑。

    望著胖子的背影，洪浪有些迷惑：「不就是找個住的地方嗎？有必要這麼複雜嗎？」

    「有。」沈奕的回答言簡意賅：「就算血腥都市內不可以相互攻擊，我也不希望處於被觀察的位置。」

    一個小時後，胖子帶著掌上電腦跑了回來。

    宙斯已經把整個普通區記錄在掌上電腦中。

    整個普通區擁有冒險者兩千二百人左右。這個人數比起貧民區的三千三百人要少了一千多人。估計到三難度區域就會只剩一千多人，再往上人數則更少。

    此外普通區中心地帶有大約一千多幢大樓。除少部分是功能性建築外，全部為可居住樓房。絕大多數樓房是空著的，可以由冒險者們自行挑選。

    「打開功能性建築影像，顯示它們的位置。」

    有了宙斯的存在，沈奕以後到是省卻了手指輸入指令的做法。

    一份普通區地圖影像從掌上電腦升起。

    除貧民區原有的商店，酒吧，交易廣場外，普通區明顯多了幾處重要建築。分別是研究院，中級訓練場以及決鬥場。其中研究院是用來升級武器裝備的，決鬥場則是冒險者們的決鬥場所。在這裡，冒險者們彼此之間可以相互攻擊。

    沈奕仔細衡量了一下這些建築之間彼此的距離，然後看了看這一帶的空餘地方，以及確認的無人居住點，終於指向其中一處道：「我們住這裡。」

    125號樓位於交易廣場外緣一角。都市裡由於沒有太陽，分不清東南西北，因此只能用最簡單的兩分法做方位判定。

    整個125號樓共有十層，有大約八十間房，不過只住進了寥寥數名冒險者。沈奕五人來到頂樓，大家各分了一間房。房間面積到是不小，有大約一百多個平方，但是裡面一應皆無。看起來要想添置生活傢俱，還需要冒險者自己到超市商場購買。

    「真他媽見鬼。」洪浪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罵了一句：「都市也太小氣了，連張床都不給。」

    「至少這裡不落灰塵，沒有老鼠和蟑螂，還有自動照明設備不需要交電費。」溫柔一笑，她的房間就位於沈奕隔壁，這刻與沈奕平行站立，一起看著眼前的空曠。

    沈奕也笑道：「你不差那買床的錢吧。」

    說著他步入自己的房間，站到窗口前。

    從這裡可以清晰看到下方交易區人頭攢動。再往遠一些，則是訓練場。在另一個窗口，可以看到酒吧與超市。

     沈奕轉頭進入對面洪浪的房間，從他這裡，可以看到決鬥場和酒吧。基本上普通區所有最重要的建築格局，都被盡收眼底，所有的冒險者動態也在無形中被他掌握。

    這就是為什麼沈奕要選擇住在這裡的原因。

    這裡是普通區最好的觀察角度之一。

    除了125號大樓外，還有兩幢大樓也同樣具有極佳的視野，不過那裡的頂層已經被人佔據。

    沒有人知道又有幾名新的冒險者從貧民區來到了這裡，佔據了這一帶最後的最佳觀察點，也沒有人關注這個。沈奕他們的到來，就像是樹葉落於河面，只泛一絲極細小的漣漪。

    125號大樓對面的一幢樓上，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品茶。

    他品茶的方式很奇特，因為沒有茶杯。茶水在空中翻轉著，與茶葉自然的混合在一起，好像受到什麼無形的力場束縛，既不會掉落，也不會散開。在空中攪拌片刻後，彷彿吸水長鯨般自動飛如那男子嘴裡。

    一飲而盡。

    「老大！」一名長相猥瑣的男子出現在門口。

    「什麼事？」品茶男子閉目問。

    「125號樓頂住進了新房客。」

    「哦？」品茶男子的眼睛睜開：「幽冥之狼剛走沒幾天，就已經有了新鄰居。是單人還是團隊？」

    「好像是好幾個人。」

    「那就是團隊了？」

    「是。」

    那中年男子站了起來來到窗口，從這裡，正可以看到125號大樓。

    然後他看到一名年輕男子也正在窗口向著這邊眺望。

    兩個人的眼神對在了一起。

—————————

    兩幢大樓相隔的距離大約三十米，當沈奕和那中年男子四目相對的時候，兩人同時楞了一下，然後彼此遙遙示意，微笑點頭，算是友好的表示。

    不過下一刻，兩人已同時離開窗口。

    那中年男子剛離開窗口，就對著外面的猥瑣男子下令：「問問有誰知道這個團隊的來歷。」

    沈奕回轉身快步走出洪浪的房間：「過會去超市買些窗簾，所有人的窗戶都必須用窗簾遮起來。」

    「為什麼你連房間怎麼佈置都要管？」洪浪不滿的叫道。

    「因為我樂意。」沈奕說著打開血腥紋章：「確認房間選擇，開啟保護措施，非許可人員不得入內。」

    血腥紋章傳回提示：「私人住所確認完成，住所保護開啟，非邀請人員擅自進入將遭受都市懲罰。641小隊成員正式成為普通區成員。普通區成員可以選擇隱藏自身面貌權限，使非許可的冒險者無法看清自己，該權限無法阻擋穿透類視覺或者探察類能力。確認選擇後需要支付血腥點一百點/月。」

    「確認隱藏。」

    五個人的身上同時冒出一股氤氳霧氣，如此以來，除了他們自己，再沒有別人能看清他們的臉。不過遮蔽的也僅僅是臉部，通過服裝，行為舉止，有心人依然不難分辨出對方是什麼人。

    完成了這件事，沈奕才算鬆了口氣。

    「下面幹什麼？」金剛問沈奕。

    「當然是先給我們的房間添置些必須物品。走吧，我們先去購物。」沈奕笑道。

—————————————

    普通區的商場是無人負責銷售的。冒險者們可以在這裡自由挑選貨物，選中後把它放進自己的紋章中，血腥點就會被自動扣除。

    來到商場後，641小隊成員們很快發現，有住所和沒住所最大的不同不是在於他們的生活品質提高了，而是他們為了保證基本生活需要所進行的花費增加了。

    比如以前大家都睡帳篷或睡袋，解決了飲食問題後唯一要做的就是每天訓練。

    然而現在有了住所，大家突然意識到有許多東西恐怕是不能不買了。比如床，又比如桌椅沙發，窗簾等等。

    如果你想讓自己的居住環境變得好一些，那麼這些支出其實並不是小數字。以往幾十點血腥點就能解決的問題，瞬間就上漲成數百甚至上千點。

    生活消費導致的血腥點在這一刻陡然增加，令人一下變得很不習慣。

    比如此刻洪浪就站在一張雙人大床邊，摸著下巴猶豫。

    「怎麼了？」金剛用肩膀碰碰他。

    「你覺得這張床怎麼樣？」洪浪問。

    「不錯啊。」

    「可惜啊，貴了點，要五十血腥點呢。」

    「你幹嘛非要買雙人床啊？」

    「睡得舒服啊。」洪浪理直氣壯的回答：「老子睡相不好，每天直著躺下去，橫著爬起來。」

    「那我覺得你還是睡地板比較好。」

    「你他媽才睡地板呢。老子已經睡了半年地板了，受夠那種生活了。」

    「那你就買啊。」

    「太貴。」

    「那你就別買。」

    「可我想睡床！」

    「……」

    站在不遠處，看著洪浪和金剛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如孩子般鬥嘴，沈奕輕笑起來。

    他說：「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莫過於同樣的事物，當你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它時，會有著完全不同的感受。想想在這之前，我們來過普通區那麼多次，卻從未真正瞭解過這裡。難怪藍顏說，我們從現在起，才算真正成為血腥都市中的一員。那之前的生活其實都不過是進入都市前的基礎培訓而已。值得慶倖的是……我們的基礎打得還算不錯。」

    溫柔立刻說：「我到覺得從這方面可以看出不同的人對人生的不同態度。有些人為了活著，選擇降低生活的質量；有些人情願壽命短些，也要珍惜活著的每一點時間。前者就算是進入了普通區，可能過得還是貧民區的生活。後者嘛，至少不會那麼委屈自己了。」

    「那你呢？」沈奕問：「你是前者還是後者？」

    溫柔漂亮的大眼珠轉了一圈，想了想後很肯定的回答：「你和我，都屬於後者。」

    沈奕哈哈笑了起來。

    他附在溫柔的耳邊輕聲說：「如果是這樣，我建議你買那張價值三百二十血腥點的豪華大床，睡起來一定非常舒服。」

    「我的睡姿很好，用不著這麼大的床。」

    「可是我的睡姿很糟糕……」沈奕意味深長的說。

    溫柔的臉立刻漲得通紅，飛腿踢向沈奕。

    沈奕哈哈大笑著沒有躲避，一團白色能量光罩為他擋下了這一擊，同時，沈奕高聲宣佈：「每人五百生活消費點數，全部花光，不許有遺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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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無法完成的任務

    這是一場生活上的奢侈大比拚。

    五百血腥點，相當於現實世界的五萬塊錢，而且是可以用來讓自己強大，生命更有保障的五萬塊。

    而現在，641小隊的五名冒險者卻要在一天內花掉相當於25萬塊錢去購買傢俱，裝修房間，讓自己過上舒服的日子。

    沈奕的這個命令，或許是讓隊員們最痛苦也最喜歡的命令。

    除了那些最基本的生活需要外，洪浪給自己買了整整一箱的哈瓦那雪茄和少量的大麻，這個傢伙嗜煙如命。用他的話說：在都市最大的好處就是你可以盡情享受煙草的美味而不用擔心它的毒害。

    金剛給自己添置了一套豪華家庭影院，並裝了大量電影和遊戲內容。金剛是個很動心思的人。大家參加的任務大都是電影世界，看電影不僅是一種享受，也是一種學習與準備過程。以前大家只能在一小時準備時間裡匆匆看資料，至於現在，大家可以更早的做好準備了。

羅昊則給自己買了大量的食品和酒。他特別給自己配備了一個豪華酒櫃，上面擺滿了各種紅酒。真難以想像這個死胖子對酒竟然有著異乎尋常的鍾愛。他喜歡喝紅酒，更喜歡收集酒瓶。對他來說，那是品味與格調的象徵。在蠢笨，膽小，怕死的光環籠罩下，胖子的生活情調卻是相當不錯的。

    溫柔則花大力氣裝修了她的房間。臥室用精美的牆紙做底，床頭上擺著一個可愛的芭比娃娃，地上先鋪一層木板，然後再蓋上地毯。在臥室與客廳之間用珠串做了垂簾。牆壁上是雪白的瓷磚，配上紅色天鵝絨的窗簾。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裡，用花卉和一些小雕飾進行裝點。溫柔的插花藝術不錯，那些花枝被她的纖纖玉手擺弄過後，顯得分外鮮活動人。

    這讓洪浪幾個大為心動，紛紛讓溫柔為他們裝點一下，可惜計劃中的血腥點全部耗光。這才發現原來五萬塊的裝修考慮到傢俱需要，投入其實算不上很大——頗有種加大投入的衝動。

    從一個人的消費觀就可以瞭解一個人。洪浪和羅昊顯然都處於衝動消費型人物，金剛則心思細膩，在追求享受的同時也不忘實用，溫柔的女人天性則使她注重生活品質，即使是在這朝不保夕的世界裡，她也會選擇用心過好每一天的生活。

    至於沈奕，他選擇的是一套豪華廚房，同時在客廳裡擺上一套大沙發，一張大型會客桌。血腥都市同樣有生食出售，價錢更便宜，只是很少有冒險者會選擇自己做飯。

    當天晚上，沈奕就親手做了一頓豐盛的晚宴。洪浪邊吃邊流口水：「以後我就天天到這來吃了，反正你這廚房買了不用也是浪費。」「我也是！」「我也是！」金剛和羅昊都舉手。

    沈奕毫不猶豫地拒絕：「想都別想，偶爾請你們吃飯沒問題，天天要我做給你們吃？當我是你們的廚子呢。」

    對沈奕來說，製作美食其實就是一種心靈上的放鬆與消遣。給自己做些好吃的一碼事，天天給大家打工就是又一碼事了。

    溫柔翹起小嘴：「真可惜，我還想吃你做的西式甜點呢。」

    「你要喜歡，我給你做就是了。」沈奕笑著回答。

    所有人一起狂吹口哨，美女的待遇果然不同。

    這個時候，胖子看了沈奕一眼，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說。

    不過沈奕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他笑道：「羅昊，想問什麼就問吧。」

    「誒。我就是想說，為什麼非要我們花這多血腥點。其實，大家是可以過得簡單些的。」

    「沒什麼，就是不希望大家太委屈自己。羅昊，你知不知道，為了多一點強化資本而拚命壓縮自己的生存需要，其實也是一種恐懼方式？這種恐懼讓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每月一次的任務上，使你忽略了身邊許多可以珍惜的東西。其實，只要我們捨得，我們在都市還是可以生活得很舒服的。但就因為對未來的不自信，才讓許多人明明有資格過上好的生活卻又不敢放手去做……」

    想了想，沈奕繼續說：「其實沒那個必要。冒險者就像是一把刀，任務世界則是我們要去切割的目標，良好的生活則是磨刀石。給自己一個好些的生活環境，可以讓我們的心情愉快，精神放鬆，不至於每天緊張，這對我們的未來很有幫助。」

    「任務世界是個緊張的，讓人神經緊繃的地方。回到都市裡，如果還要每天神經繃緊，早晚會崩潰的。所以該花的錢就花，不必客氣。給自己個好心情，有時候比什麼都重要。至少那讓我們在活著的時候，能感覺到沒有虛度此生。」

    說著，沈奕向洪浪幾個舉杯：「來，幹了這杯，大家就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許多事要做。」

———————

    清晨，溫柔來到沈奕房裡，發現他已經起來，手邊還擺著那台掌上電腦，正在分析研究著什麼。

    溫柔從後面勾住他的脖子，將身體壓在他的後背上，柔聲說：「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對溫柔來說，如今和沈奕的這種親熱已是來得非常自然。

「我根本就沒睡。」沈奕笑著回答。

    溫柔嗔怪，狠卡了一下他的脖子：「昨天還說讓我們早點休息，放鬆精神來著，自己卻這樣拚命。」

    沈奕輕拍她的小手：「沒什麼，我只是在研究一些東西時入了迷，一下子忘了時間而已……純屬興趣，與緊張無關。」

    溫柔立刻猜到，沈奕肯定是在研究天網中的研發能力。以藍顏所說，天網的研發能力是極強大的，但是要把這些技術變為實際產品卻非常不容易。

    甚至血腥都市目前都未有人做到過。

    「研究出什麼結果了嗎？」

    沈奕反手一摟，把溫柔抱到自己大腿上：「先親我一下再告訴你。」

    溫柔大羞，狠狠瞪了沈奕一眼。

    然後她竟果真輕輕在沈奕唇間吻了一下。

    這一吻就像是吻在了沈奕的心裡，激的沈奕心中狂跳。

    他猛的抱緊溫柔，一雙手再不老實的向著她的衣內伸去，同時與溫柔口舌相纏。

    入手處一片滑膩柔滑。

    兩個人的呼吸同時變得有些粗重，溫柔坐在沈奕的腿上，輕輕搖曳著自己的身體，她能感覺到來自沈奕下體的變化，以及下面可能要發生的事。

    老實說，她並不抗拒。

    對於在生死中掙扎求存的男女來說，他們或許早該做些什麼，而不是等到現在了。

    不過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也許我該提醒您一下，我的主人，這個房間裡並不是只有你們兩個生命。」

    這個聲音嚇了溫柔一跳，她連忙回頭，卻看到掌上電腦的屏幕裡，一張模仿沈奕的臉正露出笑意。

    「閉嘴，宙斯。」沈奕很是沒好氣的回答。

    「請不要誤會，主人。據我所知，人類在從事交配這種行為時，並不喜歡有其他人在旁。雖然我不是人類，但是你知道我已經擁有了一些人類感情與相應智慧。所以……也許你該先把我關閉。」

    沈奕沒好氣的要關掉這台多嘴的電腦，溫柔卻一把擋住了他。

    她的眼中已恢復了清明：「先做正事。」

    「該死！」沈奕一巴掌拍在桌上。

    想了想，他終究還是說道：「去把他們幾個叫過來。」

    十分鐘後，大家在沈奕的房間集合。

    沈奕清了清嗓子，對眾人道：「這次的任務，我們最大的收獲其實就是宙斯。我昨天研究了一夜關於這塊晶片以及它能帶給我們什麼。說得直白一些，就是為了這個傢伙，我們失去了所有的額外獎勵到底值不值這個問題。」

    說到這，沈奕拍拍這台掌上電腦：「宙斯，告訴大家你擁有什麼。」

    電腦裡宙斯的影像突換，變成溫柔的樣子，同時放出清美的女聲：「大家好，我是天網智能程序宙斯，目前聽命於我的主人沈奕。作為高級智能程序，我擁有升級系統的能力，同時我的程序裡包括有大量的科技知識，這也是我最大的價值體現。」

    「你能做到什麼？」金剛問。

    「許多。現代人類科技知識我幾乎全部擁有，同時也包括一些未來科技……對你們來說是未來科技。這些科技包括了所有型號的終結者製造技術，一些高科技尖端武器的製造技術和現有的包括衛星，飛船的製造技術。」

    洪浪咧嘴一笑：「聽起來你無所不能。」

    「的確如此，但我能提供的也僅僅是技術。」

    溫柔向前走了一步：「把技術變成成品有什麼條件嗎？」

    「很多。首先我的技術儲備必須經過研發才能完成。如果你要研發某種科技需要投入對應等級的血腥點。此外要想擁有高等級的技術，就必須先行研發低級科技基礎。要擁有T800的製造技術，就必須先擁有T750的製造技術，以此類推。不過由於我的主人在終結者2018的世界裡已經自主獲得了有關於T600到 T800 的所有終結者製作技術以及收割者和半人半機械人的製作技術，所以這部分技術不需要再額外投入……主人你必須慶倖規則執行者沒有刪除你關於這部分的記憶和電腦裡的相關資料。」

    「這個不需要你來提醒，宙斯，繼續說下去。」

    「其次就是，製造一台終結者需要的時間很長。要想大量製造這些產品，最好的辦法還是建造生產流水線。而得到生產流水線，是所有環節中最困難的部分。」

    洪浪忙問：「怎麼個困難法？」

    未等宙斯回答，沈奕已經道：「要得到一條T600生產線，就要向血腥都市提出申請。昨天我已經試過了，猜猜都市給我開出了什麼樣的價錢？」

    「多少？」大家同感不妙。

    「六萬點。」沈奕回答：「而且一條這樣的生產線，只能用於生產一百台T600……沒有能源結晶的T600。」

    洪浪等人面面相覷。

    這份投資價格與使用限制也未免太過離譜了些。

    沈奕笑道：「這只是其中一條生產線而已。天網擁有的科技儲備，高達數百種，理論上說，如果我們要想把天網擁有的科技全部變成現實，所需要投入的資金可以高達上千萬血腥點，這還只是雙C以下級別的需求。如果要想擁有更強大的科技類強化，恐怕還得在後面加上很多個零。藍顏所說的，以前得到天網程序的冒險者，從來沒有人能真正發揮它的作用，指的應該就是從來沒人能通過建設流水線而將這些尖端武器進行批量化生產。而這其中有些高尖端武器，沒有生產線根本就不可能造得出來，比如能源結晶，它需要十六條不同的生產線同時運作才能生產，同樣生產數量有限，不同型號的能源結晶更有著不同的生產線要求。」

    「最後就是這些東西不能出售，也就是說，我們不可能用先期投資換到一批終結者，再把它們賣掉後回籠資金……我們不可能通過經營的方式來擴大生產。」

    眾人聽得幾乎要暈了過去。

    天網所擁有的，其實就是一個龐大的科技類裝備製造工廠的科技儲備。

    如果能夠把這個超級工廠建設起來，沈奕他們就不再需要從血腥都市購買任何科技類產品而獲得大量的武器裝備。

    然而建設這個超級工廠所需要的龐大需求，卻是一個天文數字。

    這還不包括維持這個工廠運轉所需要的人力物力。

    難怪規則執行者要說天網是最強大也最無用的雞肋獎勵了。

    想要把這些技術真正發揮出價值來，就必須先進行一筆龐大到恐怖的投入。

    「這根本就是個無法完成的任務。」洪浪喃喃說。

    沈奕卻笑道：「血腥都市不存在無法完成的任務，只看你是否找到了通往成功的道路。當一件事困難到彷彿山一般橫亙到我們的面前時，往往意味著我們要做的就是繞過這座山。」

    「你找到了完成這件事的方法？」

    「我只找到了完成它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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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超級工廠

    房間裡，沈奕和他隊員還在就超級工廠的建設相互討論。

    根據大家對沈奕的瞭解，如果一件事沈奕說自己已經有了基本思路，那也就意味著他有了解決問題的方法。

    這刻溫柔道：「說說你到底有什麼方法把這個超級工廠建起來吧。」

    沈奕回答：「首先我們要明白，我們根本不可能支付這麼高的血腥點從都市裡直接得到流水線。所以要想繞過這個難題，建設起這個超級工廠，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們自己製造。」

    「自己製造？」大家你眼看我眼，驚得目瞪口呆。

    「沒錯。既然天網提供了我們所有的技術，為什麼我們不能自己製造呢？」沈奕笑道：「不是什麼東西都必須都市提供的吧。比如你們昨天吃的晚飯。」

    「得了吧。」洪浪叫了起來：「我們拿什麼去生產流水線？那得要有工業母機。可我們拿什麼去製造工業母機？你不會讓我們從無到有的全部自己生產出來吧？一個螺絲一個螺絲的做起來？」

    「笨蛋。」金剛低喝了一聲：「他說的不是在這裡。」

    「不是在這裡？」洪浪一呆：「你是說……」

    「對，是在溫柔的X戰警世界裡。那裡有足夠的重工業和高科技產業基礎支撐我們的計劃，我們可以通過那裡現有的科技直接進行生產。」沈奕道。

    溫柔皺眉：「一個超級工廠需要的生產線不在少數，資源更多，要想得到所有的生產線，消耗成千上萬張鑒定卷軸也未必能吃得下。」

    沈奕立刻說：「第一，我們不需要所有的科技產品，只需要最實用的。第二，我們也不需要把超級工廠帶回都市，我們就在那裡生產。我們要帶回來的只是成品。第三：科技產品要帶回都市當然不容易，可要是原材料呢？這就好比做菜，我們買回的生食固然是我們的，但加工成熟食後，它也依然是屬於我們的……」

    沈奕這話，終於讓大家恍然大悟。

    由於材料幾無科技價值，因此一份D級鑒定卷軸就可以帶走大量的材料。只要這些材料確定為冒險者擁有，那麼無論它們被加工成什麼樣的產品，都依然屬於冒險者。

    按照沈奕的計劃，他要做的就是先在X戰警的世界裡建立一個超級工廠，然後再用鑒定卷軸得到一批用於製作終結者或其他武器的基礎材料。再通過這個超級工廠製作成終結者後帶回都市。

    如此一來，他們就得到了大量的科技產品，可以說是無本萬利。

    這其實就是把一個無法完成的大任務分解成數個可以完成的小任務來進行。

    許多方法說穿了也就不足為奇。

    聽起來龐大無比的投資需要，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沈奕看來，也不過是一場變廢為寶的遊戲而已。

    主場世界這個花盆式後勤基地，因為沈奕的決定瞬間擴展成一片花園。從這裡，沈奕可以大量採摘碩果。可惜的是洪浪暫時是別想得到異能了。

    不過金剛還是皺了一下眉頭：「就算是在X戰警的世界裡，要建設這樣一個超級工廠也不容易吧？」

    從終結者世界裡天網那龐大的基地建設來看，要擁有那樣一個超級工廠，需要的成本高達數十上百億美金，而且生產出來的也只是雙C級以下的科技產品。如果將來升級成高端程序，發展未來科技，那麼需要的資本投入以兆計也是正常的。

    如此高額的數字，就算是冒險者，也別想在短時間內擁有。

    更不是他們在股票市場上的幾次出手就能收穫到的。

    「的確不容易，但總比從都市直接購買要來得容易些。不過最重要的是，你們一直沒有理解關於主場世界存在的真正意義。都市曾經很清楚的告訴我們，主場世界就是我們用來發展自己勢力的世界。那個時候，我們只知道都市允許我們用合法收入換取鑒定卷軸，卻忽略了另一件事：就是發展力量。鑒定卷軸是用來做什麼的？就是用來把我們發展出來的力量帶回都市的。所以在這個過程裡，我們採用怎樣的手段根本不重要。都市限制的只是我們把實力帶回去的手段，而不限制我們怎樣去擁有這些力量。」

    溫柔眼前一亮：「我明白了，你是說在建立超級工廠這個問題上，我們根本不用受到都市規則的限制！」

    「沒錯！」沈奕笑道：「現在你們明白了吧？」

    洪浪啪的一拍手心，大叫起來：「沒錯，我明白了。咱們這就去搶他個幾百億美金，然後直接建一個超級工廠！」

    洪浪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差點沒摔下去。

    金剛啪的一巴掌打在洪浪腦袋上：「你這笨蛋，幾百億美金你說搶就能搶來的？你當X戰警的世界是我們隨便闖的嗎？」

    溫柔也笑道：「就算你能搶到幾百億美金，你要建工廠，也得經過當地政府許可吧？哪怕你不怕所有的變種人和人類，想要好好發展恐怕也做不到。別忘了我們在主場世界只能逗留十天。用搶來的錢建設工廠，等我們下次回來的時候，那裡恐怕已經被夷為平地了。」

    沈奕也笑了起來：「成百上千億的美金啊！先不說我們能不能搶到，就算做到了又會給一個國家帶來怎樣的麻煩？主場世界才剛剛恢復和平，我們的合法收入全部是建立在和平基礎上的。當一群擁有特殊能力的人突然出現，大肆搶劫國家財產的時候，這會讓美國政府怎麼想？又會給剛剛到來的和平協議帶來怎樣的衝擊？到時候我們好不容易通過這趟投資得到的錢，只怕又要全部化成泡影了。」

    幾個人的說話弄得洪浪啞口無言。

    洪浪這廝其實不能算笨，只是他性情粗野，習慣了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問題，卻忽略了主場世界並不是一個冒險世界。在這樣的世界裡發展，用腦子要多過動手。

    而事實就是，他們或許可以在X戰警世界裡搶上幾百萬甚至幾千萬美圓，但是永遠別指望通過搶劫來建立一個龐大的企業。

    這刻他想了想，鬱悶無比地說：「也就是說，就算沒有限制，這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沈奕正色回答：「對任何人來說，哪怕是對擁有超能力的冒險者來說，要在一個世界裡以每年十天的時間去建立一個價值高達上百億美金的超級工廠都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或者說它的完成難度，只比直接從血腥都市購買這樣一個工廠要來得容易些。你以為，藍顏所說的天網價值難以發揮，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被突破的嗎？」

    「那用技術交換呢？」金剛問。既然血腥都市沒有限制冒險者用何種方式建設超級工廠，那麼就乾脆和美國政府合作，用技術換金錢，甚至換投資。這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沈奕卻還是搖了搖頭：「我早想過了這個主意了。但宙斯明確告訴我，如果我這樣做，就等於是在把X戰警察世界變成又一個終結者世界。只要我們在主場世界裡留下任何一段有關於終結者程序的種子，假以時日，它就會發展壯大成為獨立的天網。當兩個不同的世界混合在一起時，會產生無法預料的可怕後果。到那時，我們很可能會失去這個主場世界以及裡面所有的一切。」

    「那不就是沒有辦法了？」洪浪鬱悶回答。

    「沒有什麼困難是無法解決的。建設超級工廠是一件任重而道遠的工作，它肯定不容易，否則也不會是藍顏所說的那樣，始終無人全面發揮它的作用。想要一氣建成固然做不到，但是一步一步的去做，從小到大，總還是可以成功的。」

    沈奕說著站了起來：「好了，這件事暫時就先這樣，我們出去走走吧。」

    「幹什麼？」洪浪問。

    「散步。」沈奕很認真的回答。

———————————

    出了125大樓，就是普通區的交易場。

    除了自主選擇任務世界外，通過交易方式獲得自己想要的物品，或許是都市中最重要的修正強化路線的方式。

    逛市場在以往是女人獨愛的生活方式，不過在血腥都市，無論男女，都對逛市場情有獨鍾。冒險者們在這裡往往可以找到自己需要的好技能，好裝備，又或者是以較為低廉的價格得到自己鐘意的強化方式。

    這趟任務由於天網程序的緣故，沈奕他們沒有得到任何額外的獎勵，再加上T1000和生活上的花費，眼下小隊手裡的血腥點加起來還不到兩萬點，分到每個人手中不足四千。因此洪浪他們只能邊看邊搖頭，眼神就像是留連在玩具櫃檯前的無助小男孩，依依不捨，卻又不得不離去。

    其實說起來，平均四千血腥點，對剛從初難度升上來的他們來說算正常，只是最近幾次任務大家都收獲頗豐，以至於心理期待增加，這刻落差就愈發明顯。

    四千點能做什麼？

    連一個雙D級的技能都買不到。

    普通區是以C級為基礎的區域，這裡大多出售的是一些C級的技能或裝備道具，來自各個任務世界的各種稀奇古怪的強化方式在這裡彙聚一堂，甚至還有一些來自魔幻世界的奇特生物出現在這裡，也被冒險者出售。

    站在這裡，就好比口袋裡揣著百來塊錢去逛名牌精品店，其感覺可想而知——看什麼都好，也什麼都買不起。

    「真見鬼。」洪浪嘟囔：「看起來這次沒什麼機會好好強化自己了。」

    沈奕笑道：「從低等級區域進入高等級區域，頭一回總是要難過一些的。等我們完成過一次普通區任務後，這種現像應該就會消失了。」

    「你是說，普通區的任務獎勵應該會大大增加嗎？」溫柔問。

    「應該是這樣，不過難度也會大大增加。」

    「那我們就更需要好好強化自己。」

    「可我們現在沒這麼多資本。」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道。

    沈奕吃吃低笑道：「別擔心，很快就有人給我們送錢了。」

    不遠處，一個人影正匆匆向他走來。

    赫然正是阿力。

    他向著沈奕招招手，沈奕丟下一句：「在這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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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召喚裝備

    交易場一角，阿力向沈奕交易過去八千血腥點：「這是謝榮軍拿出來的，除你之外，每人兩千。」

    「除我之外？」沈奕敏感地捕捉到這個詞。

    阿力點點頭：「謝榮軍說他已經有了關於你的所有資料，不再需要我的提供。」

    「他說他知道所有關於我的底牌，還是只知道部分？」

    「他說是幾乎所有的……」阿力搖了搖頭：「聽他的口氣，你的底他幾乎都知道了。」

    沈奕的臉色有些難看。

    周宜羽……真的是你嗎？

    那個曾經和自己並肩戰鬥，談笑風聲，做事有原則的年輕人，真的就那樣為這一點好處出賣自己？

    他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說不願相信。

    定了定神，沈奕歎了口氣，然後他從紋章中拿出一塊T600能源結晶放到阿力手：「我這次很缺血腥點，就用這個代替吧。」

    看到是能源結晶，阿力眼睛一亮：「這可是好東西啊，行，我要了。」

    跑一趟腿能收穫到一塊T600能源結晶，怎麼說都值了。

    「這只是最低級的能源結晶。」沈奕說：「我手裡還有一塊T600結晶，三塊T700結晶，兩塊T750，一塊T800結晶，一塊獵殺者結晶和一塊收割者結晶，就看你有沒有本事從我這拿走了。」

    阿力讚歎地搖頭：「果然收獲不錯，T800我要了，你再給我三天時間，我會把刺血隊的資料給你送來。」

    「沒問題，對了，如果你能幫我把這三塊T700，兩塊T750和這塊獵殺者結晶賣個好價錢，我就把另一塊T600也送給你。」

    「成交。」阿力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阿力在貧民區商店工作，接觸最多的就是需要強化自己實力的冒險者。有他為自己推銷，這幾塊結晶絕對能輕鬆賣出去。只是到底能賣多少，就實在是不好說了。

    結晶這東西就像德庫拉血液一樣因人而異。T700以下的結晶並不算太難得，價值有限。周宜羽曾經說過一塊D級結晶價值兩千，那純屬交易時的討價還價，不能當真。沈奕估計，一塊普通的T700結晶，能賣出八百到一千點就可知足。這六塊結晶，總價值能賣出八千點，沈奕已可知足。

    沈奕拿這些結晶本來是想自己製作，但有了超級工廠計劃，自己的精力恐怕再不足以支撐製作所有的終結者，到不如賣掉部分換取血腥點來得實惠。何況通過鑒定卷軸帶出來的終結者無法出售，而沈奕又迫切需要血腥點。

    一場交易下來，沈奕收穫八千血腥點。想想這筆收穫竟然都是謝榮軍支出的，沈奕有種忍不住要仰天大笑的感覺。

    如果讓謝榮軍知道，是沈奕自己把自己的資料賣給他，沒準他會氣得吐血吧？

    回到溫柔他們的身邊，沈奕揚了揚手上的血腥紋章，那上面清楚標明了八千點入帳，大家一起歡呼起來。

    洪浪大笑道：「沒想到謝榮軍這小子出手還真夠大方。」

    金剛皺了下眉頭：「謝榮軍不是傻子，他不可能不知道冒險者的實力會一再增長變化的。他肯這麼大方的拿出這筆錢，恐怕不僅僅是因為資料本身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說……」

    沈奕接口：「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會和他正式撞上。也許就在下次任務。」

    洪浪從鼻子裡冒冷氣：「怕他個鳥！早點撞上早點解決，省得在我們後面搞鬼。」

    不管對手如何強大，都要有足夠的信心和勇氣去面對。洪浪或許有種種缺點，但是在對敵問題上，他的野蠻，粗魯，甚至他的混帳，恰恰是他最大的優點。以他的情況發展下去，假以時日，必會成為隊伍的傷害輸出主力。

    「好了！」沈奕拍拍手道：「大家四處轉轉吧，看看有沒有什麼中意的強化，看中後不要急著買，先通知我。一個小時後在這裡集合。對了，我需要一個爆破類技能，大家幫我留意一下。」

    溫柔驚奇地看他：「你要爆破類技能做什麼？」

    沈奕一笑：「不是給我用的。」

    溫柔立刻明白了過來：「萊爾？你的那個召喚士兵？」

    這趟任務，沈奕又損失了有近三十名召喚士兵，其中包括一名三級精英士兵，在戰鬥中被宙斯殺死，不過五級士兵萊爾卻死裡逃生，被沈奕以兩顆醫療彈救了回來。

    精英士兵到了五級就可以學習技能，沈奕打算好好培養一下。

    在對榮譽勳章的應用過程裡，沈奕已經越來越意識到：隨著世界難度的增加，普通的空降士兵能夠發揮的作用正在越來越小。他們大多數時候用於吸引火力，或者打雜做一些周邊防衛工作。榮譽勳章的作用要想真正發揮出來，還是要依靠培養有升級前途的精英士兵。

    五級的萊爾已經可以學習技能，由於他是爆破專長，因此沈奕打算為他尋找一些爆破類技能。

    交易場中爆破技能到不是沒有，不過大都是些念力炸彈之類的技能。這類技能可以憑空生成各種炸彈用於攻擊目標，但大都是近身使用，更適合於冒險者。萊爾的平均屬性只有17點，沒有作戰技能和裝備，不適合正面肉搏，因此沈奕更希望能給他找種更具靈巧性和生存性的技能。

    只是一路走來，沈奕卻沒有找到自己需要的。世事總不能盡如人意，普通區的市場上，科技類技能永遠是最少的，而這主要是因為二難度的科技類任務世界大大減少，魔幻世界則大大增加。

    不遠處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他眼前——刀疤臉。

    沈奕心中微動，主動走上去前去：「嘿，你好。」

    刀疤臉眼中露出迷惑：「你是？」

    沈奕這才想自己還處於面目隱蔽狀態，連忙關閉隱蔽權限。

    刀疤臉眼中一亮：「原來是你……怎麼你已經是普通區成員了嗎？」

    「是啊。」沈奕笑道：「昨天剛進來的。」

    刀疤臉讚歎起來：「好小子，幾個月不見，你的成長速度驚人啊。」

    「還得感謝你，要沒你幫忙，我可能早死了。」沈奕很誠懇地回答。

    要是沒有當初兩次借貸，使沈奕的實力迅速增長度過新手最弱的時期，沈奕還真未必能一路順風的走到這裡。

    刀疤臉不耐煩的揚了揚手：「不用說那個，你我各取所需而已。血腥都市沒有人情，只有利益。你小子有前途，我自然肯幫你，你也給了我回報。對了，這次有什麼需要嗎？」

    「我想要一個爆破類技能。」沈奕簡單的把自己需要的技能要求說了一下。

    刀疤臉的眉頭一皺：「這種技能不太多見，我這也沒有。我說你怎麼會想要這種技能的？它在實戰中可並不好用啊。」

    想了想，沈奕回答：「我也不瞞你，這技能不是給我用的，是給我的召喚士兵用的。」

    榮譽勳章的事謝榮軍肯定已經知道了。既然敵人都能知道，刀疤臉好歹也算是朋友，還有什麼需要隱瞞的。

    聽到沈奕擁有榮譽勳章，刀疤臉嘖嘖讚歎：「好小子，有氣魄。我混到現在，也沒召喚寵物，你到是已經有了一個營的召喚士兵了。」

    沈奕苦笑：「都是些最普通的士兵，召喚還要費錢。死了上百個，才培養出這麼一個。要想讓他真正發揮作用，還得花大價錢培養。有時我都懷疑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值得。」

    花上幾千血腥點讓萊爾學習技能，一旦萊爾戰死，這些投資就全部作廢，風險不可謂不大。如果說有什麼好處的話，就是擁有技能的萊爾，未來在作戰時發揮作用更大，升級速度也一定更快。

    榮譽勳章是個燒錢的無底洞，某種程度上它和超級工廠一樣，可以讓冒險者投入成百上千萬的血腥點去培養。

    這兩樣東西只要有一樣發展到極致，都可以說是無敵的存在，但偏偏都存在於理論，而無法付諸實際。因此沈奕也只能苦笑。

    這刻聽到沈奕的叫苦，刀疤臉極為理解的點頭：「這就是血腥都市了。它讓你的需要永遠大於你的所得，就好像是在窮人面前炫耀鑽石的美麗，可望而不得。」

    沈奕沒想到刀疤臉會說出如此一番話，微微楞了一下，也笑了起來：「用死亡在後面做威脅，用利益在前面引誘我們。大棒加胡蘿蔔手段無論在哪裡都是最好用的手段啊。」

    刀疤臉哈哈大笑起來：「說的沒錯，就是這樣了。」

    想了想，刀疤臉對沈奕道：「爆破類技能我這裡沒有。不過我覺得你沒必要專門去為一個召喚士兵購買這種技能。其實，血腥都市也有專門為召喚寵物或士兵強化的技能裝備，價格會便宜許多。」

    「有專門為召喚物準備的技能？」這到是沈奕沒想到的。

    「當然。不過這類技能裝備並不多見，而且你要的還是人類召喚物的裝備，就更難得了。不過你要是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找一下。」

    「那就拜託了。」沈奕也不客氣。

    「那你等我一會，我問問朋友，看他那裡有沒有你需要的。」

    刀疤臉說著離開。

    沒過片刻，刀疤臉帶著一個男子回來。

    「他叫王澤，是我的朋友，他手裡有你需要的東西。」

    這男子面色黢黑，相貌平凡，看上去到像是個老實巴交的漢子，惟獨一雙眼睛帶著血色扉紅。

    他冷眼掃了一下沈奕，用緩慢而低沉的語調說：「前段時間剛完成穿越火線的任務，搞到一些特殊類裝備，你自己吧。」

    這人顯然是個實效派，不喜多言，兩句話一說已經打開紋章顯示屏。

    「士兵背包：小型戰鬥儲備空間，可容納2立方空間物品。僅限於人形召喚類生命使用。」

    「酸爆彈：特製酸液爆炸彈，投擲距離五十米，對3*3範圍內所有生命造成30點傷害，並造成每秒4點的腐蝕性傷害，持續時間15秒。腐蝕持續期間，防禦力持續下降。僅限於人形召喚類生命使用。」

    「M12突擊步槍：槍支動能加成8，射速5發/秒。可使用D級以下子彈及無限彈盒，該槍使用時有卡殼可能性。僅限於人形召喚類生命使用。」

    「C4炸彈：特製可遙控高爆彈，對目標5*5範圍內所有生命造成150點傷害。僅限於人形召喚類生命使用。」

    「普通軍用防彈背心：提升防禦力5點，對槍支傷害削弱百分之二十。僅限於人形召喚類生命使用。」

    「飛行背包：單兵飛行裝備，可持續飛行四小時，可充能，僅限於人形召喚類生命使用。」

    除此之外，還用可提升近戰能力的軍用匕首，可增加在特殊地形的行動能力的軍用皮靴，以及其他槍支等各種裝備。

    不過最讓沈奕心動的，卻是放在最後的一樣東西：

    「士兵徽章：裝備後增加全屬性3點，對專長能力威力提升，可抵擋一次致死傷害/每次任務世界。被物品為綁定裝備，士兵死亡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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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推恩令

    可以增加召喚士兵屬性，發揮特長，並抵擋致死傷害的士兵徽章，這個東西大大吸引了沈奕的注意力。

    也就是說，如果他的召喚士兵佩帶了一枚徽章，那麼就等於擁有了一次免死機會。雖然召喚士兵實力太弱，在強力戰鬥中的死亡幾率極大，一次抵擋致死傷害肯定不夠，但有了這一次抵擋，沈奕就可以通過取消召喚方式及時挽救重要士兵。

    假如在終結者世界中沈奕的那名三級精英士兵有這枚徽章，肯定能保存下來。

    彷彿是看出了沈奕的心思，王澤說：「士兵徽章是穿越火線最特色的獎勵物品，有狙擊兵徽章，偵察兵徽章，突擊兵徽章，精英徽章，特種兵徽章，爆破兵徽章，格鬥兵徽章等好多種，都是很難得的裝備，每塊我要價兩千點。」

    沈奕呼的長吐出一口氣。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果然每個任務世界都有屬於自己的特色。像穿越火線的任務世界，在這裡得到的主要獎勵就是召喚士兵的裝備。也許在別的世界裡，還有召喚士兵專用的技能，大型武器等等。

    在沈奕過去的幾個月中，也曾經碰到過穿越火線任務。但那時由於時間未到，所以沈奕並未提前進入。假如他選擇了提前進入，那麼可以肯定，他的空降營士兵實力必然會大大增長。

    這就是所謂的主動選擇世界和針對性強化了。

    可惜他終究明白的晚了一步，如今再想進入穿越火線任務怕是難了，就只能在這交易市場裡向別人購買。

    看著王澤顯示的屏幕，沈奕也不急著和對方要價，只是指著上面的東西問道：「防彈背心，背包，軍靴，飛行包和徽章你有多少？」

    「防彈背心10件，背包三個，軍靴10雙，飛行背包有兩個，徽章我只有狙擊兵徽章和爆破兵徽章。你不是需要爆破技能嗎？這爆破兵徽章可不比那個差，能夠提升士兵生存幾率，而且不影響你買技能。」

    「價錢呢？」

    「防彈背心五百，背包二百，軍靴三百，飛行背包一千，徽章兩千。總共是……」

    「一萬四千六。」沈奕冷冷道。

    「沒錯。」

    沈奕立刻搖頭：「太貴了。」

    「那你說多少？」

    「五千。」

    王澤臉色大變：「小子，你耍我呢？」

    刀疤臉連忙把手一伸攔住王澤：「有話好好說。沈奕兄弟，你這個價格也壓得太狠了點吧？」

    「不算狠，我的一個召喚士兵才多少血腥點？一套裝備夠我僱傭幾十個士兵了。」

    王澤冷哼：「你根本就不懂！這些裝備只能給那些有升級潛力的士兵用，普通士兵是沒必要用的。有了這些裝備，召喚士兵的死亡幾率就會大大降低，你能培養出很多優秀士兵。你也應該知道低級士兵要想培養起來應該有多困難了，沒有等級的士兵只能是炮灰！我這個價錢可是很公道的！」

    沈奕把嘴一撇：「你這個價錢要是公道，這些裝備也就不會在你手裡壓幾個月都出不了手了。」

    這話說出來，刀疤臉和王澤都是一呆。王澤怒視刀疤臉：「你告訴他的？」

    未等刀疤臉說話，沈奕已經快速道：「不，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我沒有……」

    沈奕迅速打斷對方：「你說這些裝備是你從穿越火線裡得到的。穿越火線是初難度任務世界。你現在是普通區冒險者。你不會想告訴我，你以普通區冒險者的身份跑到初難度任務世界去混吧？所以這批裝備，在你手上少說有幾個月了。你要是賣的出手，你會留到現在？」

    王澤被沈奕的話弄得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

    沈奕隨後說：「用得上這些裝備的，只能是擁有召喚士兵的人。穿越火線的任務人人可以去，榮譽勳章放眼兩個區域，我敢說恐怕也只有我有。當然，別人也可以擁有召喚士兵，但他們的擁有數量只怕有限，所以要買也不會買多。能批量吃下你這些裝備的也只有我。我要是不買你的裝備，你就放在手裡爛著吧，你竟然還敢向我要高價？」

    王澤徹底無語，沈奕的話完全說中了王澤的心事。這幾個月，由於沒人擁有大量召喚士兵，這批裝備一直積在他手裡。眼看裝備壓在手裡無法出手，不能變現成為自己的戰鬥力，王擇痛苦了也不是一天兩天。畢竟對冒險者來說，壓貨從來都是不智的行為。

    好不容易今天沈奕出現，他正想賣個好價錢，卻被對方一眼看穿自己的底細。

    市場供需關係對價格起到的決定性因素永遠大於成本因素。

    這批裝備王澤的價錢本身就要得太高，這畢竟是召喚士兵的裝備，不是冒險者裝備，再考慮到供需問題，沈奕若不狠殺價格才怪。

    想了好一會，他終於說：「一萬二，這是最低價。」

    「六千，我最多給你這個數。」

    「不行，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東西，賣得太便宜，我向其他人沒法交代。」

    沈奕也知道自己還價太狠，卻只是笑而不語。他吃定了王澤脫手之心急切，一定會同意這個價錢。

    刀疤臉這時湊了上來：「我說小兄弟，我看這樣吧，大家各退一步，九千血腥點，一口價，我們把突擊步槍也給你。你要是同意，我再另外送你樣東西。」

    說著刀疤臉拿出一樣道具。

    推恩令：可用於提升任務世界中人物對你的友好度，降低敵人對你的仇恨，增加與陌生人的友誼，提升屬下的忠誠。被使用的目標實力越強，效果越低。僅對生命體有效。提升數值1-100。

    刀疤臉說：「小兄弟，我也不瞞你，這推恩令我用過，作用非常有限。越是強大的人物，受影響就越小。要想把一個強力劇情人物從陌生變成朋友，沒有個上百塊根本就無濟於事。而且友好度這東西，也不是永恆不變的。如果你對其做出傷害性行為，同樣會降低友好度。你要是喜歡，我就把它送給你。」

    「這推恩令你有幾塊？」

    刀疤臉回答：「我這裡一共也就八塊。突擊步槍有九把。」

    沈奕想了想，終於點頭：「好，我全要了，就按你說的，九千點我要這批裝備。」

    刀疤臉和王澤同時大喜。

    刀疤臉之所以如此大方，其實還是因為王澤答應刀疤臉，若能把這批東西賣出，可以給他一定的提成。

    王澤立刻道：「我另外還有一把狙擊槍，射速1發/3秒，槍口動能加成15。你要是肯再加一千點，我就把狙擊槍，C4還有酸爆彈也一起給你，另外再送你三把軍刀。」

    「酸爆彈和C4有多少？」

    「酸爆彈有5顆，C4只有3顆。這個價絕對便宜了，要是換在以前，我至少賣兩千。這也就是不想再浪費時間多賣一次，才便宜你了。」

    沈奕算了算，這價錢的確很便宜了，點頭同意：「成交。」

    眼見交易成功，沈奕這才對刀疤臉說：「認識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刀疤臉呵呵笑道：「我叫冉海，咱們也算有緣，以後多多聯繫。」

    「好！」沈奕點頭答應，想了想，他說道：「冉大哥，我也不瞞你。你這推恩令對我還是有些用的，這筆交易我算是賺了些小便宜。」

    刀疤臉把手一揮：「天底下的強化，只有適合的，沒有最好的。你能發揮出它的作用，那是你的本事，不用跟我說，我也不會妒忌，更不會說什麼怪話。沒有你，我們這批裝備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脫手。所以大家各取所需。」

    刀疤臉的說話令沈奕立刻對他大生好感。

    人心最怕不知足，很多放在自己手上無用的東西，到了別人手中糞土變黃金，不做反思，卻反生妒忌，這樣的人是最沒前途的。

    刀疤臉也算是生死沙場過來的人了，對這些得失到是看得較開。推恩令本就不是什麼值錢物品，沈奕能坦然說出對自己有很重要的作用，也算是拿他當朋友，他也不會太過小人。

    當然，這也是刀疤臉和沈奕有過幾次接觸，彼此有了一定交情的基礎上。若是換了陌生人，只怕刀疤臉的表現就沒這麼慷慨了。

    這刻沈奕笑道：「既然這樣，有空我請你喝一杯。對了，以後如果還有這類裝備和推恩令，我都要了，每塊推恩令，我出一百點，數量不設上限。這是我的地址。」

    用一百點的價格收購推恩令，沈奕這個價錢也不能算低。

    刀疤臉連連點頭說：「那好，你給我幾天時間，我應該還可以給你搜集到一些。」

    財帛動人心，既然沈奕已經明碼標價，那就意味著刀疤臉完全可以從中賺上一筆。雖然價格不高，但積累下來的數字也會相當可觀。這也算是沈奕給他的回報吧。

—————————

    剛剛到手的八千點還沒捂熱，就連本帶利的飛了出去。

    帳面上一下少了血腥點，立刻被大家發現，紛紛呼喝沈奕買了什麼東西。

    沈奕解釋了一下，然後苦笑道：「不好意思，這次有些自私了，算是公款私用吧。」

    溫柔在團隊頻道裡回答：「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事。你可以把團隊所有的血腥點都花光，只要執行任務時，你願意抗起來就行，反正我是不會介意的。」

    所有人一起大笑。

    隨著共同歷險的次數增加，彼此間的情誼與信任加深，這利益方面的模糊範圍也明顯增大。再者以沈奕的貢獻，也當得起這種做法。

    買了這批裝備後，641小隊手上還剩15600，扣掉基本生活需要和下個任務的預留點數，最多還能花用13000點，這點錢用來強化一個人都嫌太少。

    「下面怎麼辦？」溫柔問沈奕。

    沈奕想了想回答：「阿力那邊要把結晶全部出手，怎麼都要等好幾天。在這之前，先去你的主場世界吧，我先想辦法製作出收割者，然後大家再強化。」

    「去主場世界製造收割者？」

    「對，反正我們都要在主場世界建設工廠，既然這樣，乾脆就從收割者開始。一邊生產收割者，一邊建設工廠。」

    「可我們只有十天時間，怎麼做收割者？那可是個大傢伙。」金剛道。

    「就像我們同樣沒有太多時間建設工廠一樣，如果連收割者都搞不定，還談什麼超級工廠？」

    「說得也是。」

    接下來，沈奕開始進行製作收割者之前的先期準備工作，製作設計圖，制訂材料搜集列表，制訂工時與計劃等等，忙得沈奕昏天黑地。

    三天後，刀疤臉果然又給沈奕送來了三十四塊推恩令。為了買下這些推恩令，沈奕又是三千四百點花了出去。

    又過了兩天，所有準備工作終於全部完成，行動計劃也已制訂完畢，沈奕知道，是時候進入主場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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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山寨收割者（上）

    再度來到X戰警的主場世界，此時的紐約，已經與他們上次見到時大不相同。

    曾經的混亂與無序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紐約正在從戰爭的陰霾中走出，重建家園，到處都可以看到大型起重機轟隆隆的身影。就連走在路上的紐約居民，也恢復了消失已久的自信與笑容。

    「看來和平協議簽訂完成了。」洪浪呵呵笑道。

    「那是，上帝的安排嘛。」金剛向前走了一步，放眼望去，到處是一片安寧詳和。

    沈奕拿出掌上電腦，開始查看他們上次投資的收益。

    由於和平的關係，股票市場上處於全面飄紅狀態。尤其是基礎工程建設版塊更是上升飛速。三十萬美金的投入，在一年時間裡，已經上漲了二十餘倍，變成七百萬美金。這個情況讓所有人為之一喜。

    溫柔喜滋滋地說：「兩個月積累，我們可以動用二百萬美金直接夠買五張D級卷軸。我已經查詢過了，購買製作收割者所需要的基礎材料，包括各種電子元件，相關配套零件，各種金屬，大約三張D級鑒定卷軸就可以搞定。」

    「那就是說還能剩下兩張D級鑒定卷軸了？」

    「沒錯。」

    「看來還能帶些什麼回去。對了，用來製作武器怎麼樣？」

    「時間上怕來不及。不過帶成品的話，只怕數量上會大受影響。」

    沈奕想了想說：「溫柔你去看一下成品的子彈，手榴彈，炸藥需求標準，我們不需要武器，只帶彈藥。對了，條件允許的話……再搞些特殊炸彈。」

    「什麼樣的特殊炸彈？」

    沈奕低聲在溫柔耳邊說了幾句，聽的溫柔大感震驚。

    想了想，她點頭同意：「這想法不錯，而且應該能帶不少。不過這畢竟是兩個月的鑒定卷軸存量。以後超級工廠如果真建立起來，每個月數以百計的終結者，就算是光鑒定材料也滿足不了需求吧。」

    即使採用原材料加工模式，能夠帶回都市的產品依然有限，這是繼超級工廠建設困難之外的又一個重大難題。

    洪浪說：「那就對外收購鑒定卷軸，只要我們帶出來的東西價值超過卷軸本身，就一切都是值得的。」

    溫柔立刻道：「問題是我們生產的東西不能用於出售。我們在這裡的所有投入，都只能轉化成自身戰力，而不可能用於交易。不能換回血腥點，也就意味著我們無法通過出售產品的方法來形成良性循環。除非我們全部走科技發展路線，否則這樣做不值得。」

    金剛卻笑道：「知足吧，困難總是存在的，如果不是這樣，一個程序就可以讓我們無敵了。你能想像從主場世界裡輕鬆帶出成千上萬的終結者出售的場景嗎？我猜那一定會讓血腥都市抓狂，沒準規則守護者又得衝出來找我們談話了。」

    「說得沒錯。」沈奕嘴角輕輕抿起，露出好看笑容：「困難永遠存在，但同樣也無法阻止我們的腳步。」

    然後他從紋章中取出一大疊圖紙：「收割者的設計圖紙一共有124份，溫柔，羅昊，你們去找紐約最大的幾家加工企業，把這些圖紙分開拿出，委託他們進行加工。洪浪金剛，你們去打劫銀行，我們需要更多的錢支付製造費用。」

    委託加工正是沈奕收割者製造計劃的重要組成部分。否則單以他們個人的力量，要想完成收割者的製作，根本就是天方夜談。

    為了保證技術不流失，沈奕把收割者分解成核心部分和外圍部分。所有外圍部件由美國當地公司分別完成，核心部件則有沈奕採用租賃廠房機器的方式親自動手完成。

    由於時間緊迫，他們必須儘早完成加工協議和廠房租賃的談判。儘管如此，要在短時間內製作出沈奕需要的部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其中最大的兩個難題，一是能夠生產收割者足見的設備大都是數控設備，在進行加工之前必須先進行程序調配。二就是談判需時。要想讓別家工廠停下自己手裡的生產接外來生意，並不是給錢就能解決的。

    第一個問題由宙斯負責解決，每一份需要加工的部件以及對應加工程序都被宙斯早早設計好。第二個問題的解決方法就是推恩令。

    沈奕隨手一甩，幾塊推恩令飛到溫柔手中：「一切以效率優先，只要有效率，出手儘管大方些，八天之內必須完成所有零部件部分的製作，這樣我們才能解決剩下的事情。」

    溫柔笑道：「虧你弄到這些東西，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呢。」

    推恩令對付那些有強大武力的人或許沒什麼作用，但是用來對付普通人卻效果極佳。

    只是對冒險者們來說，普通人又怎麼值得投入呢？所以在大多數冒險者眼裡，推恩令並沒有太大意義。

    從這方面也可以看出，人們常常是嘴上說得好聽，說什麼智慧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但在實際行動中卻總是忽略那些沒有武力的凡人。

    而對沈奕來說，要想完成自己接下來的計劃，他所需要依靠的恰恰是一大批沒有武力的普通人。

    他需要他們的智慧，經驗，技巧，知識，資本，人脈，惟獨不需要他們的戰鬥能力。後者只意味著成本的增加與難以控制。

    要知道要想在主場世界裡建設起一個龐大的超級工廠，最根本的兩個問題其實就是錢與人。

    數以百億美金計的資金需求，主場世界三百天裡才有十天的逗留期限，這兩個超級難點使得超級工廠的計劃變得困難重重，哪怕是超人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有所作為。

    唯一的辦法，就是在主場世界本身招募有出色的商業頭腦的人才為大家服務。

    然而人的劣根性註定了沒有一家企業，可以在長期無法與企業老總保持基本聯繫的情況下穩定而健康的發展。人心自私，X戰警的世界也不是一個講究忠誠與報效的年代。

    有了推恩令，沈奕他們就可以自由招募需要的人才，打交道的程序則大大省卻。它或許不能讓你免除應付的酬勞和應動的腦筋，卻可以幫你省卻建立友誼與信任需要的時間——而這恰恰是沈奕他們所不具備的。

    至少在「人」這個環節上解決了許多問題。

    至於錢這部分，只要有了出色的人才，錢自然可以賺來。

    然後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了。

    這刻聽到溫柔這麼說，沈奕笑了起來：「天網程序這份獎勵，考驗的不是冒險者的戰鬥能力，而是策劃與組織能力。至於推恩令，其實也未必就那麼重要。血腥都市各種稀奇古怪的道具多如天上繁星，沒有這個也有那個，重點是你是否有完善的計劃與可執行的手腕，道具不過是輔助作用，是達成目標的工具而已。這個工具不行，就用別的。」

    「你是在誇你自己擁有強大的策劃與組織能力嗎？」金剛問。

    「不，我是在提醒大家，在這場遊戲裡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推恩令可以讓陌生人變成朋友，但是自私與貪婪卻可以把朋友再變回敵人。所以不要為了無謂的好處去犯愚蠢的錯誤。對於那些可以幫助我們的人，我們要盡可能的友善，慷慨與仁慈。」

    「明白！」

    「那就行動吧。」

—————————

    接下來的行動，一切照計劃進行。

    洪浪他們大肆搶掠，在一天之內搶到一千二百萬美圓，引發全國轟動。

    溫柔則和一些大型加工企業迅速敲定了委託加工協議。對於冒險者們來說，只要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加工協議，美金這種東西就是浮雲。儘管他們的要求有些稀奇古怪，比如必須保證使用自帶材料加工，不得保留任何基礎圖樣，相關設計參數及樣品，不得詢問來歷用途等等，但是他們的出手大方到沒有任何人會拒絕這樣的協議。

    尤其是在這個追逐利潤彷彿追逐生命一般的年代裡。

    收割者生產計劃終於如火如荼的展開，羅昊負責生產期間的監督重任，金剛負責到處收購生產需要的其他小型配件。

    完成了業務談判的溫柔則和沈奕繼續著下一步計劃——收購一家小型工廠，一方面用來生產加工收割者核心部件，另一方面也是作為他們未來超級工廠的雛形，並準備將其一步步發展壯大。

    旅店裡，沈奕正坐在床上，兩手抱頭，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溫柔則用掌上電腦搜集著目標公司的資料。

    「奇斯曼公司，原克萊斯勒集團下屬公司之一，主要負責飛機精密件生產，現有十二條大型生產線，適合改裝成我們需要的生產線，近年來由於變種人戰爭原因，這家公司的業績大幅度下滑，處於巨額虧損狀態。新任克萊斯勒總裁比勒什拉爾上任後，決定砍掉一些不賺錢的非主營點，奇斯曼就是其中一家。它的公開售價是三千八百萬美金，現在有不少企業打算出手。」

    「我看過相關新聞了，比勒什拉爾的真正目的應該是想把它出售給一家大企業集團，以此來換取一份價值十億美金的合同，我們是拿不到的，另外還有一個原因是這種老牌企業集團文化的影響根深蒂固，對我們的全新管理方式不利。考慮一下別的吧。」

    「馬丁公司，汽車零配件生產商之一，受變種人戰爭衝擊影響，虧了大筆的錢，已經無力支持公司運轉。它的主要問題在於此舉受到公司工會的反對，工人們認為新接手的公司可能會大幅度裁員，因此紛紛抵制。」

    「放棄，我們沒時間也沒經歷和工會折騰。我們需要的不是工會，而是可以為了錢拚命的工人。」

    「紐曼兄弟公司，一家小型加工企業，主要為一些重工產業進行特種材料加工。變種人戰爭發生期間，紐曼兄弟認為戰爭早晚會結束，曾經用大筆的錢款低價收購了一批先進生產線，因此公司實力不弱。他們的資金來源主要是黑手黨家族紐曼家族，紐曼兄弟是這個家族的成員之一。兩個月前，紐曼家族在一次地盤爭奪中被另一個黑手黨家族哈格雷夫斯家族打敗，紐曼兄弟公司處於資金鏈斷裂，家族崩盤，以及哈格雷夫斯家族的步步緊逼中。他們打算出售這家公司，以換得足夠的資金和哈格雷夫斯家族抗衡，同樣由於這個原因，很多企業不願接手這家公司。對他們來說，風險太大。這家公司的銷售價格是八百萬美金，不過專家評估，這僅相當於這家公司五分之一的資本價值。」

    沈奕迅速把掌上電腦接了過來，在仔細看過紐曼兄弟公司的資料後說：「就是這家吧。」

    「如果買下這家公司的話，就要小心哈格雷夫斯家族的報復。他們已經揚言，任何人都不得為紐曼家族提供資金支持。我們不可能天天守著這家工廠。」

    「那就先滅了他們。去找紐曼家族，告訴他們，我們幫他們滅了這個家族，他們把公司送給我們，他們會同意的，正好洪浪閑著沒事。」

    「你說過不要在這裡引發太大的動盪，那可能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問題是我們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沈奕說著從床上站了起來。

    走到溫柔的身邊，他輕輕摟住溫柔的腰：「要想儘快建設起我們的超級工廠，我們就無可避免的要冒一些風險，風險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風險與回報不成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