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夜冰舞]御獸狂妃(全文完)

大頭寶珠

第四十話、契約要按我的方式

　　“那沐暗塵你要去哪裡呢？”

　　“我當然是跟著你，說好了一直保護你。”

　　“這樣啊。”紅井狡黠一笑，“定契約吧！”

　　沐暗塵一臉認真地看著面前的小女人，開口道：“咒逐就是約定，我答應過白龍，也曾立過誓言，會保護拔出咒逐的那個人……”

　　紅井擺了擺手，打斷沐暗塵的說辭：“那是你和白龍和天下人定的，跟我有什麼關系？你既然准備跟著姑娘我，就要同我定契約，按照我的方式。”

　　糯米就在此刻抬起頭來，略帶同情地望了沐暗塵一眼，心想這家伙要完蛋，包括自己在內的六名妖神都跟紅井定有契約，結果他們六只的日子，過的很辛苦啊！

　　沐暗塵仗著自己的妖力強大，也不覺得同紅井定個契約會有什麼問題，答應的倒是爽快：“就按你的方式。”

　　紅井露出狼外婆般的笑容：“來，給我一根你的頭發。”

　　沐暗塵頷首，照辦。

　　紅井捏著他暗紅色的發絲，輕輕折疊卷起，而後夾在左手食指與中指之間，默默念著咒語，只念了六個字，話音一落，猛然間手指中央竄起一道火苗來，“嘶”的一聲響，那根發絲，被光點著，只一秒鍾的時間，火光滅了，發絲亦被燒成灰燼。

　　“好了。”紅井滿意的勾起嘴角。

　　不知何故，沐暗塵竟有些後背發冷的錯覺，仿佛自己的生命都賣給了眼前這個小女人一般，她這是什麼定契約的方式，怎麼看著那麼怪異呢？

　　赤息大陸上有這麼一種魔法麼？

　　“走啦！”紅井拍了拍沐暗塵的肩膀，“發什麼愣啊，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我才不是後悔！”保護咒逐的主人，這是他對白龍的諾言。

　　“你還真是沖動的性子呢。”

　　“你……”沐暗塵無語了，想他是何等的身份，從來還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唯獨這個叫紅井的女人。她跟他相處的方式為何總跟“逗貓逗狗”似的呢？

　　“別耽誤時間了。”紅井皺眉，見沐暗塵磨磨蹭蹭的，便只好又催了一句。

　　“等等，這條胡同是通往雲隱鎮最繁華街市的路。”

　　“我就是要去那條街市啊。”紅井挑眉，對於沐暗塵提出的質疑一臉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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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話、男人就是敗家！

　　“你不去找葉空凌了？”白發鬼那家伙可不住在雲隱鎮這裡啊。

　　沐暗塵話音剛落，紅井便白了他一眼：“笨蛋！我們應該先去掙錢！”

　　找那個什麼葉空凌的著什麼急了！為今的關鍵是不能再餓肚子！

　　手頭上一分錢都沒有，總不能這頓飯靠了偷的，下頓飯還耍同樣的伎倆去順吧，再說她一個姑娘家的也不能總是露宿街頭，她要住客店的，要吃好要住的好，要過的風生水起，這些的前提無一不是錢啊！

　　“那……”明顯沐暗塵一個妖怪，對於紅井的需求完全不能理解，“那麼，我們去哪裡掙錢？”

　　“男人就是敗家！”紅井狠狠地瞪了沐暗塵一眼。

　　沐暗塵登時便被紅井嗆得無話可說了。

　　一旁的糯米看著熱鬧，剛想插兩句嘴，就聽得紅井的話音傳來：“你閉嘴，吃了那麼多包子，你也敗家！”

　　糯米吃癟，自己這純粹是躺著都中槍啊！

　　“那阿井，我們要怎麼去賺錢啊？”糯米三兩步跟上紅井，蹦到她的肩上，“難不成干老本行，除靈麼？”

　　“笨！你看這滿大街都是妖鬼橫行的，除靈師這職業在赤息大陸上會有前途麼！”

　　“好像是沒有。”糯米點頭，完全同意紅井的說辭。

　　這裡的人類早就習慣了同妖鬼共居，哪裡還需要什麼除靈師啊。

　　“所以啊，我們需要尋找新的掙錢的路子。”

　　“直接找一間錢行，打暈老板不就完了。”沐暗塵那波瀾不驚的話音傳來，在他看來，紅井的任何思慮都是多余的，想要錢麼，解決的方法再簡單不過了：明搶唄。

　　紅井眼角一抽：“那是違法的。”

　　糯米跟著附和：“抓到會坐牢的。”

　　“不去打劫，那你說怎麼辦？”

　　“去賣藝啊！”眉眼彎成一道月牙，紅井的笑臉在沐暗塵的瞳孔中漸漸放大，不知何故，這副笑容是如此明媚，那眉眼裡的風姿像極了那個人，沐暗塵愣了愣，思緒在瞬間似停滯了一般。

　　竟是忘了去反駁紅井的餿主意。

　　沐暗塵雖未反對，但卻引來糯米的一陣哀嚎：“阿井！每次你都說的多做的少，每次都是我在辛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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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話、抵押糯米唄

　　紅井不搭理糯米，淡然地劃了個召喚法陣，紅光閃了下，緊跟著便沒了糯米的聲音。

　　“阿井！”糯米忿然，紅井這家伙居然把它給收回到契約卷軸中了。

　　“今天太晚了，先找個地方湊合一夜吧。”紅井望了望天色，眼光中閃過一絲落寞神色。

　　沐暗塵敲了敲身旁女人的腦袋：“走，去客棧。”

　　“沒錢啊。”聲音裡透著明顯的底氣不足。

　　“先把你的小寵物抵押給掌櫃的，等明天掙了錢，再贖它回來。”

　　“有道理！”紅井眉眼笑開，“你也不是那麼敗家麼。”

　　結果沐暗塵將紅井帶到了鎮子上規模不小的同和客棧，按照沐暗塵的辦法，糯米悲劇地被紅井當做抵押物，押給了客棧掌櫃，並且承諾明天這一時間一定將住店的費用付上。

　　紅井想，即便明天賣藝掙不到錢，用青空的媚術弄些銀子亦不是個問題，她之所以提出賣藝賺錢這說法，不過是覺得好玩而已。

　　以前總是在電視上看到這樣的場面，流落民間的女主角在街市上結交了各式各樣的江湖人士……紅井暗自在心裡狂笑，一想起來這樣的場景，她的心裡就興奮。

　　尤其是在這個妖鬼橫行，元素靈動的赤息大陸上。

　　因有這般的想法，一時也就顧不上去照顧糯米的情緒了。

　　糯米被紅井按住，被迫趴在客棧的櫃台上，一雙紅眼睛狠狠地瞪向沐暗塵，此刻它恨不得咬死沐暗塵，都是他出的這倒霉主意，說什麼拿它做抵押，看到客棧掌櫃那雙唯利是圖的眼光，糯米就渾身發寒。

　　“別亂動，糯米。”紅井咬破手指，正以自己的血在糯米背上劃著符號，沐暗塵看不懂，亦就不去在意，反而將精神放在了同掌櫃的討價還價上，唯獨糯米知道紅井在搞什麼名堂。

　　“阿井！擦掉封靈陣法，你怎麼可以封住我的靈力。”糯米左右扭動著身子，干擾紅井在它背上繪圖的手指動作。

　　“別動。”紅井按住糯米，“就呆一天就好了糯米，不這樣你待會就跑了。”

　　“好歹我也是個妖神，你快放手！”糯米持續地抗議。

　　紅井卻根本不把糯米的抵抗當做一回事：“就是因為你是妖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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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話、可憐的糯米

　　不把它的靈力封起來，沒准等會，她前腳離開，它後腳就能逃了。

　　紅井滿意地看了眼糯米的背，它紅色的皮毛上有幾道殷紅深淺的痕跡，正是以她的血結成的封靈陣法，這一下子，糯米的任何小伎倆皆使不出了。

　　“好了。”似很得意自己的做法，“我的狸貓寵物可是很貴的，這家伙全赤息大陸沒有第二只，押給你好了，可不許讓它餓到。”

　　紅井瀟灑地笑了笑，將糯米雙手捧給客棧掌櫃，糯米的靈力被她封住，完全失去反抗的力量，此刻任人宰割，那樣子真叫一個可憐兮兮。

　　就連一旁的沐暗塵亦有些不忍，無奈地摸了摸糯米的皮毛：“你家阿井不能睡大街啊。”

　　沐暗塵對糯米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了。

　　糯米恨不得拿眼神殺死沐暗塵。

　　就這樣，紅井找客棧掌櫃要了兩間房，拿糯米做了抵押，客棧掌櫃誤以為糯米是紅井豢養的魔寵，在赤息這裡，一些靈力高，天賦異稟的人類修行幻術，厲害的可以通獸語，御魔獸，因此這掌櫃的以為糯米是紅井御使的魔獸。

　　他知道，能做到御獸的人類為數不多，幾乎是萬裡挑一的天才，而被御使的魔獸更是不可多得，故而判斷這只紅毛小狸貓定然對紅井十分重要，他倒不擔心紅井等人會丟下這狸貓不要，僅為了拖欠他的幾兩銀子。

　　買賣就這樣做得痛快，紅井和沐暗塵住進來舒適干淨的屋子，還有洗澡水和夜宵，唯獨苦了糯米，整晚睡在硬邦邦的木制櫃台上，妖法又動用不了，這一夜腰酸背疼，差點睡僵了變成“僵屍”。

　　糯米暗地發誓，它要用一輩子的時光去鄙視沐暗塵。

　　翌日清晨。

　　紅井早早便起身，草草梳洗了下，收拾好東西便准備要出門，她必須盡快掙到錢，自己身上還穿著搶婚那天的紅色嫁衣，這樣子看著就不像話，紅井想，只要自己手上有了錢，第一件事就是置辦行頭，先把這件大紅嫁衣給換了。

　　這麼在街上行走，人們必然當她是花癡啊，當然佟青霧的名聲本來也不怎麼樣。

　　想了想，紅井找了把剪刀，還是改了改自己身上這“紅袍子”，又找客棧伙計要來了些針線，她既決定賣藝掙錢，這衣服下擺過於繁重，總是會影響到自己的行動，還不如剪短些，再重新縫制一下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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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話、你被打劫了？

　　但是古裝改造起來實在是困難，紅井看著自己手下那亂七八糟的針腳，一時無語。

　　抬手揉了揉長發，紅井有些崩潰，這衣服越改，弄的到越像件乞丐服。

　　算了，不管了，掙到錢就買新的吧。

　　紅井一臉無奈的表情，卻也只得將這件衣服穿上，這下子經過她的改造，這衣服更加不像話，上襖的袖口邊緣繡線針法粗糙，下擺雖是短了，但裙尾長短不齊，本來繁復層疊的厚重裙尾此刻裡出外進的，穿在身上真的就像個乞丐。

　　紅井深呼吸，推門而出。

　　沐暗塵只看了紅井一眼，一時沒繃住，忍不住就笑了出來，這才過去一個晚上，這丫頭是遭遇到什麼事情了？怎麼就把自己給弄成這般模樣呢。

　　紅井對其怒目而視。

　　沐暗塵強忍著笑意：“你昨晚被打劫了？”

　　“懂什麼！這是今年赤息大陸的最新流行款式。”紅井說的咬牙，還不忘在沐暗塵面前轉了個圈，“好看吧！”

　　“恩，不錯。”沐暗塵笑得聲音都變了，“好看！”言罷，還對著紅井豎起了拇指。

　　“趕緊走。”

　　紅井怕見到被它留在櫃台上的糯米似的，故意拉沐暗塵同她從廚房那邊的後門出了客棧。

　　紅井瞇眼望著當空的太陽，手指擋在眼睛前，指縫中漏下的細碎陽光晃得她細雪般膚色更為瑩白，清秀的身影配上一襲艷麗紅衣，仿佛是孤高**的妖精，沐暗塵的眼光始終落在她身上，看著她絕艷如畫的面孔，竟如同蓮花般不染塵俗，將這艷陽之下的旖旎，全部橫陳。

　　此時他們已經在雲隱鎮最繁華熱鬧的街市上，周圍人來人往的，熙熙攘攘，紅井就在路口中央撿了塊空地站定。

　　唇角勾畫出抹笑意來，紅井估計著時間差不多了，她在街市中央的位置站定，伸手自衣袖裡掏出些紅布，沐暗塵看的吃驚，只見那些紅布共有四塊，卻無不是被剪成人的形狀，“布人”並不大，僅有一只食指的高度，單薄的“身體”，一眼便知，剪這些“布人”用的原料，正是紅井身上那件紅裙的裙擺。

　　以自己為中心，紅井分別在朝向東南西北的四個方向上，各放置上一個小“布人”，“布人”正好把她自己給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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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話、布人式神

　　“紅井，你這是做什麼？”沐暗塵看的一頭霧水，禁不住發問。

　　“這是我的打手們，幫咱看場子的。”紅井歪頭，刻意笑得痞氣十足。

　　擺放好了紅布小人，紅井站得端正，微微合上眼眸，手指交疊端舉在胸前，比劃了一個手印，她口中輕念有聲，隨即“嘶”的一聲響，以紅井的身體為中心，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皆冒起了紅煙。

　　起初煙霧如絲，很快即蔓延散開，在那團團的煙霧中，四個同紅井一樣紅色衣裙的小人站了起來。

　　沐暗塵的嘴巴張了張，眼前的一幕簡直匪夷所思，直看得他說不出話來。

　　越發覺得拿出咒逐神劍來的這個女人不簡單。

　　“這是最常用的召喚術。”紅井見沐暗塵的表情驚異，便耐心地給他解釋起來，“召喚這周圍不具備形體的靈體，使他們依附在這些用布料或者紙做成的人形上，供以驅使。”

　　“不具備形體的靈體？”

　　“就是死靈或者尚沒有修煉出身體的妖靈。”這種召喚術其實跟扎草人的詛咒術原理差不多，都是以人形之物去吸引那些沒有形體的東西過來依附，這是除靈師普遍都會使用的法術。

　　頓了頓，紅井又補上一句：“這種召喚御使之術，就是最早的式神之術了。”

　　沐暗塵頷首，環顧了一眼那四個被紅井召喚出來的式神小人，她們同紅井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孔和身形，穿著同樣的衣服，就跟孿生的姐妹們一樣。

　　四個人分別站守在四個方向上，將紅井圍在中間，正好給她圈出來一片空地，沐暗塵猜測，紅井應該就准備在這圍出來的空地上進行她所謂的賣藝表演。

　　“那我需要做什麼？”

　　“沐暗塵，這裡的人對任何的妖法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吧？”

　　“這裡的人？”沐暗塵詫異於紅井的問話，什麼叫這裡的人，“雲隱鎮與其他地方沒什麼異同的啊？”

　　“那個……”紅井洩氣，她怎麼把這點給忘了，沐暗塵不知道她是從中國來的，也當她是赤息大陸的人，自然不能理解她剛才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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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話、台詞錯了吧

　　其實她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之前在西昆侖，仗著自己的靈力高，御使妖獸式神的能力強，紅井總用類似的小把戲表演些簡單的法術，贏得滿堂彩，她之前曾想故伎重演，用這招賣藝賺錢的，但在剛才突然想到，今時不比往日，赤息大陸上妖鬼與人類混居，八成這樣的小法術無法討巧。

　　這才問了沐暗塵一句。

　　“你怎麼了？”見紅井良久不說話，沐暗塵關切地問了句。

　　“沒事，你幫我吆喝吧！”紅井笑了笑，倏然來了主意。

　　這一廂沐暗塵不明真相，紅井的鬼腦筋他實在理解不來，因此也就沒怎麼想的答應了下來。

　　紅井劃著召喚法陣，沐暗塵再度看見了那道白光，妖神青空那張狂的美麗面容隨後出現在瞳孔之中，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這個白發妖嬈的男人。

　　紅井附在青空耳邊說了些什麼，很快便見他一臉的抵觸神色，眉頭糾結，紅井的眼光瞟向不遠處的沐暗塵，沖著青空使眼色，青空卻撇了撇嘴：“我拒絕，阿井，你怎麼能讓我去做那麼白癡的事情。”

　　“為了錢，很明顯麼。”紅井攤手。

　　“絕不！”青空並不讓步。

　　“好嘛，你是最漂亮的式神了，再說了。”紅井說著指了指沐暗塵，“那個紅發家伙也同你一起唱，就唱幾句就好了。”

　　“以前的……”

　　“以前的把戲全都用不上，這裡又不是西昆侖，這裡隨便找個過路的，就可能不是人類啊，隨便一個，都可能比你厲害，就是那個紅毛的家伙靈力都在我之上。”為了防止被沐暗塵聽到，紅井故意壓低了聲音，“所以青空，在這裡，除了漂亮，你算一無是處了。”

　　“胡說！”竟然敢說他，妖神青空一無是處！太過分了！

　　紅井同情的看了青空一眼，重重地頷首，以肯定自己的說辭。

　　“常言道，出門靠朋友啊！”紅井不再去理會鬧別扭的青空，清了清喉嚨，開始了自己的吆喝，“諸位過往的朋友看過來！這裡有最好的歌舞表演，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也勉強捧個錢場啊！”

　　“阿井，台詞錯了吧？”青空在一旁小聲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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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話、暹羅國的那個什麼

　　“阿井，台詞錯了吧？”青空在一旁小聲的提醒。

　　以往的慣用開場白不應該是：沒錢的捧個人場麼。

　　紅井不去回話青空，反倒借機一把抓住他的手，強行將青空拽到自己的面前來：“大家看，多麼美麗的-人-妖啊！今日他將在這裡為大家獻歌一曲，這要是在遠在十萬八千裡的暹羅國，可是千萬金都難以一見的呢！”

　　“紅井！”青空叫出聲來，搞什麼啊！居然讓他冒充泰-國-人-妖！

　　紅井這家伙也太亂來了！

　　他雖然是長相漂亮了點，但是他的性別絕對沒有問題，他是個男的啊！

　　青空掙脫著紅井的手，誰知紅井略微踮高腳尖，湊在青空耳邊說了句話“當心我封了你的靈力”，頃刻之間，青空的後背一僵，動作亦有些停頓。

　　他才不要像糯米一個下場。

　　再強大的妖神，只要成為了專屬於某人的“式神”，那便是要對其主人完全服從，式神與其主人訂立的契約，第一條便是“服從”。

　　因此紅井想要廢掉青空的靈力，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這一通熱鬧，再加上紅井添油加醋的亂吆喝，果真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光，這些好奇或者艷慕的目光，看在青空的眼裡，就像刀子在他身上割來割去一樣。

　　而站在她們身邊的沐暗塵早已是石化的表情了。

　　“人-妖-表演，絕對好看啊！”紅井邊喊著，邊小聲地催促青空，“隨便找首歌，快唱。”

　　青空那神情就跟吃了死老鼠一般難看，面色陣紅陣白的，紅井這家伙實在太能亂來了，照這樣下去，不知道一會她還能想出什麼鬼主意，青空崩潰，這種場面，他根本就罩不住啊！

　　“唱……唱什麼啊……”

　　“來來，我是一個菠菜。”紅井笑瞇瞇地對著越來越漸多的圍觀人群，輕聲地從牙縫裡擠出這麼句不成調子的歌。

　　青空昏倒，他很想掐死紅井啊。

　　“那個紅袍公子你快過來！”紅井放下青空，又去招呼起了沐暗塵。

　　沐暗塵身子一凜，僵硬而又機械地轉頭看向紅井。

　　“我不是只管吆喝麼？”沐暗塵話說的很沒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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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話、你嚴肅點啊！

　　紅井按了按別在腰間的咒逐神劍，沐暗塵頓時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心想算了，大不了今天拼了，形象什麼的反正他也沒在乎過，今天干脆點，死就死吧。

　　至少比青空好點，紅井沒介紹說他也是個人-妖。

　　“來來，我是一個菠菜。”紅井再度小聲地唱了一遍，提醒著沐暗塵和青空趕緊開口。

　　“來來！”青空倏然很大聲的唱了一嗓子，他滿頭的銀白長發在陽光下舞動出細碎又炫目的華彩，一雙桃花眼迷蒙了春華冬雪，如同染上落英繽紛的花街，美麗到不真實。

　　但就是這麼一個美人，他居然開口費力地唱了句；“我是一個菠菜。”

　　沐暗塵登時憋不住，“撲哧”一聲笑噴了，也顧不得幫著青空往下唱，反倒是笑得彎了腰去。

　　“你嚴肅點啊！”紅井拽了拽沐暗塵的衣袖。

　　“你是個嚴肅的人麼？”沐暗塵一邊彎腰笑得不行，一邊反問紅井。

　　於是苦了青空，這家伙害怕紅井封掉自己的靈力，身為式神，他是惹不起自己的主人，故而頂著一張苦大仇深的臉，唱的十分賣力。

　　菠菜，蘋果，香蕉，桔子，李子栗子梨，他是一個也沒落下。

　　周圍看熱鬧的路人們早都樂得直不起身子來。

　　四周的人越圍越多，看著青空這麼一個美人，一臉糾結地唱著不靠譜的歌，這還真是歡樂的一件事情啊。

　　刺激！這比看斗氣，比看御獸對戰可刺激多了。

　　紅井心底暗笑，看來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赤息大陸上妖獸遍布，尤其是在像雲隱鎮這樣的大鎮子裡，人們的見識必定不少，如果召喚出自己剩下的五位式神，以武斗示人，這裡的人不一定愛看。

　　然而青空就不一樣了，除卻利用他自身的美麗與表演內容的胡鬧形成反差，從而博取圍觀路人的眼球外，青空本身還會媚術，他在一個挑眉，在一個淺笑中，就能讓人對他欲罷不能。

　　紅井笑了笑，同時操控御使那四個紅布制成的同她模樣相仿的假人，環繞著青空跳起舞來。

　　四道紅影子，跳著滑稽搞笑的舞步，更是令人看得意猶未盡，喝彩聲與笑聲頻頻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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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話、如果妖怪有人性

　　沐暗塵也看的興趣盎然的，這一刻青空似乎玩瘋了，也不去在乎紅井對他的“人-妖”定位，似乎忘了這麼回事，放開來即興唱著他自編的調子，只不過那唱詞，依舊是亂七八糟。

　　人們笑得開心，紅井便捅了捅沐暗塵，暗示他去收銀子。

　　沐暗塵正要照辦，才一個轉身，就聽到身後紅井的聲音傳來：“享譽暹羅國的人-妖-表演，請大家給個面子，捧個錢場！”

　　她這句話本來沒什麼問題，讓沐暗塵去收銀子，自己當然要念叨幾句，他們三個大活人在這賣力氣，還不就是為了掙錢麼？

　　只是紅井不應該為了吸引關注，再度用“人-妖”這個詞。

　　本來玩的忘了形的青空，因她這一句話，頓時反應了過來。

　　青空的歌聲猛地停住了。

　　氣氛一時有些僵，紅井干咳，正想著要怎麼哄騙青空繼續，而她這瞬間的思維停滯，布制的假人也就無人操控，同時亦停下了舞動的步子。

　　沐暗塵回眸看了紅井一眼。

　　尷尬之間，忽然聽到人群中一聲稚氣的童音：“媽媽，什麼是人-妖啊？”

　　發出疑問的是一個男童，個子不高，看上去也就四五歲的年紀，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青空，覺得這個哥哥真好看，卻不想紅井說了這麼一句話，大人的世界，小孩子總是不了解的。

　　這一下子青空徹底僵化了。

　　紅井幾步上前，搶在大人們開口之前走到那個小男孩身邊，捏了捏男孩的臉開口道：“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怪呢，就是妖怪的媽媽生的，如果一個妖怪有了人性，那就不再是妖怪了，而是人-妖……”

　　“那麼大姐姐，那個漂亮哥哥就是有人性的妖怪了？”小男孩相信了紅井的說辭，眨著一雙黑眼睛，很認真的問道。

　　“答對了！”紅井笑顏如花。

　　之前一直認為她很胡鬧，但剛才她回答小男孩的三言兩語又是極具智慧的，盡管那些話語依舊很不靠譜，沐暗塵微微一笑，她善意地亂說了個理由，卻沒有去教壞那個孩子。

　　沐暗塵喚了聲“阿井”，而後揚手揮了揮，他手中有個布袋子，已見些重量，紅井知道那定然是沐暗塵收到的銀子，看了看，似乎還不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