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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天下為奴]黑暗千金的男妖僕(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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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3 11:11:35 |只看該作者
010、降級插班生

  長廊上行人往來,而西門妝三人一面尋覓著自己的教室,一面說著暑假裡的趣事。

  “小妝暑假過得如何?病養好了?”孟曉久歪頭看她,見她面色如常,又道,“我看你這樣子,不像是有病啊!”

  “問那麼多做什麼!”一旁沉默許久的少女白了孟曉久一眼,爾後看向一旁的西門妝,“小妝沒事就好,咱們趕緊找教室吧!”她說著,便加快的腳步,不再管那兩人。

  西門妝揚唇,側目與孟曉久對望一眼。後者聳肩,吐了吐舌,“你看見了!蘇寒還是老樣子!”

  話落,她便拽著西門妝追上前面的蘇寒。

  身為西門家的二千金,她是謙和的,文靜的,卻也是冷淡的,無情的。饒是如此,身邊還是有幾個靠譜的閨蜜。

  比如孟曉久,比如蘇寒,比如那個出國深造的暮成雪。

  ——

  西門妝她們的教室,位於三樓最右邊,高二15班。

  步進教室門,孟曉久便跑到了同學之間。她一如既往的活潑,面上的笑似是嵌入了陽光,感染著身邊的每一個人。而西門妝,只是松了口氣,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蘇寒就坐在她身後,桌上擺著一本歷史書,正在翻看。

  見西門妝落了座,那少女這才抬目,一雙沉寂的眸子看向她,唇瓣微動,“這些日子城裡發生的命案,你聽說了嗎?”

  前方那道背影一滯。許久,西門妝才回頭對上她的雙目。黑翟石般的眸子,映入幾縷陽光,西門妝點頭笑了笑,“聽說了!那些死者都是我爸爸生意上的夥伴。”

  “那伯父…”蘇寒蹙眉,這才是她所關心的。

  “他沒事!”西門妝揚唇,略略欣慰。

  蘇寒平日鮮少說話,性子偏冷漠,卻是關心她們的。

  聽她這麼說,蘇寒才又低下頭去,繼續看書。不過她的話倒是提醒了西門妝,西門禦的事情,她必須處理一下。

  未等她多想,上課的鐘聲便敲響了。孟曉久將背包扔在西門妝前面的課桌上,兩手撐著桌子坐下,長長舒了一口氣,回頭沖西門妝眨了眨眼,“你猜我剛才打聽到什麼了?”

  狐疑看她一眼,西門妝湊上前去,“說來聽聽!”

  蘇寒也從書海中抬起頭來,等著孟曉久的後話。

  “咱們班要來個降級插班生!”

  降級插班生?

  蘇寒一滯,不禁問道:“和我們有關係嗎?”她向來,事不關己,便高高掛起。

  “怎麼沒關係?插班生誒!聽說是個男生,還是個巨帥的男生呢!”她的言辭激烈,說完卻見蘇寒已經埋下頭去了。顯然,她對孟曉久的話題不感興趣。

  “喂喂喂,你就不能聽我說完嗎?這個插班生還是個降級生呢!說不定會威脅到蘇蘇你的第一名寶座哦!”

  此話一出,蘇寒再次抬頭。一雙沉寂的眸子裡總算湧起了一線明光,那神情嚴肅得,讓西門妝斂起了笑,縮了縮身子。

  凡是威脅到蘇寒第一名寶座的人,都會死得很慘。這也是她久居年級第二的原因。

  蘇寒當初是以全城第一的成績考進這所學校的,家中清貧與西門妝和孟曉久這種富二代不一樣。她是學費全免,拿下了所有助學金、獎學金,憑著自己的實力在這裡立足的。

  所以,班裡第一,年級第一,甚至全校第一,對她而言是至關重要的。

  正因為這個“第一”,才讓西門妝與蘇寒結識。當初高一的時候,她們爭了一個學期,最後西門妝妥協了。面對蘇寒的要強,面對蘇寒的毅力,她選擇了讓步。

  至於她家的情況,自從西門禦援助以後,便好多了。而蘇寒,對西門禦唯有感激,唯有更為努力的讀書,用成績來報答他。

  ——你爸爸是好人!

  當初蘇寒,就是這麼說的。

  “喂,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孟曉久的聲音打斷了西門妝的思緒。

  她從回憶裡抽身,卻見班導從門外步了進來。

  唇角揚了揚,拍了拍孟曉久的肩膀,示意她回過頭去坐好。

  孟曉久回頭,看見那臺上站著的男人,當即規矩了。郤平可是她的男神,不能損了自己在他心中乖乖女的形象。

  郤平——

  便是那立於三尺講臺上的男人。身高1米8,24歲,五官俊朗,儀錶堂堂,最重要的是,至今單身。

  高一的時候擔任西門妝他們班的班導,沒想到,緣分不淺,高二還是他。

  “各位同學!咱們又見面了!”臺上的男人揚唇笑道,一副眼鏡架在鼻樑上,細碎的劉海劃在一邊,盡顯儒雅之氣。那溫柔有神的目光掃遍整個教室,最後落在孟曉久身上,面上的笑意不禁深了一些。

  孟曉久垂眸,面頰微微紅潤,心砰砰的跳,感覺十分微妙。

  “一個暑假過去了,很高興還能與大家在一起!學校已經決定,你們剩下的兩年時間,都將由我陪伴。希望大家在這兩年裡,能夠有所收穫。”清朗的男音,似是窗外的陽光一般,充滿暖意。

  他說的每個字,孟曉久都悉心聽著。儼然沒發現身後,西門妝面上意味深長的笑。

  身為閨蜜,西門妝當然知道孟曉久那點小心思。正值年少的少女,春心萌動,愛慕一個男人,那是多麼正常的事情。

  用暮成雪的話來說,青春是用來放肆的,所以放手去喜歡吧!儘管,孟曉久心儀的人,是他們的老師。

  “好了!敘舊到此結束!下面,為大家介紹一下我們班新來的轉校生。”郤平的話音落定,教室裡頓時安靜了。靜得能聽見蘇寒落筆的聲音。

  “進來吧!”那三尺講臺上的男人側過身去,目光輕柔的向門外看去。

  繼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攏過去,除了埋頭做筆記的蘇寒。

  西門妝的身子微微後仰,靠在蘇寒的桌上,雙手環胸,與大家一起等著那新生進來。

  半晌,教室門拉開了,沉穩的腳步聲響起,修長的腿邁進了教室。

  緊接著,少年的身影映入所有人的眼底。

  墨色的直筒校褲將他那雙腿襯得格外修長,黑亮的皮鞋邁向講臺,腳步聲敲擊著每個人的心。西門妝的目光順著他的雙腿向上看去,只見那人穿著深藍色的校服,微微敞開,露出裡面淨白的襯衫。

  首先,這男人身材不錯。

  目光繼續往上,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看清那人的長相時,西門妝的嘴角卻忍不住抽了抽。

  那少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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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3 11:11:48 |只看該作者
011、你聽清了嗎

  “大家好!我叫沈爾!”簡潔明瞭的自我介紹,在那人的和煦的笑顏下結束。

  也在西門妝的驚愕中,更在全班寂靜的氛圍中。

  她如何也沒想到,沈爾就是那個插班生、轉校生、降級生……

  這人,莫非腦子有毛病?

  “哇塞!”孟曉久一副看見尤物的表情,癡癡的望著那講臺上長身而立的少年,幽幽地道:“這是什麼世道!怎麼會有如此優良的基因!”

  她的感慨,在西門妝聽來就是犯花癡。

  這是一種病,得治。

  “沈爾同學剛從英國回來,以後大家多照顧一下。”郤平說著,示意沈爾自己找個位置坐下。

  而那少年,從一開始便將目光瞄準了西門妝右邊的空位。此刻正緩緩邁下講臺,向著那靠窗而坐的少女步去。

  西門妝亦是看著他,四目相對,她的眼中清冷之餘還夾雜著一絲疑慮。沈爾笑了笑,在她右邊的空位落座,便自顧自的拿出剛領到手的書本,收拾課桌。

  “這節課,大家就先自習,我還有個教師會要開。蘇寒!”郤平一邊收拾著自己的書本,一邊道。

  被點了名字的蘇寒站起身,目光平淡的看向那講臺上的男人,應了一聲。

  “你先暫代班長一職,麻煩了!”言外之意,接下來課堂紀律全都交在蘇寒手裡了。

  那男人說完,便抱著自己的書本匆匆步出了教室門。郤平一走,教室裡便沸騰了。大半女生的目光轉向剛落座的沈爾,三五成群低聲談論著,面帶羞澀。

  無非是些稱讚沈爾的話,奈何西門妝耳力過人,將那些讚賞聽得真切。莫名的,她看了一旁的少年一眼,卻發現那人也正看著她。

  他的眉目溫潤,俊臉上笑容淺淺,讓人格外舒心。

  ——

  “小妝,沈爾同學為什麼偏偏坐你旁邊?”

  午休時,西門妝三人依舊在天臺上共進午餐。三個人圍坐一團,孟曉久便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她總覺得沈爾與西門妝之間有些奇怪。

  “不知道啊!也許正好我身邊有個空位。”那少女扒了一口飯,聳肩。

  孟曉久卻放下了別致的飯盒,抬手將自己微短的卷髮挽起,道:“是這樣嗎?那他幹嘛一直盯著你看!”

  “不知道啊!可能我長得太好看了。”西門妝隨口答道,一旁的蘇寒差點噴飯。

  輕咳兩聲,蘇寒抬目,看了孟曉久一眼,最終將目光落在西門妝身上,不禁搖頭。從沒見西門妝如此自戀過,估計是跟小久學壞了。

  “那他怎麼不看我?我這麼天生麗質難自棄,也不比你差哪兒去吧!”

  “嗯?嗯!關於這個話題,我們到此結束行嗎?”西門妝吃罷,抽了紙巾擦擦嘴,緩緩站起身。她應該去看看西門邪,不知道那小子吃飯沒有。

  思及此,西門妝道,“我有點事先走了,你們慢慢吃。”她說著,整理好飯盒,轉身揚手輕輕一擺,便下樓去了。

  孟曉久目送她離開,爾後看向一旁的蘇寒,“她能有什麼事啊?”

  “你不知道?小妝的弟弟今天剛入學。”蘇寒抬目,看了她一眼。

  “西門邪?那小子都上高中了!真快啊!”

  ……

 ——

  轉過回廊,西門妝便向高一教學樓步去。怎知剛剛步上樓階,便被人攔了下來。

  “你是小妝?”質疑的男音從頭頂傳來,西門妝抬目。

   一張妖孽俊美的容顏映入她的眼底,爾後思緒飛轉,西門妝蹙起了眉頭。步子撤回,她又回到了平地,淡漠的道,“西門妝!”她可不喜歡一個才見過一次面的男生,如此親昵的喚她。

  那少年愣了愣,半晌才跟上她的思維,傻傻的笑笑,抬手撓頭,“西門同學!你還記得我嗎?”

  憨厚的動作,與那妖孽的容顏,怎麼看怎麼彆扭。

  西門妝深吸了一口氣,低了低眼簾,“麻煩你,讓個道好嗎?”

  清冷的語氣,著實讓薛靈驚住,竟忘了讓道。

  西門妝沒了耐性,腳步一轉,便想從他身邊穿過,怎知步子還沒邁開,手腕便被人捉住了。

  後背撞上一道溫暖的肉牆,一道陰影壓下,遮去了她頭頂的陽光。未等西門妝反應,耳邊便傳來另一道男音,“她方才說的話,你聽清了嗎?聽清了,就讓個道。”

  男音溫潤,似是含著淺淡的笑意,卻是十分熟悉。

  西門妝愣了愣,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抓住她手腕的手。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十分白皙。許久,她才抬眸,目光觸到那人光潔的下頜,微微閃爍,爾後眉頭輕蹙。

  薛靈回神,站在高處打量那臺階下多出來的少年,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半晌才道,“你是?”

  “沈爾!”少年回道,唇畔的笑意不絕,握著西門妝的手也沒有鬆開。

  四目相對,薛靈的步子挪動,終是讓出路來,卻是笑道:“小妝,我們後會有期!”他說著,便從他們身邊走過,向食堂的方向去了。

  西門妝蹙眉,手腕扭動,手肘迅捷抬起,不輕不重的頂上身後那人的胸膛。

  沈爾悶哼一聲,鬆開了她,不禁向後退了兩步,抬手摸了摸胸口,“小姐生氣了?”他的問道,面上依舊揚著淺笑,目光柔和的看著西門妝的背影,直到那少女轉身對上他的雙目。

  “再有下次,我就剁了你的手。”西門妝一面陰沉的看著他,一面擦著自己的手腕,似是嫌棄似的。

  沈爾順從的點頭,向她微微鞠躬,“小姐走好!”

  沈爾的脾氣太好,說話做事僅僅有條,無可挑剔。饒是西門妝如此刁難的人,也拿他一點辦法沒有。

  最終也只是看了他許久,深吸了一口氣,轉身上樓去了。

  等到西門妝的腳步聲遠去,那俊朗的容顏才緩緩抬起。轉身,從褲兜裡摸出一個小本子,沈爾便向著之前薛靈離去的方向步去。

  凡是出現在西門妝眼前的人,他都要做個調查,包括蘇寒,孟曉久,還有那個出國深造未歸的暮成雪。甚至全班的人,他都調查過了。

  一切關於西門妝的事情,他都要瞭解清楚。這,是他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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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人:薛少,你聽清了嗎?嗯?聽清了,就別在妝面前晃蕩了!滅了你哦!

  薛少:好怕怕哦~

  阿奴:(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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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3 11:11:58 |只看該作者
012、兼職的管家

  傍晚時分,夕陽映著公路兩旁的榕樹,也拉長了一道道身影。

  西門妝離開教室時,沈爾已經不見了。孟曉久與蘇寒先行離開,而西門妝卻還站在校門口等著西門邪出來。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一會兒西門禦會來接他們回去。

  行人似流水一般從她身邊經過,傍晚的清風拂面而過,撩起耳發。

  西門邪與童嘉並肩步出校門,便一眼看見了那個站在校門前等候的少女。

  “那就是我二姐!西門妝!”西門邪走在前面,唇角輕揚。他說著,落後一步的少年抬眸看了一眼,只見那校門前一個身穿明德一中校服的少女,抱臂側立。一頭柔順的長髮束起,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那側臉朦朦朧朧,卻依稀能猜到那不凡的容顏。

  童嘉眯了眯眼,莫名生出一種熟悉感。

  直到兩人走到西門妝身邊,她才回過身來,攏了攏背包帶,眉目含笑。目光卻是下意識的看了童嘉一眼,最終落在西門邪身上。

  “二姐,這就是我同學,童嘉!”

  那少年上前一步,向西門妝伸出手,唇角揚起一抹笑,略為淺淡。

  西門妝伸手,笑意漸深,“你好!”一如那晚,他們初次見面。

  掌心貼合的那一瞬,童嘉的目光一滯,一抹熟悉感浮上心頭。他愣了愣,直到西門妝抽手,才問了一句,“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西門妝壓下眼簾,眸中閃過一絲驚愕,卻是轉瞬即逝。

  未等她說話,西門邪便道:“怎麼可能!”他的話落,西門禦的車便到了。

  黑色的林肯,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而西門妝卻沒料到,今夜童嘉竟然還要去她家做客。

  ——

  日影西斜,西門妝他們才回到了西門家的別墅。

  院子裡的花草修剪得十分漂亮,卻沒看見老管家的身影。西門禦將車開去了車庫,而西門妝三人便自行步入玄關。

  客廳裡傳來說話聲,是西門雪與蔣欽。

  “那你會在這裡呆多久?”西門雪的問道,目光灼灼的看著眼前的少年,絲毫沒注意到越發清晰的腳步聲。

  她的話音剛落,西門邪的聲音便傳來了。

  “我們回來了!”

  蔣欽的目光挪向短廊那頭,急忙起身迎過去,怎知迎面而來的卻是西門妝。兩人相撞,西門妝險險的收住步子,這才沒有與她完全撞上。爾後她扯了扯嘴角,側身從那女人身邊步過,便步進了客廳。

  前腳剛邁進客廳,後腳便頓住了。

  目光撞上那少年的身影,西門妝再次呆住了。

  夕陽從落地窗外照進,灑在那西裝革履的少年身上,而那人的側影映入她的眼底,面目也逐漸變得清晰。

  那方,與西門雪並肩的少年轉過身來,目光與西門妝對上,點頭而笑,謙恭有禮。

  “這就是我們家二小姐,你最好不要招惹她,我們家二小姐,脾氣向來不怎麼好!”西門雪諷刺的聲音傳來,西門妝才回神。

  眉頭輕蹙,她的目光從那少年身上移開,萬千疑問全都埋在了心底。對於西門雪的諷刺,她早就習慣了。當即什麼話沒說,轉身便往樓上去。

  反倒是西門邪,看了一眼落地窗前站著的少年,蹙眉對西門雪道:“老說二姐脾氣不好!怎麼不看看你自己!”

  “西門邪!我可是你大姐!”西門雪瞪眼,對他的態度甚是不滿。

  “好了!你們兩個,都是自家姊妹,在外人面前吵什麼吵!”蔣欽白了他們兩人一眼,爾後看向西門邪身後的童嘉,“兒子,這是你同學嗎?”

  “是啊!我同學童嘉!”

  “伯母好!”那少年點頭禮貌的問候一句,目光便挪到了落地窗前的那人身上。

  “媽,那人是誰?”西門邪也注意到了,一面放下背包,一面問道。

  蔣欽接過他手裡的背包,笑道:“他呀!他叫沈爾,是老管家的遠親。老管家老了,身體不適,以後就由他來兼職管家一職。”

  “兼職管家?”西門邪微驚,不禁深深看了那落地窗前的少年一眼。

  那少年正是沈爾,他的出現,讓西門妝萬分驚愕。

  而此刻,聽見蔣欽的話,二樓樓道口的西門妝腳步方才繼續。目光沉下,顯然有些不悅。

  晚飯過後,西門妝沐浴完便在書桌前落了座。

  那條浴帕還扔在床頭,她望了一眼,眸光忽的凜冽。窗外一陣清風拂來,卷起暗色的窗簾,一道身影徒然出現在她身後,長身而立。

  西門妝沒有回頭,只壓下眼簾,看了一眼地板上那燈光拉長的身影。

  唇瓣輕啟,她道,“如果是來解釋的,那不必了。”她沒有興趣去多問,沈爾這麼做,定然是受那男人指使。而那男人是絕對不會害她的,所以西門妝很放心。

  沈爾未答,長腿邁向床邊,彎腰拾起那床頭的浴帕,爾後身影一閃,便回到了西門妝身後。

  她的長髮濕漉漉的,似乎從來沒有將頭髮擦乾的習慣似的。

  未經那人允許,沈爾便輕柔的執起了她的發,小心的擦拭著。薄唇動了動,溫潤的嗓音道:“你那位大姐,似乎對我很是感興趣!”

  突來的一句話,引得西門妝挑眉,“是嗎?那你有福了!”她揚唇,笑意略冷。話意略深,沈爾卻是聽明白了。西門雪的性子隨蔣欽,與蔣欽年輕時一樣。喜歡英俊的男人,向來對看上眼的男人很是主動。

  唇角揚起,那少年擦拭的動作停下,微微俯下身去,唇瓣貼在西門妝耳側,微動,“可是我,只希望你對我感興趣!”那聲音低沉沙啞,滿載誘惑。

  西門妝掀了掀眼皮,身子不動聲色的坐直,向前傾去,“你走吧!不要打擾我寫作業!”她的語氣依舊生疏冷漠。沈爾不禁歎息,緩緩站直身體,手下的動作繼續,輕柔而細膩。

  “你寫吧!我不會打擾到你的。”他的語氣十分肯定,眸光垂下,一心一意的打量著她的發,修長的手指撥弄、抖動,卻是再沒說話了。

  西門妝抿了抿唇,執起筆,翻開了課本。

  屋裡昏黃柔和的燈光灑下,將他們兩人籠罩。

  那場景似是一幅畫,少年柔和的面容埋在陰影中,目光灼灼,卻又溫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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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蝙蝠與斗篷

  又是一個傍晚,西門妝回家時,沈爾正在院子裡修剪門前的兩株萬年青。而西門雪正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觀望,那春心動盪的模樣,實在遮掩不住。

  晚飯過後,沈爾便去別墅周圍巡視了一圈,等到再回到別墅門前時,西門妝房間的燈已經黑了。

  他手中拿著手電筒,朝她陽臺晃蕩了一下,爾後緩步步進玄關。手電筒的光芒轉過短廊,光芒在客廳裡擴散開去。沈爾踱步,正打算回房,怎知才剛剛步進客廳,腰上便圈了一條手臂上來。

  挺拔的身姿威震,後背貼上兩團柔軟,脖頸間撲來一縷熱氣,他當即愣住了,手電筒掉在地上,熄了。

  客廳裡一片漆黑,只那落地窗前隱隱透進幾縷月光,慘白清冷。

  “大小姐、您這是做什麼?”黑暗中,少年蹙起了眉頭,兩手自然垂著,口吻冷漠的問道。

  而他身後的那人卻是輕輕一顫,似是感到驚訝,“你怎麼知道是我?”細膩柔軟的女音在他耳畔響起,含著絲絲喜悅。西門雪以為,一定是沈爾與她心有靈犀,才會知道是她。

  聽了她的話,那人的薄唇不禁抿緊,下垂的手緩緩抬起,握住西門妝環在他腰間的手,毫不猶豫的拿開,腳步向前,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大小姐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沈爾說著,指尖輕輕彈了彈西裝上被她觸碰過的地方。眉眼輕低,掩去了眸光。他的語氣十分平淡,聽不出喜憂。

  怎知身後的西門雪卻絲毫不給他喘氣的機會,沈爾前腳才拉開的距離,她後腳便拉了回來。倩麗的身姿追上前,手臂揚起,這次環上了少年的脖子,“我睡不著,沒想到你也睡不著!”西門雪含笑,溫熱的呼吸吹弄著沈爾的耳背,一陣瘙癢。

  這一次,少年的眸光徹底黯沉下去,似是寒潭一般,不斷往外滲著寒氣。面上的溫和也遣退了,眉頭微蹙,眸中閃過一絲不耐與厭惡。

  修長的手指搭上那環在他脖頸上的藕臂,輕輕扣住西門雪的手腕,掌心的溫度有些灼人,卻也讓西門雪心跳漸快。

  這算是他的回應嗎?那麼接下來,也該他主動一些了吧!

  男人嘛,就是需要女人主動一步,才會乖乖的補上餘下的九十九步。而她西門雪,深諳此理,並且自認對男女之事,小有心得。更何況是沈爾這種溫潤體貼,唯命是從的少年,她更是十拿九穩。

  “大小姐也許還不夠瞭解我!”少年唇瓣微動,溫潤的嗓音略沉。他的話接得及時,就仿佛聽到了她的心裡獨白似的。

  西門雪微微一愣,半晌才妖嬈的一笑,另一隻手緩緩滑到沈爾的臂膀,小心的將他瓣過他的身子,讓他面對著自己,“是嗎?那今晚就讓我好好瞭解一下你,如何?”她的話意略深,語氣也頗為曖昧,饒是誰聽了,都會為之心顫。

  而沈爾,十分配合的轉身面向她,不僅如此。修長的手指輕輕搭上了那少女的下頜,指腹輕輕摩挲,另一手微微用力,將西門雪的身體向後推去,直到那人的後背抵在牆上,退無可退。

  俊美的面龐湊近些許,黑暗中西門雪看不清他的神色,卻能嗅到他身上散著的皂莢香。

  “你當真想要瞭解我?嗯?”聲線壓低,深沉而沙啞。沈爾的眉頭微微一挑,摩挲她下頜的拇指停下,修長的食指順勢下滑,滑到西門雪修長的脖頸上,“那好!我就讓你好好地…瞭解一下!”

  他的話落,食指與拇指摸到西門雪的喉骨處……

  “啪——”

  柔和的燈光灑下,籠罩那牆角的兩人。沈爾的身形一頓,眸中的狠厲未來得及掩去,便悉數落進了西門雪的眼中。那一剎,那少女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顯然是被那駭人的眼神嚇到了。

  而沈爾也鬆開了她,紳士的為她攏了攏耳發,退後兩步。

  西門雪閉了閉眼,再看那少年,他眼中依舊蕩著柔和的笑意,仿佛她方才看見的一切都是錯覺。

  “這麼晚了,大小姐早些休息!”唇角微揚,扯起一抹從容的笑意,向那仍舊貼在牆上的西門雪點了點頭,爾後轉身。看見了抱臂站在臺階上的西門妝。

  她身上穿著淺藍色的睡衣,長髮披散著,將那張嬌俏的小臉襯得格外奪目。柔和的燈光照進她眸中,一點點被她眸中的暗沉吞噬。

  西門雪也看見了她,面色不禁大變,輕咳了兩聲,掩飾似的道:“剛才沒開燈,不小心撞到了沈管家!我先去睡覺了!”她說著,便轉開步子,向著自己房間步去。

  客廳裡只剩下樓道裡站著的西門妝,還有客廳裡站著的沈爾,兩人對視許久,西門妝蹙了蹙眉,卻是什麼也沒問。

  他們說的那些話,她都聽到了。看沈爾方才的架勢,若她不來阻止,沈爾是打算殺了她?

  “小姐生氣了?”沈爾揚著唇角,長腿邁開,向西門妝走去。

  見他過來,西門妝便轉身,隨手關了客廳裡的燈,往樓上去。還不忘道,“沈管家早些休息吧!”

  腳步聲漸漸遠去,沈爾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緩緩抬手,食指與拇指輕合,他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真是可惜!就差一點,就能“哢嚓”——

  那聲音一定很清脆,很好聽……

  ——

  回到房中,西門妝沒有開燈,只是步到了落地窗前,目光遠眺,望著遠處那片別墅群。夜風從窗口吹進,撩起她披肩的長髮。那雙黑翟石一般的眸子逐漸變得深沉,丁香小舌舔了舔唇瓣,她似乎有些渴了…

  每當吸血的欲望上湧,她都會格外躊躇。因為這代表,她又向黑暗的深淵邁出了一步。

  睡覺,睡著了,一切欲望都會平靜的。

  西門妝自我安慰著,眼簾輕合,壓下了眸中暗湧的血色,轉身步到了床邊,側身睡下。

  夜風卷著窗簾飛舞,似是暗夜中起舞的鬼魅。而落地窗上,映出一道筆直的身影。那人立於陽臺柵欄之上,身上漆黑的斗篷翻飛,忽的化作一群漆黑的蝙蝠,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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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人:還有誰想要瞭解我的?不怕死的儘管來哦(溫潤的笑)

  阿奴:柳下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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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3 11:12:31 |只看該作者
014、做了個噩夢

  “轟隆——”一道閃電劃過後,雷聲震天。

  窗外的雨聲淅淅瀝瀝,壓過了屋裡嬰孩啼哭的聲音。

  一個女人坐在嬰兒床前,半俯身,伸手撥弄著嬰兒的小臉。那頭柔韌秀麗的長髮如瀑瀉下,攏在半邊肩膀,露出了修長白皙的脖頸。

  那個女人身上穿著素白色的蠶絲睡裙,那精緻的容顏微微壓下,修長柔和的指尖輕輕撫著孩子的眉梢,殷紅的薄唇一張一合,似是在唱著童謠。

  半晌,那嬰兒床上的孩子哭聲止了。精緻的小臉逐漸平靜,一雙黝黑的圓溜溜的眼睛盯著俯望她的女人,半晌才咧嘴笑了。

  “乖乖,小妝最乖了!”女人哄著,一手輕輕拍打著嬰兒的身體,唇角揚起溫柔的笑意。

  ——

  光景一轉,轉到了庭院之中,卻依舊是黑夜。

  雨聲磅礡,雷聲震天,一個三歲大的孩子,從別墅的大門跑了出來,一邊抹著淚,一邊喊著“媽媽”。身上穿著一條素白色的小連衣裙,光著兩隻腳丫站在門口。別墅裡一片死寂,就好像只剩下她一個人似的。

  直到她那雙黝黑如黑翟石般的眸,發現了那倒在後院裡的女人。雨水淅淅瀝瀝的落在女人的身上,濺起地上的泥土,弄髒了女人素白的長裙。而那女人卻是毫無知覺一般,一動不動的趴在花叢之中,原本烏黑亮麗的長髮十分淩亂,一支純銀的十字架插在她的背上,豔紅的血被雨水沖淡,而那一片的鬱金香,卻開得格外妖嬈。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去爸爸房裡的,也不知道為什麼領著爸爸出來時,那花叢裡的女人卻不見了。更不知道從那以後,那個女人去了哪裡。她只知道,那個女人是她媽媽。而從那個四月的雨夜開始,她便失去了她的母親。

  ——

  西門妝蜷縮著身體躺在床上,身上的睡衣已經被香汗濕透,秀麗的長髮緊貼著面頰,一層層細汗還在不斷的滲出,她的雙眼緊閉,緊咬著唇瓣,身體卻是在發抖。

  那痛苦的模樣落在沈爾眼裡,他心裡一陣難受。

  “小妝…”微微彎腰,修長的手指搭上床上那少女的肩膀,爾後順勢在床邊坐下。

  方才見西門妝上來了,他回了房間躊躇許久,還是打算再來看看她。只是不想,西門妝已經睡下了,只不過睡得不太踏實,似乎是做了噩夢。

  “沒事的,別怕!”少年的手心覆在她的額頭,整個人已經貼到了西門妝身旁,另一手環過她的頭頂,手肘撐著身體側臥著。

  而西門妝似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兩手揪緊了他的襯衫,不住的往他懷中靠去。

  她在流汗,渾身上下都在發燙,就像是感冒發燒一樣。可是沈爾知道,吸血鬼是不會感冒的,她只是太害怕,太驚慌,太緊張了。

  那麼,到底是怎麼樣的夢,才會讓平日裡鎮定自若的她如此不安呢?

  “媽媽…”輕聲的呢喃從他懷中傳出,溫熱的呼吸撲灑在他的胸膛,撩得沈爾心神晃蕩。

  他的指尖輕輕落在她的耳下,小心的將她的耳發攏了攏,輕輕地為她擦去額上的細汗。微微張嘴,溫潤深沉的的嗓音道:“快醒來吧!醒來看看你如何對我投懷送抱的,就算賞我一巴掌也好。”他說著,卻不敢驚擾她。

  看著如此膽怯,難過的西門妝,他的心裡便生出了幾分異樣的情愫。那種感覺比自己難過的時候還要難受,卻又無可奈何。

  許久,久到西門妝揪著他衣襟的手失了力道,不禁滑落。久到西門妝身體的溫度逐漸降下,久到她的細汗揮發,面容再次安靜下來。沈爾才艱難的挪了挪身子,尋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一直側著身體蜷縮著,著實讓他後背發酸,而撐著身體的手肘也有些酸痛。西門妝似乎從噩夢中掙脫了,此刻偎在他懷中睡得格外深沉。沈爾這才松了手肘的力道,躺下身軀,依舊將她攬在懷中。

  溫暖的手掌握著她的肩膀,輕輕的拍打著。那感覺與西門妝夢裡,那個女人拍打她的身體哄她睡覺時一樣,讓人覺得格外熟悉而安心。

  她沉沉睡去,夢裡已是雨過天晴。白雲浮在藍天上,而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草原上有個男人,那個男人正向著她的方向緩緩走來。那男人微笑著,溫潤的眸光包裹著她,性感的薄唇微勾,喚著她的名字。

  那男人豐神俊朗,身姿挺拔,步伐穩重,性子溫和,做事嚴謹,將她教育成人,卻不是她的父親。

  步京承,這是他的名字。

  ——

  清晨的陽光照進屋裡,西門妝的眼睫顫了顫,咻地睜眼。

  黝黑的眸中倒影出一片潔白,還有一顆紐扣。心跳的聲音有序的傳來,而頭頂,灑下溫熱的呼吸。

  她的目光一滯,爾後閃爍著向上看去。瞥見那人削尖光潔的下頜,西門妝便愣住了。

  這陌生卻溫暖的懷抱是怎麼回事?這睡在她床上,睡在她身邊的少年又是怎麼回事?

  抵著沈爾胸膛的手猛的一推,西門妝坐起身的同時,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從床下傳來,爾後那少年痛醒過來。

  “你怎麼在我床上?”陰冷的女音問道,西門妝盤腿而坐,目光灼灼的看著那地上翻身平躺的沈爾。

  索性她身上的衣服沒有被動過的跡象,而沈爾也是和衣而睡的,否則她今早非得宰了他不可。

  而沈爾似乎還沒意識到某人的怒氣,只在地板上忸怩了兩下,翻身平躺,舒服的歎了口氣。

  幽幽地道:“你可算是醒了!我的手臂差點廢了。”那人尚未睜眼,卻是抬起左手捶了捶右手。昨晚半夜,西門妝八爪魚似的攀著他,腦袋枕在他手臂上再沒有挪開。

  於是,沈爾便乖乖獻出手臂,讓她枕了一晚上。

  他的話讓西門妝又是一愣,半晌那少女才道,“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麼在我床上?”她昨晚上樓便睡了才是,那麼沈爾什麼時候上了她的床?

  那少年總算睜開了雙眼,唇角勾笑,緩緩坐起身,學她盤起雙腿,才道,“昨晚你召喚我了!”他說著,笑意略深,俊秀的眉微挑,左眼向上斜了三十五度,拋了一個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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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奴:妝三歲喪母,四歲遇上步京承,五歲救沈爾,吼吼,多麼傳奇的一生,鼓掌!

  妝:你這是、為我喪母鼓掌呢?還是喪母鼓掌呢?還是喪母鼓掌呢?

  阿奴:……偶神馬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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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3 11:12:49 |只看該作者
015、人間蒸發吧

  “叩叩——”房門被敲響,西門妝與沈爾齊目看去。爾後那少年從地板上站起身來,隨手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便向房門走去。

  西門妝盯著他,面色格外陰沉,“沈管家,請你跳樓好嗎?”她的分貝壓低,唇角生硬的上揚,皮笑肉不笑。

  那少年頓足,回身溫潤一笑,垂下眼簾,“小姐真有趣!跳樓可是會死的!”

  他的話落,一陣勁風撲來,西門妝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一閃身竄到陽臺邊緣,手下微微用力,便將那少年整個人從二樓的陽臺上甩了下去。一系列動作乾淨而俐落,回到屋裡時,那方才被她帶起的窗簾還尚未落定。清風揚著,如鬼魅。

  而樓下也沒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西門妝踱步到門前,抬手扭開了房門,目光輕抬,對上門外半揚著手的西門邪。

  “二姐,我剛才好像聽見你屋裡有動靜!”西門邪說著,目光越過西門妝的肩頭向屋裡張望。只見陽光從那半開的落地窗照進,清風吹著暗色的窗簾,似是鬼魅。

  西門妝揚唇,笑得十分從容,“噢,我剛才打死了一隻老鼠!”她說著,挑了挑眉頭,轉身回到房裡,準備換衣服。

  門外的少年愣了愣,半晌才訝異的道:“咱們家…有老鼠?”

  “有的!屍體被我扔出去了。”她的話音落定,已經拉開衣櫃,將乾淨的校服取出。

  西門邪也不再多問,只道,“那你趕緊洗漱好,下來吃早飯!”說完,便轉身往樓下去了。

  餘下西門妝一人,愣在衣櫃前,爾後輕歎一氣,輕咬唇瓣。昨晚那個夢,她時常會做。大雨磅礡的四月,深夜之時,花園之中,銀色的十字架,還有那個被十字架穿心的女人。

  這一切都源於她童年的回憶,而那個女人,在失蹤後的第三天,便由西門禦對外宣佈了死訊。

  ——

  吃過早點以後,西門妝坐上了西門家的私家車,而奇跡的是西門雪也在車上。

  “就等你一個人了!下次能不能快點!”見西門妝來遲,西門雪不由蹙眉抱怨。

  “時間還早,多等一會兒也不會耽擱什麼!”一旁的西門邪接話,說著,還不忘伸手,接過了西門妝的背包。

  只是,西門妝的目光卻是一直盯著駕駛座上的沈爾,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已經是他們家的兼職管家了,那麼接送他們上下學的人,也自然變成他了。

  少年含笑,目光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繃著臉的西門妝,什麼也沒說。

  林肯車在明德一中校門前停下,西門妝下了車,便頭也不回的往教室的方向走去。怎知,才剛剛步到校門口,便被一堆人圍住了。

  “你就是西門妝同學吧!這是給你玫瑰花!”

  “這也是給你的。”

  “還有我的…”

  一連串的玫瑰花遞到她手裡,亦或是塞到她手裡,西門妝的腳步生生頓住了,半晌才微張著嘴,卻是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一群人,身上都穿著明德一中的校服,不過都是些陌生的面孔,西門妝不認識。

  這般盛景,不禁吸引了過往師生的注意力,包括不遠處剛剛下車的沈爾。

  西門雪就站在他身旁,目光向著西門妝的方向,鄙夷的撇撇嘴,“又是哪個不長眼睛的,竟然送玫瑰給她!”她的語氣微微不爽,甚至透著一絲妒意。

  沈爾眯眼,手裡玩弄著車鑰匙,直到西門妝被那些同學擁著進了校門。

  他才低頭,看向西門雪,問道,“他們這是幹什麼?”

  “鬼知道!表白什麼的!反正每週都會發生的事!我也經常遇到的,次數比她多了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她說著,不停地眨眼,爾後昂首挺胸的從沈爾身旁走過,向著校門去了。

  只剩下那少年一人,尚且站在原地,思慮著她方才的話。

  表白?跟西門妝表白?呵!

  長腿邁動,一手踹在褲兜裡,另一手挑著書包往肩上一甩,便信步往方才西門妝離去的方向走去。

  他倒要看看,是什麼人,跟她表白。

  廣闊的足球場上,綠幽幽的青草被清風吹拂著。而西門妝此刻正抱著一大捧零散的玫瑰花站在足球場的入口,身後是方才那些送她玫瑰的同學,一個個雙眼放光的看著她,將她的退路堵得水泄不通。

  索性,她將目光轉向足球場內。

  只見一條豔紅的地毯從足球場門口一路撲過去,似是一片紅花開出的小徑,一直延伸到足球場的另一頭。西門妝蹙眉,抱著那些玫瑰,一面順著紅地毯往裡走,一面打量著足球場四周。中心是用紅地毯鋪成的心形,邊緣擺放著一簇簇白玫瑰,而中心站著一個人。那人背對著西門妝,只留了一道修長挺拔的背影。

  無端的,西門妝蹙起了眉頭,步子輕緩,卻終是走到了足球場中心。

  遠處教學樓裡的擠滿了圍觀的學生,其間包括孟曉久與蘇寒,甚至還有童嘉、西門邪。

  在離那人幾步遠的地方,西門妝站定了腳,懷裡的玫瑰已經在她來的路上掉了不少,她卻絲毫沒發現一般,只是冷淡的看著前方的身影,不語。

  那人卻是沉不住氣,回過身來。一張英俊非凡的臉映入西門妝的眼底,那少年身上穿著明德一中的校服,刺蝟髮型,似是打了髮蠟,倒豎著。看得西門妝一愣!

  莫名的,她覺得自己似乎看見了“凹凸曼兄”。

  “妝~”親昵的稱呼,從那人齒縫間迸出。

  西門妝的眉頭不禁一挑,嘴角略抽,眯眼,“我們認識嗎?”她的語氣冷漠,未等那人再多說一個字,便邁著步子走過去。

  黑色的校靴踩在那心形的地毯上,她在那少年面前站定,一手輕輕攏起懷裡的玫瑰花,緩緩揚起,不輕不重的砸在了那人的懷裡,“從今以後,”薄唇輕啟,她頓了頓,冷目掃過那張俊臉,繼而陰冷的字眼一個個迸出,“你就人間蒸發吧!”

  西門雪說得對,這種表白對西門妝來說,一週一次都算少的。而她處理這種事情,乾淨俐落,從不為自己留下後患。

  果然,那俊氣的臉龐上,笑意頓住了。

  西門妝轉身,步子輕緩的離開,走出三步之遠,又回頭。

  漂亮的眸子閃過一抹凶光,眼簾壓低,薄唇又啟,補充道:“以後別再拿玫瑰花來噁心我!”話落,便頭也不回的離去。而外面看戲的那些人,也急忙讓開了道路,顯然是被她方才那氣勢驚住了。

  人群之中,沈爾的唇角勾起,目送西門妝的身影消失不見,才將目光移回那足球場裡尚在發呆的某男身上。

  “那表白的是三年級的級草徐寅吧!西門妝也太絕情了!”

  “一年級的時候就是這樣了!誰讓人家不僅長得好看,而且家世顯赫吶!”

  “算了算了,戲也看完了,跟以往結果一樣!”

  “聽說徐寅喜歡西門妝好久了,沒想到他這麼優秀都被拒絕了!”

  ……

  路人的談論,全都一絲不漏的落入了沈爾的耳中。他淺淺一笑,目光幽幽的看著那緩緩向場外步來的少年。

  徐寅是嗎?表白是嗎?送玫瑰花是嗎?

  很好!人間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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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妝:給我人間蒸發吧!

  沈大人:好的,我這就讓他人間蒸發!

  阿奴:這二個不能惹,乃們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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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3 11:13:02 |只看該作者
016、駭人的目光

  放學的鐘聲敲響,西門妝正收拾著東西,便見孟曉久回頭一本正經的看著她。

  收拾書本的手頓住,她狐疑的問道,“你有事?”

  “你們二個,今天陪我去遊樂園怎麼樣?”孟曉久說著,唇角的弧度逐漸變深,目光看了看西門妝,又越過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後的蘇寒。

  “去遊樂園做什麼?”

  “我們三,好久沒一起去了,反正明天也是週六,咱們就一起去玩玩!”經她這麼一提醒,西門妝這才察覺到今天是週五。

  眼簾垂下,她下意識的看向一旁收拾著書本的沈爾,只見那少年微低著腦袋。夕陽從窗戶照進,投在他的身上,側臉沉浸在柔和的夕陽中,十分溫柔。他的目光專注的盯著課桌,似是沒聽到西門妝他們的談話一般。

  西門妝的注目被孟曉久看見,那小妮子的目光不禁在他二人身上來回遊蕩,忽而眸中閃過一抹精光,兩手一拍桌子,便站起身來,“沈爾同學,要跟我們去遊樂園嗎?”

  她的聲音十分爽朗,幾乎吸引了教室裡所有同學的目光。

  而西門妝則是蹙眉,抬眸不解的看了那少女一眼,不明白她想幹什麼。

  沈爾亦是抬目,和煦的一笑,爾後領著背包站起身,“不好意思,我今天有點事要處理!你們去就好!”果斷的拒絕,面上的笑容卻是如春風般暖軟。讓在場的少女春心動盪,一臉憧憬。

  不可否認,他那張臉十分俊美,與時下許多少年不一樣。

  就好比早上在足球場跟西門妝告白的徐寅,他的確容貌不凡,卻也僅僅只是不凡而已。簡而言之,只不過是比常人好看些許。而且一半的亮點還是源於他的穿著打扮,以及髮型。時下不少女生喜歡潮男,總覺得那些“凹凸曼”髮型,亦或者“刺蝟頭”很有個性。

  而沈爾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一樣的。一頭烏黑短碎發,乾淨俐落好不拖遝,也不浮誇。一張出眾的俊臉,更是玉質天成。尤其是那雙深邃溫潤的眼,柔光迸現,總讓人覺得是個十分溫柔十分好說話的人呢!他的言行舉止十分儒雅,毫不輕浮,給人一種踏實可靠的感覺。唇角時常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待人也十分隨和。像一個儒雅的書生,彬彬有禮,且氣質不凡。

  不過蘇寒卻總覺得,沈爾這個人,並非所見的那般溫柔。他的眸光太過深邃,深不見底,叫人琢磨不透。言行舉止十分嚴謹,一看便是城府頗深。這樣的人,其實是可怕的。

  “什麼事這麼著急?難得週五,一起放鬆一下嘛!”孟曉久還不依不撓,目光下意識的看了看西門妝。卻見她已經收拾好東西,起身向教室外去了。

  “小久,不要強人所難!”蘇寒也站起身,拉著孟曉久便從沈爾身旁越過。她還是覺得,應該離沈爾這個人遠些,摸不透的人最危險。

  三道身影陸續離開,沈爾唇角的笑未絕,許久才將手裡的背包搭在肩上步出了教室門。

  他今天的確有事情要辦,早上那個男生,是叫徐寅是吧!高三級級草,11班,17歲,富二代,喜歡街舞。在學校也算是聲名遠播,聽說學習也很靠前,倒也算優秀。

  他下樓,微垂著眼簾,思緒飛轉。出了校門,便看見西門雪等在林肯轎車前,還有西門邪。

  沈爾步過去,將兜裡的車鑰匙交到了西門雪手裡,謙和的一笑,道:“今天就有勞大小姐開車回去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說完,便退步轉身,折身往學校裡去了。

  其間沒給西門雪片刻問話的時間,他們姐弟二人只是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只見他低頭擺弄著手機,拐過轉角消失了。

  傍晚的風吹過,足球場兩旁的榕樹枝椏搖曳。早上那場鬧劇已經結束了,倒是苦了學校的清潔工,還得清理紅地毯,以及零落的玫瑰花瓣。

  夕陽的柔光拉長沈爾的身影,長腿緩緩邁動,面帶微笑的向著操場邊緣的那道身影走去。

  那人背對著他,金色的光芒覆在他身上,看起來十分落寞。而此刻,他正站在足球場外的水溝邊上,閑閑的踢著一旁的雜草。

  沈爾步近,在他身後三步遠的地方站定,微微揚首,笑道:“你就是徐寅同學?”他明知故問,語氣平和。

  而那方背對他的少年微微一驚,半晌才回過頭來,目光落在沈爾身上,上下遊移了一番,蹙眉,“是你給我發的短信?”

  沈爾淺笑,禮貌的點頭。

  “你誰啊?找我什麼事?”徐寅一臉不耐,顯然今天他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

  “我叫沈爾,是西門家的兼職管家!”簡短的自我介紹,而徐寅也似乎明白了什麼。

  未等他發問,沈爾便接著道,“我今天找你,是想有件事想要拜託你!”他說著,含笑步近。

  徐寅卻是一愣,半張著嘴,愣愣的看著他。莫名的,他想要後退,可是身後就是水溝,他不能。明明那少年臉上的笑那麼溫和,卻為何讓他生出一股惡寒來?

  “你、你想幹什麼?”徐寅的聲音已經不自覺的顫抖了,目光也閃爍不定,想要避開沈爾那深邃的目光。

  兩人相隔咫尺距離,那少年停住了,右手輕輕抬起,搭在徐寅的肩上,唇瓣的笑意不絕,聲線柔和的道:“我想你離開這裡,從此以後在我家小姐眼前消失!僅此而已!”

  徐寅愣了愣,半晌才回神,擰眉,“你憑什麼?一個管家而已,有什麼資格這麼要求我!”

  “唔,徐寅同學,我不是要求你!而是威脅你!”他笑,一字一句說得十分緩慢。

  “你…”

  “要麼,你自己退學消失!”他打斷他的話,唇角的笑意漸轉邪魅,頓了頓,俊容又湊近幾分,幾乎貼上徐寅的耳朵,“要麼,就照我家小姐的意思!讓你人間蒸發!”溫和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那低啞的聲線,似是寒潭深處傳出,嚇得徐寅渾身哆嗦。

  沈爾話落,步子向後撤開,笑又變得溫和,“天色都這麼暗了!我也該回去了!”他說著,抬頭望瞭望天空。爾後轉身,長腿邁動,向來路走去。

  而徐寅,呆了片刻,總算回神。看向那轉身離去的背影,惱道:“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威脅我!你知道我…”

  他的話尚未說完,那少年已經回過頭來,一張英氣逼人的臉緊繃,臉上的笑意泯滅,眸光似是利刃一般向他射去。

  當即,徐寅的嘴閉上了。被那冷厲而陰沉的目光逼得後退了兩步,腳下一踩空。

  “啊啊!”兩聲起伏不定的喊叫伴隨著重物落水的聲音消逝。

  沈爾的面色如常,唇角再次上揚,卻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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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遊樂場命案

  天色逐漸沉下,西門妝三人在九州城最大的遊樂場中穿行。

  與其說她們三個是來玩的,不如說是來跟蹤郤平的。原因很簡單,孟曉久不知從哪兒得到的消息,郤平家親戚給他介紹了一個相親物件,今天下午兩人在這兒約會。

  蘇寒秉著朋友為重的原則,惦念著作業還是跟來了。而西門妝則是閑來無事,孟曉久喜歡折騰,那就陪著她一起折騰。

  “你們兩個快點,他們要進鬼屋了!”孟曉久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蘇寒則是看了西門妝一眼,輕歎一氣,“這樣跟下去不是辦法!郤老師相親其實也算好事!”對於孟曉久愛慕郤平這件事,蘇寒向來是持反對意見的。她的思想相較于暮成雪,封建保守許多。只不過礙于孟曉久,一直沒說。她是怕一旦說了,會傷了那丫頭的心。

  “說不定是好是壞,咱們還是先跟上去看看吧!”西門妝抬手,揉了揉眉心。她對此不反對,不過蘇寒的意思她明白,她的想法是對的。畢竟,現在的孟曉久,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女,也許她對郤平僅僅只是仰慕,卻被她錯以為是愛。

  西門妝說著,已經提步跟上去了。天已經快黑了,現在進去鬼屋,是最有氣氛的。鬼屋前排了長長的隊,郤平他們在前面老遠,而孟曉久三人則是排在最末端。

  西門妝攬了攬背包帶,抬目看了一眼鬼屋,不由得側目看向一旁的孟曉久,“你不是最討厭鬼屋嗎?”

  孟曉久的膽子向來就小,平常來遊樂園從來不進鬼屋。

  “要不我們在外面等著吧!等他們出來也行!”蘇寒在一旁提議。

  孟曉久卻是搖頭,“不行不行,在鬼屋裡男女之間最容易培養感情了!要是一會兒那女的裝害怕撲進郤老師懷裡怎麼辦!”那不就是乾柴烈火,一點就著嗎!

  “那好吧!”蘇寒無奈,她從來說不動孟曉久。

  排隊排到星星浮現,她們三個才算正式步入了鬼屋的大門。

  一入門,便融進了黑暗之中。與外面的黑,不一樣,簡直伸手不見五指。

  “妝…你在哪兒啊!”孟曉久向前邁了幾步,便忍不住抬手摸索西門妝的身影。

  西門妝停下腳,回頭看著那門口龜速走來的兩人,又掃了一眼周遭,這裡除了黑一點,倒是一個“鬼”都沒有。

  “我在這兒,你們過來吧!沒事的!”她說著,便回身,向裡面看去。越往裡,似乎還能見到微弱的光芒,即便周遭漆黑一片,她也能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所以鬼屋於她而言,實在沒什麼可怕的!真正的鬼都見過,這些假貨有什麼好怕的!

  見蘇寒她們逐漸靠過來,她的步子便又向後退去。忽的腳步一頓,後背撞上一堵肉牆,未等她回身去看,便聽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小姑娘,小心點!你的右腳踩到我的左腳了!”男人的語氣戲謔,聲音低啞。扶著西門妝的手微微用力,便將她從身前輕輕推開些許。

  西門妝垂眸,禮貌的道歉,爾後側身讓道。

  那男人揚唇笑了笑,從她身前經過,向著外面去了。就在他經過的一瞬,捎來的風中似乎浮著一絲異味,叫西門妝蹙起了眉頭。

  那個男人…怎麼知道方才踩到他的是她的右腳?常理來看,他們兩個是面向同一個方向的,那麼即便她踩到他,那人也該下意識的認為踩到他的是她的右腳才是。

  除非,那個男人跟她一樣,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一切。

  “啊——”一聲刺耳的尖叫聲打斷了西門妝的神思。

  蘇寒與孟曉久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只聽西門妝道:“你們兩個,借著手機的光先出去!”她說這話時,語氣略沉,目光卻是盯著鬼屋往裡的方向。

  “怎麼了?不就是一聲尖叫嗎!放心,我還沒那麼膽小!”孟曉久說著,步子便向裡面邁去。

  西門妝卻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聲線又壓低了一些,“這空氣裡有血腥味!”不會錯的,一定是血的味道。方才那男人從她身邊經過時,她便嗅到了。而方才那聲尖叫過後,血腥味變得更加濃烈了。

  “血腥味?我怎麼沒聞到!”孟曉久說著,不禁深深吸了兩口氣。

  “好了!先出去吧!”西門妝只覺萬分無語,也顧不上進去查看情況了,一手抓著孟曉久,一手握住蘇寒,便拉著她們向外面走去。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的功夫,那鬼屋裡的遊客便全都退出來了,包括郤平和他的相親對象。

  半個時辰左右,遊樂場外便傳來了警笛聲。人群慌亂,郤平懷裡的女人更是泣不成聲。

  孟曉久三人躲在遠處偷看,只見郤平正輕輕拍打著那女人的後背,似是在安慰她。那場景太過溫馨,叫孟曉久咬牙切齒。

  好半晌,西門妝才將目光從茫茫人海中收回,現場已經找不到先前那個男人的身影了。而顯然,方才那聲尖叫,就是郤平懷裡的女人發出的。

  員警趕到後不久,便看見他們從鬼屋裡抬了一具屍體出來。白布遮掩著,只露出一雙穿著紅色高跟鞋的腳。看樣子,已經由法醫驗過屍了。而現場,也拉起了警戒線,郤平兩人以及另外幾人,都被員警帶走了。看樣子,首先發現屍體的,就是他們幾個人了。

  西門妝她們三個在遊樂場裡站了很久,直到警車載著郤平他們離開,孟曉久才緩過神來,幽幽回眸,望著西門妝問道:“剛才…發生什麼了?郤老師怎麼被員警帶走了!”

  “怎麼?你還想跟到警察局去?”蘇寒蹙眉,抬頭看了看天色,歎了口氣,“我得先回去了!我媽肯定等著我吃飯。”

  西門妝點頭,爾後拉過孟曉久的手腕,輕輕拍了拍,安慰道:“沒事,郤老師只是去錄口供!我們先回去吧!”

  她說著,腦海中卻還盤旋著方才那具屍體。

  女人的屍體,看樣子是在鬼屋裡被殺害的。否則一進鬼屋的時候,西門妝就該嗅到血腥味才是。而最大的嫌疑人,是那個被她撞上的男人。

  他在黑暗中的視覺,以及他身上夾雜的一絲血味。足矣讓西門妝這麼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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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3 11:13:25 |只看該作者
018、房裡的屍體

  月色從落地窗透進,客廳裡柳媽剛收拾完餐桌去了廚房。蔣欽正倚在沙發上看節目,玄關處便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蔣欽回眸,半晌才看見西門御手裡提著公事包從短廊轉過來,一臉疲憊,似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回來了,沒吃晚飯吧!我讓柳媽再給你做點。”她說著便從沙發上站起身,便要往廚房去。

   西門禦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吃不下!”他說著,便將公事包放在了沙發上,順勢坐下。

  “這是怎麼了?飯都不吃了?”蔣欽責備的看他一眼,卻是乖順的在西門禦身邊坐下,兩手挽上他的手臂,“莫非生意上出了什麼事?”

  聽她這麼一問,西門禦便歎了口氣,目光掃了一圈客廳,問道:“他們三姐弟呢?”

  “阿邪和小雪都在樓上!你那個寶貝二千金,來電說和朋友去玩了,到現在也沒回來!”蔣欽說著,似是將西門妝與西門雪西門邪作對比一般。

  然而,西門禦聽了卻只是道:“給她打個電話,看她在哪兒,讓沈管家去接!”西門妝一個女孩子,這天都黑了還在外面,他實在有些不放心。

  這話落在剛剛步進玄關的沈爾耳中,連他都蹙了蹙眉頭。

  “還接什麼,她自己也那麼大人了,難道還找不著回家的路嗎?”蔣欽撇嘴,鬆開了他的手臂,靠在沙發上。

  “二小姐還沒回來嗎?”沈爾的聲音打斷了西門禦的神思,本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轉而看向沈爾。

  那男人笑了笑,“去把二小姐接回來,有勞你了!”

  “老爺客氣了!”沈爾回道,也是謙恭一笑,爾後摸出手機,“那麼我先出去了!”

  西門禦點頭,目送他離開,爾後才回頭看向身旁的蔣欽,“小妝也是我的女兒,你可別忘了!”他的語氣略有些嚴厲的味道,聽得蔣欽一愣,半晌才收起了那副不滿的嘴臉,垂下了眼簾。

  “對了!今天客戶送了三瓶秘制香水,一會兒你讓小雪送一瓶到小妝房裡。”他說著,便從公事包裡摸出一個精緻的淡紫色禮盒。三瓶香水都是合作公司秘制的,非賣品。別人有錢也沒地兒買,所以他得了,便帶回來給女兒們。

  蔣欽一聽,雙眼一亮,便拆開那盒子細細查看。確實是從來沒見過的香水,味道近乎完美,香而不膩,三瓶香水,三種味道,她從沒聞過。

  “好!我這就讓小雪下來拿!她平日最喜歡這些東西了!”蔣欽說著,便起身到樓道口喊西門雪。

  西門禦卻是又歎了口氣,他今天的確是有些煩心事。近些日子來,九州城也發生了記起命案,那些死者都是他生意上的合作商,金玉珠寶的朱老總,承德集團的幾位董事。今天,就連明和集團的董事長也出了事。那可是九州城唯一的女董事長,在商界向來是力挽狂瀾,沒想到也遭了毒手。

  “為什麼要我送去她房裡!讓阿邪去或者柳媽去不就好了!”樓道口傳來西門雪不滿的聲音,打斷了西門禦的神思。

  男人回過頭去,看著那站在樓道口的兩母女,眸光沉下,一臉嚴肅的對西門雪道:“叫你去就去!還不趕快去!”他的聲音意外的低沉,將蔣欽與西門雪驚了一驚。

  那嚴肅的神情,西門雪從沒看見過,當即愣了愣,氣憤的轉身,拿著香水便往樓上跑去。這是西門禦第一次用這麼重的語氣對她說話,都是因為西門妝!

  “嘭——”西門雪走到西門妝的門前,猛的抬腳踢開了門,爾後氣衝衝的,邁進去,燈也沒開。

  “小妝小妝小妝!她有什麼好的!”嘟囔著,重重的將香水擲在了梳粧檯上,腳卻踢到了凳子腿上。

  西門雪疼得齜牙咧嘴,罵罵咧咧的摸到牆角,腳下卻又像是踢到了什麼東西。不過這一次她不疼,雖說踢到的東西硬硬的,卻還是毛茸茸的。

  “什麼東西?”西門雪蹙眉,腳尖又踹了踹那地上的東西。

  恰在此時,夜風從半開的落地窗吹進,撩起了暗色的窗簾,月光漫了進來。西門雪便借著淡薄的月光看去,入目的是一雙黑亮的皮鞋,看樣式,倒是與他們學校定制的有些相像。

  只是,這大半夜的,哪兒來的皮鞋?而且,那雙皮鞋,似乎擺放得有些奇怪,是倒立著的,沒有任何依附物的…倒立…

  西門雪的雙目不禁瞪大,冷風吹過她的脖頸,捎來刺骨的寒意。她似是想到了什麼,不禁向後,退了兩步。

  剛才…剛才那雙鞋…好像是……穿在人的腳上…

  “啊!”尖叫一聲,西門雪被自己這一想法嚇到了,拔腿便往門外跑。

  而此時,清風再次吹來,月光灑下的範圍變廣,照在地上那人臉上。那張臉忽的抽搐一下,似是痙攣一般,嘴巴忽然張開,用力的吸了一口氣。

  蒼白的臉似是血色失盡,凹陷的雙眼忽的睜開——

  窗簾落下了,月色消逝,西門妝也跑到了門口。

  怎知,房門忽的被推開,一道人影出現在門口。

  “啊啊!”西門雪的尖叫聲再次響起,伴隨著“啪”地一聲,屋裡的燈亮了。

  一道淡漠平靜的女聲傳來,“大姐,你在我房裡做什麼?”

  門口站著的人,是剛剛回來的西門妝,而此時,西門雪已經顧不得其他,兩手一伸便撲到了她的懷裡,聲音顫抖的道:“有…有人…不、不對…”那不可能是人,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怎麼可能是人!

  “人?”西門妝蹙眉,目光向屋裡看去,忽而頓住,瞳孔不禁放大。

  的確有一個人,已經翻身側臥,扭頭向她們看來。那張臉,西門妝毫不陌生,因為那人…是今天早上在足球場跟她告白的徐寅……

  只是那張臉,蒼白得像個死人,沒有一絲血色。一雙眼睛凹陷,正直直的盯著西門妝。他的臉上,有不滿,也有憤怒,還有痛苦。

  西門妝蹙眉,兩手攥住西門雪的肩膀,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迫著她的眼睛對上自己的雙瞳。

  唇瓣微啟,她沉聲道,“你剛才什麼也沒看見,只是來我房裡做了你該做的事。現在,你就回房去睡覺!”她的眼中紅潮湧動。西門雪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呆呆的點頭,然後從她身邊經過,往自己的房間去了。

  房間裡的隔音效果太好,以至於方才西門雪的尖叫聲沒有驚擾任何人。西門妝松了口氣,緩緩步進房門,反手將房門鎖上。

  目光輕抬,向地上的徐寅看去,卻發現那人已經站起來了。

  燈光打在他的身上,下頜的陰影投在他修長的脖頸上,兩排齒印若隱若現。看得西門妝,擰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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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3 11:13:35 |只看該作者
019、劣等吸血鬼

  那雙凹陷的雙眼緊盯著西門妝,徐寅身上還穿著學校的制服,渾身濕漉漉的,好像剛從水裡爬出來似的,頗為狼狽。

  西門妝揚眉,兩手抱臂,靠在門後淡然的看著他,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徐寅未答,只邁步向她走去。濕漉漉的腳印一深一淺,向西門妝延伸而去。

  未等那人靠近,她便道:“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腳步頓住,徐寅蹙了蹙眉,陷入深思。他記得下午的時候,那個叫沈爾的人將他約到了足球場,後來他掉進了水溝裡。再後來…有人將他從半人深的水溝裡抓了起來,帶進了學校裡唯一的櫻花林裡。

  再然後…那人咬了他,對!被咬了!

  思及此,徐寅抬手摸上自己的脖頸,果然,指腹觸到了那道咬痕。奇怪的是,他現在卻一點知覺也沒有。

  其間,西門妝的目光一直盯著他,眼裡閃過一絲狐疑,眯起了雙眼,“你渴嗎?”她的聲音清冷,卻讓三步遠外的徐寅唇幹舌燥。

  經她這一提醒,他倒是真覺得自己有些渴了。

  喉結滑動,他咽下口水,不由得盯上西門妝的脖子。他還記得在櫻花林中,那人埋在他脖頸間那享受的模樣,還有那液體流動的聲音。

  “叩叩——”房門被敲響,西門妝卻是沉著眸光盯著眼前的徐寅。

  只見那少年的雙目逐漸失去明光,變得暗沉,似乎沒有瞳孔一般。身後的敲門聲匿了,西門妝放下抱臂的手,邁步向對面的徐寅走去,眼中泛著寒意,像是要將眼前的人凍結。

  “告訴我,是誰把你轉變成吸血鬼的?”她的聲音陰沉,說出的話卻是叫徐寅一愣。

  很顯然,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發生了改變,只知道自己被咬了,僅此而已。可是方才,西門妝分明說了“吸血鬼”三個字。

  “你在胡說什麼!”徐寅搖頭。

  敲門聲卻再次響起,與此同時,西門邪的聲音也傳了進來,“二姐,你在和誰說話啊!開門啊!我這題不會做呢!”

  西門妝回頭看了一眼,終是過去將門拉開,只探出一個腦袋。

  西門邪的手揚在半空,目光與西門妝相觸,他狐疑的問道:“你房裡有人嗎?剛才好像隱約聽見說話聲!”

  西門妝的面色卻是忽變,目光不禁打量西門邪一圈,問道:“你受傷了?”

  “誒?你怎麼知道?”西門邪訝異的看著她,爾後抬起了另一隻手,“剛才削蘋果,不小心削到手了。”他說著,傻傻的一笑。

  而西門妝的目光卻是落在他指尖那抹豔紅之上,未等她在說什麼,身後一道勁風撲上來,房門被猛力拉開。

  “嘭”地一聲重響,將門口的西門邪嚇了一大跳。

  西門妝的心當即慌了,抬手便攔下了撲出門去的徐寅,微微用力,便將那人甩回了屋裡。

  “嘭——”又是一道響聲,那落地窗的玻璃碎了一地,而徐寅的後背抵在陽臺柵欄上,坐在地上。

  這一切發生在轉瞬之間,西門邪只覺方才一道黑影向他撲了過來,張牙舞爪,那張臉更是猙獰。眼眶周圍暗紋湧現,那雙眼漆黑,咧開的大嘴露出四顆尖利的白牙。

  “那…那是什麼…”西門邪的面上一派驚恐,而方才的兩聲響動也驚動了樓下的西門禦夫婦。

  西門妝急了,一把將西門邪拉進了屋裡,關上了房門。爾後,轉身看向那陽臺上逐漸站起身的人影。看樣子,只能讓徐寅真的人間蒸發了!

  對面的公路上傳來人聲,徐寅聽得一清二楚。不僅如此,連對面別墅群裡的人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這是怎麼回事?他覺得自己的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了,不僅是視覺、聽覺,就連對西門妝的那種愛慕的感覺也被放大了。以至於,他現在十分的憤怒,只為她今晨的無情拒絕。

  西門邪被西門妝護在身後,尚且驚魂未定。他那被割破的手指還在淌血,一滴殷紅的血滴落在地板上,濺起塵埃,開出妖豔的血花。雖只是一滴,血腥味略淡,可是對一個剛剛轉化的新生吸血鬼來說,那是巨大的誘惑。

  果不其然,徐寅再次撲了過來,那張臉徒然大變,猙獰無比。血盆大口似是野獸一般。

  西門邪看得傻了,只兩眼死命的瞪著那逼近的黑影,心跳漏了一拍。

  而西門妝卻是一躍而起,抬手握拳,向著徐寅的面門打去。

  正在此時,一道黑影從陽臺下一躍而起,輕盈的落在柵欄之上。黑影飛來,那人閃避,微微側目,便見徐寅似是羽箭一般,直直向公路那方而去。

  “追上他!別讓他吸血!”西門妝吼道,語調微揚,著實把陽臺上的少年驚了驚。片刻,他折身躍下樓,身影在未落地前便消失了。一瞬,卻又出現在了公路之上。

  方才從陽臺躍上來的那人,是沈爾。徐寅交給沈爾,西門妝便放心了。

  她現在要做的,是安撫西門邪,然後,讓他忘記剛才發生的事情!

  “叩叩——”房門再次被敲響,西門禦與蔣欽聽到了響動,都跑了上來。

  解決了西門邪,西門妝這才松了一口氣,扭頭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將房門拉開。

  “小妝啊!你剛才做什麼了?怎麼那麼大動靜!”看見西門邪的那一瞬,西門禦便愣住了。

  一旁的蔣欽則是急忙將西門邪拉到了身邊,關切的問道,“兒子,你在這兒幹嘛呢?”

  西門邪的眼簾低了低,雙目無神的看了她一眼,揚了揚手裡的卷子,“問題!”話落,那少年便轉身向自己的房間去了。

  “爸,沒事!就是剛才那玻璃,被我不小心打碎了!”西門妝解釋著,心逐漸平靜下來。

  西門禦這才向她屋裡看了一眼,看見那一地的碎玻璃,不禁蹙了蹙眉,“沒傷著你吧?”語氣頗為關切,聽得西門妝揚唇。

  “沒事的!我沒受傷。”

  “那就好,我去讓柳媽上來收拾一下,你別去碰啊!”

  “爸,明兒再收拾吧!我還有功課要做,怕柳媽打擾到我!”西門妝說著,往後退了一步,向門外的兩人揚唇,“你們也去睡覺吧!晚安!”話落,她便關上了房門,顯得有些匆忙。

  西門禦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沒說出口,半晌才同蔣欽一起下樓去了。

  等到門外的腳步聲遠去,西門妝急忙奔到陽臺上,兩手撐著柵欄一躍,身影便向著別墅外的公路躍去。

  徐寅的事情,她還沒有問清楚。

  如此劣等的吸血鬼,到底是誰創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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