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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撞破南牆]混亂戰神[全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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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 22:43:07
第九十九章 機會

杰拉爾德緩步向前走去,隨著他的接近,那種無形的壓力便越來越沉重,其他人身不由己的向後退去,只有韓進夷然不動,他靜靜的看著手中的長劍,劍鋒上有無數奇形怪狀的符文閃動著。

    要重頭再來了麼?韓進輕嘆一口氣,他沒有別的選擇了。

    就在這時,城市中央那座高聳入雲的法師塔突然射出了耀眼的光芒,一陣又一陣尖銳的鳴叫聲同時響了起來,覆蓋了整個城市。

    敵襲警報?!所有的人都呆若木雞,就連杰拉爾德也轉過身向城門方向看去,天邊,一群群的黑點正以極快的速度向西城飛來,是吸血鬼衛隊!在這冷兵器的時代里,它們就是神出鬼沒的空降部隊,高大的城牆、威力巨大的魔晶炮、林立的魔法塔和箭樓,對它們而言形同虛設,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杰拉爾德猛然轉過身,用驚疑不定的目光看向海柔爾,他絕沒想到海柔爾竟然擁有調動吸血鬼衛隊的資格!不過,當他看懂海柔爾眼中的錯愕後,更加糊涂了,在沒有炮灰的掩護下,只靠吸血鬼衛隊攻佔西城,扎古內德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瘋狂了?難道鬼王卡洛琳和貝蒂已經失去扎古內德的寵愛了麼?

    只在眨眼之間,一群群的吸血鬼便落了下來,魔晶炮還沒有裝填魔晶,就被吸血鬼們掀翻了,城牆內側地魔法塔和箭樓剛剛發出幾次攻擊。吸血鬼們便已爬滿了塔樓。

    還有很多吸血鬼降落在城市里,它們收起翅膀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戮!不管站在它們面前的是男人還是女人、是老人還是孩子,焉或是擁有一定戰斗力的戰士,殺無赦!

    一個巨大的蝙蝠狀怪物七歪八斜的飛過來,一頭栽到地上,隨後變成了一個身材異常高大、但缺了一條胳膊的吸血鬼,顯然,失去一條胳膊給他的飛行帶去了很多不便。他的目光死死鎖在韓進和摩信科的身上,突然怒吼一聲︰“滾開!!”隨後大步向韓進這個方向沖了過來。

    杰拉爾德地幾個護衛正擋住了他的路。那吸血鬼的爪子每次隨意的揮動一下,便有一個護衛被分割成了數塊,沒有誰能阻攔他片刻,再往前。就是杰拉爾德地背影了。

    杰拉爾德轉過身,他走路的速度並不快,一身重鎧更是笨重無比,但他的真正速度卻讓所有人都為之瞠目結舌。

    一點火光在杰拉爾德的戰槍上亮起,下一刻。槍尖已經點到了那吸血鬼胸前,七、八米的距離,對杰拉爾德來說好像完全不存在一樣,沒有人看清他是如何跨越空間地。就連那吸血鬼也沒看清,他只來得及抓住了槍桿。

    可惜,他的力氣還是小了一些,根本無法阻住戰槍,就象剛才那些護衛無法阻攔他的腳步一樣。

    “你……”那身材異常高大的吸血鬼已認出了來人,只是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個殺星竟然會出現在西城︰“杰拉……爾德……”

    杰拉爾德冷哼一聲,把槍桿上懸掛地尸體甩出老遠。隨後大步向城門處沖去。吸血鬼衛隊是扎古內德最信任的部隊。而他杰拉爾德是迪斯馬克的心腹大將,和吸血鬼衛隊打交道的次數實在是太多太多了。他很清楚,如果讓吸血鬼衛隊佔領西城。這里將徹底變成一座死亡之城。

    從公的角度說,讓吸血鬼得逞,會給拜特盟其他幾個城市的士氣帶去毀滅性打擊,如果扎古內德又采取懷柔的政策,或者分化拉攏,他們還能聯合起來與黑鴉城對抗麼?聖冠城必將面臨雪上加霜地局面。從私地角度說,他和吸血鬼們之間存在著滔天血仇,他杰拉爾德最大的願望,便是抓住卡洛琳和貝蒂,把她們切割成無數塊碎肉,就像當年他地父母所遭遇到的一樣。

    與之相比,和海柔爾那點私仇根本不算什麼,而且看海柔爾地神色,她應該與吸血鬼的襲擊無關,只是個人行動。何況,做為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他很清楚現在的戰士們需要什麼,吸血鬼的襲擊太突然了,近三百米的一段城牆、還有城牆內側的魔法塔和箭樓,幾乎全部被吸血鬼佔領,戰士們無助的奔逃著、吶喊著,現在,他們需要一個堅不可摧的榜樣!

    “殺……”杰拉爾德發出怒吼聲,他已經使出了全力,那磅礡的斗氣全部轉化為流動的火焰,猶如一條條火龍在他身邊飛舞,所有靠近的吸血鬼就是那淒慘的飛蛾,盡數被燒成灰燼。

    不過吸血鬼衛隊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他們的暴虐,敵人愈強他們愈瘋狂,眼見杰拉爾德挺槍殺入他們的陣型,如闖無人之境,那些吸血鬼們竟然不約而同的向杰拉爾德撲了過去。

    “殺……”杰拉爾德的槍式變得大開大合,龍炎斗技在他手中發揮出了淋灕盡致的威力,吸血鬼不是一個一個的被殺,而是一群接一群的化為灰燼,雖然有更多的吸血鬼悍不畏死的撲上來,但沒有誰能讓杰拉爾德停留半刻,他的戰意,如橫跨天際的彩虹,所向披靡!

    所有的人,包括杰拉爾德的戰友,包括杰拉爾德的仇人,都為這一幕而感到目眩神迷。海柔爾要刺殺杰拉爾德,不止是為了破壞迪斯馬克的戰略計劃,更是為自己的姐姐報仇;而仙妮爾對杰拉爾德是很反感的,因為他凶殘無比、殺人無算,還喜歡用極其惡毒的手段虐殺戰俘;但在此刻,杰拉爾德的弱點已經都被另一種光環掩蓋住了,有誰,敢以一人之力挑戰一支軍團?有誰,敢在如潮水般涌來的敵人面前,寂寞著銳意向前?盡管他是有目的的保護這個城市,但,他保護了,後者才是重點。

    說他是一個淫辱女俘的凶徒也罷,說他是一個惡貫滿盈的屠夫也罷,現在,他只是一個剛烈無畏的猛將,憑著自己熊熊燃燒的戰意,撐起了西城希望之門。

    “殺啊……”見到杰拉爾德那神勇無比的氣勢,驚慌失措的戰士們很快穩定下來,展開了有組織的抵抗。

    “殺啊……”那些負責包圍黑暗精靈的戰士們吶喊著沖了過去,幾乎沒人去看海柔爾,事實擺在那里,幾個搗亂的黑暗精靈,不過是癬芥之疾,而吸血鬼的大規模進攻,卻是滅城之患,哪個輕、哪個重還是很容易分清的。

    “殺……”杰拉爾德的身形暴起,如一顆流星般直躍上高高的城牆,蜂擁而上的吸血鬼一下子便把他圍了個嚴嚴實實,但在下一刻,一團無法形容的火光沖天而起,幾十個吸血鬼已經變成了火人,慘號著向外飛跌出去。

    摩信科只感到熱血沸騰,怒吼一聲,拎起巨劍就要往前沖,韓進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他,摩信科這才清醒一些,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韓進急步走到雷哲身邊,把雷哲扶了起來,又打出了一道回元清神咒,雷哲的胸膛在劇烈的起伏著,杰拉爾德的盾擊雖然沒有用上全力,但還是給他造成了相當的傷害,幸好,騎士盾撞上了他的胸膛,如果撞在他的臉上,估計已經被毀容了。

    “想不到杰拉爾德的戰斗力這麼可怕……”薩斯歐輕聲說道。

    “他是無法堅持太久的。”仙妮爾也頗有些感嘆︰“很快……他的斗氣就要消耗光了。”

    韓進心中一動,隨手劃出一道符,揮手喝道︰“去!”那張符化作一道白光,直向著杰拉爾德射去。

    杰拉爾德的身形僵硬了一下,突然轉身看向韓進,距離這麼遠,韓進依然感覺到杰拉爾德的目光猶如實質,在自己臉上刮動著。

    “你做了什麼?”

    “狂化術,希望能對他有些用處。”

    海柔爾呆呆的看著杰拉爾德的身影,握著弓臂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沒等她做出決定,仙妮爾已經搶先察覺了她的意圖,冷冷的說道︰“海柔爾,走開!!”

    有些事情總是這麼滑稽,剛才他們還是並肩作戰的盟友,現在又變得敵視起來,這和人品無關,因為陣營不同。

    海柔爾微微一笑︰“如果打退了吸血鬼的進攻,你以為杰拉爾德會放過你們麼?別傻了。”

    “我寧願死在杰拉爾德的槍下,也不願死在吸血鬼的手里!”仙妮爾突然舉起長弓,喝道︰“走開!我不想殺你!”

    對面那幾個黑暗精靈也急忙舉起長弓,瞄準了仙妮爾,摩信科緊握巨劍走到了前面,薩斯歐急忙給自己加持了一個魔法盾,躲在眾人的後面,氣氛變得一觸即發了,這種怪異的轉變,讓十幾個留下來監視的護衛們目瞪口呆。

    海柔爾伸出手向下壓了壓,示意黑暗精靈們把長弓放下來︰“你放心,我不會搗亂的,我現在只想離開這里。”

    就在這時,一陣尖利的嘶叫聲傳了過來︰“杰拉爾德,原來是你!”

    兩個敵對陣營的精靈臉色同時大變,而在市中心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批批全副武裝的戰士們向這邊奔來,西城的援軍總算是趕到了,還有幾十道身影在空中飛行,他們應該是西城城主溫斯頓手下的魔法師。

    兩個精靈對視了一眼,分頭向後退去,現在正是逃離西城的好機會,再晚上一會,天知道會出現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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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零章 死尸

    在血戰最激烈的時候,一群人偷偷沿著東邊的城牆根向前蹭動著,整個城市所有軍隊幾乎都集中到了一起,附近的城牆上已空無一人,只有幾個哨兵縮在箭樓中低聲聊著什麼,如果吸血鬼能從這里分路進攻的話,應該能給西城制造一場大麻煩。不過,它們的能力是很有限的,拜特盟始終保持著自己的獨立性,在這個以人類為主的公國中,人們對吸血鬼等黑暗生物總是充滿了憎惡,能做到同仇敵愾。換句話說,吸血鬼們不佔地利、沒有人和,這注定了是一場艱苦卓絕、犧牲巨大的奇襲戰。

    幾個哨兵的閑聊聲突然消失了,片刻,雷哲從里面探出頭,給大家做了一個手勢。

    韓進等人急忙跑上城牆,甩下一截繩子,第一個把摩信科放下去,然後是薩斯歐,當下面的兩個人確定沒有問題後,再把沒有什麼戰斗力的綺麗、斯蒂爾伯格等送到下面。

    應該算是否極泰來了,韓進等在城牆上忙活了半天,始終沒有人發現他們,不遠處的兩座魔法塔里,都有魔法師守護在里面,只要他們伸出頭向下張望,韓進他們就要露餡了。但在這時候,魔法師們更關注的是天空,以及所有急速飛行的黑點,別說沒發現,就算發現了,他們也未必有精力去管閑事。

    韓進最後一個順著長索滑下去,接著大家沿著城根跑出一段距離,韓進又釋放了一張玄武啟聖咒,眾人爬上龜背,在韓進的操縱下,巨龜筆直的向原野沖去。

    身後傳來喝罵聲,但沒有人對他們展開攻擊。想來躲在塔中的魔法師只認為他們是一群膽小棄戰的佣兵,輕蔑的嘲笑喝罵一番。也就放過他們了。

    來西城時。大家很喜歡坐在龜背上地感覺,但現在卻都變得沉默無語了,危難關頭,杰拉爾德爆發出的超強力量,給他們留下了太多地震撼。

    摩信科用一塊獸皮擦拭著劍鋒,翻過來掉過去地擦。他的動作顯得很用力,好似在發泄著什麼。雷哲靠在龜頸處,雙眼看向夜空,象一個吟游詩人,仙妮爾則把長弓架在腿上,不時用手彈動著弓弦,發出清脆的回聲。

    如果真的有誰能看透別人的內心世界,便會發現,摩信科等人在想著同一個問題,做一名真正的強者!他們從沒有一刻象現在這樣迫切地希望擁有什麼。

    為了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韓進他們改變了生活規律,晝伏夜行,向雷哲所說的第九鎮趕去。

    這一日,他們來到了一條無名泉邊,城市中充斥著冬末的蕭索,這里卻已經帶上了濃濃的春意,泉水兩岸,鋪上了一層嫩綠的青草,還有各樣含苞待放的野花。初升的朝陽在泉水里灑下無數金鱗。不過因為坡度的關系,泉水向下流淌的速度非常快。以至于水中溢滿了泡沫。

    眾人坐在小泉兩岸。輕聲談笑著。米歇爾和斯蒂爾伯格則在為大家準備晚餐。雖然太陽剛剛升起。可對他們來說。現在就是晚餐地時候。

    “你們說。那些吸血鬼能打下西城麼?”薩斯歐說道。這個問題憋在他心里已經幾天了。

    “很難。”仙妮爾說道︰“杰拉爾德和溫斯頓城主聯手。卡洛琳是很難佔到便宜地。除非貝蒂能趕來幫助她。不過我听說。貝蒂和卡洛琳之間地矛盾很深。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

    “只率領吸血鬼衛隊來攻擊西城。沒有別地軍隊來配合、支援。卡洛琳地決定太瘋狂了。”雷哲說道︰“我敢肯定。吸血鬼地傷亡絕不會小!”

    “別說這些了。說些高興地吧。”韓進目視著對岸地希爾娜和綺麗。現在她們兩個已鬧成一團。互相用水潑向對方。只不過綺麗體力比不上希爾娜。明顯被壓在下風。

    “你們兩個別胡鬧。現在天氣還很涼。生病了怎麼辦!”仙妮爾叫道。

    佔了便宜的希爾娜笑嘻嘻地停下了手,但綺麗有些不甘,用力把水潑了過去。“啊……”希爾娜突然哀叫一聲,用手捂住額頭,怒道︰“綺麗,干嘛用石頭打人?!”

    “我沒有啊。”綺麗急忙辯解著,突然想起剛才把手伸到泉水中時,曾經有一種沉重感,心里立時變得發虛了,她站起身找了一圈,終于在草叢中發現了一個嫌疑物品︰“你看,是這個東西!”

    希爾娜彎下腰,把那東西撿了起來,是半塊玉佩,玉佩上布滿了裂痕,也不知道天生就是如此,還是在希爾娜地腦袋上摔壞的。

    “我不是故意地哦,誰知道水里還有這東西。”綺麗道。

    希爾娜正研究著手中的玉佩,那邊地小約瑟夫突然叫起來,他本來是在水里洗手,結果卻摸出了一枚戒指。

    “空間戒指!!”薩斯歐驚呼一聲。

    小約瑟夫被嚇了一跳,舉著戒指不知如何是好,韓進站起身,和仙妮爾對視了一眼,緩緩說道︰“其余人留下,我和仙妮爾、薩斯歐到上游看看。”

    越往上游走,樹林越茂密,大約走出了幾百米遠,韓進和仙妮爾同時看到兩個死人僕倒在地,一群群豆蠅在他們的尸體上盤旋著,發出嗡嗡的響聲。

    仙妮爾面色大變,死人她見得多了,這不算什麼,問題是其中一個尸體趴倒在水中,而她在下游還剛剛喝過幾口泉水,一時間,仙妮爾只覺得自己的肚子如翻江倒海一般,差一點就要吐出來了。

    薩斯歐低聲念動咒語,抬手就射出了一道大火球,火球在豆蠅群中穿過,足足讓成千上萬只豆蠅化成灰燼,但還是有些豆蠅幸存下來,繼續圍著尸體盤旋不休。薩斯歐索性釋放出一道炎浪,林中這才算清淨下來了。

    “怎麼回事?”摩信科的身形展動。直向這里沖了過來。他見薩斯歐接連釋放魔法,明白這里肯定出了什麼問題,等到他看見那兩具尸體時,臉色變得比仙妮爾還要糟糕,因為喝水的人當中也有他一個。

    “誰他媽的這麼不講公德!殺人就殺人了,你倒是埋了啊!往水里一扔就完事了?垃圾、狗屎……”摩信科破口大罵起來。

    韓進仔細檢查著那兩具尸體。兩具尸體都沒有穿衣服,被人扒得精光,從他們的身體狀況看,再結合現在的氣候、溫度,至少死了三天以上了。趴在泉水中那個人死得很干脆利索,被人一劍斬斷了頸部,再無其他傷口,而他地腦袋應該是被泉水沖到了什麼地方。

    趴在岸邊那個人,全身卻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身體蜷縮成一團。看樣子非常痛苦,很可能經受過一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地折磨。韓進用腳把他挑了過來,正面地傷口也不少,但是,找不到致命傷,也就是說,韓進找不到這家伙的死因。

    摩信科的叫罵聲把大家都引了過來,看到這一幕,他們的臉色都跟著變了。尤其是那幾個喝過水的、玩過水的。綺麗面色蒼白,一雙手拼命在身上蹭動著。如果這里沒有男人,她恨不得把自己地衣服都撕下來。遠遠扔到一邊。

    “拉斐爾,我覺得這家伙有些面熟啊。”薩斯歐緩緩說道。

    “哦?”韓進不由認真看了那尸體一樣,確實有些面熟,但他和薩斯歐都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了。

    仙妮爾強忍著嘔吐感,走過來觀察著那具尸體,雖然已經死了幾天,但模樣還是能依稀辨認出來的,仙妮爾腦中靈光一閃,開口道︰“你們還記得麼?在孤崖城的佣兵行會里,曾經有一個魔法師過來邀請摩信科加

    “那個高階賢者卡布里?他……他怎麼會變成這種樣子?”薩斯歐呆了呆,又叫道︰“摩信科,你過來看看,這家伙是不是卡布里?!”

    正在破口大罵著的摩信科閉上了嘴,大步向這邊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問道︰“哪個卡布里?”

    “就在是孤崖城里,招攬你的那個魔法師。”

    摩信科認真觀察了片刻︰“有些象,但不可能吧?那家伙可是八階職業者,怎麼會像一條狗一樣被人殺死呢?”

    “八階職業者怎麼了?”雷哲冷笑一聲︰“如果踫到杰拉爾德,他就是一條狗。”雷哲雖然是名副其實的準八階職業者,但杰拉爾德的盾擊嚴重傷害了他的自尊心,到現在也沒有恢復,所以一見到有人重視八階職業者,他就要站出來挖苦一番,挖苦的對象也包括了他自己。

    “幸好,我的意志夠堅定,沒有跟著這家伙走,否則……”摩信科很快找到了用以自勉地地方,四處張望了一下︰“我也應該躺在這里了。”

    “我們……走吧……”一句話沒說完,綺麗終于忍不住,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仙妮爾,你帶著她們到上游去吧,找干淨的地方好好洗洗。”

    這話正合仙妮爾的心意,她應了一聲,帶著綺麗、希爾娜等人向上面走去,摩信科急道︰“我也去,等等我!”說完,他跟在了希爾娜的後面。

    “不管怎麼說,和這家伙有過一面之緣。”韓進輕聲道︰“入土為安,把他們埋了吧。”

    雷哲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呆愣半天,突然說道︰“拉斐爾,我想……我想回家鄉看一看。”

    “家鄉?”

    “是的,距離這里不遠,也就一百多里路。”雷哲低下頭︰“我的父親葬在那,我……已經有幾年沒回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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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一章 女人

    韓進正在閉目調息,突然隱隱听到一種好似被什麼壓抑著的尖叫聲,不由立刻睜開了眼楮,四下一掃,大家都在休息,負責放哨的仙妮爾隱藏在枝葉中,從他這個方向可以看到兩只正在搖來晃去的腳,好像……沒有出什麼事情。

    韓進等了片刻,剛想倒下去,那種尖叫聲又響起來了,他站起身,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走過去。

    因為以前摩信科和希爾娜睡覺的時候滾到一起去了,所以,後來睡覺時大家總是分出各自的區域,至少要把男人和女人區分開,以避免出現類似的情況。也幸好是摩信科和希爾娜,他們相識多年、關系極其曖昧,沒把這當成什麼大事,如果換了別人滾到一起,那該怎麼解決?

    綺麗和希爾娜就在自己臨時搭建的小帳篷里休息,希爾娜睡得正香,綺麗好像是做起了噩夢,只見她的眼皮飛快的顫抖著,小口微開,發出了一長串低沉但又清晰的叫聲,就像一個海妖在歌唱。

    韓進看到綺麗額頭布滿了汗珠,明白綺麗是懵住了,靠自己醒不過來,他伸出手在綺麗的臉頰上輕輕拍打了一下,叫聲嘎然而止,不過綺麗的嘴還在張開著,那種場面顯得有些怪異。

    韓進轉身要走,誰知綺麗又發出尖叫聲,看來,她是被那兩具尸體惡心到了,韓進很清楚,自己是沒有喝。如果真地喝了泉水,也一定會留下一些心理陰影。

    “綺麗,清醒清醒!”韓進一邊說一邊在綺麗額頭輕拍了幾下。

    綺麗猛地跳了起來,還一把抱住韓進。韓進嚇得一哆嗦,雙拳握緊,差一點點就要打到綺麗身上了。倒不是說韓進一直在防著綺麗,人在驚嚇中的本能反應,往往和他的性格密不可分,有的人會被嚇得尖聲驚叫,或者是胡亂逃竄,有地人卻會在受驚的同時展開攻擊。韓進就屬于後者。

    “是我,不要緊張……放松……”韓進低聲說道。

    背後用樹枝搭成的蔭棚被撥開了,仙妮爾好奇的向里面看去,另一邊的希爾娜也茫然張開了雙眼,迷迷糊糊的說道︰“怎麼了?”

    “沒事,綺麗做噩夢了。”韓進非常尷尬,嚴格的說,人家做噩夢。與他是不發生什麼關系的,這是其一,還有,因為在睡覺。綺麗穿得並不多,現在和他緊緊抱在一起,他甚至能感受到一顆心髒地跳動,更別說其他感覺了。

    “哦……”希爾娜翻了個身,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這邊綺麗剛剛醒轉過來,一把推開韓進,躺倒在草墊上。仙妮爾關切的問道︰“綺麗。沒事吧?”

    “沒事,做了個噩夢。謝謝你們了。”綺麗含糊不清的回道。

    韓進聳了聳肩,退到外面。仙妮爾認真看著韓進的臉色,突然道︰“拉斐爾,你踫過很多女人吧?”

    “沒有啊。”韓進一愣。

    “沒有?”仙妮爾走過來,上下打量著韓進,微笑道︰“如果真的沒有的話,你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麼?”

    “什麼樣子?”

    “臉紅耳赤、口干舌燥,還不敢看到別人,就像現在的綺麗一樣。”仙妮爾皺眉道︰“你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年輕人呢。”

    “廢話,她是女人我是男人,這能相比麼?”韓進也察覺自己太冷靜了,只得找些別的理由搪塞。如果真是一個初哥,剛才和綺麗擁抱過之後,肯定要出現些問題,不可能做到平靜自若。

    “那你告訴我,你以前踫過女人嗎?”仙妮爾這一次減去了很多二字。

    “踫過啊,我還踫過你呢,這有什麼好問地?”韓進愕然道。

    “你……我說的是那種……”仙妮爾臉一紅。

    “那你說的是什麼啊?”韓進虛心討教著。

    仙妮爾終于被韓進的不恥下問、或者是無恥下問擊敗了,含含糊糊應了幾聲,徑直走向遠處,幾個縱跳又回到了樹上。

    提到女人,韓進有種無語淚千行地感覺,在他看來,女人只分兩種,一種是必須負責的,一種是無需負責的,而他一直對後者情有獨鐘。只有根本不懂什麼是責任的小年輕,才會願意對世界上所有的美女負責,恨不得把自己的種子灑遍天涯海角,有過經歷的人自然會明白,責任,一份便已經足夠沉重了。

    韓進當然明白這點,所以他對綺麗、對仙妮爾都沒有多大興趣,盡管她們地容貌是那麼地靚麗。摩信科是最坑人的,在孤崖城時,他先是用種種充滿誘惑地詞句給韓進勾勒出酒吧女的風情,讓韓進對這個世界地職業玩家感到好奇,接著信誓旦旦的要帶韓進去開開眼界,結果摩信科卻被希爾娜盯得死死的,別提去開眼界,連喝酒的次數都極少極少。

    唉……韓進輕嘆一聲,仰天倒在草墊上,望著藍藍的天空出神,他突然感到睡不著了。

    一直到天黑,在米歇爾的呼喊聲中,大家先後睜開了眼楮,作息時間整個顛倒過來就是不行,從太陽升起一直睡到太陽落山,其實大家睡得時間並不短,可偏偏就是睡不夠。

    篝火升起來了,眾人紛紛圍坐在篝火旁,韓進懶洋洋的掏出一塊樹妖木,開始雕刻起來,現在制作玄武啟聖咒已經成了日修課,沒辦法,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大家習慣了坐在龜背上趕路,如果說讓他們自己用腳走,他們肯定是要罷工的。

    綺麗打著哈欠從蔭棚中鑽出來。正看到韓進,臉沒來由地一紅,隨後視線緊跟著轉到一邊。

    “米歇爾,怎麼還是面包?就不能換換?”摩信科叫道。

    “我們也沒有別的啊?”米歇爾為難的說道︰“只有面包。”

    “那不能帶一些別的出來嗎?”

    “你要往哪里放?”韓進沒好氣地說道︰“往我和仙妮爾的空間戒指里放麼?還是你負責背著走?”

    “對了。空間戒指!”摩信科看向薩斯歐︰“那枚空間戒指怎麼樣?能把空間打開麼?”

    “不行,這已經變成廢品了。”薩斯歐搖頭道。

    “如果找一個煉金術士一起合作呢?能修復麼?”摩信科有些不舍。

    “那我不知道,至少我們應該試試。”

    “對了,摩信科,把那快玉佩拿給我看看。”韓進開口說道。

    希爾娜把玉佩交給摩信科,摩信科又把玉佩遞給韓進,韓進接過來仔細觀察著,玉佩的外形很古樸。材質極佳,但又不太像是飾物,這塊玉佩只剩下上半部分,難以辨別用途。

    “你們都沒見過類似的玉佩嗎?”韓進問道。說實話,死的那兩個人和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盡力去搞清楚內幕,這僅僅是因為韓進的職業病犯了。

    “我來看看。”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在悄悄躲避韓進的綺麗第一個伸出了手。

    韓進探身把玉佩遞給了綺麗。很快,玉佩在眾人手中轉了一大圈,但沒有人能講出和玉佩有關的信息來。

    “拉斐爾,怎麼對卡布里這麼感興趣了?”薩斯歐問道︰“我們和他……好像只見過一面吧。”

    “白天我睡不著。到樹林里轉了轉,發現了不少戰斗留下地痕跡,他們一直打到那里。”韓進伸手向泉水的下流指了指︰“然後卡布里被制服了,他的同伴也被殺掉,接著卡布里經受了長時間的折磨、拷問,最後離奇死去,我根本找不出他死亡的原因。你們不覺得他隱藏著一個很大的秘密嗎?”

    “來來。再給我兩塊。”米歇爾開始發面包了,對面包極度反感的摩信科竟然伸手搶了幾塊。沒有人對韓進的判斷感興趣,這也怪不得別人。都是韓進語焉不詳,沒有誘惑力,如果他說卡布里知道一處巨龍地寶藏,這些人會讓韓進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熱情。

    韓進多少有些尷尬,仙妮爾緩緩說道︰“卡布里是一位高階賢者,既然他的敵人能抓住他、並以我們不知道的方法奪走他地生命,那麼,他的敵人也可以對付我們其中任何一個人。我們的麻煩已經不少了,有必要再惹上另一群敵人麼?”

    “這個……你說的有道理。”韓進笑了笑,隨手把那面玉佩放進空間戒指中,雖然認為仙妮爾說得有道理,但他還是舍不得把唯一的線索扔掉。

    “雷哲,你家那邊都有什麼好玩的呀?”希爾娜開口問道。

    “看你想玩什麼。”雷哲想了想︰“你見過瀑布嗎?”

    “我要的是稀奇古怪地。”

    “我家鄉那邊地村子只有一百多個村民,你認為會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麼?”雷哲苦笑道。

    “听說,康納德軍團長小時候,遇到了一位很可憐地老人,康納德軍團長心地比較善良,跑回家找了些吃的送給那老人,結果就成了那老人地學生,這個傳說是真的麼?”薩斯歐問道。

    “是真的,我小時候也見過他老人家。”雷哲輕聲道︰“我的爺爺奶奶都是很普通的農民,他們怎麼可能培養出一位十階強者呢。”

    “哇……”討論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熱烈起來,這種戲劇化的故事比較容易吸引人心。

    “你小時候見過他老人家?那後來呢?”薩斯歐問道。

    “他已經失蹤很多年了。”雷哲嘆了口氣,他很清楚,父親的一身本領都是從那老人身上學來的,如果那老人還在,能不時指點他父親幾下,他父親也不會在壯年時就郁郁而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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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二章 雷哲的瘋狂

    據雷哲介紹說,他父親出生的那個小村莊原來並沒有正規的名字,他的父親成為軍團長之後,給村莊起名叫綠園,顧名思義,那是一片充滿綠色的世界,而且還千方百計給父老鄉親求得了一張免稅許可,讓小山村真正變成了安逸的家園。

    這一天清晨,大家總算是趕到了綠園,雷哲靜靜打量著前面的景色,胸膛起伏不定,顯然感觸極深,其實綠園並不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山村,關鍵在于康納德軍團長位高權重,市政一系的官員們不敢不給面子,在康納德的庇護下,綠園的父老鄉親們已經享受了十多年安逸的生活。

    也許是受人恩惠的機會特別稀少的緣故,農夫們往往比貴族更懂得感恩,也更容易被感動,康納德下葬的時候,全村的男女老少都來了,在康納德的墓碑下嚎啕大哭,那不是裝相,他們所顯露的悲傷絕不遜與雷哲,甚至有的人在康納德的墓碑前哭了整整幾天,這點,連雷哲都做不到。

    談起往事,雷哲的眼圈有些泛紅,當親眼看到村民們的時候,他才明白了父親的用意。

    按理說,康納德騎士為激流軍團耗費了無數的精力,贏得了廣泛的愛戴,那麼他應該把自己葬在拜特城激流軍團總部附近,這樣說出去也好听。

    但雷哲已經隱隱明白了,父親並不想要那種生活,當上了軍團長,只是生活把他逼到了那個位置上,也許……父親在為軍團的事情忙碌時,總是希望能回到那個小山村,與藍天白雲為伴吧?否則,當自己的決定遭到母親那邊整個家族的唾棄時,父親為什麼從來沒有責怪過呢?反而一直在縱容著自己。正因為父親感到太累太累了。所以不想讓孩子也重蹈覆轍。

    也許是近鄉情怯的緣故,或者是心中有著太多太多的歉疚,雷哲的情緒已經接近病態了,總是在不厭其煩的講述著他父親地故事。

    韓進等人地感覺很怪異,他們真的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人。

    激流軍團是拜特盟的第一主戰軍團,軍團的實力太強大了,強大到了不能受制于任何一個城主的程度,如果事情真的發生。其他三個城主肯定要發動戰爭,因為控制著激流軍團的城主遲早會統一拜特盟,沒有誰願意束手待斃,所以激流軍團一直游離在四大城主的勢力之外,這是排除內戰險情地唯一辦法。

    掌控著這樣一支軍團,當然能做成很多很多事,例如謀取封邑、積累財富等等,對康納德騎士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的小事。但他從來沒有謀取過私利。等康納德病逝後,雷哲變賣家產,把父親的棺木護送回家鄉,又把母親的棺木移過去合葬,這已經用去絕大部分遺產,也就是說。現在雷哲擁有的武器、軟甲等等,都是後來自己賺到的,與康納德無關。

    一個正直的領導者當然會受到尊敬,但一個正直到了木訥程度的領導者,卻是讓人嘆息了。

    巨龜闖入綠園。在一處向陽地山坡上奔跑著。下方就是村民們居住地小山村。韓進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怎麼沒有炊煙呢?

    就在這時。雷哲叫了起來︰“等一下、等一下!!”

    韓進急忙控制著巨龜停下來。雷哲跳下巨龜。沿著一條小路鑽入樹林。韓進等人知道到地方了。出于禮貌。韓進讓巨龜停在了外面。和仙妮爾、摩信科等人一起跟了進去。

    沒有想象中地墓園。前面只有一個面積不小地大坑。坑底滲出不少黃褐色地積水。到處都是破碎地磚石。場面一片狼藉。雷哲正呆呆地站在大坑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是怎麼了?”摩信科驚訝地叫道。

    “誰干地?誰干地?!”雷哲突然發出了咆哮聲。他地眼楮變得血紅。額頭、頸部青筋畢露。尤其是他發出咆哮聲地時候。頸部地青筋足足鼓起一指來高。那樣子就象要噬人一樣。

    看著接近瘋狂的雷哲,韓進等人不由都是一愣,不知道應該怎麼勸解,林外卻又響起了斯蒂爾伯格的尖叫聲︰“少爺,有敵人!有敵人!向我們沖過來了!”

    韓進等人急忙向外沖去,正看到一群人把巨龜團團圍在當中,手里高舉著叉子、木棍等物,胡亂敲打著巨龜,還有人正試圖往巨龜身上爬,希爾娜帶著手下那兩個佣兵拼命防守著。因為攻擊者這一方幾乎都是老人和女人,又是綠園的村民,他們不能下重手,只能輕輕把人推下去。但對方卻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旦走到龜背邊上,下面就有一片片地木棍和叉子向身上招呼。

    “你們這群喪盡天良地……還我們男人!”

    “畜生啊、畜生啊!你們已經把老爺搶走了,還來做什麼!”

    “殺了他們……”

    “拼了,為老爺報仇!拼了……”

    蒼老的、嘶啞地、尖利的、還有小孩子地哭叫聲攪成一團,希爾娜急得滿頭大汗,下面的人們就象瘋了一樣,剛才她伸手去推一個老人,結果那老人張開嘴就咬在了她的手腕上,她吃痛之下用力把那老人甩到一邊,然後才看到,手腕上竟然掛著幾顆牙齒,而那老人張開滴血的大嘴繼續往上撲,這種強悍的斗志讓希爾娜頭疼無比。

    她不能還手,更不能拔出長劍去攻擊,這樣下去遲早會失守!希爾娜焦急間正看到韓進,急忙大叫道︰“救命啊……快來救救我們!”

    幾個女人轉身看去,發現了韓進等人,沒等她們發作,勢如瘋虎的雷哲沖出樹林,怒吼道︰“是誰?!是誰毀了我父親的墓園?!”

    “雷哲少爺?”一個老人看到了雷哲,露出又驚又喜的神色,跌跌撞撞的向雷哲這邊跑來︰“雷哲少爺回來了……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雷哲現在已經接近瘋狂了,他一把抓住那老人的衣領。把那老人拎在空中︰“是不是你?說!是不是你?!”

    那老人被勒得直翻白眼。嘴唇不停開合著,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呼啦一聲,那群老人和女人們一起圍了上來,雖然雷哲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怕,但總算來了一個主心骨,那些村民是什麼都顧不得了,把雷哲圍在正當中哭訴著、哀嚎著。

    在七嘴八舌的聲音中,雷哲總算知道,他父親地墓園是被激流軍團新上任地騎兵統領魯道夫將軍下令毀掉的。他父親的棺木被帶走,他母親的棺木被就地燒毀,當時村中的男人們沖出來和魯道夫將軍講道理不成,最後爆發了沖突,大約有七、八個男人被殺,其余的男人都被抓走了。

    幾個女人一邊哀哀切切的哭,一邊用手往樹林邊上指點著,那里多了幾捧黃土,下面就埋著她們的男人。這是村中長者們的意思。受了康納德老爺那麼多恩惠,總該有所報答,既然是為了保護老爺而死地,那麼都埋在樹林邊上吧。

    明白了一切,雷哲臉色變得蒼白,他轉身向樹林中走去。結果身形一晃,僵直著栽倒在地。對雷哲來說,這種感覺很奇怪,實際上他非常清醒,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首先要找到母親的尸骨,重新安葬好,然後再和韓進等人商量一下,盡力尋求幫助。打听父親被人帶到什麼地方去了。然後一起去搶。可是他的腿腳偏偏不听他的話,想邁步。走不動,想轉身。又只轉到一半,眼看地面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雷哲心中一急,眼前突然發黑,接著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韓進急忙拔開人群,擠到了里面,把手指搭在雷哲的腕脈上,摩信科也跟著擠進來,他不解的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雷哲怎麼樣?”

    “他沒什麼事,就是太過激動了。”韓進松開了手。

    “那你倒是把他救醒啊?”

    “你不覺得他在這時候應該多睡一會麼?”韓進輕嘆了口氣。

    “其實……雷哲自己也應該有所預料的。”仙妮爾低聲說道。

    “怎麼?”

    “那些人既然敢對他下手,顯然是不把他父親放在眼里了,一具不能說話的棺木又能做些什麼?”

    “不是說……康納德騎士在激流軍團極有影響力麼?他們還敢這麼干?”

    “活著的時候極有影響力,死後就不一定了。”仙妮爾苦笑道。

    場中一片沉默,康納德生前為軍團做了那麼多,死後卻遭到這種待遇,屬實讓人心寒齒冷。

    片刻,斯蒂爾伯格湊了過來,叫道︰“少爺,我知道了,康納德騎士被人帶到第九鎮去了!”

    “你怎麼知道?”

    “那邊兩個女人說地。”斯蒂爾伯格用手點了點︰“她們的男人都被抓到第九鎮去了,她們兩個前幾天偷偷去找過,發現康納德騎士的棺木被人放在了廣場上,那個叫魯道夫的將軍下了命令,只要有人往棺木上吐一口唾液,就會得到一枚銅幣的獎賞,還……”

    “別說了!”韓進低喝一聲,他看了看雷哲,發現雷哲還處在昏迷中,這才松了口氣,如果雷哲听到這番話,天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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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章 真正的遺產

   “今天好像沒什麼人呢……”一個士兵看著過往的人群,無精打采的說道︰“我們應該是完不成任務了。”

    “听說昨天的兄弟也沒有完成任務。”另一個士兵嘆道︰“想不到啊,康納德那家伙已經死了兩年了,還有這麼大的威望。”

    這幾個士兵身後,擺著一口很破舊的棺木,里面還有一副枯骨,棺木旁立著一張大牌子,上面羅列著康納德生前犯下的種種罪行,例如虐待士兵、貪污軍資等等,反正也是死無對證了。

    在牌子下方,寫著獎勵標準,還說康納德是一個欺世盜名、殘忍暴虐的偽君子,做為什麼什麼將軍,看到這樣一個罪人受到吹捧,實在是感到痛心疾首,特此立牌,揭露康納德的罪行,並做出承諾,吐一口的賞多少多少,罵一句的賞多少多少。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康納德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把持軍權十幾年,激流軍團的總部又設在首府拜特城,康納德可以隨時讓自己成為拜特城的城主,也就是第五個城主、實權最大的城主。但康納德從來不干擾政事,任由拜特城的管理權在幾個城主之間換來換去,如果說這樣一個沒有野心、克己守禮的騎士也是偽君子的話,那世界上真難找出好人了。

    不過,魯道夫也有自己的苦處,擔任激流軍團騎兵統領一年多了,他總是感到束手束腳的,又憋悶又難受!按理說,現在軍團沒有軍團長,騎兵統領對騎兵而言。應該就是當之無愧的最高領袖,但康納德的影響無處不在,這個不能踫,那個不能做,據說,都是康納德生前制定的規則。稍有觸及,便有部下來勸告他,魯道夫已感到忍無可忍,他是騎兵統領,絕不想活在一個死人地影子下面。

    當然。在康納德剛剛去世的時候,威望還在頂峰期,他忍不下去也得忍,但現在不一樣了,康納德已死了兩年,威望一直在下降著,加上那個計劃,他必須要短時間內消除康納德殘留的影響力。把所有的騎士變成自己的私產,所以他認為應該試探一下士兵們的底線了。

    “沒完成任務?那他們挨鞭子了麼?”前面那個士兵問道。

    “你以為呢?魯道夫將軍會放過他們?呵呵……”

    “那我們怎麼辦?也要挨鞭子?”

    “唉……咬咬牙就過去了。”

    “你說……”那士兵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偷偷把錢分了。就說今天有很多人來罵康納德。不就可以了?”

    “你瘋了!沒有完成任務。我們不過是挨上幾鞭子。如果敢欺騙魯道夫將軍。我們是要被砍頭地!”

    “可是……”那士兵愣了片刻。突然露出笑容。轉身走到棺木旁。先捏住鼻子。向里面吐了一口唾液。隨後走到牌子下掂起一枚銅幣︰“這不算騙人吧?也沒有人規定。我們不能罵康納德那家伙啊!”

    “對啊!”其余地士兵都反應過來。而且他們也知道。統領大人已經恨透了前軍團長康納德騎士。如果他們參與叫罵地話。就算明知道他們是弄虛作假。也不會處罰他們地。

    幾個士兵大喜。都圍在棺木前你一口我一口地唾了起來。他們本以為找到了一個發財地好辦法。但隨著時間地流逝。領悟到錢沒有那麼好賺。只唾了幾十口。就感到口干舌燥了。

    “混賬……”一個士兵听到後面傳來咬牙切齒地罵聲。那聲音微微顫抖著。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那士兵急忙轉過身,突然感到小腹發涼,低頭一看,才看到一柄匕首已深深刺入自己的小腹中︰“你……”那士兵伸出手試圖去抓面前的人。

    “你們是什麼人?要干什麼?”其余的士兵們也警醒過來。

    “死!”摩信科的話非常簡短,隨後巨劍已經劈落下來,那士兵拔出長劍去格擋,卻被連人帶劍劈成了兩截。

    “這兩個家伙……太火爆了吧?”站在龜背上的韓進露出苦笑︰“希望你們探听到地情報沒有錯,否則我們就要倒霉了。”

    “放心好了。”仙妮爾淡淡的說道︰“現在騎兵隊里的士兵們都憋著一股怨氣,只是沒有人帶頭罷了。”

    “嗯,他們背地里都在詛咒魯道夫呢。”薩斯歐點了點頭︰“如果有一個能獲得大家承認的人站出來發難,呵呵……那就有熱鬧看了。”

    “雷哲就是一個這樣地人。”仙妮爾接道。

    韓進等人沒有出手,也根本用不著出手,對付幾個低階武士,有摩信科和雷哲已經足夠了,此刻,雷哲已經驗明了棺木中的骸骨,重新把棺蓋關好,然後畢恭畢敬跪在了棺木前。

    街上卻是一片大亂,人們奔走呼號著,很快,一隊全副武裝的騎士聞聲而來,正看到跪在那里的雷哲,都呆在那里不動了。

    韓進緊張的觀察著那些騎士的反應,心中感到忐忑不安。仙妮爾說民心可用,雖然魯道夫把低級軍官都清洗了一遍,換上了很多自己的親信,但不可能把士兵們全部更換一遍,現在他能控制住局勢,是因為士兵們無法互相通氣,不知道其余部隊士兵的想法,只要有一個地位很高的人帶頭鬧事,局面就要整個顛倒過來了。

    韓進可沒有類似的經驗,這是在造反啊!仙妮爾對此事感興趣,肯定有野柳城地原因,讓雷哲控制住拜特盟戰斗力最強地激流軍團,以他們和雷哲的關系,將來大有可為!至于薩斯歐……那家伙肯定是英雄傳紀看多了,以為政變是很簡單地事,中心人物振臂一揮就能解決一切了。

    所以韓進聚精會神的打量著那些騎士地神色變化,俗話說從一點看一面,騎士們對雷哲的態度,就能決定整件事情的結果。

    那幾個騎士只愣了片刻,便紛紛跳下戰馬,單膝跪倒在地︰“少帥!”

    “告訴我,魯道夫在哪里?”雷哲面無表情的說道。

    “少帥,讓我們帶您去吧!”幾個騎士對視了一眼,昂聲道︰“我們早就受不了他的殘暴、剛愎了!”

    “走。”雷哲一揮手。

    後面的仙妮爾看著韓進的表情,微笑道︰“對你這種躲在山村里的小貴族來說,根本無法理解,一個真正的騎士會受到怎樣的愛戴!”

    “呵……”韓進干笑一聲,他始終認為,仙妮爾所假設的很難實現,雖然最後同意了仙妮爾的計劃,但他心里還是不贊同的,沒想到真會出現這種場面。

    隨著時間的流逝,韓進反復被打擊著,最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了,一隊隊、一批批騎士們听到消息,從各個方向趕了過來,或者向雷哲行單膝禮,或者一言不發、只跟在雷哲身後,還沒有走出兩里地,雷哲身後已經多出了數百名士兵。

    韓進突然明白,原來淺薄的人是他自己,竟然在心中用木訥和無能去形容雷哲的父親,太可笑了。

    不錯,康納德沒有留下什麼有形的遺產,但在此刻,只憑一個身影、一道聲音,便能讓已經成形的新秩序瞬間崩潰,還有什麼能比這種遺產更有價值呢?

    雷哲緊握著染血的匕首,走在最前面,扛著巨劍的摩信科走在雷哲身側,後面跟著的全是騎士,第九鎮是軍事重鎮,激流軍團的騎兵第一大隊和第二大隊都駐扎在這里,聞聲趕來的騎士是越來越多,最後甚至把韓進等人擋在了外面。

    偶爾有軍官看到這一幕,機靈點的縮回去裝什麼都沒看到,偶爾有不認識雷哲的跳出來問個究竟,結果眨眼間就被眾騎士們砍翻在地。騎士們心里很清楚,魯道夫用這種手段侮辱康納德騎士的遺骨,他和雷哲之間的仇恨已經是不死不休了,根本沒有任何緩和的可能,所以,不管看到什麼都無需感到驚訝,也無需去考慮將來,反正少帥和他們在一起,各處的弟兄們都會回來的,和大人活著的時候一樣。

    實際上,魯道夫也夠倒霉的,雷哲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士兵們的情緒最激動的時候出現,別說這里只有他自己,就算激流軍團的幾個統領都在第九鎮,也無法壓住現在的局面了。

    再往前,便是軍營了,守在營邊的士兵們看到黑壓壓的人群過來,開始感到很緊張,後來看清是雷哲,便一聲不吭的打開了柵欄。

    韓進操縱著巨龜停在了軍營外,巨龜的形狀太惹人注意了,幾個騎士用極不禮貌的目光向這邊看來,雷哲和摩信科又進去了,沒人幫他解釋,他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希望雷哲能快點解決,一會還要繼續趕路呢。”仙妮爾輕聲說道︰“拉斐爾,你沒問題吧?如果耽誤了事,雷哲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們的!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坦白告訴他吧?”

    “放心。”韓進笑了笑。

    在查探的時候,仙妮爾和薩斯歐听到了一些士兵的談話,雷哲的朋友郎寧本是鎮中第一騎兵大隊的大隊長,魯道夫要解除康納德的影響,第一個要除掉的人當然是郎寧了。于是他和一些貴族勾結,誣陷郎寧強行奸污了一個貴族家的小姐,宣布判處郎寧死刑,為了避免在此地行刑引起麻煩,還把郎寧關押到第十鎮,而行刑的時間就定在明天中午,只能說,雷哲回來得太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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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章 嘩變

    軍營內突然響起了一陣陣喊殺聲,這可是純粹的嘩變,因為雷哲沒有任何軍職,不管他以前的地位有多麼高,都不能做為干涉軍隊的理由,鬧出這番事情,已經和造反沒有區別了。

    各級軍官們知道大勢不妙,有的縮在營房內不敢出來,有的反戈一擊、站到了雷哲這一邊,至于那些平日里喜歡欺負士兵、並經常辱罵前軍團長康納德的軍官,則在軍營內四處奔逃著,試圖找到一個口子,但嘩變的規模太大了,幾乎所有的士兵都參與到里面,他們根本就逃不掉,不是被士兵們殺死,就是被士兵們捆了起來。

    騎兵統領魯道夫有二百多名親衛,這些親衛是他從家里帶出來的,屬于他的私兵,倒是可以做到不畏生死,可魯道夫這個人就不行了,他以前經常說一句話︰作為一個軍團長,他本身的戰斗力是最微不足道的,而決策能力才是成敗的關鍵。

    必須要承認,魯道夫的話有一定的道理,而且他也是借此含沙射影的攻擊前軍團長康納德,因為康納德是十階強者,而他魯道夫只是不起眼的六階騎士。但現在情勢整個顛倒過來了,他那句話也要顛倒過來說,在這亂局里,決策能力是最微不足道的,本身的戰斗力才是成敗的關鍵!

    如果魯道夫擁有十階強者的戰斗力,象那杰拉爾德一樣,沖入戰團,擊殺摩信科、活抓雷哲,並用各種措辭分化叛亂集團,他可以控制住這場嘩變。可惜,他做不到,只能躲在自己的親衛身後,而且他的決策能力也不怎麼樣,竟然用軍法等等去威脅士兵,這有什麼用?不但沒用,反而更加激化了矛盾,讓每一個士兵都欲殺之而後快!

    很快,魯道夫的親衛被殺了個一干二淨。只剩下他一個人,雷哲並沒有急著殺人,緩緩向魯道夫逼去。而魯道夫被嚇得魂飛魄散,也沒有剛才那麼硬氣了,跪在地上向四周陪著笑臉,一個士兵沖上前飛起一腳,把魯道夫踢了個跟頭,但魯道夫很快爬了起來,重新跪在地上,再次露出討好的笑容。

    對一個高級指揮官來說。也許一生都沒有機會遇到下層士兵嘩變,魯道夫開始還不知道厲害。後來見自己地親衛一片片的被人殺死,他覺得害怕了,急忙讓親衛們放下武器,試圖緩解矛盾,這種行為太過愚蠢了,結果他的親衛倒是放下了武器,但士兵卻沒有放過他們。

    現在的魯道夫只想活下去,他願意為此付出任何代價,不過,這是一種無法實現的奢望。雷哲怎麼會放過他?!

    雷哲站在魯道夫身前。雙眼血紅、肌肉緊繃,冷冷的看著魯道夫。魯道夫跪在地上正指手畫腳說著什麼,好似在為自己的行為辯解。韓進、仙妮爾等人距離那里太遠,什麼都听不到,但他們能看到,雷哲伸出手,一個士兵急忙把自己的長劍遞了過去,下一刻,雷哲已把長劍高舉過頭。

    絕望的魯道夫向後倒去,用右手擋在自己面前,還在努力陳述著,但雷哲已經不想听了,長劍在空中劃出一片殘影,斬在魯道夫地脖頸上。

    血花飛濺,魯道夫的人頭飛出老高,落在地上又打了幾個滾,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跡。

    雷哲身邊地士兵們都發出了歡呼聲,魯道夫的死是一個象征,意味著他們獲得了勝利。

    大仇得報,雷哲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從得知父親的棺木被人挖走,一直到現在,他完全是憑著自己的血氣行事,沒有任何計劃,而且整個報復過程很輕松,現在魯道夫已死,雷哲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了。

    士兵們歡呼之後,都在靜靜的看著雷哲,而雷哲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場面變得格外安靜,那種氣氛很怪異。

    韓進和仙妮爾的神色同時變了,那些士兵願意幫著雷哲,是一場豪賭,把命運抵押給康納德軍團長的後人,這個時候,雷哲就算是說一番什麼橫掃大陸之類地瘋言瘋語,也比不知所措要好,否則,軍心必亂。

    士兵們把一切希望都放在你身上,總該給大家指點出一條明路吧?如果連你都不知道應該做什麼,那誰還會去信任你呢?

    “雷哲,你忘記郎寧了麼?”仙妮爾突然高聲叫道︰“他現在被關押在第十鎮,明天中午就要被執行死刑了!”

    雷哲身形一抖,怒喝道︰“有人願意和我去救郎寧將軍麼?”

    “去救大隊長!”

    “走啊,我看誰敢阻攔我們!”

    那邊士兵們都跟著發出呼喝聲,仙妮爾眼中露出濃濃的笑意,郎寧在軍中地名聲非常好,本身能力、素質都過硬,否則康納德不會推薦他做自己的接班人,如果雷哲和郎寧站在一起,相輔相成,應該可以控制整個激流軍團了。

    “想什麼呢?笑得這麼得意?”韓進悠悠的說道。

    “想什麼?我還不是在為我們的未來著想!”仙妮爾回道。

    就在這時,雷哲已經走出了軍營,那些士兵們依然跟在他身後,接著雷哲讓士兵暫時停在那里,隨後大步沖向巨龜。

    跳到龜背上,見周圍沒有士兵,雷哲露出一絲苦笑,輕聲問道︰“現在我該怎麼辦?”

    “不是吧?你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仙妮爾愕然道。

    韓進和薩斯歐把視線轉移到別的地方,沒想到,仙妮爾也會演戲,其實從頭至尾,雷哲一直被推著走,被情勢推著、被他們幾個人刻意推著,如果雷哲能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那才叫怪事。

    “我……我真的不知道。”

    “首先,你要知道那些士兵將面臨一個什麼樣的下場!當你離開之後,會有別的將軍來控制激流軍團,這次叛亂……只要你離開,這次事件的性質肯定被定成叛亂,士兵們會遭受到嚴厲的懲罰,全殺了不可能,但怎麼也要處死幾十個,否則誰還敢來管理這些士兵呢?”仙妮爾緩緩說道︰“還有,你要先把你父母安葬在一個誰也不知道地地方,本來他們就對康納德騎士恨之入骨,出了這樣地事,他們怎麼會不大加利用呢?其實……我很懷疑你能不能保證康納德騎士遺骨的安全,也許還不等你回去,軍隊就已經把綠園夷為平地了吧。”

    雷哲地表情變幻不停,他的眼中突然露出一縷凶光︰“如果我不離開呢?”

    “那就容易多了。”仙妮爾等地就是這句話。

    其實雷哲的頭腦並不比仙妮爾差,問題在于,現在他根本沒辦法冷靜下來,而且仙妮爾的話是正確的,想保護這些士兵、想保護他父母的遺骨,僅僅靠著忍讓和逃避遠遠不夠,必須擁有自己的勢力!

    “容易多了?”

    “是啊,你想,你手中擁有拜特盟實力最強大的軍團,誰敢來惹你呢?”仙妮爾眯起眼楮︰“就算你什麼都不做,那幾個城主也會主動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當當,例如,康納德騎士和夫人的墓園,例如,激流軍團的軍資。”

    “如果他們不支持我呢?”

    “看到那些士兵了?你以為他們手里拿得是什麼?”仙妮爾一笑︰“是茅草嗎?”

    雷哲沉吟不語,仙妮爾微笑著補充道︰“康納德騎士熬得那麼艱難,是因為他太正直,在這個世界上,正直是……”

    “我不想談我的父親。”雷哲打斷了仙妮爾的話︰“我只想知道,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第一個,你應該找到軍需官,或者是控制住營房中所有的軍資,在剛才的戰斗中,有士兵陣亡、受傷的吧?不止是傷亡者需要撫恤,所有參加戰斗的士兵都需要獎賞。雖然他們站在你這一邊並不是為了錢,但不能小瞧金錢的作用,金錢能讓他們更緊密的團結在你周圍。”

    雷哲沉吟片刻,點了點頭,示意他接受了仙妮爾的建議︰“還有麼?”

    “有第一,當然有第二了。”仙妮爾一笑︰“你要重新任免各級軍官,因為你不可能靠自己一個人去管理兩個騎兵大隊,你要做的,是控制那些軍官,讓軍官們去控制下面的士兵。”

    “我還看到士兵們抓了不少俘虜,呵呵……這是叛亂啊,留著俘虜有用處麼?你可以讓新上任的軍官們親自動手,當著所有人的面,殺掉那些俘虜。這樣就切斷了他們的後路,就算士兵們都被打散了,他們也是不會離開你的。”

    “我們不是軍人,肯定會受到激流軍團士兵們的排斥,所以我們沒辦法出面幫你,那樣做很可能產生不好的影響。其實你不用擔心,放手去做好了,你是康納德的兒子,士兵們都信任你、依賴你,就算你做錯了事,他們也會認為你是對的!你還擔心什麼呢?”

    “一支沒有目標、沒有理想的軍隊是很危險的,你們的第一個目標是把郎寧救出來,至于以後……那要你和朗尼決定了。”

    仙妮爾一口氣說了很多,雷哲深深看了仙妮爾一眼,轉身跳下了龜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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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章 刑場

    “綜上所述,郎寧罪孽深重,不可饒恕……判處郎寧死刑,立即執行!”一個身穿大紅色長袍,身材瘦削、氣度威嚴的中年人站了起來︰“郎寧,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郎寧是一個少年成名的將軍,他加入軍隊時剛剛十三歲,十五歲便擔任了小隊長,十七歲的時候,受到康納德騎士的賞識,並被提升為第一騎兵大隊大隊長,也就是在那時,康納德第一次當眾說,郎寧是他最合適的接班人。

    這種經歷,放在大陸的傳奇人物身上也不多見,郎寧成名實在太早了。當康納德病死之後,那些城主們很輕松的否決了郎寧接班的可能性,他們的理由很充足,郎寧才剛剛二十一歲,太年輕了,不足以服眾!

    這幾天里,韓進沒少听郎寧的事情,在各種版本的故事中,郎寧都是一個堅韌不拔的人,所以韓進以為郎寧的面相一定非常老成,但現實中的郎寧卻長得非常年輕,而且非常帥氣,用摩信科的話說,那家伙僅僅是比拉斐爾差一點點罷了,但表情太僵硬,沒有拉斐爾那麼和善。

    摩信科在說廢話,現在的郎寧被五花大綁著,上面還在宣判自己的死刑,誰在這時候能笑得出來呢?

    “郎寧,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那氣度威嚴的人又重復了一遍。

    郎寧冷哼一聲,輕輕閉上了眼楮,郎寧身後的兩個武士這才松了口氣,其實為了防止郎寧亂說話,行刑隊在郎寧的脖子上捆了幾圈鐵絲,一頭垂在郎寧的背後,只要那兩個武士伸手一拽,郎寧就沒辦法呼吸了,至于喊話抗訴。那更是做夢。

    郎寧也算識趣,知道掙扎叫喊都是沒用的,只求閉目等死。

    就在這時,鎮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陣馬蹄聲,木台上的貴族們、還有幾個軍官不由都微微一愣,下面看熱鬧的人們也竊竊私語起來。

    “大人,不好了!”一個盔歪甲斜的士兵催趕著戰馬沖了過來︰“是激流軍團的第一騎兵隊和第二騎兵隊!”

    “激流軍團?”那氣度威嚴地中年人愣了片刻,突然喝道︰“立即執行死刑!你們還在等什麼?!”

    幾個武士急忙把郎寧推到木架中央。其中一個武士伸手抓住繩索。試了試。隨後把繩索套在了郎寧地脖子上。如果換成普通人。根本不用這麼麻煩。一劍劈下去。什麼都結束了。但郎寧地父親是激流軍團地前副軍團長。可算出身在軍人世家了。使用絞刑是為了給郎寧留一個全尸。這也算是一種體面。

    怪事出現了。那武士剛剛把繩索套在郎寧地脖子上。繩索上端便軟軟垂了下來。斷茬處切面很平整。這肯定是被什麼人割斷地!沒等那武士喊出來。他先听到了兩個人地說話聲。

    “怎麼樣?我沒猜錯吧!”一個面貌俊美地年輕人說道。

    “這算什麼!你有能耐就猜我今天晚上能吃幾塊面包!”另一個身材高大地漢子滿臉不服地叫道。

    “一塊都沒有。”那年輕人地神色突然轉冷。厲聲喝道︰“托馬斯。你好大地膽子!明知道現在雷哲掌握了整個激流軍團。並且已經帶著騎兵趕過來了。還敢殺害雷哲最好地朋友?你就不怕雷哲踏平你地第十鎮麼?!”

    一群戰士揮舞著武器沖向韓進和摩信科。絞刑架對面地木台上。還有兩個魔法師開始吟唱起了咒語。但韓進喊出地話。讓所有人都呆若木雞。

    “雷哲?”托馬斯臉色一變,隨後冷笑道︰“他敢?!激流軍團騎兵統領是魯道夫將軍,不是他雷哲!來人,把這幾個匪徒全給我殺了!”

    絞刑架上下地戰士們發出吶喊聲,但沒有誰真的向韓進和摩信科沖過來,就連木台上的魔法師也在拖時間,什麼都有可能是假的,但那越來越近、如雷鳴般的馬蹄聲可假不了!

    “蠢貨,你以為雷哲和他的父親是同一種人麼?”韓進做了個手勢。摩信科一把搶下郎寧︰“康納德騎士一生正直。最後落得什麼下場?連棺木都被人挖出來了,看到了這一切。你真的認為雷哲不會做出改變??”

    那邊,摩信科三把兩把。扯掉了郎寧身上地繩索,郎寧剛要說什麼,摩信科又使了個眼色,示意郎寧不要亂說話。

    好似為了證明韓進的話一樣,足有數百個騎士如旋風般卷了進來,雷哲就沖在首位,還有數百個騎士離開主隊,向其他街道穿去。

    圍在絞刑架周圍的人群一哄而散,雷哲抬頭看著郎寧,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緩緩催動戰馬向前靠去,而郎寧也在看著雷哲,他的臉色、他的眼神都在證明著他現在是多麼地激動。

    “站住,這……這是刑場,你們不能隨意靠近!”執行官硬著頭皮擋在雷哲的馬前。

    雷哲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執行官,臉上的笑意愈濃,隨後揮了揮手,雷哲身側的騎士突然催馬沖了出去︰“滾你媽的!”罵聲未落,那執行官的腦袋已經凌空飛起,應該被執行死刑的犯人還活著,他這個執行官卻成了最早謝幕的角色。

    這一劍,讓雙方都感到震撼,木台上的托馬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地眼楮,而郎寧同樣是呆若木雞。

    “雷哲!你瘋了?!”坐在托馬斯身邊地一個軍官猛地跳了起來,怒吼道。

    “沒有、沒有,我很清醒的。”雷哲笑道︰“不過,我知道有人聯合起來謀害我地兄弟,所以表現得激動了一點,這個……應該可以被諒解的吧?”

    “雷哲,把話說清楚,誰謀害你地兄弟了?!”托馬斯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服軟,越害怕事情就會鬧得越大︰“郎寧被判處死刑是罪有應得!他……”

    “放屁!在我們第九鎮,不知道有多少小姐在追求我們大隊長呢!還強奸?我強奸你媽啊!”

    “胡說八道!我看是你們第十鎮的女人強奸了我們大隊長!把人叫出來說個明白!到底誰強奸誰了?!”

    “那幾天我們大隊長一直和我們在一起,怎麼可能跑到這里來強奸女人?媽的,再說我們大隊長用得著去強奸女人麼?”

    “少帥,別听他們的,他們在陷害我們大隊長,宰了他們……”

    騎士們的喊聲越來越響亮,最後匯成了同一句話︰宰了他們…宰了他們……

    木台上,那些貴族和軍官們的神色一變再變,雷哲緩緩伸出手,騎士們的吼叫聲嘎然而止,郎寧眼中不由閃過一縷異色,他很清楚,這意味著雷哲對士兵們已經具有了很強的控制力。

    “其實……用強奸這個罪名來陷害我的兄弟,你們真是愚蠢到了極點。”雷哲笑道,他的口氣很溫和,就像在提出某種善意的批評一樣︰“我和我這個兄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別的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印象太深了,我的兄弟從來就沒有缺過女人,相反,大約十幾歲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在為那些糾纏不清的女人頭疼!強奸……呵呵,我能不能問一下,這是誰策劃的?放心,我沒有惡意,實在是太好奇了。”

    木台上的人們臉色變得很難看,其實他們都清楚,除掉郎寧是魯道夫將軍的主意,郎寧本身非常清白。

    托馬斯怒聲道︰“雷哲,你沒有資格和我說話!魯道夫在哪里?讓他來見我!”

    “你想見魯道夫將軍?”雷哲的臉色有些怪異︰“其實和我說也是一樣的。”

    “和你說?你以什麼身份和我說話?”托馬斯用輕蔑的目光看著雷哲。既然已經得罪了雷哲,那麼也只好得罪到底了,以雷哲和郎寧的能力,至多是蠱惑第一、第二騎兵隊的士兵鬧事罷了,而魯道夫卻是騎兵統領,肯定能壓得住雷哲和朗尼,就算壓不住,還有其他統領,康納德已經死了幾年了,雷哲又算個屁?!

    雷哲輕嘆一聲,跳下了戰馬,徑直向木台上走去,他的笑容還是那麼的和善,但郎寧已經看出不對了,因為雷哲是一個很少把情緒表現在臉上的人,他今天笑得次數實在太多了。

    托馬斯身邊的軍官急忙搶上一步,擋住了雷哲的路,他的手還搭在劍柄上。

    周圍的騎士們登時一片大嘩,紛紛拔出武器,向木台這邊涌來,那軍官被嚇得臉色發白,急忙倒退了幾步,至于那兩個魔法師,早就變成乖乖的小綿羊了。

    “你……你要干什麼?”托馬斯向後退去。

    “你不是希望和魯道夫將軍面談麼?我知道他在哪里,送你過去啊。”

    “什麼??你殺了他??”托馬斯如遭雷擊。

    “我沒有別的選擇,他已經和黑鴉城的扎古內德勾結在一起了,你說……他不應該死麼?”雷哲所說的,就是他父親被爆棺的罪名之一。

    那幾個軍官本想過來說幾句好話,一听到魯道夫已經被殺了,全部變成了雕像,雷哲連魯道夫都敢殺,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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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六章 一個無拘無束的人   


手起,刀落,托馬斯捂著胸口緩緩栽倒在地,到死他也不敢相信這一幕是真的!身為第十鎮的鎮長,托馬斯可算是一個實權人物,除了几大城主和有數的几個將軍,下面就是這些軍事重鎮的鎮長了,誰也想不到,雷哲竟然無視托馬斯的身份,拔刀便殺人。

    韓進說過,雷哲的心態肯定要發生變化,這點很正常,康納德去世得太早,雷哲本就心懷悲痛,又經歷過這些事,心態沒有變化才叫奇怪!只是,雷哲的舉動也確實過激了一些,看著托馬斯搖搖晃晃倒在那里,台上台下,一片鴉雀無聲。

    半晌,騎士們才發出了吶喊聲,有些人在心中拿康納德和雷哲做著比較,如果康納德遇到這種事,肯定會按照程序去做,譬如說爭奪仲裁權等等,而雷哲的做法卻很偏激,充滿了快意恩仇的匪氣,不過對士兵們而言,雷哲的做法更讓人興奮,前者是官老爺的做派,后者卻屬于男人的風格,你要害我,我便殺你!

    木台上那几個軍官全都縮到后面,任由托馬斯在他們面前被殺,情勢比人強,不管他們出面不出面,也無法改變結果,何況,他們的部下遲遲沒有趕過來,顯然是被激流軍團的騎士們攔住了,也就是說,今天趕到第十鎮的激流軍團的士兵,絕不止他們看到的這么多。

    雷哲旁若無人的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跡,又旁若無人的從木台走下來,他還在惦記著父親尚沒有處置的棺木,既然目地已經達到,也就沒有心思在第十鎮逗留了,呼喝一聲,帶著騎士們向鎮外沖去。

    “斬草要除根啊……”落在最后面的韓進發出了嘆息聲,他看到木台后方,一個年輕人眼中噴吐著仇恨的火焰,几次試圖從陽台上沖下來。但都被他的伙伴死死按住了。問題在于,雷哲還可以找出一些牽強的理由動手,那托馬斯與他韓進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如果他想做什么,純粹是狗拿耗子。別人不但不會領他地情,反而還會怪他多生事端。來,其實誰都沒有攜帶軍資品,所謂的駐扎就是找一塊干淨、避風的地方,靠在自己的戰馬身上,隨隨便便休息一會罷了。

    郎寧用自己地實際行動証明了康納德騎士的眼光。不管心中同意還是不同意雷哲偏激的做法,他很快融入自己的角色中,并且第一個暢談自己的真實想法,以消除彼此之間的隔閡。

    韓進冷眼旁觀,他發現。郎寧給自己的定位非常清晰,談了半天,郎寧從來沒有試圖挽回雷哲造成地影響,這一點非常重要,并且具有深遠的意義!如果郎寧試圖緩和矛盾,那意味著,郎寧認為有更好的辦法,至少比雷哲的方法要好。也就是說,在郎寧的潛意識里,他把自己和雷哲放在了同等地位置上,現在只不過是讓雷哲占了先手而已,所以他希望大家能認識到雷哲的錯誤,并重視自己的意見。

    不過,郎寧的表現無可挑剔,雖然在跳下絞刑架后,雷哲和郎寧曾經激動的擁抱在了一起,証明他們之間有著深厚的友誼。但郎寧在雷哲面前一直是中規中矩的。他所提出的種種建議,始終圍繞著既定事實。

    簡單些講。郎寧所提出地,是事情發展變得很糟糕的時候。應該做些什么,還有更糟糕的時候、最糟糕的時候,應該采取的對策。也許,他已經意識到,當雷哲殺死托馬斯之后,和几個城主之間的矛盾已變得不可調和了,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都是一種背叛和出賣!

    郎寧的中心思想就是奪權,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奪權、不惜一切代價去奪權。他還把一個個統領、將軍的名字擺在大家面前,指出哪一些將軍是前軍團長地嫡系,可以信任,哪一些是前軍團長提拔地,可以有限度的信任,哪一些是中立派系地將領,要信任也要提防,哪一些是其他城主的手下,必須要除掉。

    別看郎寧只是第一騎兵大隊地大隊長。但對整個激流軍團地局勢卻是了如指掌。坐在那里侃侃而談。不過。身為主人地雷哲感到有些頭大。借個引子悄悄離開了。

    “你怎么出來了?”韓進一抬頭。正好看到雷哲。不由驚訝地說道。

    “出來透口氣。那里太悶了。”雷哲露出苦笑。湊到韓進身邊。

    這片樹林顯得很安靜。只偶爾傳來一聲馬嘶。大路邊上不時有几個人影在活動著。他們是負責值夜地騎士。因為跑了整整一天一夜。騎士們都很疲勞。躺下就睡著了。

    “是不是覺得……郎寧地建議有些無法接受?”韓進輕聲說道。

    “不是。”雷哲搖了搖頭。嘆道:“太累了……”

    “累?你現在還什么都沒做呢!這就累了?”

    “我……我想我真的不適合做這些吧。”

    “不管你適合還是不適合,都要堅持下去。”韓進道:“否則,你讓綠園那些村民怎么辦?你讓這些士兵們怎么辦?”

    雷哲咬住了嘴唇,卻沒有做聲。

    “你覺得累,和你的心態有關。”韓進想了想:“記得以前,聽一個吟游詩人說過這么一句話,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証,崇高是崇高者的墓志銘。”

    “吟游詩人?是薩斯歐說的?”

    “怎么可能是他?”韓進笑道:“不過,那個吟游詩人的認識太膚淺了,真正的世界絕不是他所形容的那樣,崇高才是卑鄙者的通行証,而卑鄙往往會成為崇高者的墓志銘!”

    雷哲一震,呆呆的看著韓進。

    “想想魯道夫,再想想你的父親,康納德騎士,他們就是很好的証明。”韓進微笑著說道:“魯道夫說你父親是一個賣國賊,還編織出了不少其他罪名,最后說自己實在是看不過去,出于義憤才站出來揭露你的父親的。呵呵……魯道夫把他自己標榜成了什么樣的人?一個崇高、充滿正義感的戰士。而你的父親呢?他的墓碑上將被刻上賣國賊這几個字。如果不是你回來了,沒有誰能改變結果,几百年后,也許所有人都認為你父親是一個卑鄙的賣國賊了吧。”

    “我知道你為什么感到疲憊,你不想毀掉你父親的名聲?對吧?今天中午殺掉托馬斯的時候,你認為那種方法是最正確的,警告所有不懷好意的敵人,同時又給了郎寧和騎士們一個交代,不過到了現在,你又開始有些后悔了,認為自己捅出了一個大漏子,給大家造成危機,而且還打擊了你父親正直、忠誠的名望。”

    “雖然你說的并不全對,但……也差不多了。”雷哲又一次露出苦笑。你想保護自己的朋友、這些士兵、還有村民,又希望康納德騎士的聲望不受到你的影響,你不覺得要求太高了嗎?”

    “那你認為我應該怎么做?”

    “這種事情……我不能給你意見,反正,我是習慣跟著自己的心走,只要你的心認為你自己是正確的,那你就做下去好了,這樣才能無拘無束。”韓進輕聲道,突然,一陣說笑聲傳來,這個口口聲聲要追求無拘無束的人露出一種很古怪的神色。

    郎寧和仙妮爾相談甚歡,這兩個人都精通軍事,一個曾經擔任過大逃亡的指揮官,一個是騎兵隊的大隊長,又都很年輕,還有,其中一個早已聽說過對方的名聲,而另一個又知道了對方曾擔任過那支英雄部隊的指揮官,他們之間有很多很多談不完的話題,可算是惺惺相惜了。

    郎寧和仙妮爾談得熱鬧,但喜歡無拘無束的韓進感到很不爽,尤其是剛才,不知道朗尼說了句什么,仙妮爾突然發出大笑聲,還用手使勁拍了兩下,顯然,朗尼剛才的話已說到她的心里去了,引起她強烈的共鳴。看到這一幕,韓進有了一種要打人的沖動,不過他馬上警醒過來,自己這是怎么了??

    又傳來一陣笑聲,這一次是仙妮爾說了什么,讓郎寧在歡笑之余,大聲叫好。

    韓進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借口,他緩步走到仙妮爾和郎寧身邊,低聲道:“大家都在睡覺,你們小點聲!”

    仙妮爾眨了眨眼睛,眼前這一本正經的韓進給了她一種陌生的感覺,但她沒有往深里想,只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坐在遠處的摩信科用肩膀撞了薩斯歐一下,嘿嘿笑道:“嘿嘿……看到了沒?”

    “你還有心情笑?”薩斯歐無奈的說道:“這樣下去,很可能出事的。”

    “出什么事?”摩信科一愣。

    “如果有人追求希爾娜,你會怎么做?”

    “哈!這對我來說可真是一件大好事!總算恢復自由了!”

    “真的?”薩斯歐不陰不陽的問道。

    “廢話,當然是真的了。”摩信科的口氣很果斷,但表情卻很不自然。

    那邊,韓進已經向回走去,總不能命令兩個人分開吧?身后又傳來說笑聲,韓進轉身一看,真是弄巧成拙,因為要小聲交談,仙妮爾和郎寧竟然靠得更近了!

    韓進滿腔郁悶的在一棵老樹上捶了一拳,同時在反思著,他對仙妮爾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啊,這算怎么回事?難道是因為一直沒有人和仙妮爾這么親密的交談,所以自己一直沒體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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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零七章 誰是傻瓜?  


  傳奇之所以吸引人,是因為吟游詩人很了解人們的喜好和秉性,當然,他們講述的故事都取材于真正的史實,胡編亂造的故事是沒有生命力的,但是在講述故事的方法方式上,他們有自己獨特的小竅門,最常用的,便是無視時空,把長時間、甚至是一年內發生的故事縮編到一天或者几天當中。

    譬如說,在深淵種族在大地上肆虐的時候,地表上各個種族的生存空間被極大的縮小了,聖冠城下方那座龐大的地下城,就是深淵種族的杰作,而吸血鬼、黑鴉等等生物,都屬于深淵種族的遺民。

    就在地面上的智慧種族被壓得喘不過氣時,十二階強者、戰神亞拉伯罕橫空出世,在數次決定種族生死存亡的大決戰中都發揮出了不可取代的作用,最后把深淵種族趕回了地下。

    傳奇故事里,戰神亞拉伯罕的經歷已經被徹底神化了,他昨天剛剛展露頭角,率領軍隊擊潰了深淵種族的入侵,明天便開始了大反攻,好似亞拉伯罕在几天之內就完成了一個個奇跡,而實際上,亞拉伯罕和深淵種族之間的戰爭整整延續了十七年!

    如果雷哲也有資格成為傳奇故事的主角,那么他在第十鎮當中斬殺鎮長托馬斯的行為,會被吟游詩人們描述成一個壯舉,或者是一個輝煌的起點,然后雷哲便擁有了不遜于四大城主的力量,等到明天,韓進那個小團體將成為拜特盟事實上的主宰。

    而實際上,矛盾不會那么快就發作出來,各種形式的明爭暗斗也需要大量的時間做鋪墊,郎寧派出了很多信使,給隸屬于激流軍團的統領和將軍們發去了內容不同的信件。如果是康納德軍團長的嫡系,郎寧會重點講述雷哲的悲痛和決心;如果是那些受到了康納德賞識的將軍,郎寧則會把重點轉移到康納德騎士遺骨受辱地事情上,并說近日將為康納德騎士重新舉行葬禮。希望他們能帶著人回來參加;如果是那些有可能做敵人、也有可能做朋友的將軍,郎寧會花大篇幅痛斥魯道夫的無恥,并極力抨擊拜特盟四大城主相互勾心斗角的弊政。

    至于那些注定成為對手的人,郎寧才懶得在他們身上浪費精力,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政治上地矛盾無法用簡單的正義與邪惡來區分,就象對手,并不會在乎康納德騎士是個什么樣的人,該做什么就做什么。

    郎寧的信至少需要七、八天才能被送到那些將軍們手中,等他們考慮清楚、并決定自己的立場,然后給郎寧寫一封回信,前后差不多要用去一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爭斗的第一步,就需要用整整一個月去做鋪墊。

    韓進等几個人現在生活地非常幸福,用摩信科的話說,老子背后有人!雷哲被人尊稱為少帥。他絕對是第九鎮的無冕之王,摩信科可以經常和雷哲勾肩搭背的,在這第九鎮里,還用怕什么人嗎?!

    所以,摩信科認為,現在他有資格墮落了,也有義務墮落,吃東西。他要吃最好的,喝酒,他要喝最美地酒,至于玩女人,當然要挑最年輕、最漂亮的吧女,可惜的是,后來往往會演變成鬧劇。希爾娜的嗅覺簡直能用神奇來形容了,不管摩信科在酒吧中喝到了什么程度,希爾娜都不會出現,但只要摩信科把酒吧女叫過來陪酒。用不了多長時間。希爾娜就會冷冷的站在摩信科身后,讓摩信科痛苦不堪。

    其實這種事情。女人有女人的道理,男人有男人的道理。永遠也爭不出誰對誰錯。

    鬧過几次之后。摩信科也學乖了。只是自顧自地喝酒。輕易不去撩撥那些酒吧女了。

    這一天。韓進和摩信科又一起走進了鎮上地一間酒吧。韓進只是出來透口氣。放松一下自己。所以坐了片刻就回去了。而摩信科還沒有盡興。繼續留在酒吧里。

    第九鎮中沒有多少佣兵。酒吧中地客人大部分是來自激流軍團地各級軍官。本地人并不多。因為客源有限。酒吧間地競爭非常激烈。花樣更是層出不窮。

    現在。有几個酒吧女分站在酒桌上。正拼命搖動著腰肢。不時掀起舞裙。勾引著下面地軍官們。而軍官們則發出一連串地怪叫聲、起哄聲。

    激流軍團地軍紀極嚴。但這類你情我愿地事。不在軍紀約束之列。生命地根本欲望。必須要發泄出來。否則會使人地性格發生扭曲。那些以天理、正義之名強行要求別人滅除欲望地。往往是卑鄙無恥之徒。他們只要求別人如何如何。卻從來不會以身作則。

    摩信科喝下最后一口麥酒。掏出十几枚銀幣扔在桌子上。明天還要修煉劍朮。應該早點睡了。

    就在這時,一個相貌普通、穿著更普通地中年人站在了摩信科對面,陪笑道:“您就是摩信科大人吧?”

    “是我,有事嗎?”摩信科上下打量著來人。

    “我可以坐下來說嗎?”

    “可以,坐下吧。”摩信科擺了擺手。

    那中年人坐了下來:“我聽說您是一位喜歡直來直去的人,所以……我就不和您拐彎抹角了。”

    “我確實喜歡這樣。”摩信科一笑。

    “是這樣地,我有一批貨,需要送到第十二鎮去,我在鎮中找了一段時間,沒有找到合適的佣兵。”那中年人頓了頓:“您能不能幫幫忙呢?請您放心,在佣金上,您無需有什么顧慮,開口就是,只要我能拿得出來,一定會滿足您地要求。”

    “我說多少錢你就給我多少錢?口氣不小啊。”摩信科咧開了大嘴。

    “當然,以您的為人,不會故意為難我的,不是嗎?”那中年人陪笑道。

    “在我們談生意之前,你不覺得應該先介紹一下自己么?”摩信科輕聲說道。

    “我叫賈斯丁,是拜特盟摩根商團的負責人。”

    “摩……摩根商團?”摩信科差一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是啊,有什么不妥嗎?”賈斯丁驚訝的問道。

    “沒事沒事。”摩信科伸手打了個響指,示意吧女再送一打麥酒過來,他一邊品著麥酒一邊打量著賈斯丁,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賈斯丁也不急,只靜靜看著摩信科。

    “把你的貨從這里送到第十二鎮,是嗎?”

    “是的。”

    摩信科沉吟片刻:“一百多里路呢,這樣吧,一口價,二百枚金幣!”

    賈斯丁呆了呆,苦笑道:“大人,其實我只是想求一個心安,路上根本沒有什么盜賊,您要這個價格,是不是太高了?”

    “你以為老子會把這點錢放在眼里?”摩信科挑了挑大拇指:“不過是閑著沒事,想出去轉一轉罷了,老子要是缺錢了,去找雷哲說一聲,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我知道、我知道。”賈斯丁顯得有些尷尬,其實,他真的想答應下來,但這個價錢實在是太離譜了,雖然摩信科這個人看起來傻頭傻腦的,比較容易騙,但等他酒醒之后肯定會產生懷疑。

    “同意,我們就把合約簽了,不同意,你換個地方坐,不要妨礙我看表演!”摩信科大大咧咧的說道。

    “大人,其實……其實您不用把貨物送到第十二鎮,只要送到梅林新村就好了。”

    “梅林新村?距離第九鎮只有六十多里吧?”

    “是啊是啊。”

    “那要你二百枚金幣確實高了一些。”摩信科想了片刻:“這樣,一百枚金幣!”

    賈斯丁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又化成無奈的苦笑:“那……好吧,不過和您說在前面,這一百枚金幣是我付給您的,不管您找來多少人,我也只能付出一百枚金幣!”

    “屁大點事,還用找幫手?再說,一百枚金幣夠誰分的?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那就好,那就好。”賈斯丁從懷中掏出一只布袋,左右看了看,小心的數出了五十枚金幣:“這是給您的定金,等您把貨物送到梅林新村之后,我會把剩下的錢付給您的。”

    “我們現在應該簽合約了。”摩信科在身上翻找著什么。

    “不用了、不用了……”賈斯丁陪笑道。

    “不用了?”摩信科訝然道:“至少我要給你寫一張收據吧?”

    “呵呵,您是什么人?怎么會把這點錢放在眼里?!再說了,我們以后還有合作的機會呢。”賈斯丁笑道。

    “那……好吧。”

    “就這么說定了。”賈斯丁站了起來:“大人,我的貨明天早晨出發,您看……我在什么地方等您呢?”

    “這么急?你們從哪一個城門走?”

    “當然是南門了。”

    “明天早晨,我在南門等你們。”摩信科一邊說一邊打了個哈欠。

    “好的,那您注意早點休息。”賈斯丁連連點頭,接著又說了几句客氣話,這才走出了酒吧。

    摩信科懶洋洋的把桌上的金幣都收拾起來,隨后舉起酒杯,用一只手擋在酒杯后面,仔細打量著酒杯上自己的影像,用極低的聲音喃喃自語著:“偉大的摩信科啊,你看起來真的很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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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2-2 22:46:06
第一零八章 意外發現


    清晨,當一支由六十多輛馬車組成的車隊接近南門的時候,摩信科從路邊的一間酒吧里迎了出來,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濃的酒氣,雙眼發紅,看樣子應該是一夜未睡。

    “摩信科大人,您真守信用。”賈斯丁從一輛馬車的車廂探出頭,陪笑道。

    “廢話!我是什麼人?!”摩信科大大咧咧的說道,他前後看了看︰“這麼多馬車?你的商隊規模不小啊。”

    “呵呵……在這第九鎮里,還可以吧。”賈斯丁笑道︰“可到外面就不行了,頂多算二流商團。”

    “別謙虛,我听說過摩根商團,如果連摩根商團也只能算是二流的,那大陸上也沒幾個一流商團了。”摩信科抬腳跨上馬車︰“不過,我听說迪斯馬克對摩根商團很眼紅,下令查抄了摩根商團的所有財產,這消息是不是真的?”

    “這個……”賈斯丁猶豫一下,苦笑道︰“大人,這是我們商團內部的事,我……不好在外面亂講的。”

    “明白、明白。”摩信科呵呵笑了起來,隨後轉移了話題︰“你這次販運的都是什麼啊?”

    “食物和衣服。”賈斯丁很認真的說道︰“吸血鬼大舉入侵拜特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毀了多少村莊!唉……西城中聚集了大批難民,城主溫斯頓下令高價收購糧食和衣服,以解決那些難民的生活問題,呵呵,這是城主大人的號召,我們做商人的,當然要大力支持了。”

    “你們不是要把貨物都送到第十二鎮去麼?”

    “是啊。這些貨物只是我們一個分社準備的,還有不少分社也在收購糧食和衣服,第十二鎮是我們的集合地點,把貨物運送到那里後,我們就不用管了,有人會負責把貨物運到西城地。”

    “如果大陸上的商人都象你們這樣有正義感……該有多好!”摩信科嘆道。

    “很多人都瞧不起商人。他們認為,商人講的就是唯利是圖。”賈斯丁露出了無奈的神色︰“其實,這是他們太片面了,我們的工作就是低買高賣,賺取里面的差價,不圖利,那我們吃什麼、喝什麼?我們餓死了,有人會可憐我們嗎?”

    “是啊、是啊……”摩信科漫應道。

    “他們哪里知道商人地苦楚!起早睡晚、不停的奔波。付出辛苦不說,還要忍受各種各樣的壓力,還有威脅。”賈斯丁苦笑道︰“大人,您也知道,這個大陸是多麼的混亂,我們的商隊有時候要接連穿越幾個領主的領地,出了任何一點意外,都會引發災難性的後果,在任何一個地方都要有大人物接應、照顧,否則。財物就會被查抄、護衛就會被殺光,這類事情經常發生,我們能找誰去?”

    “听你這麼說……我突然有些擔心了。”摩信科挑起車簾向外看了看︰“車隊太長了,我怕照顧不過來,這樣吧,我再去找幾個人。”

    “大人,您有什麼好擔心的?”賈斯丁笑道︰“您只需要把我們護送到梅林新村就可以了。那里是屬于第九鎮管轄地,在激流軍團控制範圍之內,誰還敢來找您的麻煩嗎?”

    “那……也好。”摩信科聳了聳肩膀,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正常,但心中卻在不停的咒罵著賈斯丁,太欺負人了!!

    罵人也是有技巧的,至少要選擇缺點進行攻擊,譬如說,罵韓進是個丑八怪、罵摩信科是個小矮子,被罵的人會生氣麼?不可能的。他們反而會覺得罵人者精神有問題。

    摩信科把夜晚發生的事情告訴韓進和仙妮爾之後。不出意外的,大家都發出了會心的笑聲。那個商人沒有找別人,只把主意打到摩信科頭上。而且還有意無意地勸阻摩信科尋求伙伴的幫助,這種意圖已經很明顯了,他認為摩信科最笨、最容易上當。

    現在,摩信科企圖證明,韓進那些人的看法是錯誤的,但結果卻讓人難以接受,所以,摩信科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車隊已經接近了鎮口的哨卡,外面傳來士兵們的吆喝聲,賈斯丁笑道︰“大人,要檢查了,我們出去看看吧,免得那些騎士找毛病。”

    “好吧。”摩信科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挑起車簾站在車轅上,向前方看了看,喝道︰“今天這里誰負責?”

    “呀……是摩信科大人!”幾個騎士急忙迎了上來︰“您怎麼在這里呀?”

    當日雷哲殺進軍營時,摩信科始終戰斗在雷哲身邊,在那些騎士看來,摩信科是雷哲少帥非常親密地伙伴,別說負責看守鎮口的小騎士,就算是雷哲一手提拔上來的高級軍官,也不敢對摩信科失禮。

    “我接了個生意,把這支商隊護送到梅林新村去。”摩信科道︰“你們最好快一點,別磨磨蹭蹭的,我今天還要趕回來呢。”

    “把哨卡打開!”其中一個騎士叫了一聲,隨後向摩信科陪笑道︰“大人,您可以走了。”

    “這就檢查完了?”摩信科一愣,隨後搖頭道︰“該怎麼檢查就怎麼檢查,這是你們的權力,也是你們的責任,別因為我惹出事情來,對我對你們都不好。”

    “大人,這里有幾十輛馬車呢,我們才幾個人?要檢查到什麼時候啊?”那騎士笑道︰“遇到這種情況,隨便抽查一輛、兩輛就可以了。”

    “這樣啊……”摩信科頓了頓︰“你們幾個,今天晚上到小寡婦那地方去吧,喝的玩的都算在我身上,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是哪個小寡婦!”

    “怎麼可能呢?哈哈……”那幾個騎士一起發出大笑聲。

    前面的哨卡已經被打開了,車隊緩緩駛出了第九鎮,賈斯丁長嘆道︰“還是大人您有魄力,往常。他們非得在車隊里折騰幾個小時不可!”

    “一百枚金幣花得值吧?”摩信科突然道。

    “值,太值了!”賈斯丁笑道。也許是因為心里太瞧不起摩信科了,他根本沒注意到那是一語雙關的問話。

    摩信科意識到自己有些沉不住氣了,發出幾聲大笑,以掩蓋自己地失誤。這也怪不得他,沒人願意做一個受人愚弄地角色。他沒有拔出巨劍行凶,已經算是很有自我控制力了。

    當車隊消失在遠方時,哨卡附近突然多出了幾條身影,雷哲、韓進、仙妮爾等人都到了。

    “少帥,我們用最快的速度檢查了四輛馬車,車里裝地都是糧食和衣物,沒有別的東西。”一個騎士畢恭畢敬地說道。

    “你確定查清楚了?”雷哲微微皺了皺眉。

    “是的,少帥。”那騎士點頭道︰“而且車子地吃重、還有車夫、護衛的神色都很正常。”“我認為。這里面肯定有問題。”韓進輕聲說道︰“整整一車糧食能賣多少錢?十車糧食又能賣多少錢?用一百枚金幣去雇摩信科……太奢侈了!”

    “可問題在哪里呢?”仙妮爾道。

    “要不……我們跟上去吧,我有些擔心摩信科。”雷哲道。

    眾人面面相覷,身為少帥的雷哲,卻沒有少帥應有的穩重和大局觀,他對軍務不感興趣,每當郎寧找到他請示匯報時,他總是讓郎寧自己拿主意,而對摩信科這件事,他卻表示出了濃烈的好奇心。就像現在,他居然建議大家都跟上去……做為第九鎮的無冕之王。是應該留在鎮中總攬軍政,還是應該跑出去跟蹤監視一支有疑點的商隊?這個選擇題並不難,很多人都能給出一個正確的答案。

    “你還是留在這里吧,我們去就足夠了。”仙妮爾說道。

    “不要忘了我地職業,沒有人比我更適合了。”

    韓進和仙妮爾相顧無語,確實,沒有人比雷哲更適合去盯梢。但郎寧那里應該怎麼解釋呢?

    一方傻頭傻腦,一方曲意結交,摩信科和賈斯丁之間很快變得熱絡起來。這一路上也真的沒什麼危險,就算有盜賊盯上了這些食物和衣服,也不會跑到激流軍團的轄區內惹是生非,那純粹是活得不耐煩了。

    不過兩個人的情緒是截然不同的,一方恨這時間過得太快,一方恨這時間過得太慢,終于,在摩信科將要暴走的前一刻。車隊終于接近了梅林新村。

    “和您在一起聊天。真是讓人感到愉悅。”賈斯丁向外張望了一下,微笑道︰“可惜啊。我們就要分手了。

    摩信科懶懶的看了看賈斯丁,心內暗道。小子,你暫時被拯救了!知道麼?!

    “這是您的佣金,請您驗看一下吧。”

    “沒有我的事情了吧?”摩信科用手掂了掂錢袋︰“我可以走了?”

    “當然,希望我們下次還有機會合作。”

    摩信科略有些失望,他已經把韓進、雷哲他們都驚動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居然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結束了?不對勁啊!

    “您還有事?”賈斯丁本來要出去,發現摩信科的神色有些異常,側身問道。

    “沒事、沒事。”摩信科哈哈一笑︰“就是感覺……錢麼,還是很容易賺的。”他的視線一掃,正發現賈斯丁腰間露出一塊形狀很熟悉的玉佩,又急忙把視線轉移到其他地方。

    “哈哈,以您的身份,做什麼不容易。”賈斯丁跟著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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