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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清瓷 - 後宮混口飯(卷一)《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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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0 19:47: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姚淑女想著,看著秦姝的目光更是多了幾分忌憚。

    秦姝坐在椅子上,目光不著痕跡地看著太子的這幾位侍妾。

    王佩徽她之前是見過的,相貌好,氣質也好,只是人有些高傲。即便在太子妃跟前,也不會覺著自己的地位就低一些。

    常選侍也是那種江南女子的味道,肌膚白皙,明眸皓齒,聲音也好聽。怪不得之前在太子身邊是最得寵的,這樣的美人,相信是男人都無法抗拒。只是王佩徽一來,她就被冷落了。可想而知,對於男人來說,江山美人,還是前者更重要一些。

    而姚淑女,相貌並不出眾,氣質上更是比不得王佩徽和常選侍。並且她也發現,她的性子有些急,也不是個聰明的。

    怎麼偏偏,太子妃就選了她。

    秦姝只想了想,就明白了,常選侍得寵,自然和太子妃是對立的,剩下的就只有姚淑女和那位通房葛氏了。可葛氏的身份實在是太低了,顯然是沒什麼大用的。

    秦姝收回視線,心裡暗暗想著,她和王佩徽一來,東宮倒是熱鬧了。

    女人多的地方,永遠都不缺少戰爭。

    秦姝在心裡頭微微歎了一口氣,這真不是一個讓人愉快的事情。

    從太子妃房裡出來,秦姝就一路回了住處。

    知道她得了太子妃親賞的玉鐲,銀杏眼睛裡立時就閃過一抹喜色。

    “太子妃如此看重主子,是主子的福氣。”

    秦姝點了點頭,以她如今的處境,能得了太子妃的看重,確實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不然,她一個小小的淑女,在東宮裡生存,可想而知有多麼艱難。

    她不會單純的以為昨晚太子來她這兒,其中沒有太子妃的助力。

    想起太子,也不知怎麼她腦子裡就閃現出了昨晚那限制級的一幕,當下便覺著有些不自在了。

    “主子怎麼了?”銀杏見她低著頭半天不說話,忍不住開口問道。

    秦姝這才抬起頭來,隨口問道:“怎麼不見紅蕊那丫頭?”

    銀杏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才回道:“她見主子喜歡吃白玉糕,自己一個人在小廚房裡做去了。”銀杏想了想,才繼續說道:“紅蕊雖然性子急躁些,可既然那日她按了手印,必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的。”

    聽著銀杏的話,秦姝啞然失笑,她哪裡是在懷疑紅蕊?就如銀杏所說,自從她按下手印的那一刻開始,她的身家性命就只系在她一個人的手上了。

    見自家主子這樣,銀杏才明白過來是她自個兒多心了。

    秦姝抿了口茶,拿起桌上的那只玉鐲把玩了一會兒,吩咐道:“收起來吧。”

    銀杏微微詫異,卻也沒說什麼,只接過玉鐲,從櫃子的抽屜裡拿出一個木盒,然後小心翼翼的包了紅布放了進去。

    秦姝坐在那裡瞅著,那盒子裡可是她全部的家當。

    前幾日太子妃派人送來了這個月的例銀五十兩,加上之前打賞剩下的,盒子裡只有不到一百兩銀子。

    秦姝撇了撇嘴,這日子過的可真是窮。

    好在,在宮裡頭吃穿不愁,她銀子再少也是能過下去的。

    見秦姝瞧著這盒子,銀杏只小聲道:“主子寬心些,只要主子得了殿下的恩寵,還怕沒有賞賜?”

    聽著銀杏的話,秦姝頓時覺著鴨梨好大。

    好吧,為了讓自己的日子過的舒坦點兒,她也要努力的抱緊那位太子殿下的大腿。

    秦姝才剛想著,就聽外頭一陣說話聲。

    “出去看看,出了什麼事了。”秦姝看了銀杏一眼,吩咐道。

    銀杏應了一聲,就轉身出去了,很快就走了進來,面色凝重。

    “主子,皇上新封的蘇昭儀半個時辰前被蔣貴妃命人杖斃了。”銀杏的臉色也微微有些發白,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著。

    新封的蘇昭儀?秦姝心裡咯登一下,猛地抬起頭來。

    蘇昭儀,蘇原香!

    見自家主子呆愣的表情,銀杏以為她嚇著了,忙小聲叫道:“主子!主子!”

    秦姝回過神來,沉聲道:“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端端的,蘇原香怎麼會被蔣貴妃給杖斃了。

    銀杏看了她一眼,小聲說道:“奴婢聽說是蘇昭儀不小心衝撞了貴妃,才惹得貴妃大怒,當下就叫人拖出去打死了。”

    秦姝聽著,立時就有些了然了。

    衝撞,蘇原香一個昭儀,如何敢衝撞了蔣貴妃去,無非,是蔣貴妃尋的藉口罷了。

    秦姝覺著身上有些發冷,心裡頭也生出一種說不出口的恐懼。

    蘇元香好歹也是皇上封的昭儀,卻因為蔣貴妃的一句話就送了性命,而且還死的那樣慘。

    “下去吧,我一個人靜一靜。”秦姝看了站在那裡的銀杏一眼,開口道。

    銀杏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卻只福了福身子,轉身退了下去。

    屋子裡,只留下秦姝一個人。

    秦姝拿起桌上的熱茶喝了幾口,心裡頭的恐懼卻是一點兒都沒減少。

    之前蘇妙芝的死她雖然也害怕過,可那種害怕只是對宮裡頭規矩的害怕。

    可這一回,蘇元香的死卻讓她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做命如草芥,蘇原香都已經是皇帝的昭儀了,還會因為蔣貴妃的一句話就慘死宮中。

    這些,由不得秦姝不怕,她怕自己也會和蘇元香一樣,一不小心就落到了那樣的下場。

    整整半個時辰,秦姝就坐在軟塌上一動不動。

    突然耳邊傳來熟悉的說話聲:“怎麼了,有心事?”

    秦姝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愣了片刻,這才站起身跪在了地上。

    “殿下恕罪。”秦姝心裡緊張,一開口就是在請罪,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楚昱澤看了跪在地上的秦姝一眼,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見著他的動作,秦姝這才站起身來,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別提有多規矩了。

    如果說平日裡的秦姝只是規矩,那這會兒的秦姝就明顯有些規矩的過分了。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說話的聲音格外的好聽:“說吧,出了什麼事。”

    “……”秦姝忍不住抬頭看向了楚昱澤。

    遲疑了一下,這才斷斷續續將事情給講了出來。

    聽著秦姝的話,楚昱澤臉上的神色依舊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秦姝站在那裡,心裡愈發的不安起來。

    早知道這樣,她還不如不說,她能指望他這個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理解她這種小人物的恐懼嗎?

    “所以,你是在害怕。”楚昱澤看著站在那裡的秦姝,臉上似笑非笑。

    秦姝咬了咬嘴唇,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楚昱澤笑道:“你這樣,孤倒是不知該說什麼了。”

    秦姝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偷偷看了楚昱澤一眼,遲疑了一下,才低聲道:“殿下可願聽婢妾講一事。”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開口道:”說吧。”

    秦姝想了想,才小聲說道:“婢妾還未進東宮時,院子裡有個女孩兒,因為裝病被姑姑打發到了浣衣局,送走她後,姑姑沒有生氣,甚至連提都沒有提過。可是,只過了兩日,婢妾就聽說,那女孩兒在浣衣局生了病,沒熬住,最後只一張草席抬了出去,婢妾當時覺著這女孩兒是犯了規矩,才得了這樣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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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0 19:47:2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楚昱澤示意秦姝說下去,秦姝這才接著說道:“今日,婢妾聽到蘇昭儀的事情,才覺著縱是那女孩兒當日逃過了一劫,日後也時時刻刻都有送命的危險。”

    秦姝說得婉轉,楚昱澤卻哪裡會聽不出她是在講宮中命如草芥,連蘇昭儀這樣的身份地位都會因為蔣貴妃的一句話而斷送了性命,那她一個小小的淑女,就更不用說了。

    楚昱澤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道:“你就是再怕,也無濟於事。”

    他從記事起,就知道了什麼叫做害怕。母妃會在晚上的時候抱著他哭,他知道她在害怕,害怕她保護不了他。

    那個時候,他也怕,甚至想過,倘若自己不是皇長子,是不是就不用這樣害怕了。

    可慢慢的,他就不害怕了,因為他知道,害怕沒有用。

    父皇不想把皇位給他,那他就自己去奪,用自己的方式坐上那個位置。

    楚昱澤繃著臉不說話,只摩挲著拇指上的扳指,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秦姝,朝她招了招手。

    秦姝遲疑了一下,這才走了過去。

    “別怕,有孤在,沒人敢動你。”

    秦姝震驚不已,她沒有想過面前的這個男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雖然她知道這話當不得真,可活了兩輩子,還是頭一次有人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心中突然就覺著有些酸澀。

    她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坐在軟榻上的男人:“殿下能這樣說,婢妾就感激不盡了。”

    秦姝才不知道,她這話落在楚昱澤的耳中又多了一層意思,那就是:即便殿下只是嘴上說說,婢妾也不怪殿下。

    一時間,楚昱澤覺著面前這女人規矩一流,氣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她以為,他身為太子,還護不了她?

    這樣想著,楚昱澤的臉色不由得一沉。

    秦姝站在那裡,自然能感覺到他的不快。當下,就有些緊張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他,明明前一句話還帶著溫和,怎麼一下子就生氣了。

    秦姝心裡困惑,自然也不敢開口問,怕一問就惹得他將火氣都撒到自己的身上。

    她這樣子,倒將楚昱澤弄得哭笑不得,這女人還真是呆笨的可以。

    看來,得讓人好好看著,不然還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給折騰了呢。

    楚昱澤覺著,像秦姝這樣呆呆笨笨的,後院裡的任何一個女人她都鬥不過。

    要不,就多寵著她些,免得她提心吊膽,每時每刻都怕丟了性命。

    秦姝不知道楚昱澤一瞬間做出的決定,要是知道,一定會樂呵呵地跳起來。

    畢竟,她的活動範圍是在東宮,只要有太子撐腰,性命總是無礙的。

    楚昱澤在屋子裡又坐了一會兒,期間喝了一盞秦姝拿玫瑰花、金銀花、枸杞和菊花泡的花果茶,覺著很是不錯。

    秦姝以為他生氣了,當下也忘了自己之前的害怕,只費盡心思的想要討好他。

    所以,等到楚昱澤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等著他的太監總管陸成很快就發覺自家殿下的心情很是不錯。

    陸成不著痕跡地朝屋裡頭瞅了瞅,心想往後這秦淑女,可不能怠慢了。

    雖然只是個小小的淑女,可瞧著殿下這樣子,分明是在意了。

    後院裡這麼多的女人,也沒見殿下對誰這般在意過。

    這位秦淑女,怕是個有造化的。

    楚昱澤從秦姝那裡出來,一路朝書房走去。

    總管陸成早就將蘇昭儀的事情講清楚了。蔣貴妃這般發作,只是因為皇上在半個月裡寵倖了蘇昭儀四次,所以,這才送了自個兒的性命。

    陸成彎著腰,感覺到自家殿下身上傳來的寒意,心裡多少也猜得出殿下的想法。蔣貴妃跋扈,可只要皇上寵著她,誰敢把她怎樣?

    “放出風聲去,再有,派人盯著尚書府。”

    蘇元香是戶部尚書蘇平廣的嫡女,自家女兒在宮裡頭白白送了性命,蘇平廣豈能咽得下這口氣。

    說話間,就到了書房門口。

    陸成點了點頭:“奴才這就去辦。”說完這話,躬了躬身子,就轉身離開了。

    楚昱澤的視線朝華坤宮的方向看了看,眼睛裡閃過一絲寒意。

    不過一日的功夫,京城裡大街小巷就都傳出流言,說戶部尚書的女兒進宮不到一個月,就被蔣貴妃命人杖斃了。聽說,死的時候渾身上下沒一塊兒好肉,連眼睛都沒閉上。

    一時間,京城裡所有的茶坊酒樓,議論的都是蔣貴妃如何如何狠毒,仗著皇上的恩寵,不將人命放在眼中。

    然後,不知怎麼,就有人說起當今皇上的二皇子,也就是蔣貴妃的兒子來。

    說蔣貴妃這樣跋扈,二皇子可見也是個狠戾的。傳來傳去,就傳成二皇子自小就好女色,雖然年紀輕輕,可在宮裡頭不知糟蹋了多少宮女。

    顯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宮裡,蔣貴妃正喝著茶,聽到宮女的稟告,立時就將手中的茶盞摔到地上。

    “荒謬!一個小小的戶部尚書,竟敢……”蔣貴妃的話沒說完,臉色就愈發的難看了。

    一個小小的戶部尚書,哪裡敢這般放肆,背後定是有人指使。

    而這個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東宮的那位太子殿下了。

    蔣貴妃想著,眼睛裡頓時就閃過一抹恨意。

    “去,派人告訴皇上,就說本宮病了。”蔣貴妃皺了皺眉眉頭,冷聲吩咐身旁的宮女。

    宮女紫書聽著蔣貴妃的話,忙應了聲是,轉身出了殿外。

    蔣貴妃坐到梳粧檯前,從匣子裡拿出一個檀木做的小盒子,她從其中拿出一粒藥,慢慢地放在嘴裡,咽了下去。

    很快,她的臉色就變得有些慘白起來。

    吳嬤嬤見著自家娘娘的動作,忍不住勸道:“太醫說了,這藥吃多了傷身。”

    聽著她的話,蔣貴妃卻是不以為然。這藥雖傷身,可效果卻最是立竿見影的。

    只要皇上過來,她就有把握哄住皇上。

    見她執意如此,吳嬤嬤只在心裡頭歎了一口氣。

    娘娘這些年獨寵後宮,可是愈發的專斷了,以前她說一句話還能聽進去,如今卻是連她這個嬤嬤的話都不在意了。

    那日,娘娘命人杖斃蘇昭儀時,她也是勸過的,可娘娘震怒之下,哪裡能聽進去。

    如此,才有了今日的這些事情。

    說句實在的,她覺著娘娘雖然深得皇上恩寵,可行事也不該如此不留餘地,她活了這些年,最是知道了,人若是不留一點兒餘地,最後可真就沒有法子了。

    表面上看來,她是娘娘的嬤嬤,可實際上,她是看著她長大的,心裡只把她當做自己的女兒。

    可主僕有別,縱然她心裡頭明白,有些事情,她也不能講。

    講了,娘娘怕是要怪罪了。

    吳嬤嬤正想著,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就聽到太監的高喊:“皇上駕到!”

    吳嬤嬤扶著蔣貴妃起身,迎到了門口。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蔣貴妃的臉色蒼白,腳步都有些虛浮。

    皇上見她這樣,心裡頭的氣早就消了,當下就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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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0 19:47:4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蔣貴妃卻是退後一步,跪在地上,眼睛倏地一下子就紅了。

    “皇上,臣妾無心之過,還請皇上恕罪。”

    見她這樣,皇上眼睛裡閃過一抹詫異:“有話起來說,你這是做什麼?”

    蔣貴妃跪得筆直,抬頭看了站在那裡的皇上一眼,這才開口道:“臣妾知道皇上生臣妾的氣,可臣妾當日的確只是想教訓教訓蘇昭儀,哪裡會想到,底下的奴才會如此不知輕重。”

    皇上站在那裡,聽著蔣貴妃的話只微微皺了皺眉頭,又舒展開來。

    “起來吧,朕不怪你。”

    跪了這麼久,蔣貴妃的臉色愈發的慘白了,聽著皇上的話,這才起身,許是起的太急,身子不由得晃了晃,差點兒就跌倒在地上。

    “娘娘!”

    皇上忙上前一步,扶住了蔣貴妃,朝站在那裡的吳嬤嬤吩咐道:“還不去傳太醫?”

    吳嬤嬤應了一聲,忙不迭地跑了出去,臉上卻依舊帶著一抹凝重。

    按說皇上讓她去傳太醫,就是不生娘娘的氣了。可不知為何,她心裡總是有種隱隱的不安。

    皇上對娘娘好,可也太縱容了些。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倒寧願皇上震怒,發一通脾氣。

    吳嬤嬤搖了搖頭,壓下心底的那抹不安,快步朝太醫院走去。

    鳳鸞宮

    皇后王氏在踏上閉著眼,聽著宮女的稟告,微微皺了皺眉頭,卻沒有睜開眼。

    蔣氏倒是愈發的會裝了,消息前腳才傳進宮裡,她後腳就病了。

    不過,只要皇上願意相信,她就是假病也成了真病。

    太醫院的那些人,哪一個不精明著。

    “娘娘。”宮女流光拿了一杯茶,輕輕地叫道。

    王氏睜開眼睛,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這才吩咐道:“陪本宮去壽康宮一趟。”

    壽康宮是太后的住處,蔣氏的事情,想來也傳到了太后的耳中。

    她身為正宮皇后,總要去探一探太后的意思。

    流光是她的貼身宮女,自然猜得出她的心思,當下只說道:“如今京城裡傳的沸沸揚揚,太后是個喜歡清靜的,縱然礙著皇上的面子,可太后終究還是太后。”

    流光話中有話,王氏聽著,只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壽康宮

    “太后,皇后娘娘前來請安了。”太后身邊的董嬤嬤道。

    “嗯,知道了。”太后身著寬鬆的常服,一邊看著手裡的經書,一邊道。

    看了一會兒,才抬頭對董嬤嬤道:“讓她進來吧。”

    董嬤嬤得令,福了福身子,就走了出去。

    很快,就領著皇后走了進來。

    太后聽到腳步聲,知道是皇后來了,便放下了手中的經書。

    “臣妾給太后請安。”皇后王氏緩步上前,恭敬地請安。

    “起來吧。”太后的目光在她身上看了一眼,只說道,“早跟你說了,你還年輕,何苦穿得這麼素淨。”

    王氏笑了笑,回道:“左右臣妾也不喜歡奢侈,興師動眾的一件衣裳,還要費上個把月。”

    前些日子,蔣貴妃做了一套雲錦翠紋裙,前前後後經過近百個人的手,這可謂是大費周章。

    這事情太后知道,如今聽著皇后這樣說,哪裡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個懂事的,哀家知道。”

    太后想了想,才問道:“哀家聽說,皇帝這會兒去了蔣貴妃那裡。”

    王氏遲疑了一下,才回道:“蔣貴妃病了,皇上這才……”

    沒等她說完,太后就打斷了她的話:“好了,別拿你那套來糊弄哀家,哀家怎麼會不知道你的心思。”

    太后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王氏,才開口道:“此事,太子可有參與其中?”

    聽著太后的話,王氏的目光瑟縮了一下,她若說沒有,連自己也是不會信的,雖然,這些事情,太子一個字都沒和她透過。

    這些年,太子也有了氣候,很多事情,不是她能夠做主的了。

    可那又怎樣,即便不是太子,旁人也只當是太子做的。

    皇上這樣想,朝臣們也會這樣想。

    這道理,太子不會不知道。

    所以,是與不是,又有什麼區別?

    見她不說話,太后也微微歎了一口氣:“皇帝是個偏心的,太子的日子也不好過。”

    王氏聽著,嘴上卻不能說什麼,皇上是太后的兒子,偏不偏心的只有太后能說,旁人豈敢隨意議論。

    “算了,傳哀家懿旨,貴妃蔣氏處事不當,命其在院中思過,無哀家懿旨,不得出宮門半步。”

    “皇后,哀家這樣處置,你覺著可好?”太后看了一眼站在那裡的王氏,開口問道。

    王氏福了福身子,當即道:“太后的處置,自然是極好的。”她遲疑了一下,才說道:“只是,皇上那裡……”

    “放心,皇帝眼裡還是有哀家的。”

    “是。”聽太后這樣說,王氏低聲應道。

    “哀家聽說,皇帝給太子又指了兩個人伺候?”太后突然轉移了話題,開口問道。

    “是,新指的才人是臣妾娘家的侄女,皇上瞧著太子身邊伺候的人少,又指了一個姓秦的淑女過去。”

    “嗯”太后點了點頭,“既是你的侄女,就多提點些,別到時候出了什麼岔子。”

    聽著太后的話,王氏忙福了福身子,應下了。

    她知道自家侄女的事情太后必是清楚的,今日這樣問,想來是有別的話要說。

    王氏才剛想著,就聽太后說道:“恭妃病了有些日子了,可有起色了?”

    聽著太后的話,王氏的心裡頭咯登一下,連忙道:“回太后的話,臣妾已經問過太醫了,太醫說了,恭妃只是受了些風寒,自個兒身子又弱,所以才拖了這麼長時間。”

    “只要好生調養著,哪裡還有不好的。”

    太后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說道:“既然有起色了,就讓太子妃抽空去請個安,婆媳二人見了面,總是有話要說的,皇后你覺著哀家這主意可好?”

    王氏心裡頭雖然有些不自在,可哪裡敢說半個不字。

    到底,太子是從恭妃的肚子裡出來的,她這個嫡母,再怎麼也比不過恭妃這個生母。

    聽著王氏的話,太后笑著點了點頭:“嗯,你既然也覺著好,哀家也就放心了。”

    太后的懿旨如同一道雷劈在了蔣貴妃的頭頂,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都褪盡了。

    皇上看了她一眼,命人扶著她起來。

    “既然是母后的懿旨,你就在自個兒宮裡閉門思過吧。”

    “皇上……”蔣貴妃猛地抬起頭來,眼睛裡露出一抹震驚。

    “你家主子病著,好生照顧著。”皇上留下一句話,就徑直走出了殿外。

    “皇上!”

    “皇上!”蔣貴妃沒有想到這一回太后會對她出手,更沒想到,皇上竟然沒有替她說一句話。

    蔣貴妃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握著,她死死咬著嘴唇,眼睛裡上過一抹憤恨。

    “娘娘。”皇上一走,殿內伺候的宮女太監全都忙不迭的走了出去,一來怕自家娘娘遷怒到自己身上,二來心中知道自家娘娘最不喜旁人見到她這副樣子。所以殿內只留下吳嬤嬤一個人。

    蔣貴妃看了一眼蹲在面前的吳嬤嬤,忍不住抓住了她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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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嬤嬤,皇上變了。”這些年,比這更過分的事情她也做過,後宮裡的那些個妃嬪,只要是位份稍低一些的,生死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情。

    可這一回,皇上卻是默許了太后的處置。

    蔣貴妃的眼睛裡帶著一抹不安,這種不安一出現就無限地放大,讓她感到一種隱隱的恐懼。

    聽著她的話,吳嬤嬤輕輕歎了一口氣,嘴裡卻是勸著:“娘娘別多心,太后畢竟是皇上的生母,皇上又豈能因為娘娘駁了太后的顏面。”

    吳嬤嬤沒有說的是,更何況,太后可不是一句吩咐,而是下了懿旨。

    皇上和太后之間雖然有些嫌隙,可皇上到底還是個孝順的。今日若是換了旁人,怕就不單單只是禁足這麼簡單了。

    蔣貴妃聽了,心下稍定,任由吳嬤嬤扶著起身。

    她呆呆地立在殿內,心中有種說不出口的感覺。一時覺著皇上違背了當日的諾言,一時又覺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過分了。

    那日,在命人杖斃蘇昭儀的時候,她也曾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可只要一想到皇上接二連三的召蘇昭儀侍寢,她心底的嫉妒和酸澀就控制不住的湧上來。

    左右不過是個昭儀,死了也是白死。

    可她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境地,京城裡流言蜚語頃刻就傳了開來。說她蔣貴妃跋扈狠辣,說她硬生生的斷送了蘇昭儀的性命。

    正想著,突然就聽到一陣腳步聲。

    宮女紫書從殿外進來,走到蔣貴妃身邊,小聲道:“奴婢派人打聽過了,說是皇后娘娘方才去了壽康宮。”

    紫書說完,就低著頭站在那裡,連大氣都不敢出。

    蔣貴妃臉色一沉,猛地將桌上的茶盞全都摔在地上,茶水四濺。

    “王氏,本宮倒是低估了她!”

    蔣貴妃直呼皇后王氏,本是犯了忌諱,可站在那裡的吳嬤嬤和紫書臉上卻沒有一丁點兒的詫異,顯然是聽多了也就覺著自然了。

    “她再怎麼費心,太子也不是從她肚子裡鑽出來的。”

    這些年,蔣貴妃獨寵後宮,自然不把身為皇后的王氏放在眼中。可只要王氏一天是皇后,她就一天得屈居她之下。

    可想而知,蔣貴妃多想除之而後快。只可惜,她謀算了這些年,都比不上王氏身後的王家,王家有從龍之功,深得先帝倚重,哪怕是皇上都要忌憚幾分。

    所以,這些年,她費勁了心思,都沒能除去王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王氏為皇長子謀劃,看著皇長子一步一步坐上了太子的寶座。

    蔣貴妃想著,眼睛都有些猩紅起來。

    總有一天,她會取代王氏的位置,讓她的兒子順理成章的成為嫡子。

    吳嬤嬤站在那裡,看著自家娘娘臉上的神色,就清楚她在想什麼了。

    可為今之計,最重要的,就是想法子,儘早解了這禁足。

    太后懿旨,只說是閉門思過,並沒有說是多長時間。這就代表著,太后這一回是真的想要處置自家娘娘。

    這後宮裡,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就和那嬌豔的花兒一樣,換了一茬又一茬。

    娘娘倘若幾個月都不能見皇上,皇上還不知又寵上了哪個,宮裡頭,像蘇昭儀這般貌美的女人多得是。萬一皇上上了心,那自家娘娘的處境可就不好了。

    吳嬤嬤想著,就將這話說了出來。

    “也不知太后打算禁足娘娘多久,咱們可得想想法子,早些解了禁足。”

    吳嬤嬤的心思自然也是蔣貴妃的心思,可獨寵了這些年,她才突然發現,自己能靠的只有皇上一個人,她唯一能仰仗的就是皇上的寵愛。

    就如現在,皇上不幫她,她就想不出別的出路。

    想著這些,蔣貴妃覺著後背滲出一抹濃濃的寒意。她在宮中獨寵後宮,卻隨時都有可能從雲端墜入泥潭。

    “娘娘,您怎麼了?”見自家娘娘呆愣在那裡半天都不說話,吳嬤嬤忙開口問道。

    蔣貴妃看了站在那裡的吳嬤嬤一眼,搖了搖頭,說道:“去給本宮拿些紙來。”

    “娘娘是想?”吳嬤嬤的話還沒說完,就立時明白了自家娘娘的意思。

    娘娘這法子倒是可行,皇上若是個念舊情的,看了娘娘寫的字,定然能想到娘娘平日裡的好。

    只是,這樣一來,就將壽康宮的太后娘娘得罪深了。這往後的事情,可就……

    吳嬤嬤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是咽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即便是說了,娘娘這會兒也聽不進去,反倒是惹得娘娘生氣。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若是皇上能原諒娘娘,事情也算是有個轉機。

    蔣貴妃被太后的一道懿旨禁足在了自己的宮殿,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這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眾人詫異的同時,心裡頭也隱隱有些快意。

    蔣貴妃平日裡跋扈,仗著皇上的恩寵誰都不放在眼中。今日能因為嫉妒就杖斃了蘇昭儀,明日興許死在她杖下就是自個兒了。

    所以,蔣貴妃被禁足,後宮裡除了那幾個平日裡巴結和奉承的,其餘的人都是樂得看蔣貴妃的笑話。

    蔣貴妃被禁足的消息也很快就傳到了秦姝的耳朵裡,秦姝聽了,雖詫異了一下,卻立時就恢復了平靜。

    她深知,後宮的女人得寵與失寵不過是一線之間。

    今日得寵,明日不一定還能得寵。

    蔣貴妃這些年雖然獨寵後宮,可誰又敢保證皇上能一輩子寵著她呢?

    這不,太后的懿旨一下,皇上可是連求情都沒有,直接就將蔣貴妃禁足了。

    畢竟,人家才是母子,而蔣貴妃,說得不好聽些不過是個得寵的妾室,若輪夫妻之情,怕還輪不到她。

    “這倒好,貴妃娘娘平日裡狠辣,如今……”紅蕊忍不住道。

    話還沒說完,就被秦姝打斷了。

    “好了,貴妃娘娘的事情哪裡是你我能議論的,別傳到旁人耳朵裡,還以為東宮的人都不懂規矩。”

    自從進了宮,秦姝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著不慎,連自己的性命都賠了進去。

    所以,她是不允許身邊的奴婢這般口無遮攔的。

    紅蕊這丫頭,性子也太急躁了些。

    秦姝看了站在那裡的紅蕊一眼,眼睛裡閃過一抹隱隱的不快。

    紅蕊倒也是個識眼色的,見她不喜,連忙跪下來請罪。

    “主子恕罪,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再也不敢了。”

    秦姝看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這才道:“好了,知道錯了往後就改了,我這人性子雖好,卻也容不得沒有規矩的。”

    紅蕊聽了,忙應了下來,心裡頭卻也一陣後怕。

    之前才見著主子的時候她一直覺著主子性子好,說話也溫和,不是那種厲害的。

    可相處久了,她才發現,主子性子雖好,卻也是個心裡頭有主意的。

    明白了這一點,紅蕊就再也不敢有別的心思了。更何況,她這些日子瞧著,太子殿下對自家主子似乎是上了心的。

    昨個還專門過來坐了會兒,雖然她不知道殿下和主子說了什麼,可殿下能過來,哪怕什麼話都不說,也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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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0 19:48:0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接下去的幾天,楚昱澤並沒有到秦姝這裡來,而是宿在了王才人那裡。

    這也難怪,王才人是皇后的親侄女,總是更看重些的。

    對於此事,秦姝覺著自己沒必要放在心上,左右自己只是東宮一個小小的淑女,沒法兒和人家爭什麼搶什麼。更何況,她也沒這個心思。

    在宮裡頭,身份地位就決定了你的戰鬥值,既然她只是一個知縣的女兒,就該安分些才能活得長久。

    所以,秦姝只需要每天早上起來去正院給太子妃請安,之後就是屬於自己的時間了。

    她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持續很久。

    哪裡想到,這日請安後,太子妃發話,說要帶她和王佩徽去給恭妃娘娘請安。

    雖然知道自己多半是個陪襯,可恭妃娘娘畢竟是太子的生母,秦姝哪裡有不緊張的。

    不知道,恭妃娘娘是怎樣一個人?

    第二天天才剛剛亮,秦姝就起來洗漱更衣,用了幾口銀耳粥,就去了太子妃那裡。

    她到的時候,嬤嬤說太子妃才剛洗漱完畢,這會兒還在用早膳,叫她等著。

    於是,秦姝就在院子裡等了好一會兒,才見著太子妃身邊的嬤嬤出來,說太子妃用完了早膳,叫她進去。

    秦姝點了點頭,這才進去。

    “婢妾給娘娘請安。”秦姝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開口道。

    太子妃身著一身湖綠色的宮裝,正坐在軟榻上喝著茶,見她進來只笑道:“雖是夏日,早上也有些涼,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太子妃的話才剛說完,就有宮女端上一碗杏仁茶來,聞著有股淡淡的奶香。

    秦姝謝過,這才坐下來拿起杏仁茶小口喝起來。

    杏仁茶的味道很是不錯,濃濃的杏仁味道,喝到最後有些微微的發苦,可又苦中帶甜,別有一番味道。

    秦姝也沒敢多喝,只用手拖著茶盞,時不時喝上一口。

    太子妃見她這樣,自是明白她的心思,只笑道:“旁人只當進了這皇家榮華富貴,哪知這宮中的規矩比別處不知要多出多少,連口茶都不敢多喝。”

    聽著太子妃的話,秦姝也不知道該怎麼接,幸好這個時候有宮女從外頭進來,走到太子妃的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

    也不知她說了什麼話,太子妃嘴角的笑意微微僵了一下。

    “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那宮女福了福身子,這才退了下去。

    秦姝心裡正琢磨著,就聽太子妃道:“殿下和王才人已經到了門口,咱們過去吧。”

    聽著太子妃的話,秦姝心裡頭微微詫異,太子妃口中的門口,自然就是東宮的大門了。

    怪不得方才太子妃的臉色有些難看,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太子的這番舉動就是告訴東宮上上下下的人,王才人有多得寵。

    秦姝跟在太子妃的身後走了出去,很快就到了門口,見著了等在那裡的太子和王佩徽。

    “妾身見過殿下。”太子妃福了福身子,面上帶著無可挑剔的笑容。秦姝跟在她的身後,規矩地行了禮。

    “起來吧,孤先上朝去了,你陪著王氏過去吧。”楚昱澤抬了抬手,吩咐道。

    “是,殿下放心。”太子妃應了一聲,臉上全然沒有一絲的不快。

    楚昱澤點了點頭,視線在站在太子妃身後的秦姝身上停頓了一秒,也沒說什麼,就離開了。

    相對于太子對王佩徽的在乎,秦姝是完完全全被他漠視了。

    對於這些,秦姝根本就沒覺著怎麼樣,太子妃和王佩徽在這,太子怎麼會注意到她。

    “不早了,咱們快些過去吧。”太子妃看了站在身後的王佩徽和秦姝一眼,吩咐道。

    從東宮到景儀宮也就是小半個時辰的距離,秦姝一路跟在太子妃和王佩徽的身後,走過幾條長長的宮道和碎石小路,又經過一道長廊,便到了景儀宮。

    才剛進了院子,就有宮女進去通報了,很快就又走了出來,說是讓她們進去,娘娘一早就等著了。

    太子妃笑了笑,忙領著兩人走了進去。

    秦姝進宮也有好幾個月了,雖然很多地方都沒去過,可大體上還是瞧得出來,這景儀宮裡面的擺設並不怎麼好,只有桌上的那顆紅珊瑚樹好像還貴重一些。

    “兒媳給母妃請安了。”太子妃恭敬地請了個安。

    “起來吧。”

    秦姝一直低著頭,這會兒耳朵裡才聽到恭妃娘娘的說話聲。聽聲音,應該是性子很溫和的那種。

    太子妃起身後,王佩徽上前幾步行了大禮,給恭妃請安。

    “昱兒身邊有個知心的人,本宮就放心了。上回昱兒過來,還說你是個懂事的。”恭妃拉著王才人的手,柔聲說道。

    秦姝站在那裡,看著王佩徽略顯羞澀的樣子,心想果然背景強大了就什麼都不怕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秦姝覺著恭妃娘娘對王佩徽並不怎麼喜歡,雖然也親切地問王佩徽宮裡頭的日子怎麼樣,還適應不適應,最後還賞賜了她一支簪子,可秦姝總能從她的聲音裡聽出一絲隱隱的排斥。

    她的感覺,一向是極准的。

    秦姝覺著,興許是因為王佩徽是皇后娘娘侄女的緣故。

    想想也是,若是換了旁人,早該過來請安了,可偏偏,王才人先是去了皇后那裡,隔了這麼些日子,才來了景儀宮,恭妃性子再好,心裡頭也該是不舒坦的。

    輪到秦姝的時候,也是規規矩矩的拜見,不過顯然她身份低,恭妃不需要和她說什麼,只點了點頭,讓人賞賜了東西。

    秦姝這才站起身來,不著痕跡打量了恭妃幾眼。其實,恭妃的相貌只能說是清秀,放到後宮,怕是任何一個妃嬪都能比得過她。

    也怪不得,這麼些年都不得寵,身為太子的生母,卻依舊是一個妃位。

    秦姝能看得出來,恭妃是那種只為兒子活著的人。在她眼中,興許只有太子才是她唯一在乎的。其餘的,哪怕是皇上的恩寵,她都不會放在心上。

    秦姝站在那裡,聽著太子妃和恭妃說話,偶爾也聽到王佩徽說上一句,只有在問到她的時候,她才回上一句。她知道,自己在任何人眼中,恐怕就是那種規規矩矩不會來事兒的。

    可是要她當著郭氏和王佩徽的面討好恭妃娘娘,她實在是做不出來。

    比起討好恭妃,她更在乎太子妃對她的看法。

    畢竟,縣官不如現管,太子妃如今可是她的頂頭上司,管著東宮後院的生活,所以,在太子妃的眼中,她一定得是個安分的。

    “母妃的身子可好些了,殿下擔心的緊。”太子妃擔心的說道。

    “只是受了些風寒,本就不礙的。”恭妃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太子妃,順口問道:“姚氏的身子怎麼樣了?”

    秦姝站在那裡,也跟太子妃一樣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明白恭妃的意思。

    幾個月前姚氏小產,恭妃娘娘這是在問子嗣的事情呢。

    太子妃臉上的笑意微微一僵,忙站起身來請罪。

    沒等太子妃開口,恭妃就說道:“本宮不是在怪你,只是這些年,昱兒膝下只有一個女兒,他又是太子,本宮哪裡能不著急。這事情,你也該上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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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太子妃恭順地應了聲是,心裡難受,面上卻不敢露出來。

    這事情,她哪裡會不放在心上。可她身為太子妃,如何能看著別人生下殿下的長子。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恭妃看了她一眼,說道:“前幾日本宮去給太后請安,太后也問起了這事,說你是個明白人,知道該怎麼做。”

    秦姝站在那裡,看著太子妃因為這句話而略微蒼白的臉,心中不免生出了幾分感慨。

    太后這話,分明藏著深意。在宮裡頭活了大半輩子,太后自然不相信姚氏小產是個意外,不管是不是太子妃做的,太后都會將罪過算到她的身上。

    “這次采選後,東宮的人也不算少了。你們還年輕,但凡上了心,哪裡會沒有。千萬,別給自己找麻煩。”

    聽著恭妃的話,太子妃連忙低頭受教,心裡深知恭妃這番話是在敲打她。

    又說了一會兒話,恭妃只說乏了,就讓她們退下了。

    從景儀宮裡出來,秦姝看見太子妃的臉色一直都不好。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回了東宮,又各自回了自個兒屋裡。

    秦姝坐在軟榻上,吃了一碟子點心,又喝了兩杯茶,這才覺著肚子裡不那麼空空的了。

    這請安簡直是在受罪,她身份低所以只能規規矩矩站在那裡。

    茶喝不上,點心更是一點兒都沒有。

    唯一的好處,就是不用想著怎麼應付對方的問題。

    想想,這太子妃也挺不容易的。兩個婆婆,一個是皇后,一個是恭妃,還有一堆的小妾。

    這日子過的,簡直是糟心到不行。要是換了她,興許連太子妃的一半都比不上。

    也許是早上起的太早了,也許是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有些累了,秦姝躺在軟榻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跪地請安的聲音:“奴婢給殿下請安。”

    然後,耳邊就傳來銀杏的聲音:“主子,主子!”

    秦姝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大概是動作太快,起身的時候胳膊不小心撞在了桌子上。

    秦姝倒吸了一口涼氣,捂著撞到的胳膊下了踏。

    “婢妾給殿下請安。”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問道:“你對孤到底有多不滿意,每次孤過來都要出岔子。”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問道:“你對孤到底有多不滿意,每次孤過來都要出岔子。”

    聽他這麼說,秦姝也覺著有點兒尷尬,低著頭好半天都不說話。

    “好了,起來吧。”楚昱澤也沒繼續追問,逕直走到軟榻前坐了下來。

    秦姝這才松了一口氣,示意了銀杏一眼讓她上茶。

    銀杏應了一聲,忙走了出去,心裡也著實替自家主子捏了一把冷汗,誰也沒有想到,殿下竟然不說一聲就過來了。

    秦姝站在那裡,不著痕跡地揉著撞到的胳膊。

    剛才那一下,可是實打實的撞著了,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男人,心想這往後可要小心一些了,千萬別再出現今天這樣的事情。

    好在太子並沒有責怪,覺著她不懂規矩,不然,就算太子不責罰她,傳到太子妃的耳朵裡,她也討不了好。

    秦姝才想著,就見銀杏端著茶走了進來。

    她順手接過她手中的茶盞,緩步走過去。

    “殿下。”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這才接過她遞過來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挑了挑眉:“這茶……”

    秦姝忙解釋道:“是太子妃前些日子賞賜的。”

    楚昱澤沒有說什麼,心裡卻是想著,這女人倒是絲毫都沒有戒心,郭氏賞賜的東西她也敢用?

    其實,倒也不是秦姝沒有戒心,而是她覺著郭氏還不會這麼快對她動手,更何況,太子妃是個聰明的,這茶是當著眾人的面賞賜給她的,總不會有什麼問題。

    楚昱澤抿了一口,就放在桌上不喝了。

    每一次楚昱澤過來,秦姝都會仔細的觀察一番,所以,漸漸地她就發現,他好像是不愛喝茶,尤其是到晚上的時候,是絕對不會碰的。

    不過,她還是每次都準備茶水,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嗎,知道的越多的人死的越快。

    楚昱澤是太子,他的每一個弱點都會給人可趁之機。

    秦姝不聰明,卻也不會笨到連這個都不懂。

    “母妃瞧著可好?”楚昱澤突然開口問道。

    秦姝算是反應快的,聽到這話只詫異了一瞬間,立即便回道:“殿下放心,婢妾瞧著,娘娘的氣色還是不錯的。”

    其實,他這樣問,她也只能這麼回答。

    宮裡頭的人,病了就好生調養著,可吃再多的藥都治不了心病。恭妃娘娘一看就是那種不喜走動的,若是心裡再不舒坦,沒法兒排解出來,時間久了,身子也就弱了。

    聽著秦姝的話,楚昱澤嗯了一聲,就沒有再說話了。

    秦姝倒沒有覺著怎麼樣,楚昱澤這樣的人,能和她提起恭妃就已經很意外了。

    看著他臉上的神色,秦姝不禁有些感慨,這當太子真是件辛苦的事。

    連自己的親生母親病了,都不能時常去看。

    她早就從紅蕊的口中聽說,他並不常去景儀宮,反而會隔三差五的到鳳鸞宮請安。

    就連恭妃娘娘,也甚少賞賜什麼東西表示親近。

    興許,這便是他們母子之間的相處之道吧。

    看著楚昱澤心情不好,秦姝也不好就這麼站著,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殿下若是悶的話,不如嗑些瓜子解解悶。”

    話才剛說完,秦姝就後悔了。

    這算什麼,邀請他嗑瓜子嗎?

    秦姝覺著,自己的智商在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好像真的是不夠用了。

    可她總不能說,不如和我說說話吧?她覺著,她還沒那麼大的臉。

    哎,當太子的小老婆是真難,當個不受寵太子的小老婆是難上加難。

    聽到秦姝的話後,楚昱澤的嘴角明顯的抽了抽,不過還是接受了秦姝的建議。

    看著面前的男人伸手抓了一把瓜子,然後一個一個嗑起來,秦姝也有些迷糊了。

    這一上午,秦姝就看著楚昱澤嗑完了一碟子的瓜子,然後又喝了幾盞她泡的果花茶,最後,還順帶著吃了一些秦姝擺在桌上的蜜餞什麼的。

    秦姝一邊看一邊想,這哪裡是之前她見過的太子殿下,分明,是一個吃貨嘛。

    吃了這麼多,秦姝也發現快到中午了,不知道他是留在這裡用膳呢還是回他的住處。

    好幾次她都想開口問,可是看著坐在那裡閉目養神的男人,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秦姝別的沒有,這點兒看人臉色的本事還是有的。

    於是,秦姝就吩咐銀杏去膳房拿些好吃的菜來,當然,要吃好吃的,少不了要使些銀子。

    秦姝看著盒子裡又少了不少的銀子,心裡那個難過啊。

    “這麼點兒銀子?”不知什麼時候,楚昱澤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秦姝聽到說話聲,驚地差點兒就叫出聲來。

    這男人怎麼總是神出鬼沒,不知什麼時候就突然冒出來了。

    發覺楚昱澤的視線落在盒子裡的那些少得可憐的銀子上,秦姝恨不得伸手把盒子給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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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可當著楚昱澤的面,又不能這麼做。

    所以,秦姝這一回臉刷的一下子就紅了。

    而楚昱澤,卻很有興致地將盒子裡的銀子數了數,總共還剩九十五兩。

    秦姝站在那裡,很想很想把這個亂動別人錢財的男人給丟出去。

    楚昱澤看了半天,突然開口問道:“孤聽聞你父親是個知縣。”

    楚昱澤的話說的委婉,可秦姝又不是傻的,哪裡會聽不出來。

    可事實就是,她父親是知縣,家裡還算是有些閒錢,可再有錢也和她這個不受寵的女兒沒半毛錢關係。

    “婢妾有個嫡親的姐姐,母親對姐姐照顧的比較多。”秦姝想了想,才簡短地回答道。

    聽到這話的楚昱澤卻是愣在了那裡,臉上的表情有些陰沉。

    秦姝這人比較敏感,他這邊變了臉色立馬就瞧了出來。

    心裡不免咯登一下,她是不是戳到了他的痛處。

    她不得寵,身為太子殿下的他同樣也不得皇上寵愛。

    秦姝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殿下恕罪,婢妾失言了。”她心裡頭害怕的要死,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光,說話怎麼不先動動腦子。

    好半天,都沒有聽到對方說話。

    秦姝心裡暗道不好,完了,是不是她這條小命這會兒就要交待了。

    “你說你的,又何必向孤請罪?”楚昱澤的臉色不大好,似乎是故意要為難秦姝,所以這個問題就尖銳了許多。

    讓人不知該怎麼回答。

    是啊,她說她的,為什麼要請罪。

    秦姝進退維谷,也不知說什麼比較好,想了好半天才斷斷續續道:“婢妾……婢妾不該……”

    沒等秦姝說完,又聽他問道:“你那嫡姐怎麼樣了?”

    秦姝詫異了一下,才回道:“回殿下的話,家姐嫁給了吳家的公子,府裡的人都說是個好姻緣。”

    楚昱澤似笑非笑道:“你覺著是你的福氣好,還是你長姐的福氣好?”

    說這話的時候,楚昱澤的眼睛很亮,好像能看到人的心底。

    聽著這話,秦姝心裡咯登一下,卻又不敢露出一點兒異樣的表情。

    想了想,才回道:“婢妾能進宮服侍殿下,就是極好的造化了。”

    楚昱澤笑著把玩兒著盒子裡的銀子,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孤喜歡聽實話。”楚昱澤啪的一聲合住盒子,視線帶著幾分威嚴落在了秦姝的身上。

    秦姝跪在那裡,緊張到了極點。

    遲疑了一下,才小聲回道:“府裡的人雖然都說,家姐嫁給吳家的公子是個好姻緣。可婢妾曾遠遠瞧過吳家公子一眼,只覺著這人長相雖不錯,可想著讀書人總是迂腐的,就不覺著這因緣有什麼好了。”

    古人不是說,百無一用是書生。

    這樣的男人,白給她她都不要。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秦姝心裡明白,如果這次還不能讓他滿意,往後恐怕就真失寵了。

    秦姝看了楚昱澤一眼,才繼續說道:“婢妾進宮後也聽說了一些事情,心裡頭自然也是有些不安的,可人生在世總是要擔風險的,如果讓婢妾選擇,婢妾還是願意伺候殿下。”

    說完這話,秦姝的眼睛閉了閉,一副等著受處置的模樣。

    好半天,才聽對方說道:“起來吧,既然這麼缺錢,往後孤便多賞你些東西。”

    秦姝站起身來,膝蓋都還在痛,這會兒哪裡還在乎什麼賞賜。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眼中帶了幾分審視:“你在家時,可覺著委屈?”

    秦姝愣了一下,然後才搖了搖頭:“沒有,若是不在乎自己的人,委屈又給誰看?”

    只有自個兒看開了,才不會受更多的委屈。

    楚昱澤聽了秦姝的話後,點了點頭。

    “孤竟不知,你是個心裡通透的女子。”

    秦姝低著頭,聽到這話,不知道他是真的稱讚她還是有別的意思。

    不過,他這句話倒是不錯的。

    在府中的時候,除了每日的請安,她基本不會去正院刷什麼存在感。

    因為她明白,她怎麼討好,都消除不了容氏對她的恨意。

    既然這樣,她何不樂得自在?

    可這一切的前提,是因為她不是原身,容氏並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而楚昱澤,是當今皇上的親子,被自己的父親不喜,這種事情換了誰也很難釋然吧。

    秦姝剛想著,就聽到外頭一陣腳步聲,紅蕊提著個大食盒走了進來。

    見她進來,秦姝終於是松了一口氣。

    她看了站在那裡的楚昱澤一眼,提醒道:“殿下,該用膳了。”

    楚昱澤“嗯”了一聲,走到桌前坐下。

    而秦姝,則是站在那裡,伺候著布菜。

    這是她和他第一次在一塊兒用膳,所以,秦姝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說是伺候,其實楚昱澤有手有腳的,愛吃什麼自己拿筷子就夾了。

    秦姝看著楚昱澤的做法,心裡無語了半天。

    “別站著了,坐吧。”可能是察覺到她的尷尬,楚昱澤看了她一眼,開口道。

    “謝殿下。”秦姝謝過,這才落座。

    銀杏很快拿了副碗筷放到秦姝面前。

    因為使了銀子,所以菜品自然比平日裡豐富了許多,不過秦姝也只是就近夾著她這邊的幾道菜。

    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坐著,誰也不說話。

    紅蕊拿眼神詢問了站在那裡的銀杏,對方也只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方才,殿下和主子說話,她瞧著有些不對,就急忙退下去了。

    也不知道,屋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好在,殿下肯留下來用膳,應該是沒有生主子的氣。

    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氣比較熱的原因,楚昱澤的胃口不是很好,只吃了一會兒就放下了筷子。

    見他吃好了,秦姝也跟著放下筷子。

    “殿下要覺著熱,不妨喝碗酸梅湯解解暑氣。”

    其實,秦姝也不確定楚昱澤愛不愛喝酸梅湯,她是聽說過,男人好像不該喝這些酸酸甜甜的東西。

    可是,那花果茶他喝著倒是不錯的,秦姝就下意識覺著他應該不會排斥了。

    聽著秦姝的話,楚昱澤點了點頭,秦姝就示意銀杏端了兩碗酸梅湯上來。

    楚昱澤接過,喝了一小口,大概是覺著還不錯,然後,就一口一口都喝完了。

    “孤還有些事情,晚上再過來看你。”

    喝完酸梅湯後,楚昱澤留下一句話,就離開了。

    紅蕊和銀杏則露出一抹歡喜的神色,殿下的意思,是晚上要留在主子這裡。

    秦姝站在那裡,心想,她這算是抱到殿下的大腿了嗎?

    楚昱澤在秦姝這裡呆了一上午又用了午膳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東宮。

    王佩徽身邊的沈嬤嬤頭一個坐不住了。

    “主子,這可怎麼好,殿下不來主子這裡,竟是去了秦氏那裡。”

    王佩徽聽了微微抬眸,不以為然道:“有什麼好著急的,不過是個淑女。”

    王佩徽自恃清高,向來不會將秦姝這種身份的人放在心上,只覺著像秦姝這樣的女人,無非就是供男人把玩兒的。就和府裡頭那些得寵的姨娘一樣,哪個能成得了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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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聽她這樣說,沈嬤嬤忙上前勸道:“主子可不能這麼想,她身份再低,也是殿下的女人。等有一日,殿下對她動了心思,可就不好了。”

    “好了!”王佩徽不滿地看了她一眼,“嬤嬤也太小題大做了些,有皇后娘娘在,殿下是不會冷落我的。”

    見她發怒,沈嬤嬤臉色一白,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主子息怒,是老奴多嘴了。”

    沈嬤嬤畢竟是王佩徽身邊兒的人,只要不犯了大錯,王佩徽自然也不會拿她怎樣,當下只說道:“起來吧,嬤嬤也是為我好,我是知道的。只是我進宮,並不是為了和一個小小的淑女爭寵。”

    沈嬤嬤應了一聲,這才起身,心裡卻暗暗歎了一口氣。

    主子還小,不懂事,哪裡會知道這男人要是上了心,什麼身份地位都會放在腦後了。

    好在,主子有一句話說得對,只要有皇后娘娘在,主子就不會失寵。

    王佩徽不在意,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在意。

    常選侍心裡頭就嫉妒的要滴血。

    自從王才人來了後,殿下對她就漸漸淡了。

    近一個月的時間,只來了她屋裡一回。

    王才人便也罷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沒法兒和皇后的侄女比,可秦氏是什麼身份,聽說她父親不過是個小小的知縣,而她自己也只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淑女。

    憑什麼,殿下要抬舉她?

    “主子。”常選侍看著走過來的宮女如玉竟然細緻地打扮過了,心裡一氣,揚手一個耳光就打了過去。

    “你這賤蹄子,誰許你這麼打扮了,想要勾引誰去?”

    她在盛怒中,一巴掌下去如玉的半邊臉立即就腫了起來。

    如玉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主子恕罪,奴婢不是有心的。”

    今日,是她的生辰,所以才讓房裡的宮女給她打扮了一下,為的也不過是個心情。

    哪裡想到,會觸了主子的眉頭。

    “不是有心的,難不成是我錯怪了你?”常選侍狠狠的瞪了如玉一眼,問道。

    沒等如玉開口,她就沒好氣地揮了揮手:“下去吧,別在這兒礙眼了。”

    如玉忙站起身來退了下去,走出殿外的時候,眼睛紅紅的,一看就是受了委屈的樣子。

    其他宮女見她這樣,也都提起了心,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得主子生氣。

    這些日子,殿下不常來,主子也就時常動怒。她們這些當奴才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楚昱澤從秦姝那裡出來,就去了太子妃郭氏的房中。

    聽到他過來,郭氏忙起身迎接。

    “妾身見過殿下。”雖然知道他在秦氏那裡用了膳,可只要他肯過來,郭氏心裡頭還是高興的。

    楚昱澤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郭氏站起身來,還未開口讓人上茶,就被他阻止了。

    “不必上茶了,孤坐坐就走。”

    他在秦姝那裡喝了一大碗的酸梅湯,這會兒哪裡還喝得下去。

    郭氏聽了,只點了點頭。

    楚昱澤坐在軟榻上,隨口道:“你去了母妃那裡,母妃的身子可還好?”

    郭氏聽了,忙回道:“妾身瞧著,母妃的氣色倒是不錯的,想來是大好了。”

    楚昱澤點了點頭,又對著郭氏道:“母妃可還說了什麼?”

    聽他這樣問,郭氏的心裡頭突然就有些不安,恭妃娘娘才和她說了子嗣的事情,殿下問的,是不是這件事。

    郭氏想了想,說道:“母妃說殿下膝下只有一女,如今采選又多了幾位妹妹,當以子嗣的事情為重。”

    楚昱澤坐在那裡,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瞧不出心裡頭是怎麼想的。

    “嗯,母妃悶在宮裡,想著的也就孤一個兒子,她說什麼你聽就是了。”

    郭氏愣了一下,應了聲是,可心裡卻是隱隱不安,這些年,殿下是愈發的猜不透了。

    郭氏還想說什麼,結果楚昱澤說還有事,站起身來就走了。

    郭氏看著楚昱澤的背影,只覺著心裡頭不是滋味兒。

    她是他的正妻,而且還陪伴了他這麼多年,按理說該是他的知心人。

    可這些年,殿下卻甚少和她說什麼。她只知道他禮賢下士,收納人才,得到了好些朝臣的稱讚,可卻依然不得聖心。

    “秦氏那裡,往後多照看著些。”郭氏突然開口道。

    “是。”孫嬤嬤點了點頭,問道:“娘娘是想,讓秦氏生下殿下的兒子?”

    從景儀宮回來,娘娘就一個人在屋子裡想著事情,這會兒又要抬舉秦氏,她哪裡能不多想。

    郭氏看了站在那裡的孫嬤嬤一眼,道:“也只能這樣了,殿下若再沒有兒子,旁人就該說我這太子妃狠辣,容不下殿下的子嗣。”

    恭妃娘娘連太后也搬了出來,想來,是在警告她。

    “好在秦氏,是個安分的,等她生了兒子,娘娘就養到自己身邊,以後也能孝順娘娘的。”孫嬤嬤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只說道。

    “若能這樣,就最好不過了。”

    若有別的選擇,郭氏哪裡願意養別人的兒子。可這些年,她只得了一個女兒。

    而姚氏,又小產了。

    若東宮裡再沒有動靜,她這太子妃的名聲就不好了。

    晚上的時候,楚昱澤當真宿在了秦姝這裡。

    這一夜,秦姝被他折騰的很慘。等到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根本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許是知道他昨晚有些過分,楚昱澤很大度的讓她歇著,還說若是身子不適,今早就不必去給太子妃請安了。

    他雖然這樣說,秦姝哪裡敢應承,強撐著穿好衣服將楚昱澤給送走了,又略微躺了一會兒就帶著紅蕊去給郭氏請安了。

    她到的時候,常選侍和姚淑女已經在院子裡等著了。見她進來,視線都朝她這邊看過來。

    秦姝緩步上前,朝著常選侍微微福了福身子:“婢妾見過姐姐。”

    見她這樣,常選侍點了點頭,笑著道:“起來吧,妹妹不必多禮。”

    常選侍的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姚淑女就忍不住插嘴道:“可不是,都說妹妹規矩,這是在太子妃的院子裡,妹妹行的是哪門子禮。”

    姚淑女這話分明是在故意找茬,秦姝看了她一眼,笑著介面道:“這話可就不對了,這低位元見了高位,自然是該行禮的。難不成,姐姐平日裡見著常姐姐都不行禮的。”

    秦姝性子雖然軟,卻絕對不是那種被人欺負上頭來還唯唯諾諾的。

    聽著秦姝的話,姚淑女一時間愣在了那裡,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她沒有想到,秦氏瞧著弱弱的,竟也這般會說話。

    最後,只狠狠瞪了秦姝一眼:“妹妹這張嘴,我算是領教了,真真是會說話的。”

    秦姝笑了笑,沒有再接話,只收回了視線站在那裡等著。

    人善被人欺,這會兒她若是任人欺負,往後怕是連奴才都敢給她臉色看了。

    等了好一會兒,太子妃身邊的孫嬤嬤才出來,說讓她們進去。

    秦姝跟在常選侍她們的身後走了進去,見著太子妃郭氏,齊聲屈膝問安:“婢妾給娘娘請安。”

    太子妃的視線在幾人身上打量了一下,自然發現王才人還沒到,臉上的笑意僵了僵,隨後才柔聲道:“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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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0 20:05:3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章

    秦姝站在那裡,自然也發現了太子妃那一瞬間的不快,心裡多多少少也明白是和王才人有關。

    “謝娘娘。”眾人謝過,這才起身,落座。

    沒等太子妃開口,就聽得外頭一陣腳步聲,王才人掀起簾子走了進來,帶著幾分歉意道:“妾身來遲了,還請姐姐不要怪罪。”

    秦姝坐在那裡,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王佩徽,心想這女人的心思也真是沒的說。

    東宮本就不大,王才人這會兒說來遲了,顯然是故意的。

    不然,也不會好巧不巧這個時候到。雖然遲了,卻也只是遲了那麼一會兒。太子妃即便是有什麼想法,也不好怪罪。

    郭氏看了她一眼,帶著笑說了句:“起來吧,本宮聽殿下說,你這幾日身子不好,多睡會兒也是好的。”

    王才人若有所思的看了郭氏一眼,這才落座。

    “昨個兒,皇后娘娘賞賜了幾匹料子,本宮一個人也用不了,你們都去挑挑,有哪個喜歡的一會兒拿回自己屋裡便是。”郭氏突然開口道。

    “謝娘娘。”眾人站起身來,齊聲道。

    宮裡頭的料子特別的好,軟軟滑滑的顏色也極正,這樣好的料子,秦姝自然從未用過。

    幾個人站在那裡,各自挑選著,可因著位份的關係,自然是王才人和常選侍先挑選。

    到了秦姝的時候,顏色就有些平淡了,只挑了一匹淡藍色的料子。

    好在,那些鑲金邊的瞧著貴氣的,以她的身份也穿不出去。

    等著幾人都挑好,又和太子妃閒聊了一會兒,太子妃好像刻意和她親近,說話的時候視線也滿是笑意的看著她。

    這些,落在旁人眼中自然多了幾分別的意味。

    誰都知道秦氏,有太子妃撐腰了。

    從院子裡出來,秦姝跟在常選侍的身後走著。

    身後的姚淑女突然伸出手,揚手一個耳光就落在了紅蕊的臉上。

    “沒規矩的東西,憑你也敢擋我的路。”

    秦姝聽到聲音轉過身去,正巧見著紅蕊一個踉蹌,被她打的倒在了地上。

    “妹妹,你這宮女也太不懂事了些,姐姐便替你教訓了。”姚淑女看著跪在地上,半張臉頰紅腫不堪的紅蕊,得意地說道。

    方才太子妃對秦氏那般看重,她恨不得上前撕碎了她。

    秦姝站在那裡,沒有接話,看了紅蕊一眼,沉聲道:“起來。”

    她的聲音很是平靜,可平靜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意,紅蕊猶豫了一下,忙站起身來。

    “我身邊的人,不勞姐姐管教。”

    沒等姚淑女開口,秦姝就勾了勾嘴唇,聲音放軟了許多:“姐姐若有這心思,不如花在殿下的身上,或是去伺候太子妃娘娘。妹妹覺著,這可比欺負一個宮女有意思多了。還是姐姐覺著,自己就這點兒能耐?”

    “你……”姚淑女怒極,伸手指著秦姝,面色都漲得通紅。

    她哪裡會聽不出來,秦氏是在諷刺她得不到殿下的恩寵,連太子妃都不看重她了。

    沒等姚淑女開口,秦姝就抱歉地說道:“瞧我,這是說了什麼話。本想勸姐姐花些心思在殿下的身上,倒惹得姐姐生氣了。”

    她的話音剛落,常選侍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轉頭對身後的宮女道:“還不快些走,別不小心擋了道,白白的挨一個巴掌。”

    姚淑女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瞪了秦姝一眼,就帶著自己的宮女轉身離開了。

    秦姝壓根兒就不怕得罪了她,反正,她和姚淑女都是一個位份,誰怕誰呢?

    “主子恕罪,都是奴婢不好。”見人都走了,紅蕊眼圈一紅,跪下來請罪。

    若不是因為她,主子也不至於得罪了姚淑女。

    秦姝看了她一眼:“起來吧,不幹你什麼事。她若有心思,自然能找到你一百個錯處。”

    這倒是的,紅蕊入宮這些年,也深有體會,當主子容易,當奴才難。

    聽著秦姝的話,這才站起身來。

    這裡發生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瞞過太子妃的眼睛。

    不過一會兒,孫嬤嬤就將此事說給了太子妃聽。

    郭氏聽了,只笑了笑:“去,將那藍寶石簪子給秦氏送過去,就說是本宮賞她的。”

    “會不會太貴重了些?”孫嬤嬤張了張嘴,秦氏不過是個小小的淑女,哪裡擔得起這樣的賞賜。

    “就是要貴重些。”郭氏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才說道。

    左右不過是件東西,她還送得起。

    倘若秦氏真是個有福氣的,能替殿下生下兒子,再養到她身邊。

    那這個藍寶石簪子,就不算貴重。

    秦姝收到賞賜的時候,驚的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這藍寶石簪子,實在是太貴重了。

    所謂無功不受祿,秦姝覺著太子妃這賞賜也太大了些,讓她心裡有些沒底。

    “娘娘說了,這東西你戴著好看,讓老奴給你送過來。”孫嬤嬤見秦姝呆愣在那裡,還以為她樂傻了。心想也是,一個知縣的女兒,怕是從沒見過這樣的好東西。

    聽孫嬤嬤這樣說,秦姝才回過身來,她看了一眼盒子裡的藍寶石簪子,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郭氏送她這麼貴重的東西,打算讓她用什麼來還呢?

    直到孫嬤嬤離開,秦姝都在琢磨著這事,可怎麼想,都覺著沒有頭緒。

    只吩咐銀杏將那藍寶石簪子小心收好。

    這麼貴重的簪子,她可戴不出去。

    秦姝雖然也挺喜歡寶石啊簪子什麼的,可前提得是得到這個東西沒有什麼風險。

    就比如,若是楚昱澤賞賜她的,她就心安理得收了。

    反正,他身為太子,好東西也多,送自己的小老婆一個應該也算平常。

    最多,就是被人羡慕嫉妒恨了。

    可如今送她簪子的是郭氏,秦姝就直接往陰謀論裡頭想了,這越想心裡頭就越不踏實。

    秦姝坐在軟榻上,一直琢磨著,直到楚昱澤身邊的總管太監陸公公過來。

    看著託盤裡放著的一千兩銀子,秦姝暗想今天是個什麼日子,哪個都給她送錢。

    陸公公送來的東西,除了一千兩銀子,還有一匣子的珍珠,雖然不是很大,可瑩潤光澤,絕對是值錢的。

    秦姝看著這些,覺著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她不是高興,而是不安。

    太子和太子妃,真的沒有夫妻聯手想要算計她的意思嗎?

    秦姝頭一次覺著,拿人賞賜拿的這麼提心吊膽。

    “淑女若是沒別的吩咐,奴才就先告退了。”陸成看著秦姝臉上的神色,自然看出了她的不安,倒是對這位秦淑女高看了幾分。

    這旁人若是得了這賞賜,樂得都不知道該怎樣了。

    偏偏這秦氏,是個冷靜的。

    東宮的女人,這種性子的可不多見。

    秦姝得了太子和太子妃賞賜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東宮。

    眾人羡慕的同時,又十分嫉妒秦姝的好命。

    想想人家才進宮多長時間,身份又只是一個小小的淑女,就能得了太子和太子妃的看重。

    只能說,是上輩子燒了高香,如今才有這麼好的運氣。

    王佩徽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只是詫異了一下,倒沒覺著有多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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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10-10 20:05:43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在她看來,不論是太子妃賞賜的那支藍寶石簪子,還是殿下送出的那一千兩銀子,都不能代表什麼。

    秦氏的身份,本身就決定了她的命運。

    就如同她,她只要有皇后娘娘撐腰,殿下就不會冷落了她,郭氏也得讓著她幾分。

    王佩徽坐在梳粧檯前,看著鏡子裡的容顏,眉目間露出一絲笑意。

    午後,秦姝在軟榻上躺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覺著有些熱就讓銀杏拿了碗冰鎮的酸梅湯進來。

    銀杏一邊將酸梅湯遞給她,一邊說道:“這酸梅湯雖然解熱,主子也不好常喝。”

    秦姝聽了只笑了笑,心想哪裡就多了,有銀杏照看著,每天最多也只能喝一碗。

    “主子若覺著熱,奴婢給您打打扇子。”見她沒說話,銀杏又提議道。

    聽著銀杏的話,秦姝搖了搖頭,這麼熱的天,她才不想折騰人。

    再說了,扇子扇來扇去都是熱風,手一停了熱氣就直往脖子裡鑽,愈發的難受了。

    “紅蕊那丫頭呢?”秦姝見紅蕊沒在,隨口問道。

    “在小廚房做點心呢,主子若有事,奴婢把她叫來。”

    秦姝搖了搖頭:“不必了,就是隨口一問。”

    “奴婢們好福氣,能留在主子身邊伺候。”銀杏自然也聽說了紅蕊挨打的事情。

    秦姝瞥了銀杏一眼,笑道:“你們都是我身邊的,即便是為了我自己,都不能讓你們受了委屈。只是你家主子身份低微,很多事上都沒辦法周全。”

    就比如姚淑女打了紅蕊這件事,她縱然能當面和她吵幾句,可實際上,也沒什麼用。

    總不能去和太子妃要公道,如今她的身份,還不夠格。

    若是貿然去了,只會讓太子妃以為她是恃寵而驕。

    接下來的日子,秦姝依舊每日去給太子妃請安,因為楚昱澤時常來她這兒,她儼然成為了除了王才人以外最為得寵的人。

    所以,少不得要聽些拈酸吃醋的話。

    不過,這些話聽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這一日,秦姝才用完午膳,紅蕊就慌慌張張從外頭跑了進來。

    “主子,不好了,常選侍半個時辰前在房裡暈倒了。太子妃命人傳了太醫,太醫說,說是常選侍已經有了半個月的身孕。”

    紅蕊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顯然是才從外頭聽了消息回來的。

    秦姝只詫異了一下,就說道:“她有孕了,殿下肯定高興。”

    紅蕊聽著她的話,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主子,怎麼不生氣?

    秦姝坐在那裡,拿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她哪裡看不見紅蕊眼中的不解。

    只是,她真沒覺著這有什麼。

    東宮的女人多,楚昱澤又不只是留在她這裡,所以,有人有孕太正常不過了。

    沒有,才讓人覺著奇怪。

    “好了,別站著了,出去做事吧。”秦姝吩咐道。

    “主子……”紅蕊還保持著方才的姿勢,一動不動站在那裡。

    秦姝看了她一眼,撲哧一笑:“常選侍有孕,要操心也該是太子妃操心,怎麼也輪不到你家主子。”

    這道理紅蕊當然也明白,她只是有些不理解,主子怎麼就能一點兒都不生氣。

    正院

    太子妃郭氏臉色鐵青的坐在軟榻上,冷聲道:“殿下不是只去了她那裡幾次,怎麼就有了身孕?”

    孫嬤嬤站在那裡,心裡也覺著堵得慌。

    可常選侍又不是才進宮的,附子湯這種東西又不能直接拿給她喝。

    可問題是,常選侍進宮這些年,也沒有過身孕。

    還以為她是個不能生的,哪裡想到,這會兒竟然有了身孕。

    太子妃這次是真的有些慌亂了。

    常氏不是個好拿捏的,之前得寵的時候就不將她這個太子妃放在眼中。若叫她生下了殿下的長子,那往後,還不知道要怎麼囂張跋扈呢。

    可是,有恭妃娘娘和太后的警告在前,她又不能動手除掉。

    太子妃坐在那裡生著悶氣,心下琢磨著,好半天才說道:“讓人去給皇后娘娘和恭妃娘娘報信,就說常氏有孕了。”

    “娘娘。”孫嬤嬤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轉身走了出去。

    眼下娘娘的處境不好,常選侍有了身孕對娘娘來說其實是件好事。

    最起碼,恭妃和太后那裡能有個交代。

    至於其他的事情,只能從長計議。

    到天黑前,整個後宮的人都知道太子身邊的常選侍有孕了。

    太子一直都沒有兒子,所以這一胎格外的引人注目。皇后和恭妃娘娘都賞賜了東西,一時間,常選侍在東宮裡風頭無二。

    “好了,皇后和恭妃娘娘賞賜了東西,妹妹你就好生養著。”太子妃郭氏道。

    常選侍躺在床上,臉上帶著笑意,伸手摸了摸肚子,應道:“是,多謝娘娘關心。”

    常選侍心裡頭自然是高興的,自從進宮,她就一直想為殿下生個兒子,可肚子卻是不爭氣。哪裡想到,現在竟然有了身孕。

    她有預感,這一胎一定是個兒子。

    常選侍想著,眼中的笑意愈發的深了起來。

    郭氏見她這樣,什麼都沒說,只是眼底浮出一抹輕嘲。

    十月懷胎,往後的日子長著呢,生不生得出來還另說。

    如果說之前她還想過要留下常氏這一胎,那這會兒瞧著常氏的神色,心底就有了主意,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常氏生下這個孩子。

    不然,若真是個兒子,往後她這太子妃可就有的愁了。

    “好生伺候你家主子,若出了什麼岔子,本宮可饒不過你們。”郭氏看了站在那裡的兩個宮女一眼,沉聲道。

    “是,奴婢們定會盡心伺候。”

    郭氏點了點頭,還沒說話,就聽得外頭有宮女稟報:“娘娘,殿下過來了。”

    聽著那宮女的話,郭氏忙親自迎到門口,正巧見著楚昱澤領著陸公公朝這邊走過來。

    “妾身給殿下請安。”

    楚昱澤抬了抬手,臉上帶著一抹喜色:“起來吧,太子妃不必多禮。”

    瞧著太子嘴角的笑意,郭氏心中莫名的有些酸澀,卻是強扯出一抹笑意,柔聲道:

    “殿下和常妹妹說會兒話吧,妾身先回去了。”

    楚昱澤點了點頭,就徑直朝裡頭走去。

    這個時候,得到消息的常選侍已經迎了出來。

    “婢妾……”沒等常選侍蹲下,楚昱澤就抬了抬手免了她的禮。

    屋子裡伺候的宮女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常選侍嘴角微翹,莞爾道:“妾身日日祈求老天,今日終於是如願了。”

    楚昱澤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常選侍知道他的性子,當下就上前拉住楚昱澤的胳膊撒嬌道:“婢妾不管,今晚殿下一定得陪著婢妾。要不然,婢妾心裡頭不踏實。”

    楚昱澤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心裡有些不喜常氏說的話。

    不過想著她肚子裡的孩子,就說道:“嗯,那孤便留下來。”

    楚昱澤留在了常選侍屋裡。次日天明,沒等常選侍醒過來,就離開了。

    他不習慣常氏膩歪的樣子,整個晚上都摟著他的胳膊,難不成她以為,有了他的孩子,她就能不懂規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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