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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smine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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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九城君]九流閑人(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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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4 19:53:28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章 雲南繼堯

  面對沖過來的厲鬼,徐長青根本連躲避的意思都沒有,伸手朝厲鬼娃娃一抓,布滿真元的手掌輕易的就將其捏住,隨後身形沖出,一掌拍在了轉身逃走的張三千後背,將其打得飛了出去。張三千飛跌出去後,像是沒有受到任何傷似的立刻又爬了起來,還準備逃跑,剛走兩步,就停了下來,接著身體不停的抖動,然後像是灌了水似的逐漸膨脹,血水從身上的毛孔和竅門激射而出。很快他的身體就膨脹到了極限, 的一聲,炸得四分五裂,血水碎肉全都灑在了周圍的房屋上,讓人看了都不禁惡心。

    徐長青一手撿起彈回腳下的桃木人,一手抓著因為失去控制而變得異常狂燥的厲鬼娃娃,轉身朝白凌青和黃山走來。這時旁邊那些貧民窟的人全都被徐長青的道武給鎮住了,紛紛跪在地上大呼神仙,而白凌青也一臉震撼,瞠目結舌的看著徐長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物歸原主!”徐長青將桃木人遞給白凌青,說道。

    “不,我已經不用了!”白凌青顯然見過大事面,很快就清醒過來,搖搖頭,看了看手中的桃木人,遞還給徐長青,道︰“剛才把桃木人給張三千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一種解脫,我想我已經不再那麼執著了。”

    “你知道解除咒法的方法。”徐長青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從袖里乾坤中又掏出一個桃木人,將其置于厲鬼娃娃的靈體內,念道︰“倒轉乾坤,禁!”

    只見厲鬼娃娃毫無抵抗的便被吸入了桃木人中,徐長青這時蹲下身子,朝黃山說道︰“小山,把手伸出來!”

    黃山雖然還在為剛才那一幕震驚,但是也看出了眼前之人是有真本事,是真心想要收他為徒,而非不是想要利用他乞討,心中已經認可了這個師父。听到徐長青的話,他便立刻把手伸了出來,也不問緣由。

    徐長青將指甲在黃山的中指上一劃,皮膚沒有破,但是一滴心血卻已經從皮膚里冒出來。沒等心血滴在地上,他就快速的拿著黃山的手,在桃木人上畫了一個傀儡符,同時說道︰“吾本鬼主,四方游靈,為吾所用,急急如律令,敕!”

    只見從徐長青的身上傳出一股精純的真元順著黃山的手指融入傀儡符中,化為精純的道力,印在厲鬼娃娃的靈體之上,桃木人表面的道符也隨之消失。徐長青取出一節紅塵絲將桃木人綁好,掛在黃山的脖子上,說道︰“這個鬼靈以後就是你的了,師父會教你養鬼和驅鬼的法門,你要好生的學,知道嗎?”見到黃山用力點頭,笑了笑,又皺了皺眉頭,說道︰“到現在你好像還沒叫我一聲師父吧!叫一聲來听听。”

    黃山愣了愣,立刻非常懂事的大叫道︰“師父!”

    “不錯,底氣很足。”徐長青笑了笑,又摸了摸他的頭,站起身來,轉頭看了看那些小乞丐們,朝白凌青問道︰“這些小孩已經失去了依靠,以後不知道怎麼生活了?”

    那些小乞丐們已經從張三千等人的死所帶來的興奮和快樂中清醒過來,一些年紀大點的已經開始想今後的事情了,雖然壓榨他們的惡人已經死了,但是他們的保護傘也沒有了,現在整個武漢城內只要是個地痞混混就都能夠打他們的注意。逐漸越來越多的小孩都認識到了以後的困難日子,臉上浮現出一片愁雲慘霧,更有一些小孩害怕得哭了起來。

    這時,黃山似乎想要求徐長青收留這些小孩,但是卻被徐長青用秘法暫時封住了喉嚨,說不出話來。白凌青看著這一群三十幾個身體都或多或少有些殘疾的小孩,臉上浮現出憐惜之色,接著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一咬牙,說道︰“以後這些孩子都跟我,我來養活他們,只要有我一口飯,就不會讓他們餓著。”

    此話一出,那些孩子們立刻圍攏上來,抱著白凌青痛哭流涕,而一些年長的則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周圍的人則面帶愧色,雖然剛才有幾個老太太想要站起來說收養一兩個,但是立刻被身旁的子佷們壓了下去,畢竟善事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在他們看來,連徐長青這樣神仙般修為的人也不願意收養這些孩子,那麼這些孩子肯定有問題。

    就當白凌青正在手忙腳亂的安慰那些高興得大哭的小乞丐們時,從武昌內城方向疾馳過來了一隊人馬,大約二三十人,見到這邊火光照射的白凌青,便趕了過來,同時為首之人大叫道︰“凌青、凌青!”

    白凌青聞聲看了過去,雖然模糊,但是憑聲音知道來人是誰,臉上露出了一絲略帶甜意的苦笑,等到來人走進後,便問道︰“唐公子,你怎麼來了?”

    “什麼唐公子?我不是讓你叫我繼堯嘛!”來人隔著那些小乞丐,一把抓住白凌青的手,急切的說道︰“我的手下听到你……就是那個混蛋男人找了一個在貧民窟的地頭蛇,想要搶你手中的桃木人,我怕你出事,就帶著手下趕過來了。”說著輕輕將隔在他們中間的小孩撥開,若無旁人的上下仔細打量著道︰“你怎麼樣沒事吧?”

    這時,徐長青也在一旁看著這名唐公子,心中暗嘆好一個將帥之貌,觀其氣運有一方雄主之勢,然則額窄且有斷紋應該不會長壽,最後定然會郁郁而終。

    “別這樣有人看著。”白凌青顯然也受不了唐公子的熱情,將手抽了出來,然後後退幾步保持了一點距離,才將剛才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變。

    若非地上有尸體為證,這位唐公子很難相信會有如此荒誕的事情,什麼人體著火,人體自爆,厲鬼靈魂等等,基本上跟現在人人都公認的西洋科學沾不上半點關系的鬼神之事,實在有點難以置信。

    “在下雲南唐繼堯,見過先生,未知先生高姓大名?繼堯也好代凌青感謝一二。”雖然不願意相信從心上人口中說出的事情,更加不相信眼前這個災民一樣的人是什麼高人,但是那位唐公子還是舉止得體的朝徐長青行禮道謝,言行舉止並無半點輕蔑不屑之意。

    “雲南?”徐長青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唐繼堯,沒有說什麼,然後看向白凌青,說道︰“白小姐,你一個人收養這麼多小孩,財物上能夠負擔得起嗎?而且這麼多小孩,你也照顧不過來,要是走丟了或者再次被人拐帶了的話,你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財物上我還有些積蓄,不過照顧孩子們……”白凌青也想到了其中的難處,向徐長青請教道︰“依先生之間,該如何是好?”

    周圍的小乞丐們也安靜了下來,瞪大了眼楮,豎起耳朵,等待眼前這個神仙似的高人為他們做決定。

    這時,唐繼堯則迫不及待的站了出來,自告奮勇道︰“可以去雲南,家父在雲南辦了一個善堂,可以將這些小孩子寄養在善堂里面,而且我最近也要回雲南了,正好一路保護你們的安全,免得走失了。”

    顯然唐繼堯讓白凌青感到有點動心,但是才受到傷害,傷口還未愈合的她很難在短時間內再將自己的心付出。對于唐繼堯的提議,她似乎想要贊同,但是嘴剛剛張開,卻又被唐繼堯那股足以燒死人的熱情給堵住了。她心中有點亂,只好將目光投向了徐長青,雖然只不過見過兩次面,知道他有大能力,而姓名至今不知,但是這樣一個人卻給她的感覺是溫暖和安全的,就像是家人一樣。

    “白小姐,你還記得昨天下午我跟你說過的話嗎?雲南跟你的命格很相和。”徐長青笑了笑,說道︰“有時候機緣來了就不要猶豫,按照自己的內心去做決定吧!有時候會有意外的收獲也說不定。”

    “是呀,這位先生高人說得不錯,”唐繼堯也听出來了徐長青是在為他說話,連忙又一把拉住白凌青的手,說道︰“凌青,跟我去雲南吧!我是真心的。”

    白凌青這回沒有抽回手,看了看徐長青,看了看唐繼堯,又看了看身下那些瞪大眼楮的小乞丐們,深吸口氣,點了點頭,說道︰“我去雲南,但是是為了這些孩子們。”

    “為誰都無所謂,只要你去雲南就好!”唐繼堯高興的手舞足蹈的跳了起來,可以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歡白凌青。

    這時,黃山用力的拉扯著徐長青的下擺,指著自己的喉嚨,又指了指小乞丐中的之前那個瘦弱的小孩。徐長青將其禁制解開後,他有點膽怯的問道︰“師父,你可不可以再收一個徒弟啊?我不想和我妹妹黃娟分開。”

    修為有所突破,令到徐長青今天心情很愉快,他也不嫌麻煩的多帶一個,微微的點頭,說道︰“收徒弟是不可能了,就讓她做個記名弟子吧!”

    雖然不明白徒弟和記名弟子之間的區別,但是看到徐長青點頭,便知道已經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連忙跑到人群里面,將他的妹妹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中從人群里拉了出來。徐長青仔細看了看這名小女孩,雖然她沒有殘廢,但是卻比黃山還要瘦弱,完全是皮包骨,肚子向外鼓出,顯然得了 病。雖然如此,但是這個女孩還是令到徐長青為之一愣,原來這名小女孩也是一個先天道骨,到這時他覺得老天像是在耍他,心中不禁在想,難道到了這一代要收兩個門人?

    就在徐長青發愣的時候,黃山和他的妹妹不嫌地下髒,都跪在他面前,用力的磕了三個頭,當做是正式拜師,兩人起來以後,身上頭上已經滿是泥濘,髒稀稀的。看著這兩個興奮的小家伙,徐長青忽然在想如果當初他母親不是到了陳家沖,那麼他會不會也和黃山兄妹一樣呢?

    “五行土靈,聚!”隨著徐長青一聲法咒,黃山兄妹倆身上頭發上所有的泥土和灰塵全部懸空聚集在徐長青的手心里,他們現在的樣子就像是洗過了一次澡一樣干淨。見到這一幕,唐繼堯才清楚的認識到眼前這人的確是個奇人,連忙上前再次見禮,說道︰“唐繼堯有眼不識高人,還望高人莫怪。”

    “唐公子不必多禮,既然你稱我一聲高人,我也就送你一言,希望你能夠緊記。”徐長青又仔細看了看唐繼堯的面相,隱隱約約覺得自己以後可能還會有事跟他糾纏,于是暗中掐指為他算了算,以求結個善緣。

    “先生請說。”唐繼堯虛心听道。

    “志氣遠大本沒有錯,但是也需量力而行,萬萬不可與時逆進,否則便會自取其禍。”徐長青語重心長的說道。

    唐繼堯有點似懂非懂,只能點頭表示會銘記于心,但是徐長青卻從他的表情看出,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向來好話不多說的徐長青沒有再理會唐繼堯,轉身走到白凌青的面前,從袖里乾坤中取出一塊銅牌,交給白凌青,對他說︰“如果到了雲南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拿著這個銅牌,去昆明找當地的白苗世家宋家,他們的家主欠我一個人情,只要不是天大的事情,他們會幫助你的。”

    說完,不再多做解釋,轉身抱起黃山兄妹倆,縱身而起,一腳踏在貧民窟前兩丈的旗桿上,再次有如雄鷹飛騰而起,運轉鬼魅神行身法,瞬間消失在夜空之中。

    在張三千死的那一刻,遠在數百里外的武當山腳下一個普通的農家里,一個正在切草喂豬的老農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活,朝武漢方向看了過去,眉頭微微一皺,自言自語道︰“怎麼回事?三千那小子的魂絲怎麼斷了?難道他被人殺了?真是個沒用的家伙,才半年不到就完了。”

    “遮天手常陰!”突然在他身後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回頭一看,只見一團魔霧逐漸凝聚化成了一個身穿清朝官府的人,赫然就是靈威雙魔的飛魔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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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5-24 19:57:14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一章 山西唐家


見到來人,常陰似乎並不驚訝,原來那張忠厚本分的農人臉,露出了一絲陰邪和狡詐的神色,冷冷一笑,說道︰“你主子現在在北邊那麼忙,你還有空四處閑逛,別告訴我,到這里來只是想要來看我。”

    “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當年如果不是我把你救出來,只怕你早就被埋在了亂石堆,死得連骨頭都不剩了。”巴朗冷著臉,走到常陰的面前,冷聲道︰“何況你現在也只是剩下五成的修為,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跟我說話?”

    “什麼資格?”常陰身子一抖,從他身體里面立刻竄出來七把白色的半月刀,分別由七個方位朝巴朗攻了過去。巴朗臉色一驚,動作絲毫不慢,身體立刻化成了十幾股魔霧試圖躲開半月刀,但是終究還是有一股魔霧被其擊中。

    只听見魔霧發出一聲痛哼,然後迅速的匯聚在一起,重新凝聚成了巴朗的樣子,然而剛才還完好無損的手此刻卻一點點的化為枯骨,大量的魔氣從手臂的傷口上向外冒出。巴朗立刻將那一整條胳臂給切了下來,當胳臂掉在地上之後,很快便化成了一灘散發出刺鼻氣味的濃水。

    “邪骨七殺刀!”巴朗臉色蒼白的看著懸浮在常陰周圍的那七把半月刀說道。

    “現在我有資格那樣跟你說話了吧!”常陰暗中一掐法訣,將半月刀收入體內,說道。

    “哈哈!沒想到遮天手常陰棄武從魔之後,竟然會煉制成這等絕頂魔器,佩服!佩服!難怪王爺總是提到,如果常兄能夠早日入我魔道,必然又是我魔道的一大高手!”巴朗似乎並沒有因為身體受創而生氣,反而大笑不止,顯得極為高興,這時只見他的斷臂處冒出一團魔霧逐漸凝聚成了一條完好的手臂。

    “你也不錯,薩滿教的靈威玄魔功竟然被你練到了化身無形的地步,”常陰也不吝嗇自己的贊美之言,說道︰“只要再凝結魔丹,那麼便可修成千萬分身,魔丹不滅,魔氣不竭,到時或許北方第一魔頭的名稱,就要從你家王爺身上轉移到你身上了。”

    “常兄這話可不能亂講噢!”巴朗嘴上雖然沒有說,但實際上心中早已經認為自己絕對不會比現在的玄罡天魔差,若不是為了能夠借著逆天之時出現的那一刻星力外泄,借外力結成魔丹,或許現在他就已經和玄罡天魔分道揚鑣了。

    “好了!廢話少說!”常陰不再想跟巴朗胡扯直接問道︰“你冒險跑到武當山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巴朗知道常陰的性格,不再拐彎抹角說道︰“我家王爺听說南方的那些下九流旁門準備在五月初五來破壞逆天大計,而且一些仙佛正宗的外堂弟子也會前往北平,感到事情可能有點棘手,為了避免出什麼意外,所以想要邀請天下魔道高手共聚北平,共商大事。”

    “哼!在我眼里那個所謂的逆天大計不過是個笑話罷了!稍微會點術數的人都清楚,清朝已經氣數盡了,他還要一意孤行,完全是自己找死。”常陰一臉不屑的說道︰“一年多以前計劃還沒開始,就被陳家沖的九流閑人給碎了魔丹,廢了一身魔功。雖然事情並沒有宣揚出來,但是誰都可以猜得出,能夠一擊之下把玄罡天魔傷成這樣的,除了那些封山閉關的老家伙們,就只有九流閑人的上清神霄雷劫大法才能辦到。而且九流閑人徐長青差不多在這之後的幾天就封閉了山門,如果不是他干的,誰相信呀!而且,你別忘了,江南那些下九流旁門向來視九流閑人一脈為軍師,這次如果他沒有發話,又有誰會有膽子跑到北平去找死呀?”

    “沒想到堂堂遮天手竟然會怕九流閑人,”巴朗激將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年你的死敵任三腳好像就是被徐長青給救活的,算起來他也應該是你的敵人才對。”

    “別把這點扯在一起,我和任三腳雖然是死敵,但是我並不恨他,”常陰絲毫不受影響,道︰“而且我這個師兄從小就有順手牽羊的毛病,他傷好臨走的時候,偷走了徐長青三個裝滿尸氣碧玉葫蘆,打翻了徐長青一爐成道的丹藥,徐長青早就已經發下話,要他生不如死,這樣看起來徐長青並不是我的敵人,反而是我的朋友。而且修行界全都清楚九流閑人一脈雖然不是什麼正道正宗,但是論其道法來那些仙佛正宗也比不上,而且這幾百年唯一一個最終得道飛升的人就是十九代九流閑人,所以能夠不得罪他最好就不要得罪。”

    “要是用莽古而泰、多爾袞和鰲拜三人的頭骨來換取常兄的支持,不知道常兄干不干呢?”巴朗忽然沉聲說道。

    “什麼?”常陰臉色一驚,臉上充滿了貪婪之色,說道︰“竟然用這幾樣東西來聘請我,你家王爺難道真的瘋了嗎?”

    “是不是瘋了常兄不必掛慮?”巴朗得意的笑了笑,說道︰“我家王爺早就已經推算到了常兄修煉成了邪骨七殺刀,所以在我出門的時候,就提醒我,讓我轉告常兄,只要常兄能夠出手幫忙。等事成之後,便將這三人的頭骨送給常兄,以增進邪骨七殺刀的威力。”

    “嘿嘿!你家王爺果然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常陰陰森一笑,說道︰“現在連祖宗先輩的遺骨都能用來做為交易物品,難怪當年雍正帝要賜他阿其那這個名字。”

    “夠了!有些話常兄應該想想再說為好,免得禍從口出。”雖然巴朗極為不服玄罡天魔的管制,但是他畢竟自己的主子,當著自己的面,罵自己的主子,任誰都受不了。

    常陰思考了一下,點頭道︰“行!我願意前往北平一趟,但是有個條件,先把鰲拜的頭骨給我,讓我把邪骨七殺刀的威力再加強一些,增加我們這邊的勝算。”

    “沒問題,王爺會同意的。”巴朗想都沒有想便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兩人商量了一下何時在北平聚首,便分頭離開了武當山。

    四月初七,對于山西長河鄉的鄉民們來說,這天算是非常喜慶的一天,長河鄉世代書香的趙家要嫁女兒了,迎娶之人正是離這一百三十里外的平鄉鎮唐家的二少爺唐威。和趙家相比,唐家世代都出將才,從康熙年平定三藩開始,幾乎每一代唐家都會出那麼幾個當將軍的,最高曾經擔任過一方總督,可以這樣說方圓一百里的十里八鄉最大的地方家族就是唐家。

    這一代唐家只有唐家老大唐斌在山西知府手下當一總兵,現在在運城統轄三千人的衛營,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將軍。至于新郎官唐威名字雖然威風,但是人卻非常文弱,早年曾經被清廷挑選前往德國留學,為人非常西派,除了依然留著一條辮子以外,衣著打扮言行舉止全都和西洋人一樣,在山西這塊相對封建的地界上算是一個異類。為此沒少挨過唐家老太太的罵,可是老太太又有點溺愛這個幼孫,每次罵完了,又會任其放縱。最後沒辦法干脆給他提了一門親,找一個端莊嫻熟的女子來幫他定下心來,千挑萬選,就選中了趙家小姐。對于這個趙家小姐,唐家上下可是十二萬分的滿意,不但有才學,懂禮儀,人還長得非常標致,就算是在京城也找不出她這樣的大美人。

    原本唐威很不喜歡這種男女沒見面、全憑媒婆一張嘴的婚姻模式,希望來場自由式的西洋戀愛,但是當得知趙家小姐也會西學,加上看過趙家小姐的照片後,為之驚艷,便放棄了原來的想法,欣然接受了家族安排的婚姻。

    這天唐威親自帶領唐家的人,前往長河鄉迎親。走到半路上,迎親隊伍突然停了下來,唐威身穿一身傳統新郎服飾,不悅的向前面喊話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停下來?”

    這時唐家三管家邁著小步一路跑了過來,恭敬的行禮道︰“二少爺,前面有三個外親,二老爺正在邀請他們隨我們一起去長河鄉迎親。”

    在平鄉鎮這一帶有個習俗,就是迎親隊伍在迎親的路上遇到的任何人都算做自己這一方的外親,隨迎慶隊伍一起去女方家迎娶新娘,以增加婚禮的喜慶。但是一些生活並不殷實的家庭既不願意破壞習俗,又不願意有些閑人來這里蹭飯,所以都會在深夜要男方來迎親,這也就形成了當地特有的一種民俗婚禮夜婚。

    唐威愣了一下,又立刻笑了起來,說道︰“呵呵!沒想到竟然還有不怕死的頂著四叔的面子,來這里蹭飯,他們的膽子倒是蠻大的。”

    唐家上代有兄弟四人,還有一個女兒,但是很少露面,明明已經出嫁卻依然留在家中。在兄弟姐妹中,除了老二和老四在唐老太太身邊以外,其他的兩個人都在外地,有自己的事業。年紀最小的老四唐天豪,是唐母晚年得子,所以極受寵愛。唐天豪也就持寵生驕,借著唐家在這一帶的威勢,縱橫鄉里,成了當地的一大害。後來朝廷在這一帶組建了一個武衛營,唐家幫唐天豪捐了個管帶之職,這下更加不得了,唐天豪手下有了權有了兵,更加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整個平鄉鎮方圓百里都知道唐家的這個小霸王。

    對于趙家大小姐,唐天豪是早已垂涎三尺,但是迫于趙家在當地的威望,加上趙家大小姐很少離開長河鄉,這就使得他無從下手。後來在他外出辦事回來之後,便發現原本應該送到他嘴里的肥肉,竟然讓自己的佷子給叼走了,氣得他大發雷霆,並且發下話來,如果誰敢給唐威當外親,他就扒了誰的皮。這樣一來,周圍十里八鄉的百姓沒有一個敢在唐威迎親的那一天出門,生怕無意中踫上了迎親的隊伍,得罪了唐天豪。這就使得從平鄉鎮出發的迎親隊伍就顯得平平靜靜,絲毫沒有大戶人家的派頭,令到唐家上下都覺得這次唐天豪做得太過分了,反而唐威卻不以為然,早就已經不習慣這些鄉里習俗的他反而認為冷清一點好。

    “那幾個不是本地人,是一個走江湖算命的,帶著他的兩個徒弟,”三管家也笑了笑,解釋道︰“他們應該沒有听說過四爺的名聲,無意中遇到了我們的迎親隊伍。您也知道二爺最近跟四爺為了一個窯子的姑娘鬧翻了,他當然會極力的把那三個人邀請進來當外親,好駁四爺的面子。”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岸猶唱後庭花!”唐威苦澀一笑,嘆了口氣,略有不滿的說道︰“這些叔伯輩的人尚不知國仇家恨,竟然為了一個青樓女子手足不和,實在是不知所謂!”

    這次三總管可不敢回話,只能呵呵笑了笑,退到了一邊,而唐威則打馬上前,去看看是怎樣的三個外親,好歹自己也是主家郎官,應該親自表示一下邀請的誠意。來到隊伍前頭,便見到他二叔唐彪正在將兩個不認識的小孩往禮車上抱,而在兩個小孩身旁還站住一個身材高瘦的男人。

    當唐威走近一看,也不禁為這三人的樣貌,為之拍手叫好。其中那個成年男子身材頗高,原本在這一帶已經算是最高的唐彪在他面前也要低半個頭,樣貌堪稱上品,柳眉細眼,清瘦儒雅,奇異的是在他的眉心有一道紅印,看上去像個未曾睜開的眼楮,臉上始終帶著一絲淺淺的微笑,給人一種飄然世外的感覺。他身穿一身青色素雅的長褂,雖然樣子像是趕了不少的路,但是身上卻沒有半點灰塵,顯得非常怪異,手中握著竹竿上面簡單的掛著一面長幡,寫著算命半錢四個大字。這也令唐威不禁嘆息,如此人物竟然只是個江湖術士,不由得為之惋惜。

    這名男子身邊那兩個小孩也是長得非常可愛,粉雕玉琢一般,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楮,隨便一個表情也都讓人忍不住想要疼愛他們。只可惜那個男孩似乎斷了一條胳臂,而小女孩則是個瞎子,不能不說是個缺陷。

    唐威翻身下馬,走到幾人面前,向唐彪行了個禮後,便轉身朝男子行禮道︰“在下唐威,乃是這次迎親的郎官,見過先生了。”

    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唐威,淡然一笑,回禮道︰“江湖散人徐長青,恭喜公子大婚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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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山愚娟靈

  徐長青從武漢離開後,就一直北上,在路上他發現有不少的魔道修行者混在在官兵里面,盤查來往行人。這是玄罡天魔已經察覺了南方下九流旁門的舉動後,做出的一個應對措施。但是誰都知道以這些才剛剛入門的魔道修行者,想要防住那些擁有各種詭異道法的下九流旁門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之所以還做這些無用功,就是想向下九流旁門提出一個警告,警告他們,自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一舉一動,以便阻嚇住一些信心不堅定的旁門中人。

    不過玄罡天魔似乎並沒有發現徐長青已經離開了陳家沖,桃花山的雲霧表象令其錯以為他依然在桃花山上,所以只是對甦州、揚州、河南以及安徽一帶進行嚴防死守,至于湖北、陝西這邊則松懈很多。于是徐長青由湖北直線北上,繞經陝西,躲過了玄罡天魔的一層層防線,進入了山西。他之所以沒有直接從太原斜插到天津,而是繼續順著河南邊界繞道運城平鄉鎮這邊來,主要是因為這里曾經是個古戰場,數千年下來死傷在這里的戰士積累下來了數十萬戰魂。

    雖然歷代朝廷都會在這里大做法事超度戰魂,但是真正能夠超度的戰魂只有不到一半,所以在明朝初年,時任燕王的朱棣就在這里修建了三座深埋地下的鎮魂塔,將所有的戰魂鎮在其中,借大明國運將其震懾住。後來張獻忠趁著明朝滅亡,國運衰竭之機,在這里大肆屠殺百姓,借著百姓的生魂怨氣想要將三座鎮魂塔破壞掉,召出戰魂組建一支陰兵。然而還沒完成之前,他便被肅親王豪格給滅了,之後順治又請來各派高僧真人在此做法將原本破損的鎮魂塔重新修復,同樣借著大清國運壓制這里的數十萬戰魂。

    如今大清國運衰竭,正是取得這些戰魂的最好時機。在玄罡天魔的眾多手下中,有一名堪稱左右手的得力助手,名叫幽冥大聖陰魁,修的是邙山黃泉道。他原本是邙山乾元帝君的大弟子,自從乾元帝君被禁錮之後,他就改為投靠了玄罡天魔,並且獻上本命魂珠以示忠心。他的本命魔器名叫萬鬼幡,其威力與玄罡天魔的天魔幡不相伯仲,

    這次玄罡天魔行逆天之事,自己這邊的實力必然需要增強,而增強幽冥大聖實力最好的辦法莫過于讓萬鬼幡吸收這數十萬戰魂將其提升為黃泉幡。雖然這樣的話,陰魁的實力有可能將會超過玄罡天魔,但是玄罡天魔手中有著陰魁的本命魂珠,隨時都能要他性命,所以不怕他反噬。

    徐長青來這里是決定在大戰開始之前,先想辦法除掉陰魁,斷去玄罡天魔的一條胳臂,讓他的實力減半。于是他在算到四月十五乃是煞沖七星局後,猜想到時陰魁必然會借著天地煞氣將鎮魂塔給破壞掉,然後吸收釋放出來的戰魂,提煉萬鬼幡的力量,所以他就早早的來到這邊做準備。

    在這一路上,徐長青先是利用藥、食、符三法將自己這兩個弟子的身體調理好,只不過花了幾天時間他們的身體便恢復得跟普通小孩一樣了,黃娟的 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不過令徐長青感到意外的是,原本以為黃娟身體完好,沒有殘疾,但是後來才發現她是個根本無法醫治的天瞎,這一結果令到徐長青在想是不是干脆把九流閑人的稱號改了,改成天殘門算了。

    雖然黃山和黃娟兩兄妹身體有所缺陷,但是徐長青依然決定將九流閑人一脈的道統傳授給他們,而且還在正式傳法之前,把黃娟也收為了正式弟子,徹底打破了九流閑人一脈單傳的傳統。

    九流閑人一脈的傳法和其他道家傳法有所不同,第一代九流閑人在一種古道法的基礎上,參雜了佛家灌頂傳神大法,創出了這一派獨有的道法。它可以將所需要傳授的道法,逐一刻在神識里面,然後利用灌頂開脈的方法,幫助弟子完成上清九轉金丹大法的築基,在短時間令到弟子的實力提升到煉精化氣的初始階段。以後隨著實力提升,封閉在神識里面的道法將會逐漸釋放,最終到達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的最終目的結成金丹,轉化元神。也正是由于這種大法太過霸道,並非循序漸進,對身體神識都造成了一定的傷害,所以到達了煉精化氣的瓶頸之後,再想要結成金丹就不是單靠苦修能夠突破的,必須借用天地靈物等外力才能令其突破難關。

    對于自己的這兩個弟子,徐長青並未完全按照歷代相傳的辦法來提升他們的修為,而是只用灌頂之法,將九流閑人一脈的本命功法和道法刻在他們的神識里面,然後用一個月的時間,用天地靈氣幫助他們粹煉身體,由他們自己來完成百日築基。雖然這樣修為提升的速度會很慢,但是卻沒有了歷代九流閑人的四十大限之期,也不需要通過天地靈物才能結成金丹,只需要不斷的修煉便能有所突破。

    徐長青並沒有將自己的九流大道傳給他們,一是因為他們根本就練不了,二是也有一定的私心,認為自己的九流大道已經差不多脫離了九流閑人一脈的道法,不用納入九流閑人的傳承之中。

    由于受到了徐長青無微不至的照顧,從未感受過溫暖的黃家兩兄妹感動非常,對于徐長青的話也是言听計從,每天都按照他吩咐的那樣主動練功。他們也的確沒有令到徐長青失望,原本至少需要二十天才能完成的百日築基,在被天地靈氣洗經伐髓後,只用了三天便完成了。其中雖然有天地靈氣的關系,更主要的是他們在練功的時候,被徐長青刻意安排在一起用陰陽調和之法,令其兄妹兩人達到陰陽心境,最終練功成效也是事半功倍。雖然開始修煉上清九轉金丹大法之後,再也無法用天地靈氣粹煉身體心神,但是陰陽調和之法也能夠令兄妹兩人的修為提升迅速,其中得失難以比較。

    在完成了築基之後,他們開始正式修煉上清九轉金丹大法的煉精化氣篇,神識里面封印的道法也隨之解開了一部分他們能夠用上的。這時兄妹兩人的所學開始出現兩極分化,其中黃山則主修道法,對命學是一竅不通,而黃娟則主修命學,對道法則興趣缺缺,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徐長青依舊是順其自然。由于用灌頂之法開了心竅,使得他們學任何東西都很快,一路上已經差不錯把徐長青袖里乾坤中放著的幾本雜書全都學完了,這就使得他們對道法和命學有了自己的認識,缺少的只是經驗罷了。

    在進入了平鄉鎮範圍之內,徐長青其實就已經听說了唐家四爺唐天豪的禁令,之所以還會遇到唐家的迎親隊伍,主要是因為想要驗證黃娟的一掌定乾坤是否靈驗。黃娟在之前曾經用一掌定乾坤之法推斷唐威的婚禮會不歡而散,而且與徐長青北方之行似乎有些聯系。徐長青在進入山西後,所有的推命之法都像是被廢了一般,就連自創的天羅斗數也無法起到任何作用,所以趁著還有時間,想要在驗證黃娟推命是否正確的同時,檢查自己心神二識哪里出了問題,以防到時對付陰魁的時候出差錯。

    在徐長青說了幾句客套話後,車隊繼續上路,徐長青也坐上了放禮品的馬車上,這時黃娟又沉迷到了命學之中,開始用周天大衍之數推算唐威的運程,而黃山則無聊的看著妹妹一個在那里拿著五十五根桃木簽,弄來弄去。

    “師父,您找點事情給我做吧!我一個人坐在這里很無聊。”經過這將近兩個月的時間相處下來,黃山也變得開朗起來,不再是最開始那種膽怯怯的模樣,和徐長青說話時也學會了撒嬌。

    閉目養神的徐長青正慢慢用天地五行滋養五髒六腑,並且看著定天混元珠吸收泄漏出來的五行靈氣,听到黃山的話後,微微一笑,也不睜眼,說道︰“你昨天不是畫了一張避塵符嗎?這里太干燥了,灰塵很多,正好用上。”

    “師父,你不是有五行道術可以避塵嗎?”黃山愣了愣沒明白過來,問道。

    黃娟似乎已經算好了,將桃木簽收了起來,說道︰“哥,師父的意思是給這些趕路的大叔大嬸們用!”

    黃山看了看妹妹,顯然還有一點疑惑,問道︰“師父,是這樣的嗎?”

    對于自己這個大弟子,徐長青實在有點沒轍,學習道法的確很快,練功也不怕苦不怕累,但是為人卻顯得愚鈍很多,而且善良得不得了,養的一只小鳥死了都要哭半天。相比之下,黃娟就顯得更加符合徐長青的收徒要求,為人冷靜,聰慧,懂得舉一反三,或許是瞎子的原因,對于人心把握得非常準確,可以根據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猜測出對方想要干什麼。好雖然好,就是極為的不喜歡道法,除了每天修煉上清九轉金丹大法以外,其他的時間都研究徐長青傳授的命學,至今連張道符都不能用三陽真火引燃。

    徐長青想到這兄妹倆的怪異習性,他就不禁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黃山將自己辛苦畫好的避塵符拿出來,然後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用盡全力推動三陽真火將其點燃,口中念誦法咒。當符紙燒完了以後,從黃山右手的指尖射出數十股肉眼難見的黃色靈氣,沖入周圍人和物上面,他們身上的塵土不知不覺的紛紛掉落,一行人也顯得容光煥發起來。

    這時黃娟似乎從徐長青剛才嘆的那口氣听出了他的心思,坐到他的旁邊,雙手抱著他的臂膀,靠在他懷里說道︰“師父,哥和我都會努力修煉道法的,您就不要為我們擔憂了。”

    “你這個小家伙,竟然連師父的心思都猜。”徐長青笑了笑,憐惜的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招手讓黃山也坐過來,才問道︰“你算唐威的命,算得怎麼樣了?”

    黃娟嘆了口氣,說道︰“他的運程從今天起,便會急轉之下,人生會變得波折不斷,最終失意出走、背井離鄉,客死異邦,真是一個可憐人!”

    “這話心里知道就可以了,不要說出來!”徐長青愣了愣,他沒想到唐威會是這樣的結果,雖然剛才他觀其面相的確有背井離鄉之難,但是最終客死異邦,的確有點出乎他的預料。

    “嗯!弟子不會說的。”黃娟點了點頭。

    車隊行駛得很快,天色還未黑下來,他們便已經趕到了長河鄉。長河鄉雖然稱之為鄉,但實際上大小不過是個村屯,這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趙家的本族人,這種鄉族為一村的現象在山西非常普遍,因為這里馬賊四起,為了安全他們很少能夠容納外鄉人。整個長河鄉村子被一扇高高的土牆圍了起來,牆上可以看見來回巡邏的鄉勇,在見到唐家的旗號後,便大聲的向下吆喝了幾句,然後厚重的城門便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行人,吹吹打打的迎了上來。

    帶頭的是一個長須老人,看樣子是趙家的家主,跟在後面的是一對中年夫婦,應該就是女方的雙親,接下來就是一些族人、鄉親,令徐長青感到驚訝的是這些人全都面呈死相。

    唐威和唐彪見到趙家人出來迎接,立刻催馬上前,翻身落地後,陸續給對方見禮,然後說了一些寒喧的話。

    這時,有人看到了坐在馬車上的徐長青後,對著長須老人說了幾句話,長須老人皺了皺眉頭,也看了看徐長青,然後朝唐彪說道︰“唐家二爺,雖然迎外親是我們的習俗,但是最近有些江湖術士在莊子里惹了一些事故,還傷了人,所以族里規定不允許任何游走四方的江湖術士在這段時間內進入莊子,還望唐二爺海涵。”

    唐彪皺了皺眉頭,雖然長須老人說是江湖術士在這里惹了事故,但是在他看來趙家更像是被唐天豪逼得不接外親。于是他冷著臉說道︰“親家老爺,您看看我們這三個外親,一個大人帶著兩個孩子,就算會惹事,又能惹多大的事呢?這樣好了,如果他們三個在莊子里面惹出了事情,損壞了什麼東西,我唐家照原價三倍賠償。”

    說完也不管對方是否答應,便將手一揮,讓車隊駛進了莊子,弄得趙家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而當車隊進入莊子後,徐長青突然睜開了眼楮,口中不由得說道︰“太清兩儀鎖靈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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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夜探趙府


  太清兩儀鎖靈陣乃是峨嵋全真南宗金丹派的守山大陣,據聞能夠擾亂人的心神二識,讓人無法運轉真元,施展道法。對于這個陣法徐長青也只是從典籍里看到過,並沒有親眼見過,他之所以判斷布置在長河鄉下的大陣是太清兩儀鎖靈陣主要原因是他的心神二識在進入長河鄉的土城後,便失去聯系,仿佛已經脫離了身體似的。與此同時,黃家兄妹兩人也感覺到了不對勁,紛紛朝徐長青看了過來,黃山則想要開口問原因,但是立刻被機靈的妹妹黃娟代替徐長青給堵上了嘴巴,因為她察覺到有人在窺探自己。

    一行人走入村屯後,他們三個和唐家的下人被安排到了趙府的雜院休息,唐威及其親友則需要前往正院見過趙家的各個親朋好友。接下來會按照當地的習俗,在長河鄉大擺三天筵席,而徐長青等人和那些下人只有在第三天才準許到正院入席喝喜酒。為了照顧徐長青三人,趙家專門將他們安排在院子里的一個單獨房間里,和那些唐家的下人分隔開來。

    當徐長青進入屋子後,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當趙府的下人離開,便示意黃家兄妹不要說話,然後在屋內翻找了一下,發現在房屋上下八個角落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個銅管子連接了出去,可以想象此刻管子對面定然有人在窺听。

    徐長青冷冷一笑,吩咐讓兄妹倆自己找水洗漱一番,換上包袱里的新衣裳,而後他便說出去找找有沒有吃的,便獨自走出了房間。果然當他快要走出院子的時候,便被門口的趙家下人給攔了下來,從側屋走過來一個人,裝模作樣的問了幾句後,便讓下人去找些酒食來,並且警告他不要隨意亂走。回到院子里的徐長青很快就被同樣被軟禁的唐家下人給圍了起來,深感無聊的下人們紛紛拉著他要算命。

    雖然徐長青不能動用道法觀運推命,但是他畢竟有著深厚的命學底子,單憑江湖術士的相面之法,加上推命三式之一的大六壬神課,足以將這些山西爺們唬得一愣一愣的,紛紛叫他活神仙,就連屋外的趙家下人也忍不住過來請他算上一命。

    徐長青在給這些人算命的時候,便旁敲側擊的問了很多事情,對這里的趙家也有了一個了解,特別是這次為什麼趙家會這麼針對江湖術士,找到了原因。算起來趙家在當地的家族淵源比唐家更加悠遠,第一代居住在這里的趙家人是明朝初年,從祖輩傳下來的族譜看已經經歷的將近四十代,清兵還未入關之前這里曾被稱為趙家屯。後來經過了張獻忠大屠殺,趙家的直系旁支都死傷慘重,加上清兵入關後采取的一些遷居當地世族以免他們作亂的政策,使得趙家逐漸沒落,被後來的唐家取而代之,原來的趙家屯也被分割成了十幾塊。

    雖然趙家沒落了,但是底子總是還有一點,這次之所以會跟唐家聯姻,主要就是眼見亂世降至,趙家族長想為趙家找個依靠,以免變成被人口中的魚肉。

    趙家和唐家聯姻在當地可以算是一件天大的事,周圍鄉鎮的人全都過來道賀,其中一些聞訊的江湖術士也過來說些吉利話,討個賞錢。趙家開始的時候也是遵照當地習俗,來者不拒,圖個喜氣。可是兩天前,在來討賞錢的江湖術士里面出了個飛賊,夜里進到趙家宅子準備偷走趙家的傳家之寶,所幸趙家祖先顯靈報夢給趙家族長,並且施法讓飛賊倒地不起,最終令其失手被擒,然而他偷走的寶物卻不見蹤影。現在飛賊正關押在趙家地牢里,等喜宴辦過之後,再決定如何處置他。在這件事情後,趙家也開始驅逐那些江湖術士,以免再在婚宴上發生什麼意外。

    徐長青整理好听到的資料,仔細分析過後,覺得太清兩儀鎖靈陣極有可能跟那個飛賊所偷的東西有關。從趙家下人口中得知,當那個飛賊被抓之後,便有一些江湖術士稱身體不適主動離開了長河鄉。由此可見,那飛賊偷東西時肯定觸發了這個太清兩儀鎖靈陣,令到那些江湖術士里面少數幾個修行者感覺到了不對頭。

    此外他也弄明白了為什麼這里會有太清兩儀鎖靈陣這樣的大陣,趙家根本就是朱棣安排在這里的守靈世家,只不過因為年代久遠他們早已忘記了自己的責任,長河鄉這個村屯定然就是三座鎮魂塔之一的所在,而那個飛賊偷的所謂傳家寶可能就是鎮魂塔的鎮器。否則也不會在偷竊趙家傳家寶之後,和鎮魂塔一同埋在地下的太清兩儀鎖靈陣便自動運轉,壓住鎮魂塔,不讓其從地里沖出來。

    徐長青沒想到一來這里,就找到了一處鎮魂塔的所在,除了感嘆自己的運氣好以外,也對黃娟的命學非常滿意,才一個多月便能夠有如此成果,實在難能可貴。對于眼前自己的形勢,他並不怎麼擔心,雖然他無法運用道法,但是他卻發現自己的九流大道中一些能力並沒有被限制,如依舊能夠吸收願力和五行靈氣粹煉自身,依舊可以運用神目,跟主要的就是他的五行道法依然能用。即便這些全都被太清兩儀鎖靈陣給禁錮了,以他現在力可開山,刀槍不如,就連西洋火器也不能傷其分毫的混元金身,要對付這里的普通人,也絕對不會有半點麻煩。所以藝高人膽大的他準備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去陳家地牢,見見那個飛賊,問問他偷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寶物。

    進入夜深之後,監視徐長青的人因為沒有什麼發現,大部分撤走了,只有少數幾個還留在了這間院子的房間里面,以防萬一。徐長青在讓黃家兄妹睡下之後,從袖里乾坤中取出一件夜行衣,然後走到房間的後牆,運起五行道法中的土靈之法,慢慢的向前走去,身體在靠近土牆的時候,土牆立刻變得跟水一樣柔軟輕易的便讓徐長青從中穿過,而且身上沒有半點泥土。土牆也在他過去之後,便恢復了原狀,仿佛剛才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這也就是徐長青五行道法的神妙之處,雖然威力無法和那些正派五行道法相提並論,但是卻能夠做成很多正宗道法都無法做到的事情,如剛才的穿牆術就是嶗山正宗的穿牆術也無法做到那樣無聲無息。

    雖然趙家的宅子構造復雜,但是卻依然按照北派堪輿法來構建規劃,對于地牢的具體位置徐長青早已了然于心,一路運用穿牆之法直接朝趙家宅子的凶位走去。當從趙府後院的馬棚穿過之後,便來到了一處相對守衛森嚴的土房子,在房子周圍有不少的趙家族人,從其中幾個中年人走路的方式來看,應該是練過腿上功夫的外家高手。

    徐長青的五行道術雖然能夠穿過土牆,但是要從地下穿過,那只能是正宗道術的土遁術,如果他在沒有道法的情況下把自己埋了,也逃不過一個死字,除非修為達到了先天胎息方能無事。眼下從周圍守衛的位置來看,根本就不可能給徐長青以可乘之機,特別是地牢入口的幾個高手把守非常嚴格,硬闖的話,一旁的警鐘便會立刻敲響。

    這時正好一個趙府送宵夜的下人從徐長青前面的小路走了過來,徐長青立刻計上心頭。當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他立刻出手,一手抓住飯菜籃子,一手掐住下人的喉嚨,微微一用力,便將其喉骨掐碎,閉氣而亡。如果是以前徐長青根本就不會這樣隨意取人性命,但是自從封山感悟九流大道之後,他的心境修為已經提升到了煉氣化神的頂端,隨性而為、螻蟻人命的大道思想正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他,令他有種除了自己關心的人以外,其余之人皆為螻蟻的怪異念頭。雖然平常時候,他會刻意的壓制這種讓他感覺不太舒服的念頭,但是當必須決斷的時候,他又會毫不猶豫的順著這種思想來處理事物,就如同他現在所做的那樣。

    徐長青換上了一身下人服飾,將頭上的氈帽刻意拉低,提著籃子朝地牢走了過去。

    “今天怎麼這麼晚,老子的肚子都快貼到後背了,下次要是再這麼晚仔細你的皮肉!”一名守在正門的趙家守衛極為不滿的迎了上來,也不看人,一把就搶過飯菜籃子,轉身走到了院子里面,將最上面的好菜好酒放在地牢門口三人的桌子上,討好似的說了幾句,然後提著剩下的飯菜招呼周圍的人集中過來吃。

    這時,負責敲打警鐘的守衛從徐長青面前走過,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了看徐長青,疑惑的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我以前從沒有見過你?”

    當他問出這句不該問的話後,徐長青給他的回答則是一個拳頭。自從在飛石山地穴里面吃了那名大內高手的虧以後,徐長青也不再小看那些拳腳功夫,在封山的頭半年,他幾乎每天都會抽出一部分時間來練習拳腳。以他現在的拳腳功夫和身體力量,自信即便再遇到那樣的大內高手,他也能夠在十招之內取其性命。

    徐長青這已經堪比神打二品的肉體力量,用來對付一個普通的守衛實在是大材小用了,拳頭剛剛接觸那人的頭時,他的頭便無聲無息的像是西瓜一樣爆裂開來,讓徐長青感到了一陣莫名的惡心。但是惡心的感覺沒有來得及沖上頭頂,他又從守衛腰間抽出腰刀,沖入了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普通守衛中,手起刀落,毫不遲疑。在他的強橫力量下,人的身體變成了豆腐一般,輕易的便被切成了數塊,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便魂歸黃泉。

    當徐長青屠殺那些守衛的時候,那幾名高手立刻反應了過來,一人急忙沖向警鐘,另外兩人則朝徐長青殺了過來。眼前那名高手就要沖到警鐘旁邊,將其敲響,徐長青全然不顧,另外兩名高手踢向他的重腿,一手扣住面前石桌的桌面,毫不費力的便將其拿起來,順勢朝那名敲警鐘的高手甩出。

    “小心!”雖然有人提醒,但是飛旋的石桌面速度實在太快,那名高手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被桌面邊緣撞在了胸口。跟著整個人都隨著桌面飛了出去,撞在了旁邊的土牆上,整個人硬生生的被石桌面砸成了兩截,一節被插入土牆的石桌面托在了半空中,一節則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見到同伴如此慘死,以及徐長青肉體的強悍,剩下來得兩名高手全都嚇得為之愣了一愣。然而高手對決又豈能給你發愣的時間,徐長青縱身一步,雙手急出同時扣住兩人的咽喉,用力一捏,便听見 吧兩聲,手中兩人便失去了氣息,身體軟軟的被他提在了手上。

    “不,不要殺我!我什麼也不會說的!”那名從徐長青手中搶過飯菜籃子的守衛見到同伴和平常奉若神明的高手,在一眨眼的時間內全部慘死,嚇得屁滾尿流,一股子騷氣從他的褲襠里傳了出來,整個人癱軟的坐在地上,痛哭著求饒道。

    徐長青冷漠的看了看他,轉身朝地牢門走去,看樣子像是準備放過他,那人也松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一種劫後余生的喜悅。然而,徐長青卻在這時候頭也不回,隨腳一踢地上掉落的佩刀,一道冷光閃過,佩刀插在了牆壁上,嗡嗡作響,一絲鮮血匯聚一起掉落在地上,同時那人的人頭從脖子上掉下來,臉上依舊保持了那喜悅的表情。

    “吸!呼!”徐長青深吸口氣,平復下心中因為剛剛的殺戮而引起的雜念,推開房屋子的門,將旁邊的木梯下到地牢之內。

    這時地牢之內突然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說道︰“尊駕,好狠的手法,幾個呼吸就把十幾個人給殺了,看尊駕絲毫不受此地影響,應該是王爺麾下的大內高手吧!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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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唐趙隔閡


突然听到地牢里有人跟自己說話,徐長青先是愣了一愣,隨後立刻反應過來,心知此人定然是那名賊人,于是冷冷的“嗯”了一聲。

    雖然地牢里的人所說的話並不是太多,但是從其中透漏出來的信息,已經足夠徐長青判斷出事情的大概了,能夠驅使大內高手的王爺天下少有,而能夠驅使這些懂得邪法之人的王爺就只此一家。看來做為玄罡天魔左右手的陰魁已經在這里開始部署了,這人是他派來偷盜這座鎮魂塔鎮器的手下或者門徒,只不過他沒有想到這里竟然會有一個太清兩儀鎖靈陣,而那件鎮器正好是陣引子。

    “尊駕快點過來救我,我的手腳被那幫狗雜碎給打斷了,動彈不得。”那人似乎很著急,急聲向徐長青求救,又轉而惡狠狠的說道︰“等我離開了這個該死的鬼地方,我一定要趙家人不得好死,特別是趙家那個寶貝女兒,要玩殘她,然後把她買到妓院去當千人騎、萬人操的婊子,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徐長青上前幾步,便來到了地牢的牢房之外,只見在微弱的燈光下面,一個留著山羊胡,身材瘦小的中年人躺在地上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他的四肢怪異的扭曲著,癱軟在地上。徐長青並沒有再走上前,而是站在了燈火的陰影處,將聲音放低沉,然後帶著一點京腔,說道︰“東西呢?聖君讓你來取的東西呢?”

    “我已經把它藏了起來,非常安全,等我出去以後,自然會告訴師父!”那中年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故意留了一手道。

    徐長青也沒有繼續逼問,轉而問道︰“他們逼供的時候,你把聖君的計劃說出來沒有?”

    “沒有!當然沒有!”那中年人連忙否認,說道︰“我在臨行之前已經發了本命毒誓,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透漏半句師父的計劃,否則便百鬼噬身而死。”

    “不可能,如果你沒有透漏消息,為什麼今天趙家和唐家會派人前往三河屯?”徐長青隨意挑選了一個地名,來套中年人的話。

    “三河屯?他們去三河屯干什麼?”中年人愣了一愣,沒有轉過腦筋來,說道︰“另外兩座鎮魂塔分明在平鄉鎮和百歲……”說著,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停了下來,怒聲道︰“你不是我師父派來的人,你到底是誰?”

    雖然中年人及時反應過來,沒有把話說完,只透漏出來了一個鎮魂塔的所在,但是從他透漏出來的另外一個地名,在附近只有兩個地方符合,一個就是百歲岣,另外一個就是百歲山。

    徐長青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冷笑,說道︰“多謝兄台舍命告訴徐某這些事情,徐某無以為報,以後重陽中元的時候多燒點紙錢,以祭奠兄台的在天之靈。”

    听到徐長青的話,中年人想起自己的本命毒誓,臉色立刻變得蒼白起來,隨後身體像是失去了控制,不停的抖動,身上的皮膚向外鼓起,看樣子像是有什麼東西想要從他身體里面沖出來。緊接著中年人發出半聲慘叫,身上鼓起的包全都集中到了喉嚨,無數厲鬼從他的嘴里沖出,然後瘋狂的啃噬著他的身體,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只身下了一個骷髏架子。那些厲鬼似乎尤未滿足,又朝徐長青沖了過來,準備啃咬他的身體。然而徐長青沒有躲避,右手掐住劍指,左手握住右手,右腳抬起用力一跺地面,沉聲說道︰“有請關帝聖君上吾身,急急如律令!”

    只見剛剛咬到徐長青身體的十幾只厲鬼立刻被一股浩然的剛正之氣給震得魂飛魄散,徐長青則一臉正氣凜然,右手虛握一柄由神靈真力聚集而成的青龍偃月刀。面對無數沖到面前的厲鬼,他快速的舞動無形的偃月刀,只見他無形刀身劃過的地方立刻卷起一股青色的天地正氣,逐漸形成了一個漩渦,將所有的厲鬼全都吸了進去,絞得粉碎。

    當所有的厲鬼全部消失後,徐長青雙手結送神印,念了一遍送神咒後,被請來的神靈真力逐漸消散,最後重新化為一股精純的願力重歸虛空。

    對于石家神打,徐長青已經簡化了很多,原本按照他現在一品的修為,想要請神必須要設香壇,但是有九流大道的輔助,原本復雜的請神儀軌變成了如同一般的神打術類似的簡單手法。雖然沒有那種二品境界招手既來的速度,但是現在改進後的請神方法也差不到哪里去。此外威力也很讓他滿意,這些厲鬼如果用道法對付的話,一定需要動用到法器,而現在空手便可將其制服,這算得上是一個不小的提升。

    徐長青已經獲得了他想要的一些信息,正準備離開地牢,這時發現從幽冥大聖弟子的骨架里面掉落出來一卷用骨頭刻寫的簡書。從他將簡縫在肚子里面,就足以看出這人骨簡的重要性,極有可能是幽冥大聖的本命功法黃泉道。稍微用力將牢房的鐵欄桿掰開後,他進去將那卷骨簡撿起,也不細看,收入袖里乾坤中,然後快步離開了地牢。

    從地牢的院子離開後,徐長青立刻躍上一旁警示用得木架高台,將神目打開,向四周掃看了一下,找尋一處中間聚集很多人,周圍卻被隔離開來的地帶,只有符合這個條件的地方就是那名陰魁弟子被抓的地方。很快他便發現在西北角屬于八門休位的一處宅院,聚集了不少趙家的青壯守衛,周圍卻全部隔離開了一圈無人區。

    幽冥大聖的弟子在取得寶物之後,便引起了太清兩儀鎖靈陣,被陣中的鎮魂道力壓制住了體內的鬼力,當時就幾乎不能動彈了,而事後趙家人卻沒能從他身上搜出那件寶貝,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寶貝被藏在了他倒地不起的附近地方。趙家人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倒在地上不能動彈,但是他們也想到了飛賊藏寶物的地方就在他倒地所在的宅院里面,于是乎便派大量守衛留守,等婚宴過後有了足夠人手後,再行尋找。

    對于這件寶物,徐長青非常好奇,能夠讓幽冥大聖不惜冒著走漏風聲的危險,也要派人過來偷取,可見這件寶物絕對不同凡響,極有可能是攝取戰魂的重要物件之一。對此徐長青是志在必得,但是並非今晚,今晚已經做得夠多的了。如果幽冥大聖依舊重視這件寶物的話,定然會派人來劫取,到那時徐長青再趁亂將寶物拿走,如此一來就安全很多了。

    徐長青找到了地方後,翻身落下,然後按照原路往回走。當走到了一處小花園的時候,忽然听到了有人正一邊走過來,一邊說話,他立刻停下了腳步,轉身躲在了假山後面,等來人走了以後,再橫穿過去。

    “趙紈,你真的準備就這樣把自己綁在這種陳腐的家族利益之上,當做禮物送給別人嗎?”一個顯得中氣十足的女聲從假山對面傳了過來,接著便听到腳踢石頭,而石頭落入池塘的聲音,似乎這女子對這個即將出嫁的趙家大小姐非常不滿。

    趙紈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畢竟是趙家人,父母生我養我,沒有讓我受到一天的苦,我必須要為趙家的利益做出一些犧牲。”

    “哼!所謂犧牲就是把你賣給唐家那個只會甩西洋派頭的唐家二少爺嗎?”那女子冷哼一聲,說道︰“以他的才學和人品怎麼配得上你!難道你願意更這樣的人過一輩子!”

    趙紈說道︰“表姐,你不要再說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前兩天家里來了飛賊死了七八個人,現在爹把整個村子都封了,即便我有飛天之力也不可能逃走,何必再說這些惱人的話來傷我的心呢?”

    “小紈!”那女子似乎也覺得說得有點過了,上前抱住了趙紈。接下來的事情,讓徐長青覺得目瞪口呆,眼前的兩個女子坐在了池塘邊上,竟然像是一對戀人一樣親吻起來,而且將手伸入對方的衣服里相互摸索,並從喉嚨深處發出了非常淫迷的聲音。

    徐長青現在感到有點哭笑不得,沒想到出來一趟竟然看到了這樣一幕,原來趙家大小姐不愛須眉愛巾幗。兩名女子並沒有那種露天席地、宣淫交歡的愛好,那名表姐在趙紈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後,兩人便攜手離開,直到這時徐長青才接著月光看清了趙紈的模樣。難怪唐威會見到她的照片後便魂消色受,一改往日行徑,迫不及待的下聘禮,也難怪唐家四爺會對其垂涎三尺,不惜和佷兒翻臉。她的確生得一副絕世容貌,瓜子臉,柳葉眉,杏目挺鼻,再配上一張櫻桃小嘴,這張臉堪稱完美無缺,身上穿著一件山西這一帶特有的寬長領旗袍,將身體的凹凸曲線全部勾勒了出來,就算徐長青這樣道心堅固的人也不禁會為之心動,更何況普通人。

    當那兩名女子走後,徐長青正準備離開,忽然又听到了一處隱密的樹林里傳出非常微弱的哭泣聲,于是又站住了腳步。只見原本應該在前院的新郎官,這個時候從樹叢里走出來,臉上的掛著淚漬,一臉悲憤,目含恨意的看著兩名女子離開的小門,雙拳緊握,咬牙說道︰“好一個大家閨秀!我唐威雖然不才,但是一點點男兒骨氣還是有的,今日之辱來日定當報還。”

    說完,轉身快步從另外一個小門離開了花園。看到這一幕,徐長青立刻把握住了事情的脈絡,不禁佩服那名始終背對自己的表姐心計高深,先借用趙紈的名義將唐威約到後院,然後再引誘毫不知情的趙紈說出這樣一番話,借機羞辱唐威。唐威本就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自然會不甘羞辱,定然會讓這門親事無疾而終。

    花園已經再無其他人,徐長青快步穿過,就當他剛剛回到房間的時候,從地牢方向傳來了響徹雲霄的警鐘聲。他听到後,立刻將衣服換下來收入袖里乾坤中,然後躺在床上裝睡。果然沒過多久,門外就傳來了熙熙攘攘的腳步聲,跟著房門一腳被人踢開,七八個人舉著火把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然而當看到徐長青剛剛睡醒的樣子不禁愣了一愣,為首之人很快清醒過來,簡單的說了一句搜,便開始搜查徐長青的行李,黃家兄妹也被警醒了起來,都害怕的躲在了徐長青的身後。

    當搜過之後沒有發現什麼,來人臉色陰沉,轉頭瞪著守在院子內外的幾個人,問道︰“是否真的沒有人離開過這個院子?”

    “回大總管,我和老徐他們就守在房門口,的確沒有看到有人離開!”負責守衛的這幾人紛紛點頭說道。

    趙府大總管皺了皺眉頭,轉身一揮手,說道︰“走!”

    “慢!”就當趙府的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徐長青卻從床上站起來,叫住了他們,指著散落一地的衣物和給黃家兄妹買的啟蒙書籍,冷冷的說道︰“人不是狗,狗進來了亂吠亂咬一番,我沒辦法跟狗計較,但是人不同,趙家大總管是否欠我一個解釋呢?”

    “你一個小小的江湖術士也配讓我解釋,若不是看在你是唐家外親的份上,我連這番話也懶得跟你說!你最好識趣走人,免得我發現了你什麼偷雞摸狗的行徑,到時候難堪。”趙府大總管冷哼一聲,然後一揮手領著人走了出去。

    看著一行人離開,徐長青臉上帶著不屑的冷笑,對于這些即將大禍臨頭的人與其爭辯也是白費口舌,轉身吩咐黃家兄妹收拾一下散亂的物品,繼續睡覺。之後那名趙府大總管又搜查了唐家其他下人的房間,這些下人不同于徐長青,他們全都是唐家的胞衣長工,世代給唐家做事,早已是唐家的一員,曾幾何時受過如此欺負,一言不和之下,兩幫人便打了起來。

    事後唐彪和唐威趕了過來,問明情況後,臉色變得極其陰沉,心道趙家一出事哪里都沒有搜,先搜了唐家下人的院子,而且還派了人監視這里,這哪里是對待親家的作法,分明是在防賊。想到這里,唐彪立刻暴起性子,破口大罵,唐威也是新仇舊恨齊上心頭,見到唐彪不依不饒的吵鬧,他不但不勸阻,反而火上加油,讓唐彪鬧得更加凶了。最後把趙家的老太爺和趙家家主也給驚動,紛紛過來解釋勸說,最後把負責監視的人也撤走,連帶那名大總管也被打斷了雙腿,掌了四十多個耳光,才令到唐彪的怒氣平息,而這件事也讓唐威的去意更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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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長河亂事

唐家這一鬧反倒是幫了徐長青一個大忙,由于徐長青所住的房間只有一個出口,而那時門外又的確有人守著,所以徐長青被趙家從懷疑對象中給劃開了。之後一兩天里徐長青都是帶著兩個徒弟,在長河鄉的街道上擺了一個算命攤子,由于算得奇準無比,被那些鄉民當成了活神仙,這反倒使得他成了唐家來人中最受歡迎的一個。最後連趙家後房的家眷也喬裝打扮帶著下人,跑來向徐長青問卦,想要討個吉利的說法,這就使得最後幾個形式上監視徐長青的人也被撤走了。然而這兩天的算命也讓徐長青更加肯定了長河鄉會有事發生,因為在他眼中,整個長河鄉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老爺貴婦,全都是一個必死之相。

    趙家一晚上死了十幾個人,關押的飛賊被人啃成了骨頭這件事,雖然趙家人的極力掩蓋,但還是被長河鄉的鄉民隱隱約約的從趙家下人嘴里知道了一些秘聞,一時間原本應該喜慶的三天大宴也變得有點愁雲慘霧。不少人都猜測趙家肯定是得罪了什麼高人,才會被人下如此毒手,而且更有人猜測趙家之所以這次要把女兒嫁給向來被他們看不起,認為是武夫家族的唐家,主要就是因為他們已經知道了仇家會來報復,所以拿唐家來當災。

    听到這些的唐威和唐彪都深感自己唐家被人當成了猴來耍弄,氣憤異常,加上那天發生在唐家下人身上的事情,使得他們對趙家的態度,由最開始的熱情變成了現在的冷漠。一些小鄉村的鄉民士紳也察覺到了兩者的氣憤變得很尷尬,不想夾在兩者之間難做人,于是紛紛推脫家中有事,離開了長河鄉。以至于到了最後一天的午宴,赴宴的人數驟然減少了一大半,場面顯得極為冷清,早已心生偏見的唐威認為這又是趙家人對他的一次羞辱,氣得臉色鐵青,如果不是身旁還有唐彪,他已經拂袖而去了。

    徐長青這兩天反而過得非常不錯,在長河鄉擺設算命攤子得了不少的錢財,幾乎是從陳家沖走下來算命所得錢財的總和,就連黃娟也開玩笑說,干脆就在這里擺個算命攤子算了。徐長青沒有把來這里的目的告訴兄妹倆,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兄妹倆牽扯進來,他已經把該讓兄妹倆學的東西刻在了他們的神識里。對付幽冥大聖的時候,會先讓他們躲開,而五月初五的北平之行會先把他們托付給天津的陳家老四陳章平,由陳家照顧他們。

    算完了今天的最後一卦,徐長青準備收拾攤子離開,參加趙家晚上的大宴,大宴會從晚上戌時開始,以流水席的方式吃下去,直到深夜辰時結束,到時大宴過後唐威便要迎走新娘,帶回唐家。徐長青決定在第一輪宴會結束之後,便離開長河鄉,將黃家兄妹安置在安全的地方,回來奪取寶物。

    正當徐長青要收攤的時候,一個面有橫紋、相貌凶悍的年輕男子坐在了他的卦攤前,扔了幾點碎銀子,說道︰“听說你算得很準,我想算算今晚我能否成事?”

    對于這名男子沒頭沒腦的一個問題,徐長青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看了看男子的面容,明白了一二,隨手起一課,故作神秘的閉目思考了一下,說道︰“能成事,但無果,竹籃打水,禍及自身,兄弟最好能夠三思而後行。”

    听到徐長青的話,那男子皺了皺眉頭,一臉不悅,準備動手砸攤子,但又怕引起注意,便狠狠的瞪了徐長青一眼,起身快步離開。這人離開後,黃娟扯了扯徐長青的衣服,說道︰“師父,那人命犯凶星,氣呈死相,應該是個必死之局,對嗎?”

    徐長青愣了一愣,自己算出男子是死局,完全是憑借多年的命學經驗,但是黃娟卻也能夠精確的算出來,著實奇怪。于是他低頭看了看黃娟,疑惑的問道︰“小娟,你現在還能夠用道法推動一掌定乾坤嗎?”

    黃娟茫然的搖了搖頭,說道︰“弟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只不過剛才那人說話的時候,弟子也和師父一起算,那個人的命格氣運就全都出現在弟子眼里,弟子依此來推斷出來的。”

    “什麼有這等事情?”徐長青臉色微微一變,問道︰“你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嗎?”

    “沒有!”黃娟肯定的搖了搖頭,然後從徐長青的話里听出了一些不對勁,問道︰“師父,我是不是練功出了岔子才會這樣呀?”

    “師父,妹妹不會有事吧?”黃山也來湊熱鬧道。

    徐長青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黃娟的頭,說道︰“沒事,沒事!小娟很好!很好!今天的事情自己知道就可以了,絕對不要說出去。”說著見黃娟點了點頭後,又對黃山說道︰“小山,你一定要記住,以後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要保護好妹妹,不要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明白嗎?”

    “嗯!我一定會保護好妹妹的。”黃山用力的握緊黃娟的手,使勁的點了點頭,小臉露出了一絲堅定。

    徐長青笑著點點頭,將卦攤收拾了一下,領著兄妹倆往趙家的正院走去。在路上,徐長青心中忍不住樂起來,他覺得自己決定收這兩個小孩為徒,是他做出的決定之中最正確的一個。黃娟之所以能夠在心神二識被封閉之後,依舊能夠推算命理,而且眼楮里還能看到命格和氣運,主要是因為她長了一雙漏盡天眼。佛家有漏盡神通,道家有天機之術,它們都是用來觀察天地三界萬物運程的大威能,而漏盡天眼則是結合兩者長處,老天賦予一種人類天生的能力。但凡長有漏盡天眼的人無一不是響徹天下的命學大家,其中最為著名的有李淳風、袁天罡、邵康節和劉伯溫等等。

    對于這種漏盡天眼,徐長青向來只是當做神話來看,在他看來即便是得道的仙人也不可能算盡千年萬事,沒想到今日他卻看到自己的徒弟發揮出了傳說中漏盡天眼的一項能力天機排命。這讓他不得不相信世上真的有漏盡天眼這回事,能夠收一名擁有漏盡天眼的人為弟子,這絕對是九流閑人一脈最風光的事情,但是也不能讓他人知道了,因為掌握了漏盡天眼也就等于掌握了天下,這個誘惑絕對不是普通人所能抵擋的。

    因為得知黃娟有了這種漏盡天眼,使得徐長青覺得應該重新規劃一下計劃,決定是否先將他們兄妹倆行送出長河鄉。正在徐長青心中想著其他事的時候,趙家發生了一件讓整個趙家都感到慌亂不已的事情,趙家大小姐趙紈突然失蹤了,而在她的閨房里之發現了一封聲稱希望過上自由生活的信件,與其一起失蹤的還有她那位八桿子打不上的遠房表姐。

    與此同時唐家那邊也出事了,原本應該去接新娘的唐威已經不見蹤影,他居住的房間極為凌亂,看樣子像是打斗過似的,同時地上有著好大的一灘血跡。自己佷子不見了,而且房間里面有血跡,身為叔叔的唐彪一下子就聯想到了趙家那個莫須有的仇家,于是跑到趙家這邊興師問罪,要求趙家盡快找出自己的佷子。

    一下子家里面失蹤了兩個人,而且還是新郎和新娘,趙家立刻亂成了一鍋粥,派出所有的下人四處尋找,最後在趙家後院出口的假山後面,找到了一具尸體。尸體的腦袋被人砍掉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扒光了,唯一能夠辨認身份的就是尸體右側肩膀有個半月形狀的胎記,依據這個胎記唐彪判斷這具尸體是唐威的。而且在尸體的旁邊找到了一個金簪子,那是一名上海師父特別打造的,以做為趙家大小姐的嫁妝,整個長河鄉只有一枚,那就是戴在趙家大小姐頭上的那一枚。

    所有人的腦海里這個時候都不約而同的出現一個畫面,那就是趙家大小姐準備逃婚,無意中遇到了唐威,因為唐威阻止,于是和她表姐將其殺死,砍下頭顱,扒掉衣服,讓人無法辨認尸體的身份。唐彪立刻哭喊著沖向趙家老太爺,叫嚷要趙家人賠命,雖然立刻被人拉開了,但是依舊不肯罷休,帶著下人準備離開,回去搬人過來向趙家問罪。

    趙家家主最開始見到這一幕時,也被眼前的情形弄得失去了方寸,當看到唐彪叫囂著要回去找人來問罪趙家,心中莫明其妙突然生起了一個歹念,一定要把所有的人留在長河鄉。于是不等唐彪反應過來,便朝自己身邊的人施了個眼色,數十個趙家下人紛紛撲到唐家人,隨手拿起可以拿起的東西,朝著唐家人的要害一頓猛打。當他們清醒過來的時候,包括唐彪在內的十幾個人全都死在了趙家人的手里。雖然趙家家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生起這麼一個殺念,但是做都做了,再後悔也沒有用,于是下令將立刻將所有的唐家人全部抓起來,不準放走一個。

    徐長青在看到了唐威的尸體之後,便悄悄的退走,帶著兩個弟子,朝城門放下急走。他很清楚那個人絕對不是唐威,因為那具尸體的手掌極為粗糙,不像是有錢少爺的手,唯一的可能是這人是唐威故意安排的替身,就是想要自己離開之後,讓唐家以為是趙紈殺死的自己,問罪趙家,以報復自己所受到的侮辱。然而真正將徐長青驚退的卻是在發現尸體後,一股迷心咒的道力從土城外傳了過來,將整個土城全部覆蓋在其中,潛移默化的影響著城內之人的心性,讓他們逐漸變得狂燥嗜殺。

    徐長青自問以自己的道法,想要施展這樣一個覆蓋全城的迷心咒也並非什麼難事,但是要使迷心咒在太清兩儀鎖靈陣中發揮作用,那就不是他的現在的功力所能辦到的了。在他看來出現在這里,又擁有這麼強功力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幽冥大聖陰魁,看來陰魁已經忍不住要親自動手了。

    當徐長青趕到城門的時候,整個長河鄉的百姓已經完全受到了迷心咒的影響,吵鬧聲,打架聲不絕于耳。這時守在土牆上的趙家守衛突然敲響了馬賊來襲的警鐘,接著長河鄉的土城大門被一枚土炮彈給打開了一個大洞,轟然倒下。徐長青一把提起黃家兄妹閃身躲到了城牆的暗處,只見一陣馬蹄聲傳來,一群身穿黑衣的馬賊從山城門口沖了進來,為首那人雖然蒙著臉,但是徐長青卻可以從他的眼楮看出他就是那個白天找他算命的人,也就是唐家的四爺唐天豪。

    唐天豪沖入城後,立刻高舉著馬刀,大叫著去搶奪趙家大小姐和趙家的傳家寶,領著人輕車熟路的朝趙家宅子沖了過去。也因為迷心咒的影響,他變得極為嗜殺,抽出馬刀,朝擋住他去路的人劈砍過去。而那些原本應該驚叫著四處逃竄的百姓們變得瘋狂起來,絲毫不畏懼這些馬賊,紅著眼楮沖了上去。

    “師父,他們這是怎麼呢?”黃山看到白天還給饃饃吃的老奶奶像是一頭野獸似的撲到沖進來的馬賊身上,朝著其脖子一頓撕咬,不禁害怕的問道。

    “別說話,緊守心神,別被邪咒給迷住了。”徐長青也沒想到幽冥大聖的迷心咒竟然能夠將人類暴戾的獸性全部引發出來,不禁對幽冥大聖的實力再次高估了一層。

    當唐天豪的人全部沖入城里之後,徐長青抱著兩個徒弟,飛快的從城門沖出,脫離了太清兩儀鎖靈陣後,運轉鬼魅神行極速,朝東南方十里外的一處土丘飛馳而去。

    在一路上,徐長青又看到了七八股馬賊朝長河鄉沖了過去,這還是東南方一個方向,其他方向的馬賊只怕是更多,他們無一例外都被迷住了心竅,叫囂著要搶趙家的傳家寶和趙家大小姐。看樣子幽冥大聖也非常懼怕太清兩儀鎖靈陣,想要借用凡人的殺戮怨氣,以血祭的方式來破掉這座已經存在了數百年的大陣。如果是峨嵋全真南宗金丹派的太清兩儀鎖靈陣,以他這樣的方法絕對沒有辦法破除。然而長河鄉的這座大陣既沒有陣眼,又沒有掌陣之人,想要破除對于徐長青和幽冥大聖來說並非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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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關帝劫道

“小山,你和小娟兩個好好的待在這里,師父去去就來。”徐長青領著黃家兄妹到了小山丘,說道。

    “嗯!小山不會離開的。”黃山用力的點點頭說道。

    黃娟則懂事很多,拉了拉徐長青的手,說道︰“師父,小心點!”

    徐長青微笑著摸了摸兩人的頭,站起了身子,雙手合結法印,口中沉哼一聲道︰“敕!”

    只見大道圖從徐長青的頭頂百會穴沖了出來,隨後在空中變大,將整個山丘覆蓋起來,然後沉了下去,將這里變成了一處封界,把黃山兄妹倆保護在其中。安置好了這兄妹兩人之後,徐長青從大道圖封界中走出來,運起鬼魅神行,朝長河鄉急奔而去。

    此刻長河鄉已經變成了一個修羅地獄,遠近數十股馬賊勢力集中在這一個方圓不到十里的地方捉對廝殺,城內的百姓也發瘋似的攻擊靠近身邊的人,趙家的人死守在自家宅子里抵抗外面馬賊的攻擊。

    此刻太清兩儀鎖靈陣已經因為漫天的煞怨之氣,沖得接近崩潰,原本鎖人心神的能力也失去了作用,徐長青一路運用鬼魅神行在房頂疾馳而過,朝著自己的目標沖了過去。

    當徐長青經過趙家正堂的大門時,見到唐天豪此刻已經取下了臉上的黑巾,不再掩飾自己的身份,而趙家也把唐彪和假唐威的尸體拿了出來,掛在門口,全都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雖然唐天豪這方都有精良的洋槍小火炮,但是趙家也毫不示弱,他們家中藏著的弓弩,非常方便在這種小街巷戰中使用,一時間兩者都僵持不下。

    徐長青的速度非常快,從前院到後院,不過數個呼吸便沖了過去,當他來到了那間昨夜找到的院子外時,停下了腳步。此刻這間原本滿是守衛的院子已經全部空了,那些守衛全都調到了前院,一塊寫著祖祠二字的牌匾掛在院子正門上,本應該沒有一個人的院子卻傳出了兩個人的對話聲。

    “陰老弟,你那個徒弟把那件東西藏到哪里去了?總不會讓我們把這塊地面給翻個底朝天,才能找到吧!”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院子里面傳了出來,說道︰“別忘了這里可是太清兩儀鎖靈陣的陣心,要是胡亂動,再次觸發了什麼禁制,即便是我們也不一定能夠輕易脫身。”

    “那個畜生也不知道對誰說了我的計劃,弄得本命毒誓發作尸骨無存,連魂魄也被邪鬼吃了,否則我何苦這樣麻煩。”另外一個陰颼颼的聲音急忙解釋道︰“白兄請放心,這點我也想過,等城內的煞怨之氣把這個鬼陣法徹底破壞了以後,我再用九幽搜地大法把這里搜一邊,一定能夠很快把那件寶貝找到的。”

    院外的徐長青幾乎不用想便知道,其中一個定然是幽冥大聖陰魁,而另外一個卻讓他略微的感到了一陣疑惑,能夠讓陰魁這樣恭敬的人,天下間並不多,而既姓白又能夠讓陰魁奉若上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徐長青此刻的腦海里想起了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妖怪的名字,破地天君白戰。

    白戰並非人類,或者說他現在並非人類,他原本是白蓮教聖母唐賽兒的弟子,隨唐賽兒戰死後,魂魄無意中進入了一間古墓,投身在了一具白毛僵尸的體內,歷經數百年的修煉才將白毛僵尸煉成了銅甲尸。但是由于修煉不得法,使得他再無任何寸進的可能,只能永遠停留在銅甲尸這個階段,而無法更進一步進化到旱魃的半神之體。後來他在乾元帝君手下當差,和陰魁並稱于世,乾元帝君被禁錮後,身受重傷的他則逃到了新疆一帶躲了起來,不敢露面,直到得知仙佛正宗的高人準備封山隱遁才敢出來活動。

    徐長青臉色略微凝重,想道︰“沒想到這次玄罡天魔逆天,竟然也把他給邀了出來助臂,看來這次玄罡天魔已經下足了本錢。”

    在院內,白戰這時候突然問道︰“你花費這麼大力氣想要得道的寶貝到底是什麼?看你的樣子好像是件很了不起的東西似的。”

    “對于有些人來說可能是件無用的東西,但是對于我來說,卻是能夠讓我的萬鬼幡提升一個品級的制器寶物。”陰魁笑了笑,話語中似乎刻意隱瞞了一些東西,說道︰“你應該听說過秦檜死前最後拿在手里的那枚邪血印吧!”

    “當然知道!”白戰點了點頭,說道︰“難道這里的寶貝就是那枚邪血印?”

    陰魁陰森的笑著道︰“不錯,正是這件邪器。”

    在院落外面的徐長青听後也不禁為之一愣,然後又一臉釋然,心中暗道難怪能夠用來當做鎮魂塔的鎮器,原來是這件東西。

    受人千古唾棄的大奸臣秦檜在死前刻了一枚印章,上面沒有刻一個字,只有一張悔恨的臉,而且刻好以後就吐血而亡,最後那口心血融入印章,逐漸令其形成了一枚邪血印。或許在秦檜臨死之前的一刻,他心中覺得自己非常冤屈,認為自己對于岳飛之死的確有參予,但是當時參予之人並非他一人,還有張俊等人,而且主事著更加不是他,而是宋高宗趙構。然而事到了最後所有的罪名全都由他一人承擔,他還不能喊冤,死前心中那種扭曲的冤氣、對趙構的怨恨和心血一同全都融入了這方血印之中。此外加上這數百年來,百姓對他的唾棄和仇恨,通過岳王廟前的秦檜跪像,逐漸匯聚到血印中,這就使得這一方邪血印充滿了無比強大的冤怨之氣,用這股冤怨之氣鎮壓戰魂是最好不過了。

    深感事情有點脫離控制的徐長青並沒有因此而退縮,他的臉上反而露出了興奮的笑容。早在一年多以前,他就想要煉制一件完全用來攻擊的法器,因為他青身上的法器靈寶,如大道圖、菩薩舍利,三千紅塵絲等等全都是一些防御類或者是輔助類,絲毫不具攻擊性或攻擊性太小。原本他是想要煉制九命真君的鬼修秘笈中的千魂絲,後來因為機緣未到沒有煉制,至今那些煉制材料都還在袖里乾坤中保存著。

    前兩天,他得到了那一卷幽冥大聖陰魁的黃泉道,從中看到了一件與萬鬼幡齊名的鬼修魔器,名叫閻王梭。之後,他利用晚上休息的時間,在道心境界中將千魂絲和閻王梭結合起來,創出了一件足以超越萬鬼幡的魔器千魂閻王梭。他準備長河鄉的事情完結之後,便開始煉制,好在四月十五煞沖七星的時候,對付陰魁的萬鬼幡。

    九流閑人一脈向來奉行的是拿來主義,不論是道法、佛法、魔法還是鬼法,只要實用他就敢並入自己的道法系列之中,絲毫沒有貪多嚼不爛的覺悟。因為九流閑人的天生道骨,所以根本就不用擔心什麼法術沖突和反噬。這樣一來,就使得魔道就將九流閑人當成了正道,而正道則把九流閑人當成了邪道,最終將其並入了旁門左道的下九流中。

    對于邪血印,徐長青是志在必得,他現在的材料雖然已經足夠了煉制千魂閻王梭,但是再加上邪血印,威力將會提升一倍有余,到時即便用來對付玄罡天魔的天魔幡也會有十足的把握。

    隨著太清兩儀鎖靈陣的效果越來越弱,地面開始產生了輕微的震動,周圍的一些樹木建築也開始倒塌,當太清兩儀鎖靈陣最後一絲道力被煞怨之氣散之後,地面突然平靜了下來,感覺就像剛才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似的。

    “魂出,搜地!”只听見院子里面傳來了陰魁一聲悶哼,他迫不及待的開始利用秘法搜索院子里所有的地方。

    在院子外面,徐長青也沒有多想,雙手結印,右腳用力踩地,沉聲念咒道︰“有請關帝聖君上吾身,急急如律令!”隨著法咒念出,九流大道吸收的願力瞬間化為神靈真力,布滿他全身各處,而他又用力踩地一腳,念誦第二層法咒,道︰“有請關帝法身護佑吾身,神兵火急如律令!”

    當第二層法咒念出來後,一股清晰可見的金光神力包裹住徐長青的身體,隨後徐長青完全消失不見,在他站立的地方則是一尊關聖的法象金身,而且他的手中握著一把金色神力聚集而成的青龍偃月刀,端是威風。

    院子里面的兩人不但感覺到了這股浩然正氣,也看到了院子外面閃出的金光,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後,白戰便提著自己的陰神棍縱身沖了出去,而陰魁則加緊搜索周圍的地方。

    白戰剛剛從院牆翻出來,站穩腳跟,想要報出名號先阻嚇對方一下,可沒想到才一抬頭,便看到一柄閃著金光的大關刀迎頭劈砍了下來。他還沒有來得及舉起陰神棍阻擋,便被這柄大關刀狠狠的劈在了頭上,只見刀身和銅甲尸身接觸的地方立刻冒出一股黑煙,一道深可見腦的刀痕從頭頂拉了下來,直到下巴。

    “痛死我了!”白戰數百年來第一次感覺到了疼痛,痛得他就連本命的陰神棍也差點扔掉了。

    然而徐長青一招偷襲得手,絲毫沒有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想法,緊接著又是一道橫劈朝白戰腰腹砍了過去。白戰到底是從戰場上廝殺過的人,立刻強忍著頭上的劇痛,施展銅甲尸本命地遁術,瞬間沉入了地下,躲開了徐長青這一擊。正當他想要以牙還牙,從徐長青身後的地下鑽出來準備偷襲一記之時,徐長青比他還要懂得人心,早就料到他會報復,連頭也不回,便是一記關聖的成名絕技後背拖刀勢,刀刃直奔白戰的脖子而去。

    棍勢、刀勢都非常快,都絲毫沒有給對方任何躲避的機會,當徐長青的刀劈砍在白戰的脖子上時,白戰的萬斤陰神棍也已經砸在了他的頭上。然而陰神棍的威力並沒有對徐長青的關帝金身起到任何威脅,最多只不過是讓他的金身光芒黯淡了一些,可徐長青的大關刀卻毫無阻礙的將他的頭給砍了下來。失去了頭顱的白戰把手上的陰神棍一松,無頭身體轟然倒在了地上,那個頭顱還帶著驚訝的神情滾到了一旁的草地里。

    徐長青這一刻才真正認識到了第二品的神打是如何強大,這樣成名多年的老魔竟然毫無抵抗力的被砍掉了頭顱,難怪當年那名石姓門人能夠和擅長變化上古神獸的十變魔君打得旗鼓相當。

    雖然徐長青強行將神打推至二品境界,但是卻不能持久,院子里面還有一個幽冥大聖陰魁,需要速戰速決,于是在白戰倒地的同時,他立刻將白戰的本命法寶陰神棍收入袖里乾坤中,隨即飛身躍起沖入院子內。

    此刻陰魁已經找到了壓在一塊大石頭下面的邪血印,他的陰魂將石頭推開,那枚散發著紅色光芒的玉石印被托了起來,被紅光照射的陰魁立刻感到了一股莫名躁動,心神似乎有點異樣。正當他想要去拿邪血印的時候,徐長青從院外沖了進來,絲毫考慮都沒有手起刀落,一記力劈,將被邪血印迷惑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的陰魁從頭頂開始,劈成兩半。陰魁的尸體立刻化成了一團團濃郁的鬼氣四散開來,又在徐長青的不遠處逐漸凝聚成形,而此刻徐長青已經長袖一拂,將邪血印收入袖里乾坤,那個陰魂則被關聖法象金光輾碎。

    “你是何人?膽敢劫本聖君的道!”陰魁身軀逐漸凝固,臉上雖然依舊是那樣一副不痛不癢的死人表情,但實際上卻是已經痛徹心腑,剛剛徐長青的那一刀足足砍了他十幾個陰魂,那就等于砍了他十幾條命。

    “你這邪魔歪道,某家又有何不敢劫!”徐長青轉過身,故意學著演義之中關帝的語氣說道。

    眼前提著青龍偃月刀、長須紅面的金光神將,使得陰魁完全愣住了,眼楮像是要凸出來似的,嘴巴口吃道︰“關、關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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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收魂奪身

雖然假裝關聖,但徐長青可不是來演戲的,見到陰魁神色一愣,立刻舉刀沖了上去,一式雁翎刀法中的卷龍勢,刀刃斜上一撩,朝陰魁右腹向上劈砍過去。陰魁以前也是個習武之人,當然知道這雁翎刀法宋朝梁紅玉所創,三國的關羽絕對不應該會這種刀法。于是乎他意識到此人所用的乃是神打功夫,手中絲毫不慢,萬鬼幡卷起化為一柄長槍,順勢將刀身一擋,身形一讓,躲開了這一刀,隨後萬鬼幡做凝聚成的長槍快速點出,化作幾朵黑色的槍花,朝徐長青的咽喉心口等要害刺了過去。

    “無用花招!”徐長青已經知道了關帝金身強得變態的防御力量,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身體一轉,手中大刀隨勢一掄,卷起一條金龍朝陰魁的身上砍去。

    權衡利弊之下,陰魁急忙撤槍,抽身後退,想要避開徐長青的這一刀。然而還沒等他退出金龍刀罡的攻擊範圍,身體便已經被刀罡困住不能動彈,剛剛凝聚的身體毫無抵抗的又被劈散。刀罡之氣勢頭未減,將院落圍牆劈開一處缺口,沖出十余丈方才竭止,地面上也多出了一條深達數米的刀痕。

    “我幽冥大聖與你廣西石家無冤無仇,為何要來這里與我為敵?”陰魁的魂氣飛快的又在院子外面凝聚成形,這一次他的臉色有點難看,似乎剛才那一擊已經讓他受了不小的傷。

    “把本天君的陰神棍還給我!”這時原本徐長青認為已經死了的白戰又冒了出來,脖子上斷裂處一股漆黑的尸氣將身體和頭顱固定在一起,不過看樣子似乎並不牢靠。白戰的銅甲尸身與其他的銅甲尸有點不同,即便砍掉了頭顱只要本命尸靈不滅,就不會有死,他曾經利用這招騙過了那些仙佛正宗的高手,最終在當年邙山一戰中逃走。

    見到如此情景,徐長青不禁皺了皺眉頭,雖然現在他處處佔據上風,但是陰魁和白戰都還沒有完全失去戰力,而自己的第二品神打已經消耗到了幾乎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

    就在徐長青心中在想對策的時候,地下突然傳出一股劇烈的震動,院子內外的三人全都站不住腳,不得不騰身而起。隨著震動越來越大,只見在趙府正中間突然有一座石塔從地下冒出來,一直沖出十余丈高,將整個趙府完全佔據,同時塔身發出了青綠色的光芒覆蓋了整個長河鄉土城。

    在趙府內交戰的雙方即便沒有死于石塔沖出來的那一刻亂石飛射,也在隨後照射到青綠色光芒後,變為了一堆枯骨,魂魄則被石塔吸收,而已經沖到趙府內的唐天豪也沒有例外。

    石塔的青綠色光芒不但對普通人有影響,就連徐長青這樣的修行者也感到了危險,特別是陰魁,他感到自己身上的陰魂似乎要脫離他的控制,飛入石塔之中。他們此刻絲毫沒有了再找徐長青麻煩的心思了,一個利用萬鬼幡將自己裹住,騰空飛走,另外一個則潛入地下,飛快的利用地遁術離開這個對他們而言更加危險的地方。徐長青此刻也解開了神打,並且從袖里乾坤中取出菩薩舍利,在舍利子的光芒保護下,運轉鬼魅神行身法,離開了長河鄉。

    當徐長青脫離了鎮魂塔青光照射之後,繼續往東南方的小山丘飛馳而去。雖然他一路上非常小心,就連腳也沒有踫到地面,每次身形落下時,都只是用腳尖點了一下地面上的草。然而即便這樣,他依然沒能逃脫白戰的搜索。當跑到半路上的時候,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渾身冒著濃郁尸氣的白戰,正在用地遁術快速的朝自己這邊沖了過來。

    徐長青站住了腳步,他一來不希望將戰斗帶到黃家兄妹那里,二是察覺到陰魁已經跟白戰走散了。在神目的遙視之下,現在陰魁向東北方百歲山的方向飛過去,這樣就正好給了徐長青機會解決落單的白戰,以免到了四月十五那天讓陰魁多了一個戰力。

    當徐長青落地之後,白戰便已經追到了十幾米的地方,從地下鑽了出來。由于是匆忙逃出長河鄉,白戰顯得有點狼狽,脖子上的斷口已經彌合,只留下一條淡淡的黑線,看上去就像是帶上了一條狗鏈似的。

    “把陰神棍還給我,再把邪血印交出來,我留你一條生路。”白戰雖然剛才吃了大虧,但是他並不顯得慌張,更多了一份有持無恐的自信,說道︰“你們石家神打有多強我最清楚了,當年教主的右護法便是精通神打術的高手,你跟他一樣最多只是到了第一品的境界,剛才若真的是第二品神打,我早就已經死了。只有一品的修為,卻強借只有二品境界才能借的神靈法身,你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請神上身了,聰明的就乖乖听話,別讓本天君動手。”

    “原來你早就已經知道我的已經消耗過度,無力再戰。”徐長青沒有任何動作,靜靜的站著,用話分散白戰的警惕性,說道︰“所以你故意和陰魁走散,然後獨自找我,想要把邪血印給獨吞了。”

    “陰魁總以為我是個不懂制器的武夫,卻從沒有料到我還留了一手。”白戰得意的說道︰“既然邪血印能夠增強萬鬼幡的力量,自然也能增加我陰神棍的……”

    還沒等白戰得意完,徐長青眉間的神目突然張開,一道近似五雷符威力的閃電從中射出,打在了白戰身上。銅甲尸天生就被雷法克制,雖然只不過是普通五雷符的力量,卻打得白戰渾身麻痹,動彈不得,說不出話來。隨後神目仿佛化成了雷公手中的擂槌,朝白戰一連打出了三十余股雷電,白戰身上的衣物早已化成了灰燼,銅甲尸身也被雷力打成了焦炭,那股本命尸氣被布滿全身的雷力逼到了心口處。

    當神目打出了它所積累的最後一道五雷之力後,徐長青身形飛縱而出,兩根三陰戳神刺從袖里乾坤直接傳到了他的手中。隨後在白戰還未從雷力中解脫出來前,一根三陰戳神刺刺入了白戰的心口,另外一根徐長青翻身從白戰頭頂飛過的時候,刺入了他頭頂的百會穴。

    現在的這對三陰戳神刺可不是當初九命真君手中的那對三陰戳神刺,雖然徐長青沒有加入任何其他材料,但是光憑自身三昧真火的粹煉去除雜質,就已經將其提升到了極品魔器的行列。三陰戳神刺本體的噬魔靈骨更是被三昧真火煉得猶如金剛一般堅硬,顏色也由最初的白色變成了現在的黑色。

    當戳神刺刺入白戰的體內時,他立刻感覺到了一股酥麻襲便全身,身體失去了任何控制,就連慘叫聲也叫不出口。從戳神刺中傳出一股強悍的吸力,貪婪的吸收著他的本命尸靈的尸氣,而他想要脫離三陰戳神刺的吞噬,將本命尸靈從天靈破頂而出,卻又被另外一根戳神刺給逮了個正著。無奈之下,為了保命他不得不選擇下沉,經由谷道沖出,想要遁地逃走。

    然而徐長青早就等在了那里,見白戰的本命尸靈從谷道沖出後,立刻結印,念咒道︰“五行金靈,听吾號令,固!”

    原本徐長青驅使五行道法不需要結印,但是這次是對付白戰的本命尸靈,為了安全起見,他結印誦咒,提升道力,將腳下方圓一公里內的土地瞬間變得比金剛石還要堅硬。白戰的本命尸靈一撞之下沒能沖到地里面去,又被彈了起來,而這時徐長青已經將一個碧玉葫蘆從袖里乾坤中取了出來,壺嘴對準了白戰的本命尸靈,手呈劍指,運轉真元在葫底畫了一個道符,然後手指真元引動道符道力向後慢慢一收。白戰的本命尸靈雖然極力抵抗,試圖脫離葫蘆的吸力,但是最終還是無功而返被吸入了碧玉葫蘆中。

    徐長青將葫蘆搖了搖,開心的說道︰“我要煉制一件魔器,少了一個已經成形的大道真靈,正好拿你來頂替。”

    說著,便將碧玉葫蘆收入袖里乾坤中,然後朝銅甲尸走去。本命尸靈已經被收,體內尸氣也被吸走了七成,眼下這具銅甲尸變得無知無覺,呆呆的站著,體形也變得干瘦起來,成了一具無主僵尸。徐長青咬破中指,在尸身額頭上畫了一個控尸符,取出袖里乾坤中僅存的一點三千紅塵絲和百年棺材釘,刺入尸身的七陰之穴,用紅塵絲連接成一個天羅網後,這才將兩根三陰戳神刺取下來。

    徐長青一臉的喜悅,圍著銅甲尸仔細的看了看,又嗅了嗅尸身上的尸氣,在他的眼里趙家那個大小姐趙紈遠遠沒有眼前這具尸體來得吸引人。畢竟趙紈的美貌只能讓他的心為之攣動一會兒,而眼前的銅甲尸卻能夠讓徐長青心跳加速,充滿喜悅。

    雖然徐長青的九流閑人一脈並不是以趕尸煉尸為主,但是他們懂得的煉尸手法絕對不會比那些趕尸世家少。銅甲尸縱然不能解決他的金丹屏障,但卻能夠讓他煉成身外化身,實力可短時間提升一倍,何況他現在掌握了一些古制器法知識,將這具銅甲尸當做法器靈寶來煉制也不是不可能。

    因為銅甲尸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和意識,徐長青很輕易的便將其收入了袖里乾坤中,而且銅甲尸也不需要空氣和靈氣,即便在袖里乾坤世界中也不會有事。

    這次雖然徐長青利用全身優勢將白戰一擊即敗,但是他所消耗的真元道力也非一點兩點,光推動那三十幾道神目雷力所消耗的真元就足以施展五次全部威力的上清神霄五雷大法,更別提他之前運轉九流大道支撐第二品的關帝金身所耗費的真元。所幸他在武漢市解開了一個宿命結,累積起來的道心境界將修為提升了一兩個層次,有足夠的金液真元支持他的消耗,現在他只需要一天時間,便可借用九流大道吸收天地靈氣補充消耗。

    在清掃了戰場,沒有發現什麼遺漏之後,徐長青便飛身離開了這里,回到了小山丘的大道圖中。就當徐長青離開這里沒有多久,突然兩個身影從平鄉鎮方向飛馳過來,落在了之前打斗的地方。

    這兩個身影是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老的鶴發雞皮,身體佝僂,像是隨便一股風也能把她吹倒似的,然而她的眼神卻極為銳利,仿佛什麼事情都逃不過她的眼楮一般,手里拿著一根造型古樸的龍頭拐杖,看上去顯得很沉重。另外一個年輕的女人,身穿傳統的高領旗袍,頭上梳理著婦女髻,容貌矯俏,眉宇間有著一股山西女子的悍勁,在她手里各捧了一朵紫金蓮,在蓮心處懸浮這一顆散發著淡淡金光的白骨。如果徐長青在肯定會大吃一驚,這兩枚白骨都是舍利子,而且是證得羅漢果位的羅漢舍利。

    “看來才剛剛戰完,”那名年輕女子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皺了皺眉頭道︰“好像一方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制服了!”

    那名老婦則隨便看了一眼,說道︰“是破地天君白戰敗了!不但本命尸靈被人收了,銅甲尸也成了人家的,”說著蹲下身子撫摸了一下地面,說道︰“好精純的銳金之氣,看來這人精通玄門五行,而且擅長煉尸,道法高深,心機深沉,否則白戰這個老魔頭也不會一招都沒出就被抓住了。”站起來後,又一臉疑惑的說道︰“我們北方修行界什麼時候出了這樣一個高人呢?”

    “會不會不是北方的?是南方的修行者。”那名年輕女子皺了皺眉頭說道︰“听說玄罡天魔準備在五月初五給清廷逆天改運,南方的下九流旁門勢力正在向北邊涌過來,在這些旁門左道中不是也有不少奇人異士嗎?幽冥大聖是玄罡天魔的得力助手,他想要借用戰魂煉制黃泉幡,自然會受到那些下九流旁門高人的攻擊。”

    老婦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或許吧!不論是否真的是下九流旁門的人,他的確是為我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否則即便合我們母女之力,也絕對無法斗得過白戰和陰魁這兩個大魔頭的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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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頂級魔器


在長河鄉土城外的母女倆將視線轉到了土城中間突然崛起的那座高塔,看著已經變成了鬼蜮的土城,兩人的表情都顯得極為悲痛。

    “娘,為什麼你早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還讓二哥和小威來送死?他們對此全不知情。”年輕女子臉色哀傷,突然責問道︰“現在連天豪的性命也搭進去了,你這又是何苦呢?”

    “天豪那畜生是自己找死,活該!”老婦用力握了握手中的木杖,眼中也閃過一絲悲痛,沉聲說道︰“事先知道又如何?這次和趙家結親對我們唐家來說,又何嘗不是一次機會,只要小威和趙家那個趙紈丫頭成了親,就能借助她三世玄明石女的靈氣沖開天脈,從而獲得唐家先祖之力,掌管太清兩儀鎖靈陣。那時就算玄罡天魔親自過來,又豈能奈何我們?可笑趙家明明是劉伯溫的傳人,卻將自己老祖宗的東西丟得一干二淨,不明天理,不知人禍,貪念世俗愛欲權勢,方才有此變故。”

    年輕女子似乎並不贊同其母的說法,說道︰“娘,你明明知道我唐家和趙家在數百年前有三代仇怨,而且小威和趙紈又是天生的沖煞命格,你一手將其撮合在一起方才會有此一禍,現在不但我唐家死了人,就連趙家也全都毀了,難道您不應該為此感到懊悔嗎?”

    “死這點人又算得了什麼?”老婦皺了皺眉頭,轉頭瞪著年輕女子,神色變得極為堅強的說道︰“我唐家歷經數百年,受順治皇帝之命當這數十萬戰魂的守靈人,早就已經置生死于度外,別說是我的幾個兒子孫子,就算是要我唐家一族的性命,只要能夠守住這數十萬戰魂也在所不惜。”

    听到老婦的話,年輕女子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哀怨的看著不斷散發著青色光芒的鎮魂塔,語氣冷淡的說道︰“現在封印最強的一座鎮魂塔已經被釋放出來了,我們應該怎麼做?”

    老婦听出了女兒語氣中對她的不滿,深吸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那一絲喪子喪孫的哀傷,語氣堅定的說道︰“以陰魁老魔的實力相信一定會在十五之前,就破開百歲山那座鎮魂塔的禁制,到時就只剩下我們平鄉鎮這座鎮魂塔了。我們只需要守過了四月十五,平鄉鎮的鎮魂塔禁制沒有破開,其他的鎮魂塔便不會受到煞氣影響,過後便會恢復原狀。那時除非陰魁老魔和他師父一樣修成黃泉大道,否則他即便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破壞鎮魂塔。”

    “可如果斗法在平鄉鎮,到時我唐家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這值得嗎?”那年輕女子嘆了口氣,悠悠的說道。

    “或許不值得吧!”雖然老婦很想這麼說,但是卻一點也說不出口,在她的頭頂上有個忠字死死的壓著她,讓她有口難言,有苦難述,只能嘆了口氣,說道︰“唉,這幾日就讓所有無關的人遷出去吧!少死點人,也算是給唐家積德。”

    說完,兩人便飛身離開,朝平鄉鎮奔去。

    徐長青回到大道圖中,花了一天時間來恢復功力,隨著越來越純熟的運用稀薄的天地靈氣,他每次恢復功力的時間也隨之越來越短。以他擒拿白戰拼盡全力所損耗的功力,按照兩個月前剛從陳家沖出來的時候,也需要兩三天才能恢復過來,現在只需要不到一天的時間便全部恢復,這也算是一種修為的提升。

    黃家兄妹兩人也知道徐長青這次可能有很重要的事,都沒有打攪他,靜靜的坐在大道圖里修煉上清九轉金丹大法,餓了就拿出干糧和水壺,就水咽著吃。由于大道圖中有聚靈陣,使得兄妹兩人的修行速度加快了不少,若不是徐長青讓他們固守煉精化氣第一層的道心凝氣必須一年,或許他們已經突破到第二層的降白虎斬赤龍了。

    從入定中醒來後,徐長青看了看天色,或許是沖煞日快到了,加上鎮魂塔出世,天氣陰沉沉的,顯得非常壓抑。徐長青算了算日子,離沖煞日還有四天的時間,雖然不能夠將銅甲尸煉制成身外化身,但是卻足夠他煉制千魂閻王梭。只要千魂閻王梭煉制好了以後,即便不使用第二品的神打也依然能夠對抗幽冥大聖的萬鬼幡。于是他將袖里乾坤中所有的水和干娘全部拿出來交給黃家兄妹,然後在大道圖內又劃了一處封界,讓他們兄妹倆待在里面,以免受到魔氣波及。

    在一切都準備好了以後,徐長青將煉制千魂閻王梭的材料全部拿了出來。十幾個裝滿尸氣和一個封住白戰本命尸靈的碧玉葫蘆,兩根三陰戳神刺、邪血印、兩個命魂珠等等,林林總總的擺了一地,感覺就像是擺地攤,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白頭黑角烏鴉吃了人面桃後吐出的黑色液體與頭上的黑角融合而成的莫名膠狀物質。

    白頭黑角烏鴉名叫黃泉渡鴉,傳聞它腹內有道通往黃泉,生來以怨魂為食,吃了怨魂之後,怨氣便會被它吸收,魂魄得以淨化投入黃泉,再行輪回。雖然徐長青不清楚黃泉渡鴉肚子里是不是真的通往黃泉,但是他卻知道黃泉渡鴉喜歡吃充滿了死氣和怨氣的桃子,而且吃了桃子之後,所吐出來得黑色液體是至邪的怨氣所化,它頭上的黑角正好能夠中和怨氣,令其化為一種煉制魔器的極品材料黃泉冥水。黃泉冥水乃是煉制極品鬼修魔器必須用到材料,一般如乾元帝君有著深厚功力的鬼修之人,便會直入黃泉,攝取冥水。

    “還差一樣東西,拿什麼做魔器的本體呢?”徐長青看著眼前堆滿一地的制器材料,皺了皺眉頭,忽然想到了什麼,眼楮一亮,將自己身後的辮子攏到前面來,撫摸了一下,嘆了口氣,說道︰“養了你這麼多年,是時候用了!”

    說著,手中運勁一掙,頭發齊根而斷,一條完整的辮子落在了徐長青的手里。這條辮子跟了徐長青二十多年,每日都受到上清金丹真元的滋養,早已脫離了頭發和辮子的範疇,擁有了濃厚的靈氣,與徐長期心意相通,將它做為魔器的本體,便能讓徐長青在使用魔器時,驅使自如,隨心意而動。

    徐長青將白戰的本命尸靈從碧玉葫蘆里取出來,還沒等它做出反抗便運起一股三昧真火,抹去尸靈的靈識。只見在三昧真火中,尸靈之氣化作了一張痛苦萬分的臉朝徐長青憤怒的叫嚷著,但很快就化作了一股白霧消失于天地之間。本命尸靈也隨著三昧真火去除雜質的特性,將尸靈之中雜而不純的怨氣全部煉化,尸靈顏色也變成了純白之色。之後他又將兩枚命魂珠扔到三昧真火中,將其和本命尸靈融為一體,以增加本命尸靈的威力。

    將本命尸靈煉制好了以後,徐長青又開始煉制魔器外體。他將邪血印祭與頭頂,用五行火靈將其融為液態,然後以三昧真火去除雜質,同時將黃泉冥水放在右手用三昧真火煉制,而那十幾個葫蘆的尸氣則被放出來全部引導收入黃泉冥水之中。當邪血印和黃泉冥水被三昧真火煉制得差不多的時候,他提聚大量金液真元,以三昧真火為引,將兩者強行揉合在了一起,讓其變成一種散發著暗紅色光芒的黑色詭異物質。

    徐長青把自己的發辮散開,然後將其全部投入手中那種黑色物質中,以骨簡中記載的手法,連連施加法印,一點點的推動那三千煩惱吸收著黑色物質,而那些無法承受黑色物質力量的頭發反而被黑色物質吸收。就這樣最後能夠將黑色物質全部吸收的頭發只有一千多根左右,而這一千多根頭發又相互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了一根大小兩指粗、兩頭尖細中間寬的長梭。

    此刻徐長青的頭發已經完全改變了它的功用和形狀,即便沒有大道真靈也是一件上品的攻擊魔器。徐長青休息了片刻,利用天地靈氣恢復了一些功力,剛才強行揉合黃泉冥水和邪血印的時候,花費了不少的金液真元,身體出現了一絲疲勞。

    在休息過後,徐長青又將本命尸靈投入手中魔器之中,然後一點點的控制本命尸靈在魔器之中畫了一個大道陣,並且將陣圖慢慢的融合到了魔器內,達到了尸靈和魔器融為一體的地步。在本命尸靈與魔器融合的同時,徐長青將自己的道字心識分出了一部分,融入本命尸靈中,開啟尸靈靈竅,令其化為魔器中的大道真靈,並且與心識融為一體。

    隨著最後一絲尸靈徹底的和魔器融為一體,並且化為大道真靈之後,鬼修之道的極品魔器千魂閻王梭便在徐長青的手中橫空出世。成形後的千魂閻王梭隨著心識控制,鑽入體內,圍繞著道字心識不斷的轉動著,絲毫感覺不到一絲魔氣。然而當徐長青將其放出之後,千魂閻王梭便發出了一股震懾心魄的厲嘯,在他的引導下直沖天際。隨後又在大道圖的上方瞬間散開,變成了一千多根以徐長青頭發為本體的細絲,每一根細絲延伸有數千米長,瞬間便編制成了一張巨網,細絲上面全都散發出極為濃郁的魔氣,將整個天空覆蓋起來,與不遠處鎮魂塔的青光交相輝映。

    如此強烈的魔氣橫空出世,不但平鄉鎮正在疏散鄉民的唐家母女感覺到了,在百歲山與眾魔努力破除鎮魂塔禁制的陰魁也感覺到了,就連遠在京城天壇努力借用滿清歷代皇帝帝氣修復玄罡魔體的玄罡天魔也感覺到了。他們全都不約而同的說道︰“好強的魔氣!”

    然而說出這話的時候,各自的表情都不相同。玄罡天魔以為是陰魁煉制魔器成功,感到喜悅,陰魁是不知附近何人能夠有如此強悍的魔氣,感到疑惑,而唐家母女則以為陰魁又請來了幫手,感到擔憂。

    徐長青感覺到這張千魂天網的動靜太大了,立刻控制它縮成了一團,變回閻王梭的模樣,瞬間穿過大道圖的屏障,懸浮在徐長青的手掌上。眼下這件千魂閻王梭算是已經完成了,但是威力還不足以完全壓制萬鬼幡,所以徐長青才會將兩根三陰戳神刺拿出來,就是想將兩者融為一體,以增加千魂閻王梭的噬魔能力。他控制這千魂閻王梭將兩根三陰戳神刺包裹起來,然後慢慢的將其滲透到戳神刺中,當兩者的器身融合得差不多時,便將兩根本屬同源的戳神刺徹底揉合在一起,化為了千魂閻王梭的一部分。

    此刻千魂閻王梭已經變得毫不起眼,白灰色的表面讓它看上去就像是一根被狗啃過的骨頭似的,然而在閻王梭的平凡表面之下,卻隱藏了一股強大的魔氣,隨時準備給敵人致命一擊。

    徐長青將閻王梭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下,控制它在手心變化成任何形狀,無論閻王梭如何變化,都沒有絲毫的魔氣外泄。而且它在空中穿梭之時,無論多快的速度,都是無聲無息,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仿佛它本身就是空氣的一部分似的。

    越是把玩,徐長青越是打心底里喜愛這柄看上去樸實無華的魔器,于是想要試試它的威力,最好的目標莫過于不遠處的鎮魂塔。只見他運轉真元將其灌入魔器之中,心神操控,魔器隨意而動,一道虛影在山西的黃土地上沖過,毫無阻礙的穿過了長河鄉的土城,直接沖向了鎮魂塔的根基部位,也是青光最強的地方。

    當閻王梭接觸到最強的底部青光之後,瞬間刺入了數米之深,隨後逐漸被猶如麥芽糖一般粘稠的青光裹住,去勢直到快要接觸到塔身本體的時候,才停止了前進,懸浮在空中與青光斗起了角力。當千魂閻王梭停止沖勢之後,徐長青的心神立刻感覺到了,于是他運轉真元,利用道字心識和魔器內大道真靈的聯系,將真元化為精純的道力一股腦的灌入閻王梭內。

    當道力進入閻王梭後,閻王梭所蘊藏的魔氣瞬間被激活起來,從梭身之上,爆發出比青光還要濃郁的魔氣一下子將附著在閻王梭表面的青光排擠開來,閻王梭也隨勢在鎮魂塔表面鑽了一個眼,沖入了鎮魂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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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太極神識


在閻王梭進入鎮魂塔後,鎮魂塔表面那個眼立刻被塔身流水般的石頭給填補上了,雖然如此,但是徐長青依然可以通過心神控制千魂閻王梭,在塔身內穿梭。

    鎮魂塔內部就跟徐長青的袖里乾坤很類似,都是一個獨立且死氣沉沉的空間,無數戰魂在這個看似無盡的空間中漫無目的的戰斗著,每一個身上都充滿了殺戮戾氣,仿佛他們的存在就是要殺盡一切。當千魂閻王梭沖入了鎮魂塔之後,一些戰魂立刻朝這邊靠攏過來,想要搶奪這個從未見過的東西。

    閻王梭仿佛就是徐長青的分身一般,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里面的一切,察覺到那些戰魂靠攏之後,他不準備客氣,控制著閻王梭散開化為千魂絲,從戰魂身體穿過,瞬間將其吸入細絲之中。隨後一千多根細絲立刻聚結成一張千魂天網,將在天網攻擊範圍內的數千個戰魂一掃而空,毫不費力的將其吸入閻王梭中化為魔氣的一部分。

    在空間中幾個鬼王級別的戰魂似乎發現了這邊的異樣,提著用自己本命鬼力化成的兵器,沖了過來。徐長青絲毫沒有那種見好就收的打算,控制著閻王梭,朝最前面的鬼王戰魂沖了過去,當對方的兵器砸了過來的時候,它突然散開化作一千多條細絲鑽入鬼王戰魂的身體,一起施力將其鬼體絞碎,分割吸收。那些鬼王戰魂似乎已經有了一點本命真靈,眼見與他同一級別的戰魂竟然這樣輕易的便被打得魂飛魄散,本能的感覺到了千魂閻王梭的可怕,沒有像其他的戰魂一樣飛蛾撲火,二是調轉身子,四處逃竄。

    徐長青此刻也沒控制閻王梭繼續追擊,反而運用道字心識和魔器的聯系,將魔氣凝聚于一點,突破鎮魂塔的空間隔閡,從鎮魂塔中脫身出來,飛快的回到了自己身邊。他伸手一招,千魂閻王梭便乖乖的停在了他的手上,在梭體上一隱一顯的散發著青色的光芒,跟鎮魂塔有點類似,而閻王梭體內的魔氣則一點點的將這青光煉化,最終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才恢復原狀。

    現在徐長青知道為什麼修行界知道這里封印了數十萬戰魂,卻很少有人來攝取戰魂煉制法器,除了鎮魂塔本身的原因以外,更主要的就是這里的戰魂數量和質量都遠超想象,不是一兩個人能夠煉化的。徐長青手中的千魂閻王梭只不過吞噬了一具鬼王戰魂,便已經被戰魂中精純的鬼煞之氣撐得快要溢出來了,而煉化這種鬼煞之氣更需要半個時辰之久。以現在每座鎮魂塔內一百名鬼王戰魂來算的話,即便現在整個修行界的高手全部出動攝取鬼王戰魂,也無法將其全部抓住,加以煉化。而且除了這些鬼王戰魂之外,還有為數不少的大將戰魂和數十萬普通戰魂,只要從鎮魂塔逃走了一個戰魂,那麼給世俗界所帶來的災害都是難以估計的。

    想來無論陰魁、玄罡天魔、唐家母女,甚至徐長青本人,全都對鎮魂塔中戰魂的力量做出了錯誤的估計,認為他們只不過是稍微強悍一點的一般鬼魂。實際上,這些戰魂遠比他們想象得要強悍,戰魂體內所蘊含的鬼煞之氣絕非一般的魔器所能吸收,即便是天魔幡、萬鬼幡和千魂閻王梭,將其煉化可能也需要很長時間。可以想象,當陰魁借著沖煞之力將鎮魂塔全部打開之後,數十萬戰魂可以瞬間將方圓數百里的任何東西殺得連渣都不剩,就算陰魁身懷萬鬼幡只怕也難道身死的命運。

    深感這數十萬戰魂沒有弄好的話,必然會成為比玄罡天魔逆天改運還要厲害的大劫,徐長青不敢再慢悠悠的制器了。算算還有兩天就是十五了,他連忙將大道圖收了,也不多說,一手提起一個徒弟,全力施展鬼魅神行,朝東北方向急奔而去。

    大道圖消失後,黃家兄妹見到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徐長青不禁愣了一愣,沒幾天不見徐長青那一頭青黑色的大辮子消失了,頭頂光溜溜的就跟雞蛋似的。他們想笑又不敢笑,正想要問徐長青怎麼會變成這樣子的時候,卻發現徐長青臉色凝重,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全都非常懂事的閉上了嘴巴。

    此刻徐長青全力施展鬼魅神行的速度已經跟飛沒有多大區別,腳下只需要一點點氣流的托力,便能夠飛縱而出數十丈,而且他在群山峻嶺之上飛馳,根本不需要顧忌世俗的眼光,速度更是快的不可思議。被他提在手中的黃家兄妹不得不全力運轉上清九轉金丹大法,才能承受得了極速飛馳所帶來的風壓,雖然他們抵擋得很辛苦,但卻怕讓徐長青分心,沒有吭一聲。

    徐長青這樣一刻不停的飛馳了三個時辰後,在天色漸黑的時候,抵達了一個頗大的縣城。他飛身落在縣城之外,領著兄妹兩人緩步走入縣城,這時只見到縣城城門上寫著石家莊這三個斗大的字。這時徐長青也驚訝自己的鬼魅神行竟然如此神速,不過三個時辰便從山西南部運城附近的平鄉鎮,來到了河北西部的石家莊,粗略算算也有八九百里,實在無愧于神行二字。

    進入石家莊後,徐長青立刻給兄妹二人找了一間客棧,讓他們住下。在帶著他們到了房間後,他將身上所有的零錢交給了黃娟,又把袖里乾坤中僅存的一些如刀兵符之內的道符和有用的法器交給黃山,然後交代說道︰“你們兩個听著,師父要去辦一件大事,也不知道結果會是怎樣?若是帶著你們去,會給師父帶來麻煩。現在師父把你們留在這里,等四月十五之後,師父如果沒有來找你們,你們就離開這里,前往天津,找兩廣萬盛商行的陳章平,把金鈴鐺給他看,他會代替師父照顧你們的。”

    “師父!”黃家兄妹從徐長青的話中,听到了類似交托遺言的意思,紛紛上前抱住徐長青的大腿,跪在地上,說道︰“師父,讓我們跟你一起去吧!我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師父,我一定很乖!努力練習道法,不再惹你生氣了!”黃娟也哭泣道︰“你就讓我們跟在你身邊吧!”

    “夠了,全部起來,”徐長青一把將兩個小家伙提起來,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說道︰“翅膀還沒長硬,難道你們就開始學會違反師命了嗎?”

    “徒兒不敢!”黃家兄妹不敢看徐長青的眼楮,全都低下了頭,委屈的說道。

    徐長青也覺得自己有點嚴格了,神色稍微緩和一點,解釋道︰“師父,之所以讓你們待在這里,不是師父想要丟下你們去拼命,師父還不是那種舍己為人的人。師父只是不想到時真的出事的時候,還要帶著你們兩個,來不及逃走。明白嗎?”

    黃家兄妹相互看了看,雖然對徐長青的話還有所懷疑,但還是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徐長青摸了摸黃娟的頭,說道︰“小娟,你雖然是妹妹,但為人處世,比小山要強多了,凡事自己多拿主意。要是十五以後,你們要獨自上路去天津,一定要小心,不要輕易的把你們的本事露出來,知道嗎?”

    “嗯!”黃娟用力的答應道。

    徐長青笑了笑,轉頭又對黃山說道︰“你是哥哥,要照顧好妹妹,不要讓妹妹有事,我已經把身上幾個威力較大的道符給你了,到時你只需要用三陽真火點燃道符,就可以釋放道力。你的性格太善良,很難對敵人下毒手,但你一定要記住師父的話,你對別人手軟,別人不一定會同樣對你手軟,遇到了壞人就殺,不要留情。”

    徐長青的思想顯然與黃山本性相左,他遲疑了一下,才點頭答應。

    之後,徐長青又交代了他們一些走江湖的細節和一些禁忌,便施展法術令兩人睡下,為其蓋好被子之後,便起身離開了客棧,來到了城外,按照原路,連夜朝平鄉鎮飛馳而去。雖然他心中還有點擔憂黃家兄妹,但是想到石家莊離天津也不是很遠,若是他們兄妹連這麼短的路程也無法獨自完成的話,那麼自己就當白教了這麼兩個徒弟。

    在路上,徐長青將白戰的陰神棍從袖里乾坤中取出來,由于白戰的本命尸靈已經被煉化,陰神棍失去了外力的支援,身上隱隱散發的紫色光芒也消退了下去,露出了它的本來面目,一根似木非木的棍子。這根陰神棍可以說是乾元帝君的成名兵器,據說是他在黃泉之中,搶奪了一名陰神鬼司的兵器,然後利用一百零八具玄陰女的第一次至邪天葵,煉制而成。據稱這根棍子硬度可比金剛,而且至陰至邪,能夠傷人心神,棍勢全力舞動之時,可驅動棍中一百零八具陰神,協助棍主作戰。

    對于這根棍子的神妙,徐長青是早有耳聞,自從乾元帝君被禁錮後,這根棍子便落在了白戰手里,現在又落到了徐長青手里,徐長青自然想讓這根棍子再次揚名。只不過這根棍子跟傳說中有點不一樣,傳說中陰神棍使用黃泉冥鐵所造,而且棍中有一百零八具陰神。然而現在手中這根棍子看上去完全是用一根紫色的木頭制作而成,而且棍身里面也沒有所謂的一百零八具陰神,唯一的解釋就是傳聞有誤。與傳聞其他細節相似,棍子的確非常堅硬,就連千魂閻王梭也無法給它帶來傷痕,並且有傷人心神的作用,沒有煉化之前令徐長青心神感到莫名蕩漾,有種想要脫體而出的感覺,就憑這兩點足以讓徐長青肯定這根棍子就是傳說中那根陰神棍。

    徐長青一邊趕路,一邊運用神識調用三昧真火,煉化這根陰神棍。雖然徐長青沒有主動在棍身之中融入大道真靈,但是陰神棍卻在用三昧真火煉化了沒多久之後,自動的化為虛無之氣,從頭頂的百會穴進入了上丹田,停在霧狀的神識之上。這時不單單只有三昧真火在煉制這根陰神棍,就連融合了雷霆大判官印的神目也涌出了十余股恢復後的雷力,同三昧真火一同將陰神棍包裹起來。這一刻,陰神棍上的紫光一點點的化為紫氣灌入神識之中,同時他體內的九流大道功法也自行運轉,吸收天地五行靈氣滋潤五髒六腑,然後由五髒六腑分出五種顏色的五行之氣,糾纏在一起,直沖上丹田,也融入了神識之中。

    在陰神棍的紫氣和內腑五行之氣分別融入神識之後,徐長青不得不停下腳步,提氣輕身,盤膝坐在樹冠之上,主動運行九流大道,觀察神識是否出現問題。兩股怪異的靈氣仿佛早就相識似的,一接觸便交融在一起,而後如同太極魚一般運轉著,慢慢的錘煉神識。最終陰神棍上那一層紫色光芒全部消散化作最後一股紫氣融入神識之中,而內腑五髒也在相應的傳出一股五行之氣後,便不再傳出五行之氣。無論徐長青怎樣運行九流大道,吸收天地五行靈氣,也只是在五髒六腑內自行粹煉,多余的五行靈氣則被定天混元珠吸收。

    當最後兩股靈氣進入神識之後,霧狀的神識由虛轉實,逐漸縮攏,形成一個小點,然後又慢慢放大,化為了一個太極陰陽圖形狀的光團。此刻陰神棍的外形也變成了一根普通的木棍模樣,懸浮在太極神識的上面,三昧真火和神目雷力也自動的消退回去。

    這一刻徐長青感覺到自己的五行道法有所精進,只見他張開眼楮,也不施咒,將手一抬,隨後向下虛空一拉,雨水便立刻從天空的陰雲中落下。而在徐長青坐下的樹木則瘋狂的生長起來,形成一個雲蓋將雨水擋住,從葉子間滴落的雨水在接近徐長青還有幾分距離的時候,化為了水氣,逐漸形成了一團白霧。在夜空下,荒山野嶺中,樹冠上,一團白霧聚而不散,猶如流雲一般翻滾變化,最後隨著一股銳利的氣勁從中爆開,陰雲、雲蓋、霧氣全部沖散,一切歸于平靜,只有一個身穿青色長褂的年青人站立在樹冠之上。

    現在徐長青才感覺到自己創造的五行道法是何等的厲害,雖然就威力而言,他並沒有任何提高,但是在運用的技巧方面卻隨著太極神識的成形變得已經爐火純青。一般威力的五行道法幾乎不需要動用任何真元,便可在九流大道作用下直接運用天地五行靈氣,施展道法。只要九流大道不止,五行靈氣便不會枯竭,這對于他來說無疑又多了保命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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