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玄幻奇幻] [撞破南牆]混亂戰神[全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21
匿名  發表於 2011-2-2 22:49:44
第一一九章 好奇與好感

         打掃完戰場,大家的情緒有些低沉,必須要認真思考一下了!在戰略上藐視敵人是正確的,但在戰術上,一定要重視對手。也怪不得魔法師的地位普遍比同階戰士高,十階大魔法師伍德羅並不在這裡,但他輻射出的影響,依然能決定一些人的生死存亡,博格用的就是伍德羅為他製作的魔法杖,瞬間擊殺摩信科,然後那個女戰士又用魔法卷軸逃之夭夭,讓他們敗興而歸!

  還有軍中有奸細的事,必須要謹慎思考對策,太嚴了,對軍心不利,太鬆懈,那麼他們將再沒有秘密可言。

  郎寧是忙得團團轉,一方面要準備出征事宜,還要和激流軍團其他將軍們聯繫,這邊雷哲又想從軍法隊中拉出一部分人,組成一個單獨的機構,專門負責對付可能潛藏的內奸,雷哲對軍事不感興趣,對這種事卻表現出了一定的熱情。

  相比較之下,韓進等人很悠閑,該修煉劍術的去修煉劍術,該冥想的去冥想,該偷偷吞食魔晶的,放開肚子拚命吃。

  這一天,突然有士兵來稟報,西城城主溫斯頓已經到了,按道理說,韓進、雷哲等人都應該出去湊湊熱鬧,不過聽士兵回報,在溫斯頓身邊有一個氣勢驚人的傢伙,是一個穿戴重鎧的騎士,連那些活蹦亂跳的戰馬看到他,都躲得遠遠的,韓進馬上想起了一個人。傑拉爾德!

  這下子,沒人敢出去了,倒不是害怕傑拉爾德,數千個騎士一擁而上,累都能累死他,但沒有必要!現在地局勢極為錯綜複雜,殺了傑拉爾德,只會平白便宜扎古內德和伍德羅,韓進的宗旨是。應該保持他們之間的平衡,讓他們繼續鬥下去。

  而且對這個名聲極壞的血腥騎士,大家的看法多少產生了一些變化,以前仙妮爾是因為聽說過傑拉爾德的事跡,本能的憎惡他,但那一天,傑拉爾德展現出的氣勢讓人神往,面對著如烏雲般湧來的吸血鬼,他睥睨四方、毫無畏懼,單憑一個人、一柄戰槍。便撐起了西城地防線。

  那是一場慘烈的惡戰,騎兵大隊也收到了戰報,傑拉爾德不但對敵人殘忍,對自己一樣殘忍。最危急的時候,他一人面對一群吸血鬼的圍攻,其中還包括鬼王卡洛琳。他身受數創。猶然死戰不退,西城城主溫斯頓能在倉惶之間重新建立防線。並最終打退吸血鬼的進攻,全仗著有傑拉爾德的存在。

  不能不承認。世界上很難找到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傑拉爾德這樣的屠夫身上也有閃光點。據說,吸血鬼敗退之後,西城歡聲雷動,無數將士們、包括西城的居民們都把傑拉爾德當成他們的英雄。就算在傑拉爾德地故鄉聖冠城,人們也很畏懼傑拉爾德,誰能料到,他做為使者跑到拜特盟的西城後,竟然會成為人們心中的英雄呢?世界上的事有時候就是這麼滑稽,只可惜,沒有人知道傑拉爾德當時地想法,是錯愕?是啼笑皆非?還是感動?

  不過,溫斯頓來得快,走得也快,只略略和郎寧交談了幾句,又察看了繳獲的軍需品,便急匆匆離開了軍營,韓進開始有些無法理解,難道郎寧就這麼讓人相信?但很快,他想明白了裡面的奧妙,既然伍德羅能在激流軍團中安插自己地人,溫斯頓會什麼都不做嗎?軍隊中應該也有他地人,他早就知道這些事,到軍營來不過是要親自驗證一下罷了。

  日出日落、月盈月虧,第九鎮越來越熱鬧,一支又一支軍隊從遠處開來,駐紮在第九鎮周圍,有些事情,韓進等人是不能胡亂參與的,現在第一騎兵大隊地士兵們和他們已經很熟悉了,但其他部隊的士兵難免會產生反感,尤其是那些將軍們,他們可以服從雷哲、服從郎寧,如果韓進想站在他們前面指手畫腳,肯定要鬧得很不愉快。

  所以,韓進從來不過問軍隊那邊地事情,有郎寧在,不會出什麼亂子,他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修煉上。

  想想開始那時候,真的太可憐了,一天只能吸收幾十元地能量,而他現在每天吸收的能量,是用甲來計算的,甚至達到了以前的上千倍。

  這段日子裡,五百多顆三階土系魔晶,他已經吸收了一多半,那些不起眼的黑鴉魔晶,已經全部用光了,給空間戒指騰出了一塊地方,但他沒有製作五鬼搬運咒,就像他要把所有的火元素都積攢起來,製作三味真火符一樣,他希望將來能釋放更高級的黑暗系魔法。

  現在他的空間戒指裡還有兩塊大地之熊的魔晶,兩塊樹妖的魔晶,這些雖然都是土系魔晶,但畢竟屬於八階魔獸的遺物,能量太多了,就算他已經達到大築基之後,進入了玄的境界,也要修煉相當一段時間後,才能汲取。

  剩下的還有三顆閃豹魔晶,兩顆巨蜥魔晶,四十多顆疾風之狼的魔晶,看到這些,韓進忍不住想起了那些可愛的蠻牛,如果沒有它們的無私幫助,他不可能積攢下這麼多東西。

  不過,事實證明,靠自力更生的辦法,永遠不可能成為巨富!什麼辦法最好呢?做生意!或者是掠奪!韓進做過生意,在那幽深的地下城中,用一小塊馬肉就能換來一顆甚至是幾顆魔晶,幾個人在森林中辛苦狩獵,最後才能得到多少?而在地下城中他一共換來了三百多顆六階火系魔晶和六十多顆六階水系魔晶!前者天天都要付出辛苦,後者卻不費吹灰之力。

  韓進發現了一個必須正視地問題。這些魔晶中,最差的疾風之狼魔晶也屬於五階,他還無法汲取,當剩下的近二百顆三階土系魔晶用光後,他就要斷糧了……

  出門,左拐,來到一間房門前,輕敲幾下,不等裡面人說話。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這麼做有些不禮貌,不過他已經習慣這樣了,因為就算他對某人表現得很禮貌,別人還是會用怪異的目光看自己。

  裡面,仙妮爾和郎寧相對而坐,正低聲說著什麼,韓進抱歉的笑了笑,轉身就要往外走,仙妮爾叫道︰「拉斐爾!」

  「你們談。一會我再來找你。」

  「拉斐爾大人,我們已經談完了。」郎寧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事情,我們的軍隊過幾天就要出發了,所以我來找仙妮爾大人打聽一下黑鴉城的情況。」

  「你怎麼知道黑鴉城的情況?」韓進詫異的問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韓進這話聽起來沒問題,但細細想一下,有些主次不分了。是軍隊過幾天出發重要?還是仙妮爾怎麼知道黑鴉城地情況重要?

  「我們第一次是在哪裡遇到的?」仙妮爾不由白了韓進一眼。

  韓進猛然想起當時仙妮爾被無數只黑鴉追逐的場面。後來她也解釋過,是到黑鴉城去找一個朋友。

  「啊……想起來了。」

  「那我不打擾兩位了。」郎寧笑著站了起來。向韓進和仙妮爾點點頭,向外面走去。

  看著笑呵呵坐下來的韓進。仙妮爾不禁有些氣苦,她並不反感韓進。但也談不上有多麼喜愛,僅僅是有些好感、有些好奇。韓進的相貌在人類世界裡是非常俊秀的,但和精靈們比起來,他就顯得很普通了,所以仙妮爾重視的並不是外表。

  她認為,韓進這個人很聰明,但不逞心機,對夥伴能做到以誠相待;有正義感,但不迂腐,能救人的時候他可以伸手,應該殺人的時候他又絕不手軟;其實在這亂世裡,能信任、照顧自己的夥伴,能做到絕不背棄,這已經很不錯了!尤其是在那天,他們被聖冠城地騎士們包圍之後,韓進執意留下,讓他們先走,那孤單而倔強的背影,讓她至今也難以忘懷,儘管事後明白韓進有脫身的把握,但他的背影已經刻在了她地心底裡,這是她好感的由來。

  至於好奇,這更容易理解,韓進釋放的魔法,效果實在是太完美了,她從來沒聽說過世界上曾經存在過這類魔法,她數次找到斯蒂爾伯格頭上,詢問韓進地過去,但斯蒂爾伯格始終傻笑不停,問他什麼都不說,逼急了,他就亂喊亂叫,讓仙妮爾自己去問,仙妮爾硬是拿他沒辦法。

  不過在男人與女人之間,最重要地就是好奇,有好奇才會產生興趣,有興趣才會創造未來,很難想像,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連好奇心都欠奉的情況下,他們之間還能發生什麼故事,可惜地是,仙妮爾並不懂這些。

  然而在這個小團隊裡,大家的態度都有些莫名其妙,比如說郎寧,有必要解釋他來做什麼嗎?想到這裡,仙妮爾又感到有些氣憤。

  因為有好感、有好奇,她心裡並不排斥韓進,又因為她地性格、身份,她不會主動去做些什麼,或者說去討什麼人歡喜,想打破這個局面,只能由韓進主動,可韓進顯得太不認真了!如果說他沒有別的意思,卻偏偏做出過那種令人尷尬、讓外人看來充滿曖昧地事情?如果說他有那種意思,又從來不約自己出去走走,或者是給自己買點小禮物什麼的,仙妮爾當然不會貪圖那點東西,她只是為了一個感覺。

  「有事嗎?」仙妮爾輕聲問道,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只要韓進認真的表達一下,哪怕是非常含蓄的表達,她也會給韓進一個機會。這個男人從各方面來講都很不錯,有擔當,他的實力在精銳成員中應該算最差的,卻總是極力保護其他人;有志向,至少她仙妮爾從來沒想過做一個領主;有頭腦,現在這種局面可是韓進一手造成的;還有其他很多優點,最重要的是,有未來!在她共享那個秘密的時候已經意識到了,只要給韓進時間,他的未來將變得無法想像得強大!當然,韓進也有缺點,沒事總和摩信科往酒吧跑,不過男人都差不多,以後好好管管、改掉壞毛病就可以了。

  仙妮爾的臉突然紅了,這是想什麼呢?!幸好,在面具的遮擋下,別人看不出她的異樣。

  「是這樣。」韓進微笑道︰「我的魔晶快要用光了,我們……」

  「用光就用光吧,和我有什麼關係?」一股極度的失望從仙妮爾心頭浮起,她不由自主冷聲說道。

  「啊……」韓進一愣。
匿名
狀態︰ 離線
122
匿名  發表於 2011-2-2 22:50:07
第一二零章 傳授

咣噹一聲,房門在韓進面前關上了,他呆了片刻,無奈的轉過身,正笑呵呵的看著己。

    「你們今天誰惹仙妮爾生氣了?」韓進皺著眉頭道,其實夥伴之間,因為一時大意、馬虎,鬧出些不愉快,倒是很正常,但連累到了他,多少讓人感到鬱悶。

    「沒有啊。」摩信科驚訝的搖了搖頭。

    「沒有?沒有會變成這樣?」韓進指了指緊閉的房門。

    「不會是你惹她生氣了吧?」摩信科叫道。

    「我只和她說了一句話,怎麼會惹到她?而且談的還是正經事。」韓進道。

    「啊哈……」摩信科擠眉弄眼的叫起來,說他聰明吧,經常做一些糊塗事,說他笨吧,竟然能第一個抓住韓進的語病:「原來你以前找她總是談不正經的事啊?」

    「滾!」韓進怒道,這話要是讓仙妮爾聽到就麻煩了……

    「嘖嘖!」摩信科吧嗒著嘴,他本想再說幾句,但韓進的樣子確實有些生氣了,他只能把想說的全部嚥了回去。

    就在這時,斯蒂爾伯格從外面走了進來,韓進急於轉移話題,招了招手,示意斯蒂爾伯格過來。

    「少爺,有事嗎?」一看到韓進,斯蒂爾伯格的臉上立刻露出喜色。

    韓進突然愣住了,在這近一年的時間裡,他很少關心過斯蒂爾伯格,倒不是忘記了以往主僕兩人患難的感情,而是從各種角度出,他都應該把精力用在己的修煉上,以及磨合各個精銳成員之間的關係,而且他們經歷的危機一個接著一個。他也沒有時間想太多。

    回往昔,他清楚的記得斯蒂爾伯格為了討要一塊麵包,跪在地上學狗爬的場面,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種羞愧地感覺,隨後柔聲問道:「斯蒂爾伯格,你不是一直在和薩斯歐學習魔法嗎?現在怎麼樣了?」

    「我……」斯蒂爾伯格不由看了看薩斯歐,他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回答。

    「拉斐爾,你開什麼玩笑?」薩斯歐苦笑道。

    「怎麼了?」

    「他只是和我學習了冥想的技巧,還學會了釋放小火球,然後再沒有找過我。」薩斯歐緩緩說道:「你認為。有你這個現成的老師在,他還有向別人學習的必要麼?」

    韓進一愣,他明白了薩斯歐話中的潛意,同樣是學習魔法,那麼,向薩斯歐學習普通魔法好呢,還是應該向韓進學習那種極其特殊的魔法?這道選擇題很簡單,稍有頭腦的人都不會選擇前。何況,摩信科等人經常談起韓進。對韓進所掌握的魔法更是交口稱讚,斯蒂爾伯格聽得耳朵都生出繭子了。

    「你想和我學習魔法?」韓進微笑道。

    斯蒂爾伯格怯怯的看著韓進。過了好半晌,他終於鼓起勇氣,用力點了點頭。

    「跟我來吧。」

    「少爺……」斯蒂爾伯格用顫抖的聲音說道,看韓進現在這樣子,明明是應許了,但他卻不敢相信那種美夢成真地感覺。

    「還愣著幹什麼?跟我來。」

    眼淚已奪眶而出,斯蒂爾伯格幸福得幾欲昏厥,連忙跟在了韓進的身後。

    「這就答應了?」摩信科愣愣的看著韓進和斯蒂爾伯格的背影。突然在薩斯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薩斯歐。我也要和你學習魔法!」

    「你學習魔法?你瘋了?」

    「你真笨!我可以學習幾天,然後像今天一樣。我們……」

    「饒了我吧。」薩斯歐苦笑著打斷了摩信科的話:「你以為拉斐爾會理你?」

    「那你別管,你到底幫不幫我?」

    「走開!」

    這邊。摩信科和薩斯歐鬧起來了,那邊。韓進已經帶著斯蒂爾伯格走進了己的房間,雖然他們主僕兩人每天都會見面,但總是說一些瑣碎的事情,而且都是斯蒂爾伯格主動,例如,少爺,該吃飯了;少爺,您的長袍已經髒了,脫下來吧;少爺,您等等再睡,我還沒有點著壁爐呢;而韓進幾乎沒有對斯蒂爾伯格噓寒問暖過,因為他一直忙著做大事。

    對韓進來說,他要先保護己、保護同伴,盡可能地在這世界上開創一塊立錐之地,而對斯蒂爾伯格來說,韓進是他的主人,是他生存地全部意義!因為從他咿呀學語開始,周圍的環境就在不停的灌輸著一種思想,忠誠、已經和他的靈魂融為一體了。

    「坐這吧。」韓進指了指椅子。

    斯蒂爾伯格坐了下去,眼巴巴的看著韓進,韓進沉吟片刻,伸手抓住了斯蒂爾伯格的手腕,但斯蒂爾伯格現在心跳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簡直就像敲鼓一樣,韓進哭笑不得:「你那麼緊張幹什麼?放鬆,放鬆一些。」

    「少爺,我已經很放鬆了。」斯蒂爾伯格低聲道。

    韓進無奈的說道:「這樣吧,你不是會冥想麼?馬上開始冥想,正好,我也要仔細想想從哪裡開始教你。」

    「明白了,少爺。」斯蒂爾伯格用力點頭道。

    看著斯蒂爾伯格閉上眼睛認真冥想地樣子,韓進突然現,己方才答應地有點過於痛快了,難道說把己吃東西修煉的方式教給他?其實這倒不是不可以,而是其中一些關鍵地地方,根本就無法和斯蒂爾伯格解釋,比如周天,比如道,比如意境。而這些基本常識都解釋不清楚的話,又怎麼讓他修煉呢?

    斯蒂爾伯格不知道韓進此刻在想些什麼,雖然他看起來正在冥想,其實心裡依然激動萬分,這麼長時間以來,少爺從一個默默無聞、落魄街頭地小貴族,變成了現在的拉斐爾,其中地變化與陌生斯蒂爾伯格都一一的看在眼裡,不過在他心目中,少爺,永遠是那個少爺,不管是落魄還是富貴,是體弱多病還是力擋千軍,有一件事是不會改變的,拉斐爾,是斯蒂爾伯格的少爺,永遠是。

    不過,唯一讓斯蒂爾伯格有些難過的是,少爺從來沒有對他提起過那些變化,這讓他產生了一種被少爺排斥在外的感覺。其他人不止一次的詢問過他,少爺那些本事究竟是從哪裡學來的,全都被他含糊的應付過去了。其實斯蒂爾伯格知道少爺從前是真的什麼都不會,那種乞討的生活,斯蒂爾伯格到現在也沒有忘記,但這又怎麼樣?少爺那段頹廢的日子,我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斯蒂爾伯格在心裡說著。

    現在,少爺終於要教他魔法了,這可是少爺從來沒和別人分享過的秘密呢,一想到這裡,斯蒂爾伯格便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韓進思索了好久,還是放棄了把己的修煉方法傳授給斯蒂爾伯格的打算,轉而在己的記憶中挑出了一套比較容易上手的入門築基功法,只要斯蒂爾伯格能按照這個認真修煉,體內有了真元之後,使用己製作的符就會順手很多,目前也只能這樣了,韓進清楚的知道,一旦把己掌握的東西洩露出去之後,在這個世界將會產生極大的影響,不管這個影響是好是壞,都不是韓進目前希望看到的。

    叫起了正在那裡胡思亂想的斯蒂爾伯格,韓進字斟句酌的把功法傳授給了他,比如說經脈,韓進只能解釋成神聖元素在體內運行的通道,其間斯蒂爾伯格也產生過疑惑,元素他知道,可神聖元素是什麼?當然,他是不敢去問的,想來少爺教己的一定是好東西,管他呢,只要按照少爺說的做就好了。

    不管斯蒂爾伯格的毅力和根骨如何,這第一天裡,他倒是表現出了一種狂熱,甚至忘了他是在誰的屋子裡,就那麼閉上眼睛,調整起己的呼吸來。

    屋外,心中好奇的摩信科和薩斯歐還沒有離開,隨便靠在木柱上,低聲交談著,小約瑟夫也來到了院子裡,不時看向韓進的屋子,因為年紀的緣故,小約瑟夫現在還沒什麼心機,他心裡想得都從臉上顯現出來了。

    「過來!」當小約瑟夫第四次藉故從院子裡經過的時候,摩信科招了招手。

    小約瑟夫急忙來到摩信科身前,摩信科上下看了看他,輕聲道:「你也想學習拉斐爾的魔法?」

    「我……」小約瑟夫有些慌了。

    「想想以前,你不是一直想學習劍術麼?那時候沒有人教你,現在怎麼?看不起戰士了?你確定你有學習魔法的潛質?」摩信科甕聲甕氣的說道:「不要太貪心了,還是老老實實跟我學習劍術吧。」說起韓進和斯蒂爾伯格的關係,摩信科是團隊中最清楚的一個,韓進願意把魔法傳授給斯蒂爾伯格,很正常,但是小約瑟夫也想學,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小約瑟夫開始顯得很失望,不過摩信科後面的話給他造成了不小的衝擊,貪心!他什麼都不會,大家把他當成孩子一樣照顧他,從來沒人要求過他去做什麼。想到這裡,小約瑟夫臉一紅,眼神恢復了清明,認真的說道:「摩信科大哥,我知道了。」

    今天實在太難受了,頭重腳輕的,白天一直沒爬起來了,向大家賠禮道歉,能堅持我一定會堅持的,今天真的不行,下一章不能繼續碼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23
匿名  發表於 2011-2-2 22:50:25
第一二一章 出征

         誓師大會終於召開了,激流軍團原有八支騎兵大隊、二十二支步兵大隊,其中有六支騎兵大隊和十五支步兵大隊趕到了第九鎮,約佔總兵力的三分之二多一些。別的將軍到現在依然沒見蹤影,那麼也就不會來了,再等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人氣最高的郎寧發表了動員講話,他先把重點放在吸血鬼的惡行上,最後把矛頭直接指向扎古內德的老巢、黑鴉城。拜特盟分裂以來,從沒對外發動過戰爭,當然,也沒有誰過來欺負他們,這一次,可算是讓拜特盟上上下下都憋了一肚子火,郎寧的話,引起了一片如雷鳴般的歡呼聲。

  韓進遠遠看著這場面,突然想起一件事,也許康納德騎士並沒有大家認為的那麼純潔……他在臨死前,把權力下放給大隊的大隊長們,並把軍團打散,以大隊為單位分別駐紮在各個地方,這給幾個統領造成了極大的困擾,他們沒辦法聚攏軍權,康納德死了幾年,雷哲僅憑自己的個人名義,就能把大部分軍隊召到第九鎮,康納德的化整為零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要知道,大隊長們的權力是康納德騎士賜予的,如果想維護自己的合法性,拒絕向上交出權力,那麼首先要維護康納德騎士的榮耀,康納德不倒,他們所做的一切就是正確的,至少能給士兵們一個交代,而且康納德讓軍隊分散駐紮,已保證了那些大隊長們能淋灕盡致的使用手中的權力。

  所以當雷哲發出號召時,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們必須要來!否定雷哲就等於否定康納德。否定自己地合法性,與其日後被迫交出自己的權力,還不如先一步趕到第九鎮。試試自己的運氣。

  當然,這些都是誅心之語,一些將軍地性子都是直來直去的,沒那麼多彎彎繞。他們一聽到雷哲和郎寧在召集軍團的將士,馬上就帶著部下趕過來了。

  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對雷哲和郎寧的決定,拜特盟四大城主是非常支持地,雷哲現在自立一派,這樣的人留在拜特盟終將成為不穩定因素。把他放出去進攻黑鴉城,一方面給扎古內德造成壓力。一方面也解除了隱憂,可算是一舉兩得了。

  其實,在台上講話不過是做做樣子,和各個將軍們之間,還有和四大城主之間,他們早已達成了共識或者是妥協,幾個城主已經為出征準備了大批地物資,這就是一個證明。

  正午時分,大軍終於離開了第九鎮,郎寧親率四個騎兵大隊在前面開路。後面是由步兵大隊組成的中軍。再後面則是由兩支騎兵大隊和兩支步兵大隊保護的輜重,都說人馬過萬、無邊無沿。這話真的不假,郎寧的先鋒隊已經走出了十幾里,可後面地輜重還留在鎮中。

  二十多天後,軍隊已經接近黑鴉城的邊境了,出於謹慎,郎寧命令部隊駐紮下來,隨後派出數百個騎士深入黑鴉城,進行仔細地偵查。

  韓進等人在樹林邊停了下來,他們不想和軍隊混在一起,因為太不方便了,這是出來打仗,不是遊山玩水,所以郎寧對士兵們的要求極嚴,連他們都受到了約束。如果不服從軍紀,也沒人能把他們怎麼樣,但郎寧的面上就不好看了,如果服從軍紀,軍營就變成了地獄,比如說,吃過飯就只能躲在自己的帳篷裡,無故在營中行走便是違法軍紀,這豈不是要把人活活憋死麼?

  米歇爾跳下巨龜,四處尋找著乾柴,他現在已經成了韓進等人的專職廚師,斯蒂爾伯格陪著米歇爾忙了一陣之後,便一個人躲到一邊,閉目養神起來。

  這段日子以來,斯蒂爾伯格表現出了空前的熱情,只要一有空閑,便會找一處偏僻的角落,以一種古怪的姿勢坐定。

  「斯蒂爾伯格最近是怎麼了?」仙妮爾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雖然這裡最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的非韓進莫屬,不過前幾天剛和韓進生過氣,仙妮爾怎麼也不好意思先開這個口,問這句話地時候,眼楮根本都沒有看向韓進。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拉斐爾。」摩信科在一邊擠眉弄眼地說道。

  仙妮爾就有些尷尬,瞪了摩信科一眼︰「我又沒有問你!」

  韓進想笑,卻又不好真的笑出來,心裡想著,原來仙妮爾也有這種小女人地一面啊。

  「拉斐爾把他的魔法教給斯蒂爾伯格了,你不知道麼?」薩斯歐及時充當了老好人的角色,要不然估計再過一會仙妮爾就得發飆了。

  仙妮爾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韓進,由於經歷的不同,所以大家的著眼點也不一樣。在摩信科和薩斯歐看來,斯蒂爾伯格只不過是運氣好罷了,韓進的魔法有多麼神奇,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但仙妮爾久經軍旅,已經意識到了其中的重要之處,如果連斯蒂爾伯格這個普通人都能學會韓進的魔法,那麼一支由掌握著特殊魔法的人組成的軍隊,該有多麼可怕?

  「拉斐爾,每個人都能向你學習魔法嗎?」仙妮爾終於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沉默。

  「不行。」韓進急忙搖了搖頭。別說在這裡,就算在那個世界,也不可以沒有制約的傳授道法。

  「真遺憾。」仙妮爾輕嘆一口氣。

  「有什麼遺憾的?難道你也想學習魔法了?」摩信科道。就在這時,韓進突然笑道︰「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把你抓出來?」

  眾人一愣,隨後看到雷哲的身形從空氣中顯露出來,他一臉詫異的問道︰「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你看看後面。」

  「後面?」雷哲回頭看向自己走過的草叢,不由聳了聳肩。

  「雷哲,你可是主帥啊,跑到我們這個地方做什麼?」摩信科道。

  「那裡太沒有意思了,我是主帥,必須要以身作則,一天到晚憋得發瘋。」雷哲苦笑道︰「對了,我和你們商量一件事。」

  「什麼事?」

  「郎寧把第一戰的目標定在了黑鴉城的紐倫堡上。」雷哲取出一張地圖,鋪在地上,指點著說道︰「這就是紐倫堡,距離我們差不多有五十多里,紐倫堡是扎古內德領地內的第三大城,如果能佔領這裡,會造成極大的影響!扎古內德凶名昭著,雖然士兵們願意和我們來進攻黑鴉城,但他們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我們需要想辦法來提高士氣。」

  「你是說我們幾個人去攻佔紐倫堡?」摩信科道。

  「不,我又沒發瘋。」雷哲笑道︰「我們幾個僅僅是去偵察一下。」

  「我剛才看到有不少騎士往邊境那邊過去了,他們不是去偵察的嗎?」

  「他們沒辦法進入紐倫堡內部的。」雷哲搖頭道。

  「郎寧會同意讓你去冒險?」韓進奇道。

  「他還管不到我頭上來。」雷哲笑道︰「我估計沒什麼危險,黑鴉城最可怕的人是扎古內德,其次是兩個吸血鬼王卡洛琳和貝蒂,但他們現在都跑到地下城裡去了,剩下的,應該很難對我們構成威脅。」

  「距離我們出發,已經過了二十多天吧?」薩斯歐接道︰「我想,扎古內德早就知道我們要進攻黑鴉城了,他會什麼都不做,任由我們佔領黑鴉城嗎?」

  「這點,我傾向郎寧的意見,扎古內德不是不想做,而是不能做,保護好地下城才是他的根本。」仙妮爾道。

  「我不同意。」薩斯歐搖頭道︰「你把扎古內德的心胸想得太開闊了!我認為,他至少要試一試的!自從扎古內德成為領主之後,一直在向外發動戰爭,還沒有誰能真正威脅到扎古內德的黑鴉城,你敢保證,扎古內德沒有其他隱藏的力量了?」

  「戰爭不是傳奇故事。」仙妮爾道︰「如果扎古內德真的有別的軍隊,他早就使用了,留著做什麼?」

  「可是……」薩斯歐還要繼續爭辯。

  「你們兩個說的都有道理。」雷哲急忙道︰「所以,我們必須先潛入紐倫堡,仔細偵察一下,然後才能做決定。」

  「這樣吧。」韓進緩緩說道︰「你們都留在這裡,把地圖給我,我今天晚上到紐倫堡去轉一轉,明天黃昏前我會趕回來的。」

  「這……這怎麼可以?」雷哲真的急了,如果讓韓進一個人去,豈不是成了他專門過來擠兌韓進,逼著韓進自告奮勇了?

  「有什麼不可以的?」

  「要去大家就一起去!」摩信科道。

  「你以為是去酒吧玩呢?」韓進瞪了摩信科一眼︰「不管出了什麼事,我都能照顧我自己,如果你們都去,那我就不敢保證了。」

  摩信科呆了一呆,韓進的話是有道理的,如果他們一起去,萬一發生意外,只能硬著頭皮往外殺,韓進一個人就自由多了,至少他能用那種特殊魔法逃生。

  「拉斐爾,我可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盜賊啊,你這麼說……實在是太傷人自尊了。」雷哲苦笑道。

  「好了,你們不用爭了,明天等我的消息吧。」韓進笑了笑。
匿名
狀態︰ 離線
124
匿名  發表於 2011-2-2 22:50:42
第一二二章 囚徒

韓進原以為,黑鴉城境內應該是非常荒涼的,親眼看到後才知道自己錯了,其他地方有的,這裡也有。

    唯一不同的是,這裡的天非常黯淡,看不到太陽,也看不到璀璨的星光,不管什麼時候抬頭,只能看到一層層如鉛塊般的雲朵,最多顏色的深淺上有些不同罷了。

    在高聳的城堡周圍,有一片片整齊的麥田,韓進感到很奇怪,按理說,缺乏日光照射,對植物的生長很不利,這裡的麥子為什麼還會如此繁盛?可惜,現在不是研究植物學的時候,他的身形緩緩向下沉去。

    時間不長,韓進從一蓬枯草中鑽了出來,這明顯是一間牢房,空氣污濁、腐臭,前面有緊閉的鐵門,背後有堅固的鐵窗,有一個看不清多大年紀的人被釘上牆上,是釘、不是掛!兩支粗如兒臂的鐵釘穿透那個人的掌心,深深刺入到牆壁中,那個人雙手張開,被固定成一個大字,奇怪的是,他的掌心竟然沒有流血,手掌處的肌肉已經變成了灰黑色,還有幾點白白的小點在活動著,韓進定睛看到,臉色不由不變,那白點竟然是幾條蛆蟲。

    就在韓進鑽出來時,那個人也抬起了頭,不過,韓進依然看不清對方的長相,他的頭髮和鬍子都太長了,在臉上、身上糾纏成一團,看起來就像一隻毛猴子,唯一能讓人看清的,是一雙鋒利如刀的眼睛,不過僅僅是一瞬間,那雙眼睛就變了,變得格外渾濁,沒有焦點,好像一個窮困潦倒、行將就木的老人縮在街邊,呆望著天空。

    「噓……」韓進把食指豎在唇前,他剛想往鐵門那裡走,突然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傳進來。把韓進嚇了一跳。

    他是來偵察敵情的,早已做好了應付意外的心理準備,本不該被什麼嚇了一跳,但那種叫聲實在是太詭異、太刺耳了。

    韓進貼在鐵門處聽了聽,隨手把一隻黑色的小甲蟲彈了出去,很快,他看到了一幅令人目瞪口呆的場面,囚房外長廊的盡頭處。有一張寬大的鐵桌,一個面貌妖艷地女人幾乎全身**。像一條狗一樣趴在鐵桌上,還有一個身形比摩信科還要高大的壯漢就站在那女人身後,用一條長鞭重重的抽打著那個女人,每一次抽打。都會讓那女人發出尖銳的嘶叫聲。

    所有雄性生物在這時候都會本能的去觀察什麼,韓進也不例外,那個女人只穿著一雙軟皮戰靴,腰間繫著一條皮帶,皮帶邊還掛著一柄長劍,其餘的,什麼都沒有!這是囚房守衛?這明明是愛情摔跤片中的女主角啊!而且還是上品的女主角,相貌妖艷、皮膚白嫩。此章首發__長髮飄灑如流雲。身材起伏有致、極為誘人。

    那男人抽打地動作越來越快,而女人的叫聲也越來越高亢。最後突然發出長長地顫音,身體也極有規律的搐動著。一雙手在鐵桌上胡亂拍打,而那壯漢則發出了怪笑聲。

    韓進無話可說。呆呆的轉過身來,那個囚犯看清了韓進滿臉錯愕的表情,低聲說道:「那是深淵妖女。」

    「什麼?」韓進一愣。

    「那是深淵妖女。最喜歡做地事情就是挨打和交媾。她們地體質很強韌。在深淵生物中。僅次於吸血鬼。相貌姣好。並不比精靈遜色。一百個深淵妖女。足以滿足一萬個士兵地**了。但是反過來說。一萬個士兵也未必能滿足一百個深淵妖女地**……」那囚犯地聲音聽起來格外蒼老:「呵呵。人們都說扎古內德無惡不作。實際上這有些冤枉他了。扎古內德和他地士兵們只負責毀滅。從來不會做別地事情。」

    韓進呆呆地看著那個囚犯。說不出話來。

    「怎麼?是因為我懂得太多而驚訝嗎?」那囚犯用自嘲地口吻說道。

    「不。是因為你到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韓進明白。自己無意中碰上了一個大人物。他並沒想過去打擾紐倫堡中地居民。從居民口中也問不出什麼有價值地東西來。所以他把目標放在了監獄裡。敵人地敵人就是自己地朋友。本著這種精神。他認為在監獄裡更容易找到志同道合者。沒想到。竟然碰上了一個談吐、遭遇都很不普通地人物。

    「不笑又怎麼樣呢?哭嗎?」那囚犯緩緩說道:「你是拜特盟地人?還是聖冠城地人?是不是……你們已經準備進攻黑鴉城了?」

    韓進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內心的驚詫,他上下打量了那個囚犯幾眼,低聲道:「你是誰?怎麼知道的?」

    「自從我刺殺扎古內德失敗之後,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看看我,現在我已經有很多天沒有看到他了,竟然可以放棄這種樂趣,他……應該很忙吧?」那囚犯說起扎古內德,語氣陡然變得森冷起來:「還有你這種小傢伙,竟然不顧黑暗結界的威脅,貿然闖到這裡來,是知道扎古內德、卡洛琳他們肯定不在紐倫堡麼?」

    「小傢伙?」韓進笑了笑,他一向反感倚老賣老的人,何況現在自己站在強勢的一邊,更沒有必要賣誰的面子。

    「我也是人類,現在已經七十多歲了,叫你一聲小傢伙很過分麼?」

    「好吧……老先生,那您是怎麼知道我們要進攻黑鴉城的?」韓進笑道,既然對方扯到年齡上,他也不好繼續計較了。

    「黑鴉城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連商隊都很少出現,來做什麼呢?送死嗎?在這裡,我極少看到生面孔,你出現得很突兀,而且一看就是鬼鬼祟祟的,不安好心,再想想扎古內德已經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我只是胡亂猜一下。」那囚犯低聲道:「小傢伙,有空麼?和我談談外面的事情吧……」說到最後,那囚犯的語氣中隱隱有些哀求的味道。

    「您不認為我應該先把您救下來麼?」

    「沒那個必要,我在這裡整整被關了十年,我的鬥氣和身體早已經開始萎縮了,救下來也是個廢人,反而要驚動那些傢伙。」那囚犯輕輕歎了口氣:「只要你能和我談談外面的事情,我就很感激你了。」

    「您想知道什麼?」

    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竟然把那囚犯給問住了,他的頭髮和鬍鬚都在微微顫抖著,囁嚅了半天,最後才擠出一聲長歎:「十年了……」

    「對了,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您有家人和朋友嗎?」韓進很清楚,扎古內德如此重視這個囚犯,他的來歷絕對不簡單。

    「算了,我突然……什麼都不想問了。」那囚犯用充滿苦澀的聲音說道:「小傢伙,還是說說你吧,你是哪裡人?」

    「能不能換一個稱呼?我有些不舒服。」韓進皺了皺眉頭,想當初,他總管那隻小蠻牛叫小傢伙,現在聽到相同的稱呼,心裡會舒服才是怪事:「我叫拉斐爾。」

    「好吧,拉斐爾先生,您從哪裡來?到這裡做什麼呢?」

    「我從拜特盟來。」

    「拜特盟?拜特盟怎麼有力量攻打黑鴉城了?難道……是康納德率領激流軍團打出來了?」

    「不是康納德騎士,康納德騎士在兩年前病逝了。」韓進一愣:「您認識他?」

    「他才多大?剛剛過四十吧?怎麼會病逝??」那囚犯用震驚的口吻的問道。

    「因為他太累了。」

    那囚犯陷入了沉默之中,半晌才發出一聲長歎,長歎中充滿了酸楚,只是他的頭髮和鬍子已經堪比面具了,起到了很好的保護作用,韓進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麼……拉斐爾先生,你到紐倫堡來,就是為了破壞紐倫堡的城防?」

    「我還沒有那麼強大的實力,只是過來偵察一下。」韓進道。

    「偵察,對了,剛才看到你可以從地下鑽出來,那是魔法嗎?」

    韓進一笑,並沒有回答。

    「如果你擁有這樣的能力,一切都變得簡單了,這裡的戰士大都是深淵種族,他們並不害怕來自地下的攻擊,所以他們把防禦魔法陣建在地下。」那囚犯瞇起眼睛向鐵窗外看去:「看到城市中心那座巨大的雕像了嗎?下面都是空的,你可以去那裡想想辦法,不過,最好是等軍隊打過來的時候再動手,否則憑你一個人根本無法破壞魔法陣,就算破壞了,他們也有辦法修補。」

    「您對紐倫堡很熟?」

    「很熟?呵呵……就算閉上眼睛,我也清楚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剛才我在外面觀察了很長一段時間,發現這個紐倫堡的防禦……好像並不怎麼嚴密。」韓進道:「老先生,您認為出動多少戰士才能把紐倫堡攻下來呢?」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確定扎古內德和卡洛琳、貝蒂都不在黑鴉城?」

    「他們肯定不在,就算知道了這裡的事情,他們也沒辦法趕回來支援的。」

    「那就容易了,如果你還可以破壞魔法陣,幾千個戰士就可以攻佔紐倫堡。」

    「哦?」韓進看了那囚犯一眼:「我要離開了,老先生,您確實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了,呵呵……小傢伙,不,是拉斐爾先生,你能關心我,證明你的心地很好,但,這可不是一個優點。」
匿名
狀態︰ 離線
125
匿名  發表於 2011-2-2 22:51:01
第一二三章 痛

         一陣淒厲的號角聲劃破長空,當激流軍團距離紐倫堡還有二十餘里時,就被發現了,雖然扎古內德帶走了數百萬隻黑鴉,留在紐倫堡附近的黑鴉尚不足千隻,但充當哨兵還是綽綽有餘的。

  紐倫堡馬上進入了戰備狀態,城門緊閉,成群的士兵衝上了城牆,一道漆黑的光柱從城市中心升起,直飛上百餘米的高空,隨後像撞到了什麼東西一樣,向四面八方濺去,化成一道肉眼可見的光幕,把整個紐倫堡籠罩在裡面。

  紐倫堡的軍隊中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怪物,人類戰士只有很少一部分,主力是由一群群身材矮小、佝僂著身體的類人生物組成。他們的臉上佈滿了褶皺,看不到眼楮,但卻有一隻大得出奇的鼻子,一種粘糊糊的液體不停的從鼻子裡流淌出來,很噁心。他們的地位應該很低,不止那些牛頭人們對他們呼來罵去的,人類戰士對他們的態度也非常不好。

  除了戰士之外,城牆上還多出了數百個海蜇樣的生物,他們嘰嘰喳喳的排成了整齊的隊列,準備迎擊激流軍團的進攻,那些怪物絕對比鴨子更喧囂,他們發出的噪音輕而易舉的壓過了牛頭人的怒吼聲。

  韓進已經知道了,那種怪物也屬於深淵種族,邪眼!他們是靠眼楮射出光線去攻擊對手,作用類似於人類的弓箭手,但基本實力要比普通弓箭手強得多。在這個世界裡。人類地地位並不高,一個邪眼,哪怕是最懶惰的邪眼,他的力量也等同於四階、五階職業者,而人類必須經過刻苦的修煉,才能成為合格的戰士、魔法師。

  起點太低,不可否認,這是一個悲哀,但話又說回來,就因為起點太低。所以人類才會孜孜不倦的求索著、奮鬥著,有壓力才有動力,人類能由弱勢種族越來越壯大,這顆不屈的心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郎寧並沒有急於進攻。先是整頓隊列,接著。在震耳欲聾的轟響聲中,幾團白炙色的巨大光團拔地而起,呼嘯著劃過長空,直撞上紐倫堡的防禦結界,黑色地光幕像瘋了一般扭曲著。而城牆上的防禦部隊根本沒想到敵人竟然擁有這種利器,被震得東倒西歪、尖叫不止。

  韓進悄悄從一個巨大的雕像背後探出頭。看著下面那幾個怪物,這裡是一座規模宏偉的地下宮殿,正中央,立著一座寬兩米、高達十餘米地水晶柱,水晶柱周圍的剛石地面上,刻著無數奇形怪狀地魔法符文,一共分八個區域,每一個區域中央都瓖嵌著一塊魔晶,一股股如水流般的濃黑色流光注入到水晶柱裡,隨後衝上天際。

  在魔法陣旁。幾個神情肅穆的女妖正在忙碌著。她們不是深淵妖女,每當開口吟唱咒語時。她們的嘴中便會露出一排細細的牙齒,還有四隻很明顯地犬牙,如果犬牙過長,未免會給人一種凶厲的印象,但她們地犬牙很短,看起來既調皮又可愛。和深淵妖女相比,她們的表情要莊重得多,可惜的是,她們身後那條搖來晃去的尾巴卻破壞了那猶如神女般的氣質。

  不管她們穿著什麼樣的裙子,是紫色的、焉或是紅色的,也不管是長裙還是短裙,無一例外,全部是開檔裙!就像人類不願意束縛自己的四肢一樣,把胳膊捆在身上肯定會不舒服,而那條尾巴無疑就是她們的第五肢。

  平常到沒什麼,頂多是那點白皙引人遐想而已,但在郎寧地魔晶炮發動攻擊之後,兩個貓妖般地怪物手忙腳亂的俯下身,去更換魔晶,結果露出了一些不該露地東西,韓進急忙縮回頭,要長針眼啊……

  又是幾聲震耳欲聾的爆炸,那幾個貓妖顯得更慌亂了,韓進用手摸了摸額頭,那裡腫起了一塊肉眼可以察覺的大包,按照他和郎寧昨夜商定的計劃,等雷哲發動之後,他就應該動手了!

  對紐倫堡來說,這個防禦魔法陣就是紐倫堡的心臟,警戒非常森嚴,韓進能混到這裡來,不是因為他的實力太強大了,而是因為他的道法打破了這個世界的規則,顛覆了太多太多的常識,如果他的能力不再是秘密了,絕不會像現在這麼容易。

  他頭上的大包,就是在這裡撞出來的,那些鋪滿宮殿的剛石都是煉金術士的傑作,他的地遁無法穿透剛石,在措手不及之下,他差一點被撞得昏厥過去,幸好他的體質已經強化了很多,否則,他的下場將變得非常悲慘。

  而且那重重的撞擊聲立即引起了護衛們的警覺,來回搜查了幾遍,也找到了角落中那塊被撞得有些浮動的剛石,但他們絕對想不到有人試圖從下面鑽上來,還是那句話,韓進佔了顛覆常識的便宜。

  遠遠傳來了慘叫聲,宮殿中剩下的幾個牛頭人護衛拎著巨斧,急忙衝出了宮殿,韓進又耐心等了片刻,身形竄起,從雕像的肩頭一躍而下,直撲向最近的那個怪物,於此同時,有四個木人憑空出現,分別撲向了那座巨大的水晶柱。

  幾個貓妖般的怪物明顯是魔法師,她們的反應很慢,韓進也顧不上長不長針眼了,揮掌對著一個貓妖劈下,那貓妖正彎腰更換魔晶,未及抬頭,韓進手掌已經劈在了她的脖頸上。

   嚓一聲,那貓妖象觸電一般抖了一下,向下栽倒,那根搖來晃去的尾巴也軟軟垂了下去。

  韓進沒料到貓妖的體質如此孱弱,心中升起了一種古怪的感覺,但這時候,也沒時間去憐憫什麼,韓進低喝一聲,縱身撲向另一隻貓妖。

  那貓妖驀然張開小嘴,一道無形的聲波從韓進身上掃過,韓進陡覺眼前一花,周圍的景物變得扭曲起來,竟然出現了一座座高樓大廈,還有許許多多他異常熟悉的東西,例如電話、電腦、汽車等等,甚至還有一個看起來極為邋遢的老人,正彎腰背手,昂揚頓挫的吟誦著詩句。

  師父!韓進呆若木雞,他忘了一切,呆呆的凝視著那個熟悉的背影。學手藝,通常會把授業者稱為師傅,師父與師傅,只有一字之差,但意義卻猶如天與地一般懸殊!

  師父,亦師亦父!生我者父母,塑我者師父!是師父給了他另一個機會,讓他看到了另一片天空,那甚至可以稱為一條不朽之路,韓進對師父的感激之情,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又看到那熟悉的背影,韓進已經癡了。

  那貓妖也癡了,她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那高聳入雲的東西,是樓麼?那能與巨龍相比的飛行物,又是什麼?那些快速衝來衝去的東西,難道是戰車?

  精神攻擊中斷,韓進以最快的速度清醒過來,他已經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瞳孔驀然收縮成一點,猶如針尖。他恨!因為那個貓妖觸動了他心靈深處最柔軟的地方,那是不能踫的,每觸動一次,都會讓他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他震怒,有些挑釁,比玩弄、比欺辱更讓人無法忍受。他恐懼,秘密畢竟是秘密,而他的來歷,必將成為永遠的秘密,誰敢在這方面威脅他,誰就是他的死敵。

  韓進的身形驀然劃破半空,「死!」在怒吼聲中,他的拳頭已痛擊在那貓妖的面門上,那貓妖猶在發呆,被這一拳擊中,她的身體象折斷了的樹枝一樣,雙腳還沒等離開地面,上身已經向後軟倒,後腦勺重重撞擊在剛石上,血花飛濺。

  其實就算沒有這一撞,她也活不成了,韓進的拳頭已經把她的面骨擊得粉碎。

  剩下的兩個貓妖不約而同發出尖叫聲,但韓進已經為自己加持了回元清神咒,何況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修道首重煉心、入境,這種程度的精神攻擊已經無法再影響他了。

  「死!」又是一聲怒吼,一個貓妖猶不死心,繼續釋放著精神攻擊,可惜,韓進的拳頭已經到了。

  深喉!已經深得不能再深了,韓進的拳頭震碎了那貓妖的牙齒,撕裂了那貓妖的臉頰,甚至差一點擊穿那貓妖的後頸,頸骨早已粉碎。

  最後一隻貓妖被嚇得魂飛魄散,她不再試圖攻擊韓進了,轉過身向著殿門跑去,口中發出了一連串呼救聲。

  剛開始,韓進還有那麼一絲憐香惜玉之心,現在他心裡只剩下殺戮的念頭了,他的身形急撲而上,一拳擊中那貓妖的後背,那貓妖驀然變成一顆炮彈,直向前撲去,一聲轟響,那貓妖撞在了沉重的殿門上,韓進的力量太大了,以至於那貓妖戲劇性的在殿門上停留片刻,才掉落下來,殿門已掛上了一層紅艷艷的血幕。

  四個木人始終不停的攻擊著巨型水晶柱,也許木人的力量還不足以破壞魔法陣,但可以破壞水晶柱和魔法陣的連接點,逐漸的,水晶柱開始傾斜了,而且傾斜的角度越來越大。

  殿門外傳來怒吼聲,幾個牛頭人護衛已經察覺自己中了圈套,可惜他們還是晚了一步,當他們衝進殿門時,恰好看到水晶柱裹挾著萬鈞之勢砸向地板。

  韓進已經回到雕像背後,見任務完成,他的身形驀然穿入牆壁中,那裡沒有剛石,魔法陣被破壞將產生巨大的爆炸,他可不想留在這裡。
匿名
狀態︰ 離線
126
匿名  發表於 2011-2-2 22:51:19
第一二四章 毛病

        也許是因為對自己的凶名太過自信了,也許是在戰略上一直採取主動,扎古內德並沒有在防禦上浪費過多的精力,所以防禦魔法陣的消失,便意味著紐倫堡迎來了自己的末日。郎寧下令四門魔晶炮一起開火,紐倫堡東面的城牆在瞬間就被轟塌了一大塊。無巧不巧的是,其中一顆魔法炮彈正落在那群邪眼中間,當時就讓幾十個邪眼化為飛濺的汁液,倖存的邪眼們滾成一團,當他們爬起來時,不等指揮官下令,一邊發出絕望的尖叫聲,一邊胡亂放射著光線。

  嚴格的說,邪眼軍團是唯一一支沒有射程限制的遠距離打擊部隊,因為他們射出的是一道光線,在二百米之內,光線只有人類的小拇指粗細,超過一定距離,光線就會急速擴散,威力自然可以忽略不計,至於擴散的標準距離,那就看邪眼的個體實力了。

  四門魔晶炮、還有附近的魔法師都變成淺紅色,這是受到了邪眼光線的影響,但光線沒有殺傷力了,魔法師們若無其事的操縱著魔晶炮,準備發動下一次攻擊。

  郎寧又一次下達了發射的命令,那拔地而起的白炙色巨型光團,讓城牆上的牛頭人和邪眼們墮入絕望的深淵,也徹底喪失了鬥志,他們不明白,這面的城牆已經被炸爛了,為什麼對面的指揮官還沒有發動攻擊?從透視之眼中看到紐倫堡倖存的戰士們驚慌失措的逃下城牆,郎寧嘴角露出冷笑,隨後下達了一道命令,魔法師們急忙調整魔晶炮的炮口,在震耳欲聾的轟響聲中。魔晶炮又開始發威了。

  這一次,魔法炮彈落在了城內。把躲在城牆後地士兵們炸得人仰馬翻,幾座很簡陋的箭塔也在瞬間崩塌。

  對郎寧而言,他不知道等待著自己地是什麼,所以他珍惜每一點有生力量,珍惜每一個士兵。相比較之下,軍資倒是無足輕重的。何況他已經派出三支騎兵大隊去襲擾其餘的道口了,以前他無能為力,但從踏入黑鴉城領地的那一刻起,他絕不允許有一點一滴的財富和軍資流出去。只知攻城掠地地,是將軍。也許郎寧的肩膀還很稚嫩,不過。他已經在考慮未來地發展了。

  激流軍團步兵方陣的士兵們急得抓耳撓腮,按照常理,他們早應該發動進攻了,但上面不下達命令,他們不敢亂動。

  四門魔晶炮持續不斷的噴吐著怒火,一顆顆巨型魔法炮彈落在紐倫堡中,濺起了一團團死亡的衝擊波,不管什麼樣的建築,在魔法炮彈下都變成了豆腐渣,城裡地生物被炸得亂成一團。如果有誰飛上半空。便能清楚的看到。魔法炮彈地落點是很有規律的,南城區挨了幾顆炮彈。東城區同樣會挨上幾顆,不會少也不會多,利益均沾。

  很快,一群徹底喪失了鬥志的牛頭人和邪眼們逃到了西城,打開城門,一窩蜂逃了出去。

  「進攻!」從透視之眼中看到這一幕,郎寧終於鬆了口。

  憋了半天的士兵們吶喊一聲,三個方陣一起開動,滾滾鐵流勢不可擋,直向前撲去。而郎寧拔出戰槍,一招手,帶領兩支騎兵大隊繞過城牆,追擊那些逃竄的牛頭人和邪眼。

  囚房的長廊深處,幾個雙眼血紅的牛頭人正在喝著悶酒,這裡靜悄悄的,只有杯盞偶爾能發出輕微的撞擊聲,片刻後,當看到不屬於自己的軍旗被插在城牆上地時候,幾個牛頭人對視了一眼,拎起巨斧,直向著長廊深處走去。

   噹一聲,鐵門被粗暴地踢開了,幾個牛頭人剛要進去,卻又變得呆若木雞,囚房中莫名其妙多出了一個人,而那個散發著惡臭氣息的囚犯就站在囚房中央,緩緩活動著自己地胳膊。

  「小心!」韓進低喝一聲,揮手釋放出一個木人,擋在了囚房門口,隨手給自己加持了神打術,縱身撲了上去。

  令人瞠目結舌的是,囚房外已空無一人,只剩下幾柄胡亂丟棄的巨斧,長廊外,幾個牛頭人一邊發出沙啞的驚叫聲,一邊向長廊的盡頭逃去,韓進雖然聽不懂對方在喊些什麼,但能聽出他們的絕望。

  韓進猛地轉過身,靜靜的看著那個囚犯,他領教過牛頭人的鬥志,絕不會認為自己擁有如此強悍的威懾力,不用動手就能把他們嚇跑。

  那囚犯還在不緊不慢的活動著自己的身體,悠閑而又淡定,既沒有為重獲自由而激動,也沒有為那纍纍傷痕而痛楚。

  韓進很清楚,扎古內德對這個囚犯施展了什麼樣的手段,畢竟剛才是他親手把人救了下來。昨天,他只看到了兩顆穿過手掌的鐵釘,實際上,那囚犯的肩頭、雙腿還有肋下,都被鐵釘穿透了,身體還被一種不知名的金屬線緊緊捆紮著,有的地方深可見骨,從現代醫學的角度出發,這個人早就應該死了,可他看起來始終顯得很輕鬆,不提沒用的醫學,單憑這種意志,就足以令人望而生畏了。

  「小傢伙,謝謝你救了我。」那囚犯淡淡的說道。

  「拉斐爾……」韓進有氣無力的提醒道,他很無奈,是不是所有的老人都會這麼健忘呢?

  「哦……拉斐爾先生。」那囚犯的語氣中總算是多出了一絲笑意︰「我好奇的是,你到這裡來……是因為知道扎古內德會對我下手麼?」

  「扎古內德這麼重視您,應該不會不防備的。」韓進微笑道︰「不過我也很好奇,您昨天為什麼沒有提醒我呢?」

  「人老了,反應有些跟不上,昨天你走了之後,我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差不多喊了整整一夜呢。」

  「我……」韓進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那您還會記不住我的名字?」

  「萬一你是一個很有名的人呢?喊你的名字,豈不是提醒他們了?所以我一直在喊小傢伙。」那囚犯緩緩蹲下身,輕輕撫摸著被韓進解下來的金屬線,動作很柔和,好似在撫摸自己的情人︰「沒想到啊,扎古內德竟然會忘記我,被老朋友遺忘的感覺……還真的有些複雜呢。」

  聽了這話,韓進猛然反應過來︰「您說的……有道理啊!扎古內德早就應該知道我們要進攻的消息了,他為什麼不對您下手呢?或者把您帶到別的地方去也可以啊?」

  「誰知道呢,也許是忘了吧。」那囚犯認真的把金屬線全部收起來︰「或者,他和卡洛琳玩得太激情了,被卡洛琳咬掉了什麼東西,所以顧不上別的了。」

  「您……看過他們表演?」

  「表演?呵呵……小傢伙,你的心地有些骯髒啊,怎麼對這種事感興趣?」

  「拉斐爾!」韓進不得不再次重複一遍︰「是您先骯髒的好不好?!」

  「骯髒啊……確實太骯髒了。」那囚犯看著自己瘦骨嶙峋的手臂,隨後發出一串輕笑聲︰「小傢伙,陪我找個地方,好好洗洗這十年的塵垢吧。」

  「拉……」

  「對對,是拉斐爾先生。」那囚犯截道。

  韓進無可奈何的讓到一邊︰「您先請!」他在長廊上留下了幾隻小甲蟲,清楚的知道外面發生的動靜,他決定遇到任何意外也不會出手了,一定要看看這囚犯的本事!

  那囚犯邁開腳步,緩緩向外走去,他開始那幾步走得很慢,身體也搖晃不定,好似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但走到門口時,他的步伐已經穩定多了。

  剛剛走到門口,一群深淵妖女迎面跑來,正看到那個囚犯,深淵妖女們集體定格,隨後發出一連串驚恐的尖叫聲,轉身又向後逃去,有一個身材最嬌小的深淵妖女竟然直接被嚇昏了。

  那囚犯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繼續向前走,走到被嚇昏的深淵妖女身邊時,突然停下腳步,俯下身拍了拍、又摸了摸,雖然他的身體擋住了韓進的視線,但前方有一隻小甲蟲,韓進能清楚的看到那囚犯在摸什麼地方,他有種要崩潰的感覺。

  「你是這個城市的佔領者嗎?」那囚犯突然問道。

  「我是其中的一員。」

  「你有權力?」「有。」

  「那麼我建議你,你應該把這個妖女留在身邊,她還沒成年,用人類的話來形容,她是個處女!這種深淵妖女是很難得的,在我那時候……我算算,她的初夜權應該能賣一千枚金幣。」那囚犯指了指前方奔逃的深淵妖女們︰「至於她們,早已經是爛貨了。」

  韓進敢發誓,如果對方不是一個老人,看起來又是深不可測,他肯定一腳踢過去了!但此時此刻,他拿對方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搖頭道︰「如果您想要,直接說好了,我可沒興趣。」

  「你真的沒有興趣?」那囚犯愕然看向韓進

  「沒興趣!」韓進說得理直氣壯,他也確實沒興趣。

  「很優秀的年輕人呢,勇敢,有頭腦,更重要的是,有權力,掌握著很奇怪的魔法,又很清醒,至少不會沉迷女色。」那囚犯輕聲說道,隨後他頓了頓︰「你……不會是有什麼毛病吧?」

  聽了前面的話,韓進猛然警醒過來,他發現這個囚犯說得每一句話都不是胡亂說的,有很清晰的目地,或試探、或判斷,但聽了後面那句話,他又感到哭笑不得,想發飆!
匿名
狀態︰ 離線
127
匿名  發表於 2011-2-2 22:51:41
第一二五章 解釋

         雷哲、仙妮爾、摩信科等人興致勃勃的站在中心廣場上,高聲談論著什麼,這是一場真正的勝利,其意義遠遠超過獵殺了幾隻魔獸、收穫了幾顆魔晶,除了仙妮爾還能保持沉靜之外,其餘人都有些喜形於色了,尤其是摩信科,說話要大聲說,笑要大聲笑,愈發顯得狂放了。

  韓進和那個囚犯一前一後,向中心廣場走去,那囚犯已經簡單的洗了個澡,又換了一身衣服,氣質變得精神多了,只是頭髮和鬍子還略有些蓬亂,韓進可沒時間陪人去理髮,再說這時候也找不到理髮匠。

  「哈,拉斐爾,你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摩信科大聲叫道。

  聽了摩信科的話,雷哲也回頭看去,然後便彷彿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身形猛地一震,一雙眼楮瞪得老大,目不轉楮的看著那個囚犯,嘴唇也在不停的顫抖著,好半晌才試探性的叫道︰「先……先生?」

  「你長大了。」那囚犯用一種很柔和的語氣說道︰「我差一點沒有認出你。」

  只在瞬間,雷哲的眼眶就變得濕潤了,他疾走幾步,似乎想撲過去,卻又勉強控制住自己,單膝跪倒在地︰「先生,總算……總算看到您了!」雷哲的手青筋暴起,死死的扣著泥土,他的雙臂還有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著。雷哲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他再年輕幾歲,如果他沒有城府,此刻肯定會放聲嚎哭的。

  周圍鴉雀無聲。連周圍那些興高采烈的士兵們也都呆住了,雷哲可是他們的主帥,到底是什麼人。能承受他地跪拜?!

  「堅強一些,周圍這麼多人看著你呢。」那囚犯緩緩說道,隨後俯下身,用手攙住雷哲的雙臂。把雷哲扶了起來,凝視了雷哲片刻,長嘆道︰「孩子,對不起,我已經知道你父親的事情,真地對不起。是我害了他。」

  「不,先生……」

  「聽我說。」那囚犯輕輕打斷了雷哲的話︰「在我離開你們的時候,我就有了很不好的預感,你父親是一個純粹地騎士,他太天真、太善良了……如果沒有我,你父親會一直生活在那個小山村裡,我不敢保證他的生活有多麼好,但至少他會很快樂,怪我。是我把他推到了這個險惡的世界上。」

  「不是的。先生!」雷哲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了,晶瑩的淚光順著臉腮滾滾留下︰「我父親去世前說……」

  「格瓦拉?」一聲尖叫極其突兀地響了起來。

  那囚犯一愣。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仙妮爾再沒有懷疑了。她倒退兩步,反手摘下長弓。烏黑色的箭矢已遙遙指向那囚犯的眉心。

  「仙妮爾,不要!」雷哲上前一步,擋在那囚犯身前。

  「仙妮爾,你瘋了!」摩信科急忙去抓仙妮爾手中的長弓。

  「滾開!」仙妮爾厲聲喝道。

  摩信科不由一呆,相識已經一年了,他從來沒見到這樣的仙妮爾,那雙翠色慾滴的大眼楮裡,噴湧著瘋狂的、極其危險的光芒,縱使隔著面具,也能看到仙妮爾臉頰上地肌肉在不停搐動著,他甚至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再往前走一步,仙妮爾會毫不猶豫地向他出手。

  韓進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仙妮爾背後,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仙妮爾,低聲喝道︰「仙妮爾,你幹什麼?有話好好說!」

  仙妮爾驀然化身成一隻母豹,使出渾身力氣掙扎著,用手去抓、用腳去踢、用牙去咬,只幾下便把韓進雙臂上的衣物撕扯得破碎不堪,還留下了道道血痕。

  韓進不敢鬆手,看仙妮爾那樣子,肯定會發動進攻,而雷哲又擋在前面,他絕不希望看到悲劇發生。

  摩信科鬆了一口氣,拔出長劍,擋住了雷哲,還向後揮手,示意雷哲他們快點離開。

  仙妮爾還剩下一些理智,否則她早就用弓弦去割韓進地雙手了,但這殘餘的理智卻讓她更加痛苦,掙扎了片刻,仙妮爾軟軟靠在韓進懷中,用一種虛脫般地聲音說道︰「你知道他是誰麼?」

  韓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周圍地其他人也在等待著答案。

  「他是卡薩領主的弟弟,龍騎士格瓦拉!你知道有多少精靈慘死在他手裡麼?他是一個雙手沾滿了血腥的屠夫!!」仙妮爾近乎呻吟般嘆了口氣︰「拉斐爾,放開我,否則我永遠都會恨你的!」

  雖然仙妮爾說話的聲音很低,但周圍已經安靜到了極點,因為大家都想知道答案,仙妮爾的聲音清晰的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現在答案出來了,氣氛卻比剛才更加安靜,龍騎士意味著什麼?這個大陸真真正正的超階強者,想成為龍騎士,首先要具備降服巨龍的實力,這是容不得半分虛假的,相比較之下,那兇猛絕倫的血腥騎士傑拉爾德,根本不足為道,就連塔拉夏群山東北這一區域的兩大霸主,扎古內德和迪斯馬克,也不過是十一階強者!

  韓進呆住了,仙妮爾趁機一扭身,從韓進懷中掙了出來,不過韓進的神打術絕不是浪得虛名的,他反應極快,探手抓住仙妮爾的肩膀,一拉一抱,又把仙妮爾摟在懷中,唯一的區別在於,剛才他是從後面抱住了仙妮爾,現在是兩個人面面相對。

  「你冷靜些好不好!?」韓進喝道。他現在感到極度緊張,並不是怕仙妮爾攻擊對方,而是擔心仙妮爾受到傷害,經過接觸,他知道那囚犯的性格很獨特,令人琢磨不透,已經聊過不少了,但他始終無法做出評斷,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你……」仙妮爾又急又怒,幾乎要昏過去了。

  「聽我說幾句話好不好?」那囚犯拍了拍摩信科的肩膀,示意摩信科讓開,摩信科有些遲疑,他和韓進一樣,現在是擔心仙妮爾受到傷害了,但轉念一想,如果一位龍騎士想要傷害誰,一個小小的七階鬥士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也就乖乖退到了一邊。

  「你是來自野柳城的精靈吧?」那囚犯輕嘆了一聲︰「我承認,我確實傷害過一些精靈,但那是戰爭,該死的戰爭!如果你認為,只要受到了傷害,就有足夠的理由去復仇,那麼我的理由比你更充分,銀色飛馬軍團攻下我的城堡時,把我的家人殺得乾乾淨淨,連一個奴僕都沒有給我留下,我是不是也應該做些什麼呢?」

  仙妮爾呆了呆,掙扎的力道突然小了些,剛要開口說什麼,那囚犯已經接道︰「你會說,是因為我以前傷害過精靈,所以你們找我報復,但再往前呢,知不知道我的哥哥為什麼痛恨精靈?因為在我們很小的時候,我們的父親接待一些商人,結果遭受到精靈的襲擊,他們說我父親是捕奴隊的商人。」

  「你有理由殺我,我也有理由殺你,不是麼?呵呵……雙手沾滿了血腥的屠夫?」那囚犯頓了頓︰「在你用屠夫去形容別人之前,先想想你們精靈做了些什麼!你們到處攻擊我們的城市,是的,你們只殺反抗者,但你們燒光我們的房屋和糧食,毀掉我們的農田,你們走過之後,那裡只會剩下一片廢墟!有多少人是靠著吃草根、吃樹皮、甚至是吃人才活下來的?!我的哥哥戰敗之後,各個城市的人口已經不足原來的三分之一,能回答我麼?他們是被誰殺死的?!」

  「那是……戰爭。」仙妮爾用一種艱澀的語氣回答道。

  「是啊,那是戰爭,我剛才也說了,是該死的戰爭。」那囚犯笑了起來︰「你恨我、你想殺我,我可以給你機會,但不要把自己放在正義的那一邊,更不要把自己當成一個審判者,如果你的手上沾染過其他生命的鮮血,你就再沒有資格去審判別人了。」

  「我憎惡黑暗,但我更憎惡光明,因為光明往往是那些自以為是的正義者們拚命鼓吹出來的,根本經受不起考驗,輕輕一踫就會像氣泡一樣碎掉了。」那囚犯的眼中充滿了一種譏誚的笑意︰「還有,我建議你,不要讓朋友們為難,對他們這些年輕人來說,友情才是最珍貴的!我也有過年輕的時候,我可以理解他們。」他沒有說謊,龍騎士格瓦拉是一個行走在黑暗與光明邊緣的人,特立而獨行,韓進救了他,他並沒有表示什麼,但這不代表他不重視韓進,加上有雷哲的原因,他才勉為其難的說上幾句話,否則,他絕不會為自己所謂的罪行解釋,哪怕是半個字!何況,對方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精靈。

  仙妮爾只感到渾身發軟,她剛才不顧一切的想要為那些慘死的精靈們報仇,確實是把自己放在了道德的至高點上,並且希望得到韓進等人的理解,但那囚犯的談吐很無情,毫不猶豫的剝去仙妮爾道德的光環,當然,他也剝去了自己的,這讓仙妮爾感到很茫然,至少,在仙妮爾無法為自己的族人們找到一個恰當的理由之前,她已鼓不起報仇的勇氣了。

  「雷哲,和我四處走走吧,已經很長時間沒人陪我聊天了。」那囚犯不再看仙妮爾了,轉身向廣場後方走去。

  「好的,先生。」雷哲看了仙妮爾一眼,急忙跟在那囚犯身側。
匿名
狀態︰ 離線
128
匿名  發表於 2011-2-2 22:52:18
第一二六章 傾談

       「仙妮爾,真沒想到,你也會這麼衝動!」韓進盡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

  一邊的摩信科接道︰「不是衝動,是勇敢!換成你們,敢向一位龍騎士挑戰麼?」

  「你……」仙妮爾吸了口氣,突然道︰「剛才我太衝動了,是我不對,我向你們道歉。」

  韓進、摩信科還有薩斯歐對視了一眼,韓進小心翼翼的說道︰「然後呢?」

  「然後?什麼然後?」

  「然後你還會不會去找他的麻煩?」

  「你們真的把我當成傻瓜了?」仙妮爾露出苦笑︰「格瓦拉是龍騎士、十二階強者,我憑什麼去找人家的麻煩?」

  「那……那我能不能問一下,你剛才在做什麼?」摩信科撓了撓頭皮,好奇的問道。

  「剛才……我已經為剛才的事情道歉了,你們還要怎麼樣?!」仙妮爾怒道。

  「沒事了、沒事了。」摩信科急忙拉了薩斯歐一把︰「我們先出去了啊。」說完,還向韓進使了個眼色,示意韓進再勸勸仙妮爾,不過,由一向粗枝大葉的摩信科來主持局面,多少顯得有些滑稽。

  房間中變得安靜了,仙妮爾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今天的事情就是這麼怪,發生的時候還沒意識到什麼,過去之後再回想卻會讓人臉紅心跳。何況,當時韓進怕仙妮爾出事,用出全力死死抱住了仙妮爾,還有神打術的效果。就算是熱戀中的情人相擁,也絕對沒有那麼緊,以仙妮爾那強韌的身體。尚且覺得喘不過氣來,至於其他感覺,更是不用提了。

  韓進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而仙妮爾見韓進不說話。更加心慌了,邁步就要向出走,韓進急忙伸臂擋在仙妮爾前面。

  「你要幹什麼?」仙妮爾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兩步,小聲叫道,臉頰也早已紅透,幸虧有面具遮擋著。

  「關鍵不是我要幹什麼。是你要幹什麼去!」韓進正色道,方才仙妮爾地態度太瘋狂了,讓他不得不小心。但韓進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和剛才的緊抱相比,是多麼地類似,而仙妮爾現在又是多麼的緊張。

  「我哪裡都不去!」仙妮爾低聲道︰「你讓開。」

  「不行。」

  「你到底讓不讓?」

  「不。」

  兩個人在那裡對峙上了,仙妮爾這時候也是犯了糊塗,身後就有一扇窗戶,以她的實力。如果轉身從窗戶裡跳出去的話。韓進未必能攔得住她,可她就認準那扇門了。

  一個是因為龍騎士格瓦拉地出現太讓她震驚了。還有一個關鍵的地方在於,當一個女孩子或者是女性為了什麼而臉紅心跳的時候。她的智商將變得很讓人懷疑。

  「你……」見韓進就是不讓,仙妮爾終於來了狠勁。她冷哼一聲道︰「你還敢對我無禮?!」說完,她索性閉上眼楮,直向房門撞去。

  韓進還在判斷這句話是疑問句還是否定句的時候,仙妮爾已經閉上眼楮撞了過來,他也不及細想,雙臂一圍,便把仙妮爾摟在懷中。

  仙妮爾身形一僵,睜開眼楮呆呆的看著韓進,她萬萬沒想到,韓進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調戲她!按道理說,她應該一腳把韓進踢飛,然後摘下長弓,在韓進身上射出幾十個窟窿,不過,她卻偏偏感到身體發軟,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仙妮爾身材很修長,而且抱在懷裡有一種柔若無骨的感覺,噴吐的香氣正好吹在韓進的臉上,韓進不由想起了那個世界的一句成語,吹氣如蘭,古人的智慧啊……實在是太曼妙了!

  不過,他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這是在亂想什麼?剛才在大庭廣眾下抱住仙妮爾,他抱得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可這裡是個暗室,又只有他們兩個人,這味道已經變了。

  韓進急忙鬆開手,仙妮爾退了一步,靜靜的看著韓進,韓進呆了片刻,很不自然的說道︰「我們……在這裡坐一會吧,出去做什麼呢?外面那麼亂。「也好。」仙妮爾低聲說道。

  一張方桌,隔開了兩個人,保持一定距離倒是讓仙妮爾有了安全感,她很鎮定地整理著身上地軟甲,這裡拽一拽,那裡扯一扯,不時用手指輕彈一下,好似在彈開一縷浮灰。這種動作做上幾次沒有問題,但反覆不停、週而復始,就顯得有些很怪異了,尤其是那兩片保護上臂的軟甲,仙妮爾先後調整了幾十個角度,這完全沒有必要。

  相比較之下,韓進保持著真正地大家風範,畢竟他學習過專業知識,清楚細節的重要,更明白微小地肢體動作往往會出賣自己,所以在緊張的時候,他總會保持一動不動,連呼吸地頻率都一樣。

  好半晌,仙妮爾終於忍不住了︰「我們……要坐到什麼時候呢?」她這話裡多少有些責怪的意思,你說坐一會就真的一直坐下去呀?!

  「咳……」韓進乾咳一聲︰「仙妮爾,講講你以前的事情好嗎?你看……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也應該讓我分享你的吧!」

  「你想知道什麼?」

  「只要是你願意說的,我都喜歡。」韓進盡最大努力讓自己保持自然,卻忘了,在這種環境裡,越自然就顯得越怪異︰「比如說,談談那一次戰爭。」

  仙妮爾沉默了半晌,緩緩說道︰「那是我第一次走上戰場……」

  暖暖的暮色從窗口斜射進來,傾灑在仙妮爾的身上,她那飄逸的金髮愈發地柔和了。最開始,她還顯得有些拘束。因為她從來沒有向誰傾訴過這些,需要韓進不斷的提問,她才能講下去。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講得越來越流暢,表情地變化也越來越真摯,全沒有任何遮掩。

  她有戰友。卻從來沒有真正的朋友,她的長輩和兄長希望她能成熟起來,變成一個優秀的指揮官,一旦流露出任何脆弱地苗頭,便會受到嚴厲的批評,為了不讓他們失望。也為了自己的尊嚴,她不能說。而其他同輩往往都是她的下屬,她的地位,讓她受到無數精靈們的仰望,她地每一次成功,都會讓其他精靈引以為傲,她是野柳城精靈們的希望,所以,她絕不能展露自己的茫然和痛苦。

  有生以來。仙妮爾從沒體驗過傾訴的快樂。和人分擔痛苦,痛苦會減輕一半。和人分享快樂,那麼快樂就會變成雙份。不管韓進以前做得合格不合格,現在他絕對是最好的聽眾。做私家偵探養成的那點素質,被他淋灕盡致的發揮出來,每當仙妮爾的傾訴告一段落的時候,他只用一句話或者是幾個字,便能再次勾起仙妮爾地心曲。

  這是真正地放鬆,仙妮爾坐在椅子上時,絕沒想到今天會說這麼多,她講到了自己第一次參加戰鬥,講到了自己第一次殺人,講到了自己的悲哀、彷徨、無助,甚至講到了自己地絕望、自己的麻木,當然,還有快樂和夢想。

  還有一些不該講地,仙妮爾也講了,說到她帶著殘存的數百個精靈回到野柳城時那全城慟哭地場面,仙妮爾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她沒有隱瞞,銀色飛馬軍團遭受重創,給野柳城帶來了慘重的損失,而迪斯馬克的背信棄義、獨吞勝利成果,又使得野柳城的局面雪上加霜,長老們甚至提議,放棄野柳城,南下投奔其他精靈城市。

  對年長的精靈來說,野柳城僅僅是一個城市,可對仙妮爾來說,這裡卻是她的家,因為她是在野柳城出生的!這一次戰爭爆發後,雖然痛恨迪斯馬克,但仙妮爾很清楚,如果聖冠城被佔領,下一個肯定要輪到野柳城了,所以仙妮爾堅決主張支援聖冠城,不過族人們已經對戰爭厭惡到了極點,幾乎沒有誰同意仙妮爾的意見。

  精靈也有自己的家,銀色飛馬軍團是野柳城最精銳的部隊,其成員都是由各個精靈家族的希望之星組成的,近乎全軍覆沒的結局意味著成千上萬個家庭失去了自己的希望之星,更無奈的是,如此慘重的付出卻沒有換來收穫,犧牲本身已經很悲哀了,白白的犧牲更是讓人撕心裂肺的痛!

  一個講得忘情,一個聽得入神,仙妮爾早已把面具摘掉了,一直壓抑著的,一旦放開,便再也不受控制了,這段時間裡,她哭過,也笑過,前一刻,她的笑容以一種絕美的風采在臉上綻放時,她的睫毛上猶掛著淚滴,下一刻,當新的淚水充盈著她的眼眶時,她的笑容猶未來得及褪盡。

  後來,韓進也有些失態了,經常表達自己的意見,他並沒有故意迎合仙妮爾。

  這種心靈上近乎水乳交融般的傾談,不一定需要酒來助興,關鍵在於,遇到一個對的人。

  別說仙妮爾不知道什麼時候點上了蠟燭,就連韓進自己都想不起來,直到深夜,兩個人才同時意識到太晚了。

  「唉……沒想到聊了這麼久。」仙妮爾向外面看了看,笑道︰「現在你也分享我的秘密了,滿意了吧?」她已經不覺得尷尬了,相反,心裡像被什麼東西燙著一樣,感到暖暖的。

  「其實啊,你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精明。」韓進輕嘆了口氣︰「你就是太好強了,不管有什麼難處、苦處都不願意告訴別人,還成天戴著那破東西,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仙妮爾剛想反擊,遠處突然傳來了摩信科的大嗓門︰「大哥大姐,你們還不出來啊?我已經輸得很慘了,你們不會是真的要過夜吧?!」

  「摩信科!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用這種辦法耍賴!!!」一向文質彬彬的薩斯歐嗓門竟然比摩信科還要大,顯得都快被氣瘋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29
匿名  發表於 2011-2-2 22:52:37
第一二七章 賭約


    韓進哭笑不得的推開了房門,與此同時,屋內的蠟燭也熄滅了,即使經歷過無數慘烈的戰斗,仙妮爾畢竟是個女孩子,這種情況下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現在眾人面前的。

    不過摩信科自然不會知道仙妮爾此刻在想什麼,見到只有韓進一個人出現,已經做好了逃跑準備的他明顯松了口氣,如果是韓進出頭的話,他們兩個人至多是來一場拳打腳踢罷了,摩信科從不怕和誰打架,而仙妮爾就不同了,高階獵人的箭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個令人無法忽視的恐怖存在。

    “摩信科,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啊,拿我和仙妮爾打賭呢?”韓進語氣不善的盯著摩信科,本來他和仙妮爾之間的氣氛很融洽,最後都被摩信科那一嗓子破壞了,心里怎麼能不惱火?

    看著韓進冷峻的臉色,摩信科訕笑道︰“開個玩笑而已嘛,你不會真的往心里去吧。”

    “怎麼會呢。”韓進打了個哈哈,雖然表情看起來滿不在乎,嘴里卻意味深長的說道︰“我當然不會往心里去了,但女人嘛,有些時候可是很記仇的。”

    摩信科的臉色便有些發苦,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說道︰“仙妮爾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偉大而聖潔的精靈啊!這點小事應該不會在乎的吧?”

    “現在說好話,你不覺得晚了點嗎?”韓進有些無奈,摩信科的恭維水平實在不到家,給人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我說地是事實啊!”摩信科強自鎮定的叫道︰“拉斐爾。難道你不是這麼認為的?”

    “算了,我不和你說這些。”韓進仿佛漫不經心的說道,摩信科想用如此幼稚地方法抓他的語病,純粹是做夢︰“你剛才叫什麼?大姐?今天晚上又怎麼樣?”

    摩信科臉色當即就是一變。他也知道剛才喊的最後一句話犯了大忌,本想就那麼淡化過去,可韓進竟然又提了一遍,居心實在是太惡毒了!

    “摩信科。這幾天你就不要和我在一起了,我可不想被誤傷。”韓進輕聲道。

    “可是……”摩信科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听到仙妮爾的屋里傳出了幾聲弓弦彈動地聲音,在寂靜的夜色當中,這種聲音听起來異常的肅殺冰冷,連帶著摩信科的心也涼了下來。

    坐在黑暗中的仙妮爾嘴角掛著一絲調皮的笑容。手中地弓弦還在微微顫抖著,旋即她便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居然也會跟著韓進一起作弄別人了呢?放在以前這種事情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不過,這種感覺還真的蠻不錯呢,仙妮爾微笑著。

    听到屋內傳來的響動,韓進的心也放了下來,唇邊露出了一絲笑意。既然仙妮爾能配合他捉弄人。證明她的心情已經平復了很多。

    “薩斯歐,你們兩個剛才賭的是什麼啊?”韓進見薩斯歐正躡手躡腳的向院門外走去。開口問道。

    听了韓進地話,薩斯歐不得不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干笑道︰“也沒什麼了,一點點小事而已。”

    “小事?”還沒等韓進說什麼。摩信科便瞪起了眼楮︰“既然是小事,那咱們地賭注就作廢了怎麼樣啊?”

    “那怎麼行呢?”薩斯歐一听就急了,隨即看了眼旁邊的韓進,又放緩了語氣︰“男子漢大丈夫,願賭服輸嘛,怎麼能反悔呢?”

    “我沒有反悔啊。”摩信科此刻地笑容看在薩斯歐眼里,陰險無比。

    “大家都在這里,薩斯歐你可以大聲把我們的賭約說出來,這樣我想反悔也不可能了。”摩信科仿佛不經意似地瞟了眼仙妮爾所在的那個屋子,刻意加大了聲音︰“反正不是我提出來地,我怕什麼啊。”

    “你……”薩斯歐有些頭暈,沒想到摩信科現在連這一招都會了,以前誰說這家伙沒有腦子的?

    看著薩斯歐一副糾結的樣子,摩信科變得底氣十足了,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不管過得有多慘,如果看到別人比自己更慘,他的心里就會舒服很多。

    薩斯歐看著摩信科得意洋洋的站在那里,一臉我就知道你不敢說的表情,氣就不打一處來,不禁把心一橫,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最多大家一起完蛋。

    清了清嗓子,薩斯歐擺出了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開口說道︰“我最開始的時候說,沒有兩個小時的時間,你是不會出來的,摩信科不信,于是我倆就賭了一下。”

    听到這里,韓進的心放下了一些,心想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也沒什麼,不過看薩斯歐的表情就知道事情絕對沒有到此為止,于是問道︰“然後呢?”

    “然後兩個小時過去了,你沒有出來,當然是摩信科輸了,可他有些不甘心,說你再過一個小時就肯定能出來了。”

    摩信科這時已經感覺到了不妙,連忙插嘴說道︰“好了,薩斯歐,我認輸了,咱們回去吧,別打擾仙妮爾休息了。”

    薩斯歐鄙夷的看了摩信科一眼,心道,現在知道認輸了?我倒霉,你也別想好!

    “我就又給了他一個機會,賭你再過一個小時也不會出來的,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小時,你還是沒有出來,這家伙已經輸昏了頭,于是他提出了一個建議,要和我繼續賭下去。”

    “薩斯歐,求求你別說了,賭注我給雙份還不行麼?”摩信科的表情已經變成了哀求,甚至看他的樣子還想沖上來把薩斯歐的嘴堵上。

    雷哲地身形突然詭異的在摩信科身邊浮現出來,並且抓住了摩信科的胳膊。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說道︰“摩信科你能不能象個男人一樣,不是你讓薩斯歐說地麼,現在為什麼又阻止人家呢?”

    摩信科都快昏過去了,怎麼以前沒發現雷哲這個家伙也這麼八卦?听他說的話就知道。這小子已經埋伏在旁邊听了好長時間。

    眼看著薩斯歐的嘴又張開了,摩信科卻無力阻止,不禁痛苦的閉上了眼楮,心說這下死定了。

    薩斯歐明顯已經抱定了同歸于盡地想法。現在即使是仙妮爾從屋子里走出來也阻止不了他開口了︰“摩信科就說,你們絕對不會在屋子里過夜,因為仙妮爾是精靈族的……咳,她不會隨便找個地方就當新房,你們最多是親熱一會,然後……”

    咻的一聲。一支利箭破窗而出,打斷了薩斯歐的話。

    事實證明,魔法師有的時候反應也是相當敏捷的,只見薩斯歐想都未想地就先給自己加了個魔法護罩,然後直奔著院門沖了過去。

    屋子里飛出了第一箭之後,明顯出現了暫時的停頓,仿佛在考慮下一箭應該射誰比較好,這時薩斯歐已經跑到院門附近了,摩信科卻還傻傻的站在原地等死。

    很快的。屋內的人做出了選擇。第二箭是直奔著摩信科的面門而去的,凜冽的箭風讓摩信科驀然睜開了眼楮。本能的反應讓他飛快地縮了下脖子,利箭擦著他地頭皮飛了過去。摩信科不禁感到後背一陣發涼,看起來仙妮爾是真的生氣了。

    這時摩信科才發現剛才一直抓著他胳膊地雷哲已經不見了。仔細一看,見到雷哲已經站到了一個攻擊不到的角落里,並且讓摩信科憤怒地是,韓進居然也站到了那里,兩個人還一臉看熱鬧的表情。

    就在摩信科琢磨應該逃跑還是怎麼辦地時候,屋子里的人好像已經下定了決心,利箭接二連三的飛了出來,角度都是刁鑽無比,而且目標全部指向了摩信科。

    摩信科怪叫一聲,身上燃起了炙熱的斗氣,向著離自己最近的院牆處跑了過去,目前的情況下想從門那里走是不可能了,無論是變成瘸子還是刺蝟都不是摩信科想看到的結果。

    可能是仙妮爾沒有用出全力的緣故,箭矢在射進摩信科的護身斗氣少許後,便失去了力道,不過摩信科絲毫不敢掉以輕心,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了院牆下,身形高高躍了起來。

    摩信科的手已經搭到了牆頭上,心里不禁松了口氣,只要翻過這道牆,自己就安全了,仙妮爾再厲害,射出的箭也不會拐彎。

    然而下一刻,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情景出現了,一個身材魁梧的木人突兀的出現在牆頭上,雖然沒有做出任何攻擊,但這木人出現的時機太恰到好處了,對此刻的摩信科來說,矮小的院牆立刻變成一座無法翻越的大山。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摩信科傻傻的看著面前的木人,心中百感交集,該死的拉斐爾,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

    由于摩信科太驚訝了,以致于他都沒有注意到這樣扒在牆頭上,是多麼的象一座大型箭靶。

    仙妮爾的屋子里依舊是黑漆漆的,站在外面根本看不到她的人,只能听到弓弦聲不停的響起,那箭矢一支接一支、如閃電般射向了摩信科。

    雖然是含憤出手,但仙妮爾也知道輕重,箭矢只射穿了摩信科的衣服,深深的刺入土牆中,她並沒有拿摩信科的身體做目標。

    雖然摩信科沒有受傷,但冰冷的箭鋒緊貼著身體穿過去的感覺還是讓他一陣陣的心悸,摩信科大叫一聲,象中了箭的兔子般彈了起來,不過幾聲嗤嗤的連響過後,他的衣服和褲子上面都撕扯出了數個大洞,露出了里面的肌肉,但摩信科已經顧不上自己出沒出丑了,飛快的避開木人,換個方向從牆上翻了過去。

    遠處的薩斯歐听到摩信科的叫聲時不禁抖了一下,腳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好多,心里慶幸不已。

    雷哲張大了嘴,看了看牆頭上的木人,又看了看空中飄下的碎布條,想說些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韓進笑了笑,低聲說道︰“生氣對身體不好,總得讓她找到個出氣的地方,你說是吧?”
匿名
狀態︰ 離線
130
匿名  發表於 2011-2-2 22:52:54
第一二八章 傳說

        「怎麼樣?有感覺麼?」韓進輕聲問道。

  「你的魔法太古怪了!」格瓦拉笑了笑,端詳著自己的右手。不管從什麼角度說,他都是一個殘疾了,雙手掌心處留下了一個洞口,能透過看到另一面的東西,缺失的不止是肌肉,還有骨頭。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創口周圍,還長滿了一層層黑紅色的肌肉,扭曲成一團,看起來分外猙獰。

  在萬千道門中,確實有可以活死人、生白骨的咒術,不過,以他現在的實力是施展不出來的,就算能施展出來,他也會仔細思量裡面的得失,助人為樂當然是好事,但,如果自己要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那就必須要問一個值不值得了。

  「把您的左手給我吧。」韓進道。

  格瓦拉把左手遞給韓進,左右看了看︰「你們都圍著我這個老頭子做什麼?」

  「先生,您……還能重新握住戰槍嗎?」雷哲頗有些心酸的說道,其實在格瓦拉教導他父親的時候,他們父子兩人都不知道格瓦拉的來歷,前幾天才是第一次聽說,一個所向披靡的龍騎士竟然變成這個樣子,想一想都會讓人感到難過。

  「怎麼?你們不會想讓我這個老頭子為你們衝鋒陷陣吧?」格瓦拉笑了起來。

  「不是的,我只是……」雷哲有些急,他的性格本來不是這樣,但在格瓦拉面前,他總是不知不覺的變成了一個孩子。

  「您的龍呢?」摩信科突然沒心沒肺的說道。

  氣氛猛地一僵,空氣好似凝固了一樣。一種說不出來地感覺從他們的肌膚滲進去,那不是冰,卻比冰更寒冷,明明什麼都看不到。心頭卻像壓上了一塊巨岩一般,令人喘不過氣來。

  很快,瓦格拉笑了笑,氣氛驟然變得鬆動了。他看了摩信科一眼︰「大個子,怎麼想到問這個問題了?」

  摩信科也有些害怕了,但人家已經反問他,他也不能迴避問題,只得小心翼翼的說道︰「為什麼您的龍沒有陪在您身邊呢?難道它已經戰死了嗎?」

  「沒有。」格瓦拉瞇起眼楮︰「它現在……應該活得很好、很自由,在我戰敗地那一天。它已經離開我了,算一算,到今天差不多快二十年了。」

  「怎麼會這樣?」摩信科詫異的叫道。

  「為什麼不能這樣?」

  「龍騎士和龍……不是應該永不分離的嗎?」

  「你聽誰說的?」格瓦拉笑道。

  「人們都這麼說啊!」薩斯歐也產生了強烈地好奇心,上前插嘴道。

  「你們這些孩子啊……」格瓦拉忍不住嘆了口氣︰「你們告訴我,在你們的心目中,龍是什麼樣子的?」

  「巨大、雄偉、高貴,漫長的生命賜予了它們無窮的智慧,還有無法想像的力量,甚至可以說。巨龍就是力量地象徵。它們不能容忍邪惡……」薩斯歐張口就來。

  「等等,我要的是你們心中的真實想法。不是詩歌。」格瓦拉截道。

  「在我們心裡,龍就是這樣的啊!」摩信科道。

  「好吧。那我問你,他在你心目中是什麼樣子的?」格瓦拉指向薩斯歐。

  「他是個卑鄙無恥的傢伙。是叛徒!」摩信科恨恨的說道,他還忘不了昨天晚上的事。

  「這樣啊……」格瓦拉也有些為難,隨後指向韓進︰「那他呢?」

  「他,哼哼,重色輕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他呢?」格瓦拉又指向雷哲。

  「成天鬼鬼祟祟的,他能做什麼好事!」

  格瓦拉也不禁呆了呆,必須承認,因為剛剛和這幾個年輕人接觸,彼此還不熟悉,所以他犯了一個大錯誤。

  格瓦拉不想繼續在摩信科身上浪費口舌了,目光轉向雷哲︰「雷哲,那你來說說,拉斐爾是個什麼樣地人?」

  「他很聰明,有主見,從表面上看,他地戰鬥技巧並不突出,可實際上,他才是我們裡面最難對付的人。」雷哲緩緩說道︰「而且他很有責任感,遇到危急,他總是先為大家著想,最後才會考慮到他自己,是一個合格地領導人。」

  「喂,我可沒說要服從他的指揮!」摩信科又叫道。

  「大個子,老實點。」格瓦拉皺了皺眉。

  摩信科用極低地聲音嘀咕一句,終於閉上了嘴。

  「大個子說他重色輕友,你卻說他很有責任感,你們都是朋友,彼此非常熟悉,對一個人的看法也會出現分歧,何況……」格瓦拉笑了笑︰「你們真地見過巨龍麼?據我所知,現在巨龍一共分成四個區域棲息,還有兩個龍城,這麼多巨龍,你們憑什麼認為它們的性格都是一模一樣的呢?高貴、不能容忍邪惡……呵呵,你們那個精靈夥伴,就不會對巨龍有任何好感,難道她是邪惡的?」

  韓進、薩斯歐等人面面相覷,他們這才想起當時仙妮爾是用什麼口吻去形容那幾條紅龍的。

  「你們去過城市嗎?任何一個城市都可以。」格瓦拉道。

  「當然,紐倫堡不就是一座城市麼?」

  「是什麼組成了城市?」

  「當然……當然是各個種族的生命了。」

  「呵呵,從人類的角度說,男人與女人在一起組成一個家,然後無數個家庭在一起便組成了一個城市,你們認為所有夫妻之間的感情都是一個樣的麼?」格瓦拉笑道︰「有的夫妻確實能做到相互敬愛,為自己的家庭奮鬥,不過,也有的夫妻變得像仇人一樣,相互爭吵、相互攻擊,甚至男人和女人都跑出去偷情,我說得沒錯吧?」

  「您說這些幹什麼?」摩信科不解的問道。

  「龍騎士與龍之間的關係,也是一樣。」格瓦拉輕嘆一聲︰「你們所熟知的,不過是那些鍍金的榜樣罷了,你們四個人,性格不同,各自擅長的領域也不同,再看看周圍那些士兵,他們更不同!就連樹上飄落的葉子,都絕不會有兩片是完全相同的,你們為什麼要認為那些巨龍是一模一樣的呢?」

  「自從文明誕生以來,出現過多少個龍騎士?他們的性格、還有他們的龍,他們的遭遇、經歷真的會一樣麼?錯了,他們有忠誠,但也有背叛,他們有合作,但也有分歧。知道你們年輕人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你們總喜歡把類似的事情硬按在同一個模子裡!」格瓦拉笑了笑︰「至少,我就是一個被傷害的例子。」

  「怎麼可能?」薩斯歐瞪大了眼楮。

  「不可能麼?你仔細想想,真的沒有巨龍背叛過龍騎士嗎?」

  「我想起來了!冰霜巨龍波……」

  「只要你想起來就好,我對故事並不感興趣。」格瓦拉笑道。

  薩斯歐急忙道︰「可是,冰霜巨龍波爾羅妮卡是受到黑暗君主的詛咒,最後才背叛了龍騎士撒克遜!」

  格瓦拉頓了頓,無奈的嘆道︰「你這孩子,書倒是讀得不少,但腦子已經讀壞了。」

  薩斯歐臉一紅,但他還是不服氣︰「難道不是這樣嗎?波爾羅妮卡一直遵守誓約,最後是因為神志不清,才……」

  「誓約算個屁!」格瓦拉露出了輕蔑的神色︰「誓約得以被遵從,是因為道義,或者是利益,誓約本身並沒有任何力量,如果發誓就能解決問題,大陸上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流血?為什麼還會有戰爭?」

  薩斯歐呆了呆,半晌無語。

  「親眼看到的東西,也可能是一場騙局,聽說的那些,真的可信嗎?」格瓦拉輕聲道。

  薩斯歐露出苦笑,俗話說三人成虎,故事被重複得太多,不但會讓別人相信,自己也會相信,所以在薩斯歐心靈深處,已豎起了一座信仰之塔,可格瓦拉卻不顧他的意願和感受,強行往他的信仰之塔上潑髒水,他想辯駁,但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去辯,因為說起對這個世界的認識,他知道自己遠遠不能和格瓦拉相比。

  「你願意不願意被人騎在身上?」格瓦拉道︰「比如說,被他騎。」格瓦拉用手一指摩信科。

  薩斯歐急忙搖了搖頭。

  「巨龍也不願意。」格瓦拉一笑︰「人,可以為自己成為龍騎士而自豪,但巨龍,絕不會為自己成為坐騎而驕傲。」

  「您是說……龍騎士與巨龍之間達成的神聖誓約,並不是傳說中那樣的?」薩斯歐道。

  「傳說啊……」格瓦拉露出了笑瞇瞇的表情︰「在人類的傳說中,人類是大陸的主人,而在精靈的傳說中,精靈族才是世界的支柱,巨龍也有自己的傳說,還有其他種族,都在拚命吹噓著自己的輝煌和偉大,用各種各樣的事跡證明自己曾經挽救過大陸,可惜,我們的大陸只有一個,如果所有傳說都是真的,那我們的大陸真是太多災多難了……」

  「那我應該相信什麼?」薩斯歐感到有些茫然。

  「這個問題就要你自己去想了。」格瓦拉的目光落在韓進身上︰「拉斐爾先生,你的小精靈來找你了。」

  話音未落,仙妮爾的身影從長廊的拐角處出現了,摩信科馬上跳起來就向後方衝去。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5 11:13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