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5-1-16
- 最後登錄
- 2024-4-25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4709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39044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番外之團圓中秋
齊王登基後,改國號崇德。轉眼間,已過去十年……
這十年裡,皇帝撤銷了開國至前朝一直存在的內衛衙署,改成立護龍衛。封原廣威大將軍霍忠為鎮國公,封號世襲罔替,其長子霍青陽為廣威大將軍,鎮國府世子;對因梁元穹無故流放的文官武將正名,身體康健者恢復官職;對在瘟疫與水災中受災的縣郡免去三年稅負,全國實行修生養息的政策……
這十年裡,寧州秦府雖是商賈之流,其長子卻在崇德二年考得功名,坊間傳聞,近年來打理秦府生意的並非這位公子,而是其妹。傳聞這位秦小姐雖女流之輩,但對生意場的事眼光獨到,行事果斷,秦府已從寧州首富成為了聞名全國的五大商行之一!
這十年間,學風之盛,可謂是百家爭鳴。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可當當年因齊王原因被貶官的第一才子雲昊瀟灑的又回到朝堂上時,這個說法算是被打破了。帝賜雲昊一柄金鑄戒尺,上打昏君下打佞臣,可由於朝堂太過清廉,所以這把戒尺最大的功用算是被霍墨兒拿著打打蚊子了……
這十年間,前內衛大閣領蕭長風以及無論黑道白道都談之色變的黑鷹內衛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江湖中卻又掀起了風雲。一張藏於崑崙山脈的寶藏地圖不知因什麼原因重現世間,惹得群雄逐鹿。傳言放出藏寶地圖消息的則是一個叫財神廟的組織。有傳聞財神廟的幕後東家是當年天下第一玄靈道長的嫡傳弟子,也有傳聞幕後東家是一位長相妖冶的異族人士,據說此人乃魔教後裔。對此,遠在草原的沈卓表示很無奈,他不過就是應蕭長風的邀請與他一同去了幾趟崑崙山脈,怎麼就被傳成魔教後裔了?還是長相妖冶的魔教後裔!他長得很娘嗎?明明就很爺們!
這十年間,霍白安與風玨茗二人下落不明,但據說在崇德七年時,這二人夜入皇宮與皇帝談了整整一宿,不知密談何事……
崇德十年八月十五中秋節,當年在寧州相識的眾人打算一起去上京鎮國公府過次中秋。
平地突然驚起一陣怪風,只見一黑一白兩道殘影從街道掠過。不待旁人反應過來,只聽得一個粉嘟嘟的女娃娃的聲音:「爹爹,可不要輸給蕭伯伯哦——」
那女娃娃約莫五六歲的模樣,一雙大眼睛不似中原人的黑色,而是如琥珀一般琉璃珠子。在她身旁站在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身後背著一把與他齊高的大刀,外用黑布纏繞。他牽著那小女孩的手,一副小大人模樣的囑咐道:「悠兒,咱們慢點走,娘還在後面呢。」
這兩個小娃娃便是風朗玥與沈卓的一雙兒女——沈悅悠與沈凌。
悠兒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的興奮:「我聽娘說今天霍叔和茗姨今年要回來哦,嘿嘿……」
沈凌低頭笑道:「霍叔叔不會武功,茗姨雖然會,但霍叔叔肯定不會讓茗姨與爹爹和蕭伯伯比試的!」正說著,眼角餘光處突然看到了風朗玥,連忙帶著妹妹走去:「娘,爹爹和蕭伯伯此時應該已經在霍伯伯家了。」
風朗玥掩面而笑,他們來的路上遇到了財神廟真正的幕後東家——蕭長風。沈卓對自己被傳成一個妖冶男人的事耿耿於懷,於是二人便約定以誰先到鎮國公府,誰就得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走,咱們去看看到底誰贏了。」風朗玥抬眸望了望天空——已經三年了,小五啊,你們也該回來了吧。
鎮國公府內大門口
「我先到的!」
「沈兄,明明就是我先到的好吧,你看,明明就我的手先進來的。」
「我的腳比你先跨進來,你是用手走路還是腳啊!」
「誒,你這可是強詞奪理了啊!都當爹的人了,要拿出一點樣子出來,不要這麼斤斤計較!」
兩位武林中的風雲人物,此時堵在鎮國公府大門口,就差拿倆凳子坐在這裡爭論了。
「爹,你擋著路了!」
沈凌無奈地喊了聲,身旁妹妹的眼中那種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神情是怎麼回事啊!風朗玥也無奈地笑了笑,再次充當了和事老的角色,總之讓這二人先進了屋子。
沈悅悠先將在場的眾位大人甜甜地喊了一遍,風朗玥見著自己女兒這模樣心底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沈悅悠被霍青陽抱著,眨巴著眼睛道:「霍伯伯,悠兒一直都聽哥哥說你這裡有一個好大好大的演武場啊!」
霍青陽哪裡知道這女娃娃的心思,當即道:「是啊,悠兒想去看看?」
誰料話音剛落,屋內陡然響起了兩道聲音——
「沈兄,咱們去比劃比劃?!」
「好啊,這次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霍兄,你來當個鑒證,免得我贏了沈兄又耍賴。」
「這……」不明狀況的霍青陽就這樣被那二人抓到演武場了……
風朗玥坐在一旁地朝著霍青陽的夫人尷尬地笑了笑——
呵呵,這悠兒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到底是隨誰的啊!
一旁的沈凌無奈攤手——哎,其實在某種程度上,妹妹像娘多一點。
霍青陽的夫人,乃當朝林御醫之女。林御醫在成為御醫之前則是當初齊王赤洲大軍的軍醫。其女韶華醫術了得,機緣巧合下救了當初被太子陷害的霍青陽,一出美女救英雄,傳成了佳話……
風朗玥當初生悠兒時難產,幸虧韶華醫術高超,最後母女平安。隨後一月,韶華每天都會過來問診,直到風朗玥身體康復後,才改為三天來看一次。也因此事,風朗玥對這位性子極靜不怎麼愛說話的將軍夫人有了更深的認識。
男人們去演武廳比試了,就連剛剛趕來的大才子雲昊都被拉了過去,風朗玥,霍墨兒與韶華則去了後院中談些體己私話。風朗玥的一雙兒女,與霍墨兒的寶貝兒子以及韶華的二子一女跑去爺爺奶奶那裡問安了……
「也不知小五他們怎樣了。」風朗玥滿心思念,「以前每年還會回來幾趟,自從三年前,這二人除了寄幾封信回來,算是……哎……沒良心!」
霍墨兒一面在韶華的指點下小心翼翼地撥弄著屋內的草藥,一面答道:「沒辦法,皇帝交代他倆的事情太難了!雲昊不止一次跟我說,那就是個小魔王!混世小魔王!哪怕他搬出了帝賜的戒尺,可小鬼就是不聽他的!」
風朗玥歎口氣:「連雲昊都沒辦法的孩子,交給小五和霍白安來帶,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他倆那個性……」
崇德七年,遊歷天下的霍白安與風玨茗正商量著下一站去何處時,突然被秦珍兒給找到了。
齊王登基後,對當初的功臣都給與了賞賜。輪到霍白安時,他卻選擇歸隱田園,帶著風玨茗遊歷這大好河山去了。由南至北,二人翻過高達壯闊的山脈,也見過波瀾壯闊的大海……除了每年除夕時趕回上京與家人相聚,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地遊歷。
直到崇德七年,皇帝對霍青陽下了密旨,急招霍白安回京。可這二人行蹤一向難定,只能憑每隔兩個月寄來的書信判斷出他們的位置。霍青陽無奈之下只好找秦府商量,畢竟秦府的生意遍佈全國。而霍白安與風玨茗這些年與秦珍兒共同打理著一些產業,所以讓秦珍兒去找他們反而要快許多。
秦珍兒將霍青陽的信交予二人,二人接信後便連日趕回上京,在回京的當天夜裡,便被急招進宮。
霍白安接了密旨從御書房出來後,風玨茗也從皇后那邊走來了,只是懷中抱著一個八歲大的男孩。
霍白安伸手接過那睡的正香的少年,笑了笑:「這可也是一個混世小魔王啊。」
梁羨卿,當朝太子,皇宮中上至公主皇子下至宮女內侍,人人談之色變的混世小魔王!
五歲時,將妹妹長雲公主的頭髮給剪了,在周貴妃的胭脂盒內放辣椒粉……
六歲時,組織宮女小太監們打雪仗,導致宮女太監們集體病假,整一月,皇宮後勤集團人手極度稀缺……
七歲時,一把火燒了當朝太傅雲昊的書桌,被親愛的父皇與母后下令禁足三月。
滿朝文官武將,竟然找不到一位願意來教太子。
皇帝很惆悵,皇帝很憂傷,子不教父之過,可這個子也太他爺爺的難教了吧!
就在皇帝一籌莫展,太傅雲昊看著被燒焦的書桌火帽三丈時,霍墨兒突然想起了自己弟弟的兒時事跡,那可是一位著名的紈褲子弟啊,加之他媳婦兒以前也是寧州城有名的混世魔王,這兩個人對太子的總總行為肯定很有心得。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皇帝思量再三,決定作出一個驚人的決定——讓霍白安將太子帶出皇宮教導!
當梁羨卿醒來時,猛地發現這裡不是自己的寢宮,頭頂不是那奢華的羅帳,而是一頂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青色床帳。
「醒了?」
一個俏生生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梁羨卿連忙坐起身,發現床邊站著一個非常好看的女娃娃。大大眼睛,卻又不像自己以前見過的小女娃那樣粉嘟嘟……梁羨卿也不知要如何形容,只覺得這個女娃娃有些特別。
「你是哪個宮的宮女?!」
「宮女?!」那女娃娃的神情彷彿聽到了笑話一般:「你還沒睡醒吧,這裡可不是皇宮!」
「什麼?!」梁羨卿猛地跳起,他記起來了。父皇說他氣走了雲昊先生所以決定給他找一個新的先生,而且讓他跟著新的先生住在一起。
難道……他現在已經出了皇宮了?就在他昨天睡了之後被他們帶了出來!
當梁羨卿意識到這個事實時,大為生氣——這群亂成賊子,竟然連招呼都不打就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皇宮了!真是太可惡,太可氣了!哼,什麼新先生,連天下第一才子都拿他沒辦法,這個新先生能算哪根蔥!他梁羨卿可不是那麼容易就投降的,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讓這位新先生敗北,然後回到皇宮!
床旁邊的女娃娃見床上的少年臉色一會兒鬱悶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又鬥志滿滿,只覺得這個人的腦袋是不是有點……見梁羨卿還站在床上一動不動,她終於不耐煩地敲了敲床沿:「你還吃不吃早飯了!」
梁羨卿勉強點點頭,對她道:「你就伺候我更衣吧。」
「什麼?」
「更衣,你不懂嗎?!」梁羨卿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小女娃一點都不懂事,「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女娃娃彎了彎眼,笑瞇瞇地答道:「我叫如玉,喊我阿玉就成。剛才你說要更衣對吧……」
「嗯!」梁羨卿勉為其難地點點頭。雖然這個小婢女很笨,還不知道用敬語,但好在長得還行,比他宮裡的那些小宮女都好看,回宮後找個嬤嬤來教,應該能學好。
……
屋外院內的大槐樹下,霍白安正在教風玨茗下棋,風玨茗手執白子,半天不落棋盤。
「讓阿玉去叫太子起床,會不會出什麼意外?」風玨茗對太子人品保持嚴重懷疑。
霍白安笑道:「阿玉從小都懂事,再說了倆孩子一般大,肯定聊得來!而且讓孩子先去,免得咱倆突然出現嚇著太子了。」
風玨茗蹙眉:「皇上也是,自己教不好兒子丟給咱們。我可是知道那位小祖宗的光榮事跡,我就擔心他見自己離開了皇宮將氣撒在了阿玉身上……」
「這個嘛……」霍白安正準備安撫一下妻子的心,突然就聽到屋內傳來一聲慘叫。
「啊——混賬,你竟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
「呵,我管你是誰,我就知道你一個男子漢竟然被我打得抱頭鼠竄!有種你別跑,站住——」
「碰——」梁羨卿破門而出,身後一個綠衫女娃娃也追著跑了出來。
……
「你看,咱們的女兒不會吃虧吧。」霍白安笑的很燦爛,風玨茗揉了揉額頭——以後的日子有的熱鬧了。
自霍如玉叫梁羨卿起床之日起,太子梁羨卿便明白,原來有時候太子這個名頭並不怎麼好用。而他與霍如玉的梁子,由此結下。
霍如玉,年芳七歲,性格惡劣,琴棋詩畫一竅不通,女紅刺繡是個笑話。梁羨卿一直想不通,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女人!
打,他打不過她;跑,他也跑不過她。梁羨卿悲哀的發現,自己在皇宮中捉弄人的那些伎倆,竟然是霍如玉玩的不要的!她就是他天生的剋星啊!!!
「哎,我說就你這樣還被叫做混世魔王呢。」霍如玉對自己新收的這位梁小弟很失望,「難道你不明白如果要偷東西的話,至少得留一個心腹放風,一個心腹接應,最最重要的就是,留一個心腹替你頂罪,如此計劃一番後方能萬無一失!」
風玨茗藏在樹上聽著樹下女兒對太子教導,有些擔心:「讓阿玉這樣教太子,皇帝會不會下旨將咱倆凌遲啊?」
於是在梁羨卿跟隨他們後的第三個月,霍白安與寶貝女兒進行了一次嚴肅認真談話:「阿玉,你說錯了。雖然留下一個心腹頂罪很重要,但事情完後無論這個心腹是誰都必須將其監視起來,萬一他要反水那你就是腹背受敵了,這一點才是最最重要的!」
霍如玉恍然大悟。
梁羨卿面如死灰……
而這,恰恰是霍白安這位新先生給當朝太子上的第一課。
離開皇宮的三年來,梁羨卿跟著霍白安夫婦一起走遍了大江南北。山河不再是父皇書房中的那幅地圖,從南國到北疆,從東山到海,他用腳步丈量了父輩留下的壯麗山河。終於明白,自己以前不過是一隻可笑的井底之蛙……
……
八月十五中秋節,鎮國公府外人來人往,一輛馬車緩緩而來。
首先跳下車的是一個墨衣少年,隨後一個黃衫丫頭也跳了下來。
「我說你能不能有點女兒家的模樣啊,沒看見我先下車就是要扶你嗎,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姿態啊!」那墨衣少年臉色鬱悶,可他身旁的黃衫丫頭卻神采奕奕:「就這麼點高度難倒還會把我給摔死啊!」
許是見那墨衣少年還要嘮叨,黃衫丫頭連忙道:「行啦,下次我一定讓你扶著出來。你還不快回宮跟你的父皇和母后過中秋去,免得整日在我耳邊嘮叨著皇宮怎麼好怎麼好的……」
「你……」墨衣少年無奈的歎口氣。
而後又有一輛馬車趕來,墨衣少年連忙走過去,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少年恭敬一禮:「先生,弟子先回家了。」
黃衫丫頭跑了過來,一把抱著那女子的胳膊,興高采烈:「娘,咱們快進去吧。」
風玨茗與霍白安相視而笑:「走吧,別讓他們等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