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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雪工坊酒吧內,滿室曖昧的昏暗,半亮不亮的霓虹燈照射著舞池,小舞台上,捧著麥克的酒廊歌手用暗啞的嗓韻出低回的曲調,歌詞滿是被情人背叛的憂傷和祝福,好脾氣好風度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
「麻煩你讓她閉口成嗎?」坐在吧檯前的簫夭景悶了一晚上,終是再也受不了這無病呻吟又裝風度擺大方的爛歌詞,瞥向站在一邊喬欽開口講了今晚來這裡後的第一句話。
喬欽站在吧檯後調著酒,淡笑應付他的遷怒, 「拜託,少爺,我是花錢請她來唱歌的,讓她閉口也得照付工資。怎麼?你觸景傷情啊?」
簫夭景依舊無動於衷,若有所思地收緊了手裡的酒杯。
從跟小飛他們一同走進酒吧到現在,他已經維持這個癡呆的模樣好一陣了,說是要安慰小飛失戀,可小飛義憤填膺地說女人有多可惡時,他在看著酒杯發呆,小飛說女人有多愛慕虛榮時,他看著窗外發呆,只有說女人有多愛腳踩幾條船,且踩上一條丟掉一條時,他才抬了抬眼眉,咬了咬牙,一副比小飛還深受其害的過來人怨怒模樣。
這回子,人家被女人甩掉的正主兒已經爬進舞池裡去找下個春天了,他這個正談著戀愛,身邊不缺女人的傢伙卻一臉苦澀滄桑的受害表情。
「喂,聽小飛說,你已經搞定那個砸我場子的女人了哦,什麼時候帶來給我看?還是,你不想跟我賭了?別說我沒給你機會,迫害兄弟的小幸福,只要你認輸敬茶,賭約的事,我可以當作沒發生過,任你去假戲真做啊。」
「哼。」他嘲諷地一笑,側過臉,不想給喬欽擅自猜度他的機會,這種糟糕的想法他不是沒想過,幸好,他只是想而已,沒有蠢到去做。
既然在玩的不是他一個人,他幹嗎要先喊遊戲停止。如果收起真心來玩,他絕對不是玩不起又輸不起的人,就算咬牙硬撐,他也不可能對一件棉襖繳械投降。
喬欽見他不搭話,也沒有多餘刺探的意思,傾身推出他剛調好的雞尾酒,送至簫夭景面前,獻寶地推薦道, 「剛學的新調發,想說讓你嘗嘗鮮,名字很性感,叫BETWEEN THE SHEET。」
BETWEEN THE SHEET?翻譯過來就是……
「趕快上床?」他挑起眉頭,看著這杯詭異的飲料,這麼奇怪的名字,難道是春 藥之流?他在暗示什麼?搞定女人的實在招術有很多,比如趕快上床,所以請不要沒事坐在兄弟面前發呆擺憂鬱?
「你思想太齷齪了,酒名是趕快上床沒錯,但這只是助眠的小酒精,白蘭地和柳丁調製的。」喬欽聳了聳肩,朝他眨了眨眼, 「因為我覺得,你今天可能會失眠。
「……」
「像我當年不巧撞見我女朋友和別的男人舌吻,我失眠了一個月,那種頭皮發麻,寒毛樹立的感覺讓你覺得太難受了,還有那個畫面在腦海裡在你腦子裡一直轉悠,很辛苦的。」
「……是在你腦子裡轉悠,別扯我。」他對含糊不清稱代深惡痛絕,拒絕同好友分享過分刺激的畫面。
哼,不過,要論刺激的話,他碰上的肯定更勝一籌,那個混蛋講師明顯看見他杵在那,還敢挑釁地親下去,一邊半瞇著眸斜瞪他,一邊抬手摟住他的女人,讓她始終背對著自己,最混蛋就是他忿忿得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表情。他媽的!做賊喊抓賊,親他的女人還敢跟他擺臭架子,裝可憐!
「呵,男人嘛,要面子就容易憋出內傷,傷人傷己,不過,你真答應小飛去追袁心那個女生?」
「哈?」他微怔,有點反應不過來喬欽前言不搭後語的句子……
「你剛剛沒聽小飛講話麼?他說你簫少爺出馬肯定能搞定那個愛慕虛榮的小女人,幫兄弟出氣義不容辭啊。」
「……」
「不過,小飛說你家女人是隻母老虎,我看要她同意你去追別人,她八成得抓狂,你如果搞不定她的話……」
「不就是追個女人嗎?我為朋友出頭難道還要問過她的意見?哼。」他可沒興趣對腳踩兩船的女人玩專一遊戲。
「噓。」讚許的口哨聲, 「有種哦。不過失眠不會因為有種就消失,小心啦。」
「……」
季講師很好講話很有愛,大家都會輕鬆過關。
這句話是哪個混蛋王八蛋說的?
他那張單純無辜的臉完全是用來騙人唬人玩弄人的,黑瞳一瞇,臉色一沉,他絕對可以頓時翻臉不認人,六親不認,殺神砍佛,只要他季大講師此刻正鬱結在胸,心情欠佳。
簫夭景無故曠課,他不動聲色,直接在備課本的班級名冊上圈上當掉,落筆重狠,字體雋秀卻斗大,讓第一排的同學看得直嚥唾沫。
畫完名冊,他抬起無害的笑顏,彷彿完全不解自己幹了多有殺傷力的事,繼續他的課堂訓話。
「那麼,昨天佈置的功課沒有寫的同學,請起立。」
四十多人的教室裡,沒人再敢多吭聲,齊刷刷地站起一半人。
他巡視課堂的腳步停在低頭抓腮的蘇家襖面前,涼涼地在她面前站了好一陣,似乎正在等待她說什麼。
站在前排的女生機靈地一轉瞳,即可轉身朝蘇家襖眨眼使眼色。
「求他,快求他啦。」
蘇家襖被她眨到心煩,白眼回道。
「我幹嗎要求他哇。」
「他的眼神就是這麼說的啊?只要你求他,他就放過我們呀!」
「……你是從哪裡看出他這麼邪惡的想法了?」
「你自己說哩,你是怎麼惹到人家啦,害我們全部要跟你墊背啦,他平時不是很好講話的嘛?不寫功課也好過關呀,今天黑臉給誰看哇?還不是你!」
她被催促得沒轍,只好抬起眼眉來瞅他。
那寒意逼人的眸正盯著她譴責不已,她心一虛,急忙垂下頭來,搞什麼,難道要她在大庭廣眾下,坦白自己為一己之私,佔他清白的事嗎?嗤,好小心眼的男人!
「對不起哦,昨天逼你跟我舌吻,不過我看你也還蠻陶醉蠻爽啊?,不過一人做事一人當啦,你能不能不要因為清白被毀就公報私仇遷怒到無辜的同班同學啊?男人的初吻,又不值錢啦。」
完全不見得有誠意的道歉從她嘴巴裡飆出來,話音一落,只聽四下冉起一陣倒抽氣聲,就連一眾罰站的女同學也都不再垂死掙扎了,哦!讓棉襖這種好勇鬥狠的生物道歉,這種令人髮指的蠢主意是誰想出來的?
這種狗屁道歉法,季講師會吃這套才有鬼吧?
「沒寫功課的同學全部給我站到走廊,交不齊功課等著被當。」
看吧……溫柔小可愛也被棉襖惹火了啦!
於是,商科2班的門口出現了一片宏偉的跡象,20幾個傢伙排排站在走廊外,當然,季講師還沒有完全被氣瘋,維持住了僅有的一點點理智,所以,只有蘇家襖的手裡被掛上了兩個裝滿水的水桶,別的傢伙僥倖過關。
蘇家襖看著自己手裡拎著的水桶,翻著白眼接受被牽連人士的指指點點,那傢伙絕對是有預謀的,在家裝出一副受盡委屈的小可憐樣,逆來順受,妥協不已,裝作沒事人一樣說是不要讓岳父岳母擔心,結果哩?來到學校竟然玩大變臉加冷暴力,把她整成眾矢之的。
好在夭景今天缺席,要不然她死定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們在接吻,你心裡卻想著別人。」
一句踩中要害的話從蘇家襖身邊的女生嘴裡丟出來,她搖頭聳肩攬上蘇家襖的肩,「季講師好可憐吶,棉襖你罪孽深重。」
「白笑葉,現在提水桶的人是我,不是可憐的季講師,到底是誰比較可憐啊?」
「當然是我們這些被無辜牽扯進師生戀的人最可憐啦!」白笑葉狠狠地白眼道, 「剛剛在教室裡,我就使勁對你使眼色,不聽我的話,落到這般田地吧?」說罷,幸災樂禍地抬腳踢了踢她手裡的水桶。
白笑葉損完她,幾個圍在一起的八卦女生也來了精神, 「棉襖,到底是怎麼回事嘛?罰站也不能白站呀,你昨天跟簫少爺翹課跑了,季講師都沒有火大到這種地步耶。」
「對哦,簫少爺今天也沒來上課耶,這種時候有他在當出頭鳥,我們就不會被抓出來罰站了。你昨天不是跟他去約會嘛,不順利哦?」
「嗤。」想多昨天的烏龍換衣事件,她還一肚子火,頓時劈里啪啦把自己的委屈一股腦地倒向姐妹。
最後吐槽道: 「你們說是不是很過分,我講實話本來就沒錯啊!那個小飛真混蛋,女生碰到他才倒霉呢!」
白笑葉靠在牆邊直搖頭,歎出口重氣悶道, 「笨棉襖,你怎麼會蠢到這種地步哇?被人賣了還替人擔心她數不清楚錢?你該氣的是那個什麼袁心故意陷害你吧?」
「唉?」
「你還唉呢?你不是壓根就忘記你自己被人套話的事了吧?」
「我……
「當我們商科2班的女生情商都那麼低麼?叫她出來聊一聊啦!」江湖多凶險,面子擺中間,這麼欺負他們商科2班的人,還是大姐大一枚,那怎麼行?
兩肋插刀的時刻到了。
於是,三四個女生忘記了自己還是帶罪罰站之身,溜走偷跑出學院後,浩浩蕩蕩衝進了別人的校園。
通往校門口的大道上滿是正要歸家的學生,卻完全沒有人敢惹這幾個外校分子,蘇家襖的歪辮和黑指甲,白笑葉的廣口露肩裝配上幾個濃妝姐妹,儼然就是夙行不良的慣犯。她們隨手抓過一個傢伙問姓袁的傢伙在哪個班,卻得知那袁心剛被外校的男生叫去中央庭院的迴廊邊。
白笑葉朝蘇家襖使了眼色,幾個人隨即走向中央庭院的方向。
透過掛在迴廊上的厚重籐蔓植物,她們明顯看到有兩個人正站在走廊那聊著天,那男生高瘦,被垂吊的吊蘭擋住了面孔,可深V領豎領襯衫的穿著品位看著很眼熟,袁心個子較矮,一眼便能望見她嬌俏地朝那男生笑著,一陣風刮過,籐蔓葉兒被吹落,她踮起腳尖,好似在幫那男生捻掉頭上的落葉。
「昨天才甩人,今天就傍上新的了?棉襖,我突然瞭解你為什麼鬥不過她了。」白笑葉挑了挑眉, 「你看看人家,完全沒有後遺症,哪像你,被害到慘兮兮。不過有男生在耶,好像不方便找她去』聊』哦。」
「女人的事,男人插什麼手!」蘇家襖將袖子一卷,一根筋地就往前頭沖, 「她昨天戲弄完我就跑了,現在想想真的很火大哇,有必要警告她一下。」
「棉襖經典台詞又要出現了-----你給我記住,小心下次碰到我,讓你好看哇!我說棉襖,你也是時候換句台詞了,這個太沒殺傷力了。」白笑葉一邊打趣一邊看嚮往前衝了兩步的蘇家襖,卻見她突然矗立在那。
順著她愣掉的眼光看去,只見簫夭景正站在袁心身邊抽著煙,袁心正拿著他的手機拍著照片玩,最後把鏡頭落在他身上,他推拒地抬手攔了攔,但似乎還是被她得逞,她開心得拍手,套出自己的手機,想要把圖像傳到自己手機裡,纏問他電話號碼。
「該死的,我就知道這男人不可靠啦,棉襖。」白笑葉皺眉, 「當初還以為他很仗義,幫你扛陸占庭的事,媽的,就知道這些少爺沒一個好東西,轉身就偷腥,品位還這麼差!」
或許是白笑葉的聲音故意的升高,也或許是她濁重的呼吸聲吵到了他片刻的寧靜,他放空的視線突然朝迴廊外射來。
她咬住嘴唇,甚至吃到了自己的口紅,沒了教訓人的慾望,她覺得自己才是需要被教訓一下的廢柴,腦子不清醒才會看上這樣的男人,昨天跟她吵架甩下她,今天就來找陷害過她的女人。去他媽的。
「你們幫我教訓她,我先去面壁了。」
她留下遺志交給姐妹,自己轉身就走,拳頭癢癢地被攥緊,她聽到背後有陣急促的腳步聲跨過迴廊,踩著草坪沙沙地追上來,下意識地想要逃跑,於是她拉開步子奔起來。
那背後的腳步鬼魅般得快,飄忽地快要追上她。她身一轉乾脆爬上一棟教學樓,卻在樓梯間被人反拉住手,猛得往後拖,她身子不穩,從高處往後傾,整個人陷進背後的懷抱。
簫夭景的氣息讓她更狼狽地從他懷裡爬出來,四肢著地,只想重新爬上樓梯,離他越遠越好。
「你急著逃去哪裡?現在是怎樣?是不是吵一次架,我又要退回原點重新累積次數才能碰你?」
他惡人先告狀的話讓她更加憋氣,本來就酸澀的鼻子染上微嗆,不住地咳嗽起來。
他想替她順順氣,卻被她一把揮開來,一根食指指住他的鼻樑,憤怒地控訴,「你……你跟她,你們兩個……」
「玩玩而已。」
他截斷她的話,對這件事不想多言,畢竟牽扯到他朋友,他怕她又與他們起摩擦,可不負責任的話更讓她火大。
「玩玩?去你的玩玩!我跟你才是玩玩而已,再賤!」
「哼,我想也是,現在你玩夠了,所以要走開了,是嗎?」他自嘲地一笑,手反而更用力地拽住她手腕。
「對,我玩夠了,我再也不陪你玩了!一腳兩船的劈腿混蛋!」
「到底是誰在一腳兩船玩劈腿?」他收住牢抓她手的力道,沉聲吼道, 「你玩夠了,我還沒有!」
他話音一落,將她扯進懷裡,管她掙扎也好,不准也好,他再也不要壓抑自己,逕自捏住她的下巴貼唇上去,她別開臉想躲,他見她不依的表情更是惱火,他不願她輕易撇下他,強勢地扳過她臉龐繼續啃咬,讓煙草濃郁的味道鋪天蓋地地壓下來.她不想聞,秉住呼吸死閉著唇。
探出的舌在她緊閉的唇外舔吮,他突然想起昨天喝下的那杯「BETWEEN THE SHEET」。
趕快上床會不會好一點,趕快上床會不會她就不是玩玩而已,趕快上床她也許就走不開了。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清白的人,他為什麼要壓抑自己,他可以想要就要的。
充滿侵略性手移向她的領扣,帶著點力道拉扯,幾顆扣子從她領口繃落,她沒料到他會這樣,再睜眼時,已被壓在樓梯間,仰面的天花板,背後是不平的階梯,他單手將她的雙手壓過頭頂,從來沒料到自己也會仗著男人的力氣去這樣欺負一個女人。他吃到了她口紅的味道,舔到她脖間淡淡的汗珠,聽到了她掙扎的嗚咽聲。
從她脖口溜進去的手,停在她的左胸口按壓住,然後他問她:
「你是喜歡我的吧?」
「……」
「你是吧?」
「……」
他突然感覺自己像個混蛋,用完全沒有說服力的強迫姿勢去問這種無聊的問題,甚至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他只是想抱怨,為什麼完全不讓他碰她?他以為她規定該死的次數是小女生的浪漫觀,可是那些次數原來只是針對他而已,為什麼有個傢伙就可以唾手可得他想要的東西?為什麼她就不阻止那個混蛋講師碰她。
別開視線,他從她身上抽身,將自己身上的外套丟給她,有些頹喪地坐在樓梯間。
「你走開,讓我一個人待著。」
背後的腳步聲急促地遠離,他燃起煙,讓自己表面看起來像抽事後煙似的自在,但他知道,他禽獸的德行絕對嚇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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