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夜冰舞]御獸狂妃(全文完)

大頭寶珠

第三十話、神劍咒逐

　　光線越近就越亮，自那山石的側邊照過來，紅井走上前去，繞到那山石的側面，糯米就跟在她的身後，倏然紅井發出尖叫，人亦是猛地停步，原地站定，再也不向前挪動一下。

　　“阿井！你怎麼了！”糯米嚇了一跳，飛快地跑到紅井身前，揮著爪子正要發動攻擊，卻也在瞬間停了下來。

　　因為根本就沒有可讓它攻擊的目標。

　　山石上倚躺著一個男人，火紅色的寬袖長袍包裹住他精瘦結實的身體，暗紅色的長發隨意散落在身上，泛起如紅蝴蝶一般的層層漣漪，他雙眸緊合著，面部稜角線條堅毅，仿佛入睡般安寧，又似一尊雕像，只是很怪異，在他的胸口上竟然插了一把劍。

　　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死是活。

　　糯米爬到他身上，探了探此人的鼻息，他居然還有呼吸，只是相當微弱，而那把劍，劍體通身純白如雪，劍鋒似霜凌厲，正是它反射了太陽的光芒，將紅井他們引到這裡。

　　“好漂亮的劍。”紅井的注意力全在這把劍上，明明只看了一眼，但她卻無法說服自己將目光移回，忍不住蹲下身體，紅井小心地靠近這紅衣男人，手指不禁撫上了露在他身體外的那半截劍身。

　　“阿井，這個男人沒有流血。”糯米似乎對劍沒什麼興趣，它倒不像紅井那般著魔似的，糯米提出自己的疑惑，按理說這個被劍插身的男人應該死了，但他卻有微弱氣息，不僅如此，在他的傷口處，明明半截劍身已沒，但卻不見血。

　　這根本就不是正常的現象。

　　紅井沒有回話，兀自摸著劍身，手一寸一寸的劃過，最終停留在劍柄處，銀白流離的劍柄返照著細碎的陽光，暈染出淡淡的七彩光暈來，七顆黑曜石鑲嵌於其上，圍成一個圓環，幽暗魅人，散發出王者的肅殺。

　　“咒逐。”紅井輕輕地念出聲。

　　“什麼？”

　　“這劍的名字。”紅井說著用手指了指，果然在黑曜石圍出的圓環中央刻著“咒逐”兩個字。

　　連名字都這般霸道，這把劍是什麼來歷？

　　陽光一晃，連同劍身的七彩光暈同時映入紅井眼底，光彩流離，不知何故心中一動，紅井纖長的手指撫在劍柄上，稍微一用力向外撥，居然令劍身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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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話、非禮勿碰懂不懂

　　劍下的紅衣男人似有知覺般，就在劍身錯動的瞬間，他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連呼吸似也加重了些。

　　紅井和糯米面面相覷。

　　“阿井，他沒死？”被劍刺成這樣，竟還能有命？

　　紅井挑眉，索性一鼓作氣，手心緊握住了劍柄，用力一抽一拽，硬是將咒逐劍從這紅衣男人身體上撥了出來。

　　咒逐的劍身一瞬間白光大盛，卻又一閃而熄如曇花凋零，紅井愣了愣，低頭看著手中的劍，劍身明晃雪白，清洌如霜水，只是那上面連一絲血跡都沒有。

　　紅井連忙垂眸去看紅衣男人，他的身上同樣也沒有血跡，不止如此，更加詭異的事情就在紅井的眼皮底下發生，這紅衣男人身上的傷口正在一點點的愈合。

　　紅井麗眸圓睜，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看，哪裡還有什麼傷口？片刻之間，他身上的一切便已完好如初，甚至衣袍整潔，上面連個口子都沒有。

　　紅井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她的手指尚還未碰到紅衣男人的傷口，卻反倒先給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按住了。

　　糯米緊張地跳到紅井身邊。

　　“白龍。”

　　紅衣男人緩緩地掀開眼睫，目光炯然地望著紅井，他一身紅衣熾熱，就連那道眼神亦如火一般濃烈，面色倒有些蒼白，大概是身體有傷的緣故，盡管咒逐劍造成的傷口已經愈合，但紅井想他的身體絕不可能絲毫損傷未受。

　　“什麼白龍？”紅井詫異地望著面前的男人，又不自覺地左右環視，這深密的林子裡，除了她和糯米，還有這個紅衣男人，似乎就再無活物了。

　　“怎麼是你？”男人似皺了皺眉，卻又倏然伸手，指尖撫上紅井的臉頰，他冰涼的手指上盡是女子臉頰那滑膩如絲的觸感。

　　紅井一把將這男人的“鹹豬手”拍下去：“非禮勿碰，你懂不懂！”

　　“你不是白龍？”男人沒有理會紅井的怒目而視，反而順著自己的話說了下去。

　　“我叫紅井！”說著兩只手抬起，各以食指指向自己的臉，示意那男人看清楚些，“什麼青龍白龍的！”

　　居然遇到一個認錯人的！

　　狗血啊，紅井想：這也太狗血了。

　　“沐暗塵。”紅衣男人似乎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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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話、你也夠悲劇的

　　“沐暗塵。”紅衣男人似乎喃喃自語。

　　“哦，你叫沐暗塵啊。”糯米終於忍不住插話，“那你怎麼被劍插著都死不了的？”

　　聞此言，沐暗塵微微一笑，目光轉而向咒逐劍望去，咒逐還被紅井握在手裡，見沐暗塵眼光落在劍身上，紅井手一推，便要把劍遞還給他。

　　她注意到他的眼神，在看咒逐的時候，目光柔和且夾雜著戀戀不捨，仿佛是眷戀了千年的心頭之疼，就那樣放大蔓延，卻又無聲無息，好像無法捕捉，一閃已過。

　　或許這是他的劍，應該物歸其主。

　　沐暗塵的指尖落在劍身上，輕輕地撫摸著那霜雪般冰冷的鋼鐵，動作如同水滴過石，千年櫻逝。

　　“這把劍殺不死我。”緩慢開口，沐暗塵開始回答糯米的問題，“她的主人將我封印在此地，算起來大概已過了千年。”

　　“你不是吧……”紅井有些同情這男人了，“齊天大聖也才被壓在山下五百年啊！”

　　以前認為一百年即可滄海桑田，咋一聽到這位被封印了千年，紅井的心裡隱約有些傷感。

　　“齊天大聖是誰？”沐暗塵皺眉，問的很認真。

　　“厄……一個猴子王。”

　　沐暗塵盯著紅井的臉看了好一會，好像在確認些什麼，紅井被他看的不自在，剛要說些什麼，倏然間紅衣一晃，眼前的男人站起身來，他衣袍的邊角被林子的清風吹得浮動聯翩，帶動起一片的火色炫斕。

　　“你的眼睛？”沐暗塵說著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好像有眼疾？”

　　“啊，我，我天生眼盲。”紅井支吾地應著話，心想自己也沒怎麼刻意去裝瞎子，這樣竟然還能被沐暗塵看出來。

　　“走吧，邊走邊說。”偏頭看了紅井一眼，沐暗塵率先邁開了步子。

　　紅井頷首，緊追了兩步跟上，眼看著天色不早了，再說她還餓著肚子呢，她也實在不想在林子裡耗這麼長的時間。

　　關鍵是這林子裡一片的死寂，連只白兔亦或飛鳥都沒有，當真是找點野味都沒得吃，倒是有些不知名的野果，粉紅誘人，但紅井不敢去碰，她才到赤息這裡，對這的一切都不熟悉，根本分辨不出哪些果子有毒，恐怕誤食了反倒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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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話、契約

　　沐暗塵既然說走，那倒不妨同行，紅井想，他總是熟悉這裡的，跟著他總比自己亂闖要好很多。

　　糯米恢復了狸貓的身形，三兩步跳到紅井的肩膀上，閉著眼睛假寐起來。

　　“這附近有村鎮麼？”

　　“前面再走一百裡，就是雲隱鎮了。”

　　“太好了！”一聽說總算能擺脫這荒郊野嶺，紅井差點跳起來，眼前仿佛出現了烤雞燒鵝，還有各種的肉包子菜包子，天啊，總之她不挑食的！

　　“我就要去雲隱鎮！”紅井的聲音裡透著掩不住的興奮。

　　“對了，你剛才說，咒逐劍的主人把你給封印了，你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啊？”紅井想，但願這家伙沒有仇家在那個什麼雲隱鎮裡，她可不想卷到莫名的爭斗中去。

　　“白龍，是一個很好的女人。”不知為何，提到白龍，沐暗塵的音調裡夾雜了一絲波動。

　　紅井似懂非懂，垂眸看了眼掛在腰間的咒逐：“可惜這麼漂亮的劍，沒有個劍鞘。”

　　沐暗塵眼光掃了過來：“那是白龍的劍，你又為何能拔起來？”

　　“我？”紅井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看著喜歡就拿出來了，這把劍挺漂亮的。”

　　紅井倒不覺得什麼，再說之前她有將咒逐劍拿給沐暗塵，是要物歸原主的，誰教他不要呢？這麼好的東西，沒人和她搶最好不過。

　　“千年來，任何一個想要釋放我的人，無一能拔出咒逐，日復一日，不管那些人懷著什麼樣的來意，甚至是要利用我為惡也好，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我曾發誓，誰能救我出去，我將會永遠保護那個人，從千年前我閉上雙眼的那一刻，直到你之前，所有的人都失敗了。”

　　“不會吧。”紅井訕笑，想不到在她一個普通的舉手之勞背後，竟然還有那麼個契約。

　　救他的人，他將保護此人一生。

　　“除了白龍能御使咒逐，這世上根本不可能再有誰做到。”

　　“哦。”紅井應了一句，她想沐暗塵的話或許不假，刀劍都是有其靈體的，寶劍認主，這也不算天方奇談，她在西昆侖的時候，器物成妖的事情亦是屢見不鮮，遇到過不少。

　　更何況咒逐是一柄飲血弒殺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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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話、踏月的預言

　　不過她本來也不是這個大陸上的人，紅井想，自己拿出咒逐劍除卻誤打誤撞之外，很可能與她不是赤息的人有很大關系。

　　“既然現在咒逐在你手上，我便會保護你。”

　　“我不需要人保護啊。”保護她就免了，弄點吃的來才是重點。

　　肩膀上的糯米滾了幾滾，蹭著紅井的脖頸，看來紅井內心裡那關於食物的想法，被它察覺了，紅井拍了拍糯米的頭，讓它安靜。

　　沐暗塵卻固執己見：“我說過要保護拿下咒逐的人。”

　　“好好。”紅井懶得多費唇舌，“你就留著保護我吧。”

　　走了一會，又想起什麼來，紅井拽了拽沐暗塵的衣袖：“你說你被封印了千年是吧？”

　　“我看上去不像？”

　　紅井搖頭：“我是想問你，千年之前，妖王留下五魂的事情。”

　　陌凋零曾說過，妖王離世時，其魂魄分成五部分，土木水火風，除了風魂，另外四魂皆是不明下落，不知為何，對於這位妖王，紅井很感興趣，如果沒有他的這五魂，恐怕赤息大陸還是虛無的精神大陸，而不會出現互相制約又相互維系的元素世界。

　　自然，這五魂也是直接導致人族慢慢喪失精神靈力，而越來越依賴於物質的退化的原因。

　　“五魂。”沐暗塵面上露出復雜的神色，“妖王死後，五魂是他唯一留下的東西，只要五魂湊在一起，妖王便可以復生。”

　　“哇！你是說那個神奇的妖王還能活回來？”

　　“但是誰也找不到五魂，至少沒有人能讓五魂重新湊在一起。”

　　“為什麼？”

　　“妖王的手下巫師踏月帶走了火水土木四魂，沒有人知道她把這四魂藏匿在何處。”

　　“這樣啊。”紅井若有所思地頷首同意，任何人只要一心想藏一樣東西，那後世多少人怕也找不出來，“踏月阻止妖王復活，難道和妖王有仇麼？”

　　沐暗塵像看怪物一樣地看了眼紅井：“踏月的預言，你竟然不知道？”

　　踏月的預言？

　　紅井誠實地搖頭：“我是人類嘛，人類的壽命很短的，我又不可能不老不死。”盡管用了佟青霧的身體，但佟青霧又不是千歲的老妖怪，紅井自信她這樣的說辭能將沐暗塵騙過去，進而他不會懷疑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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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話、可是你有錢麼？

　　“妖王死後，人族過分的依賴其留下的五種元素，確實退化的很無用。”果然沐暗塵並沒有生疑。

　　“就說預言！”紅井白了他一眼，什麼叫退化的無用啊！

　　自以為是的家伙。

　　“千年後，會有一個人出現，其能感知妖王五魂所在，這個人的出現，會導致妖王重回世間。”

　　“就這麼簡單？”紅井愣了愣，這算什麼預言啊，根本就同沒說一樣麼。

　　“可是白龍已死，這個人也許永遠都不會出現了。”

　　“別那麼絕望。”紅井純粹抱著安慰沐暗塵的心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家伙看上去對白龍有不同尋常的情感，要不然也不會在第一眼看到拿下咒逐劍的她時，脫口而出白龍的名字，將她錯認。

　　說話的時間，市井的喧鬧聲已近在耳邊，遠遠的可以看到雲隱鎮的輪廓，從其表面的繁華程度上推測，雲隱鎮當具有不小的規模。

　　紅井眉開眼笑，一下子無視了身邊這位“紅袍公子”，就連肩上蔫央央的糯米亦突然來了精神，一句“紅井”，一句“了解”，兩個人便甩了沐暗塵，沖著雲隱鎮的城門跑了過去。

　　“啊！這裡真的比佟家鎮繁華多了！”一路上琳琅的新奇玩物令紅井目不暇接，她們走到雲隱鎮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正是晚飯的時間，各家酒樓茶莊亦開始招攬起生意，吆喝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沐暗塵始終跟在紅井的身後，被她的快樂熏染，禁不住亦露出微笑。

　　雲隱鎮，他有千年不曾回來這裡了。

　　“阿井，你看那邊！包子包子。”糯米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白煙升騰的籠屜，看的它那對紅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紅井翻了它一眼：“包子算什麼？走，我們去酒樓吃大餐！”

　　“可是阿井……你身上有錢麼？”糯米忽然提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錢……”紅井登時沒了前一刻的豪氣。

　　這貌似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她從佟家離家出走，出來的匆忙，好像是身無分文……不管是在物質世界的中國，還是異世的赤息大陸，等價交換原則似乎是通用的。

　　就是說：不能白吃白喝。

　　紅井頓時一臉囧色，回頭望了望沐暗塵：“喂，借你點錢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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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話、關於青空的作用

　　紅井頓時一臉囧色，回頭望了望沐暗塵：“喂，借你點錢用用。”

　　孰料沐暗塵一張口，紅井倏然就有掐死他的沖動。

　　“我從來不需要那種東西。”

　　完蛋了，後面跟著的這位紅衣帥哥，比她紅井還窮。

　　“那，那糯米……”紅井明顯的底氣不足了，“我們，我們還是包子吧。”

　　“你有辦法弄到包子麼？”糯米苦著一張臉。

　　“我們有青空嘛。”紅井露出狼外婆般的奸笑，說著將糯米從肩膀上拿下，丟到沐暗塵的懷中。

　　沐暗塵一驚，趕忙接著，卻是滿臉莫名其妙地看著紅井：“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拿吃的給你。”

　　“不，不，我去就可以。”

　　這點小場面，還需要這位妖怪君出手麼？

　　雖然感覺不出來沐暗塵的本體是什麼，只能感覺到他一身火的氣息，但就沖之前他身上的咒逐劍傷自動愈合，紅井便可確定，這家伙是只妖。

　　“又用偷的啊。”糯米似已經習慣了紅井的做法，波瀾不驚地拿眼瞄著她。

　　這種勾當，在西昆侖，紅井是常干不干了。

　　“有本事你別吃。”

　　糯米乖乖的閉嘴，不吃多難受啊，盡管它是妖神，根本不需要吃吧。

　　“你真的可以麼？”沐暗塵糾結著眉頭。

　　“放心在這邊等著我吧，有青空呢。”

　　“青空？”沐暗塵剛想問一句“青空是誰”，話未出口，即被糯米打斷了。

　　“青空的魅力縱橫各大包子鋪，偷竊包子，從未失手。”

　　“啊？”

　　結果令沐暗塵大跌眼鏡的場景出現了，眼見著紅井身邊多出來一個美人，雖然從身材上看那家伙扁平胸飛機場絕對是個男的，但那張臉，那種風華，絕對是傾國傾城啊。

　　“那家伙是？”沐暗塵詢問著懷裡的糯米。

　　糯米換了個姿勢，躺的更舒服些，方才不緊不慢地開口：“他就是妖獸青空，紅井巡山大隊的隊長。”

　　“什麼巡山大隊？”沐暗塵開始覺得救自己出來的這兩位頭腦異於常人了。

　　糯米白了沐暗塵一眼：“你剛才不也加入隊伍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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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話、包子西施

　　糯米白了沐暗塵一眼：“你剛才不也加入隊伍了麼？”

　　“厄……”貌似他剛才是說過“要永遠保護某人”這樣的話，沐暗塵頓時無語，擰了擰眉頭，只好將注意力轉移到不遠處的包子鋪上，熱鬧不看白不看吧。

　　眼前發生的場面，沐暗塵看在眼裡，他那表情就跟紅井第一次看到怪物魔屍的差不多，而糯米卻全然無所謂，舔了舔爪子，權等著包子的“駕到”。

　　青空柔媚的笑容在陽光下極為刺眼，妖嬈的白發更是風華萬千，他時不時地撫著發梢，對著身邊的人媚笑，那包子鋪的老板早已看得口水橫流，色迷迷地盯住青空，不錯開眼珠的瞧著他，似乎還看不夠。

　　街市上路過的行人更是拋來艷慕的神色，沒出多少時間，小小的一個包子鋪竟已被路人圍得水洩不通。

　　且周圍過往之人，圍觀爭看青空的勢頭不減反增，很快即將紅井和青空的身影堵在了人群裡。

　　沐暗塵看的眼睛都要掉出來了，這才幾分鍾的時間，整條街上的人就跟受了病似的，無不是傻子一般的盯著青空看，而無人在意一旁的紅井，包子她已經偷拿了整整四個籠屜，正小心地抱在懷裡，躬著身子悄悄自人群中溜出來。

　　“這幫人難道沒見過美人麼！”沐暗塵仰天長歎，要不要這麼“沒見識”啊！

　　好歹雲隱鎮也是個大鎮，生活在這裡的居民以妖族居多，一群妖鬼，居然被一個普通人類給算計，還被一個小妖神迷得七葷八素的，這也太離譜了吧。

　　糯米悠閒的掃了眼沐暗塵：“青空的媚術，別說是他們，估計是你也會被迷得趴下。”

　　“媚術？”

　　“恩。”糯米懶洋洋地伸著腿，“不過你放心，他不會對付你的，青空的媚術只會在遇到包子時才使用。”

　　“難道除了包子，你們就不能……”沐暗塵話還未說完，懷裡的糯米倏然動了動耳朵，剛才還是一副懶散的樣子，這一時卻猛地來了精神。

　　然後是紅井的聲音：“糯米快走！趕緊趕緊！”

　　沐暗塵看著紅井抱著散亂的四個籠屜，飛快地沖著他們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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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話、宿敵

　　糯米反應到快，“唰”的一下從沐暗塵身上跳下來，緊跟著一道紅光，搶先往左邊臨近的胡同跑了過去，轉眼之間，紅井人已到他眼前，沐暗塵想都沒想，一手接過紅井手裡的籠屜，一手扶了紅井，也隨著糯米跑進了附近的胡同裡。

　　“行！配合的不錯！”紅井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卻還不忘對沐暗塵剛才那快速的反應予以贊賞。

　　沐暗塵看著自己手裡的籠屜，一臉無奈的表情：“這種事情，還不如讓我去明搶好了。”

　　紅井頷首：“下次你去。”

　　跑了一段，預計包子鋪老板發現後亦是找不出自己來，紅井終於停下腳步，她這一停下，糯米趕忙三兩步蹦到籠屜上，搶先打開一籠，抓起一枚包子便向口裡丟去。

　　紅井找了塊干淨的石台階坐了下來，手裡劃著召喚陣法，隨即一道白光，青空便被她收回到了卷軸裡。

　　街上的人群這才迷迷糊糊地有些意識，尤其是包子鋪的老板，恍惚間剛才那白發美人一轉眼就消失於眼前，再看包子，居然丟了整四個籠屜，這才如夢初醒，反應過來自己是遇到小偷了！

　　“是誰！是誰！”包子鋪老板急得大喊，兩只眼睛來回環顧四周，周圍路人紛亂，各自是茫然的神情，他們也中了青空的媚術，才剛清醒過來，自然是各顧各自的，無人去在意這包子鋪老板的喊話。

　　眾人紛紛散去。

　　“小畜生！下次別讓我逮到！”見找不到人影，包子鋪老板亦只好作罷，忿忿地罵了幾句，就收拾起攤子來。

　　耳邊響起魅惑的女聲：“我知道那個紅衣女人是誰。”

　　不防有人跟他說話，這包子鋪老板驚了一跳，連忙抬頭看過去，只見一名黃衣女子站在面前，正淺笑盈盈地望著他。

　　“你是？”

　　“我只想要你幫個忙。”

　　“幫你什麼忙。”包子鋪老板沒好氣，“我還要忙生意。”大白天的真是見鬼了，剛才出現在這裡的白發美人原來竟是小偷，在這裡搔首弄姿的晃悠，早知道便該將他趕走。

　　弄得現在倒好，平白無故被偷了四籠屜的包子。

　　老板想起來就覺得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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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話、決定去找白發鬼

　　黃衣女子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些，手指轉動，就有一抹刺眼的白光映入包子鋪老板眼中，在月光的暈染下，那道光芒耀目而又柔和，老板忙抬頭看過去，卻見一顆碩大的珍珠被那女子把玩在手上，她纖細的指尖同那珠子的光彩相得益彰，令人心動。

　　黃衣女子似不在意地將這枚珍珠往包子鋪老板懷中隨意一丟，因怕摔壞了這寶貝，老板傾斜著身子，伸出雙手慌忙去接，珠子落在他的手心中，轉了兩轉，老板瞇起眼眸，總算沒有摔到這個寶貝，他嘴角上挑，露出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來。

　　“答應的話，這珍珠就歸你了。”

　　“這東西……”兩道貪婪的目光自包子鋪老板眼底升起。

　　***

　　紅井抹了抹嘴巴，很滿意自己一口氣干掉了兩籠屜的包子，小手揉了揉肚子，“嗖”的一下跳起來，紅井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情操大好地對著夜空大喊：“星星月亮我愛你！”

　　糯米一邊往嘴裡塞著包子，一邊鄙夷：“就跟幾輩子沒吃過飯似的。”

　　“我就是很久沒吃過東西啊！”紅井轉眸，嗆了糯米一句。

　　整整四籠屜的包子頃刻間即被紅井和糯米瓜分干淨，沐暗塵看得兩眼發直，真想不到這個女人看上去瘦的細腳伶仃，居然這般能吃，而那只奇怪的狸貓就更不用說了，就它那身形，簡直不知道這麼多的包子都被吃進哪裡去了。

　　紅井似注意到了沐暗塵那驚異的臉色，微微顰了眉，干咳一聲，很快即裝出淑女的樣子沖著沐暗塵笑了笑，話說得可憐兮兮的：“很多天沒吃東西了。”

　　沐暗塵頷首，對紅井和糯米表示同情。

　　“你們今後要去哪裡？”

　　“我啊？”紅井想了想，“我要去找白發鬼。”

　　“葉空凌？”

　　“啊，對對！是叫這麼個名字的。”之前遇到陌凋零，他曾說白發鬼可以醫好佟青霧的眼睛，雖然自己的視力已經恢復，但她復明的緣由實在詭異，還有身上莫名出現的那朵藍蓮花，這些都是解釋不通的事情。

　　既然陌凋零說白發鬼是神醫，或許從他那裡能得到些答案也說不定。

　　所以，紅井也想去見一見這位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